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川见凤嘉心事重重，为了保住阿狸的屁股，便拿出熬药的托词将凤嘉带走至后堂叙话。
平静的夜晚被二殿下毁于一旦，沈塬看着眼神儿有些涣散的阿狸道：“你与他来仙京三百多年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阿狸脑子里都是自己被戏弄的愤怒，狠狠道：“我有的选吗？”
“这年头，武神不好混，还是文神吃得开，不用打打杀杀，光是人间供奉香火便也享受不尽，省心省力。”
“有些事情，只能用武力去解决，靠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北方的白狼们一直盯着仙京的动向，飞狐关是军事重地，若是派来一个脓包守着，弊大于利，搞不好脑子一热全部阵亡，所以整个仙京对阿狸你的关注度才迟迟居高不下，眼下境况看来，估计白狼们这些年也很紧张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狸嘴里的骨头突然不香了，她想起与殿主雪夜中的谈话。
沈塬继续分析道：“那雪山单靠徐兰山众狼是守不住的，没落的飞狐关是最大的隐患，缺了白武神，这些年狼藩胆子愈来愈大，屡犯边防，步步试探，现在神机人偶重现于世，更是添堵。”
阿狸：“狐乡三大家，明家有一脉子弟在军营，但至此一脉，难以号令飞狐关残部，灰狐一族更不用提，忙着依靠繁衍嫁女繁荣昌盛，已经走上了文官的仕途，早就拿不动刀剑。我这个孤儿无依无靠，若用的好，确实是一把利刃！”
沈塬啧啧道：“我就说嘛，你除了学业不行，还是有长处的。”
桌子上的瓜果已经被沈塬吃光，还剩下最后一个西瓜，阿狸抬手去拿，白柳川忽然现身拿走急忙塞进嘴里，凤嘉在阿狸身边坐下，经过一番调理，大约手腕的旧疾不太痛，他拿起一颗花生放进阿狸的嘴中，笑着说：“你若真的想去军营历练，得先通过明春的武神考再说！”
众人又说了一些关于仙京七大姑啊八大姨啊的逸闻，阿狸困意上来，凤嘉趁机将两位不速之客推推搡搡赶出去：“一个月来三次已经不少，尽量保持在一次最好。”
沈塬一脸委屈道：“阿梧你这话伤人心，远亲不如近邻，何况咱们比近邻还要亲。”
凤嘉白白看了他俩一眼，关门。
狐狸庙内二人无语，洗漱完毕分别回屋吹灯睡觉。
阿狸心语复杂，一夜烦恼涌上心头，外面狂风呼啸，呜呜咽咽令她难以心安
噩梦不断袭来。
仙民们围着她指指点点街道上，屋顶上，树上，山上，全部都站满了人。
“阿娘快看，这狐狸有九条尾巴！”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看啊，那是鬼海氏的额纹，果然不是好东西！”
“因为她，大家不得安宁！”
“滚出去！滚出去！”
“短命鬼！短命鬼！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人群挥舞着拳头将她围在角落里，阿狸耳边有个声音在说：“杀了他们-----”
一白衣男子蹲在阿狸身边问：“犹豫什么？就是这些蝼蚁们让你我受尽苦难！”
人群挥舞着刀剑冲过来，阿狸看见自己的身体被砍成一片片，飘向天空，烧星阵落下，将她禁锢于阵内，上千颗星星冲下来，穿过□□的碎片，一同化成齑粉落下来，纷纷扬扬落在大地上，落在雪山，平原，河流，荒原。
落在一个人伸出的掌心中。
“阿狸！阿狸！”
斗草从窗台上抓了一把雪扔在她的脸上，胡乱抹一通，累得自己也直喘气：“消失了三天三夜，我还真以为你一时想不开跳到渭河自尽。”
冰冷的雪水流进衣衫内，将阿狸瞬间从混沌中拉回来
她抬起干渴的嘴唇问：“你怎么从明家跑出来了？”
“今年立春，人间的几个小国又要修一些道观和神殿，我报了名字，快则三天就走！”
“你年纪还小，嬢嬢还真狠心。”
“祸不单行，我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神机人偶咬了，治不好了，上个月拉回家，现在靠草药吊着一口气，我不去不行，光是在明家打长工都养活不了我自己。”
斗罗雨是家中的脊梁，他倒下了，天就塌了。
阿狸坐起来，将斗草的话在脑子里过了过了好几遍，怔怔望着狐狸庙的大狐们的画像，心想这一天天过得是什么日子。
“阿草，你喜欢研究草药，今年冬天药局要进新人，连我这样的脓包都知道榜都张贴出来了，上面有你的名字，你若下去，就耽搁了，明年什么光景还不知道呢！”
斗草苦笑一下：“左不过再熬上点年月，等我回来后升了神阶，就不让我妈再出去给人洗衣端菜，现下好好活着最重要，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可你偏偏选了最难走的一条路。”阿狸从鱼袋子拿出一把碎银子，放在窗台上：“别跟我玩眼泪啊推辞啊那一套文官贱相儿，让你收你就收！这些银子都是我拿收鬼的花钱换的，够你走后家中开支。”
“小狐君大人──”
“只有你会这么喊我大人大人的，你见过像我这么落魄的镇守官吗？给你说件趣事儿，前两天我去下野灭些恶鬼搞点外快，谁知道刚出门被一老叔算计，跟着那古宣城的合欢铃迷迷糊糊上了徐兰山，还砸了那狼二殿主的鸡棚，你说这徐兰山这些主儿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不是在养鸡就是种花！”
斗草：“狼二殿下我没见过，倒是这披榛殿主是惹不起的，与明辉老爷同僚为官的文神们他至少凶过一半，老爷子私下说这是个瘟神，阴晴不定，做事雷厉风行，铁血手腕……”
“啥？”阿狸学凤嘉靠在窗户上，一脸轻蔑地说：“铁血手腕我倒是没有见过，真主儿有些柔弱，娘了唧唧的，说话慢吞吞，不像个头狼的样子！”
斗草脸色不太好：“小狐君大人您还是小心为妙，徐兰山不是好惹的。”
阿狸从怀里拿起红色小石剑放在斗草面前说：“我一定会过了武神考，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去，一定要好好回来，就像你说的，现下活着最重要，先保住命再说。”
几时不见，斗草已经迅速长成一青年模样，阿狸在明家时候，他没少从小厨房里给她弄好吃的，阿狸虽然出了府，平日里也会偷偷往斗家送些口粮和银子接济，二人心照不宣互相照应着。如今他家老爷子恶疾在身，斗家定如天崩，阿狸望着窗外雪山咄咄逼人的巨大影子，心中愈发沉重不安，时局动荡，普通人尚且艰难求生。她暗暗下了决心，看来不弄死几个神机人偶难解心头怒火。
斗草在巷子口辞别阿狸：“那狼二殿主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不像大殿那么宽容大度，你惹了他，他如何会放过你？”
阿狸挠挠头，摊开手：“既然在武神殿混，早晚都会遇上，不过仔细想想他目标不在我，兵来将挡，对了，你要去什么地方建庙修观？”
“雨燕国旧址，带头的神官说是给那死掉的太子修一座祭祀用的功德殿。”
阿狸皱眉：“功德殿？那太子不是后来失踪了吗？天官录上并未记载有这人飞升！既然不是神官，也不是名人，修什么功德殿？！”
斗草摇摇头：“不太清楚，可能是那太子生前受人尊敬，做了许多好事，如今神明有所感召，也算是慰藉亡魂。”
阿狸不屑笑道：“神机人偶与狼藩之祸尚未解除，这时候给一个死了千年的亡国太子盖什么庙宇！”
斗草刚要张嘴说话，凤嘉走过来说：“你且去吧，在这里聒噪有半日。”
二人知道凤嘉的脾性，不敢多言。斗草辞别二位匆匆离去。
回到庙内，凤嘉解下斗笠。阿狸见他面色不爽，耳鬓汗珠涟涟，知他手腕疼痛，二人坐在门前台阶上，凤嘉喝了一口兑水花蜜，从袋子里拿出两个红豆煎饼递给阿狸，尝试开导她道：“我看你那倒是没有在渭河活得自在，虽然我们没有发大财，风霜刀剑遍体鳞伤，日子总要继续，今日里你表现好些，你三叔一家子中午便到了南边驿馆，你前去相迎，他家有个老祖宗，是个比嬢嬢岁数还大的老头子，等你见了他就明白。”
“我这大了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个三叔，莫非又是那些攀扯的亲戚们来作怪，您就饶了我吧！”
凤嘉起身将架子上的脏衣服扔进木桶中，将她全身上下用掸子仔细弹了几遍，一边收拾一边说：“都是飞狐关的老人，周围的一些小族，现下帝君犒劳老将，纷纷在仙京给他们房子住，就在南边云楼那一带，现下全家一起过来，正好与我们叙叙旧，日后常来往好有个照应。”
阿狸不喜欢逢场作戏，还想推脱。
凤嘉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你这个镇守官不仅要守狐狸庙，还要照应接待家乡的人，氏族之间的联系不能断，这些退下来的武将们身上背着的可都事拿命搏出来的功劳和称号，咱们虽然破落，还是要昂起胸像过去一样，拿出个气势来，不必总是看低自己，其实只是亲戚间走动而已，不必太过于亲厚，定不会让你难堪。”
阿狸这才眼中带着笑意道：“咱们将人家当做一家子，人家可未必这么想。”
凤嘉眼神儿锐利起来：“你好生去迎着，咱们先有礼，日后见面好说话，白狐一族就剩下你这个小崽，若是那些势利眼根本看不上咱们，这是人家的好意。”
“好好好，我去！阿梧，你只要不啰嗦，我这日子也能过。”
“小狐狸崽子！”
平静的夜晚被二殿下毁于一旦，沈塬看着眼神儿有些涣散的阿狸道：“你与他来仙京三百多年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阿狸脑子里都是自己被戏弄的愤怒，狠狠道：“我有的选吗？”
“这年头，武神不好混，还是文神吃得开，不用打打杀杀，光是人间供奉香火便也享受不尽，省心省力。”
“有些事情，只能用武力去解决，靠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北方的白狼们一直盯着仙京的动向，飞狐关是军事重地，若是派来一个脓包守着，弊大于利，搞不好脑子一热全部阵亡，所以整个仙京对阿狸你的关注度才迟迟居高不下，眼下境况看来，估计白狼们这些年也很紧张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狸嘴里的骨头突然不香了，她想起与殿主雪夜中的谈话。
沈塬继续分析道：“那雪山单靠徐兰山众狼是守不住的，没落的飞狐关是最大的隐患，缺了白武神，这些年狼藩胆子愈来愈大，屡犯边防，步步试探，现在神机人偶重现于世，更是添堵。”
阿狸：“狐乡三大家，明家有一脉子弟在军营，但至此一脉，难以号令飞狐关残部，灰狐一族更不用提，忙着依靠繁衍嫁女繁荣昌盛，已经走上了文官的仕途，早就拿不动刀剑。我这个孤儿无依无靠，若用的好，确实是一把利刃！”
沈塬啧啧道：“我就说嘛，你除了学业不行，还是有长处的。”
桌子上的瓜果已经被沈塬吃光，还剩下最后一个西瓜，阿狸抬手去拿，白柳川忽然现身拿走急忙塞进嘴里，凤嘉在阿狸身边坐下，经过一番调理，大约手腕的旧疾不太痛，他拿起一颗花生放进阿狸的嘴中，笑着说：“你若真的想去军营历练，得先通过明春的武神考再说！”
众人又说了一些关于仙京七大姑啊八大姨啊的逸闻，阿狸困意上来，凤嘉趁机将两位不速之客推推搡搡赶出去：“一个月来三次已经不少，尽量保持在一次最好。”
沈塬一脸委屈道：“阿梧你这话伤人心，远亲不如近邻，何况咱们比近邻还要亲。”
凤嘉白白看了他俩一眼，关门。
狐狸庙内二人无语，洗漱完毕分别回屋吹灯睡觉。
阿狸心语复杂，一夜烦恼涌上心头，外面狂风呼啸，呜呜咽咽令她难以心安
噩梦不断袭来。
仙民们围着她指指点点街道上，屋顶上，树上，山上，全部都站满了人。
“阿娘快看，这狐狸有九条尾巴！”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看啊，那是鬼海氏的额纹，果然不是好东西！”
“因为她，大家不得安宁！”
“滚出去！滚出去！”
“短命鬼！短命鬼！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人群挥舞着拳头将她围在角落里，阿狸耳边有个声音在说：“杀了他们-----”
一白衣男子蹲在阿狸身边问：“犹豫什么？就是这些蝼蚁们让你我受尽苦难！”
人群挥舞着刀剑冲过来，阿狸看见自己的身体被砍成一片片，飘向天空，烧星阵落下，将她禁锢于阵内，上千颗星星冲下来，穿过□□的碎片，一同化成齑粉落下来，纷纷扬扬落在大地上，落在雪山，平原，河流，荒原。
落在一个人伸出的掌心中。
“阿狸！阿狸！”
斗草从窗台上抓了一把雪扔在她的脸上，胡乱抹一通，累得自己也直喘气：“消失了三天三夜，我还真以为你一时想不开跳到渭河自尽。”
冰冷的雪水流进衣衫内，将阿狸瞬间从混沌中拉回来
她抬起干渴的嘴唇问：“你怎么从明家跑出来了？”
“今年立春，人间的几个小国又要修一些道观和神殿，我报了名字，快则三天就走！”
“你年纪还小，嬢嬢还真狠心。”
“祸不单行，我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神机人偶咬了，治不好了，上个月拉回家，现在靠草药吊着一口气，我不去不行，光是在明家打长工都养活不了我自己。”
斗罗雨是家中的脊梁，他倒下了，天就塌了。
阿狸坐起来，将斗草的话在脑子里过了过了好几遍，怔怔望着狐狸庙的大狐们的画像，心想这一天天过得是什么日子。
“阿草，你喜欢研究草药，今年冬天药局要进新人，连我这样的脓包都知道榜都张贴出来了，上面有你的名字，你若下去，就耽搁了，明年什么光景还不知道呢！”
斗草苦笑一下：“左不过再熬上点年月，等我回来后升了神阶，就不让我妈再出去给人洗衣端菜，现下好好活着最重要，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可你偏偏选了最难走的一条路。”阿狸从鱼袋子拿出一把碎银子，放在窗台上：“别跟我玩眼泪啊推辞啊那一套文官贱相儿，让你收你就收！这些银子都是我拿收鬼的花钱换的，够你走后家中开支。”
“小狐君大人──”
“只有你会这么喊我大人大人的，你见过像我这么落魄的镇守官吗？给你说件趣事儿，前两天我去下野灭些恶鬼搞点外快，谁知道刚出门被一老叔算计，跟着那古宣城的合欢铃迷迷糊糊上了徐兰山，还砸了那狼二殿主的鸡棚，你说这徐兰山这些主儿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不是在养鸡就是种花！”
斗草：“狼二殿下我没见过，倒是这披榛殿主是惹不起的，与明辉老爷同僚为官的文神们他至少凶过一半，老爷子私下说这是个瘟神，阴晴不定，做事雷厉风行，铁血手腕……”
“啥？”阿狸学凤嘉靠在窗户上，一脸轻蔑地说：“铁血手腕我倒是没有见过，真主儿有些柔弱，娘了唧唧的，说话慢吞吞，不像个头狼的样子！”
斗草脸色不太好：“小狐君大人您还是小心为妙，徐兰山不是好惹的。”
阿狸从怀里拿起红色小石剑放在斗草面前说：“我一定会过了武神考，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去，一定要好好回来，就像你说的，现下活着最重要，先保住命再说。”
几时不见，斗草已经迅速长成一青年模样，阿狸在明家时候，他没少从小厨房里给她弄好吃的，阿狸虽然出了府，平日里也会偷偷往斗家送些口粮和银子接济，二人心照不宣互相照应着。如今他家老爷子恶疾在身，斗家定如天崩，阿狸望着窗外雪山咄咄逼人的巨大影子，心中愈发沉重不安，时局动荡，普通人尚且艰难求生。她暗暗下了决心，看来不弄死几个神机人偶难解心头怒火。
斗草在巷子口辞别阿狸：“那狼二殿主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不像大殿那么宽容大度，你惹了他，他如何会放过你？”
阿狸挠挠头，摊开手：“既然在武神殿混，早晚都会遇上，不过仔细想想他目标不在我，兵来将挡，对了，你要去什么地方建庙修观？”
“雨燕国旧址，带头的神官说是给那死掉的太子修一座祭祀用的功德殿。”
阿狸皱眉：“功德殿？那太子不是后来失踪了吗？天官录上并未记载有这人飞升！既然不是神官，也不是名人，修什么功德殿？！”
斗草摇摇头：“不太清楚，可能是那太子生前受人尊敬，做了许多好事，如今神明有所感召，也算是慰藉亡魂。”
阿狸不屑笑道：“神机人偶与狼藩之祸尚未解除，这时候给一个死了千年的亡国太子盖什么庙宇！”
斗草刚要张嘴说话，凤嘉走过来说：“你且去吧，在这里聒噪有半日。”
二人知道凤嘉的脾性，不敢多言。斗草辞别二位匆匆离去。
回到庙内，凤嘉解下斗笠。阿狸见他面色不爽，耳鬓汗珠涟涟，知他手腕疼痛，二人坐在门前台阶上，凤嘉喝了一口兑水花蜜，从袋子里拿出两个红豆煎饼递给阿狸，尝试开导她道：“我看你那倒是没有在渭河活得自在，虽然我们没有发大财，风霜刀剑遍体鳞伤，日子总要继续，今日里你表现好些，你三叔一家子中午便到了南边驿馆，你前去相迎，他家有个老祖宗，是个比嬢嬢岁数还大的老头子，等你见了他就明白。”
“我这大了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个三叔，莫非又是那些攀扯的亲戚们来作怪，您就饶了我吧！”
凤嘉起身将架子上的脏衣服扔进木桶中，将她全身上下用掸子仔细弹了几遍，一边收拾一边说：“都是飞狐关的老人，周围的一些小族，现下帝君犒劳老将，纷纷在仙京给他们房子住，就在南边云楼那一带，现下全家一起过来，正好与我们叙叙旧，日后常来往好有个照应。”
阿狸不喜欢逢场作戏，还想推脱。
凤嘉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你这个镇守官不仅要守狐狸庙，还要照应接待家乡的人，氏族之间的联系不能断，这些退下来的武将们身上背着的可都事拿命搏出来的功劳和称号，咱们虽然破落，还是要昂起胸像过去一样，拿出个气势来，不必总是看低自己，其实只是亲戚间走动而已，不必太过于亲厚，定不会让你难堪。”
阿狸这才眼中带着笑意道：“咱们将人家当做一家子，人家可未必这么想。”
凤嘉眼神儿锐利起来：“你好生去迎着，咱们先有礼，日后见面好说话，白狐一族就剩下你这个小崽，若是那些势利眼根本看不上咱们，这是人家的好意。”
“好好好，我去！阿梧，你只要不啰嗦，我这日子也能过。”
“小狐狸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