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元茗和苏小艾躺在当时她俩一起租住的二十平小屋的床上，畅想未来。
元茗说：“等我拿下这次晋升，请你吃小龙虾。”
苏小艾不以为意：“拉倒吧，你请我吃虾，还得我给你剥。”
元茗长了一张很贤惠的脸，但却是个厨房绝缘体。饭不会做就算了，吃任何带壳的生物对她都是种考验。苏小艾心疼那些浪费的肉，包揽了帮她剥壳的工作。
元茗又说：“等我暴富了，就请两个肌肉帅哥站边上帮咱们剥虾。”
苏小艾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着实美好。
“那敢问您何时暴富？”
“不远啦，凭我的美貌和出众的能力再加上跟吴嘉禾的私交。不得在这公司平蹚啊。”元茗翻身侧对着小艾，一只手撑着脑袋，“吴嘉禾升副总监了。你说一个班里出来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苏小艾想了想，“你太耿直了，领导不喜欢你这样的。”
元茗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年的职场经历。觉得小艾说得不完全对。也有跟自己一样耿直的领导欣赏自己，虽然跟着他们只能当底层螺丝钉，但大家都很快乐。反而是吴嘉禾帮自己争取晋升通道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压抑。说了言不由衷的话，做了背离内心的事。吴说那是种成长，她不太确定。但晋升能加薪，加很多，她可以早点凑齐首付，在这个城市买下几十平属于自己的空间。不用再忍受隔壁情侣的吵架，也不用再和小艾挤在一张双人床上。她觉得有了奔头，心里的落寞也就被填满了。
后来渐渐也明白了自己不过是铺路的石头，只是形状刚好匹配那块空缺。但她还是心念感恩，坐到这个不高不低的位置，有他的帮扶。她捧着这份带着感激色彩的关系怕掉在地上沾了土被人闲话。
石头也罢，安安稳稳的做好填坑的本职。但偏有人要来撬这块石头，眼见已经把别人绊倒。她最害怕和最讨厌的情况发生了，没办法再隐身了。
元茗走进吴嘉禾的办公室。
“有个情况……想跟你汇报一下。”
吴嘉禾摆手，插话道：“我正想找你。最近项目进度受阻，考虑人力资源支持不足，给你争取了个HC。我这有份不错的简历。”
元茗看着那个应聘者的名字——宋子瑜。
“初级岗，别太较真。把这阵子扛过去再说。”
她天人交战一晚，早就完全自我攻略，这个结果，要比她开口更好，没理由拒绝。
“好的，我通知她来面试。”
项目回到了原始轨道，大家又变得和和气气。
这天，老胡火急火燎的跑到元茗工位前，“跟我下楼。”
两人找了偏僻些的位置。
老胡鲜少用正经的语气说话：“你跟我说实话，宋子瑜跟你什么关系？”
元茗愣了下，“没关系啊。”
老胡观察了她几秒，“你知道最近有关于你们组的八卦吧。”说着打开职场圈递给元茗看。
漂亮的新员工，除了美貌空无一物，用脸找工作的时代已来。
这届新人可以差到什么程度，干活还不如不干活。
老板是招人还是选妃？
……
元茗关掉了职场圈，心里竟然没什么波澜。
“这姑娘的能力完全不匹配你的团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市场是僧多肉少，你不至于饥不择食啊。她……”老胡压了压音量，“她连个实习生都顶不上，你招她干嘛啊？”
“谁都是新人过来的，给人家点成长空间。”
“你确定吗？我怎么听说她不光是专业不行。眼高手低不可怕，怕的是态度有问题。你真不怕她给你招黑吗？”
“还用招吗？”元茗苦涩的笑了笑，“我心里有数，谢谢你。”
元茗极少在工作上当缩头乌龟，但她从情感上始终无法平和的跟宋子瑜相处，就刻意减少与她对接。吴嘉禾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人心里都明白，熬过这个项目就好。
变故发生在项目收尾阶段。
一个阳光气温都很舒适的清晨，受天气影响，元茗心情不错。她听着动次打次，步伐卡着鼓点往公司走，心里捋着上午的工作计划。
手机响了，是HR。对方没有多说什么，只问她是否到岗，如果到岗先来一下3号会议室。
元茗一头雾水来到会议室。吴嘉禾、HR组长和一个有些眼生的男同事正在等她。
眼生的男同事率先开口：“元茗你好，之前没打过交道，我是咱们公司稽查小组的。我呢……就不废话了直接说正事吧，找你过来是跟你核实一个问题。我们收到举报，说你以职务之便帮甲方亲戚在部门谋取职位。对此请你做出解释。”
元茗第一次体会到血液凝固的感觉。她下意识的看向吴嘉禾，他眉头微皱，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里有疑惑也有审度，他直视着她，就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不可能是吴，那对他没有丝毫好处。她甚至相信他眉宇间的疑惑是真的。他应该也是被突击叫来旁听的。
平静了几秒。元茗开口：“员工关系和背调应该是在入职前人力来做的，我只是按流程面试。”
HR转了转眼珠，没接话。
稽查组同事说：“那你是否有过与甲方项目负责人私下联系的情况。”
她犹豫了几秒，说：“有过。”
稽查组同事转头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神色严肃了些。继续问：“你们的私下联系是否涉及正在进行的项目内容或者相关利益。”
“没有。”
“你是否收受了甲方贵重礼品？”
“没有。”
“刚才的问话，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这涉及公司和你个人的双方权益。”
“我是如实回答的。”
男同事把电脑屏幕转向她。
“那你解释下这照片上的情况。”
照片是从元茗斜后方的角度拍得，但还是能认出是她本人。一共两张照片，一张是宋辞笑意盈盈的把礼袋放在她面前，一张是他把礼袋往她手里塞。
“他是说要送我礼物，但我拒绝了。”
“你怎么证明？
“咱们可以一起去餐厅调监控，看看我走的时候有没有拿走这个袋子。”
男同事把电脑收回来，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那他为什么要送你礼物？还是在你们合作的这么敏感的时期。”
“那个……能打断一下吗？”吴嘉禾突然开口。三人都看向他。
“不好意思，吴总监，在我例行询问没做完前，您只能旁听。”
“抱歉！请继续吧。”
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趁这十几秒，元茗在脑子里飞速权衡，话题又被抛了回来。
她咬了咬嘴唇，轻轻地说：“他是我前男友，我们分手并不愉快，现在大家都成熟了，可能他心里觉得亏欠吧。”
吴嘉禾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在招标之前他是否有跟你联系过。”
“没有，我们是在海城才加回的联系方式，吴总监可以证明。”
元茗被暂时停职。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到一天时间已经演绎出了三四个版本的地摊文学。过去曾与她共事过的人都对她评价颇高，但站在舆论暴风口里的人不配拥有信任。
老胡给她打电话，她说：“别聊那事儿，对咱俩都没好处。你可以问问我吃了吗？”
“反了他们，还能监听咱们打电话吗？”
元茗叹了口气：“是我不太想聊。”
“哦……那，你吃了吗？”
“我挺好的，你好好上班吧。”
苏小艾一进家就觉得气氛诡异，她看着那一桌子五彩斑斓的黑，沉默良久才开口：“我没几个子儿值得让你这么费心。”
元茗把筷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她的碗上，“他们虽然看起来有点暗黑，但味道是很纯情的，我已经替您试过毒了，请放心食用。”
盛情难却，几番挣扎后苏小艾在一盘仿佛是豆角炖茄子的不明物中挑选了一小块。
“这茄子……还行。”
“……那是丝瓜。”
苏小艾放下筷子，“你到底抽什么风，今儿怎么下班这么早。”
元茗思忖了一会。
“我其实可以瞒着你的，但是我觉得好朋友间……”
“别废话。”小艾打断她。
这份友情中，元茗一直是依赖方，她没敢避重就轻，一五一十的把这段时间的事告诉了她。
苏小艾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在上次。
她站起来，进了自己的房间。元茗跟过去，拧了一下门，没锁，她推门进去。
苏小艾双手插腰站在窗前，背影像个在运气的女侠。
“你生气了？”
苏没说话。
“我不应该去见他。”
苏没说话。
“我又蠢又贱……”
“你又没错。”苏小艾转过来，“干嘛这么说自己。我也没生你气，我气你干嘛，我就是没想到人的良心居然不跟着年纪长……也是，他这种坏到骨头里的人，哪儿有心呢。”
苏平复了一下心情。
“公司那边怎么说？”
元茗走过来，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回道：“还要调查一下，如果证据不足，可能就划过去了吧。”
小艾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吴嘉禾不可能不插手的，说到底，你只是经手办事。”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择不干净……毕竟，我也动过心思。只是吴嘉禾比我果断罢了。”
“你够仗义了，他这会儿估计比你慌……你说，能是谁举报的呢？”
其实事发后她心里立马闪出一个怀疑对象，但串不成合理的理由。这一整天冷静下来后，她觉得纵使是那个人，无非也是被人当棋子跟别的棋子博弈。
她身心俱疲，期待这场风暴赶紧过境，哪怕要面对一地狼藉。
元茗说：“等我拿下这次晋升，请你吃小龙虾。”
苏小艾不以为意：“拉倒吧，你请我吃虾，还得我给你剥。”
元茗长了一张很贤惠的脸，但却是个厨房绝缘体。饭不会做就算了，吃任何带壳的生物对她都是种考验。苏小艾心疼那些浪费的肉，包揽了帮她剥壳的工作。
元茗又说：“等我暴富了，就请两个肌肉帅哥站边上帮咱们剥虾。”
苏小艾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着实美好。
“那敢问您何时暴富？”
“不远啦，凭我的美貌和出众的能力再加上跟吴嘉禾的私交。不得在这公司平蹚啊。”元茗翻身侧对着小艾，一只手撑着脑袋，“吴嘉禾升副总监了。你说一个班里出来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苏小艾想了想，“你太耿直了，领导不喜欢你这样的。”
元茗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年的职场经历。觉得小艾说得不完全对。也有跟自己一样耿直的领导欣赏自己，虽然跟着他们只能当底层螺丝钉，但大家都很快乐。反而是吴嘉禾帮自己争取晋升通道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压抑。说了言不由衷的话，做了背离内心的事。吴说那是种成长，她不太确定。但晋升能加薪，加很多，她可以早点凑齐首付，在这个城市买下几十平属于自己的空间。不用再忍受隔壁情侣的吵架，也不用再和小艾挤在一张双人床上。她觉得有了奔头，心里的落寞也就被填满了。
后来渐渐也明白了自己不过是铺路的石头，只是形状刚好匹配那块空缺。但她还是心念感恩，坐到这个不高不低的位置，有他的帮扶。她捧着这份带着感激色彩的关系怕掉在地上沾了土被人闲话。
石头也罢，安安稳稳的做好填坑的本职。但偏有人要来撬这块石头，眼见已经把别人绊倒。她最害怕和最讨厌的情况发生了，没办法再隐身了。
元茗走进吴嘉禾的办公室。
“有个情况……想跟你汇报一下。”
吴嘉禾摆手，插话道：“我正想找你。最近项目进度受阻，考虑人力资源支持不足，给你争取了个HC。我这有份不错的简历。”
元茗看着那个应聘者的名字——宋子瑜。
“初级岗，别太较真。把这阵子扛过去再说。”
她天人交战一晚，早就完全自我攻略，这个结果，要比她开口更好，没理由拒绝。
“好的，我通知她来面试。”
项目回到了原始轨道，大家又变得和和气气。
这天，老胡火急火燎的跑到元茗工位前，“跟我下楼。”
两人找了偏僻些的位置。
老胡鲜少用正经的语气说话：“你跟我说实话，宋子瑜跟你什么关系？”
元茗愣了下，“没关系啊。”
老胡观察了她几秒，“你知道最近有关于你们组的八卦吧。”说着打开职场圈递给元茗看。
漂亮的新员工，除了美貌空无一物，用脸找工作的时代已来。
这届新人可以差到什么程度，干活还不如不干活。
老板是招人还是选妃？
……
元茗关掉了职场圈，心里竟然没什么波澜。
“这姑娘的能力完全不匹配你的团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市场是僧多肉少，你不至于饥不择食啊。她……”老胡压了压音量，“她连个实习生都顶不上，你招她干嘛啊？”
“谁都是新人过来的，给人家点成长空间。”
“你确定吗？我怎么听说她不光是专业不行。眼高手低不可怕，怕的是态度有问题。你真不怕她给你招黑吗？”
“还用招吗？”元茗苦涩的笑了笑，“我心里有数，谢谢你。”
元茗极少在工作上当缩头乌龟，但她从情感上始终无法平和的跟宋子瑜相处，就刻意减少与她对接。吴嘉禾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人心里都明白，熬过这个项目就好。
变故发生在项目收尾阶段。
一个阳光气温都很舒适的清晨，受天气影响，元茗心情不错。她听着动次打次，步伐卡着鼓点往公司走，心里捋着上午的工作计划。
手机响了，是HR。对方没有多说什么，只问她是否到岗，如果到岗先来一下3号会议室。
元茗一头雾水来到会议室。吴嘉禾、HR组长和一个有些眼生的男同事正在等她。
眼生的男同事率先开口：“元茗你好，之前没打过交道，我是咱们公司稽查小组的。我呢……就不废话了直接说正事吧，找你过来是跟你核实一个问题。我们收到举报，说你以职务之便帮甲方亲戚在部门谋取职位。对此请你做出解释。”
元茗第一次体会到血液凝固的感觉。她下意识的看向吴嘉禾，他眉头微皱，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里有疑惑也有审度，他直视着她，就好像听到了一个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不可能是吴，那对他没有丝毫好处。她甚至相信他眉宇间的疑惑是真的。他应该也是被突击叫来旁听的。
平静了几秒。元茗开口：“员工关系和背调应该是在入职前人力来做的，我只是按流程面试。”
HR转了转眼珠，没接话。
稽查组同事说：“那你是否有过与甲方项目负责人私下联系的情况。”
她犹豫了几秒，说：“有过。”
稽查组同事转头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神色严肃了些。继续问：“你们的私下联系是否涉及正在进行的项目内容或者相关利益。”
“没有。”
“你是否收受了甲方贵重礼品？”
“没有。”
“刚才的问话，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这涉及公司和你个人的双方权益。”
“我是如实回答的。”
男同事把电脑屏幕转向她。
“那你解释下这照片上的情况。”
照片是从元茗斜后方的角度拍得，但还是能认出是她本人。一共两张照片，一张是宋辞笑意盈盈的把礼袋放在她面前，一张是他把礼袋往她手里塞。
“他是说要送我礼物，但我拒绝了。”
“你怎么证明？
“咱们可以一起去餐厅调监控，看看我走的时候有没有拿走这个袋子。”
男同事把电脑收回来，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那他为什么要送你礼物？还是在你们合作的这么敏感的时期。”
“那个……能打断一下吗？”吴嘉禾突然开口。三人都看向他。
“不好意思，吴总监，在我例行询问没做完前，您只能旁听。”
“抱歉！请继续吧。”
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趁这十几秒，元茗在脑子里飞速权衡，话题又被抛了回来。
她咬了咬嘴唇，轻轻地说：“他是我前男友，我们分手并不愉快，现在大家都成熟了，可能他心里觉得亏欠吧。”
吴嘉禾明显松了一口气。
“那在招标之前他是否有跟你联系过。”
“没有，我们是在海城才加回的联系方式，吴总监可以证明。”
元茗被暂时停职。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到一天时间已经演绎出了三四个版本的地摊文学。过去曾与她共事过的人都对她评价颇高，但站在舆论暴风口里的人不配拥有信任。
老胡给她打电话，她说：“别聊那事儿，对咱俩都没好处。你可以问问我吃了吗？”
“反了他们，还能监听咱们打电话吗？”
元茗叹了口气：“是我不太想聊。”
“哦……那，你吃了吗？”
“我挺好的，你好好上班吧。”
苏小艾一进家就觉得气氛诡异，她看着那一桌子五彩斑斓的黑，沉默良久才开口：“我没几个子儿值得让你这么费心。”
元茗把筷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她的碗上，“他们虽然看起来有点暗黑，但味道是很纯情的，我已经替您试过毒了，请放心食用。”
盛情难却，几番挣扎后苏小艾在一盘仿佛是豆角炖茄子的不明物中挑选了一小块。
“这茄子……还行。”
“……那是丝瓜。”
苏小艾放下筷子，“你到底抽什么风，今儿怎么下班这么早。”
元茗思忖了一会。
“我其实可以瞒着你的，但是我觉得好朋友间……”
“别废话。”小艾打断她。
这份友情中，元茗一直是依赖方，她没敢避重就轻，一五一十的把这段时间的事告诉了她。
苏小艾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在上次。
她站起来，进了自己的房间。元茗跟过去，拧了一下门，没锁，她推门进去。
苏小艾双手插腰站在窗前，背影像个在运气的女侠。
“你生气了？”
苏没说话。
“我不应该去见他。”
苏没说话。
“我又蠢又贱……”
“你又没错。”苏小艾转过来，“干嘛这么说自己。我也没生你气，我气你干嘛，我就是没想到人的良心居然不跟着年纪长……也是，他这种坏到骨头里的人，哪儿有心呢。”
苏平复了一下心情。
“公司那边怎么说？”
元茗走过来，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回道：“还要调查一下，如果证据不足，可能就划过去了吧。”
小艾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吴嘉禾不可能不插手的，说到底，你只是经手办事。”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择不干净……毕竟，我也动过心思。只是吴嘉禾比我果断罢了。”
“你够仗义了，他这会儿估计比你慌……你说，能是谁举报的呢？”
其实事发后她心里立马闪出一个怀疑对象，但串不成合理的理由。这一整天冷静下来后，她觉得纵使是那个人，无非也是被人当棋子跟别的棋子博弈。
她身心俱疲，期待这场风暴赶紧过境，哪怕要面对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