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荷能干，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将一大车的东西都安排妥当了。
林玉嫌累，便不过问，由着京荷安排，自己先回屋坐着了。
京荷安置妥当一切，又特意的进屋禀告一番，事无巨细的交代。
林玉左耳听，右耳就冒了出去，一样没记住。
待琐事交代完，京荷才问了件正事。“娘子，白爷离府前交代，让奴婢帮忙料理娘子双亲坟茔修筑之事，今儿奴婢出门采买，已经找好了工匠，不知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林玉没打算真办，当时，她是为了讨白柳生的怜惜，不成想他不仅当真了，且过了这么久还记得。
白柳生交代了，下头人就一定会催着办，等白柳生回府时，即便他不问，京荷也会特意回禀。
这事要是拖着也未必不可，只是等白柳生回来，再想糊弄过去，怕会更难。
楚州偌大的地界，寻一双已故的沈姓夫妇并不难，只是这件事要有外头人帮着办，她思来想去，还是要求杨晨正一回。
林玉心里有了盘算，口里应和着：“过几天吧，我先找人算算合适动土的日子。”
不知是京荷觉得有理，还是不好反驳林玉，她点头答应了。
京荷离开，屋里只剩下莲儿和林玉两个人。
莲儿竟开口为白柳生说话，“爷除了屋里头的事儿磨人，奴婢觉得爷对娘子也算挺好的，搁在旁人身上，见着了那样的书信，爷定然是叫人打死的。”
林玉抬眸，看着莲儿。“你也觉得我不对？有些狼心狗肺了是不是？人家花了大价钱买我回来，我还总想着怎么逃出去。”
莲儿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能在白府安安生生过日子也不错，况且爷这样的男人，外头许多女人想求都求不来，有时候我只是想不透娘子的心思，但娘子若是说走，莲儿还是想跟着娘子的，绝对没有二话。”
林玉扯过莲儿的手：“有时我也这样想，但我是真心不想留在这儿，哪怕这里富贵无极。”
莲儿能懂林玉的惆怅，但她心里的那份苦楚，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莲儿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想替白柳生说几句好话，颇有些缓和气氛的打趣：“娘子在府里还有些日子，没准就能看见白爷的好了。”
林玉苦笑了下，“白柳生很好，但是也很坏，我也有怕的事情。”
林玉离开的打算，是从她从入府就有的，要是不离开，也该有个理由，但她至今还没找到。
莲儿很迷茫，她觉得，林娘子想离开没错，白爷要让林玉留下也没错。
大概错的是这个世道，可以把人像物件一样买卖，黄白之物可以重重压在人的尊严之上。
***
白柳生此次走的匆忙，除了白府，外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只因京中之事，实关楚州白府存亡。
白柳生原是想，将林玉的事善后再走的，最起码先打消二人之间的隔阂，不想竟连这点子时间都富余不出。
好再他觉得林玉聪明，但女人的小性子总是要哄的，所以他既往不咎，按住自己的脾气，跟她说了几句软话，又替她周全了些琐事，也好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能安心些。
白柳上知道，妮子是外软内刚的人，她想走的心思他也明白，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转圜的。
白柳生时时自省，到底因为什么，才让她如此的厌恶自己？他自诩是个好人，虽然许多时候手段是狠辣了些，可也都是些不得不为的事。
自己对她，也算得上好 ，只在床笫间稍微粗鲁，却从不过分。
自己是个粗汉子，又习武，不似读书人一般，念她年纪小身子骨薄，他已经十分小心呵护，偶尔伤了她，这并不是他所愿意的事，怎么就叫她恨上自己了呢！
只希望这阵子，府里的女人更安分些，少出些幺蛾子。
若她们真的是撕破脸打闹起来，更希望自己的几位女使，能拿着自己的尚方宝剑，镇住她们。若是真的打闹起来，大概也没人打得过林玉这个妮子吧！
细想想，白柳生觉得后背发凉，他不禁又想起第一晚，林玉对自己后背下的毒手。
这些事，白柳生顾不得再细细琢磨，因为京城的事要更棘手一些。
白柳生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好不容易到了京城。
眼前金匾之上，白府两个字熠熠生辉，可门口垂挂的白绫又让人觉得落寞。
白柳生已经十余年未归，没想到此次归京回府，竟是为了争夺家产和爵位。
京城白府这点小钱，于他现在的家业相比不算什么，只是东阳侯府的侯爵之位，哪怕被褫夺，他也绝不允许被别人承袭。
他刚停马，阶下候着的小厮赶紧高呼：“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随即进府报信。
有小厮过来牵马绳，又有小厮拿麻衣给白柳生穿戴上，接着白柳生被引着往里走。
府上大修葺过好几次，早就变成了白柳生不熟悉的模样，七拐八绕的穿了几座院子还没到，只是越往里走，哀乐声音越清晰。
东阳侯府不似从前模样，可灵堂上站着的人都是熟面孔，个个是他厌恶的人。若不是侯爷突然亡故，他又有心爵位，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他望着灵堂上的牌位，心底连一丝的触动都没有。
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他恨还来不及，哪还能留出空隙悲伤呢!
“生哥儿，给你父亲上炷香吧，好叫他知道你回来了。”
先说话的人是如今白府的当家主母，他冷冷瞥了一眼。
冯氏面容并未有很多改变，但岁月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丝痕迹，她的身形不似十几年前那般纤细苗条，如今的丰韵犹可见她过的不错，白柳生眼底的厌恶更浓。
生哥儿？她敢开口这么叫自己，是做了几年正房夫人，就觉得身份不同了？
白柳生没说话，从小厮手中接过已点好的线香，他朝父亲灵位拜了拜，将线香随手插在案上香炉里，他回来可不是为了吊唁。
“香上完了，说正事儿吧！”白柳生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不免让人觉得不好亲近。
一旁人听了，皆丧气的摇了摇头，似乎有意劝导几句，却还是默契的噤了声。
唯有一位中年男子，开口就指责道：“大不孝啊，你离家十余年，对家中近况不仅不闻，连给你过世的父亲上柱香都这么敷衍，你怎么还有脸姓白。”
白柳生不但没生气，反儿笑了。“我母亲也姓白。”
在亡父亲灵堂漏笑本就让人觉得失礼，况且还是如此的嗤笑。男人气的跺脚，又想指着白柳生教训，他身边的夫人赶紧伸手拦下。“大侄儿刚回来，别说这么多。”
男人怏怏嘀咕了几句，住口了。
“你们求我回来，是为了辩这些事吗？四叔要想辩，咱们把别的事搁下，论几天道理可好？”
“不孝啊，不孝。”男人捶胸顿足，女人阻了他说话，拉着他就往外走，边走嘴里边数落男人。“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我看你心里没数。”
两人越走越远，话音儿也越来越小，奈何白柳生耳力好，全数都听见了。
可见白府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除了那不开事的四叔，余下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他二叔叔又站了出来，不再提孝与不孝的事，只道：“生哥儿，我们知道你发达，往日我们不求你，但现在白家遭了难，怎么说你也是白家血脉，总不至于看着一大家子去死吧。你父亲已经没了，朝廷算是给了白家最后的体面，不叫侯爷身首异处，你要是不帮忙，整个白家都要完了。”
众人都等着白柳生的态度，冯氏啜泣着抹眼泪。
其实，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家族情义，白柳生气不打一处来，想起了父亲的绝情与白家的绝意。
他二叔本是言辞恳切的请求，可落下白柳生耳里，这就是胁迫。
他冷冷瞥了一眼父亲的棺椁，冷声道：“我母亲的休书，现在还在我那搁着，若这个也是理由，我压根不会来。”白柳生心中有气，想着此番回来不是为论从前事，便刹住了脾气，依旧冷声：“我这人素来只爱听好话，你们再说让我不快活的话，我要走了。”
白荟琰一见自己也没说到白柳生心里，赶紧住口噤声，稍往后退了一步。
随即又有人出来劝解：“生哥儿，到底你和你母亲还在白家族谱上呢！”
这话倒不假，若不是如此，他压根不会跑这一趟，但名字在不在族谱，他并不在乎。
“这些钱，于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愿不愿意拿出来，就得看我的心情。”
族里较年长的老人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赶紧发问：“白家于你，于你母亲有错处，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暂且不论这个，如今白家的困境，只有你能救了，生哥儿你说吧，我们怎么做你才愿意出手相助。
白柳生觉得，话过几轮才提及重点，说明整个白府都不认为，他们当年是何等无情无义，但他此时确实无心计较这个，他今天想听的，就是有人问，怎么做，他才愿意出手。
白柳生毫不客气，“这头一桩事，就是我要承袭东阳侯府爵位。”
白柳生虽然十余年不在候府，可族谱上依旧有他的名字，他又是嫡长子，继承爵位倒是理所应当，只是冯氏心里不乐意，因为老侯爷早就许诺冯氏，自己百年之后，侯爵之位由冯氏所出的次子白杨初承袭。
只是老侯爷没想到，不等自己百年，就被官家赐死了。
林玉嫌累，便不过问，由着京荷安排，自己先回屋坐着了。
京荷安置妥当一切，又特意的进屋禀告一番，事无巨细的交代。
林玉左耳听，右耳就冒了出去，一样没记住。
待琐事交代完，京荷才问了件正事。“娘子，白爷离府前交代，让奴婢帮忙料理娘子双亲坟茔修筑之事，今儿奴婢出门采买，已经找好了工匠，不知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林玉没打算真办，当时，她是为了讨白柳生的怜惜，不成想他不仅当真了，且过了这么久还记得。
白柳生交代了，下头人就一定会催着办，等白柳生回府时，即便他不问，京荷也会特意回禀。
这事要是拖着也未必不可，只是等白柳生回来，再想糊弄过去，怕会更难。
楚州偌大的地界，寻一双已故的沈姓夫妇并不难，只是这件事要有外头人帮着办，她思来想去，还是要求杨晨正一回。
林玉心里有了盘算，口里应和着：“过几天吧，我先找人算算合适动土的日子。”
不知是京荷觉得有理，还是不好反驳林玉，她点头答应了。
京荷离开，屋里只剩下莲儿和林玉两个人。
莲儿竟开口为白柳生说话，“爷除了屋里头的事儿磨人，奴婢觉得爷对娘子也算挺好的，搁在旁人身上，见着了那样的书信，爷定然是叫人打死的。”
林玉抬眸，看着莲儿。“你也觉得我不对？有些狼心狗肺了是不是？人家花了大价钱买我回来，我还总想着怎么逃出去。”
莲儿摇头：“我只是觉得，如果能在白府安安生生过日子也不错，况且爷这样的男人，外头许多女人想求都求不来，有时候我只是想不透娘子的心思，但娘子若是说走，莲儿还是想跟着娘子的，绝对没有二话。”
林玉扯过莲儿的手：“有时我也这样想，但我是真心不想留在这儿，哪怕这里富贵无极。”
莲儿能懂林玉的惆怅，但她心里的那份苦楚，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莲儿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想替白柳生说几句好话，颇有些缓和气氛的打趣：“娘子在府里还有些日子，没准就能看见白爷的好了。”
林玉苦笑了下，“白柳生很好，但是也很坏，我也有怕的事情。”
林玉离开的打算，是从她从入府就有的，要是不离开，也该有个理由，但她至今还没找到。
莲儿很迷茫，她觉得，林娘子想离开没错，白爷要让林玉留下也没错。
大概错的是这个世道，可以把人像物件一样买卖，黄白之物可以重重压在人的尊严之上。
***
白柳生此次走的匆忙，除了白府，外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只因京中之事，实关楚州白府存亡。
白柳生原是想，将林玉的事善后再走的，最起码先打消二人之间的隔阂，不想竟连这点子时间都富余不出。
好再他觉得林玉聪明，但女人的小性子总是要哄的，所以他既往不咎，按住自己的脾气，跟她说了几句软话，又替她周全了些琐事，也好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她能安心些。
白柳上知道，妮子是外软内刚的人，她想走的心思他也明白，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转圜的。
白柳生时时自省，到底因为什么，才让她如此的厌恶自己？他自诩是个好人，虽然许多时候手段是狠辣了些，可也都是些不得不为的事。
自己对她，也算得上好 ，只在床笫间稍微粗鲁，却从不过分。
自己是个粗汉子，又习武，不似读书人一般，念她年纪小身子骨薄，他已经十分小心呵护，偶尔伤了她，这并不是他所愿意的事，怎么就叫她恨上自己了呢！
只希望这阵子，府里的女人更安分些，少出些幺蛾子。
若她们真的是撕破脸打闹起来，更希望自己的几位女使，能拿着自己的尚方宝剑，镇住她们。若是真的打闹起来，大概也没人打得过林玉这个妮子吧！
细想想，白柳生觉得后背发凉，他不禁又想起第一晚，林玉对自己后背下的毒手。
这些事，白柳生顾不得再细细琢磨，因为京城的事要更棘手一些。
白柳生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好不容易到了京城。
眼前金匾之上，白府两个字熠熠生辉，可门口垂挂的白绫又让人觉得落寞。
白柳生已经十余年未归，没想到此次归京回府，竟是为了争夺家产和爵位。
京城白府这点小钱，于他现在的家业相比不算什么，只是东阳侯府的侯爵之位，哪怕被褫夺，他也绝不允许被别人承袭。
他刚停马，阶下候着的小厮赶紧高呼：“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随即进府报信。
有小厮过来牵马绳，又有小厮拿麻衣给白柳生穿戴上，接着白柳生被引着往里走。
府上大修葺过好几次，早就变成了白柳生不熟悉的模样，七拐八绕的穿了几座院子还没到，只是越往里走，哀乐声音越清晰。
东阳侯府不似从前模样，可灵堂上站着的人都是熟面孔，个个是他厌恶的人。若不是侯爷突然亡故，他又有心爵位，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他望着灵堂上的牌位，心底连一丝的触动都没有。
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他恨还来不及，哪还能留出空隙悲伤呢!
“生哥儿，给你父亲上炷香吧，好叫他知道你回来了。”
先说话的人是如今白府的当家主母，他冷冷瞥了一眼。
冯氏面容并未有很多改变，但岁月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丝痕迹，她的身形不似十几年前那般纤细苗条，如今的丰韵犹可见她过的不错，白柳生眼底的厌恶更浓。
生哥儿？她敢开口这么叫自己，是做了几年正房夫人，就觉得身份不同了？
白柳生没说话，从小厮手中接过已点好的线香，他朝父亲灵位拜了拜，将线香随手插在案上香炉里，他回来可不是为了吊唁。
“香上完了，说正事儿吧！”白柳生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不免让人觉得不好亲近。
一旁人听了，皆丧气的摇了摇头，似乎有意劝导几句，却还是默契的噤了声。
唯有一位中年男子，开口就指责道：“大不孝啊，你离家十余年，对家中近况不仅不闻，连给你过世的父亲上柱香都这么敷衍，你怎么还有脸姓白。”
白柳生不但没生气，反儿笑了。“我母亲也姓白。”
在亡父亲灵堂漏笑本就让人觉得失礼，况且还是如此的嗤笑。男人气的跺脚，又想指着白柳生教训，他身边的夫人赶紧伸手拦下。“大侄儿刚回来，别说这么多。”
男人怏怏嘀咕了几句，住口了。
“你们求我回来，是为了辩这些事吗？四叔要想辩，咱们把别的事搁下，论几天道理可好？”
“不孝啊，不孝。”男人捶胸顿足，女人阻了他说话，拉着他就往外走，边走嘴里边数落男人。“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我看你心里没数。”
两人越走越远，话音儿也越来越小，奈何白柳生耳力好，全数都听见了。
可见白府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除了那不开事的四叔，余下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他二叔叔又站了出来，不再提孝与不孝的事，只道：“生哥儿，我们知道你发达，往日我们不求你，但现在白家遭了难，怎么说你也是白家血脉，总不至于看着一大家子去死吧。你父亲已经没了，朝廷算是给了白家最后的体面，不叫侯爷身首异处，你要是不帮忙，整个白家都要完了。”
众人都等着白柳生的态度，冯氏啜泣着抹眼泪。
其实，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家族情义，白柳生气不打一处来，想起了父亲的绝情与白家的绝意。
他二叔本是言辞恳切的请求，可落下白柳生耳里，这就是胁迫。
他冷冷瞥了一眼父亲的棺椁，冷声道：“我母亲的休书，现在还在我那搁着，若这个也是理由，我压根不会来。”白柳生心中有气，想着此番回来不是为论从前事，便刹住了脾气，依旧冷声：“我这人素来只爱听好话，你们再说让我不快活的话，我要走了。”
白荟琰一见自己也没说到白柳生心里，赶紧住口噤声，稍往后退了一步。
随即又有人出来劝解：“生哥儿，到底你和你母亲还在白家族谱上呢！”
这话倒不假，若不是如此，他压根不会跑这一趟，但名字在不在族谱，他并不在乎。
“这些钱，于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愿不愿意拿出来，就得看我的心情。”
族里较年长的老人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赶紧发问：“白家于你，于你母亲有错处，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暂且不论这个，如今白家的困境，只有你能救了，生哥儿你说吧，我们怎么做你才愿意出手相助。
白柳生觉得，话过几轮才提及重点，说明整个白府都不认为，他们当年是何等无情无义，但他此时确实无心计较这个，他今天想听的，就是有人问，怎么做，他才愿意出手。
白柳生毫不客气，“这头一桩事，就是我要承袭东阳侯府爵位。”
白柳生虽然十余年不在候府，可族谱上依旧有他的名字，他又是嫡长子，继承爵位倒是理所应当，只是冯氏心里不乐意，因为老侯爷早就许诺冯氏，自己百年之后，侯爵之位由冯氏所出的次子白杨初承袭。
只是老侯爷没想到，不等自己百年，就被官家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