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生的书房,总共里外三间,进屋这间摆着案牍桌椅,往里一间是专门存书的屋子,最里面那间用来休息。

    往日白柳生酒醉时候,大多独宿,就是睡在这。

    林玉难得主动,以往这个事情上,全都是由白柳生主导的,她只是单纯的闭眼承受。

    白柳生心中有些欣喜,他所期盼的,正是林玉能待自己热乎点。

    虽然他不太明白,林玉为什么对自己突然转变,但这都不重要了,她愿意主动凑过来,他就没什么不愿意的。

    当林玉绵软的唇主动吻着他的时候,白柳生愣了一下,心里融化的像一滩水。

    林玉则不依不饶,痴缠在他身上,替他松解中衣。

    情到深处时,白柳生拦腰将她抱起,往最里屋走去。

    一阵风雨缠绵,几个回合之后,二人才歇下。

    白柳生轻抚她的头,只觉得此时心中安慰。

    虽然妮子嘴上从不说,可白柳生心里知道,她待自己的心是冷的,或许是因为自己执意买了她,将她带回了白府,让她失去了自由之身,也或是因为方永,使他们两个之间有着隔阂。

    但无论如何,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就是插翅,他也不允许她飞走。

    可她心里时时惦记着另一个人,而冷着自己,他心里总是不痛快的。

    他知道她之前和方永的关系,若不是因为徐老鸨,而出了这档子事,待方永考取功名后,二人应该已经成婚了。

    早在许久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惦记上这妮子了。只是二人交集很少,只有她送甜水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却也没有好脸色给自己。

    他尝试过许多次搭话,但她只是充耳不闻,或是巧笑应付一句,从不过多与自己交流。

    他只能站在楼上,透过窗户,远远的看她在小摊忙碌。

    难耐得紧了,只能叫一碗甜水,让她送到楼上来。

    当站在窗边偷瞧时,白柳生都会嘲弄自己,使些手段就唾手可得,却非弄得自己如此煎熬。

    明明谈生意有许多地方可以去,他却偏要来留英楼,搞得人人都以为他白爷是个好色之徒。自此再有生意,也都将他往这带,变着法的给他送女人,满足他的心思。

    他总是觉得自己疯魔了,自己身份高高在上,明明又毫无交集,也没说过几句话,或许人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怎么会对她生出这种心思来。

    发乎情止乎礼,他一直守着这条界限。

    后来,她身边多了一个人,就是方永。

    他强娶豪夺的想法日渐胜过一日,也想使些法子破坏两人,可看着他们如胶似蜜的,又想着她有些凄惨的身世,也心生怜悯,不想再给她多添磨难,就忍了下来。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心人,但破坏有情人的事,他狠不下心做。

    将一对密人拆散,她势必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林玉这样的容貌,在留英楼这种地方,难免会被一些登徒子为难,每次林玉受困的时候,他都会刻意装作不在意,却想尽法子替她解围。

    只是这妮子从来都不领情。

    或许是自己装的太好了吧。

    他私下听过她家里的事,知道她家室清白,是被迫来到楚州生活。

    这倒和他的身世有些相像。

    她父亲算是个读书人,虽说在功名上没什么成绩,却写得一手好字。靠这一手好字,在街上支起了摊子,替人抄书写信为生,虽收入微薄,但好歹糊口。

    后来天降横祸,城主家公子当街纵马,马被叫卖小贩惊到了,正巧撞上了林玉父亲的摊子,林父活生生被马践踏致死。

    当时这事儿还有不小的轰动,林玉母亲捏着状子,要状告将城主家公子,官官相护的事不必多说,最后府官连状纸都没接。

    后来城主家只赔了几十两的银子,就算了事。

    那时林玉还小,她与母亲度日艰难,林母只得再嫁。因为林母还年轻,长的又不错,便嫁给了腿上有些残疾,年逾五十的财主为续弦。

    林玉渐渐长大,出落的越发/漂亮,老财主起了色心,趁着夜色进了林玉的卧房。

    林玉情急,拿簪子刺了老财主,虽没刺中要害,却也伤了人。老财主威胁,若林玉不从,便将这些事抖落出去,让她身败名裂,以后都没法做人。

    林玉实在没法子,便和母亲一起走,可她母亲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实在放不下,林玉便自己逃到了楚州,再没回去过。

    事情就是这样巧,他觊觎了许久了人,被算计到花楼里卖身。

    其实他完全可以大发善心,出钱买了她之后,再还她自由。

    但他还是先将人纳回了府里,他挣扎了许久,一直都没去她的院里,就是想等哪一日,自己突发善心让她离开,而不是全随自己的心意,霸占她。

    可那日,他在留英楼喝多了,照常要了甜水,甜水还是那个味道,但送甜水的已经换了人,他心里猫抓一样的想见她,才就着酒劲第一次去了她的院子。

    她依旧瞧不上自己,眼里都是冷冰冰的,似乎是怨极了自己,认为他才是始作俑者。

    看着她这样的神色,他也想退却,可手第一次碰着她身子的时候,看着她带满怨气的眼神,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他便发了魔怔似的用劲,想让她说几句软和话哄哄自己,但她并没有,她只是报复似咬着唇,忍着声,狠狠抓自己的背。

    完事儿后他没有多留,匆匆离开了。

    第二次去她院里,也是在酒后。

    那晚他在留英楼见到了方永。

    那也是他第一次和方永打照面,原本他只从留英楼窗户往下瞧林玉时,见到过他。

    他确实是一副书生模样,面目清秀,斯斯文文。

    他闯进雅间,上来就质问自己,把林玉弄到哪去了,全然是一副赴死的模样。

    他只与他说了句:“在院里做小伺候我呢。”便直接叫人给他赶了出去。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生了气,像个要吃人的老虎一样,借着酒意又一次去了林玉的院子。

    这次她倒是学乖了,学会了怎么应付自己,还装甜卖乖的哄着自己,这倒让他心情稍好了一点,可他尤嫌不足,他想看的绝不是她装模作样。

    当晚,他还是心生了动摇,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来,装醉扔到了炕上,想着,她若是拿着走了,便罢了,自己也不会去寻她。

    可是她并没有,还把银票塞回了自己的怀里。

    一时间,白柳生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知道自己喝了酒,下手总是没轻没重,似发了好心,没留下折腾她,假借生气离开了林玉轩,去书房睡了。

    离开时,正巧碰见莲儿端着醒酒汤,当时他正头痛的紧,便拿来喝了,可刚喝一口,半边牙就被酸倒了。这妮子还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丝毫没改,但他并没生气。

    她可能是以为自己生气了,第二天特意派人来请自己,说是吃一起吃顿饭。

    白柳生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但依旧没薄她的面子。

    后来饭桌上,话赶话提到受孕一事,她说什么必然会小心,不让自己操心的话。

    霎时间他心里又堵了口气。

    但事情一过,他依然心软下来,想着,将她送去庄子吧,给她机会让她自己离开,也算让她心愿得偿。

    或许只有让她离开白府这个笼子,离开她讨厌的人身边,她才能快活。

    他很少愿意委屈自己成全别人,这次确实是个例外。

    谁曾想,她非但没走,还来留英楼来寻自己认错。

    一下子,他又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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