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婧走之前，把一支软膏留给了赵崇。
赵崇望着她的背影，说：“姐，谢谢你。”
“不用。”
赵依婧的手握在门把上，说：“你只需要记住，生在谁家不重要，怎么做自己才更重要。”
出了房间，朱婷走了上来。
她着急地问：“怎么样，他说了什么？”
赵依婧说：“没事，药给他了，不用担心。”
朱婷松了一口气。
她神色疲倦，说：“这孩子，气性大。他爸说他两句，他听着不就完了，非要顶嘴做什么。”
赵依婧说：“估计到了叛逆期。”
朱婷说：“他的压力太大了。这孩子本来就没有城府，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以后还不知道吃多少亏，得罪多少人。”
赵依婧低声说：“可能吃点亏反而比较好。”
朱婷拉住她的手，说：“阿婧，还是你懂事。有你在小崇身边，我就放心了。”
赵依婧表情温和，没说什么。
第二天，芳姨没来上班。
朱婷中午点了些赵崇喜欢吃的外卖。赵依婧走到客厅时，看见沙发上放了些礼盒装的燕窝与阿胶。
饭桌上，赵起云淡淡地开口：“阿婧，小崇，你们俩吃了饭就去南城看看你们芳姨，她今天生病了。”
赵依婧抬起头。
朱婷夹了鸡腿放到赵依婧碗里，说：“南城离咱们这不远，坐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本来该我和你们爸去的，但是今天有工作，走不开，就只能让你们两个小辈帮我们把心意带到了。”
赵依婧问：“芳姨怎么了，病得严重吗？”
“头疼，是她的老毛病了。”朱婷说，“我给她推荐过医生，这些年才犯得少了，但时不时还是会疼一下。”
赵崇放下筷子，“妈，我不想去。”
朱婷一愣，“为什么？”
“没心情。”
“所以才让你们出去散散心啊。”朱婷看着他，“南城虽然只是个小镇，但这两天晚上在摆夜市，放烟火，很热闹的。你和你姐姐一起去玩两天，我们放心，你也正好可以缓解一下压力。”
赵崇说：“我要缓解压力也不会去一个穷乡僻壤。夜市有什么好看的，哪里都有。”
赵起云把筷子狠狠摔到他的脸上，“你的老家也在一个穷乡僻壤！你有多高贵吗！”
赵崇挨了这一下，脸顿时像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朱婷急了，打了赵起云一下，“你又冲他发什么脾气，昨天还没打够？”
赵崇身体发抖，看向赵起云，“我只是不想去南城，这样也不行？我是你养的宠物吗，你让我怎样就怎样？芳姨病了关我什么事，她就是个佣人而已。”
朱婷叹息，低声说：“你芳姨可不仅是家里的佣人，说起来，她还是你妈的救命恩人呢。”
赵依婧默不作声。
朱婷说：“那一年，你妈去南城的工地考察，心血来潮就想到周边走一走，谁知道不小心掉河里了。我是不会游泳的，还以为死定了呢。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是死了，你们可怎么办啊，结果那时候……”
“那时候，就是芳姨救了你？”赵崇眼睛有些泛酸。
朱婷笑了一声，说：“是啊，你想，她也是个女人啊，本来力气就不大，却还一个人下了水拼了命地把我往岸上拉。要是没有她，你今天哪还有妈啊。”
赵崇抿紧了嘴唇。
朱婷又说：“后来，你妈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一个人拉扯着自己的小孩，太不容易了。她的厨艺很好，我就让她来咱们家当阿姨，付了她不错的薪水，也算是回报她的恩情。”
赵起云看了一眼赵崇，说：“现在明白了？你妈心地善良，知恩图报，这是很宝贵的品质。我当初本来只想给你们芳姨一笔钱，可你妈说，钱早晚会花光，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呀，如果多读点书，肯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这些浅显的道理，我也不用为你解释这么多，整天为你这么操心了。”
赵崇赌气地看着他，“你们欠的恩情，我凭什么帮你们还？那么重要的恩人，你们怎么不亲自去？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不是看不起？”
“算了，小崇。”赵依婧打断他的话，轻声说：“你不想去，我去就是了。我坐大巴过去，不用司机送我。”
“你也开始惯着他了？”赵起云嗓音明显压低，有怒火正在酝酿，“你倒是想得周到，可有什么用？这小子永远不明白我对他的苦心，一点都不成熟。”
“你有什么苦心！”赵崇大喊起来，眼泪也瞬间流出了眼眶，“我不成熟，那又怎样？你不就是想羞辱我，让我见芳姨的儿子有多优秀？你到底是想栽培我，还是想扼杀我？”
“我想扼杀你，你今天早被我赶出家门，睡大马路上去了！”
赵起云拍桌而起，指着赵崇怒吼：“是我想扼杀你，还是你想扼杀你自己！没有我，你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天天就知道打游戏，谈恋爱，你有什么出息！吴芳的儿子就是比你有本事！人家也跟你一个大学，人家怎么没有像你那样，不学无术，不务正业！”
赵崇有些吃惊，随后又羞又恼：“你怎么知道我谈恋爱……”
赵起云冷哼，不再给他留面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跟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女生去酒店开房，你以为我查不到记录？”
赵崇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他求助地望向朱婷，声音颤抖：“妈……”
“好了别说了。”朱婷拉住赵起云的袖子，小声说：“孩子还小，别把他逼疯了……”
赵起云愤怒地甩开手，“我从没逼过他。你自己说，从小到大，我逼过他什么？我要是逼了他，他今天还能成这样？我就是相信了他会自己懂事，才会放任他一步步堕落！你看，说他几句他还觉得委屈，哭哭啼啼像个小姑娘似的，赵崇，你让我太失望了。让你去南城，我是想让你清醒，让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跟你生活上的差距，可人家又是怎么努力奋斗的。你以为这个世界不要实力么，你以为我可以为你摆平一切？你自己说说，你如今的成绩对得起谁，你将来如何进公司，你数学那么差，你看不看得懂账本？你姐姐以后嫁人，你有没有能力为她撑腰？我无意拿你芳姨的儿子跟你比较，但那确实是个很聪明的男孩。我了解过他的技术，也看过他写的论文，我本来打算等他毕业后让他进公司成为你的助力，你却连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还因为这跟我生气，你真的太幼稚了！”
赵崇抹抹脸，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
“说了不准哭还哭！”赵起云怒不可遏，“我最见不得男人哭！你在你的女朋友们面前，也会这样哭吗？”
赵崇抽泣着：“你提她们做什么……我就是谈谈恋爱而已……又不会和她们结婚……”
赵起云说：“我不管你想跟谁结婚，包括阿婧，你也听着。你以为我会逼你们联姻，非要门当户对？错了，我什么都不会管。你们想谈恋爱就去谈，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无论结局怎么样，你们都自己承担。你们一个个，年轻有想法，骨子里还有叛逆劲儿，我不想成为你们的敌人。但是我警告你们，这个社会很现实，很残酷，你们有本事，哪怕喜欢同性我都尊重并支持你们。可你们如果没本事，像现在这样，只能吃我的，用我的，那就别怪我榨干你们的价值。人，不能什么都想要，想要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想在社会上立足，挺直腰杆，那你们就证明给我看！”
他摔碗离去，赵崇则像丢了魂儿似的，趴在桌子上，久久抬不起头。
朱婷心疼坏了，一直在旁边劝慰着。
赵起云进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赵依婧站在了门口。
她喊：“爸。”
赵起云回头，说：“进来吧。”
赵依婧走到他身旁，说：“补品我等下就给芳姨送去，你别和小崇置气。”
赵起云冷冷地说：“我也不想生气，可我看不惯他那副样子。”
赵依婧说：“你们谈话的方式不对。”
赵起云说：“难道我还要求着他学习？”
赵依婧说：“爸，水至清则无鱼，别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赵起云眯着眼，说：“堵死他的是他自己。他花大把时间打游戏谈恋爱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
赵依婧轻叹。
赵起云有些疲惫，捏了捏眉心，说：“好了，不提他了。人这辈子靠不了别人，悟性低的，说再多也没用。”
赵依婧：“爸，其实我还有事想问你。”
赵起云点烟，说：“你问。”
赵依婧说：“上次我出事，查到背后原因了么？”
赵起云一顿，说：“查到了。是傅氏集团的人，他们恨我抢了他们生意，又想挑拨我和你林叔的关系，所以买通了餐厅的服务生，专门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药。”
赵依婧皱眉：“那这个人……”
赵起云说：“已经被我揪出来了。”
赵依婧问，“不告他吗？”
赵起云笑了笑，说：“告他算便宜他了。你别管这事，阿婧，我有我的手段对付他。我也会向你保证，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
赵依婧点点头，说：“也要感谢林叔，是他及时送我去了医院，才让我少受了苦。”
“是啊，我欠你林叔一个人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还。”
赵起云目光微妙。
赵依婧说：“你和林叔是朋友，当时的情况，他一定会那么做。”
赵起云神情微动，“你对他评价不错？”
“我对他的评价重要吗？”赵依婧微微一笑，说：“难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赵起云也笑了，他深吸一口烟，低声说：“他的确是。”
“爸。”
“怎么？”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她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赵起云看着她，答得认真：“我没骗你。你林叔真的是个好人。”
赵依婧安静地看他几秒。
房内空调开得太低。
她感到全身有些凉意。
喵。
汤圆在门口叫了一声。
赵起云移开了视线。
吐出了烟圈，又接着吸。
赵依婧似乎被说服了，她目光缓和，心疼地开口：“爸，这些年，为了我们这个家，你真的太辛苦了。现在我们生意做大，我觉得你也可以休息一下，出去旅游旅游，让自己冷静些，也踏实些。”
赵起云说：“你有推荐的地方么？”
“没有。不过我喜欢看海，或许你可以去海边走走，或者看看雪山。”
赵依婧转过了身，唇边笑容柔和，“大海壮阔，雪山巍峨，看到它们，会发现自己很渺小的。”
离开的时候，赵依婧顺手带上了门。
猫叫被隔在了外面。
赵起云手上的烟落到了地上。
散开一片尘埃。
赵崇望着她的背影，说：“姐，谢谢你。”
“不用。”
赵依婧的手握在门把上，说：“你只需要记住，生在谁家不重要，怎么做自己才更重要。”
出了房间，朱婷走了上来。
她着急地问：“怎么样，他说了什么？”
赵依婧说：“没事，药给他了，不用担心。”
朱婷松了一口气。
她神色疲倦，说：“这孩子，气性大。他爸说他两句，他听着不就完了，非要顶嘴做什么。”
赵依婧说：“估计到了叛逆期。”
朱婷说：“他的压力太大了。这孩子本来就没有城府，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以后还不知道吃多少亏，得罪多少人。”
赵依婧低声说：“可能吃点亏反而比较好。”
朱婷拉住她的手，说：“阿婧，还是你懂事。有你在小崇身边，我就放心了。”
赵依婧表情温和，没说什么。
第二天，芳姨没来上班。
朱婷中午点了些赵崇喜欢吃的外卖。赵依婧走到客厅时，看见沙发上放了些礼盒装的燕窝与阿胶。
饭桌上，赵起云淡淡地开口：“阿婧，小崇，你们俩吃了饭就去南城看看你们芳姨，她今天生病了。”
赵依婧抬起头。
朱婷夹了鸡腿放到赵依婧碗里，说：“南城离咱们这不远，坐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本来该我和你们爸去的，但是今天有工作，走不开，就只能让你们两个小辈帮我们把心意带到了。”
赵依婧问：“芳姨怎么了，病得严重吗？”
“头疼，是她的老毛病了。”朱婷说，“我给她推荐过医生，这些年才犯得少了，但时不时还是会疼一下。”
赵崇放下筷子，“妈，我不想去。”
朱婷一愣，“为什么？”
“没心情。”
“所以才让你们出去散散心啊。”朱婷看着他，“南城虽然只是个小镇，但这两天晚上在摆夜市，放烟火，很热闹的。你和你姐姐一起去玩两天，我们放心，你也正好可以缓解一下压力。”
赵崇说：“我要缓解压力也不会去一个穷乡僻壤。夜市有什么好看的，哪里都有。”
赵起云把筷子狠狠摔到他的脸上，“你的老家也在一个穷乡僻壤！你有多高贵吗！”
赵崇挨了这一下，脸顿时像火烧一般红了起来。
朱婷急了，打了赵起云一下，“你又冲他发什么脾气，昨天还没打够？”
赵崇身体发抖，看向赵起云，“我只是不想去南城，这样也不行？我是你养的宠物吗，你让我怎样就怎样？芳姨病了关我什么事，她就是个佣人而已。”
朱婷叹息，低声说：“你芳姨可不仅是家里的佣人，说起来，她还是你妈的救命恩人呢。”
赵依婧默不作声。
朱婷说：“那一年，你妈去南城的工地考察，心血来潮就想到周边走一走，谁知道不小心掉河里了。我是不会游泳的，还以为死定了呢。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是死了，你们可怎么办啊，结果那时候……”
“那时候，就是芳姨救了你？”赵崇眼睛有些泛酸。
朱婷笑了一声，说：“是啊，你想，她也是个女人啊，本来力气就不大，却还一个人下了水拼了命地把我往岸上拉。要是没有她，你今天哪还有妈啊。”
赵崇抿紧了嘴唇。
朱婷又说：“后来，你妈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一个人拉扯着自己的小孩，太不容易了。她的厨艺很好，我就让她来咱们家当阿姨，付了她不错的薪水，也算是回报她的恩情。”
赵起云看了一眼赵崇，说：“现在明白了？你妈心地善良，知恩图报，这是很宝贵的品质。我当初本来只想给你们芳姨一笔钱，可你妈说，钱早晚会花光，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呀，如果多读点书，肯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这些浅显的道理，我也不用为你解释这么多，整天为你这么操心了。”
赵崇赌气地看着他，“你们欠的恩情，我凭什么帮你们还？那么重要的恩人，你们怎么不亲自去？嘴上说得好听，心里还不是看不起？”
“算了，小崇。”赵依婧打断他的话，轻声说：“你不想去，我去就是了。我坐大巴过去，不用司机送我。”
“你也开始惯着他了？”赵起云嗓音明显压低，有怒火正在酝酿，“你倒是想得周到，可有什么用？这小子永远不明白我对他的苦心，一点都不成熟。”
“你有什么苦心！”赵崇大喊起来，眼泪也瞬间流出了眼眶，“我不成熟，那又怎样？你不就是想羞辱我，让我见芳姨的儿子有多优秀？你到底是想栽培我，还是想扼杀我？”
“我想扼杀你，你今天早被我赶出家门，睡大马路上去了！”
赵起云拍桌而起，指着赵崇怒吼：“是我想扼杀你，还是你想扼杀你自己！没有我，你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天天就知道打游戏，谈恋爱，你有什么出息！吴芳的儿子就是比你有本事！人家也跟你一个大学，人家怎么没有像你那样，不学无术，不务正业！”
赵崇有些吃惊，随后又羞又恼：“你怎么知道我谈恋爱……”
赵起云冷哼，不再给他留面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跟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女生去酒店开房，你以为我查不到记录？”
赵崇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他求助地望向朱婷，声音颤抖：“妈……”
“好了别说了。”朱婷拉住赵起云的袖子，小声说：“孩子还小，别把他逼疯了……”
赵起云愤怒地甩开手，“我从没逼过他。你自己说，从小到大，我逼过他什么？我要是逼了他，他今天还能成这样？我就是相信了他会自己懂事，才会放任他一步步堕落！你看，说他几句他还觉得委屈，哭哭啼啼像个小姑娘似的，赵崇，你让我太失望了。让你去南城，我是想让你清醒，让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跟你生活上的差距，可人家又是怎么努力奋斗的。你以为这个世界不要实力么，你以为我可以为你摆平一切？你自己说说，你如今的成绩对得起谁，你将来如何进公司，你数学那么差，你看不看得懂账本？你姐姐以后嫁人，你有没有能力为她撑腰？我无意拿你芳姨的儿子跟你比较，但那确实是个很聪明的男孩。我了解过他的技术，也看过他写的论文，我本来打算等他毕业后让他进公司成为你的助力，你却连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还因为这跟我生气，你真的太幼稚了！”
赵崇抹抹脸，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
“说了不准哭还哭！”赵起云怒不可遏，“我最见不得男人哭！你在你的女朋友们面前，也会这样哭吗？”
赵崇抽泣着：“你提她们做什么……我就是谈谈恋爱而已……又不会和她们结婚……”
赵起云说：“我不管你想跟谁结婚，包括阿婧，你也听着。你以为我会逼你们联姻，非要门当户对？错了，我什么都不会管。你们想谈恋爱就去谈，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无论结局怎么样，你们都自己承担。你们一个个，年轻有想法，骨子里还有叛逆劲儿，我不想成为你们的敌人。但是我警告你们，这个社会很现实，很残酷，你们有本事，哪怕喜欢同性我都尊重并支持你们。可你们如果没本事，像现在这样，只能吃我的，用我的，那就别怪我榨干你们的价值。人，不能什么都想要，想要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想在社会上立足，挺直腰杆，那你们就证明给我看！”
他摔碗离去，赵崇则像丢了魂儿似的，趴在桌子上，久久抬不起头。
朱婷心疼坏了，一直在旁边劝慰着。
赵起云进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赵依婧站在了门口。
她喊：“爸。”
赵起云回头，说：“进来吧。”
赵依婧走到他身旁，说：“补品我等下就给芳姨送去，你别和小崇置气。”
赵起云冷冷地说：“我也不想生气，可我看不惯他那副样子。”
赵依婧说：“你们谈话的方式不对。”
赵起云说：“难道我还要求着他学习？”
赵依婧说：“爸，水至清则无鱼，别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赵起云眯着眼，说：“堵死他的是他自己。他花大把时间打游戏谈恋爱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
赵依婧轻叹。
赵起云有些疲惫，捏了捏眉心，说：“好了，不提他了。人这辈子靠不了别人，悟性低的，说再多也没用。”
赵依婧：“爸，其实我还有事想问你。”
赵起云点烟，说：“你问。”
赵依婧说：“上次我出事，查到背后原因了么？”
赵起云一顿，说：“查到了。是傅氏集团的人，他们恨我抢了他们生意，又想挑拨我和你林叔的关系，所以买通了餐厅的服务生，专门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药。”
赵依婧皱眉：“那这个人……”
赵起云说：“已经被我揪出来了。”
赵依婧问，“不告他吗？”
赵起云笑了笑，说：“告他算便宜他了。你别管这事，阿婧，我有我的手段对付他。我也会向你保证，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永远不会再发生。”
赵依婧点点头，说：“也要感谢林叔，是他及时送我去了医院，才让我少受了苦。”
“是啊，我欠你林叔一个人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还。”
赵起云目光微妙。
赵依婧说：“你和林叔是朋友，当时的情况，他一定会那么做。”
赵起云神情微动，“你对他评价不错？”
“我对他的评价重要吗？”赵依婧微微一笑，说：“难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赵起云也笑了，他深吸一口烟，低声说：“他的确是。”
“爸。”
“怎么？”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她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赵起云看着她，答得认真：“我没骗你。你林叔真的是个好人。”
赵依婧安静地看他几秒。
房内空调开得太低。
她感到全身有些凉意。
喵。
汤圆在门口叫了一声。
赵起云移开了视线。
吐出了烟圈，又接着吸。
赵依婧似乎被说服了，她目光缓和，心疼地开口：“爸，这些年，为了我们这个家，你真的太辛苦了。现在我们生意做大，我觉得你也可以休息一下，出去旅游旅游，让自己冷静些，也踏实些。”
赵起云说：“你有推荐的地方么？”
“没有。不过我喜欢看海，或许你可以去海边走走，或者看看雪山。”
赵依婧转过了身，唇边笑容柔和，“大海壮阔，雪山巍峨，看到它们，会发现自己很渺小的。”
离开的时候，赵依婧顺手带上了门。
猫叫被隔在了外面。
赵起云手上的烟落到了地上。
散开一片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