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2）
“为什么？”秦清想不通。
是他给的条件不够诱人吗？还是他错估顾姒的想法？不能啊，难道这么多年的教师白当了？
“不认识，没必要。”
首先，顾姒和姜深不熟；其次，赌约与姜深无关；最后，顾姒不会参加胥考，姜深的人生大事也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顾姒将胥考定义人生大事。修耶帝国的运转体系中，胥考是平民、白民和家族子弟入职统治阶层的唯一途径。
“啧，真不考虑一下？唯一的机会哦。”
秦清脸上笑眯眯，却是一脚蹬上铁皮空心的教室门，在全场的瞩目下登上讲台：“同学们，安静一下，有新同学来了！”
34双眼睛唰的一下就朝顾姒看了过来，眼神直冒绿光。睡着的少年似有所感，也与顾姒的目光对上。
她也凭这一瞬间完整地看清了他的正脸。
少年刚睡醒，整个人还处于懵懂状态。多情的桃花眼中折射着几缕屋外的阳光，像是细碎的光点一闪一闪。微抿的薄唇上唇峰并不明显，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的少年感，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
站在门口成为视线焦点的顾姒：“？”
她听见秦清介绍自己：“这是顾姒同学，即将成为7班大家庭的第36位成员。来，大家掌声欢迎！”
“嗷！嗷！新同学！新同学！”底下一片起哄声。
顾姒不知道他们在激动什么，只觉得头昏脑胀。男声或女声、尖锐或低沉、嘶哑或清脆，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得像是礼品抽奖现场，而顾姒就是万众瞩目的一等奖，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是她。
而秦清就像敬业的售货员，似是嫌弃班上的掌声不够大，参与氛围不够热烈，振臂呐喊：“没吃饭吗？掌声都给我热烈点，务必营造出100个人的效果。我可跟你们说，新同学还没答应正式入学，要是跑了，你们就给我等着。”
这话一出口，教室里掌声更是此起彼伏，经久不停。
顾姒精神瞬间绷紧，仔细回想自己是否有不得体的地方：头发全部梳起，没有杂乱；服装白色中领衬衫搭配黑色半身裙，没有问题；鞋子是黑色小皮鞋，也没有问题……等等，好像有污渍。
怎么办？顾姒手指不自觉攥紧，想擦而不能擦。
“砰！”
顾姒的身后一声巨响。
“秦狗，让你们班安静点！你们不上课，我们班的学生还要上课。”是隔壁班的老师。
“噗嗤—”“赫赫赫—”“咳咳咳—”
“嗷嗷嗷，丢人噢！”
“哈哈，老秦，你这不行啊。人缘没有了，就剩下老狗了。”
“秦大帅，你这把人得罪完了，不会失业流落街头吧。”
秦清面色不改，只一脸嫌弃地看着底下东倒西歪的人，简直是没眼看。奈何他们脸憋得通红，肩膀抖得跟筛子一样，完全停不下来。没有同情，全是嘲笑
行吧。“好嘞，我这就进去，您也进洞。”
回应秦清是接二连三响起的关门声。顾姒不用回头，仅凭被吹动的发丝都能感受到老师们的怒火。
秦清手指关节轻轻叩响讲台，想要让他们注意一下形象。很随意的动作，顾姒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跟随，早饭没吃的后遗症顺着心悸爬杆上架。
顾姒两眼发黑，呼吸渐渐急促。意识到状态不对，她后撤一步，估摸着是视野盲区，才拿出兜中的糖放入口中，甜蜜安抚了胡乱的心跳。
呼，还好带了。
效果立竿见影，眼前很快一片清明，朦胧的黑纱被揭开，少年深邃的眼眸正望着她。不等她下一步动作，姜深率先趴下。似乎是无意识？
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顾姒不确定。
讲台上秦清依旧专注于演讲：“要不是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我一定是个万人迷，团宠级别的那种，而不是在一声声的秦狗中晚节不保。”
他摸了摸并不存在的小肚腩，接着说：“还有，统一喊我秦大帅哥，叫什么老秦。我人老心不老，年年18岁。”
“就是就是，秦大帅哥，惟馨一支花呢。”
“哈哈哈哈哈。”
台下闹作一团。
一个乐于自夸，一堆乐于捧哏，忽略掉上课时间，是和谐的一个班级。顾姒对此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只想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
秦清理顺条纹衬衫的衣襟，话题重新回到顾姒。他说：“不开玩笑了，新同学还在外面，再闹下去有损我形象。对了，桌子老规矩，班费可不够你们重新买几张桌子。”
“懂！”一名肌肉大汉迅速捡起破碎的桌板，走向后面的工具间，不一会儿，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
话毕，秦清见顾姒愣在原地，露出疑惑的眼神，仿佛在说：是我们不够热情吗？怎么还不进来？要不再来一次？
“……”顾姒感到久违的疲惫，很多原因。
她该事先了解班级氛围的，也不该被情绪影响忽略协议的。混乱的班级，不管事的班主任，协议的限制条款，对于她来说不算坏消息，却也不是个好消息。
算了，先这样吧，只要能进去档存馆，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姒扬起多次练习的微笑，匀速走到黑板前，草草写下“顾姒”两个字。随后面向那群疯狂拍手、眼睛还冒光的海豹微微颔首，便径直找到角落的空座位坐下，随意安放自己。
秦清见此，也开始了他的讲课。
班级中如他所说，依旧吵闹，不过音量降低许多。新同学的到来一段小插曲，激动过后回归正常。顾姒能感觉到时不时有目光，但勉强能忽略不计。
对此，顾姒很满意。
她偏头看向窗外，天空阴沉沉的，高大的枫树随风摇摆，落下一片片手掌大小的红叶。一只狸花猫疾驰而过，溅起一道道水花，身影消失在某栋教学楼的拐角。
很适合睡觉的环境，陡然放松的精神得到了暗示，顾姒侧撑着脑袋，意识渐渐失去。
“顾姒同学？”
顾姒听见一道声音，很耳熟，有印象但想不起来。
“顾姒同学？”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是谁？“顾姒同学”是在喊她吗？
周遭一片黑暗，顾姒伸手不见五指。
“你在哪？”她问虚空。
“我就在这里。”
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顾姒四处环顾，什么也没有抓到。
“噔——”背后一道光柱投下，就像聚光灯突然打开。
顾姒猛然回头，只见刺眼的光芒中似乎有一个一人高的物件。
物件约莫高一米八五，呈圆柱形。它通体圆润，线条流畅，周身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从上至下，先宽后窄再宽，繁杂而精美的莲花纹和谷纹绘在雪白的底料上，清冷感扑面而来。
奈何顾姒同学不懂艺术，她唯一的想法是：这不就是一个花瓶吗？
她毫不犹豫，抡起锤子一砸。
为什么空无一物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锤子，顾姒不知道缘由，但一定有它的作用。眼前只有花瓶，那就是砸花瓶。
“你……”声音戛然而止，“嘭”的一声，花瓶自上而下崩塌。不规则的瓷片散落一地，扭曲的花纹重重叠叠，灯光聚焦于它的残骸。
顾姒睁开眼睛，恰好听见一道含糊不清的男声。秦清合上课本，全班人的目光都向声源处望去，是姜深。
一节白色粉笔头呈直线穿过大半个教室，精准落到了少年蓬松凌乱的头上，一双茫然的眼睛露出。
“姜深同学，请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上课时间，你会发出如此非人类的叫声？”
当事人捂住头，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蹦跶出来，手肘碰到了邻桌男生的课桌。
随着他的动作，一排书籍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啦倒下，一张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的娃娃脸暴露在视野中。
男生呲着牙，头像小鸡啄米前仰后倒，似是感受到眼前的遮挡物消失，他动作缓缓僵住，就看见自己的班主任面带笑意地看向他的方向。
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立即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座椅倒下，戳得他龇牙咧嘴。
“秦大帅哥，我错了，我不该上课看小说。”说完，一本包装破烂的小说直直飞入垃圾桶中。动作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如果不是十秒后，男生一脸震惊，顾姒真的会信这句话。男生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送走了自己的快乐源泉。
班级里爆发出一阵阵笑声，而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痛苦而无法自拔。
秦清：“……不是说你。”
看着那个二愣子男生依旧满脸疑惑，秦清被逗笑了。
“问姜深同学呢？跟你没关系，跟你的书也没关系。”秦清目光中透露出鼓励，又加上一句：“你现在可以捡回来。”
“啊？”二愣子眼神更加悲伤，望向垃圾桶的方向，双手止不住颤抖。
姜深深表同情。他拍了拍娃娃脸的肩膀，以示安慰：是我对不住哥们了。至于自己的梦境，嘴唇微动，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发上粉笔印记随之消散。
“如果我说，我梦见我被揍了，然后吓出了声，老秦你信吗？”
是他给的条件不够诱人吗？还是他错估顾姒的想法？不能啊，难道这么多年的教师白当了？
“不认识，没必要。”
首先，顾姒和姜深不熟；其次，赌约与姜深无关；最后，顾姒不会参加胥考，姜深的人生大事也应该由他自己决定。
顾姒将胥考定义人生大事。修耶帝国的运转体系中，胥考是平民、白民和家族子弟入职统治阶层的唯一途径。
“啧，真不考虑一下？唯一的机会哦。”
秦清脸上笑眯眯，却是一脚蹬上铁皮空心的教室门，在全场的瞩目下登上讲台：“同学们，安静一下，有新同学来了！”
34双眼睛唰的一下就朝顾姒看了过来，眼神直冒绿光。睡着的少年似有所感，也与顾姒的目光对上。
她也凭这一瞬间完整地看清了他的正脸。
少年刚睡醒，整个人还处于懵懂状态。多情的桃花眼中折射着几缕屋外的阳光，像是细碎的光点一闪一闪。微抿的薄唇上唇峰并不明显，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的少年感，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
站在门口成为视线焦点的顾姒：“？”
她听见秦清介绍自己：“这是顾姒同学，即将成为7班大家庭的第36位成员。来，大家掌声欢迎！”
“嗷！嗷！新同学！新同学！”底下一片起哄声。
顾姒不知道他们在激动什么，只觉得头昏脑胀。男声或女声、尖锐或低沉、嘶哑或清脆，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热闹得像是礼品抽奖现场，而顾姒就是万众瞩目的一等奖，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是她。
而秦清就像敬业的售货员，似是嫌弃班上的掌声不够大，参与氛围不够热烈，振臂呐喊：“没吃饭吗？掌声都给我热烈点，务必营造出100个人的效果。我可跟你们说，新同学还没答应正式入学，要是跑了，你们就给我等着。”
这话一出口，教室里掌声更是此起彼伏，经久不停。
顾姒精神瞬间绷紧，仔细回想自己是否有不得体的地方：头发全部梳起，没有杂乱；服装白色中领衬衫搭配黑色半身裙，没有问题；鞋子是黑色小皮鞋，也没有问题……等等，好像有污渍。
怎么办？顾姒手指不自觉攥紧，想擦而不能擦。
“砰！”
顾姒的身后一声巨响。
“秦狗，让你们班安静点！你们不上课，我们班的学生还要上课。”是隔壁班的老师。
“噗嗤—”“赫赫赫—”“咳咳咳—”
“嗷嗷嗷，丢人噢！”
“哈哈，老秦，你这不行啊。人缘没有了，就剩下老狗了。”
“秦大帅，你这把人得罪完了，不会失业流落街头吧。”
秦清面色不改，只一脸嫌弃地看着底下东倒西歪的人，简直是没眼看。奈何他们脸憋得通红，肩膀抖得跟筛子一样，完全停不下来。没有同情，全是嘲笑
行吧。“好嘞，我这就进去，您也进洞。”
回应秦清是接二连三响起的关门声。顾姒不用回头，仅凭被吹动的发丝都能感受到老师们的怒火。
秦清手指关节轻轻叩响讲台，想要让他们注意一下形象。很随意的动作，顾姒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跟随，早饭没吃的后遗症顺着心悸爬杆上架。
顾姒两眼发黑，呼吸渐渐急促。意识到状态不对，她后撤一步，估摸着是视野盲区，才拿出兜中的糖放入口中，甜蜜安抚了胡乱的心跳。
呼，还好带了。
效果立竿见影，眼前很快一片清明，朦胧的黑纱被揭开，少年深邃的眼眸正望着她。不等她下一步动作，姜深率先趴下。似乎是无意识？
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顾姒不确定。
讲台上秦清依旧专注于演讲：“要不是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我一定是个万人迷，团宠级别的那种，而不是在一声声的秦狗中晚节不保。”
他摸了摸并不存在的小肚腩，接着说：“还有，统一喊我秦大帅哥，叫什么老秦。我人老心不老，年年18岁。”
“就是就是，秦大帅哥，惟馨一支花呢。”
“哈哈哈哈哈。”
台下闹作一团。
一个乐于自夸，一堆乐于捧哏，忽略掉上课时间，是和谐的一个班级。顾姒对此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只想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
秦清理顺条纹衬衫的衣襟，话题重新回到顾姒。他说：“不开玩笑了，新同学还在外面，再闹下去有损我形象。对了，桌子老规矩，班费可不够你们重新买几张桌子。”
“懂！”一名肌肉大汉迅速捡起破碎的桌板，走向后面的工具间，不一会儿，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
话毕，秦清见顾姒愣在原地，露出疑惑的眼神，仿佛在说：是我们不够热情吗？怎么还不进来？要不再来一次？
“……”顾姒感到久违的疲惫，很多原因。
她该事先了解班级氛围的，也不该被情绪影响忽略协议的。混乱的班级，不管事的班主任，协议的限制条款，对于她来说不算坏消息，却也不是个好消息。
算了，先这样吧，只要能进去档存馆，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姒扬起多次练习的微笑，匀速走到黑板前，草草写下“顾姒”两个字。随后面向那群疯狂拍手、眼睛还冒光的海豹微微颔首，便径直找到角落的空座位坐下，随意安放自己。
秦清见此，也开始了他的讲课。
班级中如他所说，依旧吵闹，不过音量降低许多。新同学的到来一段小插曲，激动过后回归正常。顾姒能感觉到时不时有目光，但勉强能忽略不计。
对此，顾姒很满意。
她偏头看向窗外，天空阴沉沉的，高大的枫树随风摇摆，落下一片片手掌大小的红叶。一只狸花猫疾驰而过，溅起一道道水花，身影消失在某栋教学楼的拐角。
很适合睡觉的环境，陡然放松的精神得到了暗示，顾姒侧撑着脑袋，意识渐渐失去。
“顾姒同学？”
顾姒听见一道声音，很耳熟，有印象但想不起来。
“顾姒同学？”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是谁？“顾姒同学”是在喊她吗？
周遭一片黑暗，顾姒伸手不见五指。
“你在哪？”她问虚空。
“我就在这里。”
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顾姒四处环顾，什么也没有抓到。
“噔——”背后一道光柱投下，就像聚光灯突然打开。
顾姒猛然回头，只见刺眼的光芒中似乎有一个一人高的物件。
物件约莫高一米八五，呈圆柱形。它通体圆润，线条流畅，周身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从上至下，先宽后窄再宽，繁杂而精美的莲花纹和谷纹绘在雪白的底料上，清冷感扑面而来。
奈何顾姒同学不懂艺术，她唯一的想法是：这不就是一个花瓶吗？
她毫不犹豫，抡起锤子一砸。
为什么空无一物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锤子，顾姒不知道缘由，但一定有它的作用。眼前只有花瓶，那就是砸花瓶。
“你……”声音戛然而止，“嘭”的一声，花瓶自上而下崩塌。不规则的瓷片散落一地，扭曲的花纹重重叠叠，灯光聚焦于它的残骸。
顾姒睁开眼睛，恰好听见一道含糊不清的男声。秦清合上课本，全班人的目光都向声源处望去，是姜深。
一节白色粉笔头呈直线穿过大半个教室，精准落到了少年蓬松凌乱的头上，一双茫然的眼睛露出。
“姜深同学，请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上课时间，你会发出如此非人类的叫声？”
当事人捂住头，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蹦跶出来，手肘碰到了邻桌男生的课桌。
随着他的动作，一排书籍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哗啦啦倒下，一张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的娃娃脸暴露在视野中。
男生呲着牙，头像小鸡啄米前仰后倒，似是感受到眼前的遮挡物消失，他动作缓缓僵住，就看见自己的班主任面带笑意地看向他的方向。
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立即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座椅倒下，戳得他龇牙咧嘴。
“秦大帅哥，我错了，我不该上课看小说。”说完，一本包装破烂的小说直直飞入垃圾桶中。动作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如果不是十秒后，男生一脸震惊，顾姒真的会信这句话。男生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送走了自己的快乐源泉。
班级里爆发出一阵阵笑声，而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痛苦而无法自拔。
秦清：“……不是说你。”
看着那个二愣子男生依旧满脸疑惑，秦清被逗笑了。
“问姜深同学呢？跟你没关系，跟你的书也没关系。”秦清目光中透露出鼓励，又加上一句：“你现在可以捡回来。”
“啊？”二愣子眼神更加悲伤，望向垃圾桶的方向，双手止不住颤抖。
姜深深表同情。他拍了拍娃娃脸的肩膀，以示安慰：是我对不住哥们了。至于自己的梦境，嘴唇微动，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发上粉笔印记随之消散。
“如果我说，我梦见我被揍了，然后吓出了声，老秦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