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茗没说话，转身就走。
宋辞追上来，半挡在她面前，“我来出差的。”
元茗脚步没停，“我问你了吗？”
“咱们聊聊。”
“我跟你没的聊。”
宋辞快走一步站到她面前，不让她再走，“我听子瑜说你辞职了。是因为吴嘉禾推你出去顶包了吗？”
元茗觉得好笑，“你找我的时候这些风险没有预料到吗？”
“我真觉得这就是件小事，不至于闹这么大。也是吴总监问起我我才说的。我本来不想托他办这事。”
“到此为止吧。”元茗绕过他快步往走廊深处走了。
宋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再追上去。
元茗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被宋辞恶心的。她凭印象找到包间。餐车挡在门口，服务生正在传菜。她倚在外面墙壁上想等他们忙完再进去。门开着，里面的对话悠悠地传了出来。
朋友甲：“小丁啊，我没懂。看着真挺一般的，还那么大岁数。你差这一张票吗？”
朋友乙：“就是的，你这不纯属浪费青春吗？”
丁屿没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小黑看了他一眼，“咱那赌约可早过期了，你现在把人带来也算你输。”
朋友甲：“卧槽，不提我都忘了，谁说两个月本垒来着哈哈哈。”
丁屿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能闭嘴吗！”
元茗靠着墙壁的身体越来越软，眼前的物体开始重影，她体会到了只有发高烧时才有的脚下踩棉花的感觉，胃里翻腾起比刚才更胜的恶心。
元茗，你又犯傻逼了吧，为什么不长记性呢？
她掏出手机，努力眨了眨眼想看清手机上的字，手在抖。点开一个置顶的头像，给对方发了定位，又打了几个字：快点来接我！！！！！！！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表情和步伐，轻轻推开还在传菜的服务生，走进去，里面嬉笑和聊天声戛然而止。
她拿起外套和包说：“你们玩吧，我有事先撤了。”
丁屿的警报雷达响了，迅速站起来追了上去。“怎么了？”
元茗不理他往外走。这种场所向来装修的如迷宫一般，她凭记忆转了几个弯发现越走越迷糊，丁屿跟着她也不纠正，趁机组织语言。
终于，两人又绕回到了原点。
“我能解释一下吗？”
“没那个必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丁屿觉得这句辩解废话又苍白，是做开场白都嫌老套的那种。
元茗转过身，抬起头看他，从她急促的呼吸和脸颊的红晕能看出她已经完全醉了，但还在努力维持着体面。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我原来还觉得一次次的，那么直白的拒绝你，挺撅你面子的，心里一直不落忍。现在看来我话还是说轻了啊！”
丁屿恋过的爱，暧过的昧不胜枚举，被骂街甩巴掌也习以为常，所以他分辨得出这愤怒里包裹了多少委屈。
“你说我想的哪样？我耽误你在朋友面前维持良好人设了吧，为了我这颗老黄花菜还屈尊你实习了那么久，抱歉啊。”
“不是，这事儿很复杂……但后来不是了，真的。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行吗？”他又撒谎了，这事从根上就不复杂，一个无聊的赌约而已。
元茗情绪终于是绷不住了。“你现在闭嘴，我还能给你留两分面子！”
包间门悄悄地开了，小黑从门缝后露出半张脸。元茗瞪了他一眼，门马上又被关上。
手机嗡嗡的震起来，她想应该是小艾到了，伸手抓住路过的服务生。
“大门怎么走？”
服务生尴尬的看了看丁屿。
“我送你回去！”丁屿说。
服务生指了路，元茗头也不回的迈开大步，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走得歪歪扭扭。丁屿跟在她身后，双手虚环在她背后防止她摔倒，又不敢真的碰她引她反感。
“我送你吧，我看着你上楼就行。我什么都不解释了，我不说话，行吗？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
走出大门，早春的夜风裹着丁香花香吹得人很舒服，元茗觉得清醒了一点点。手机又响了，她一边从口袋掏手机一边四下寻找小艾的身影。
还没看清来电人的名字，电话就挂了，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她抬起头看见江林川绷着脸也正看她。
什么情况？他看起来不像有这种爱好的人啊。她歪头看了看他身后，没见向阳的身影。
“江总？你……你来见客户？”
江林川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他看向丁屿，“你灌了她多少？”
丁屿眼神不善，直视着他，没回话。
江林川也不再多问，他看着元茗放空的眼神，皱起眉。“能走吗？用我扶你吗？”
“不用，我没事。”
“没事？那走吧。”江林川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
“去哪儿？”元茗懵懵地问。
“送你回家啊。”
元茗赶紧摆手，不敢耽误老板谈业务。“不用不用不用，你快进去吧，我喊了朋友来接我了。”
江林川也懵了一下。“你怎么又叫别人了？我没说不来啊。”
元茗用仅存的理智思索了两秒。点开微信，完，果然是把想发给小艾的信息发给了江林川……你个大老爷们儿为啥也要用小兔子当头像？！
愈发上头的酒劲儿使得她只想回家睡觉，把今晚这些恶心事儿都在留梦里，只要能赶紧离开这，除了阎王爷，谁带她走都行。
“那行，辛苦了，走吧！”
丁屿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神色慌张，“我明天去找你……聊聊。”
元茗不再顾忌以往那些情面，用力甩开他的手。江林川看了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伸手扶住差点绊倒的她，她没挣扎，乖顺的任他扶着。
丁屿捏紧拳头，指节泛白。
元茗一上车就道歉。“我说我是消息发错人了你信吗？”
其实来得路上他就有类似的猜测，毕竟两人的关系时而尴尬时而微妙，出了事，自己怎么都不会是她的第一联系人。
“没关系，我刚好在附近。”说着他调好导航，又从后座摸过一瓶水拧开递给她。“多喝点，解酒。”
元茗接过来，小声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路程不算近，又怕开太快她不舒服，江林川只好耐着性子控制车速。她的头随着颠簸晃动，眼神愈发涣散。
“想吐吗？”
“没事。”
可能是先后被两个渣男刺激，此时身边的人看起来就顺眼了不少。
“你本来想发给谁？那条消息。”
元茗混沌的思维程序消化了下这句话。
“哈，那个啊……我朋友，室友，小艾。”
江林川皱眉。“到底谁？”
元茗就掰着手指捋关系。“我的好朋友兼室友——苏小艾。”她看了一眼江林川，噗嗤笑出声来。“你可真逗，为什么用那么可爱的头像，不然我也不会弄混。你俩都在我的置顶，还挨着，还都是兔子，多逗你说哈哈哈哈哈哈……”
江林川脸红了一下，但在昏暗的车内很容易掩藏。
“那是我跟向阳打赌输了，谁输谁就换。”
他没有过分纠结这个问题，重点放在了她的置顶。
我在她的置顶？为什么？不是只有很重要的人才会置顶吗？他们目前的关系仅限于同事，上下级。甚至不闲聊。好想问，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偷偷瞥了一眼副驾，她睡着了。
他一路被这个问题纠结着，直到一处凹陷引发剧烈颠簸，元茗被震醒了。
她一手捂着嘴，一手示意停车。江林川赶紧停在路边，元茗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本来睡得好好的，那一下颠把她压抑了一晚的恶心全刺激了出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走近，元茗半直起身子，捂着嘴冲他摇手，示意他别过来，转头吐了一大口。
江林川拿着水和纸巾站在不至于让她尴尬的位置，观察她。看她吐得差不多了，就走过去把东西递给她。然后进了路边的超市。
元茗回到车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摞满了未读消息——全是丁屿发的。她点开通讯录把他拉黑了。
刚睡了一会又吐了一顿，她觉得清醒了一些。清醒的后遗症就是难过。她想起丁屿过往的种种行为，不理解，很委屈，且愤怒。
妈的，好男人那么多，怎么我碰上的都是人渣。
江林川回来了，手里多了个袋子。他看见她眼眶红了，鼻子也红了，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你……还好吗？”
元茗转过脸，看着江林川，声音里带着哽咽。“我看起来特别好骗是吗？”
在暗黄的车厢灯下观察，她的眼眶和脸颊比周围肤色红了一些，眼睛在努力睁大，看起来像小孩偷酒喝醉努力证明自己清醒的样子。顺着她挺巧的鼻子往下看，由于刚喝了不少水，嘴唇被沁润的更加饱满，因为生气还微微撅着。
江林川赶紧收回视线，心跳的怦怦有力。他随口回了一句：“他怎么你了？”
要是平常的元茗肯定不愿意跟不熟的人分享私生活，但此时她酒只醒了一半，话也就多了起来。“他打着追我的名义，其实就是跟人打赌要骗我炮。你说他是人吗，长个人样净办狗事……还是你这种长得一般的人心肠好。”
江林川瞳孔地震，你们村这么夸人的？
她举起手机给他看，“还有脸给我发信息，我现在就拉黑他……不对，我已经拉黑他了……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虽然是一晃而过，但江林川还是看见了她的消息列表，除了他，被置顶还有向阳，或者说她首屏都是置顶。
……
原来这项功能在她的意识形态里，这么随意吗？
他有点失落的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橙子递给身边的河豚。元茗接过橙子看了看，又看看他，又看看橙子。
“干嘛？我现在不想吃。”
“……上次你掉得被我吃了，还你一个。”
元茗傻了。“你什么时候吃我橙子了？”
不知道她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他提醒她，“第一次见面，咖啡厅门口，你跑的时候掉了一个橙子。”
元茗没接话，神情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会了，然后一拍大腿。
“对！我想起来了。我当时以为你是人贩子哈哈哈哈哈！”
江林川：“……”
“我帮你解围你把我当人贩子，这合理吗？”
“优秀的安全意识不应该提倡吗？”
应该！这人到底醉没醉，怎么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的。
“那今天你又欠我个人情。”
“是，你是个好人，帮了我好几次，我记着呢。那你有什么我能出力的随时告诉我，只要不违法乱纪都行。”
车开到元茗小区，江林川下来给她开车门。
“你住几楼，我送你。”
元茗想起了当初丁屿也是用类似的话套出她家的具体位置，警备心大起，虽然她觉得江林川应该不至于像丁屿那么渣，但是优秀的安全意识值得提倡。她坚定地表达自己没问题，可以独立回家，甚至还走了几步直线证明。
江林川无奈，把整袋橙子塞进她手里。“赶紧进去吧，多喝水。”
元茗抱着袋子，冲江林川笑了笑。“老板真慷慨，掉一个还一袋！理财产品都没你大方。”
江林川：“……”
宋辞追上来，半挡在她面前，“我来出差的。”
元茗脚步没停，“我问你了吗？”
“咱们聊聊。”
“我跟你没的聊。”
宋辞快走一步站到她面前，不让她再走，“我听子瑜说你辞职了。是因为吴嘉禾推你出去顶包了吗？”
元茗觉得好笑，“你找我的时候这些风险没有预料到吗？”
“我真觉得这就是件小事，不至于闹这么大。也是吴总监问起我我才说的。我本来不想托他办这事。”
“到此为止吧。”元茗绕过他快步往走廊深处走了。
宋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再追上去。
元茗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被宋辞恶心的。她凭印象找到包间。餐车挡在门口，服务生正在传菜。她倚在外面墙壁上想等他们忙完再进去。门开着，里面的对话悠悠地传了出来。
朋友甲：“小丁啊，我没懂。看着真挺一般的，还那么大岁数。你差这一张票吗？”
朋友乙：“就是的，你这不纯属浪费青春吗？”
丁屿没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小黑看了他一眼，“咱那赌约可早过期了，你现在把人带来也算你输。”
朋友甲：“卧槽，不提我都忘了，谁说两个月本垒来着哈哈哈。”
丁屿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能闭嘴吗！”
元茗靠着墙壁的身体越来越软，眼前的物体开始重影，她体会到了只有发高烧时才有的脚下踩棉花的感觉，胃里翻腾起比刚才更胜的恶心。
元茗，你又犯傻逼了吧，为什么不长记性呢？
她掏出手机，努力眨了眨眼想看清手机上的字，手在抖。点开一个置顶的头像，给对方发了定位，又打了几个字：快点来接我！！！！！！！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表情和步伐，轻轻推开还在传菜的服务生，走进去，里面嬉笑和聊天声戛然而止。
她拿起外套和包说：“你们玩吧，我有事先撤了。”
丁屿的警报雷达响了，迅速站起来追了上去。“怎么了？”
元茗不理他往外走。这种场所向来装修的如迷宫一般，她凭记忆转了几个弯发现越走越迷糊，丁屿跟着她也不纠正，趁机组织语言。
终于，两人又绕回到了原点。
“我能解释一下吗？”
“没那个必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丁屿觉得这句辩解废话又苍白，是做开场白都嫌老套的那种。
元茗转过身，抬起头看他，从她急促的呼吸和脸颊的红晕能看出她已经完全醉了，但还在努力维持着体面。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我原来还觉得一次次的，那么直白的拒绝你，挺撅你面子的，心里一直不落忍。现在看来我话还是说轻了啊！”
丁屿恋过的爱，暧过的昧不胜枚举，被骂街甩巴掌也习以为常，所以他分辨得出这愤怒里包裹了多少委屈。
“你说我想的哪样？我耽误你在朋友面前维持良好人设了吧，为了我这颗老黄花菜还屈尊你实习了那么久，抱歉啊。”
“不是，这事儿很复杂……但后来不是了，真的。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行吗？”他又撒谎了，这事从根上就不复杂，一个无聊的赌约而已。
元茗情绪终于是绷不住了。“你现在闭嘴，我还能给你留两分面子！”
包间门悄悄地开了，小黑从门缝后露出半张脸。元茗瞪了他一眼，门马上又被关上。
手机嗡嗡的震起来，她想应该是小艾到了，伸手抓住路过的服务生。
“大门怎么走？”
服务生尴尬的看了看丁屿。
“我送你回去！”丁屿说。
服务生指了路，元茗头也不回的迈开大步，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走得歪歪扭扭。丁屿跟在她身后，双手虚环在她背后防止她摔倒，又不敢真的碰她引她反感。
“我送你吧，我看着你上楼就行。我什么都不解释了，我不说话，行吗？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
走出大门，早春的夜风裹着丁香花香吹得人很舒服，元茗觉得清醒了一点点。手机又响了，她一边从口袋掏手机一边四下寻找小艾的身影。
还没看清来电人的名字，电话就挂了，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她抬起头看见江林川绷着脸也正看她。
什么情况？他看起来不像有这种爱好的人啊。她歪头看了看他身后，没见向阳的身影。
“江总？你……你来见客户？”
江林川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他看向丁屿，“你灌了她多少？”
丁屿眼神不善，直视着他，没回话。
江林川也不再多问，他看着元茗放空的眼神，皱起眉。“能走吗？用我扶你吗？”
“不用，我没事。”
“没事？那走吧。”江林川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
“去哪儿？”元茗懵懵地问。
“送你回家啊。”
元茗赶紧摆手，不敢耽误老板谈业务。“不用不用不用，你快进去吧，我喊了朋友来接我了。”
江林川也懵了一下。“你怎么又叫别人了？我没说不来啊。”
元茗用仅存的理智思索了两秒。点开微信，完，果然是把想发给小艾的信息发给了江林川……你个大老爷们儿为啥也要用小兔子当头像？！
愈发上头的酒劲儿使得她只想回家睡觉，把今晚这些恶心事儿都在留梦里，只要能赶紧离开这，除了阎王爷，谁带她走都行。
“那行，辛苦了，走吧！”
丁屿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神色慌张，“我明天去找你……聊聊。”
元茗不再顾忌以往那些情面，用力甩开他的手。江林川看了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伸手扶住差点绊倒的她，她没挣扎，乖顺的任他扶着。
丁屿捏紧拳头，指节泛白。
元茗一上车就道歉。“我说我是消息发错人了你信吗？”
其实来得路上他就有类似的猜测，毕竟两人的关系时而尴尬时而微妙，出了事，自己怎么都不会是她的第一联系人。
“没关系，我刚好在附近。”说着他调好导航，又从后座摸过一瓶水拧开递给她。“多喝点，解酒。”
元茗接过来，小声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路程不算近，又怕开太快她不舒服，江林川只好耐着性子控制车速。她的头随着颠簸晃动，眼神愈发涣散。
“想吐吗？”
“没事。”
可能是先后被两个渣男刺激，此时身边的人看起来就顺眼了不少。
“你本来想发给谁？那条消息。”
元茗混沌的思维程序消化了下这句话。
“哈，那个啊……我朋友，室友，小艾。”
江林川皱眉。“到底谁？”
元茗就掰着手指捋关系。“我的好朋友兼室友——苏小艾。”她看了一眼江林川，噗嗤笑出声来。“你可真逗，为什么用那么可爱的头像，不然我也不会弄混。你俩都在我的置顶，还挨着，还都是兔子，多逗你说哈哈哈哈哈哈……”
江林川脸红了一下，但在昏暗的车内很容易掩藏。
“那是我跟向阳打赌输了，谁输谁就换。”
他没有过分纠结这个问题，重点放在了她的置顶。
我在她的置顶？为什么？不是只有很重要的人才会置顶吗？他们目前的关系仅限于同事，上下级。甚至不闲聊。好想问，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偷偷瞥了一眼副驾，她睡着了。
他一路被这个问题纠结着，直到一处凹陷引发剧烈颠簸，元茗被震醒了。
她一手捂着嘴，一手示意停车。江林川赶紧停在路边，元茗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本来睡得好好的，那一下颠把她压抑了一晚的恶心全刺激了出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走近，元茗半直起身子，捂着嘴冲他摇手，示意他别过来，转头吐了一大口。
江林川拿着水和纸巾站在不至于让她尴尬的位置，观察她。看她吐得差不多了，就走过去把东西递给她。然后进了路边的超市。
元茗回到车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摞满了未读消息——全是丁屿发的。她点开通讯录把他拉黑了。
刚睡了一会又吐了一顿，她觉得清醒了一些。清醒的后遗症就是难过。她想起丁屿过往的种种行为，不理解，很委屈，且愤怒。
妈的，好男人那么多，怎么我碰上的都是人渣。
江林川回来了，手里多了个袋子。他看见她眼眶红了，鼻子也红了，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你……还好吗？”
元茗转过脸，看着江林川，声音里带着哽咽。“我看起来特别好骗是吗？”
在暗黄的车厢灯下观察，她的眼眶和脸颊比周围肤色红了一些，眼睛在努力睁大，看起来像小孩偷酒喝醉努力证明自己清醒的样子。顺着她挺巧的鼻子往下看，由于刚喝了不少水，嘴唇被沁润的更加饱满，因为生气还微微撅着。
江林川赶紧收回视线，心跳的怦怦有力。他随口回了一句：“他怎么你了？”
要是平常的元茗肯定不愿意跟不熟的人分享私生活，但此时她酒只醒了一半，话也就多了起来。“他打着追我的名义，其实就是跟人打赌要骗我炮。你说他是人吗，长个人样净办狗事……还是你这种长得一般的人心肠好。”
江林川瞳孔地震，你们村这么夸人的？
她举起手机给他看，“还有脸给我发信息，我现在就拉黑他……不对，我已经拉黑他了……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虽然是一晃而过，但江林川还是看见了她的消息列表，除了他，被置顶还有向阳，或者说她首屏都是置顶。
……
原来这项功能在她的意识形态里，这么随意吗？
他有点失落的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橙子递给身边的河豚。元茗接过橙子看了看，又看看他，又看看橙子。
“干嘛？我现在不想吃。”
“……上次你掉得被我吃了，还你一个。”
元茗傻了。“你什么时候吃我橙子了？”
不知道她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他提醒她，“第一次见面，咖啡厅门口，你跑的时候掉了一个橙子。”
元茗没接话，神情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会了，然后一拍大腿。
“对！我想起来了。我当时以为你是人贩子哈哈哈哈哈！”
江林川：“……”
“我帮你解围你把我当人贩子，这合理吗？”
“优秀的安全意识不应该提倡吗？”
应该！这人到底醉没醉，怎么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的。
“那今天你又欠我个人情。”
“是，你是个好人，帮了我好几次，我记着呢。那你有什么我能出力的随时告诉我，只要不违法乱纪都行。”
车开到元茗小区，江林川下来给她开车门。
“你住几楼，我送你。”
元茗想起了当初丁屿也是用类似的话套出她家的具体位置，警备心大起，虽然她觉得江林川应该不至于像丁屿那么渣，但是优秀的安全意识值得提倡。她坚定地表达自己没问题，可以独立回家，甚至还走了几步直线证明。
江林川无奈，把整袋橙子塞进她手里。“赶紧进去吧，多喝水。”
元茗抱着袋子，冲江林川笑了笑。“老板真慷慨，掉一个还一袋！理财产品都没你大方。”
江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