“你是说，江洄坐你前面？”岑思晴一脸不可置信，拔高的声调很快又在周围人探寻的眼神中降下去。
陈念点点头，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作为清河中学的骄傲，岑思晴曾被寄予厚望夺得县中考状元的宝座。早在联考时，她就将江洄视为最大的对手，更别提中考后江洄一举成名，岑大小姐更是对江洄恨得心痒痒。
从三楼走廊左手边走下去一小段台阶，有一个大平台，视野开阔，很多考生都会来这闲谈。岑思晴把陈念一路拽到平台边上的角落里，低声问她：“怎么样？”
从栏杆上往下看，刚好能看到又在桌子上坐着发呆的江洄。陈念趴在被晒得滚烫的铁栏杆上，盯着他手边的小说，缓缓说道：“一个嘴巴两只眼，鼻子长得很齐整。”
“你除了外貌还能关注点别的吗？”岑思晴微微一笑。
“嗯……很努力，现在在看英文原著，做题快，但是一直到考试结束都在检查，很认真。”平台风大，陈念的长发被风吹得糊了一脸，她不得不一边拨开头发，一边尽量仔细地回忆。
许久，身边都没动静，陈念抬头看过去，发现岑思晴不时点头，似乎深有领悟。
“高考是全省人民在竞争，你有你的学习方法，他有他的，老是管他干嘛？”陈念学习不上进，但大道理从她外婆那学了十成十。
“我也带了书，但我一直没看，现在想想，我应该更努力些的。念念，我就先失陪了。”好学生岑思晴点点头，又说。
看着岑思晴施施然离去的背影，陈念目瞪口呆，没好意思跟她说江洄正在发呆。
江洄的这个呆，发得有点长，直到陈念再次走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
“你不跟朋友聊天了吗？”江洄问她。
“你看到了？”陈念诧异，她还以为他在走神来着。
想起自己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就看到平台边趴着一个一脸黑发的女生带来的冲击力，江洄点点头，很友善地没有多说。
两人突然沉默了半晌，但操场上又没有小朋友英勇献身贡献笑话，陈念只能没话找话。
”那个……“陈念刚开口，江洄就抬头看她。
”你续写写的什么？“陈念问出了让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
距离上午考完语文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下午的太阳依旧毒辣。江洄挪了挪身子，重新坐到阴影中，才说：“我其实没看过《红楼梦》，理由都是乱编的。”
本来以为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女孩会失落地低下头，没想到话音刚落，她就眼睛一亮，很是高兴地点头附和：“我也没看过！我也是！”
没看过的人多了去了，但中考状元也没看过，这个信息含金量可太高了。
陈念迫不及待地共享情报：“我写的’好狠的心啊……‘，你写的什么？”
江洄噗嗤一笑，这下角色颠倒，轮到陈念一脸疑惑。
”我也是。“在陈念的注视下，江洄含笑说着，“我跟你写的一样，一模一样。”
此刻惺惺相惜的两人不会想到，开学后，他们会被叫到教师办公室里，在胡丽云无奈的眼神中同病相怜。
“我还以为你很注重课外阅读……”陈念特别高兴，腿一晃一晃，眼睛往那本《傲慢与偏见》上看去。
“我们乡下中学都不注重阅读，只管做题。”江洄的语气很自然，“我看这个，也是带着功利性的。我以后想学医，想现在就把英语学好。”
陈念愣住了，她没想到江洄现在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很多人中考完，连以后要考哪个大学都不清楚，就连岑思晴也只是立志考上A大，没想过学哪个专业。
至于她，只想得过且过，把三年后的高考想得遥远无比。
同为一个县里的学生，江洄竟然有如此清晰的人生规划，咸鱼陈念自愧不如，连连称叹：“好厉害。”
江洄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不太明白想学医为什么会让这个女孩面露崇拜。
如果不是化学开考，陈念估计还要再闲聊下去。
这次的题目不简单，所以在江洄提前半个小时交卷的那一刻，不仅发际线奇高的化学老师面露欣赏，教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百忙之中抬起头来，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向大神示以最崇高的敬意。
陈念托着下巴，看江洄背着纯黑的背包快步下楼，终于体会到，学神和一般人之间，是有壁的。
再次加深她这个体会的，是放榜的那一天，她看到江洄的名字赫然位列榜首。
江妈衣着朴素，但很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她生得瘦小，被江洄一路护到公告栏前，看到儿子的名字时，一脸病容很快焕发出活力，甚至激动地小声啜泣起来。
“妈妈，别哭了，该高兴才是。”江洄无奈地低头劝着，他已经比江妈高了一个头。
也许是中考状元的辉煌已经让她锻炼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江妈始终保持低调，不像陈念她爸。
“哈哈哈哈哈——闺女，我就知道你能行，考了第26名。好，好，好！”接连三声”好“，一声比一声大，将围在公告栏前的家长、学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显然忘了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事不过三”。
两个班总共八十个人，陈念在中上游，确实不错，但就算是这样，人家第一名的家长都这么低调，她爸却……
即使陈念脸皮厚如城墙，此刻她也忍不住红了脸，决心悄悄远离满面红光的陈爸。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正在医院做手术的妈妈，她真不该一个人跟她爸出来的。
失误，失误。
更尴尬的，是江妈似乎认识她爸，竟然收起泪走上去寒暄。
“陈老板，你女儿也考上尖子班了？”她笑得很好看，跟江洄一样。
“对，对，念念也考上了。江洄妈妈，你儿子考了第一，厉害啊！”陈爸声若洪钟，又豪气地拍拍江洄，尽显土豪本相。
这下可真是全部家长都围了过来，陈念被一路挤得江洄身边。
后面的阿姨往前走了走，陈念一个没站稳，直接撞到江洄身上。
“小心。”江洄眼疾手快，握住陈念的小臂，将她扶闻。
“谢谢。”陈念长舒一口气，顺势站到江洄身后躲太阳。
似乎也意识到太过热情，后面的家长都安分起来，陈爸也从飘飘然的状态中回过神，看到他的宝贝女儿正缩在江洄身后，如飘荡的浮萍一般凄楚。
目光与陈爸三分怜悯，三分悔恨，四分疼爱的眼神相触，陈念不禁心底一阵恶寒。
她爸一定是八点档看多了，不知道又在脑补些什么。
“来来来，念念，你怎么跑那去了，快跟许阿姨打招呼。”陈爸一把揽过可怜（并不）的女儿。
陈念白了他一眼，又落落大方地向江妈问好：“阿姨好。”
江妈笑眯眯地应下。
两个家长谈话的间隙，江妈突然问起：“陈老板，我们那个房子，什么时候能搬进去啊？”
原来是租了我们家的房子，难怪会认识，陈念不禁心想。
一中住宿条件差，十六人寝的宿舍只有两个洗浴间，时间管理又近乎苛刻，经常洗澡都要争分夺秒，晚上还没多少时间看书，很多有条件的家长都会选择在校外租房陪读。陈家的门面离学校近，陈爸又好说话，租户供不应求，陈念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她悄悄凑近江洄，问他：”你们家租在哪？“
“就在书店的上面。”江洄微微低下头，好让自己的声音能准确无误地传达到陈念耳中。
陈念的眼睛又是一亮：“太好了，那里离学校最近，过了马路就是校门，楼下书店饭店文具店都有，特别方便。”
她似乎很容易因为一点与自己无关的小事而高兴，江洄虽然不太理解，但是看见陈念明媚的笑容，心底因妈妈病情而起的担忧不觉也消散了许多。
这样真好，无忧无虑。
江洄下意识地回以微笑，脸上是自己也未察觉的轻松。
陈念起了劲，又凑过去告诉江洄这条街上哪家的早餐好吃，哪家的文具便宜，几乎倾囊相授。
“我从小在这当该溜子当到大，那个门面开了新店，我都是第一个去试的。”陈念半开玩笑似的说，又骄傲地挺起胸，换来江洄忍俊不禁的笑。
“那一定得拜托你带我好好熟悉熟悉这里。”江洄始终低着头注视陈念，眼角带笑。
看吧看吧，中考神话也有求我的时候。
陈念激动不已，说得更加起劲，连麻辣烫老板死缠烂打追求隔壁花店的老板娘，被拒绝两年，生意不好，亏空两年都说了出来。
“他那麻辣烫狗都不吃，还非要开在那，开了那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我爸看他那可怜样，有时候都不好意思收他房租，但一想他家反正有钱，就照旧收了。”陈念说得有些口渴，飞速地舔了舔嘴唇，似乎连一分一秒都不愿耽搁。
没想到房东的女儿连这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江洄再次感叹陈念对这条街的熟悉程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脸上不自觉地呆住，露出好奇的神情。
陈念信心倍增，几乎要把麻辣烫老板的裤衩子都抖出来。
没办法，整条街都是安安分分做生意的中年人，就他们两个年轻人那么引人注目，不说他们说谁呢。
陈爸对两小孩的互动全然不觉，江妈若有所感地往后看了一眼，半是感慨半是高兴地笑了。
等两个家长商讨完，陈爸动身告辞。
周围的家长散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在旁边虎视眈眈，誓要同中考神话的妈妈搭上话取经，故而陈爸一萌生退意，早就有人挤上来填补空缺。
陈念眼见着陈爸的手越来越近，而自己关于清河街的攻略（八卦）分享才刚起头，突然有点急。
一急，她就有些语无伦次，说了句让她今天第二次脸红的话：“江洄，我考上尖子班了。”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陈念被自己的废话气到了，绝望地任由陈爸摆布。
一直耐心聆听的江洄显然被话题的突然转变弄懵了，但很快，他就看着被陈爸拉走的陈念，从胸腔中发出闷闷的笑声，回道：“我也是。”
陈念咧嘴一笑，她可太喜欢跟江洄聊天了。
陈念点点头，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作为清河中学的骄傲，岑思晴曾被寄予厚望夺得县中考状元的宝座。早在联考时，她就将江洄视为最大的对手，更别提中考后江洄一举成名，岑大小姐更是对江洄恨得心痒痒。
从三楼走廊左手边走下去一小段台阶，有一个大平台，视野开阔，很多考生都会来这闲谈。岑思晴把陈念一路拽到平台边上的角落里，低声问她：“怎么样？”
从栏杆上往下看，刚好能看到又在桌子上坐着发呆的江洄。陈念趴在被晒得滚烫的铁栏杆上，盯着他手边的小说，缓缓说道：“一个嘴巴两只眼，鼻子长得很齐整。”
“你除了外貌还能关注点别的吗？”岑思晴微微一笑。
“嗯……很努力，现在在看英文原著，做题快，但是一直到考试结束都在检查，很认真。”平台风大，陈念的长发被风吹得糊了一脸，她不得不一边拨开头发，一边尽量仔细地回忆。
许久，身边都没动静，陈念抬头看过去，发现岑思晴不时点头，似乎深有领悟。
“高考是全省人民在竞争，你有你的学习方法，他有他的，老是管他干嘛？”陈念学习不上进，但大道理从她外婆那学了十成十。
“我也带了书，但我一直没看，现在想想，我应该更努力些的。念念，我就先失陪了。”好学生岑思晴点点头，又说。
看着岑思晴施施然离去的背影，陈念目瞪口呆，没好意思跟她说江洄正在发呆。
江洄的这个呆，发得有点长，直到陈念再次走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
“你不跟朋友聊天了吗？”江洄问她。
“你看到了？”陈念诧异，她还以为他在走神来着。
想起自己不经意地抬头一看，就看到平台边趴着一个一脸黑发的女生带来的冲击力，江洄点点头，很友善地没有多说。
两人突然沉默了半晌，但操场上又没有小朋友英勇献身贡献笑话，陈念只能没话找话。
”那个……“陈念刚开口，江洄就抬头看她。
”你续写写的什么？“陈念问出了让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
距离上午考完语文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下午的太阳依旧毒辣。江洄挪了挪身子，重新坐到阴影中，才说：“我其实没看过《红楼梦》，理由都是乱编的。”
本来以为眼前这个自来熟的女孩会失落地低下头，没想到话音刚落，她就眼睛一亮，很是高兴地点头附和：“我也没看过！我也是！”
没看过的人多了去了，但中考状元也没看过，这个信息含金量可太高了。
陈念迫不及待地共享情报：“我写的’好狠的心啊……‘，你写的什么？”
江洄噗嗤一笑，这下角色颠倒，轮到陈念一脸疑惑。
”我也是。“在陈念的注视下，江洄含笑说着，“我跟你写的一样，一模一样。”
此刻惺惺相惜的两人不会想到，开学后，他们会被叫到教师办公室里，在胡丽云无奈的眼神中同病相怜。
“我还以为你很注重课外阅读……”陈念特别高兴，腿一晃一晃，眼睛往那本《傲慢与偏见》上看去。
“我们乡下中学都不注重阅读，只管做题。”江洄的语气很自然，“我看这个，也是带着功利性的。我以后想学医，想现在就把英语学好。”
陈念愣住了，她没想到江洄现在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很多人中考完，连以后要考哪个大学都不清楚，就连岑思晴也只是立志考上A大，没想过学哪个专业。
至于她，只想得过且过，把三年后的高考想得遥远无比。
同为一个县里的学生，江洄竟然有如此清晰的人生规划，咸鱼陈念自愧不如，连连称叹：“好厉害。”
江洄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他不太明白想学医为什么会让这个女孩面露崇拜。
如果不是化学开考，陈念估计还要再闲聊下去。
这次的题目不简单，所以在江洄提前半个小时交卷的那一刻，不仅发际线奇高的化学老师面露欣赏，教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百忙之中抬起头来，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向大神示以最崇高的敬意。
陈念托着下巴，看江洄背着纯黑的背包快步下楼，终于体会到，学神和一般人之间，是有壁的。
再次加深她这个体会的，是放榜的那一天，她看到江洄的名字赫然位列榜首。
江妈衣着朴素，但很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她生得瘦小，被江洄一路护到公告栏前，看到儿子的名字时，一脸病容很快焕发出活力，甚至激动地小声啜泣起来。
“妈妈，别哭了，该高兴才是。”江洄无奈地低头劝着，他已经比江妈高了一个头。
也许是中考状元的辉煌已经让她锻炼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江妈始终保持低调，不像陈念她爸。
“哈哈哈哈哈——闺女，我就知道你能行，考了第26名。好，好，好！”接连三声”好“，一声比一声大，将围在公告栏前的家长、学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他显然忘了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地说“事不过三”。
两个班总共八十个人，陈念在中上游，确实不错，但就算是这样，人家第一名的家长都这么低调，她爸却……
即使陈念脸皮厚如城墙，此刻她也忍不住红了脸，决心悄悄远离满面红光的陈爸。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正在医院做手术的妈妈，她真不该一个人跟她爸出来的。
失误，失误。
更尴尬的，是江妈似乎认识她爸，竟然收起泪走上去寒暄。
“陈老板，你女儿也考上尖子班了？”她笑得很好看，跟江洄一样。
“对，对，念念也考上了。江洄妈妈，你儿子考了第一，厉害啊！”陈爸声若洪钟，又豪气地拍拍江洄，尽显土豪本相。
这下可真是全部家长都围了过来，陈念被一路挤得江洄身边。
后面的阿姨往前走了走，陈念一个没站稳，直接撞到江洄身上。
“小心。”江洄眼疾手快，握住陈念的小臂，将她扶闻。
“谢谢。”陈念长舒一口气，顺势站到江洄身后躲太阳。
似乎也意识到太过热情，后面的家长都安分起来，陈爸也从飘飘然的状态中回过神，看到他的宝贝女儿正缩在江洄身后，如飘荡的浮萍一般凄楚。
目光与陈爸三分怜悯，三分悔恨，四分疼爱的眼神相触，陈念不禁心底一阵恶寒。
她爸一定是八点档看多了，不知道又在脑补些什么。
“来来来，念念，你怎么跑那去了，快跟许阿姨打招呼。”陈爸一把揽过可怜（并不）的女儿。
陈念白了他一眼，又落落大方地向江妈问好：“阿姨好。”
江妈笑眯眯地应下。
两个家长谈话的间隙，江妈突然问起：“陈老板，我们那个房子，什么时候能搬进去啊？”
原来是租了我们家的房子，难怪会认识，陈念不禁心想。
一中住宿条件差，十六人寝的宿舍只有两个洗浴间，时间管理又近乎苛刻，经常洗澡都要争分夺秒，晚上还没多少时间看书，很多有条件的家长都会选择在校外租房陪读。陈家的门面离学校近，陈爸又好说话，租户供不应求，陈念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她悄悄凑近江洄，问他：”你们家租在哪？“
“就在书店的上面。”江洄微微低下头，好让自己的声音能准确无误地传达到陈念耳中。
陈念的眼睛又是一亮：“太好了，那里离学校最近，过了马路就是校门，楼下书店饭店文具店都有，特别方便。”
她似乎很容易因为一点与自己无关的小事而高兴，江洄虽然不太理解，但是看见陈念明媚的笑容，心底因妈妈病情而起的担忧不觉也消散了许多。
这样真好，无忧无虑。
江洄下意识地回以微笑，脸上是自己也未察觉的轻松。
陈念起了劲，又凑过去告诉江洄这条街上哪家的早餐好吃，哪家的文具便宜，几乎倾囊相授。
“我从小在这当该溜子当到大，那个门面开了新店，我都是第一个去试的。”陈念半开玩笑似的说，又骄傲地挺起胸，换来江洄忍俊不禁的笑。
“那一定得拜托你带我好好熟悉熟悉这里。”江洄始终低着头注视陈念，眼角带笑。
看吧看吧，中考神话也有求我的时候。
陈念激动不已，说得更加起劲，连麻辣烫老板死缠烂打追求隔壁花店的老板娘，被拒绝两年，生意不好，亏空两年都说了出来。
“他那麻辣烫狗都不吃，还非要开在那，开了那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我爸看他那可怜样，有时候都不好意思收他房租，但一想他家反正有钱，就照旧收了。”陈念说得有些口渴，飞速地舔了舔嘴唇，似乎连一分一秒都不愿耽搁。
没想到房东的女儿连这个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江洄再次感叹陈念对这条街的熟悉程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脸上不自觉地呆住，露出好奇的神情。
陈念信心倍增，几乎要把麻辣烫老板的裤衩子都抖出来。
没办法，整条街都是安安分分做生意的中年人，就他们两个年轻人那么引人注目，不说他们说谁呢。
陈爸对两小孩的互动全然不觉，江妈若有所感地往后看了一眼，半是感慨半是高兴地笑了。
等两个家长商讨完，陈爸动身告辞。
周围的家长散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在旁边虎视眈眈，誓要同中考神话的妈妈搭上话取经，故而陈爸一萌生退意，早就有人挤上来填补空缺。
陈念眼见着陈爸的手越来越近，而自己关于清河街的攻略（八卦）分享才刚起头，突然有点急。
一急，她就有些语无伦次，说了句让她今天第二次脸红的话：“江洄，我考上尖子班了。”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陈念被自己的废话气到了，绝望地任由陈爸摆布。
一直耐心聆听的江洄显然被话题的突然转变弄懵了，但很快，他就看着被陈爸拉走的陈念，从胸腔中发出闷闷的笑声，回道：“我也是。”
陈念咧嘴一笑，她可太喜欢跟江洄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