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黄鹏刚出门就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团东西，软软的，小小的，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姑娘.
幸而及时抚稳，程幼幼只踉跄了小半步。
她侧过身子，下意识想说声对不起，只听黄鹏抢先道：“对不住对不住啊，没碰着哪儿吧姑娘？来报案是吧，吃过饭了吗？我马上安排人接待你，来你先进来稍坐。”
“小田！”紧接着，黄鹏梗着脖子朝室内大喊：“有人报案，过来接待一下！”
距离黄鹏上一次见到非嫌疑人的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少女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他看程幼幼的眼睛都快瞪直了，心道，甭管这姑娘遇上什么难事，他管定了！
实习生颠颠小跑过来，看了眼程幼幼，又看向黄鹏：“鹏哥，是这姑娘报案是吧？”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程幼幼招架不住，她弱弱出声：“不、不是，我不是来报案的。”
“我是来找人的。”
当警察多年的直觉让黄鹏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他右眼皮倏地跳了跳：“...找谁？”
程幼幼身子紧贴大门，脑袋伸直往里探了一圈，似是没看到要找的人。
“我找靳寒。”她眨眨眼，“我给他发了消息但没回，他这会儿在局里吗？”
*
南庚分局会客室安静整洁，中央摆着一张大的实木会客桌，透过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可以瞥见墙边的沙发上盖了层薄薄的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家具物味儿，可见鲜少有人进来。
程幼幼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受到了南庚分局高规格接待标准，顿时有点臊得慌。
领她进来的实习生客气道：“你先在这儿坐会，我给你倒杯茶。”
程幼幼想说不用，但实习生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又小跑着出去了。
门一带上，屋子里就安静得异常。
她就这么干坐着怪别扭的，手机都看不下去，便默默观察着桌上的几株绿植。
不多时，有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杯，只不过不是刚才那个年轻的男人。
程幼幼作势上前接住，黄鹏却将杯子放在桌上，“靳寒在隔壁扫黄大队呢，你在这儿等会吧。”
“......”程幼幼表情一僵。
良好的教养使然，她微笑着嗯了一声。
看出来她的害羞和放不开，黄鹏干脆在她旁边坐下来，闲聊道：“我叫黄鹏，是靳寒的同事。”
“你好，我叫程幼幼，是——”说着说着，她忽地一噎。
她这是准备说什么来着？说她是，靳寒的...？想到这一点，程幼幼耳根子一烧。
黄鹏这种少女友好人士，哪能让她陷入尴尬的境地，直爽笑道：“你是想说，是我们的半个同行是吧？”
程幼幼支支吾吾应了声。
“不用这么拘谨，我应该比你大个七八岁，你叫我黄鹏哥，或者跟他们一样叫我鹏哥都成。”
细秀的眉头倏然一松，她温软地点点头：“黄鹏哥。”
“我听说你在法大读刑事司法，我们这儿法制处和经文保处有好几个你们校友，以后常来找靳寒，让他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黄鹏始终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看起来很好相处。
程幼幼不禁弯了弯眉眼，她知道黄鹏在尽量不让自己感觉到不自在，由衷地在心里说了句谢谢。
“你...跟靳寒的关系应该很好吧？”她试探问。
黄鹏“昂”一声，“我毕业后在县城派出所干了几年民警，前两年才调到这儿来的，没比他早多久。”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们是搭档。”
程幼幼若有所思地应声。
靳寒这么冷淡的性子，身边还有这么开朗健谈，关系又好的同事，想到这儿，她为他感到开心。
少顷，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程幼幼面色微变，“那个......”
“咋了？”
“你是怎么听说的我在哪读书，而且...”说着一顿，试探道：“是靳寒跟你提到过我？”
“害！倒是没跟我提过，这小子的嘴可严死活撬不开，不过最终还是败在了我们局长的淫威之下，短短半天，你们的爱情故事已经传了三四个版本了。”
“.........”
这时，门砰的一下打开。
靳寒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见俩人在聊天，风尘仆仆地进来。
“在这儿聊什么呢？”
程幼幼站起来：“我——”
“黄鹏你少跟她灌输一些乱七八槽的东西！”靳寒面色阴沉，冷冷地冲黄鹏道。
“？？？”黄鹏一脸冤枉：“我哪有给她讲什么乱七八槽的东西，不信你问人家小姑娘！”
工作外，他的话靳寒基本是充耳不闻。
幼幼抿抿唇，不疾不徐地为黄鹏辩驳：“黄鹏哥只是在跟我聊聊天而已。”
黄鹏一怔，随即得意地挑眉。
听那实习生说，程幼幼到了有多久？十分钟？十五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就混到可以喊哥的程度了。
靳寒面沉如水，倒没再说什么，随手打发了黄鹏离开。
黄鹏前脚刚出会客室，后脚马上在办公室大肆宣扬靳寒过分的护崽行为。
“你说我什么东西落你那儿了？”
程幼幼从书包隔层里拿出一沓黄色信封包装的人民币，右下角贴着的千纸鹤本来掉了，又被她重新粘好。
“应该是当初...你寄给我的，我没有动过，全在这儿了。”
靳寒定定地看着她手中的信封半晌，瞳仁微微闪烁，似乎终于想了起来，“...你怎么不用？”
程幼幼慢慢地摇了摇头：“高考完的暑假，大伯介绍我去厂里打工，两个月我赚了八千多，已经足够第一年学费了，还剩下不少的生活费，再加上学校可以勤工俭学，放假我也在校外兼职家教。”
靳寒面色冷淡：“你大伯每个月没拿生活费给你？”
“有。”程幼幼温吞道：“但是我没要，不过程信朋倒时不时给我打过生活费。”
她以为靳寒不知道程信朋是谁，解释道：“程信朋是我堂哥，你应该是见过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我知道。”靳寒周遭气压莫名有点儿低：“他没在读书吗，还是毕业了？”
“他高中毕业就没读了，在榄洲做生意，具体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见靳寒没吭声，程幼幼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什么，忙道：“不是、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我了解我哥那人，纵使再怎么样...反正不会做出违法犯罪的事的。”
靳寒扯扯唇，轻笑出声，“就算是又能怎样，我没有管辖权，估计他那事儿刑警也管不着。”
“......”
程幼幼顿了顿，再次将手中的钱往前递了递。
靳寒不为所动，垂眸睨她：“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嗯。”她眼神飘忽，略带底气不足道：“也，不全是吧。”
他仔细盯着她的面部表情，不愿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的异常，程幼幼被他看得脸蛋红扑扑的，午后阳光极盛，映在她白皙粉嫩的侧脸，甚至能看到细微绒毛，让人忍不住想掐一巴。
但靳寒忍住了，良久，他接过钱。
“吃过饭了吗？”
“还没，我待会儿去上班，在附近吃就行。”
靳寒沉声道：“实习？”
“嗯，但不算是正式实习，等剩下两门结课了，就要认真开始找实习工作了。”
虽然靳寒这种空降兵没体会过大四实习，但接触的不少，同事们聚一起聊天时也听他们讲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还没吃饭，一起去？吃完了送你去上班。”
程幼幼：“不会耽误你工作吗？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靳寒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推开门往外走，“不耽误。”
刚一出门，楼梯和拐角处同时路过几个人，不约而同朝他们这儿瞥来，程幼幼瞬间甩开靳寒的手，又往他身侧一躲，生怕被别人看到。
知道她脸皮薄，靳寒无声笑了笑。
靳寒带她去附近自己常去的一家中餐馆吃了饭，又回到支队取车。
汽车驶入午间高峰，拖拖拉拉半小时才抵达程幼幼上班的事务所门口。
程幼幼生得显小，还跟读书那样，冲靳寒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再温温吞吞地抚着把手下车。
隔着车窗和街边的树，靳寒看清了事务所招牌。
是一家规模较小的私人律所，联想到程幼幼目前的学生身份，倒是会招那么一两个兼职的学生助理。
“下班我来接你。”
在她即将关门的时候，靳寒蓦地开口。
程幼幼一怔愣：“不、不用了，真的，我下班都是坐公交车，而且很方便。”
“我想见你。”靳寒面不改色地直白道：“平时太忙了，空的时间就想看看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下，嗯？”
饶是知道他脸皮厚，程幼幼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耳根子一烧。
靳寒十分坦然且带点儿拽地欣赏着她因为自己害羞的样子，完了瞟眼油表上的时间：“我待会儿也有事，那就这么定了，下班接你去吃饭。”
黄鹏刚出门就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团东西，软软的，小小的，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姑娘.
幸而及时抚稳，程幼幼只踉跄了小半步。
她侧过身子，下意识想说声对不起，只听黄鹏抢先道：“对不住对不住啊，没碰着哪儿吧姑娘？来报案是吧，吃过饭了吗？我马上安排人接待你，来你先进来稍坐。”
“小田！”紧接着，黄鹏梗着脖子朝室内大喊：“有人报案，过来接待一下！”
距离黄鹏上一次见到非嫌疑人的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少女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他看程幼幼的眼睛都快瞪直了，心道，甭管这姑娘遇上什么难事，他管定了！
实习生颠颠小跑过来，看了眼程幼幼，又看向黄鹏：“鹏哥，是这姑娘报案是吧？”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程幼幼招架不住，她弱弱出声：“不、不是，我不是来报案的。”
“我是来找人的。”
当警察多年的直觉让黄鹏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他右眼皮倏地跳了跳：“...找谁？”
程幼幼身子紧贴大门，脑袋伸直往里探了一圈，似是没看到要找的人。
“我找靳寒。”她眨眨眼，“我给他发了消息但没回，他这会儿在局里吗？”
*
南庚分局会客室安静整洁，中央摆着一张大的实木会客桌，透过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可以瞥见墙边的沙发上盖了层薄薄的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家具物味儿，可见鲜少有人进来。
程幼幼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受到了南庚分局高规格接待标准，顿时有点臊得慌。
领她进来的实习生客气道：“你先在这儿坐会，我给你倒杯茶。”
程幼幼想说不用，但实习生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又小跑着出去了。
门一带上，屋子里就安静得异常。
她就这么干坐着怪别扭的，手机都看不下去，便默默观察着桌上的几株绿植。
不多时，有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杯，只不过不是刚才那个年轻的男人。
程幼幼作势上前接住，黄鹏却将杯子放在桌上，“靳寒在隔壁扫黄大队呢，你在这儿等会吧。”
“......”程幼幼表情一僵。
良好的教养使然，她微笑着嗯了一声。
看出来她的害羞和放不开，黄鹏干脆在她旁边坐下来，闲聊道：“我叫黄鹏，是靳寒的同事。”
“你好，我叫程幼幼，是——”说着说着，她忽地一噎。
她这是准备说什么来着？说她是，靳寒的...？想到这一点，程幼幼耳根子一烧。
黄鹏这种少女友好人士，哪能让她陷入尴尬的境地，直爽笑道：“你是想说，是我们的半个同行是吧？”
程幼幼支支吾吾应了声。
“不用这么拘谨，我应该比你大个七八岁，你叫我黄鹏哥，或者跟他们一样叫我鹏哥都成。”
细秀的眉头倏然一松，她温软地点点头：“黄鹏哥。”
“我听说你在法大读刑事司法，我们这儿法制处和经文保处有好几个你们校友，以后常来找靳寒，让他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黄鹏始终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看起来很好相处。
程幼幼不禁弯了弯眉眼，她知道黄鹏在尽量不让自己感觉到不自在，由衷地在心里说了句谢谢。
“你...跟靳寒的关系应该很好吧？”她试探问。
黄鹏“昂”一声，“我毕业后在县城派出所干了几年民警，前两年才调到这儿来的，没比他早多久。”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们是搭档。”
程幼幼若有所思地应声。
靳寒这么冷淡的性子，身边还有这么开朗健谈，关系又好的同事，想到这儿，她为他感到开心。
少顷，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程幼幼面色微变，“那个......”
“咋了？”
“你是怎么听说的我在哪读书，而且...”说着一顿，试探道：“是靳寒跟你提到过我？”
“害！倒是没跟我提过，这小子的嘴可严死活撬不开，不过最终还是败在了我们局长的淫威之下，短短半天，你们的爱情故事已经传了三四个版本了。”
“.........”
这时，门砰的一下打开。
靳寒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见俩人在聊天，风尘仆仆地进来。
“在这儿聊什么呢？”
程幼幼站起来：“我——”
“黄鹏你少跟她灌输一些乱七八槽的东西！”靳寒面色阴沉，冷冷地冲黄鹏道。
“？？？”黄鹏一脸冤枉：“我哪有给她讲什么乱七八槽的东西，不信你问人家小姑娘！”
工作外，他的话靳寒基本是充耳不闻。
幼幼抿抿唇，不疾不徐地为黄鹏辩驳：“黄鹏哥只是在跟我聊聊天而已。”
黄鹏一怔，随即得意地挑眉。
听那实习生说，程幼幼到了有多久？十分钟？十五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就混到可以喊哥的程度了。
靳寒面沉如水，倒没再说什么，随手打发了黄鹏离开。
黄鹏前脚刚出会客室，后脚马上在办公室大肆宣扬靳寒过分的护崽行为。
“你说我什么东西落你那儿了？”
程幼幼从书包隔层里拿出一沓黄色信封包装的人民币，右下角贴着的千纸鹤本来掉了，又被她重新粘好。
“应该是当初...你寄给我的，我没有动过，全在这儿了。”
靳寒定定地看着她手中的信封半晌，瞳仁微微闪烁，似乎终于想了起来，“...你怎么不用？”
程幼幼慢慢地摇了摇头：“高考完的暑假，大伯介绍我去厂里打工，两个月我赚了八千多，已经足够第一年学费了，还剩下不少的生活费，再加上学校可以勤工俭学，放假我也在校外兼职家教。”
靳寒面色冷淡：“你大伯每个月没拿生活费给你？”
“有。”程幼幼温吞道：“但是我没要，不过程信朋倒时不时给我打过生活费。”
她以为靳寒不知道程信朋是谁，解释道：“程信朋是我堂哥，你应该是见过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我知道。”靳寒周遭气压莫名有点儿低：“他没在读书吗，还是毕业了？”
“他高中毕业就没读了，在榄洲做生意，具体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见靳寒没吭声，程幼幼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什么，忙道：“不是、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我了解我哥那人，纵使再怎么样...反正不会做出违法犯罪的事的。”
靳寒扯扯唇，轻笑出声，“就算是又能怎样，我没有管辖权，估计他那事儿刑警也管不着。”
“......”
程幼幼顿了顿，再次将手中的钱往前递了递。
靳寒不为所动，垂眸睨她：“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嗯。”她眼神飘忽，略带底气不足道：“也，不全是吧。”
他仔细盯着她的面部表情，不愿放过一丁点蛛丝马迹的异常，程幼幼被他看得脸蛋红扑扑的，午后阳光极盛，映在她白皙粉嫩的侧脸，甚至能看到细微绒毛，让人忍不住想掐一巴。
但靳寒忍住了，良久，他接过钱。
“吃过饭了吗？”
“还没，我待会儿去上班，在附近吃就行。”
靳寒沉声道：“实习？”
“嗯，但不算是正式实习，等剩下两门结课了，就要认真开始找实习工作了。”
虽然靳寒这种空降兵没体会过大四实习，但接触的不少，同事们聚一起聊天时也听他们讲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还没吃饭，一起去？吃完了送你去上班。”
程幼幼：“不会耽误你工作吗？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靳寒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推开门往外走，“不耽误。”
刚一出门，楼梯和拐角处同时路过几个人，不约而同朝他们这儿瞥来，程幼幼瞬间甩开靳寒的手，又往他身侧一躲，生怕被别人看到。
知道她脸皮薄，靳寒无声笑了笑。
靳寒带她去附近自己常去的一家中餐馆吃了饭，又回到支队取车。
汽车驶入午间高峰，拖拖拉拉半小时才抵达程幼幼上班的事务所门口。
程幼幼生得显小，还跟读书那样，冲靳寒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再温温吞吞地抚着把手下车。
隔着车窗和街边的树，靳寒看清了事务所招牌。
是一家规模较小的私人律所，联想到程幼幼目前的学生身份，倒是会招那么一两个兼职的学生助理。
“下班我来接你。”
在她即将关门的时候，靳寒蓦地开口。
程幼幼一怔愣：“不、不用了，真的，我下班都是坐公交车，而且很方便。”
“我想见你。”靳寒面不改色地直白道：“平时太忙了，空的时间就想看看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下，嗯？”
饶是知道他脸皮厚，程幼幼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耳根子一烧。
靳寒十分坦然且带点儿拽地欣赏着她因为自己害羞的样子，完了瞟眼油表上的时间：“我待会儿也有事，那就这么定了，下班接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