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晚不是梦,一整夜的恍惚幻听,我以为是瘾症发作才会阴暗……我逼自己不去想。”他笑的讽刺,阿狸看的心惊。

    “什么一整……”阿狸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解释的话在嘴边,却见李莲花笑了起来。

    “那晚也是陆识?”

    “不是。”阿狸摇头,说完又觉得这样只会让误会加重。

    果然李莲花错愕一瞬,“还有别人?”

    阿狸虽然关键时候嘴皮子利索,但是李莲花现在明显不正常,要是他正常也绝对不会问出这种话。

    “李莲花,我没有,你也不是这么想的对不对?”她握住他冰凉的手,企图唤醒她。

    漆黑的眼瞳盯着阿狸看了一会,李莲花压着声音道,“快走,走!”

    阿狸下意识起身,可就在起身的瞬间,她在李莲花眉心看到了一模熟悉的黑色。那个瞬间,大概是她人生之中最最恐惧也最最愤怒的时刻。

    她终于知道那银针和匕首浸润的毒液究竟是什么,不止是要用这让人上瘾的东西击溃李莲花,那个王八蛋将自己的魂魄分割炼化,和着恶念的业障一并注入其间。

    李莲花仅仅只大意了那么一次,也只可能大意那么一次。

    就在阿狸迟疑的这个档口,李莲花突然从袖中飞出映雪寒刃,聚气利刃,剑影极快划破墙上阴影,几乎同时一气呵成震碎左手上的镣铐。

    阿狸可不会坐以待毙,她拔腿就跑,只不过她跟李莲花本来就不是一个量级,刚才又被陆识的内力压的喘不过气,才刚刚缓过来怎么可能跑得掉。

    门刚开了一道缝隙,便被身后掌风重重关合。

    阿狸下意识闪躲,避开身后的手,腰际抵靠在桌前惊魂未定的看这门边转过来的李莲花。

    “你怕我?”李莲花低头看一眼自己空空的掌心,再抬眼时已染满疯狂凌乱。

    见他这鬼样子,阿狸知道讲道理是没用了,她满脑子只剩怎么将那黑色业障去除,怎样赶走他身体里的脏东西。

    “为何不说话?”李莲花步步紧逼,阿狸步步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她才不得不出手,这一掌直接激怒了还在同理智做最后斗争的李莲花,他哀伤地看着她,眼角嘴角俱是残忍的笑。

    阿狸没想到他躲都不躲,不住摇头,“不、你不要紧吧?”

    李莲花握住她的手,直接将人拖了出去。阿狸视线本就恍惚,这下更是头昏眼花,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院中漆黑,只有星光与月照注视着杏树下纠缠紧贴的两个身影。

    他将她推靠在树上,从身后贴上来,贴在她耳畔口齿不清的呢喃,“你们刚才在这里对不对?我听到树叶的声音……”

    阿狸不敢高声呼救,她只希望不要有人不怕死地再闯进来,那样的话她这些天不惜得罪所有人而隐瞒的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她的沉默更加惹恼了身后之人。

    没有丝毫准备,疼到本能蜷缩,偏生双手被举过头顶按在树干上,反抗不了亦动弹不得。

    他昏睡多日本就黑白颠倒,而今借着刚清醒的力道没有丝毫怜悯。那颗本就算不得粗壮的老杏树都跟随这重重的节奏颤动,树叶扑簌落了一地,落满两人肩头。

    阿狸咬着牙一声不吭,得不到回应只会让他更加疯狂,挣脱禁锢的饥饿野兽碎裂又拼凑,他一口咬住她的肩头,迫切地想要听到她痛苦的声音,好安抚体内躁动不安的惶恐。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阴影,纵使并非本意,人心弱点被世间万般业障勾出澎湃骇浪,将他淹没,亦吞噬她。

    阿狸疼的打哆嗦,饱满的禁锢让他终于满意,将噬咬变为绵绵的吻落在她颈间。一息温柔。

    李莲花稍稍退开,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失了焦距的目光看着阿狸仿佛从浴桶重捞出来的模样,低头吻住那双半张如樱桃的唇。

    阿狸抗拒,却始终推不开他。她在他身上用了那么多次惊蛰功,即便昏迷许久,他的体力不说全盛至少也与常人无异,对付一个半吊子且只剩最后百分之十电量的阿狸简直易如反掌。

    被她的挣扎搅尽耐心,忽然间,细腻柔滑的颈部肌肤贴上了掌心略显粗糙的皮肤,虎口常年存在的茧刚好贴在她的咽喉处。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匀称,执剑可横扫千军,提笔能运筹武林。多少绝世高手死于这只手下,而现在,似乎马上便要轮到她。

    阿狸哀求哭泣,李莲花并未有丝毫停顿犹豫,变本加厉将她碾压窒息。

    阿狸张着嘴用力地攫取呼吸,那是她本能的求生意识,喉咙依旧被他攥在手里,再加一分力便可轻易拧断她纤细孱弱的脖子。

    阿狸本以为他发泄完至少可以清醒一瞬,可她到底低估了长生王破釜沉舟的决心,低估了这特制药物侵蚀与掌控。直至脑后一疼,她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看到漫天星斗,一阵风吹过身上沾了汗水的纱衣,阿狸打了个寒战。上一次他带着她飞跃山巅的奇景还历历在目,而今却亲手劈碎了当日浪漫。

    和夏夜的闷热并不匹配,远处星辰云海依稀可见,他们仿佛生活在云端的仙人,俯瞰被假象遮蔽的人间。

    终年积雪一点儿也不松软,李莲花就着落地的力道直接将她压进雪中。

    冰冷的瞬间将她寒了个透,月光映照着身前的脸,熟悉又陌生,纠结的表情隐入天寒地冻中似在挣扎。

    “李莲花,你清醒一点。”阿狸的哑着嗓子企图唤醒他。

    “我很清醒。”李莲花看着她,忽而直身跪坐,欣赏……

    阿狸眼泪扑簌不止,咬紧下唇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失去了反抗的可能。

    这般娇弱可怜血脉喷张的画面并不能只作欣赏。

    厚实的硬雪被两个人的重量压的坚实,阿狸皮肤本就细嫩,李莲花又不肯放过半分,洁白无瑕的后背很快便被成冰的雪块摩擦出道道伤痕。比起这个,阿狸更害怕他眼中流露出的毁灭,若说刚才院中只是开胃,现在的双手缚颈真正危及生死。

    李莲花清晰的感受着,随着她的一吸一呼变得有规律可循。嗜血的冲动和仅存的理智对抗拉扯,他用全部的力气去抵御咬碎她的欲望,只能换掌心掌控她的死活。

    阿狸的声音在耳边哀求,她说她快死了,她好疼好疼……李莲花也快死了,,自毁侵占全部的念想,理智全无,虎口收紧,仿佛攒住的是一只初生的羔羊。

    他的手收的有多紧,匍匐膜拜着生命临界的神圣。

    红唇朱果贝齿迷津,他以唇舌掠夺席卷,不给她任何生还的可能。

    就在阿狸以为故事终场将以如此荒谬的方式不甘收场,脖子上的禁锢突然松了下来。她注视着李莲花的眼眸,依旧未见片刻的清醒,可那深渊眼底之下埋藏着深切的悲伤、恐惧、不甘、痛苦……

    他没有意识没有理智,只本能的用一只手去拉扯另一只手的力道,企图从他自己手下拯救她,笨拙地违背人体生理机能去左右互搏。

    保护她,已经成了他的身体本能。

    那一刻,再多的不安与难过,责怪与抱怨都化作飞烟。阿狸不再哭喊叫疼,她伸出手,在李莲花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抱住他,抚慰他。

    悲悯与理解在这一瞬间撕开了黑暗,拯救沉在黑暗湖底的孤独少年。他一身白衣干干净净,未经历世间一切烦忧,脆弱,单纯,美好。

    阿狸身上拥有的媲美圣光的温柔,只为一人点亮,只有一人可见。

    大梦初醒,他回抱阿狸,将她紧紧箍进怀中,“阿狸……阿狸……”他的哭声宛若稚子孩童,却又带着情潮喑哑,祈求原谅。

    缺氧过后的急喘是求生的本能,也是缠绵尽头的推促潮汐。

    知道他醒过来,阿狸浑身绵软放松下来,嘤咛都仿佛委屈撒娇,似一颗颗鹅卵石击中李莲花澎湃的心湖,涟漪的微波一圈一圈带着她在水面沉浮,最终双双靠岸,彼此冲刷。

    冷风安静,时间禁锢在这雪堆之中,洁白冰雪镶嵌了星星点点的红,李莲花依旧抱着阿狸,周身行气湍激。

    那一刻心有灵犀,阿狸知道他要做什么,彼时他自绝筋脉是为救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今时这般亦是走投无路的办法。

    转瞬之间,黑色的雾自李莲花身上散出,几乎同时便被纯净的白色火焰吞噬。他和她的默契已经无需任何言语甚至目光的交流,即使是神志最不清醒的时候。

    李莲花很清楚,只有濒死才会逼出那业障残魂,而阿狸更清楚,李莲花会为了逼出那东西不顾性命安危。所以根本不等李莲花开口,便用魑火将其解决,又在几乎同一时间里,用逆行气脉将他还未绝断的筋脉修复。

    运气过程中如若强行打断,运功之人会收到反噬气脉大乱,是以李莲花明知道阿狸在做什么,却不敢轻易推开她。

    眼前的景致渐渐模糊,阿狸整个人都绵软下去,靠在李莲花胸前。

    她抬手,掌心贴上李莲花的泪流满面的脸颊,苍白的嘴唇微微一笑,学着他说道,“别怕,你不会伤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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