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卧室开了暖气。两人都脱了外套，应鸣生穿得少，外面一件棉夹克，内搭简约打底衫。
他在挂衣服，手臂修长，透出的肌肉线条格外好看。
向渔突然冒出一句，“同学邀请我去一个club。”
应鸣生侧眼，“什么？”
“她说舞池全是优质帅哥，人均八块腹肌，还能上手摸。”
应鸣生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往前压一步，“你想去？”
他个子高，跟一堵墙似的，压迫感直面扑来。向渔本能后退，又被拽回来。他牵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向渔捏了两把，原来胸肌不发力时是软的。她指尖打着圈，“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说，我家里有呢，”她眨巴着眼，“甜心，我做得对吗？”
应鸣生唇微勾，“很棒。”
“那给什么奖励呀？”
向渔水眸纯真，像讨要奖励的小孩。葱白指尖如水中轻点，他肌肉紧张，气息也紊乱起来。
对方的反应很有趣，好像她完全掌控了他，向渔感到新奇。于是指尖不依不饶翩跹到衣摆，两根手指挑起，贴着裤边往里钻，若有若无地碰着他的体温。
应鸣生呼吸都变了。他一把摁住她的手，女孩冰肌玉骨，缓解了皮肤的灼热。
掌心之下，块垒分明的腹肌一起一伏。
应鸣生低着声，嗓音带着哑，“满意吗？”
向渔表示：“一百分！”
他学着她的语气，“那给点奖励呀。”
他抬手脱掉上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展露出来，眼神散发着浓烈侵略性。
应鸣生蹲下去，向渔预知了他要干什么，抖着细腿。没多久，她腿软得要站不住，好在应鸣生及时站起来，抱起她的腿架在腰上。
向渔不肯接吻。
应鸣生嘴唇附近水光明显，嗓音暗哑地笑她：“你自己的，嫌弃什么。”
向渔从耳根到脖子都通红，“就是不要。”
光裸的脊背触到冰凉的门，她靠拢他，伏在他肩头，细细喘着气。模糊视线里，灯光摇摇晃晃，如海浪浮浮沉沉。
微醺感终结在走动中，他们去了卫生间。应鸣生单手抱着她，一边含水漱口。他顶得用力，问：“这下能亲了吧？”
向渔叫出声，咬着唇说：“能。”
于是，他们接了个漫长又激烈的吻。
温差造就窗前玻璃结了一层冷凝水，很快上面出现两个手印。窗户紧闭着，他从后圈住她，人为划出一方天地。
像桑拿房的角落，热雾蒸腾，空气极其稀薄。彷佛濒临窒息，向渔鼻唇都换不过气，一张一合地翕动着。身后的人板过她的脸，舌尖相交，像给她渡气。
撞击不停，向渔手滑无力。带着茧子的大手便不由分说地覆住她的手。
淡青色的筋络微微鼓起，无名指的纹身露出鱼尾，轻灵飘逸，黑色字母“X”张力十足。
薄汗布满白皙细腻肌肤，某一瞬间，向渔的大脑短暂脱轨。清醒过来，她叫唤着要喝水。
解了渴，她窝在应鸣生怀里。他给她脖颈轻轻按摩着，类似这样的小细节，让向渔无比安心。
“有件事想告诉你。”
应鸣生看她，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我打算在这边发展两年再回国。”
“好。”
他答应得干脆，向渔抬起脑袋，“你不会觉得我很过分，很自私吗？”
“你是很优秀的人，从来都知道自己的目标，”应鸣生说，“你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我也正喜欢这样的你。”
即便是热恋中的情侣，也免不了妥协。可应鸣生不要向渔为他放弃什么。
向渔啄了口他的下巴。他应当是连夜飞过来的，冒了点青茬，有点扎。
应鸣生提着她坐到腿上，搂着她，“你只管往前，我会守着你。”
“你要是留两年，我就等你两年，”他娓娓诉说，像在讲一段睡前故事，“交通很方便，随时可以见面。家里我会替你照看好。”
“你决定永远留在这里也没关系，只要你跟我说，你在哪我就在哪。”
房间只留了一盏床头小灯，散着昏暗的光。朦胧光线弱化了他锋利的脸部轮廓，温柔得晃人心神。
向渔心软成烂泥，“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那把这个戴上？”
不知他从哪里拿出的素圈，向渔没有过多思考，一下就把手伸出去。
指环被推进她的指根，大小正合适。应鸣生亲了亲，很是满意地说，“好看。”
向渔摊开手，“你的呢？”
给他戴上，一大一小的两只手靠在一起。女戒镶了一圈细钻，男戒要朴素些，却很相配。
向渔慢半拍地说，“这算是求婚吗？”
应鸣生扬唇，“叔叔阿姨同意我们的事了。”
向渔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
“真的。”
向渔开心得捧着他的脸连亲了好几口，“我就知道他们也会喜欢你。”
“戒指买了很久，模拟了很多给你的场景，最后却这么草率地为你戴上。”
向渔明白，他想给她最好的。她刚要说没关系，就听见他说，“花花世界诱惑多，今天club明天party，我等不了了。”
“戴上这个，以后不正规的都不许去。”
“好小气。”
向渔吐槽着，眸里却冒着星星。
应鸣生捏着她的后颈皮，语气又像是示弱，“不可以吗？”
“你可是我爸妈认可的准女婿，”向渔点了下他高挺的鼻梁，“哪敢不听你的话呀。”
他习惯了把所有事憋在心里，渐渐的失去了表达情绪的能力。向渔总会用这样的方式引导他，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他笑起来，纯黑眼眸盯着她，特别迷人。
*
次年8月，向渔毕业了。
管风琴奏着校歌，各种肤色、各种语言混合在一起，台上学术权杖给喜悦的氛围加了一层庄重。
向渔走上台，校长握住她的手，“congratulations！”
接过毕业证书，拨穗，与校长合影。她看着镜头，却没在看校方摄像机。
观众坐席中，父母都举着手机，爷爷奶奶还在鼓掌，神情骄傲。
再旁边，应鸣生拿着相机在记录。
她的挚爱都在。这一年的跌跌撞撞，只剩此刻的幸福。因为有爱，她还可以走得更远。
向渔眼圈微红，粲然一笑。
带着他们在校园走了一圈，应鸣生按下很多次快门。桥上，向渔挽着爷爷奶奶的手，让爸妈站两边，“这里是学校特色，留个影。”
应鸣生自觉往后，去找摄影点。
向妈妈说：“既然这样，一家人拍个齐全的吧。”
向渔愣了下，意识到是在说应鸣生。她甜甜一笑，“还是妈妈周到。”
向妈妈哪能不知道她嘴甜的意图。这两人，一个只做不说，一个就帮着说。
也挺般配。
见向渔指挥应鸣生去找人帮忙，向妈妈拍了下她的手，“你沟通不是快些吗？”
向渔朝那边昂下巴，“他能行的，这次你们不是见着了吗？”
家里四个长辈来参加毕业典礼，全是应鸣生安排的。向渔投了实习，又要写论文，时间的确紧张。
带4个长辈出门，还是出国门，要考虑的事那可多了去了。爷爷奶奶怕麻烦应鸣生，本不打算跟着的。应鸣生说向渔希望看到他们，又宽慰说他熟悉流程。
一路上所有事都是他在负责。爷爷腿脚不方便，他就背上背下；过海关，工作人员问包里装了什么，向妈妈听不懂，应鸣生马上过来交涉回答。
应鸣生会英语，向妈妈很稀奇。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英语是成绩好的小孩才会的。
应鸣生找到愿意帮忙的路人，往这边走来。
想起他几次雅思考试的成绩，向渔有些好笑，“他只是不适合考试。”
阅读写作分数少得可怜，只有听力和口语好点。第一次发现他在自学英语，向渔还笑他，说坏学生从良了，英语老师看到得感动坏。
应鸣生沉默着，而后执拗地说，“我说了，你在哪我就去哪。”
怕她真永远留在这，他就去准备证件。向渔笑不出来了，改成每晚监督他学习。
说到这茬，向妈妈没好气道，“两年后，你必须得回国啊。”
奶奶围过来加话，“小应是个好孩子。”
“肯定要回的，因为有你们在，那才是我的家。”
向渔冲着靠近的应鸣生笑。
她有野心，但不算多。她不是纯粹的事业狂，生命里还有很多珍贵的、无法舍弃的令她牵挂着。
-
向渔进了top级证券交易所，再不像实习生，只能接触最底层的项目。她正式进入到金融世界，每天都在头脑风暴，加班是常态。当然，tilte也跟着升。
而应鸣生做起了自己的品牌，运营得挺好。他不再以量取胜，专注质，哪怕是艺人明星、有钱公子哥也得预约。隔段日子就放个半月以上的小长假，忠实顾客都懂，应老板是去国外陪对象了。
这天，还不到点，向渔就收好了东西等下班。
同部门的白女同事打趣，“Only your sweetheart could make you ditch her beloved job.”（只有你的甜心能让你抛弃心爱的工作。）
向渔跟她关系还不错，闹着拌嘴几句，就溜下楼去了。
她穿着白色衬衫，搭黑色半步裙，踩着高跟哒哒哒，干练利落。直到倚在黑色大G旁的应鸣生映入眼帘，她绽出笑，化着成熟妆容的脸蛋显出少女的灵动娇憨。
金乌欲坠，晚霞漫天。
她跑着来见他。
应鸣生一如既往地伸手接住她，给她理着跑乱的发丝，“穿着高跟鞋就别跑了，崴到脚了怎么办。”
“有你呀。”
向渔俏皮地眨眼，卧蚕格外饱满。她牵住他的手，仰起头亲他。
摸到他的戒指，她说：“我要调回国了。”
应鸣生一怔。
夕阳下，她执起他的手，两只对戒靠在一起。
“是时候换一对新的了，我们……”
话头被应鸣生的吻吞下去，心跳交织在一起。
他右手有些颤抖，接下话：“我们结婚吧。”
回国就和家里商量结婚的事，其实都不算商量了。向渔家里早把应鸣生当女婿了，他俩说要结婚，还一愣，心说总觉得他们结婚许久了。
向妈妈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向渔在国外就耳提面命，不要辜负人家早点回来；眼下就三申五令，结婚事大，东西多又杂，不要把事都丢给应鸣生。
向渔本来也这么想的。但结婚事真的太多了，太麻烦了。拍婚纱照都给她累得够呛，更别提喜糖选什么、席面订哪儿、婚礼现场怎么布置等等。
最后还是应鸣生全部包揽。不过，向渔偶尔也会愧疚。
洗漱完出来，应鸣生还在书桌前。他对结婚很上心，凡事都亲历亲为，连请柬都亲自设计。
向渔从背后抱住他，“要不随便选个算了。”
“很快就好了。”
应鸣生搁下电容笔，把她拉到面前来。她素着一张脸，雪肤乌眸，一点没变过。
她垂下头，“对不起。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却什么都不干。”
“17岁就想和你结婚。有了这个念头起，结婚的每个环节都去了解过。每次见你，脑海里的方案又细化了。”
“你从头到尾都在参与婚礼的每个细枝末节，”应鸣生起身，拉着她坐下，“这还不够吗，我的新娘。”
向渔被哄得服服帖帖，有心情同他开玩笑了，“天啊，你17岁就想娶我。要是那会儿我知道，肯定怕死了。”
应鸣生笑笑没说话。他找出吹风，拆了干发巾，给她吹干头发。
-
婚礼订在开春4月。
应鸣生妈妈在旅游，没来。他那边的亲戚就来了姐姐应茴及其丈夫一家，因而敬茶改口这一趴直接跳过。
婚礼入场也从父亲送入场改成新郎迎接，共同入场。气氛愉悦融洽，宾客笑声阵阵。
向父向母有点感叹，却没有不舍。因为他们清楚，不是女儿嫁出去了，而是他们多了个儿子。
唯独伴郎伴娘那一桌，樊阳哭成了泪人。别人问他哭哪样，他擦着眼泪说，“应哥今年26岁，但喜欢向渔这件事，他做了12年。”
仪式办完，向渔和应鸣生送爷爷奶奶回云水镇。返程途径县城，专程去拜访了奶茶店老板。
戏说要坐主桌的老板，两次都因有事错开。人没到，喜糖得吃到。地段靠近学校，不好停车，应鸣生说，“你先去店里，我去找停车位？”
“好。”
向渔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又一扭头。
应鸣生问：“怎么了？”
向渔倾过身，印了一吻，应鸣生不自觉漾出笑弧。她眉眼弯弯，“快点来哦。”
店里正忙，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充满了青春气息。老板抽不出空来，隔空打了个招呼。向渔摆手，示意他先忙。
“向渔！”
被叫到名字，向渔望去，竟是个熟人。说熟人也不算，她不算热络地颔首。
齐天圣很热情地让她过去坐。
向渔刚拉开椅子，齐天圣就一声惊讶：“你结婚了？”
向渔低下眼，无名指的钻石折射出彩光。她莞尔，“是。”
齐天圣道了句恭喜，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高中的向渔漂亮归漂亮，却一眼能看出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如今打扮考究，气质不凡。那戒指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钱，俨然不是穷小子给的起的。
他忽的一乐，“你还记得应鸣生吗？”
向渔愣了下，看见他玩味的笑容，按下其他话，回：“记得啊。”
“高中他暗恋你，我不知情，想追你。结果就被他围追堵截，整得我跟孙子似的。我走到哪都能遇到他，”齐天圣抖了抖，似乎对那段记忆还有阴影，“后来我琢磨许久，才发现他是跟着你的。”
“可怕不？”他极力渲染着画面，“想象一下，大街小巷的每一个阴暗角落都藏着他。只要你回头，就能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
他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那么死盯着你，不还是没守住吗？”
闻言。
向渔回以神秘微笑：“忘了说，我结婚对象就是应鸣生。”
齐天圣傻了，负隅顽抗，“怎么可能！”
门从外推开。
应鸣生背着光，脸孔静默，视线直看向她。
似与多年前默默跟在身后的少年重叠，向渔扬起轻笑。
应鸣生，我看到你了。
——正文完。
他在挂衣服，手臂修长，透出的肌肉线条格外好看。
向渔突然冒出一句，“同学邀请我去一个club。”
应鸣生侧眼，“什么？”
“她说舞池全是优质帅哥，人均八块腹肌，还能上手摸。”
应鸣生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往前压一步，“你想去？”
他个子高，跟一堵墙似的，压迫感直面扑来。向渔本能后退，又被拽回来。他牵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向渔捏了两把，原来胸肌不发力时是软的。她指尖打着圈，“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说，我家里有呢，”她眨巴着眼，“甜心，我做得对吗？”
应鸣生唇微勾，“很棒。”
“那给什么奖励呀？”
向渔水眸纯真，像讨要奖励的小孩。葱白指尖如水中轻点，他肌肉紧张，气息也紊乱起来。
对方的反应很有趣，好像她完全掌控了他，向渔感到新奇。于是指尖不依不饶翩跹到衣摆，两根手指挑起，贴着裤边往里钻，若有若无地碰着他的体温。
应鸣生呼吸都变了。他一把摁住她的手，女孩冰肌玉骨，缓解了皮肤的灼热。
掌心之下，块垒分明的腹肌一起一伏。
应鸣生低着声，嗓音带着哑，“满意吗？”
向渔表示：“一百分！”
他学着她的语气，“那给点奖励呀。”
他抬手脱掉上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展露出来，眼神散发着浓烈侵略性。
应鸣生蹲下去，向渔预知了他要干什么，抖着细腿。没多久，她腿软得要站不住，好在应鸣生及时站起来，抱起她的腿架在腰上。
向渔不肯接吻。
应鸣生嘴唇附近水光明显，嗓音暗哑地笑她：“你自己的，嫌弃什么。”
向渔从耳根到脖子都通红，“就是不要。”
光裸的脊背触到冰凉的门，她靠拢他，伏在他肩头，细细喘着气。模糊视线里，灯光摇摇晃晃，如海浪浮浮沉沉。
微醺感终结在走动中，他们去了卫生间。应鸣生单手抱着她，一边含水漱口。他顶得用力，问：“这下能亲了吧？”
向渔叫出声，咬着唇说：“能。”
于是，他们接了个漫长又激烈的吻。
温差造就窗前玻璃结了一层冷凝水，很快上面出现两个手印。窗户紧闭着，他从后圈住她，人为划出一方天地。
像桑拿房的角落，热雾蒸腾，空气极其稀薄。彷佛濒临窒息，向渔鼻唇都换不过气，一张一合地翕动着。身后的人板过她的脸，舌尖相交，像给她渡气。
撞击不停，向渔手滑无力。带着茧子的大手便不由分说地覆住她的手。
淡青色的筋络微微鼓起，无名指的纹身露出鱼尾，轻灵飘逸，黑色字母“X”张力十足。
薄汗布满白皙细腻肌肤，某一瞬间，向渔的大脑短暂脱轨。清醒过来，她叫唤着要喝水。
解了渴，她窝在应鸣生怀里。他给她脖颈轻轻按摩着，类似这样的小细节，让向渔无比安心。
“有件事想告诉你。”
应鸣生看她，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我打算在这边发展两年再回国。”
“好。”
他答应得干脆，向渔抬起脑袋，“你不会觉得我很过分，很自私吗？”
“你是很优秀的人，从来都知道自己的目标，”应鸣生说，“你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我也正喜欢这样的你。”
即便是热恋中的情侣，也免不了妥协。可应鸣生不要向渔为他放弃什么。
向渔啄了口他的下巴。他应当是连夜飞过来的，冒了点青茬，有点扎。
应鸣生提着她坐到腿上，搂着她，“你只管往前，我会守着你。”
“你要是留两年，我就等你两年，”他娓娓诉说，像在讲一段睡前故事，“交通很方便，随时可以见面。家里我会替你照看好。”
“你决定永远留在这里也没关系，只要你跟我说，你在哪我就在哪。”
房间只留了一盏床头小灯，散着昏暗的光。朦胧光线弱化了他锋利的脸部轮廓，温柔得晃人心神。
向渔心软成烂泥，“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那把这个戴上？”
不知他从哪里拿出的素圈，向渔没有过多思考，一下就把手伸出去。
指环被推进她的指根，大小正合适。应鸣生亲了亲，很是满意地说，“好看。”
向渔摊开手，“你的呢？”
给他戴上，一大一小的两只手靠在一起。女戒镶了一圈细钻，男戒要朴素些，却很相配。
向渔慢半拍地说，“这算是求婚吗？”
应鸣生扬唇，“叔叔阿姨同意我们的事了。”
向渔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
“真的。”
向渔开心得捧着他的脸连亲了好几口，“我就知道他们也会喜欢你。”
“戒指买了很久，模拟了很多给你的场景，最后却这么草率地为你戴上。”
向渔明白，他想给她最好的。她刚要说没关系，就听见他说，“花花世界诱惑多，今天club明天party，我等不了了。”
“戴上这个，以后不正规的都不许去。”
“好小气。”
向渔吐槽着，眸里却冒着星星。
应鸣生捏着她的后颈皮，语气又像是示弱，“不可以吗？”
“你可是我爸妈认可的准女婿，”向渔点了下他高挺的鼻梁，“哪敢不听你的话呀。”
他习惯了把所有事憋在心里，渐渐的失去了表达情绪的能力。向渔总会用这样的方式引导他，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他笑起来，纯黑眼眸盯着她，特别迷人。
*
次年8月，向渔毕业了。
管风琴奏着校歌，各种肤色、各种语言混合在一起，台上学术权杖给喜悦的氛围加了一层庄重。
向渔走上台，校长握住她的手，“congratulations！”
接过毕业证书，拨穗，与校长合影。她看着镜头，却没在看校方摄像机。
观众坐席中，父母都举着手机，爷爷奶奶还在鼓掌，神情骄傲。
再旁边，应鸣生拿着相机在记录。
她的挚爱都在。这一年的跌跌撞撞，只剩此刻的幸福。因为有爱，她还可以走得更远。
向渔眼圈微红，粲然一笑。
带着他们在校园走了一圈，应鸣生按下很多次快门。桥上，向渔挽着爷爷奶奶的手，让爸妈站两边，“这里是学校特色，留个影。”
应鸣生自觉往后，去找摄影点。
向妈妈说：“既然这样，一家人拍个齐全的吧。”
向渔愣了下，意识到是在说应鸣生。她甜甜一笑，“还是妈妈周到。”
向妈妈哪能不知道她嘴甜的意图。这两人，一个只做不说，一个就帮着说。
也挺般配。
见向渔指挥应鸣生去找人帮忙，向妈妈拍了下她的手，“你沟通不是快些吗？”
向渔朝那边昂下巴，“他能行的，这次你们不是见着了吗？”
家里四个长辈来参加毕业典礼，全是应鸣生安排的。向渔投了实习，又要写论文，时间的确紧张。
带4个长辈出门，还是出国门，要考虑的事那可多了去了。爷爷奶奶怕麻烦应鸣生，本不打算跟着的。应鸣生说向渔希望看到他们，又宽慰说他熟悉流程。
一路上所有事都是他在负责。爷爷腿脚不方便，他就背上背下；过海关，工作人员问包里装了什么，向妈妈听不懂，应鸣生马上过来交涉回答。
应鸣生会英语，向妈妈很稀奇。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英语是成绩好的小孩才会的。
应鸣生找到愿意帮忙的路人，往这边走来。
想起他几次雅思考试的成绩，向渔有些好笑，“他只是不适合考试。”
阅读写作分数少得可怜，只有听力和口语好点。第一次发现他在自学英语，向渔还笑他，说坏学生从良了，英语老师看到得感动坏。
应鸣生沉默着，而后执拗地说，“我说了，你在哪我就去哪。”
怕她真永远留在这，他就去准备证件。向渔笑不出来了，改成每晚监督他学习。
说到这茬，向妈妈没好气道，“两年后，你必须得回国啊。”
奶奶围过来加话，“小应是个好孩子。”
“肯定要回的，因为有你们在，那才是我的家。”
向渔冲着靠近的应鸣生笑。
她有野心，但不算多。她不是纯粹的事业狂，生命里还有很多珍贵的、无法舍弃的令她牵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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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渔进了top级证券交易所，再不像实习生，只能接触最底层的项目。她正式进入到金融世界，每天都在头脑风暴，加班是常态。当然，tilte也跟着升。
而应鸣生做起了自己的品牌，运营得挺好。他不再以量取胜，专注质，哪怕是艺人明星、有钱公子哥也得预约。隔段日子就放个半月以上的小长假，忠实顾客都懂，应老板是去国外陪对象了。
这天，还不到点，向渔就收好了东西等下班。
同部门的白女同事打趣，“Only your sweetheart could make you ditch her beloved job.”（只有你的甜心能让你抛弃心爱的工作。）
向渔跟她关系还不错，闹着拌嘴几句，就溜下楼去了。
她穿着白色衬衫，搭黑色半步裙，踩着高跟哒哒哒，干练利落。直到倚在黑色大G旁的应鸣生映入眼帘，她绽出笑，化着成熟妆容的脸蛋显出少女的灵动娇憨。
金乌欲坠，晚霞漫天。
她跑着来见他。
应鸣生一如既往地伸手接住她，给她理着跑乱的发丝，“穿着高跟鞋就别跑了，崴到脚了怎么办。”
“有你呀。”
向渔俏皮地眨眼，卧蚕格外饱满。她牵住他的手，仰起头亲他。
摸到他的戒指，她说：“我要调回国了。”
应鸣生一怔。
夕阳下，她执起他的手，两只对戒靠在一起。
“是时候换一对新的了，我们……”
话头被应鸣生的吻吞下去，心跳交织在一起。
他右手有些颤抖，接下话：“我们结婚吧。”
回国就和家里商量结婚的事，其实都不算商量了。向渔家里早把应鸣生当女婿了，他俩说要结婚，还一愣，心说总觉得他们结婚许久了。
向妈妈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向渔在国外就耳提面命，不要辜负人家早点回来；眼下就三申五令，结婚事大，东西多又杂，不要把事都丢给应鸣生。
向渔本来也这么想的。但结婚事真的太多了，太麻烦了。拍婚纱照都给她累得够呛，更别提喜糖选什么、席面订哪儿、婚礼现场怎么布置等等。
最后还是应鸣生全部包揽。不过，向渔偶尔也会愧疚。
洗漱完出来，应鸣生还在书桌前。他对结婚很上心，凡事都亲历亲为，连请柬都亲自设计。
向渔从背后抱住他，“要不随便选个算了。”
“很快就好了。”
应鸣生搁下电容笔，把她拉到面前来。她素着一张脸，雪肤乌眸，一点没变过。
她垂下头，“对不起。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却什么都不干。”
“17岁就想和你结婚。有了这个念头起，结婚的每个环节都去了解过。每次见你，脑海里的方案又细化了。”
“你从头到尾都在参与婚礼的每个细枝末节，”应鸣生起身，拉着她坐下，“这还不够吗，我的新娘。”
向渔被哄得服服帖帖，有心情同他开玩笑了，“天啊，你17岁就想娶我。要是那会儿我知道，肯定怕死了。”
应鸣生笑笑没说话。他找出吹风，拆了干发巾，给她吹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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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订在开春4月。
应鸣生妈妈在旅游，没来。他那边的亲戚就来了姐姐应茴及其丈夫一家，因而敬茶改口这一趴直接跳过。
婚礼入场也从父亲送入场改成新郎迎接，共同入场。气氛愉悦融洽，宾客笑声阵阵。
向父向母有点感叹，却没有不舍。因为他们清楚，不是女儿嫁出去了，而是他们多了个儿子。
唯独伴郎伴娘那一桌，樊阳哭成了泪人。别人问他哭哪样，他擦着眼泪说，“应哥今年26岁，但喜欢向渔这件事，他做了12年。”
仪式办完，向渔和应鸣生送爷爷奶奶回云水镇。返程途径县城，专程去拜访了奶茶店老板。
戏说要坐主桌的老板，两次都因有事错开。人没到，喜糖得吃到。地段靠近学校，不好停车，应鸣生说，“你先去店里，我去找停车位？”
“好。”
向渔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又一扭头。
应鸣生问：“怎么了？”
向渔倾过身，印了一吻，应鸣生不自觉漾出笑弧。她眉眼弯弯，“快点来哦。”
店里正忙，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充满了青春气息。老板抽不出空来，隔空打了个招呼。向渔摆手，示意他先忙。
“向渔！”
被叫到名字，向渔望去，竟是个熟人。说熟人也不算，她不算热络地颔首。
齐天圣很热情地让她过去坐。
向渔刚拉开椅子，齐天圣就一声惊讶：“你结婚了？”
向渔低下眼，无名指的钻石折射出彩光。她莞尔，“是。”
齐天圣道了句恭喜，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高中的向渔漂亮归漂亮，却一眼能看出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如今打扮考究，气质不凡。那戒指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钱，俨然不是穷小子给的起的。
他忽的一乐，“你还记得应鸣生吗？”
向渔愣了下，看见他玩味的笑容，按下其他话，回：“记得啊。”
“高中他暗恋你，我不知情，想追你。结果就被他围追堵截，整得我跟孙子似的。我走到哪都能遇到他，”齐天圣抖了抖，似乎对那段记忆还有阴影，“后来我琢磨许久，才发现他是跟着你的。”
“可怕不？”他极力渲染着画面，“想象一下，大街小巷的每一个阴暗角落都藏着他。只要你回头，就能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
他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那么死盯着你，不还是没守住吗？”
闻言。
向渔回以神秘微笑：“忘了说，我结婚对象就是应鸣生。”
齐天圣傻了，负隅顽抗，“怎么可能！”
门从外推开。
应鸣生背着光，脸孔静默，视线直看向她。
似与多年前默默跟在身后的少年重叠，向渔扬起轻笑。
应鸣生，我看到你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