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母亲
“那么着急，怎么不要我们送你？”
闵沅想了一会儿编了个理由，“多麻烦你们，这么远，天又热，车里有空调也很晒啊。”
梁承生有点无奈，轻轻揪她耳朵，“你也知道很远很热？”
闵沅侧开脑袋不让他碰，“我要回去了。”
太阳落山之后天黑的速度很快，这一会儿下来天已经完全暗了，路灯亮起来。
闵沅现在能看清他的脸，那股心虚又上来，不敢再看他。
偏偏他又喊她，“沅沅。”
她隐约感觉到他要说什么，因为他正牵着她的手不放。
“我想你告诉我……”
“哥。”闵沅掰扯他的手指，“……有人。”
梁承生垂眼看着她费劲又慌张的动作，不快不慢地问她——
“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没有。”闵沅否认。
闵沅没想过躲他什么，她觉得自己像以前一样对他而已。
可在梁承生眼里两人闹矛盾很久了，她平平淡淡的态度比不理人更让人难过。
他们沉默地对峙。
闵沅要被这种怪异的氛围压死了。
“哥，我觉得我们那样，一点都不好。”
梁承生等着她的下文。
闵沅看他没反应，继续说：“我都和你说过了，你就当前几个月的事没发生过，你还是我哥。我也没有觉得和你在一起让我没面子，我当时都是乱说的。”
“你想要谈恋爱的话，快去找个女朋友吧，我这个年纪不适合谈恋爱，而且以后我们的眼界，见识都不一样，我们一点都不合适。”
她把袁若水说的那套话搬出来。
梁承生胸闷。
这点话让他僵硬着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可是那天晚上他抱着她睡着了，她明明是清醒的并没有抗拒。还有昨晚，她也说想他，难道是酒醉之后胡言乱语么。
“你……”梁承生开口，声音有点发哑。
他半天思考不出什么，最后闷出一句气话，“你真胆小。”
闵沅被这句话点得心里炸了一下，反应过来吸吸鼻子，跑走了。
他说的一点错没有，她是一个胆小的人。她总是被教训几句就不敢再和他走近，她特别怕别人的议论。
-
“很正常，谁腿上捆个大石膏心情能好？”
裴煦跟楚嘉瑞讲悄悄话。两个人看着旁边敲键盘的，不约而同清下嗓子。
“承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楚嘉瑞问。
梁承生看他一眼，“没事。”
楚嘉瑞翻了个大白眼。
从梁承生受了伤到现在有几周了，没出门是正常，但两个人来找他玩他也兴致缺缺的。
“没事？……那你的石膏也要拆了吧，能走路了过几天我们旅游去呗。”
梁承生想了想，说行。
楚嘉瑞问：“那让闵沅一起？”
梁承生听见他说闵沅，晃神一下子。
“不用。”
楚嘉瑞哦一声。
几个人简单聊了会儿，楚嘉瑞拉着裴煦走了。
裴煦按了电梯，瞧见旁边人还没回屋，问：“你又准备去哪儿，怎么不回家？”
楚嘉瑞挠挠鼻子，“今天高考出分，我去找闵沅。”
裴煦盯着他看一会儿，“你跟人家很熟么，就想打听她成绩。”
“你等着瞧吧。”楚嘉瑞哼出声。
他去了闵沅现在兼职的餐厅找她，她正在吃午饭。
“闵沅，闵沅。”他坐在她对面。
“怎么了？”
“算了，你先吃饭吧。”
闵沅继续吃饭，她吃得很快，几口下去饭盒见底。
楚嘉瑞点了杯饮料给她，“干嘛吃这么急。”
闵沅没说话，咕噜咕噜解决完一杯饮料。
楚嘉瑞两手撑着脸颊，“你上完这个月班，有没有打算出门玩几天？”
闵沅摇头。
“为什么呀，你哥高考完，袁阿姨都带他去了好多地方。”
闵沅算算日子，说：“我没时间，我妈妈说以后就不给我生活费了，我现在的工资要上学时候用。”
而且上回她弄丢了梁承生的小车，到现在也没消息，肯定找不回来了，她还得赔上这个。
“……”楚嘉瑞沉默一会儿，“闵沅，你查成绩了吗？”
“还没有呢。”
“那你查到了能不能告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看，能报哪些学校。”
闵沅说好，“谢谢。”
楚嘉瑞想和她再说点话，可她又被老板喊走了，他坐了会儿也回家去了。
傍晚闵沅下班的时候又在店门口碰上他，他笑盈盈地过来拉她。
“送你回家。”
太阳落下之前光是橙色的，火烧云在天上层层叠叠的，湖边的风吹过来，灌进两人的衣服里。
闵沅说了声谢谢跟在他身边，“我刚才查过分数了。”
楚嘉瑞停下来，“考得好吗？”
“挺好的。”闵沅被他的认真脸唬住，定了会儿才继续说，“……592分。”
楚嘉瑞一下子就把她抱住了，拍着她的背说，“闵沅，你好厉害！”
闵沅愣了两下，仰着脸问他：“真的啊？”
“真的，真的。”他在她脑袋顶上拍拍，“你哥知道了吗？袁阿姨知不知道？”
闵沅没回答，拉着他的手腕，“我们走吧。”
-
楚嘉瑞把她送回去之后，又跑了一趟到梁承生家里，按铃下去，开门的居然是柳安娴。
“嘉瑞哥哥。”柳安娴弯着眼和他打招呼。
“你们今天这么热闹？”楚嘉瑞换鞋进屋，听见里边有几个人的声音。
“阿姨说我考得好，一起吃顿饭。”柳安娴坐到沙发上玩手机。
楚嘉瑞挨到梁承生身边，“我跟裴煦计划好了，咱们先去化宁，再去……”
柳安娴抬起头眨眨眼睛：“你们也去旅游吗？”
楚嘉瑞说：“怎么了？”
“没什么，阿姨说过两天去化宁玩，想带上哥哥。如果你们也去，刚好可以一起。”
楚嘉瑞笑嘻嘻地先答应下来，“好啊好啊。”
他心里盘算着要是这一家人都在的话，闵沅一定也会来。
-
闵沅没想好吃什么，就把冰箱里的剩菜热了又吃一顿。
晚上她准备睡了，听见外边叮铃哐啷一阵声，应该是袁老师回来了。
这段时间柳安娴一直住这儿，柳东偶尔也来住几天。
闵沅把耳朵捂住，不清晰地听到有人在敲她的门。
“小沅，妈妈有事找你。”
她过去打开门，袁若水走进来坐在床边。
“小沅，你最近在店里上班适不适应？”袁若水问。
闵沅点点头，“还行。”
“一周休息几天有？”
闵沅说：“一天。”
袁若水说：“一天……妈妈准备带你和安娴出去玩两圈，你只有一天假，那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闵沅小声说：“我可以请假，店里不忙。”
袁若水沉默一会儿，说：“可是妈妈的钱只够带一个孩子出去玩。”
闵沅看着她。
梁承生高中毕业那个暑假，袁若水也来问过她想不想一起去旅游，她说想，然后袁若水对她说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话，说妈妈的钱只够带一个孩子出去玩。
闵沅那时候听不懂，现在却听懂了。
“好吧，那我不请假了。”她了然说。
袁若水关了灯带上门离开了，闵沅重新躺回被子里，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她想，为什么妈妈不问她的成绩呢。
闵沅想了一会儿编了个理由，“多麻烦你们，这么远，天又热，车里有空调也很晒啊。”
梁承生有点无奈，轻轻揪她耳朵，“你也知道很远很热？”
闵沅侧开脑袋不让他碰，“我要回去了。”
太阳落山之后天黑的速度很快，这一会儿下来天已经完全暗了，路灯亮起来。
闵沅现在能看清他的脸，那股心虚又上来，不敢再看他。
偏偏他又喊她，“沅沅。”
她隐约感觉到他要说什么，因为他正牵着她的手不放。
“我想你告诉我……”
“哥。”闵沅掰扯他的手指，“……有人。”
梁承生垂眼看着她费劲又慌张的动作，不快不慢地问她——
“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没有。”闵沅否认。
闵沅没想过躲他什么，她觉得自己像以前一样对他而已。
可在梁承生眼里两人闹矛盾很久了，她平平淡淡的态度比不理人更让人难过。
他们沉默地对峙。
闵沅要被这种怪异的氛围压死了。
“哥，我觉得我们那样，一点都不好。”
梁承生等着她的下文。
闵沅看他没反应，继续说：“我都和你说过了，你就当前几个月的事没发生过，你还是我哥。我也没有觉得和你在一起让我没面子，我当时都是乱说的。”
“你想要谈恋爱的话，快去找个女朋友吧，我这个年纪不适合谈恋爱，而且以后我们的眼界，见识都不一样，我们一点都不合适。”
她把袁若水说的那套话搬出来。
梁承生胸闷。
这点话让他僵硬着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可是那天晚上他抱着她睡着了，她明明是清醒的并没有抗拒。还有昨晚，她也说想他，难道是酒醉之后胡言乱语么。
“你……”梁承生开口，声音有点发哑。
他半天思考不出什么，最后闷出一句气话，“你真胆小。”
闵沅被这句话点得心里炸了一下，反应过来吸吸鼻子，跑走了。
他说的一点错没有，她是一个胆小的人。她总是被教训几句就不敢再和他走近，她特别怕别人的议论。
-
“很正常，谁腿上捆个大石膏心情能好？”
裴煦跟楚嘉瑞讲悄悄话。两个人看着旁边敲键盘的，不约而同清下嗓子。
“承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楚嘉瑞问。
梁承生看他一眼，“没事。”
楚嘉瑞翻了个大白眼。
从梁承生受了伤到现在有几周了，没出门是正常，但两个人来找他玩他也兴致缺缺的。
“没事？……那你的石膏也要拆了吧，能走路了过几天我们旅游去呗。”
梁承生想了想，说行。
楚嘉瑞问：“那让闵沅一起？”
梁承生听见他说闵沅，晃神一下子。
“不用。”
楚嘉瑞哦一声。
几个人简单聊了会儿，楚嘉瑞拉着裴煦走了。
裴煦按了电梯，瞧见旁边人还没回屋，问：“你又准备去哪儿，怎么不回家？”
楚嘉瑞挠挠鼻子，“今天高考出分，我去找闵沅。”
裴煦盯着他看一会儿，“你跟人家很熟么，就想打听她成绩。”
“你等着瞧吧。”楚嘉瑞哼出声。
他去了闵沅现在兼职的餐厅找她，她正在吃午饭。
“闵沅，闵沅。”他坐在她对面。
“怎么了？”
“算了，你先吃饭吧。”
闵沅继续吃饭，她吃得很快，几口下去饭盒见底。
楚嘉瑞点了杯饮料给她，“干嘛吃这么急。”
闵沅没说话，咕噜咕噜解决完一杯饮料。
楚嘉瑞两手撑着脸颊，“你上完这个月班，有没有打算出门玩几天？”
闵沅摇头。
“为什么呀，你哥高考完，袁阿姨都带他去了好多地方。”
闵沅算算日子，说：“我没时间，我妈妈说以后就不给我生活费了，我现在的工资要上学时候用。”
而且上回她弄丢了梁承生的小车，到现在也没消息，肯定找不回来了，她还得赔上这个。
“……”楚嘉瑞沉默一会儿，“闵沅，你查成绩了吗？”
“还没有呢。”
“那你查到了能不能告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看，能报哪些学校。”
闵沅说好，“谢谢。”
楚嘉瑞想和她再说点话，可她又被老板喊走了，他坐了会儿也回家去了。
傍晚闵沅下班的时候又在店门口碰上他，他笑盈盈地过来拉她。
“送你回家。”
太阳落下之前光是橙色的，火烧云在天上层层叠叠的，湖边的风吹过来，灌进两人的衣服里。
闵沅说了声谢谢跟在他身边，“我刚才查过分数了。”
楚嘉瑞停下来，“考得好吗？”
“挺好的。”闵沅被他的认真脸唬住，定了会儿才继续说，“……592分。”
楚嘉瑞一下子就把她抱住了，拍着她的背说，“闵沅，你好厉害！”
闵沅愣了两下，仰着脸问他：“真的啊？”
“真的，真的。”他在她脑袋顶上拍拍，“你哥知道了吗？袁阿姨知不知道？”
闵沅没回答，拉着他的手腕，“我们走吧。”
-
楚嘉瑞把她送回去之后，又跑了一趟到梁承生家里，按铃下去，开门的居然是柳安娴。
“嘉瑞哥哥。”柳安娴弯着眼和他打招呼。
“你们今天这么热闹？”楚嘉瑞换鞋进屋，听见里边有几个人的声音。
“阿姨说我考得好，一起吃顿饭。”柳安娴坐到沙发上玩手机。
楚嘉瑞挨到梁承生身边，“我跟裴煦计划好了，咱们先去化宁，再去……”
柳安娴抬起头眨眨眼睛：“你们也去旅游吗？”
楚嘉瑞说：“怎么了？”
“没什么，阿姨说过两天去化宁玩，想带上哥哥。如果你们也去，刚好可以一起。”
楚嘉瑞笑嘻嘻地先答应下来，“好啊好啊。”
他心里盘算着要是这一家人都在的话，闵沅一定也会来。
-
闵沅没想好吃什么，就把冰箱里的剩菜热了又吃一顿。
晚上她准备睡了，听见外边叮铃哐啷一阵声，应该是袁老师回来了。
这段时间柳安娴一直住这儿，柳东偶尔也来住几天。
闵沅把耳朵捂住，不清晰地听到有人在敲她的门。
“小沅，妈妈有事找你。”
她过去打开门，袁若水走进来坐在床边。
“小沅，你最近在店里上班适不适应？”袁若水问。
闵沅点点头，“还行。”
“一周休息几天有？”
闵沅说：“一天。”
袁若水说：“一天……妈妈准备带你和安娴出去玩两圈，你只有一天假，那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闵沅小声说：“我可以请假，店里不忙。”
袁若水沉默一会儿，说：“可是妈妈的钱只够带一个孩子出去玩。”
闵沅看着她。
梁承生高中毕业那个暑假，袁若水也来问过她想不想一起去旅游，她说想，然后袁若水对她说了和现在一模一样的话，说妈妈的钱只够带一个孩子出去玩。
闵沅那时候听不懂，现在却听懂了。
“好吧，那我不请假了。”她了然说。
袁若水关了灯带上门离开了，闵沅重新躺回被子里，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她想，为什么妈妈不问她的成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