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茗胆战心惊地按下接听键。
对面传来欢快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面。”
“你向南转身。”
“啊？”
“快点儿，转身。”
元茗想了一下哪边是南，然后转了个身。她四下寻找，一个人没有。电话那头安静下来。
“喂？什么意思啊？”
她身后响起电话里的声音，“笨呐！转反了！”
元茗回头对上丁屿放大的脸，她吓得后退一步，脚下拌蒜，眼看要摔倒。丁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人往自己面前拽过来，这回俩人贴的更近了。
“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
元茗后撤拉开二人间的距离，平复了一下心情：“你怎么在这儿？”
丁屿嘿嘿一笑，“来附近办点事。离太远没敢认，就打电话确认一下。”
“哦。”
“你来，见客户？”
元茗往身后指了指，“我换工作了，在这儿上班。”
丁屿有些意外，“你辞职了？”
“有段时间了。”
丁屿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那个……我离职那天不该那么说话，是我不对。”
元茗想起那晚的不欢而散，“哈，你不提我都忘了。”
“是嘛，那可以一起吃午饭吗？”
“啊？我……那个还……没到午休时间呢。”
“没事，我可以在楼下等你。”
江林川陪向阳下楼抽烟，一出大厦就看见这一幕。向阳迅速拉着江躲到能听清他们说话的最近的大柱子后面。
江林川一脸懵逼，“干嘛？”
向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听听！”
江林川要走，被向阳拽回来。两人拉扯间弄出响动，引得元茗侧目，江下意识又躲好。向阳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江林川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觉得咱俩像变态吗？”
元茗没有找到声音来源，回头继续跟丁屿说话：“吃饭就算了吧，你今天没课吗？”
丁屿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什么病毒吗？真的要做到这地步？那天你也是这样。是跟我吃饭让你觉得丢人吗？还是我追你你觉得丢人？”
两人的频道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快到午休时间了，她怕被认识的人看见，心里有点着急。
“咱以后能不说这个了嘛？要不真没法处了。”
丁屿本来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的。但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依然一副冷淡的态度。换做别人可能就算了，但他丁屿是谁啊，怎么能有女人对自己这么避之不及呢。那些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自尊心在她面前一文不值，被踩得稀碎。看着她逐渐不耐烦的神色，好胜心再次被激起来。
他神情落寞，语气听起来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没关系，你拒绝你的，你我追我的，两不耽误。”
元茗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你这样，也太强人所难了！”
向阳在柱子后面听得直嘬牙花子，他拍了拍江林川，“这孩子有手段，你得加油了，很有危机啊！”
江林川表面不动声色，胃里阵阵反酸水，一定是因为刚才汀汀给的溜溜梅。
向阳突然从柱子后面出来向他们走过去，江林川没抓住他，但已然暴露，只好也跟了过去。
“嗐，你在这儿呢，找你半天了。”向阳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但怎么看那笑容里都透着不怀好意只想看戏的虚伪。
元茗见有人过来，有点慌，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但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她小声对丁屿说：“你先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吃饭。”
丁屿像蔫了的气球被再次充满气，“真的？！那我明天来？”
“她明天有会，很忙，应该没时间外出吃饭，我们会订工作餐。”江林川突然开口。
向阳心里乐开了花——对，就这么说，打起来打起来！
丁屿认真看了他一会儿，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元茗把他拉远了一点，说：“明天不行，我刚入职太忙了。以后……”
丁屿打断她，“别敷衍我，以后就等于没有。周五，我生日，你能来吗？”
元茗愣了，说：“你不是过过生日了么？”
“那是阴历生日。”
元茗怒了，“你家阴历生日跟阳历生日隔几个月啊？”
丁屿厚颜无耻地说：“哦，是吗？不隔那么久吗？那就是我记错了。要不给你看身份证?”
元茗用余光向后方扫了一眼，见两人还杵在原地，心急如焚，想赶紧把这座瘟神送走，一咬牙就答应了。
回到办公室江林川一言不发，向阳装乖巧，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沉默了几分钟，江林川把手里的文件夹扔在桌子上。
“你幼不幼稚？”
向阳抬起眼皮看他，笑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来自新生力量的威胁？人家比你年轻，比你帅，看样子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有钱也是他爹妈的，我的钱都是自己赚的……不是，我说你呢，你扯别人干嘛，你一天天是闲的吗，总给我找事儿。”
向阳刚要开口，门被敲响了，元茗推门探进半个身子。
“打扰了，我想问下明天要开什么会？我没收到会议邀请啊。”
江林川编瞎话的水平和厚颜无耻的能力远不及向阳，他结结巴巴地说：“哦，那个，有些细节我……我还没想清楚，等我确定了再组会。”
“好的，那等通知，我先撤了。”
向阳露出姨母笑，“你结巴什么，刚在楼下多理直气壮的。”
江林川大脑发麻，鬼知道自己为什么扯那么个谎。明明时刻都在提醒自己要克制，但看见小破孩的腻味样儿，他几乎没过脑子就蹦出那些话。他看了看一脸坏笑的始作俑者，愈发觉得他像蓝精灵附体的倒霉鬼。
我是老板，帮自己的员工解围，也是合情合理的。这样为自己的冲动辩白一番后，江林川心里好受了一点。但她怎么就这么能招蜂引蝶呢？想到这儿，他掏出手机，点开元茗的信息，改了备注：花蝴蝶。
周五——打工人最喜欢的工作日，元茗却高兴不起来。她从罐子里夹了两片柠檬，把杯子放到饮水机上按下取水键。
江林川从茶水间门口路过，瞥见地上淌了一滩水，一边往里走一边冲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喊话：“水溢出来了。”
元茗灵魂归位，惊得叫起来：“啊～对不起！！！”
“想什么呢？”他抽了几张纸巾盖在地上，“你往边上站站，别滑倒了，我去叫保洁。”
“我去吧。”元茗说着小跑出门，没一会儿又折回来，“我下午有事，等会儿就先撤了。”
兼职岗位不打卡，他没理由拒绝，点了点头。
江林川看了一眼那杯满满登登的柠檬水。真酸。
元茗按丁屿发给她的地址打车到了目的地。本以为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饭。但眼前这个看起来很高级的会所让她慌了。
丁屿在门口等她，看得出他心情很好，“你来啦。”
元茗回了个不太自然的笑，把礼袋递给他，说了句生日快乐。
看出她的疑虑，他说：“今天我做东，办个小型生日会。你放心，只有我几个好朋友，你……不介意吧？”
元茗心里一紧——靠！我很介意，我社恐。
她硬着头皮跟在丁屿身后往里走。这店外面看着豪华，里面装修的更是考究。路过的服务生热情礼貌，长得一个比一个鲜嫩。
丁屿推开一个包间门，里面有三男一女，看起来都很年轻，朝气蓬勃的样子与她这种社畜形成鲜明对比。她深吸一口气，迈腿进去，冲一圈人点了点头。
一个正在调酒的男孩抬起头——寸头，有点黑，目测身高190，很壮。看见元茗，他咧嘴一笑。
“姐姐好！”说着放下杯子走到她面前，元茗觉得像被一朵乌云拢住了视线。
“你不记得我了？”小黑不得不低头跟她说话，“啧！酒吧呀，你是不是只记得住帅哥？”
元茗死去的尴尬记忆被唤醒了。
“哦！对，是见过。”
丁屿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轻声对元茗说：“你先坐一会，我接个电话。”
丁屿一走，小黑就坐到她身边，“姐姐，你刚下班吗？”
元茗点点头。“嗯，对。你们是同学？”
“我是小丁的发小儿。”小黑指了指其中两个男生，“他们是小丁的大学同学，那两个是他高中同学。”
“啊，你们今天都没课吗？”
“是呀，小丁说你要来，我特意翘课了呢。”
元茗惊讶的问：“为什么？”
其他人都没忍住发出窃笑。她一头雾水。
小黑递过来一杯酒，“你喝了我就告诉你。”
元茗有点犹豫，“我酒量不好。”
“这是我调的，度数不高，跟果汁差不多。”
元茗觉得在一群小孩面前，好歹要维持一下大人的尊严。她尝了下确实像果汁，没多想一口喝光了。
小黑夸张地拍手，“姐姐真谦虚，还说酒量不好。”
“所以，是为什么？”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时，丁屿推门进来了，看见小黑紧贴着元茗坐，眉头皱了一下。小黑笑了笑，站起来坐到远一点的位置。
“聊什么呢？”丁屿问。
“没聊什么，姐姐酒量真好。”小黑抢在元茗开口前说道。
丁屿惊讶地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不能喝啊。”
元茗举了举手里的空杯，“挺好喝的，像果汁。”
丁屿笑容凝固，看了看小黑，对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他把酒杯接过来，放在桌上，“这酒后劲儿大，你别这么喝。”
元茗不明所以。
离饭点还有一点时间，一群人商量玩点什么。
小黑问：“姐姐你喜欢玩什么？台球？德州？桌游？里屋还能唱歌。”
元茗说：“德州吧，但玩得不好。”
小黑笑了：“姐姐看起来挺乖的，不像会玩这个的啊。好，我去拿牌。”
丁屿不喜欢小黑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她。不知道他今天抽了什么风。
他转头对元茗说：“他人来疯，你别理他。”
打了几圈，小黑对元茗说话的语气恭敬起来，“你不说，不会玩吗？”
元茗把他那一堆码拢到自己面前，笑了笑，“我说玩得不好，没说不会。”
丁屿看了看她，又转头挑衅地看着小黑，神情里带着几分骄傲。
服务生敲门，问要不要上菜，懂事的朋友不想局面尴尬，就喊着饿了。
元茗站起来，晃了一下，丁屿扶住她。
“我出去透透气。”她说。
“我陪你去。”
元茗摇了摇手，控制着身体保持平衡往外走。出了包间，她走到一个安静的拐角，打开窗。夜风灌进来，有点凉。她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胸口发闷。
她听见有包间门开的声音，似乎是走出来一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元茗？”
她以为是丁屿来找她，下意识应了一声，转过头。
呵！这人属鬼呢，阴魂不散。
对面传来欢快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面。”
“你向南转身。”
“啊？”
“快点儿，转身。”
元茗想了一下哪边是南，然后转了个身。她四下寻找，一个人没有。电话那头安静下来。
“喂？什么意思啊？”
她身后响起电话里的声音，“笨呐！转反了！”
元茗回头对上丁屿放大的脸，她吓得后退一步，脚下拌蒜，眼看要摔倒。丁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人往自己面前拽过来，这回俩人贴的更近了。
“没事儿吧？我不是故意的。”
元茗后撤拉开二人间的距离，平复了一下心情：“你怎么在这儿？”
丁屿嘿嘿一笑，“来附近办点事。离太远没敢认，就打电话确认一下。”
“哦。”
“你来，见客户？”
元茗往身后指了指，“我换工作了，在这儿上班。”
丁屿有些意外，“你辞职了？”
“有段时间了。”
丁屿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那个……我离职那天不该那么说话，是我不对。”
元茗想起那晚的不欢而散，“哈，你不提我都忘了。”
“是嘛，那可以一起吃午饭吗？”
“啊？我……那个还……没到午休时间呢。”
“没事，我可以在楼下等你。”
江林川陪向阳下楼抽烟，一出大厦就看见这一幕。向阳迅速拉着江躲到能听清他们说话的最近的大柱子后面。
江林川一脸懵逼，“干嘛？”
向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听听！”
江林川要走，被向阳拽回来。两人拉扯间弄出响动，引得元茗侧目，江下意识又躲好。向阳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江林川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觉得咱俩像变态吗？”
元茗没有找到声音来源，回头继续跟丁屿说话：“吃饭就算了吧，你今天没课吗？”
丁屿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什么病毒吗？真的要做到这地步？那天你也是这样。是跟我吃饭让你觉得丢人吗？还是我追你你觉得丢人？”
两人的频道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快到午休时间了，她怕被认识的人看见，心里有点着急。
“咱以后能不说这个了嘛？要不真没法处了。”
丁屿本来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的。但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依然一副冷淡的态度。换做别人可能就算了，但他丁屿是谁啊，怎么能有女人对自己这么避之不及呢。那些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自尊心在她面前一文不值，被踩得稀碎。看着她逐渐不耐烦的神色，好胜心再次被激起来。
他神情落寞，语气听起来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没关系，你拒绝你的，你我追我的，两不耽误。”
元茗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你这样，也太强人所难了！”
向阳在柱子后面听得直嘬牙花子，他拍了拍江林川，“这孩子有手段，你得加油了，很有危机啊！”
江林川表面不动声色，胃里阵阵反酸水，一定是因为刚才汀汀给的溜溜梅。
向阳突然从柱子后面出来向他们走过去，江林川没抓住他，但已然暴露，只好也跟了过去。
“嗐，你在这儿呢，找你半天了。”向阳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但怎么看那笑容里都透着不怀好意只想看戏的虚伪。
元茗见有人过来，有点慌，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但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
她小声对丁屿说：“你先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吃饭。”
丁屿像蔫了的气球被再次充满气，“真的？！那我明天来？”
“她明天有会，很忙，应该没时间外出吃饭，我们会订工作餐。”江林川突然开口。
向阳心里乐开了花——对，就这么说，打起来打起来！
丁屿认真看了他一会儿，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元茗把他拉远了一点，说：“明天不行，我刚入职太忙了。以后……”
丁屿打断她，“别敷衍我，以后就等于没有。周五，我生日，你能来吗？”
元茗愣了，说：“你不是过过生日了么？”
“那是阴历生日。”
元茗怒了，“你家阴历生日跟阳历生日隔几个月啊？”
丁屿厚颜无耻地说：“哦，是吗？不隔那么久吗？那就是我记错了。要不给你看身份证?”
元茗用余光向后方扫了一眼，见两人还杵在原地，心急如焚，想赶紧把这座瘟神送走，一咬牙就答应了。
回到办公室江林川一言不发，向阳装乖巧，端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沉默了几分钟，江林川把手里的文件夹扔在桌子上。
“你幼不幼稚？”
向阳抬起眼皮看他，笑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来自新生力量的威胁？人家比你年轻，比你帅，看样子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有钱也是他爹妈的，我的钱都是自己赚的……不是，我说你呢，你扯别人干嘛，你一天天是闲的吗，总给我找事儿。”
向阳刚要开口，门被敲响了，元茗推门探进半个身子。
“打扰了，我想问下明天要开什么会？我没收到会议邀请啊。”
江林川编瞎话的水平和厚颜无耻的能力远不及向阳，他结结巴巴地说：“哦，那个，有些细节我……我还没想清楚，等我确定了再组会。”
“好的，那等通知，我先撤了。”
向阳露出姨母笑，“你结巴什么，刚在楼下多理直气壮的。”
江林川大脑发麻，鬼知道自己为什么扯那么个谎。明明时刻都在提醒自己要克制，但看见小破孩的腻味样儿，他几乎没过脑子就蹦出那些话。他看了看一脸坏笑的始作俑者，愈发觉得他像蓝精灵附体的倒霉鬼。
我是老板，帮自己的员工解围，也是合情合理的。这样为自己的冲动辩白一番后，江林川心里好受了一点。但她怎么就这么能招蜂引蝶呢？想到这儿，他掏出手机，点开元茗的信息，改了备注：花蝴蝶。
周五——打工人最喜欢的工作日，元茗却高兴不起来。她从罐子里夹了两片柠檬，把杯子放到饮水机上按下取水键。
江林川从茶水间门口路过，瞥见地上淌了一滩水，一边往里走一边冲那个失魂落魄的人喊话：“水溢出来了。”
元茗灵魂归位，惊得叫起来：“啊～对不起！！！”
“想什么呢？”他抽了几张纸巾盖在地上，“你往边上站站，别滑倒了，我去叫保洁。”
“我去吧。”元茗说着小跑出门，没一会儿又折回来，“我下午有事，等会儿就先撤了。”
兼职岗位不打卡，他没理由拒绝，点了点头。
江林川看了一眼那杯满满登登的柠檬水。真酸。
元茗按丁屿发给她的地址打车到了目的地。本以为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饭。但眼前这个看起来很高级的会所让她慌了。
丁屿在门口等她，看得出他心情很好，“你来啦。”
元茗回了个不太自然的笑，把礼袋递给他，说了句生日快乐。
看出她的疑虑，他说：“今天我做东，办个小型生日会。你放心，只有我几个好朋友，你……不介意吧？”
元茗心里一紧——靠！我很介意，我社恐。
她硬着头皮跟在丁屿身后往里走。这店外面看着豪华，里面装修的更是考究。路过的服务生热情礼貌，长得一个比一个鲜嫩。
丁屿推开一个包间门，里面有三男一女，看起来都很年轻，朝气蓬勃的样子与她这种社畜形成鲜明对比。她深吸一口气，迈腿进去，冲一圈人点了点头。
一个正在调酒的男孩抬起头——寸头，有点黑，目测身高190，很壮。看见元茗，他咧嘴一笑。
“姐姐好！”说着放下杯子走到她面前，元茗觉得像被一朵乌云拢住了视线。
“你不记得我了？”小黑不得不低头跟她说话，“啧！酒吧呀，你是不是只记得住帅哥？”
元茗死去的尴尬记忆被唤醒了。
“哦！对，是见过。”
丁屿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轻声对元茗说：“你先坐一会，我接个电话。”
丁屿一走，小黑就坐到她身边，“姐姐，你刚下班吗？”
元茗点点头。“嗯，对。你们是同学？”
“我是小丁的发小儿。”小黑指了指其中两个男生，“他们是小丁的大学同学，那两个是他高中同学。”
“啊，你们今天都没课吗？”
“是呀，小丁说你要来，我特意翘课了呢。”
元茗惊讶的问：“为什么？”
其他人都没忍住发出窃笑。她一头雾水。
小黑递过来一杯酒，“你喝了我就告诉你。”
元茗有点犹豫，“我酒量不好。”
“这是我调的，度数不高，跟果汁差不多。”
元茗觉得在一群小孩面前，好歹要维持一下大人的尊严。她尝了下确实像果汁，没多想一口喝光了。
小黑夸张地拍手，“姐姐真谦虚，还说酒量不好。”
“所以，是为什么？”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时，丁屿推门进来了，看见小黑紧贴着元茗坐，眉头皱了一下。小黑笑了笑，站起来坐到远一点的位置。
“聊什么呢？”丁屿问。
“没聊什么，姐姐酒量真好。”小黑抢在元茗开口前说道。
丁屿惊讶地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不能喝啊。”
元茗举了举手里的空杯，“挺好喝的，像果汁。”
丁屿笑容凝固，看了看小黑，对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他把酒杯接过来，放在桌上，“这酒后劲儿大，你别这么喝。”
元茗不明所以。
离饭点还有一点时间，一群人商量玩点什么。
小黑问：“姐姐你喜欢玩什么？台球？德州？桌游？里屋还能唱歌。”
元茗说：“德州吧，但玩得不好。”
小黑笑了：“姐姐看起来挺乖的，不像会玩这个的啊。好，我去拿牌。”
丁屿不喜欢小黑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她。不知道他今天抽了什么风。
他转头对元茗说：“他人来疯，你别理他。”
打了几圈，小黑对元茗说话的语气恭敬起来，“你不说，不会玩吗？”
元茗把他那一堆码拢到自己面前，笑了笑，“我说玩得不好，没说不会。”
丁屿看了看她，又转头挑衅地看着小黑，神情里带着几分骄傲。
服务生敲门，问要不要上菜，懂事的朋友不想局面尴尬，就喊着饿了。
元茗站起来，晃了一下，丁屿扶住她。
“我出去透透气。”她说。
“我陪你去。”
元茗摇了摇手，控制着身体保持平衡往外走。出了包间，她走到一个安静的拐角，打开窗。夜风灌进来，有点凉。她觉得身体越来越轻，胸口发闷。
她听见有包间门开的声音，似乎是走出来一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元茗？”
她以为是丁屿来找她，下意识应了一声，转过头。
呵！这人属鬼呢，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