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屿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直直的延伸到两人脚下。他克制住翻涌的挫败感，努力笑得随意些。
“两位这是……刚旅行回来？”
讲道理，那个抓奸既视感的语气让元茗很不爽，于是她也不怎么礼貌的回道：“对啊，三天两晚刚到家。”
丁屿明显被噎了，半天没组织出语言。
“我找你有事！”
元茗冷淡地回：“说。”
丁屿走近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林川。“我跟她单独聊。”
江林川迎着他不友善的目光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转头问：“需要我陪你吗？”
元茗并不记得那晚自己跟江林川吐露过心声，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太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谢谢你送我。”
江林川有些意外，他又看了一眼丁屿，离开了。
丁屿瞪着江驶离的方向，转过脸竟然满是委屈。
“我哪儿不如他？是没他有钱还是没他帅？
元茗被气笑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幼稚，好像我是你的什么人似的。”
丁屿又被噎了，沿着马路牙子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站到她面前酝酿发言，酝酿了好久也没说出个标点符号，只好又循环走。
元茗不耐烦了。“你不是答应了不来找我吗？”
丁屿站定用后背对着她，肩膀一耸一耸，像生气的青蛙。
“你到底有事没事？不说话我走了。”说着她提起拉杆，丁屿听见动静转过身，双手一把按住她放在拉杆上的手。
元茗吓了一跳，赶紧抽出手，戒备地瞪着他。“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我要正式开始追你！” 丁屿语气激动且严肃地说，好似下定决心做造福人类的事。
她不排除有些女孩可能会产生被幸福砸中的喜悦，但看清了本质的她只觉得滑稽又讽刺。她再次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丁屿追在她身后。
“我这些日子总想起你，我确实是伤害过你，但人不犯错枉少年，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元茗把手里的包砸向他。“谁给你这么大脸，《勇敢大爆发》是你的主打歌吗？你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没觉得你会是个死皮赖脸的人啊。还是说这又是什么冒险小游戏？”
“没有。我就是……”
“我不想听你剖析自己的情感世界，别再来了。”
“那你……你能不能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元茗的心累透了。“求求了，我出去这一趟，又晕倒又爬山，还加了一晚上班，我就想回家洗洗睡，您能不能高抬贵手？”
丁屿：“晕倒？哪里不舒服？”
江林川烦躁的思绪乱飞，比开了一天的会还累。那小崽子从哪儿蹦出来的。凭什么最后是我走？这可太像苦情男二的工具人属性了。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他回神，也不知道绿灯亮了多久。他拧了一把方向盘，掉头。
江把车停在路边，那两个人还在对峙，太投入根本没察觉他。他降下小半截车窗，“无意”偷听了一会儿，在听到丁屿要追求元茗时，终于忍不住走下车。
元茗惊诧。“你落东西了？”
“吃打卤面去吗？”江林川说。
“……”
丁屿不满地瞪着他。“我说大叔，你有点礼貌吗？没看别人在说话吗？”
“你有礼貌吗？叫哥！”
元茗当然知道他是回来帮她解围的，但是这么直男的方式治标不治本。跟着他一走了之，只会让情况更复杂。
“你们三个，干嘛呢？”
苏小艾走到小区口，被这狗血剧情三角站位吸引了注意。没想到瓜吃到自家头上。元茗活像个在旷野里迷失方向的傻狍子，瞪着眼珠子迷茫又暴躁。苏小艾想，怎么出去玩一趟智商又退化了。
江林川跟她有一面之缘，微微颔首就当打招呼了。苏小艾也笑着点点头。丁屿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丁屿。她很克制地打量了他一番——行，可以，不错，确实出类拔萃，有当渣男的资本。
“这么晚了不回家，不怕大马猴把你叼走？”苏小艾接过箱子，挽起她的胳膊。
丁屿上前挡住路，笑得端庄乖巧。“姐姐好，我还有事要跟元茗说。”
苏小艾轻笑。“弟弟，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强人所难，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丁屿面对苏小艾有点怯，她很少见气场这么强的女人。他转头看元茗。“我真的有正经事找你。”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票。“这次我有一个展厅了，希望你能来。”
元茗没有动作。
苏小艾伸手接过来——XX届青年艺术家展览门票。“恭喜你。”
丁屿盯着元茗，满脸期待，语气里充满讨好。“你会来的吧？”
“……”
没有拒绝就是有希望，丁屿像个撒泼打滚终于得到了玩具的孩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对江林川小声挑衅。“看来打卤面吃不成了，哥。”
江林川握紧拳头。
元茗走过来，尴尬地说：“谢谢你特意回来，改天再请你吃打卤面吧。”
江林川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也是没说什么。
苏小艾坐在沙发上抱着来财顺毛。元茗觉得那场面像个变态杀人狂对猎物下手前挑衅的戏耍。她颤巍巍地开口：“来财，快过来。”
苏小艾放开来财。“你可以啊，突飞猛进，三天抱俩。”
元茗反应了一下。“什么俩仨的。丁屿，你不是知道吗。那个小渣男，我不喜欢他。”
“嗯，我知道，另一个呢？”
“江林川，你见过的，我老板。”
“也不喜欢？”
元茗犹豫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啃了一会手指。“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喜欢。”
“啊？这就给我断了。”
“还不够明显吗，你又不是十七八的傻姑娘。但你原来不是讨厌他来着？”
“就是吧……处着处着觉得这人还行。也挺有意思的。除了太正经。”
“那正常，毕竟比你不正经的人也不多。”
“是吧，我也觉得。”
苏小艾往元茗的方向靠了靠。“遇到喜欢的人是很幸运的事，反正我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如果他是个好人，好好把握。如果他是个渣男，告诉我，我帮你善后。”
元茗看着她，眼眶一点点湿了，在眼泪落下来之前，她迅速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她们都不习惯在亲近的人面前展示脆弱。
“我知道，但是我确实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慢慢看吧，随缘。”
苏小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对，随缘。”
江林川拨通了向阳的电话。响了很久对面才接。
“怎么了？”向阳问。
“在家？”
“嗯，刚洗完澡，准备躺了。”
“下楼。”
“……”
向阳骂骂咧咧地拉开副驾车门，还没坐稳，就感受到了剧烈的推背感。
“你干嘛？我安全套还没戴呢！艹，不是，我安全带还没套呢。”
江林川不说话，眼睛盯着前面，开启了少有的非安全驾驶模式。向阳观察了他一会儿，默默地拉紧车顶把手。
车停在了向阳常去的酒吧门口。
“下车。”
向阳生气地嚷嚷起来：“什么我就下车，你看我穿得什么。一声不吭的把我拐这来，大晚上的你抽什么风。”
江林川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身看起来材质很柔软的居家服，T恤上还印了个小熊。头发应该是刚吹完，乱蓬蓬的。搭配他崩溃的表情，竟然有那么点纯情男大的气质，跟平时精致的孔雀判若两人。
“酒吧又没有着装要求。”
“……是，但是我要脸。”
“我知道，但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江，林，川，别逼我动手啊。”
江林川叹了口气，发动车准备掉头。
“你等下，”向阳制止他，“你想干嘛？”
“想喝一杯。”
“嚯~~”
“你别学谦儿大爷。”
“……前面路口右拐，再开两百米有家酒超市，你去买。”
两人来到河边，江林川从后座拎出来一个袋子。向阳简直怀疑江林川是把店里的酒都包圆了。
“你这是打算把我喝趴了扔河里继承我的家产吗？”
江林川没理他，长腿一抬，跨过护栏，就地坐在了河沿上。等了一会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回过头，向阳指着不远处的警示牌，上面写着：严禁翻越。
“你今天怎么这么磨叽？”江林川不满地说。
向阳只是想逗他一下，其实好奇心已经快爆炸了。能让道德小标兵无视法纪这事不一般。他跨过来，坐到他身边，从袋子里翻了一会。
“川儿啊，你真是……人才啊，你是怎么精准的把难喝的酒都挑中的？”
江林川灌了一大口手里的啤酒。“这东西有区别吗，反正都很难喝，不就是看哪种醉得快点。”
不正常，这货不正常，向阳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他。
“家里，出，出事儿了？阿姨……”
“呸呸！”江林川打断他，“你有病啊，不许咒我妈。”
向阳长舒一口气。“那还能有什么事儿能让喝毒都不喝酒的你主动张罗这摊儿啊。”
江林川没回答，一口接一口的灌自己。河面的倒影被风吹得扭曲涣散，看久了像是某个潦倒印象派的醉后涂鸦。他盯着盯着就觉得脑袋轻了，身体也轻了，被催眠一般，漩进一片摇曳中。这酒这么大劲儿呢？为什么感情不能像酒精一样来的直白猛烈些呢？
“爱情果然麻烦！”
向阳握着酒瓶的手顿在半空中。
“不能这样，我得搞事业，公司还没起来呢。”江林川觉得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兄弟。“跟你取取经，你是怎么做到拔鸟无情视只做不爱的。”
向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他想去拿江手中的酒瓶，被挡开了。
“别喝了，该回了。”
江林川垂着头，向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丧丧的气场。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靠了，你不会是表白被拒了吧？”
江林川抬起头，瞪着河对面勾肩搭背散步的情侣，如果他们此时回头且双眼带倍镜功能的话，会看到真人教学版无差别攻击。
他像只要打鸣的公鸡，梗起脖子，“他凭什么啊？我还就不信了。”说完又像断了提线的木偶，垂下头。
代驾司机帮着把江林川扶下车，向阳充当人形拐杖支撑着江的大半身体重量。索性他酒品不错，喝多了也不闹甚至有点乖巧。向阳看着他睡沉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带上门离开了。
“两位这是……刚旅行回来？”
讲道理，那个抓奸既视感的语气让元茗很不爽，于是她也不怎么礼貌的回道：“对啊，三天两晚刚到家。”
丁屿明显被噎了，半天没组织出语言。
“我找你有事！”
元茗冷淡地回：“说。”
丁屿走近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林川。“我跟她单独聊。”
江林川迎着他不友善的目光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转头问：“需要我陪你吗？”
元茗并不记得那晚自己跟江林川吐露过心声，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太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谢谢你送我。”
江林川有些意外，他又看了一眼丁屿，离开了。
丁屿瞪着江驶离的方向，转过脸竟然满是委屈。
“我哪儿不如他？是没他有钱还是没他帅？
元茗被气笑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幼稚，好像我是你的什么人似的。”
丁屿又被噎了，沿着马路牙子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站到她面前酝酿发言，酝酿了好久也没说出个标点符号，只好又循环走。
元茗不耐烦了。“你不是答应了不来找我吗？”
丁屿站定用后背对着她，肩膀一耸一耸，像生气的青蛙。
“你到底有事没事？不说话我走了。”说着她提起拉杆，丁屿听见动静转过身，双手一把按住她放在拉杆上的手。
元茗吓了一跳，赶紧抽出手，戒备地瞪着他。“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我要正式开始追你！” 丁屿语气激动且严肃地说，好似下定决心做造福人类的事。
她不排除有些女孩可能会产生被幸福砸中的喜悦，但看清了本质的她只觉得滑稽又讽刺。她再次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丁屿追在她身后。
“我这些日子总想起你，我确实是伤害过你，但人不犯错枉少年，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元茗把手里的包砸向他。“谁给你这么大脸，《勇敢大爆发》是你的主打歌吗？你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没觉得你会是个死皮赖脸的人啊。还是说这又是什么冒险小游戏？”
“没有。我就是……”
“我不想听你剖析自己的情感世界，别再来了。”
“那你……你能不能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元茗的心累透了。“求求了，我出去这一趟，又晕倒又爬山，还加了一晚上班，我就想回家洗洗睡，您能不能高抬贵手？”
丁屿：“晕倒？哪里不舒服？”
江林川烦躁的思绪乱飞，比开了一天的会还累。那小崽子从哪儿蹦出来的。凭什么最后是我走？这可太像苦情男二的工具人属性了。后面的车开始按喇叭，他回神，也不知道绿灯亮了多久。他拧了一把方向盘，掉头。
江把车停在路边，那两个人还在对峙，太投入根本没察觉他。他降下小半截车窗，“无意”偷听了一会儿，在听到丁屿要追求元茗时，终于忍不住走下车。
元茗惊诧。“你落东西了？”
“吃打卤面去吗？”江林川说。
“……”
丁屿不满地瞪着他。“我说大叔，你有点礼貌吗？没看别人在说话吗？”
“你有礼貌吗？叫哥！”
元茗当然知道他是回来帮她解围的，但是这么直男的方式治标不治本。跟着他一走了之，只会让情况更复杂。
“你们三个，干嘛呢？”
苏小艾走到小区口，被这狗血剧情三角站位吸引了注意。没想到瓜吃到自家头上。元茗活像个在旷野里迷失方向的傻狍子，瞪着眼珠子迷茫又暴躁。苏小艾想，怎么出去玩一趟智商又退化了。
江林川跟她有一面之缘，微微颔首就当打招呼了。苏小艾也笑着点点头。丁屿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丁屿。她很克制地打量了他一番——行，可以，不错，确实出类拔萃，有当渣男的资本。
“这么晚了不回家，不怕大马猴把你叼走？”苏小艾接过箱子，挽起她的胳膊。
丁屿上前挡住路，笑得端庄乖巧。“姐姐好，我还有事要跟元茗说。”
苏小艾轻笑。“弟弟，女孩子不是这么追的。强人所难，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丁屿面对苏小艾有点怯，她很少见气场这么强的女人。他转头看元茗。“我真的有正经事找你。”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票。“这次我有一个展厅了，希望你能来。”
元茗没有动作。
苏小艾伸手接过来——XX届青年艺术家展览门票。“恭喜你。”
丁屿盯着元茗，满脸期待，语气里充满讨好。“你会来的吧？”
“……”
没有拒绝就是有希望，丁屿像个撒泼打滚终于得到了玩具的孩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对江林川小声挑衅。“看来打卤面吃不成了，哥。”
江林川握紧拳头。
元茗走过来，尴尬地说：“谢谢你特意回来，改天再请你吃打卤面吧。”
江林川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也是没说什么。
苏小艾坐在沙发上抱着来财顺毛。元茗觉得那场面像个变态杀人狂对猎物下手前挑衅的戏耍。她颤巍巍地开口：“来财，快过来。”
苏小艾放开来财。“你可以啊，突飞猛进，三天抱俩。”
元茗反应了一下。“什么俩仨的。丁屿，你不是知道吗。那个小渣男，我不喜欢他。”
“嗯，我知道，另一个呢？”
“江林川，你见过的，我老板。”
“也不喜欢？”
元茗犹豫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啃了一会手指。“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喜欢。”
“啊？这就给我断了。”
“还不够明显吗，你又不是十七八的傻姑娘。但你原来不是讨厌他来着？”
“就是吧……处着处着觉得这人还行。也挺有意思的。除了太正经。”
“那正常，毕竟比你不正经的人也不多。”
“是吧，我也觉得。”
苏小艾往元茗的方向靠了靠。“遇到喜欢的人是很幸运的事，反正我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如果他是个好人，好好把握。如果他是个渣男，告诉我，我帮你善后。”
元茗看着她，眼眶一点点湿了，在眼泪落下来之前，她迅速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她们都不习惯在亲近的人面前展示脆弱。
“我知道，但是我确实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慢慢看吧，随缘。”
苏小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对，随缘。”
江林川拨通了向阳的电话。响了很久对面才接。
“怎么了？”向阳问。
“在家？”
“嗯，刚洗完澡，准备躺了。”
“下楼。”
“……”
向阳骂骂咧咧地拉开副驾车门，还没坐稳，就感受到了剧烈的推背感。
“你干嘛？我安全套还没戴呢！艹，不是，我安全带还没套呢。”
江林川不说话，眼睛盯着前面，开启了少有的非安全驾驶模式。向阳观察了他一会儿，默默地拉紧车顶把手。
车停在了向阳常去的酒吧门口。
“下车。”
向阳生气地嚷嚷起来：“什么我就下车，你看我穿得什么。一声不吭的把我拐这来，大晚上的你抽什么风。”
江林川这才注意到他穿了一身看起来材质很柔软的居家服，T恤上还印了个小熊。头发应该是刚吹完，乱蓬蓬的。搭配他崩溃的表情，竟然有那么点纯情男大的气质，跟平时精致的孔雀判若两人。
“酒吧又没有着装要求。”
“……是，但是我要脸。”
“我知道，但你要那玩意儿干嘛？”
“江，林，川，别逼我动手啊。”
江林川叹了口气，发动车准备掉头。
“你等下，”向阳制止他，“你想干嘛？”
“想喝一杯。”
“嚯~~”
“你别学谦儿大爷。”
“……前面路口右拐，再开两百米有家酒超市，你去买。”
两人来到河边，江林川从后座拎出来一个袋子。向阳简直怀疑江林川是把店里的酒都包圆了。
“你这是打算把我喝趴了扔河里继承我的家产吗？”
江林川没理他，长腿一抬，跨过护栏，就地坐在了河沿上。等了一会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回过头，向阳指着不远处的警示牌，上面写着：严禁翻越。
“你今天怎么这么磨叽？”江林川不满地说。
向阳只是想逗他一下，其实好奇心已经快爆炸了。能让道德小标兵无视法纪这事不一般。他跨过来，坐到他身边，从袋子里翻了一会。
“川儿啊，你真是……人才啊，你是怎么精准的把难喝的酒都挑中的？”
江林川灌了一大口手里的啤酒。“这东西有区别吗，反正都很难喝，不就是看哪种醉得快点。”
不正常，这货不正常，向阳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他。
“家里，出，出事儿了？阿姨……”
“呸呸！”江林川打断他，“你有病啊，不许咒我妈。”
向阳长舒一口气。“那还能有什么事儿能让喝毒都不喝酒的你主动张罗这摊儿啊。”
江林川没回答，一口接一口的灌自己。河面的倒影被风吹得扭曲涣散，看久了像是某个潦倒印象派的醉后涂鸦。他盯着盯着就觉得脑袋轻了，身体也轻了，被催眠一般，漩进一片摇曳中。这酒这么大劲儿呢？为什么感情不能像酒精一样来的直白猛烈些呢？
“爱情果然麻烦！”
向阳握着酒瓶的手顿在半空中。
“不能这样，我得搞事业，公司还没起来呢。”江林川觉得视野变得越来越模糊，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的兄弟。“跟你取取经，你是怎么做到拔鸟无情视只做不爱的。”
向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我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他想去拿江手中的酒瓶，被挡开了。
“别喝了，该回了。”
江林川垂着头，向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丧丧的气场。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靠了，你不会是表白被拒了吧？”
江林川抬起头，瞪着河对面勾肩搭背散步的情侣，如果他们此时回头且双眼带倍镜功能的话，会看到真人教学版无差别攻击。
他像只要打鸣的公鸡，梗起脖子，“他凭什么啊？我还就不信了。”说完又像断了提线的木偶，垂下头。
代驾司机帮着把江林川扶下车，向阳充当人形拐杖支撑着江的大半身体重量。索性他酒品不错，喝多了也不闹甚至有点乖巧。向阳看着他睡沉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带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