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来的出其不意。
向阳喜欢春天，他终于可以不用硬扛着温度的物理攻击，开开心心的穿漂亮衣服。但让他生气的是，这大厦电梯里的镜子居然不是整块的，他视线水平线上刚好是接缝，于是只能弯腰整理衣领。
电梯上到一层，门开了，元茗走进来。站在那个撅地挺翘的屁股主人旁边。过了几秒，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她只好说：“向总，上班啊？”
向阳从自己的美貌中暂时回神，转身，惊讶地说：“呀！亲家母，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你来见客户吗？”
“不是……”
电梯到了六层，向阳边道别边往外走。元茗尴尬地笑着，跟着他出来。
“嗯？这我们公司啊，你来我们公司吗？”
“嗯……”
元茗听劝，二轮等待落空后，她托大飞联系了他同学。看得出两人交情颇深，对方只要了她一份简历，甚至没看作品集就答应了这场面试。
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世界能小成这样——大飞的同学就是江林川。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可是托人办事却半途毁约实在有悖她的价值观。她想着，这过场怎么都得走一趟。
大飞给江林川打电话，打听缺不缺设计职位。对于目前公司状况来说，这个职位不是非设不可，取决于这个人跟大飞的关系有多硬。人情社会嘛，反正向阳不差钱。大飞说，我给你推荐的这个人啊，六面玲珑两面刺，最适合帮你这种初创公司把关，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要来了简历。发出了跟元茗一样的感叹——世界真小。
那条遥不可及的小船，不知道何时又晃晃悠悠的飘到了他的荒岛，让这个离群索居的人再次对岛外的世界产生向往。他站在岸边徘徊，犹豫着，海底有暗流还有鲨鱼，一不留神就命丧汪洋。真的可以吗？可小船看起来很坚固，很漂亮，每一条焊接缝都在邀请他离岛。
“走吧，一起走吧，去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
江林川歘的睁开眼，在黑暗里适应了一会儿，直到眼前手拉手跳舞的蓝精灵变成了吊灯，思绪渐渐归位。他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表，凌晨一点。放下手机，闭眼，继续睡。
睡不着。
他又拿起手机，犹豫再三，给大飞发了条消息。
他想，如果这个决定是错误的，那就赖蓝精灵。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向阳探进半个身子，一只手扒着门框，冲着江林川贼贼地笑。然后他走进来，身后跟着元茗。看到这对组合，江的眉头皱起来。
“跟元老师在电梯里碰上了，多有缘你说说。”
江林川没理他，站起来对元茗说：“会议室约满了，就在我这聊吧。”
元茗点点头：“好的。”
向阳不知道从哪儿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俩人。
江林川：“你要旁听？”
向阳耸耸肩，“不行？”
三个人，一个不苟言笑坐在桌里，一个正襟危坐在桌外，还一个笑得灿烂又猥琐。最平衡的三角形，很稳固的支撑着这场谈话保持着严肃认真，又家长里短的气质，很玄妙。
江林川刚抛出一个专业问题，下一秒，向阳就凑近了元茗问：“你是因为什么离职的？”
元茗一时不知该先回答谁的问题，毕竟两个都是老板。
她想了想说：“很多设计师只考虑到用户角度，认为给用户提供最优的体验就是他们职业全部。但一个成熟的设计师也需要站在企业的角度，考虑商业模式和商业目的，帮助公司良性运转，这样才能让设计价值有体现的机会。”接着她又转过身对着向阳说：“我跟新团队的领导在一些价值观上有点冲突，考虑团队能和谐发展，所以就选择了离开。”
“虚伪！”向阳抱着胳膊，撇了撇嘴，“是不是因为钱没谈拢，还是领导给你穿小鞋，来，你跟哥说实话。”
江林川瞪着向阳，此刻在他眼中，向阳离挨揍就差一包瓜子。这人干着正事没溜儿，凑热闹真是废寝忘食。
元茗当然知道这理由水分颇大。她作为管理者，有丰富的面试经验，知道面试官希望听到或者喜欢听到什么回答。哪些答案需要真心，哪些需要粉饰，她再清楚不过。
江林川安排这场面试，本意就是想走个形式。她有能力且胜任这个职位是毋庸置疑的，加上向阳在旁捣乱，他也没心思再聊下去。
“今天就到这吧。”
人家面子给到位了，朋友那边好交差，大家一起演完这场戏，和气的落幕。甚好。她站起来道别，江林川也跟着站起来。
“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们忙吧。”
元茗急着往外走，没留意包里的口红滚了出来。向阳眼疾脚快，长腿一伸，把口红虚踩在脚下。
江林川挪动脚步跟了上去。
来到电梯前，元茗说：“就送到这儿吧。“
江林川点头，说：“具体待遇的问题会有人力同事再联系你。”
元茗嘴角的笑僵住了，电梯门开了，江伸手挡住。
“是落东西了吗？”
她回过神，进了电梯，再次道别。
江林川回到办公室，向阳还在。
“你要是这么闲，下午的会你替我去开。”
向阳右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笑得像个怀春的少女，“好看吧？”
江林川吓得一激灵，“什么好看？”
“元老师啊，人家可是精心打扮过得，多重视这次面试啊。”
江林川不想理他，坐下来旁若无人的看邮件。
向阳也不生气，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僵持了几分钟，江被盯毛了。
“你没点正事儿吗？”
向阳还是不生气，反而更乐呵了。看江林川炸毛可太有意思了。他站起来，把那支口红戳在江面前。江看看口红，看看他。
“干嘛？”
“元老师掉的，回头还给人家。”说完，插着兜吹着口哨出去了。
办公室终于安静了，江林川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愣了会儿神。转头看了看那支口红，拉开抽屉，把它轻轻放了进去。
元茗一路都在反思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么努力的敷衍，他不应该看不出来啊。公司真这么缺人吗。骑虎难下，里面又夹着中间人，实在是难办。
回到家，苏小艾居然在。
“你怎么没去上班啊？”
“临时被抓去出差，下午两点的飞机。你面试怎么样？”
元茗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我可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来财从沙发上站起来，做了个标准的下犬式，伸展完，跳下来凑到元茗脚边嗅。
元茗在来财脑袋上胡噜了一把。“你猜我今天去见得谁。”
苏小艾：“谁？”
元茗指了指来财：“它岳父。”
苏小艾理了一下人物关系，“就是那个，健身房帮你的那个……谁来着，江？”
“嗯。”
“嚯，这该死缘分。”
“不，是我嘴贱，自己争取来的孽缘。”
“怎么了。你不就想赶紧找班儿上吗？”
“话是这么说，但跟他相处，我有点发怵呢。总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给他的初印象太不专业了吧。我猜啊，他也是顾忌朋友的面子。但你说，他要是只为了情分，何必跟我往下聊呢。抻上几天，回个不合适不完了吗。弄得我现在很被动啊。”
元茗又在自我攻略了，苏小艾对此习以为常。
“这人到底想什么呢，就那么缺人吗？”
“他缺人，你缺钱，互相帮助，不挺好嘛。”
元茗禁不住回想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打交道，好像都不怎么愉快，心情更差了。
看的出来江林川是个办事有效率的人。第二天就有人事联系了她。迷迷糊糊的听对方一顿输出，她心里盘算的尽是怎么破了这局。
开完例会，向阳站起来伸懒腰，人事汀汀闪现到门口。
“向总，那个新员工薪资的……？”她话没说完就感觉一阵风扑过来，接着就被架走了。
江林川看着门口，一脸懵逼。
向阳把汀汀拉到水吧，往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跟上来，才问：“怎么样？说什么时候入职？”
“没定呢，我听人家那意思，怎么感觉挺犹豫的，是不是有别的offer啊？”
“我给你的谈判权限呢，你没用啊？"
汀汀一脸愁云，“我加了，加满了都……向总，这个薪水都能招个全职了，不划算啊。”
向阳想了想，说：“知道了。先忙别的去吧，这事你别管了。”
汀汀看着向阳怅然若失的神情，八卦雷达滴里嗒啦响起来。“那我先走……”说着她缓慢地挪动脚步。
“等等。”向阳叫住她。
汀汀激动起来，我就知道。
“如果江总问你，你就说……进展很顺利，你懂吧，就是……”
汀汀用力地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懂的懂的，放心吧。”
出了水吧，汀汀努力维持的平静神色终于绷不住了。妈耶，一线吃瓜好刺激。
向阳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想了想又删了，重新写。
城市的另一头，元茗还在天人交战，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
向阳：元老师，请问是对我们公司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元茗从床上坐起来，举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消息又来了。
向阳：我们是小公司，刚起步，很需要吸收元老师这样优秀的人才来帮我们做大做强。
向阳：如果有幸得到元老师的鼎力相助，相信我们一定能迅速步入正轨，在行业赛道上创造辉煌。
元茗皱着眉，感觉油腻已经溢出屏幕。真的没人告诉过他，他那不正经的气质讲这种冠冕堂皇的奉承话很不适合嘛。
向阳努力又真诚的尽自己月老的责任。他欣赏着那些优美的措辞，觉得自己真是棒棒哒。见元茗一直没回复，他还“拍了拍”她。
元茗想，气氛都烘到这儿了，再拖着就显得太矫情了。打工而已，又不是卖身。何况，江总真的很大方——那个薪资挺让人上头。
元茗入职了。
熟悉了几天环境，她很丝滑的切换到了工作模式。不得不说，这工作难度跟之前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的职责范围简单来说就是对乙方提供的物料的设计质量把关，出张嘴就能干的活。作为前设计民工，即使是管理岗，她也要亲自做图。她有点怀疑，这岗位真的不是助农福利吗？有钱人都是这么烧钱的吗？
这天开完早会，江林川单独留下她。
“适应的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没什么问题，正在对接的乙方已经聊过了，进度正常。”
“公司体量小，扁平化管理，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直接跟我……或者向阳说。”
“好的。”
元茗走出大厦，深吸了几口气，嗯，是熟悉的属于社畜的气味——悲催中带着点心安。她打开地图软件，搜索附近的咖啡厅。选了一家评分最高的，开始导航。
刚走了几步，手机响了，一个让她意外的号码。
向阳喜欢春天，他终于可以不用硬扛着温度的物理攻击，开开心心的穿漂亮衣服。但让他生气的是，这大厦电梯里的镜子居然不是整块的，他视线水平线上刚好是接缝，于是只能弯腰整理衣领。
电梯上到一层，门开了，元茗走进来。站在那个撅地挺翘的屁股主人旁边。过了几秒，对方还是没什么反应，她只好说：“向总，上班啊？”
向阳从自己的美貌中暂时回神，转身，惊讶地说：“呀！亲家母，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你来见客户吗？”
“不是……”
电梯到了六层，向阳边道别边往外走。元茗尴尬地笑着，跟着他出来。
“嗯？这我们公司啊，你来我们公司吗？”
“嗯……”
元茗听劝，二轮等待落空后，她托大飞联系了他同学。看得出两人交情颇深，对方只要了她一份简历，甚至没看作品集就答应了这场面试。
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世界能小成这样——大飞的同学就是江林川。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可是托人办事却半途毁约实在有悖她的价值观。她想着，这过场怎么都得走一趟。
大飞给江林川打电话，打听缺不缺设计职位。对于目前公司状况来说，这个职位不是非设不可，取决于这个人跟大飞的关系有多硬。人情社会嘛，反正向阳不差钱。大飞说，我给你推荐的这个人啊，六面玲珑两面刺，最适合帮你这种初创公司把关，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来，要来了简历。发出了跟元茗一样的感叹——世界真小。
那条遥不可及的小船，不知道何时又晃晃悠悠的飘到了他的荒岛，让这个离群索居的人再次对岛外的世界产生向往。他站在岸边徘徊，犹豫着，海底有暗流还有鲨鱼，一不留神就命丧汪洋。真的可以吗？可小船看起来很坚固，很漂亮，每一条焊接缝都在邀请他离岛。
“走吧，一起走吧，去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灵敏……”
江林川歘的睁开眼，在黑暗里适应了一会儿，直到眼前手拉手跳舞的蓝精灵变成了吊灯，思绪渐渐归位。他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表，凌晨一点。放下手机，闭眼，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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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拿起手机，犹豫再三，给大飞发了条消息。
他想，如果这个决定是错误的，那就赖蓝精灵。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向阳探进半个身子，一只手扒着门框，冲着江林川贼贼地笑。然后他走进来，身后跟着元茗。看到这对组合，江的眉头皱起来。
“跟元老师在电梯里碰上了，多有缘你说说。”
江林川没理他，站起来对元茗说：“会议室约满了，就在我这聊吧。”
元茗点点头：“好的。”
向阳不知道从哪儿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俩人。
江林川：“你要旁听？”
向阳耸耸肩，“不行？”
三个人，一个不苟言笑坐在桌里，一个正襟危坐在桌外，还一个笑得灿烂又猥琐。最平衡的三角形，很稳固的支撑着这场谈话保持着严肃认真，又家长里短的气质，很玄妙。
江林川刚抛出一个专业问题，下一秒，向阳就凑近了元茗问：“你是因为什么离职的？”
元茗一时不知该先回答谁的问题，毕竟两个都是老板。
她想了想说：“很多设计师只考虑到用户角度，认为给用户提供最优的体验就是他们职业全部。但一个成熟的设计师也需要站在企业的角度，考虑商业模式和商业目的，帮助公司良性运转，这样才能让设计价值有体现的机会。”接着她又转过身对着向阳说：“我跟新团队的领导在一些价值观上有点冲突，考虑团队能和谐发展，所以就选择了离开。”
“虚伪！”向阳抱着胳膊，撇了撇嘴，“是不是因为钱没谈拢，还是领导给你穿小鞋，来，你跟哥说实话。”
江林川瞪着向阳，此刻在他眼中，向阳离挨揍就差一包瓜子。这人干着正事没溜儿，凑热闹真是废寝忘食。
元茗当然知道这理由水分颇大。她作为管理者，有丰富的面试经验，知道面试官希望听到或者喜欢听到什么回答。哪些答案需要真心，哪些需要粉饰，她再清楚不过。
江林川安排这场面试，本意就是想走个形式。她有能力且胜任这个职位是毋庸置疑的，加上向阳在旁捣乱，他也没心思再聊下去。
“今天就到这吧。”
人家面子给到位了，朋友那边好交差，大家一起演完这场戏，和气的落幕。甚好。她站起来道别，江林川也跟着站起来。
“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们忙吧。”
元茗急着往外走，没留意包里的口红滚了出来。向阳眼疾脚快，长腿一伸，把口红虚踩在脚下。
江林川挪动脚步跟了上去。
来到电梯前，元茗说：“就送到这儿吧。“
江林川点头，说：“具体待遇的问题会有人力同事再联系你。”
元茗嘴角的笑僵住了，电梯门开了，江伸手挡住。
“是落东西了吗？”
她回过神，进了电梯，再次道别。
江林川回到办公室，向阳还在。
“你要是这么闲，下午的会你替我去开。”
向阳右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笑得像个怀春的少女，“好看吧？”
江林川吓得一激灵，“什么好看？”
“元老师啊，人家可是精心打扮过得，多重视这次面试啊。”
江林川不想理他，坐下来旁若无人的看邮件。
向阳也不生气，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僵持了几分钟，江被盯毛了。
“你没点正事儿吗？”
向阳还是不生气，反而更乐呵了。看江林川炸毛可太有意思了。他站起来，把那支口红戳在江面前。江看看口红，看看他。
“干嘛？”
“元老师掉的，回头还给人家。”说完，插着兜吹着口哨出去了。
办公室终于安静了，江林川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愣了会儿神。转头看了看那支口红，拉开抽屉，把它轻轻放了进去。
元茗一路都在反思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么努力的敷衍，他不应该看不出来啊。公司真这么缺人吗。骑虎难下，里面又夹着中间人，实在是难办。
回到家，苏小艾居然在。
“你怎么没去上班啊？”
“临时被抓去出差，下午两点的飞机。你面试怎么样？”
元茗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我可是把自己玩进去了。”
来财从沙发上站起来，做了个标准的下犬式，伸展完，跳下来凑到元茗脚边嗅。
元茗在来财脑袋上胡噜了一把。“你猜我今天去见得谁。”
苏小艾：“谁？”
元茗指了指来财：“它岳父。”
苏小艾理了一下人物关系，“就是那个，健身房帮你的那个……谁来着，江？”
“嗯。”
“嚯，这该死缘分。”
“不，是我嘴贱，自己争取来的孽缘。”
“怎么了。你不就想赶紧找班儿上吗？”
“话是这么说，但跟他相处，我有点发怵呢。总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给他的初印象太不专业了吧。我猜啊，他也是顾忌朋友的面子。但你说，他要是只为了情分，何必跟我往下聊呢。抻上几天，回个不合适不完了吗。弄得我现在很被动啊。”
元茗又在自我攻略了，苏小艾对此习以为常。
“这人到底想什么呢，就那么缺人吗？”
“他缺人，你缺钱，互相帮助，不挺好嘛。”
元茗禁不住回想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打交道，好像都不怎么愉快，心情更差了。
看的出来江林川是个办事有效率的人。第二天就有人事联系了她。迷迷糊糊的听对方一顿输出，她心里盘算的尽是怎么破了这局。
开完例会，向阳站起来伸懒腰，人事汀汀闪现到门口。
“向总，那个新员工薪资的……？”她话没说完就感觉一阵风扑过来，接着就被架走了。
江林川看着门口，一脸懵逼。
向阳把汀汀拉到水吧，往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跟上来，才问：“怎么样？说什么时候入职？”
“没定呢，我听人家那意思，怎么感觉挺犹豫的，是不是有别的offer啊？”
“我给你的谈判权限呢，你没用啊？"
汀汀一脸愁云，“我加了，加满了都……向总，这个薪水都能招个全职了，不划算啊。”
向阳想了想，说：“知道了。先忙别的去吧，这事你别管了。”
汀汀看着向阳怅然若失的神情，八卦雷达滴里嗒啦响起来。“那我先走……”说着她缓慢地挪动脚步。
“等等。”向阳叫住她。
汀汀激动起来，我就知道。
“如果江总问你，你就说……进展很顺利，你懂吧，就是……”
汀汀用力地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懂的懂的，放心吧。”
出了水吧，汀汀努力维持的平静神色终于绷不住了。妈耶，一线吃瓜好刺激。
向阳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想了想又删了，重新写。
城市的另一头，元茗还在天人交战，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
向阳：元老师，请问是对我们公司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元茗从床上坐起来，举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消息又来了。
向阳：我们是小公司，刚起步，很需要吸收元老师这样优秀的人才来帮我们做大做强。
向阳：如果有幸得到元老师的鼎力相助，相信我们一定能迅速步入正轨，在行业赛道上创造辉煌。
元茗皱着眉，感觉油腻已经溢出屏幕。真的没人告诉过他，他那不正经的气质讲这种冠冕堂皇的奉承话很不适合嘛。
向阳努力又真诚的尽自己月老的责任。他欣赏着那些优美的措辞，觉得自己真是棒棒哒。见元茗一直没回复，他还“拍了拍”她。
元茗想，气氛都烘到这儿了，再拖着就显得太矫情了。打工而已，又不是卖身。何况，江总真的很大方——那个薪资挺让人上头。
元茗入职了。
熟悉了几天环境，她很丝滑的切换到了工作模式。不得不说，这工作难度跟之前的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她的职责范围简单来说就是对乙方提供的物料的设计质量把关，出张嘴就能干的活。作为前设计民工，即使是管理岗，她也要亲自做图。她有点怀疑，这岗位真的不是助农福利吗？有钱人都是这么烧钱的吗？
这天开完早会，江林川单独留下她。
“适应的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没什么问题，正在对接的乙方已经聊过了，进度正常。”
“公司体量小，扁平化管理，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直接跟我……或者向阳说。”
“好的。”
元茗走出大厦，深吸了几口气，嗯，是熟悉的属于社畜的气味——悲催中带着点心安。她打开地图软件，搜索附近的咖啡厅。选了一家评分最高的，开始导航。
刚走了几步，手机响了，一个让她意外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