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应该溢满言郁胸口的雀跃，延迟到此刻才熙熙攘攘地来。
好像是从那一个拥抱开始，脑子里怎么也记不起来内容了，过一会，又过一会，言郁只断断续续地记得是这样的。
被陈以南牵着走出他家，又被他带着坐上的士，她甚至都忘记问，你怎么知道我朋友家的地址。
天完全黑成了墨汁，于是她只记得陈以南在到达目的地后对她说。
“好好休息，明天放学接你回家。”
言郁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被什么力量悬在半空中一样，连同整个大地在脚下以极慢地速度旋转，她仍然飘飘然回不到地面。
是怎么按的电梯。
是怎么敲的门。
又是怎么进的屋子。
直到垂直倒在沙发上，背脊接触到柔软的垫子上，才回忆起来五分钟前同样的柔软触感。
是陈以南极尽温柔克制地揉着她的脑袋。
客厅里的落地大时钟指向十点而后敲了三下。
一、二、三
言郁终于恢复了熟悉的知觉。
周安然从浴室出来，头发上还淌着半干未干的水，她边擦着头边从厨房拿了瓶水，扔了一瓶给还赖在沙发上的言郁。
“啧，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什么啊？”
言郁一口水呛喉咙。
“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我可看见了。”周安然说，又把嘴型长得异常夸张地，无声地念出那三个字。
“陈－以－南”
言郁故作镇定地又喝了口水。
“那个…我晚上请你吃夜宵吧！”她说。
“你这又唱得拿出？”周安然疑惑。
“因为……都被你说中了啊。”
周安然擦头的动作顿了一秒，随后尖叫声代替了刚刚的停滞。
“你！他！你们！？”
擦头毛巾被她夹在脖子上攥的紧紧地，眼神逼近言郁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谁先告白的！？”
“…没有谁先…”
“…那你们今天，都干什么了？”
“写作业。”
“…陈以南送你过来没说什么？”
“说了啊，他说明天接我回家。”
周安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来学神谈恋爱是这么的索然无味，又说。
“那你是怎么觉得他喜欢你的，之前明明那么不相信我的猜测？”
对啊，为什么呢？
言郁想。
是当时能同样听到陈以南起伏数值的心跳，还是无法回避的，望向自己时眸光里浓墨重彩的星星点点。
但所有这一切被窥见的悸动都远不如那句话，那句属于他们俩的约定。
毕业后，一起离开这里。
这就够了。
“可陈以南，不是被国内大学保送了吗？那你们…”
周安然问。
“没有关系。”
言郁说。
十几岁的光阴，他们俩却早已认识了超过半数的时间，于是不必说出口的默契和理解早已蔓延生长。
我喜欢你，因此比起在一起，我更希望你能骄傲地、坦荡地、肆意地去看看这个世界。
至于在一起，她想。
只要两个人都坚定不移地往前走，一定会在未来相见，所以短暂的分开算不了什么。
这是言郁十七岁盛大而又隐秘的爱情解读。
第二天放学前，陈以南自然是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提前出现在他们班门口，彼时的言郁还在恶补前几天偷懒没写的几套试题卷，陈以南的消息弹了过来。
「我在你们班门口」
她连忙看向教室窗外那一撮出现的黑毛，回复道。
「你别站我们班门口…」
「?」
陈以南回得很快。
「我怕遭人嫉妒…」
言郁打出这句话后又按下删除键，觉得自己未免太矫情了，输入的短信文字换成了---
「想喝校门口现做的柠檬养乐多，你请！」
于是周安然从老师办公室快走回教室的路上，就正巧看到一闪而过的陈以南身影，脚步没停的她内心默默给她的好哥们闻子谦点上一支蜡烛。
言郁昨天那番话超乎于她对“喜欢”的认知，也就开始理解了闻子谦对她所说的。
“我何必要挤进一段没有任何缝隙的关系里。”
不过纵使理论知识丰厚且言之凿凿，在真实的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陈以南后，言郁还是一瞬间红了脸。
又连忙用手扇风说着：“外面好热啊，呵呵。”
这么多年来即便是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似亲似友的模糊界限，却没敢真正地往情侣这方面畅想过。
太不真实了。
陈以南视线看过来，递给她买好的水，言郁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流连片刻，然后启唇。
“昨天”
他说。
言郁心脏又不可抑制的“咚咚”直跳。
“剩下的卷子都写完了吗？”
？
……
“陈以南，真的很狗！！！”
她心说，狠狠地将吸管扎进被子里吸了一口，扭头自顾自走出店门，没看到转身之际陈以南狭长的眼尾噙着的淡笑。
心动变气动，回去的路上，言郁倒也恢复了跟陈以南以往之间，会在放学路上开启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日常聊天。
直到回到小区，进家门前。
因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周四下午，赵婉清这段时间也经常在家，陈以南并没有什么理由跟着她一起回家。
电梯停在16楼时，他伸手捏了捏言郁的手指，酥酥麻麻的异样感瞬间侵蚀言郁全身，她倏然抬头，撞进陈以南那双紧盯不放的眼里。
“昨天说过的话不会忘，我会一直在的。”
—
Time is fleeting
陈以南高一教给言郁的英语作文模板里的一句话。
时光飞逝。
正被她无数次熟练地书写在外国语科目的试卷上，跟着同样的，确实是时间一晃而过。
那次回到家后，看到赵女士依旧在厨房忙碌的声音，言郁鼻头一酸扭过身，想到陈以南说的。
“或许大人彼此心底都有数，比起说出来，倒不如加倍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言佑军在那之后基本上就恢复到家到单位两点一线的生活，这还是从赵女士跟她的闲聊中得知的。
“你爸最近感觉跟变了个人一样，有点不习惯。”赵女士边折菜边调侃。
那天在陈以南家收到的短信内容说的是“言郁，你爸爸他说你明天回来，对吧？”
如此而来，赵女士还不知情。
好像人都是从某个瞬间开始，不再摊开肚皮一五一十袒露自己，言郁记得小时候跟着言佑军看历史剧，里面出场的人物她总是会追着问。
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言佑军经常会撂一句，不好不坏。
人怎么会不好不坏呢？那会她想不明白，可终究也是在漫长的成长片段里自己悟出来答案了。
自己也开始变成了一个，藏着秘密的，复杂的人。
每当质疑唾弃自己时，就会想起陈以南告诉自己的“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于是乎就会加倍努力地学习，万事有回应地面对赵女士，每天晚上睡觉前会粘着赵女士说说话。
像是悬在自己头顶的一柄冰剑，她知道随时都会掉下来让她们这个家四分五裂，可还是想让它能融化一些，再融化一些。
不过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言郁思考这些，九月一号的开学日一过，她们年级正式迈入高三。
仿佛刚踏入高中查看分班名单的那个夏日燥热还黏在昨日，可今天开始，所有人都要铆足了劲，去奔赴下一个燥热季节。
大家的生活都像是被按下了快捷键，快得不可思议。
文洁所在的文科高分班早已进入了宛如备战阶段的严苛，因为作息开始不一样，言郁也很长时间没跟着文洁一起在校园里走走或是一起去食堂吃饭。
倒是有几次在晚餐消食的时候在操场上见过张帆，跟她隔着老远招了招手就又被教练喊回去继续训练，听陈以南说他的体考会在年末开始。
而陈以南呢，暑假过后他已然成为三中的新名片和标杆，因着提前保送，他本可以不读高三。
不过开学前校领导去了他家拜访，话里话外的那层意思言郁立马就从小姨当天的闲聊中听懂了。
希望陈以南还是参加来年的高考，为三中再续辉煌。
于是人就这么又回了学校，时间倒是自由了很多，老师也不会太紧盯着管，本来是件好事，可言郁却没跟着开心。
陈以南闲下来的时间都用来管她了。
最后十几天就连班上老师都开始了心理辅导，随堂试题越来越简单，只以保持手感为主。
可放学回家后，又总是会被陈以南揪回他家继续加练两小时，题目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找出来的，又刁钻又棘手。
“老师都说了现在做这些题没用，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她嘟囔。
“我没让你一定要做对，但你需要再多感受一些题目类型，这也才能在考场上提高做题速度，留足充分的时间查漏补缺。”
陈以南揉了下她的头发说。
言郁的心跳又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小姨在卧室里接了个电话，声音就这么飘到客厅，她惊得连忙躲过陈以南放在头顶的手。
周安然自从知道了这事后，时不时就在休息的课间逗人，问下她和陈以南的最新进展。
比方说，有没有牵手，有没有拥抱，有没有，接吻。
又会在一律得到否定答案后，非常不屑地说。
“没意思，你俩确定是在谈吗，我以为像你和他这种情况会很有禁忌之恋的刺激感，可你们这…”
“柏拉图都没你俩纯情。”
不过没多少时间能留给言郁再胡思乱想，考试日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A-LEVEL考试日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周三，考场设置在江城大学内。
赵女士在她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有没有证件落下，考场号和座位号也看仔细，连言佑军也特意请了假开车送她。
手机在出发前嗡嗡连续响了好几声，分别是文洁、张帆、周安然发来的加油鼓劲的短信。
又因为没收到陈以南的短信，下楼的时候原本还有些小失落，可跟着言佑军来到停车场，老远地就看着陈以南站在她家车位旁边等着。
言佑军疑惑：“南南今天不用去上学吗？”
“今天不用，刚好要去趟江大找之前补课的教授，可以顺便坐一下姨父家的车吗？”
他答得有理有据。
两人一同坐进后座车厢，言佑军想着有外人在，跟女儿说什么总不至于还跟前些日子一样对自己爱答不理。
他想了想就顺着赵女士之前的话一样开始了考前嘱咐，不要紧张，仔细审题云云，言郁却依旧回得冷淡。
言佑军不被察觉地轻叹了声后，开始专心驾驶，言郁也有些鼓气的头扭向窗户一侧。
陈以南就在此刻覆手而上牵过她的手，掌心与掌心贴合，
然后，指缝内嵌，十指紧紧相扣。
我在。
好像是从那一个拥抱开始，脑子里怎么也记不起来内容了，过一会，又过一会，言郁只断断续续地记得是这样的。
被陈以南牵着走出他家，又被他带着坐上的士，她甚至都忘记问，你怎么知道我朋友家的地址。
天完全黑成了墨汁，于是她只记得陈以南在到达目的地后对她说。
“好好休息，明天放学接你回家。”
言郁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被什么力量悬在半空中一样，连同整个大地在脚下以极慢地速度旋转，她仍然飘飘然回不到地面。
是怎么按的电梯。
是怎么敲的门。
又是怎么进的屋子。
直到垂直倒在沙发上，背脊接触到柔软的垫子上，才回忆起来五分钟前同样的柔软触感。
是陈以南极尽温柔克制地揉着她的脑袋。
客厅里的落地大时钟指向十点而后敲了三下。
一、二、三
言郁终于恢复了熟悉的知觉。
周安然从浴室出来，头发上还淌着半干未干的水，她边擦着头边从厨房拿了瓶水，扔了一瓶给还赖在沙发上的言郁。
“啧，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什么啊？”
言郁一口水呛喉咙。
“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我可看见了。”周安然说，又把嘴型长得异常夸张地，无声地念出那三个字。
“陈－以－南”
言郁故作镇定地又喝了口水。
“那个…我晚上请你吃夜宵吧！”她说。
“你这又唱得拿出？”周安然疑惑。
“因为……都被你说中了啊。”
周安然擦头的动作顿了一秒，随后尖叫声代替了刚刚的停滞。
“你！他！你们！？”
擦头毛巾被她夹在脖子上攥的紧紧地，眼神逼近言郁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谁先告白的！？”
“…没有谁先…”
“…那你们今天，都干什么了？”
“写作业。”
“…陈以南送你过来没说什么？”
“说了啊，他说明天接我回家。”
周安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来学神谈恋爱是这么的索然无味，又说。
“那你是怎么觉得他喜欢你的，之前明明那么不相信我的猜测？”
对啊，为什么呢？
言郁想。
是当时能同样听到陈以南起伏数值的心跳，还是无法回避的，望向自己时眸光里浓墨重彩的星星点点。
但所有这一切被窥见的悸动都远不如那句话，那句属于他们俩的约定。
毕业后，一起离开这里。
这就够了。
“可陈以南，不是被国内大学保送了吗？那你们…”
周安然问。
“没有关系。”
言郁说。
十几岁的光阴，他们俩却早已认识了超过半数的时间，于是不必说出口的默契和理解早已蔓延生长。
我喜欢你，因此比起在一起，我更希望你能骄傲地、坦荡地、肆意地去看看这个世界。
至于在一起，她想。
只要两个人都坚定不移地往前走，一定会在未来相见，所以短暂的分开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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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前，陈以南自然是按照他所说的那样，提前出现在他们班门口，彼时的言郁还在恶补前几天偷懒没写的几套试题卷，陈以南的消息弹了过来。
「我在你们班门口」
她连忙看向教室窗外那一撮出现的黑毛，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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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以南回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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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郁昨天那番话超乎于她对“喜欢”的认知，也就开始理解了闻子谦对她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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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纵使理论知识丰厚且言之凿凿，在真实的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陈以南后，言郁还是一瞬间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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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即便是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似亲似友的模糊界限，却没敢真正地往情侣这方面畅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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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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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郁心脏又不可抑制的“咚咚”直跳。
“剩下的卷子都写完了吗？”
？
……
“陈以南，真的很狗！！！”
她心说，狠狠地将吸管扎进被子里吸了一口，扭头自顾自走出店门，没看到转身之际陈以南狭长的眼尾噙着的淡笑。
心动变气动，回去的路上，言郁倒也恢复了跟陈以南以往之间，会在放学路上开启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日常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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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周四下午，赵婉清这段时间也经常在家，陈以南并没有什么理由跟着她一起回家。
电梯停在16楼时，他伸手捏了捏言郁的手指，酥酥麻麻的异样感瞬间侵蚀言郁全身，她倏然抬头，撞进陈以南那双紧盯不放的眼里。
“昨天说过的话不会忘，我会一直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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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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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回到家后，看到赵女士依旧在厨房忙碌的声音，言郁鼻头一酸扭过身，想到陈以南说的。
“或许大人彼此心底都有数，比起说出来，倒不如加倍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言佑军在那之后基本上就恢复到家到单位两点一线的生活，这还是从赵女士跟她的闲聊中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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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陈以南家收到的短信内容说的是“言郁，你爸爸他说你明天回来，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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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怎么会不好不坏呢？那会她想不明白，可终究也是在漫长的成长片段里自己悟出来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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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质疑唾弃自己时，就会想起陈以南告诉自己的“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于是乎就会加倍努力地学习，万事有回应地面对赵女士，每天晚上睡觉前会粘着赵女士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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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并没有多少时间留给言郁思考这些，九月一号的开学日一过，她们年级正式迈入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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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生活都像是被按下了快捷键，快得不可思议。
文洁所在的文科高分班早已进入了宛如备战阶段的严苛，因为作息开始不一样，言郁也很长时间没跟着文洁一起在校园里走走或是一起去食堂吃饭。
倒是有几次在晚餐消食的时候在操场上见过张帆，跟她隔着老远招了招手就又被教练喊回去继续训练，听陈以南说他的体考会在年末开始。
而陈以南呢，暑假过后他已然成为三中的新名片和标杆，因着提前保送，他本可以不读高三。
不过开学前校领导去了他家拜访，话里话外的那层意思言郁立马就从小姨当天的闲聊中听懂了。
希望陈以南还是参加来年的高考，为三中再续辉煌。
于是人就这么又回了学校，时间倒是自由了很多，老师也不会太紧盯着管，本来是件好事，可言郁却没跟着开心。
陈以南闲下来的时间都用来管她了。
最后十几天就连班上老师都开始了心理辅导，随堂试题越来越简单，只以保持手感为主。
可放学回家后，又总是会被陈以南揪回他家继续加练两小时，题目也不知道是他从哪里找出来的，又刁钻又棘手。
“老师都说了现在做这些题没用，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她嘟囔。
“我没让你一定要做对，但你需要再多感受一些题目类型，这也才能在考场上提高做题速度，留足充分的时间查漏补缺。”
陈以南揉了下她的头发说。
言郁的心跳又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小姨在卧室里接了个电话，声音就这么飘到客厅，她惊得连忙躲过陈以南放在头顶的手。
周安然自从知道了这事后，时不时就在休息的课间逗人，问下她和陈以南的最新进展。
比方说，有没有牵手，有没有拥抱，有没有，接吻。
又会在一律得到否定答案后，非常不屑地说。
“没意思，你俩确定是在谈吗，我以为像你和他这种情况会很有禁忌之恋的刺激感，可你们这…”
“柏拉图都没你俩纯情。”
不过没多少时间能留给言郁再胡思乱想，考试日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A-LEVEL考试日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周三，考场设置在江城大学内。
赵女士在她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有没有证件落下，考场号和座位号也看仔细，连言佑军也特意请了假开车送她。
手机在出发前嗡嗡连续响了好几声，分别是文洁、张帆、周安然发来的加油鼓劲的短信。
又因为没收到陈以南的短信，下楼的时候原本还有些小失落，可跟着言佑军来到停车场，老远地就看着陈以南站在她家车位旁边等着。
言佑军疑惑：“南南今天不用去上学吗？”
“今天不用，刚好要去趟江大找之前补课的教授，可以顺便坐一下姨父家的车吗？”
他答得有理有据。
两人一同坐进后座车厢，言佑军想着有外人在，跟女儿说什么总不至于还跟前些日子一样对自己爱答不理。
他想了想就顺着赵女士之前的话一样开始了考前嘱咐，不要紧张，仔细审题云云，言郁却依旧回得冷淡。
言佑军不被察觉地轻叹了声后，开始专心驾驶，言郁也有些鼓气的头扭向窗户一侧。
陈以南就在此刻覆手而上牵过她的手，掌心与掌心贴合，
然后，指缝内嵌，十指紧紧相扣。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