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商挂了电话，心还是定不下来，索性下了楼，一楼的物品摆放显然没有二楼规整，郑远的卷轴架下面堆了不少杂物，那幅仕女图就挂在上面。
“爸，我和祁商一起呢！真的，刚看上一幅画，准备买了送您。那他肯定要帮我看看啊。”
徐尧瞧见祁商下来，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和我爸说两句。”
祁商听着电话里老人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挂了，还给了徐尧。
“你爸真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我堂哥。”
“联姻嘛，当然要挑大树抱，祁栎一天天忙得见不上面，他就想着让你牵线。”徐尧一下就点破了他爹打的算盘，“不过真能和我妹凑一对，也不错。”
“我哪里管得了他，至于我伯父，他的眼睛也长在上面。”祁商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问郑远，“价格谈好了吗？”
“谈好了。”郑远乐呵呵道，“徐少是敞亮人。”
“谈好就行。”祁商朝郑远笑了笑，转而对着徐尧：“把你的委托律师介绍给我。”
徐尧：？
郑远：？
“你犯什么事了？”郑远卖了画的喜悦瞬间一扫而空，担忧道。
徐尧听祁商找自己介绍律师，犯了难，“你知道我平时真真假假的花边新闻挺多的，找的就是专门打名誉权隐私权的那种律师，你什么事儿啊，要不换一个专业对口的？”
“这个就很对口。”祁商说，“未雨绸缪而已，我不介意先付定金。”
徐尧也不是傻子，立马就想到了刚才的事，“你挂了电话就过来找律师，她和你提的要求？”
祁商否定了徐尧的揣测，“是我自己不放心。”
“这才多大点事啊，我住热搜上的时候也没见你操心过。”徐尧的上一段恋爱分得过于高调，各大论坛着实热闹了许久。
凡是不上头是徐尧的第一准则，眼看朋友没一点犹豫就缴械投降，劝道：“人漂亮是漂亮，但是漂亮姑娘多了去了，还在追就这么上心？至于吗？”
祁商认为至于。
“你把律师推给我就行。”关于这事他多的也不想说，但对于徐尧的揣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不安的人是我，她对这事并不在意。”
“不在意？”说话的是郑远，“自己的视频挂在最热的平台上，她不在意？那她现在在干嘛？”
祁商说，“刚刚被我吵醒了，现在睡回笼觉去了。”
听上去，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与此同时，某知名MCN机构繁梦传媒总裁办公室。
业务拓展部总监何悦馨也不知道为什么PPT只翻到第五页，老板就变了颜色。
他们这个部门说通俗点就是网红星探，每天的工作就是各大平台上物色有没有适合签约的人选。
今天还真有个不错的选项，老板的反馈并不积极，但究竟哪里不对，她也搞不清楚，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
“陆潇潇应该不缺钱，我们公司之前也联系过她，说可以给她做系统的营销，稳定的内容输出，还有专业的粉丝变现，她并不感兴趣。这一次热搜事件话题度已经够了，只要想办法制造反转，不仅可以使她摆脱负面新闻，还能收获一大波舆论同情，有了这样的基础，也方便以后变现。”
樊纾的目光落在投影布上，幻灯片上放了两个人的视频截图，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右边那个穿居家服的女人身上。
“你继续。”男人道，“怎么反转。”
“我们在视频评论里找到了一个人，她很谨慎，通过几次聊天取得了语音通话的机会。她告诉我被偷拍的这个人名叫霍佑晴，以前没有现在这么漂亮，从出生起脸上有一块胎记。”
“所以呢？”樊纾的手指点在会议桌上，“想好讲什么样的故事了吗？”
“某人获得了原本不属于她的美貌，眼馋直播这个行业的红利，所以利用了相熟女主播制造话题，想要快速出圈牟利。这样陆潇潇就变成了被利用的角色，这是我们的运作思路。”
“听起来是个很老套的洗白套路。”
“虽然老套，但是绝对好用。大众热爱反转，哪怕是为了反转的反转。”
樊纾先是看了眼说话的女人，转而望向幻灯片里，霍佑晴的笑颜：“她很漂亮。悦馨，为什么不直接找她签约？”
“樊总，漂亮的人太多了。”何悦馨觉得这样的道理老板不会不明白，“但漂亮的，有话题度的人不多。当然她的确有自己的话题，变美以后受到的差别待遇是个不错的话题，但那也是伤疤，很少有人愿意自揭伤疤，陆潇潇就不一样，我看过她的直播，她的弱点太明显了。”
樊纾挑眉：“什么弱点？”
何悦馨道：“她非常需要别人的喜欢。”
樊纾的表情已经看不出异常，方才骤变的脸色，似乎只是何悦馨的错觉。
“这的确是一个可以操作的方案，但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最近对操纵舆论管得很严，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网红冒这种风险。”
“樊总，您不是一向……”
“一向什么？”樊纾把视线移到女人脸上，“那时候在风口，野蛮生长的时候什么都讲究快，现在风渐渐小了，就该有所收敛，钱要赚得细水长流。”
“话是这么说。”何悦馨一定程度上是认同老板的话的，“但是您也说了，这样的套路很常用，陆潇潇做的事又是一个容易挑起矛盾的话题，有流量就有利益，我们不做会有别人去做。”
“我知道你的性格，自己赚不到的钱，给别人赚了难受。”樊纾对着何悦馨笑笑，“那这样，你找人放个消息，就说某MCN公司的某中层领导被请去喝茶了，原因是无底线营销，手脚干净一点。”
真亦假时假亦真，这个消息放出去估计能消停一段时间，到那个时候热度过了，自然不会有人再炒冷饭。
“樊总，这要花钱的，对我们又没有好处。”何悦馨一时无法理解樊纾的想法，以她的认知，这个人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樊纾笑道：“这个方案是你连夜赶出来的，我一下就给否了，让你眼睁睁看着钱落到别人的口袋，不是委屈了你？既然我们公司赚不了这笔钱，那就都别赚了。”
樊纾这番话，不动声色地压下了陆潇潇事件的后续走向，他倒不在意何悦馨的观感，安慰的话也只是掩饰真实想法的说辞而已。
反倒是何悦馨信了老板的一番说辞，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原来自己的情绪也能被樊纾纳入考量范围以内。
上位者的顾念，逐利者的慷慨，难免让会人觉得自己有那么点特殊，虽然没有实际获利，但何悦馨离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步履还是轻盈了许多。
房间里就剩了樊纾一人，男人突然想到自己的工作邮箱里，应该会有何悦馨发过来的PPT。
登录邮箱后，他果然在未读邮件里找到了惯例发送的文件。
下载打开，霍佑晴的视频被放在最后，何悦馨自然不会让那些轻言慢语污染总裁的眼睛，贴的是剔除留言的版本。
樊纾看到了暌违已久的人，指尖轻抚上屏幕，满目深情。
女人的欢欣那样直接地传递了过来，就像心动的具象表达，意识到这点，他似烫到一搬将手撤回，有些慌了。
樊纾看着霍佑晴的笑颜，“我选择了来钱最快的行业，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原始积累，我那么努力地跑回去找你，你不能放下我。”
“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人偷拍还放到了网上？”樊纾说完又笑道，“不过也好，我太久没见这样的你了。”
以前是他借着江城李家的资源，怕功亏一篑，不能见。
现在是他顾着烂摊子没收拾好，怕惹恼佳人，不敢见。
“本来想等财产分割的结果落地，再来找你，我现在没那么多耐心了。”
一想到那样的笑可能是因为别的男人，这叫樊纾情感上无法忍受，可理智又在不断强调自己已经放开霍佑晴太久了，久到她再喜欢上什么人也情有可原。
男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等她回江城市区，告诉我，我要知道她的新住址，还有新公司，最好再查一下她回家后和哪些异性有来往。”
“樊总，这是另外的价钱。”
“那就另外加。”
“爸，我和祁商一起呢！真的，刚看上一幅画，准备买了送您。那他肯定要帮我看看啊。”
徐尧瞧见祁商下来，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和我爸说两句。”
祁商听着电话里老人的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就把电话挂了，还给了徐尧。
“你爸真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我堂哥。”
“联姻嘛，当然要挑大树抱，祁栎一天天忙得见不上面，他就想着让你牵线。”徐尧一下就点破了他爹打的算盘，“不过真能和我妹凑一对，也不错。”
“我哪里管得了他，至于我伯父，他的眼睛也长在上面。”祁商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问郑远，“价格谈好了吗？”
“谈好了。”郑远乐呵呵道，“徐少是敞亮人。”
“谈好就行。”祁商朝郑远笑了笑，转而对着徐尧：“把你的委托律师介绍给我。”
徐尧：？
郑远：？
“你犯什么事了？”郑远卖了画的喜悦瞬间一扫而空，担忧道。
徐尧听祁商找自己介绍律师，犯了难，“你知道我平时真真假假的花边新闻挺多的，找的就是专门打名誉权隐私权的那种律师，你什么事儿啊，要不换一个专业对口的？”
“这个就很对口。”祁商说，“未雨绸缪而已，我不介意先付定金。”
徐尧也不是傻子，立马就想到了刚才的事，“你挂了电话就过来找律师，她和你提的要求？”
祁商否定了徐尧的揣测，“是我自己不放心。”
“这才多大点事啊，我住热搜上的时候也没见你操心过。”徐尧的上一段恋爱分得过于高调，各大论坛着实热闹了许久。
凡是不上头是徐尧的第一准则，眼看朋友没一点犹豫就缴械投降，劝道：“人漂亮是漂亮，但是漂亮姑娘多了去了，还在追就这么上心？至于吗？”
祁商认为至于。
“你把律师推给我就行。”关于这事他多的也不想说，但对于徐尧的揣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不安的人是我，她对这事并不在意。”
“不在意？”说话的是郑远，“自己的视频挂在最热的平台上，她不在意？那她现在在干嘛？”
祁商说，“刚刚被我吵醒了，现在睡回笼觉去了。”
听上去，是真的不怎么在意。
与此同时，某知名MCN机构繁梦传媒总裁办公室。
业务拓展部总监何悦馨也不知道为什么PPT只翻到第五页，老板就变了颜色。
他们这个部门说通俗点就是网红星探，每天的工作就是各大平台上物色有没有适合签约的人选。
今天还真有个不错的选项，老板的反馈并不积极，但究竟哪里不对，她也搞不清楚，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
“陆潇潇应该不缺钱，我们公司之前也联系过她，说可以给她做系统的营销，稳定的内容输出，还有专业的粉丝变现，她并不感兴趣。这一次热搜事件话题度已经够了，只要想办法制造反转，不仅可以使她摆脱负面新闻，还能收获一大波舆论同情，有了这样的基础，也方便以后变现。”
樊纾的目光落在投影布上，幻灯片上放了两个人的视频截图，他的视线定格在了右边那个穿居家服的女人身上。
“你继续。”男人道，“怎么反转。”
“我们在视频评论里找到了一个人，她很谨慎，通过几次聊天取得了语音通话的机会。她告诉我被偷拍的这个人名叫霍佑晴，以前没有现在这么漂亮，从出生起脸上有一块胎记。”
“所以呢？”樊纾的手指点在会议桌上，“想好讲什么样的故事了吗？”
“某人获得了原本不属于她的美貌，眼馋直播这个行业的红利，所以利用了相熟女主播制造话题，想要快速出圈牟利。这样陆潇潇就变成了被利用的角色，这是我们的运作思路。”
“听起来是个很老套的洗白套路。”
“虽然老套，但是绝对好用。大众热爱反转，哪怕是为了反转的反转。”
樊纾先是看了眼说话的女人，转而望向幻灯片里，霍佑晴的笑颜：“她很漂亮。悦馨，为什么不直接找她签约？”
“樊总，漂亮的人太多了。”何悦馨觉得这样的道理老板不会不明白，“但漂亮的，有话题度的人不多。当然她的确有自己的话题，变美以后受到的差别待遇是个不错的话题，但那也是伤疤，很少有人愿意自揭伤疤，陆潇潇就不一样，我看过她的直播，她的弱点太明显了。”
樊纾挑眉：“什么弱点？”
何悦馨道：“她非常需要别人的喜欢。”
樊纾的表情已经看不出异常，方才骤变的脸色，似乎只是何悦馨的错觉。
“这的确是一个可以操作的方案，但你要知道一件事情，最近对操纵舆论管得很严，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网红冒这种风险。”
“樊总，您不是一向……”
“一向什么？”樊纾把视线移到女人脸上，“那时候在风口，野蛮生长的时候什么都讲究快，现在风渐渐小了，就该有所收敛，钱要赚得细水长流。”
“话是这么说。”何悦馨一定程度上是认同老板的话的，“但是您也说了，这样的套路很常用，陆潇潇做的事又是一个容易挑起矛盾的话题，有流量就有利益，我们不做会有别人去做。”
“我知道你的性格，自己赚不到的钱，给别人赚了难受。”樊纾对着何悦馨笑笑，“那这样，你找人放个消息，就说某MCN公司的某中层领导被请去喝茶了，原因是无底线营销，手脚干净一点。”
真亦假时假亦真，这个消息放出去估计能消停一段时间，到那个时候热度过了，自然不会有人再炒冷饭。
“樊总，这要花钱的，对我们又没有好处。”何悦馨一时无法理解樊纾的想法，以她的认知，这个人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樊纾笑道：“这个方案是你连夜赶出来的，我一下就给否了，让你眼睁睁看着钱落到别人的口袋，不是委屈了你？既然我们公司赚不了这笔钱，那就都别赚了。”
樊纾这番话，不动声色地压下了陆潇潇事件的后续走向，他倒不在意何悦馨的观感，安慰的话也只是掩饰真实想法的说辞而已。
反倒是何悦馨信了老板的一番说辞，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原来自己的情绪也能被樊纾纳入考量范围以内。
上位者的顾念，逐利者的慷慨，难免让会人觉得自己有那么点特殊，虽然没有实际获利，但何悦馨离开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步履还是轻盈了许多。
房间里就剩了樊纾一人，男人突然想到自己的工作邮箱里，应该会有何悦馨发过来的PPT。
登录邮箱后，他果然在未读邮件里找到了惯例发送的文件。
下载打开，霍佑晴的视频被放在最后，何悦馨自然不会让那些轻言慢语污染总裁的眼睛，贴的是剔除留言的版本。
樊纾看到了暌违已久的人，指尖轻抚上屏幕，满目深情。
女人的欢欣那样直接地传递了过来，就像心动的具象表达，意识到这点，他似烫到一搬将手撤回，有些慌了。
樊纾看着霍佑晴的笑颜，“我选择了来钱最快的行业，以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原始积累，我那么努力地跑回去找你，你不能放下我。”
“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人偷拍还放到了网上？”樊纾说完又笑道，“不过也好，我太久没见这样的你了。”
以前是他借着江城李家的资源，怕功亏一篑，不能见。
现在是他顾着烂摊子没收拾好，怕惹恼佳人，不敢见。
“本来想等财产分割的结果落地，再来找你，我现在没那么多耐心了。”
一想到那样的笑可能是因为别的男人，这叫樊纾情感上无法忍受，可理智又在不断强调自己已经放开霍佑晴太久了，久到她再喜欢上什么人也情有可原。
男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等她回江城市区，告诉我，我要知道她的新住址，还有新公司，最好再查一下她回家后和哪些异性有来往。”
“樊总，这是另外的价钱。”
“那就另外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