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在明媚的日光里缓缓飘落,隔着一条街,是咖啡馆的露天雅座。桌面上的玻璃花瓶中用清水养着浅粉色的郁金香,恰好和对面座位上毛利兰的外套相得益彰,颇具春天气息。工藤新一解开风衣扣子,仰靠在藤制扶手椅的靠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毛利兰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菜单,娴熟地点了摩卡咖啡和乌龙茶。

    周六中午,大城市所特有的属于工作日的倦怠尚未褪去,即使位于港区的中心地带,步行街上的行人也并不多。工藤打了个哈欠,抬手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又瞥了眼自己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他设置了锁屏提醒,微暗的屏幕中,即使是休息日,LINE消息也仍然源源不断地灌进来。不过,其中大多数都是于他而言无足轻重的群消息,真正重要的信息并不会因为翻看多次而到来。工藤新一轻轻按下锁屏,移开目光。毛利兰已经将菜单还给了服务生,正托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怎么了?”

    对面女子的笑容有些无奈:“我觉得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新一了。”

    “嗯?上周不是还一起吃过饭吗?”

    “不是这个意思啦……”毛利兰摇了摇头,用白皙的手指拨了拨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若有若无地碰了一下耳垂,似乎是在思考措辞,“只是觉得,今年的新一好像有变化,但是要说具体是哪里变了,又很难形容。”

    服务生端上饮料,兰将咖啡挪到工藤新一面前,吸了一口面前的乌龙茶,却意外地被杯中的冰块冰得一抖。她这才发现自己误将热茶点成了冷的,不禁困扰地皱起了眉。工藤见状,叹了口气,将自己还没喝的摩卡递给她,拿走了她的乌龙茶。

    “喝这个吧。”他扬了扬下巴,说道。

    兰抱着杯子,温柔地笑了笑,似乎是在感激男友的体贴,工藤却已经转开了目光。她只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座位:一对看起来刚升上大学的情侣手牵着手入了座,将扶手椅拉到一起,头碰头亲密地研究着菜单,偶尔对彼此说两句悄悄话。

    这情景让她想到新一出国前两人的高中生活,也记起了自己原本准备说的话。

    “哎,新一,”她将一只手放在嘴边,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我办公室里隔壁桌的同事,昨天收到男朋友的求婚了。”

    工藤这才转过脸来:“这样吗?”

    似乎是因为观察那对情侣的缘故,他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兰点了点头:“嗯,大家都为她高兴,昨晚她就提交了辞呈,准备专心备婚了。”

    “辞职了么?”一阵风吹过,工藤眯了眯眼睛,“那她的工作怎么办?分给你们来做?”

    “这不是重点啦,”毛利兰一时哭笑不得,“拜托,新一,她可是要结婚了耶,正常人这种时候都会对她表示祝福吧?有谁会关心工作分给谁的问题啊……”她笑着摇头,“虽然都美在岗位上做得很好,但她和她的男朋友——哦,现在是未婚夫了——和她的未婚夫从小一起长大,是令人羡慕的从青梅竹马走向王子公主的爱情哦。”

    说到这里,她话音微顿,看向新一,蔚蓝的眼眸里倒映着天空的光辉。

    “……是吗?那祝福她。”

    工藤抿了抿嘴,庆祝似的举了举手中的乌龙茶,神色却并不像有多开心。在这一点上,兰总觉得自己无法和他完全达成一致。似乎对某些人来说,平凡的幸福与普世的价值并不能让他们感到满意,反而总是要铤而走险,去追寻那些在正常生活追求之外的要素。

    “兰,你觉得女性应该在结婚后辞职、专心在家么?”

    她正胡思乱想着,新一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就像你那个同事,既然能进你的公司,接受过的教育应该也不差吧。”

    兰不由得一怔,下意识回答:“嗯……她是御茶水女子大学的毕业生,在那之前,似乎也是茶大附属高中的学生吧?更早的就不知道了。”

    工藤点点头,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兰知道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并非模仿他的偶像福尔摩斯,而是专属于名侦探工藤新一的动作。

    他看起来若有所思:“是啊,明明有很漂亮的学历,能力也不差,却选择了回归家庭,不会觉得是一种对天赋的浪费吗?”

    “……可是,对很多人来说,这才是触手可及的幸福吧?”兰不假思索地反驳道,“在外工作很疲惫,有时候还会受气,可是家人却会毫无保留地爱你。能够被珍视和守护的生活,难道不是每个人都想要拥有的吗?”

    或许是因为激动,她的声音有些大,隔壁桌的情侣从菜单里惊慌地抬起头,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她连忙双掌合十表示歉意,工藤也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冲大学生情侣点了点头。

    兰看向他。工藤新一用手缓慢地旋转着茶杯,嘴唇张了张,又合上了。他看起来有话想说,但最后只是笑了笑,说:“你说的也对。”

    他的目光从毛利兰的脸上滑过,投向她身后更遥远的天际。毛利兰垂下脸,不知为什么感到有些低落。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难得有一次定在休息日的约会,出门前她精心搭配了好久,最终选择了与上衣颜色相配的粉水晶耳钉。这是新一在冬天送给她的礼物,她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密码,新一却无知无觉。

    我在期待些什么呢?突然之间,兰有些自嘲地想。

    自从二月初和本堂瑛佑出门吃过一次晚餐,兰便发现这个青年求助于自己的时刻明显增加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生活。小到挑选料理常用的酱汁和山葵,大到定期全家大扫除的顺序安排,瑛佑似乎都不是非常了解,因此总会带着可爱的贴图在工作日的晚上来“打扰”兰,请她指点自己。

    他是礼数特别周全的人,在接受了兰的帮忙之后总是提出请她喝咖啡或吃饭作为答谢。兰最初还笑着回绝,后来则是实在难以推却,不得不赴了几次约。

    其中一次,兰和瑛佑在原宿散步时偶遇了正和男友约会的铃木园子,两个人的约会便顺理成章升级成了四个人的小聚。虽然“身边陪伴的人并非男友”的这个事实在最开始让人感到了些许别扭,但在烧肉店里,两位男士对两位女士照顾得无微不至,包袱也就渐渐被放下了。四人中没有人喜欢推理,交谈的话题和八卦都很让人舒服。放松下来之后,本堂瑛佑的妙语连珠更是数次让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本堂瑛佑总是在以各种方式对她提供的帮助表示感谢,出于礼貌,兰也会给他回礼。这只是普通的礼尚往来,然而每当看到本堂露出惊喜的表情,兰心中的某个角落都会涌起一阵淡淡的感激之情:仿佛在这个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成熟的社会中,还存在着适应得不那么好的同类,仿佛对进入社会后的成人世界感到不适的人并非只有自己一样。

    那天在烧肉店,趁二人结伴去洗手时,兰曾惴惴地询问过园子对自己和本堂瑛佑一起出门的看法。回答她的是闺蜜奇怪的眼神:“你们难道不只是高中同学吗?”

    听到园子这么说,兰松了口气:“是啊,只是偶尔帮他个小忙而已。话说,这些男生的自理能力,有时候还真是差啊。”新一也是,瑛佑也是。

    “哈哈,哈哈哈。”

    房间同样乱糟糟的园子一把搂住兰的脖子,晃了两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兰这样的整理大师啦!”

    “好啦好啦……没有说你嘛。”

    她们笑闹着回了座位,这一页也就像轻飘飘地掀过去一般,变得了无痕迹。

    即使是结了婚的人,身边也很难没有一个常联系的异性朋友,更不消说只是普通的情侣关系。新一常把约会定在周中,兰周末的时间反而空了出来。有时她会和本堂瑛佑一起去超市,帮他挑选下一周的食材,而本堂也会投桃报李地为她挑选一束花,插在兰房间的花瓶里,恰好可以保持一周的盛开。

    ——那么,为什么要和新一提起同事订婚的事呢?

    淡淡的和煦日光下,毛利兰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藤椅中,握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的工藤新一。微风拂动他额前的黑发,兰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连出国后也连续两年被念念不忘地评为帝丹高中校草的新一,居然也有黑眼圈了。

    其实他也很累吧……

    掩饰般地,兰拿起咖啡,啜饮了一口。奶油与巧克力混合的甜香中和了意式浓缩的苦味,她想起这家店的菜单上介绍摩卡所使用的咖啡豆是水洗的耶加雪菲,特点是具有明亮的花香与果香味——这是本堂瑛佑的爱好。相比之下,瑛佑更喜欢经过日晒处理的。

    她微微一怔,看了眼时间:“新一,你等下还有安排吗?”

    青年有些疲倦地抬起头:“嗯?没有啊。兰要去哪里吗?我陪你吧。”

    工藤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冰蓝色的眼眸弯了弯,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毛利兰的嘴唇微微翕动,她原本想要提议二人一起去逛街,然而看到男友的神态,她的心却蓦地一软。最终,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没事啦,园子说她等会也要来这边,我和她一起逛街。”她若无其事地撒了个小小的谎,“新一你……最近如果很累的话,不如回家休息一下?也算是养精蓄锐了。”

    工藤闻言,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不用我陪?”

    “当然咯,我难道还会骗你嘛?”兰笑着说,举起手中的手机给他看,“等会我让园子来这里找我,新一自己回去就好了。”

    听到她这么说,工藤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抬手揉了揉眼睛,起身扣上风衣的纽扣。兰静静地坐着看他,又垂下眼睛,遮掩有些酸涩的内心。

    新一的笑容温柔又感激,敏感如她,却在其中捕捉到了一分如释重负的意味。当然,一闪而逝的情绪并不能代表什么,就像兰现在也无法说清自己为什么要对男友提起布妃都美和男友订婚的事情一样。新一的工作太忙了,自己也太忙了,忙到在工作以外,甚至没有任何心力能够分给两人的未来。

    工藤穿好衣服,拿上手机起身。经过毛利兰的身边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毛利兰抬头看他,两人一高一低地对视了几秒,而后工藤新一俯下身,同她浅浅地接了个吻。

    “下周见,兰。”他说道。

    毛利兰温柔地笑了笑,挥了挥手:“嗯,下周见。”

    微风吹过,满街的樱花如雪般飘落,轻盈而诗意地掠过工藤黑色的衣角,再被风卷起,洋洋地飞向高空。

    灰原哀沉默地注视着工藤新一关上车门,发动汽车。车窗降下时的反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令她有些不适地眨了眨眼,放下了手中的监视望远镜。

    空中花园的雅座之间设置了葱翠的绿植遮挡,伴着舒缓的轻音乐,树叶在三十一层的高空之中沙沙地摇动。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围栏,灰原哀可以看见红白相间的东京塔和下方芝学园深绿色的足球场。

    温煦的日光之下,玻璃中映出她的倒影。她面前的桌面上摆着一个英式三层点心架。对面,一只手优雅地拿起架子最上层的草莓,举在眼睛前面,像是欣赏。

    “……你终于结束了?”

    听到同伴出声,灰原哀这才将目光从高空的景色中收回,看向对面的少女。王陵璃华子咬了一口草莓,用雪白的餐巾沾了沾嘴角,俏皮地冲灰原眨了眨眼睛。

    她穿了一身缪缪的春季新款,绸缎般的齐腰长发散落在米白色的衬衫外套上,与浅米黄色的内搭裙叠在一起,整个人显得柔软又纯洁。

    “嗯,算是吧。”

    灰原拿起叉子,取了一只泡芙,慢慢地嚼。奶油在口中化开,秋山学园学生会会长的眼中有揶揄的神色:“好低落。你和他的进度怎么样啦?”

    “很低落吗?”灰原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还以为掩饰得很好呢。”

    璃华子煞有介事地点头:“能看出失望吧,其他倒是还好。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和你很熟?换成别人,应该只会觉得你高岭之花,不可接近。”她忽然笑了,“哎,你真有那么喜欢他么?从来了以后就一直目不转睛,连和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友情提示一句,无论多喜欢,对男人抓得过紧,最后可是很容易失去的哦。”

    听到她的话,灰原哀有些嘲弄地笑了一声。

    “距离这一步还远得很呢,”她轻声说道,端起茶杯,轻轻嗅了嗅大吉岭红茶的清新香气,抿了一口,“对他而言,我大概只比普通朋友近一点。”

    “你开学式的时候,他不是也急匆匆地跑去了?”璃华子说,“我听说,他还给你带了花。”

    “所以说,是‘比普通朋友近一点’,”灰原点点头,看了她一眼,“你消息很灵通嘛。”

    “当然咯,虽然我人被关在世田谷,但在东京的中学圈里还是有很多粉丝的。”璃华子巧笑倩兮。

    她拿出手机,打开Instagram,飞快地点开一个话题标签,展示给灰原哀看:“喏,而且庆应女高本来也很有名,随手一刷就刷到了。”

    灰原哀探头去看,璃华子将手机侧放在桌面上,两人凑到一起。

    随着互联网社交的普及,不少高中学生都开始涉猎新媒体领域。灰原哀看到标签里有几个博主都发了女高开学式那天的照片记录,拍摄校园中人群的照片里,偶尔还有自己和工藤都入了镜的。

    那张照片的拍摄者站在工藤新一身后。男人左臂抱着一束花,目光望着远处广场一侧的毛白杨,在那棵树下,则是相对而立,正在交谈的灰原哀和映里香。灰原哀忍不住笑了一声,璃华子有些好奇地放大照片,细瞧那束玻璃纸包的玫瑰花。

    “橙玫瑰是果汁阳台,白玫瑰是坦尼克,配花用的是白翠珠和绿铃草,审美很好啊。”她对花卉颇有研究,一眼就看出了花的种类,“数量看不清,一共几支?”

    “12支,”灰原哀说,“橙色7支,白色5支,配花没有数。”

    闻言,璃华子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了灰原哀一眼。

    “12支玫瑰,”她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日本人吧?”

    “嗯,父母都是。”

    “有一个日本婚礼习俗,”璃华子说,“在婚礼上,新娘会携带12支玫瑰,也叫‘十二重奏花束’,寓意是‘永恒的幸福’。也有说法是,新郎送给新娘12支玫瑰花束代表求婚,而新娘如果同意,就会取下一朵玫瑰别在新郎胸前——小哀,你确定他真的不喜欢你?”

    “我不知道,”灰原哀云淡风轻地喝了口茶,复又看向晴朗的天空,“他有女朋友。”

    璃华子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不搭话了。她用手哒哒地往上滑着屏幕,寻找拍得更清晰的花束。长指甲敲击屏幕的声音清脆,灰原哀放下杯子:“你做新美甲啦?”

    她向璃华子伸出一只手:“让我看看。”

    闻言,王陵璃华子放下手机,笑着把手伸给灰原哀。今日天气预报有南风,璃华子却穿着短裙,纵然加了外套,手指也有些冰冷。灰原握住她的手,端详了会她的指尖:近乎透明的裸色底色上,水波般的晕染和闪耀的钻石交相辉映,指甲的弧度和滚边都堪称完美,在阳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辉。

    “好漂亮。”她称赞道,“在甲片上做的手绘么?”

    “是呢,周四做的,我也觉得很美。”璃华子竖起两个手背,炫耀似地展示着,笑容甜美,“不过,”她话音一转,“好可惜,下午必须要去卸掉。”

    灰原哀神情微顿:“你……”

    “晚上要去陪今井嘛。”王陵璃华子放下手臂,漫不经心地说道。

    她拿起餐叉,又叉起一只草莓塞进嘴里,话音有些含糊:“长指甲不好……做事,他们不会让我留指甲的。”

    草莓汁水四溢。望着灰原哀沉默的眼神,少女眨眨眼,露出一个隐晦又暧昧的笑容:“嘛,不过,今天能在这里定到位置,还多亏我用了他的名字。”

    “……”

    “好啦,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璃华子擦了擦手,摊开干净的手掌伸向灰原哀,“你说要给我的东西带了吗?给我吧。”

    灰原哀点了点头,侧身拉开手包的拉链,取出一个三公分直径的扁圆透明药盒,交到璃华子手里。璃华子点点头,正准备收下,却看见一旁树影微动,身穿白衣的侍者恭敬地捧着托盘走向二人。

    “打扰了,这是为两位赠送的蛋糕。”

    两位少女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随后,璃华子自然地将圆盒放在了手边,又用手指敲了敲桌边,示意侍者可以放下蛋糕了。侍者摆好新的餐具,灰原哀轻声道谢,后者也微微躬身,一个谦恭的神态。

    Garden Terrace位于港区虎之门酒店三十一层,可供欣赏东京塔风景的室外塔景位在周末不接受预约,但对于权贵阶层除外。侍者回想着经理的话,低头时看到了王陵璃华子随手丢在座位一侧的包。包上的褶皱让他一眼就认出,那只白色的小羊皮钻链手袋和长发女生的全身穿着一样,都来自于缪缪的设计。

    ——这是普拉达旗下的高端轻奢品牌,轻盈简约的风格不仅昭示了它面向的受众是年轻顾客,也说明了它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保值的投资品。

    作为一家高端餐厅,他们习惯了以顾客的穿着判断他们的消费能力。面前的长发女生显然是奢侈品店最喜欢的那类消费者:年纪轻轻,富家千金,从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匙长大。她对面的茶发混血儿穿了一件拉夫劳伦的深紫色圆领毛衣,搭配一条湖蓝色的A字斜纹格裙。

    侍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种高饱和度的撞色配色,一旦搭配不好就会酿成炸裂的灾难,很少有人能同时驾驭这两种颜色。然而在那个茶发女生身上,不知是因为长相还是气质,深紫与湖蓝竟达成了近乎于完美的协调。她穿的明明只是普通私服,看起来却像是在大牌秀场。

    这些不需要丝毫努力就能轻而易举拥有一切的富家女啊……

    侍者轻声告退。临走时,他看到长发少女的手边摆着一个透明的圆盒。圆盒中装着白色的粉末,在阳光的照射下,粉末中犹如有万千星芒细闪,吸引了他的目光。

    看到侍者的眼神,王陵璃华子眨了眨眼,掂起了灰原哀刚刚交给她的药盒,在空中摇了摇。

    柔和的音乐伴奏中,白色粉末沙沙作响。

    “这是做美甲的水晶粉哦,很好看吧?大哥哥,”她笑着说道,一边抬起另一只手,让侍者看她修长柔润的手指,“喏,你看,我的指甲就是用它做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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