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JP闪光的前队长，二传手山川真子在六月初宣布退役，拒绝了俱乐部留任教练团队的请求，消失在媒体镜头中。
“嘘，小声点小绿。”山川真子紧张地合拢竖起的领子，看向下方球场。
第二局结束，日本0比2落后，团队们忙着交换场地，没有人有心思抬头注意观众席。
原野绿没察觉到山川真子不想被熟人认出的心思：“真子姐一个人来的吗？”
“我陪父母来东欧旅游，”山川真子含糊道，“正好这几天在捷克。”
不是特意来看世青赛，但比起布拉格的景点，日本队的比赛更值得关注。
原野绿悄悄地抿起唇角。
十年前的泰国世青赛，站上最高领奖台，作为最佳二传手捧起奖杯。
这是排球职业运动员山川真子的起点。
但是——
白底黑字的报道，“退役”两个字占据最大格。
原野绿甩甩脑袋，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上。
第三局，前两局从接球环节开始卡顿的日本队，终于抓住了比赛节奏。
五局三胜制比赛中，先赢两局的队伍常常在第三局放松心态，让对手有可乘之机。
不过，比起摸不着的心态，更实际的胜负手应该是日本队进行了阵型调整。
25比16，日本队拿下第三局，大比分1比2。
山川真子像是意识到原野绿一整局的沉默，打破冷场般道：“2号专心进攻之后完全打开了呢。”
“……嗯！”原野绿重重点头，“天内学姐本来身高就高，她的扣球力量也很大，最重要的是二号位和四号位都能扣——”
山川真子好笑地看着说到天内叶歌立刻滔滔不绝的原野绿，后者在她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噤声。
天内叶歌在新山女子高中打的位置是接应，但丹鹤U20队伍中，昼神招子足以扛起首发接应的大梁，因此教练团队将她的位置改到主攻。
主攻在后排需要分担一传任务，昼神招子并不是保障型接应，她同样拥有出色的进攻实力，因此日本队原本的接发阵型是两位主攻和接应各接四轮。
之前的比赛中，天内叶歌虽然是队伍中最年轻的队员，一传水平并没有落后多少，即便被追发，其他攻手也能进攻得分。
但对上塞尔维亚队，即便日本队调整了轮次让天内叶歌的接球轮错开德瑞克维奇选手的大力跳发，欧洲队伍的高拦网仍然极大限制着日本队的进攻端。
日本缺少高个子选手。
天内叶歌已经是队伍中第一高度，两名副攻只有一个超过一米八，昼神招子倒是有179，另一名首发主攻不到一米七，二传手新井滨夕更是只有164。
而塞尔维亚队自由人都有172，其他攻手平均身高184，刚好是天内叶歌的身高。
想要在世界级赛事立足，身高差距是日本男女排都必须面对的第一堵高墙。
“有机会的。”原野绿说。
第四局从德瑞克维奇选手的发球轮开始。
日本队并没有变换轮次，只是改变了接发阵型，原本要承担四轮一传任务的天内叶歌减少到一轮，另一名主攻接六轮，昼神招子接五轮。
天内叶歌知道，面对世界级的发球，她还做不到将接球和进攻两个任务一同做到最好。
因此，隐藏站位后能专心进攻的自己，必须用扣球得分回馈支援的大家！
三人拦网，二号位的直线，天内叶歌打手出界，得分！
“哇塞，”昼神招子“啪啪”鼓掌，“我都不敢说能扣出这么标准的直线，看来首发位置要岌岌可危了。”
不擅长应对玩笑的天内叶歌慌忙摆手，新井滨夕嫌弃道：“要么接好一传要么得分，少说废话。”
一传并没有完美到位，二传手从三米线上背传出的球精准且稳定，天内叶歌有些害羞地低声说：“新井学姐的球很好扣。”
新井滨夕大为感动，踮起脚怜爱地摸了摸后辈的头。
“有机会的。”原野绿笃定地重复，“天内学姐把状态打出来，塞尔维亚的拦网加强对她的盯防，其他攻手就有机会得分。”
强力的得分手必定是强力的诱饵。
双人拦网集中向四号位，天内叶歌挥出空臂，球从二传手手中递向二号位——昼神招子正在空中。
25比21，局比分2比2，日本队将比赛拖入决胜局。
山川真子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有机会吗？
“大概有吧。”她回答自己，“2号才17岁，未来还很长。”
山川真子不自觉地想起小池早纱。
2004年退役，2006年又复出，扛起大旗带领队伍登上奥运赛场，绝对的大王牌。
北京奥运会山川真子没入选最终名单，只在集训时偶尔有机会给那位前辈传球。
“小池前辈也是184。”她喃喃自语。
原野绿扭头看过来，神采奕奕：“没错！”
“天内学姐就像小池选手——不，天内学姐就是独一无二的天内学姐，但未来一定能成为核心，和小池选手一样带领队伍拿下胜利的！”
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所以真子姐能不能再等一等？”
再等一两年，等新一代王牌成长起来，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小绿，”山川真子摇头，“这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
原野绿拳头握紧又松开，只有目光固执地落在山川真子脸上，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我收着的，泰国世青赛的照片。”
隔着两小时时差，五局大战结束时将近凌晨一点。
还不满六岁的原野绿坐在影山一与腿上，跟着电视屏幕里颁奖的礼炮声欢呼，一不小心把昏昏欲睡的影山飞雄踹下沙发，旁边影山美羽哈哈大笑。
队伍夺冠的合照登上排球月刊的封面，19岁的山川真子接受采访，兴奋地举起最佳二传手证书。
原野绿仔细地把剪报贴到活页本上。
“你说你要好多好多奖牌，拿好多好多冠军……真子姐，你说过的，你忘了吗？”
大冠军杯，大奖赛，世界杯，世锦赛，奥运会。
山川真子再也没有拿过冠军。
十年后的六月，宣布退役。
技术台喇叭声响起，决胜局换边，塞尔维亚8比5领先。
机会是存在的，年轻的选手们绝不甘心放弃。
8比6，日本防反球得分。
想要取胜、想要夺冠，这样拼尽全力的心情……
“对不起。”山川真子低下头。
10比6，德瑞克维奇选手发球得分。
“变得更强，未来能登上领奖台。”
11比8，天内叶歌扣球得分。
“或者维持原样，还是打不过其他国家。”
14比10，塞尔维亚手握四个赛点。
“有机会还是没有机会，都没什么关系。”
最后一球落地，15比10，局比分3比2。
“我退役只是因为不快乐，小绿。”
山川真子抬手，抹去原野绿眼角的泪花。
“排球——已经不能让我快乐了。”
当地时间23点24分，女排世青赛B组小组赛第八场，日本对塞尔维亚，塞尔维亚队胜出。
*
森澄关掉吹风机，拿起梳子打理原野绿干燥蓬松的短发。
“所以，就是那家伙害我可爱的‘女·儿’躲在浴室里哭鼻子？”
原野绿吸了吸鼻子：“也没有……”哭很久。
“哈，”森澄走向床铺上振动的手机，“山川真子是吧，我要把她在现场的消息告诉记者，等着明天上FIVB头条吧。”
[哇塞]在原野绿掉眼泪的时候坚持插科打诨的三号惊叹，[你姑姑很有行动力哎，说不定真能上头条]
真上了头条真子姐的安静退役计划就别想实现了！
原野绿浴室拖鞋都忘了换，“啪嗒啪嗒”冲出去制止：“不是真子姐的错啦澄姑姑！”
“是我自己……有些想不通。”她放轻语调，“为什么排球无法让真子姐开心了。”
坚持了十年、甚至更久的事情，简简单单就放弃了。
为什么真子姐（自己）会变得不喜欢排球？
[所以我说你的真子姐没有不喜欢排球，你有听到吗？]三号鬼鬼祟祟地抱怨。
森澄看着女生低落下去的神色，下意识地掏烟。
酒店房间在五楼，窗外没有东京那种现代化密集高楼，万家灯火点缀出布拉格各个历史时期不同风格的欧式建筑。
烟夹在手指尖才想起是室内，懒得收回去，叼在嘴里要抽不抽的，森澄对自己矛盾的行为不甚在意。
“与其说是不开心，不如说是疲劳吧。”她回答原野绿，“一直打自己不喜欢的比赛，就算一开始再怎么喜欢，也很难坚持到最后。”
“不喜欢的比赛？”
森澄拉过椅子坐下：“你知道MB1吧？”
“用接应选手打三点副的位置，伦敦周期丹鹤主打这个阵容……”原野绿隐约抓住了什么，“真子姐不喜欢这个战术？”
山川真子进入国家队一队、成为首发二传手是在北京周期结束后，刚好是连任的丹鹤教练提出MB1阵型的时期。
森澄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喜不喜欢”的问题。
“MB1阵容场上只有一个副攻，假副攻在前排三号位打定点强攻，这样前排三个位置都保障了进攻力……嘛，多少拿出过成绩。”
2010年的大奖赛，丹鹤凭借这个四五十年没出现过的战术成功混乱了对手，收获铜牌。
[MB1第一次出现是秘鲁女排吧]三号作为系统拥有庞大的数据库，[她们当时的明星选手前后排六个位置都能扣球，酷]
原野绿看不到三号称赞“酷”的画面，伦敦周期熟悉的球员的脸依次在脑中过了一遍。
丹鹤没有秘鲁那样进攻实力巨星水准的选手，“我们打MB1是因为没有副攻。”
“嗯。”森澄肯定道，“北京周期的选手退役后，没有小池那样的两翼强攻点，副攻的梯队建设断层……岩居教练的决策其实没有问题，挺大胆果断的。”
她没有再说话，原野绿却已经明白她的潜台词。
替换三点副的接应不是副攻，前排缺少重要的中央拦网点，防守的压力自然全部转嫁到后排。
拿到铜牌之后，大奖赛的最佳自由人选手宣布退役。
紧接着的世锦赛，其他国家对这个战术不再陌生，丹鹤收获有史以来最差战绩，岩居教练差点引咎辞职。
直到世界杯后MB1被彻底舍弃，这期间丹鹤队伍中先后有三名选手选择退役或者退出国家队。
山川真子从24到28岁，在最能够涨球使技术纯熟的年纪，全勤了MB1战术的所有比赛。
二传手和假副攻同时在前排的两点攻轮，假副攻负责右翼端拦网，二传手作为“真副攻”进行移动拦。
此外，接发阵型的变化，进攻节奏的调整，MB1战术极大增加了二传手的跑动需要和思考负担。
原野绿突然想起，森澄就是在岩居教练选择MB1战术的那一年退出丹鹤后勤团队的。
“澄姑姑也不喜欢MB1。”她说。
扯到自己的想法，森澄抓了抓头发，犹豫些许，破罐子破摔道：“对，我超级讨厌MB1。”
“岩居教练的MB1是利益最大化的结果，这种除了胜利其他全部舍弃的战术，我一点也不喜欢。”
*
·森澄
女排U20锦标赛技术裁判（40岁）
最近的烦恼：想炒股但是身边所有人都反对
EJP闪光的前队长，二传手山川真子在六月初宣布退役，拒绝了俱乐部留任教练团队的请求，消失在媒体镜头中。
“嘘，小声点小绿。”山川真子紧张地合拢竖起的领子，看向下方球场。
第二局结束，日本0比2落后，团队们忙着交换场地，没有人有心思抬头注意观众席。
原野绿没察觉到山川真子不想被熟人认出的心思：“真子姐一个人来的吗？”
“我陪父母来东欧旅游，”山川真子含糊道，“正好这几天在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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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绿悄悄地抿起唇角。
十年前的泰国世青赛，站上最高领奖台，作为最佳二传手捧起奖杯。
这是排球职业运动员山川真子的起点。
但是——
白底黑字的报道，“退役”两个字占据最大格。
原野绿甩甩脑袋，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上。
第三局，前两局从接球环节开始卡顿的日本队，终于抓住了比赛节奏。
五局三胜制比赛中，先赢两局的队伍常常在第三局放松心态，让对手有可乘之机。
不过，比起摸不着的心态，更实际的胜负手应该是日本队进行了阵型调整。
25比16，日本队拿下第三局，大比分1比2。
山川真子像是意识到原野绿一整局的沉默，打破冷场般道：“2号专心进攻之后完全打开了呢。”
“……嗯！”原野绿重重点头，“天内学姐本来身高就高，她的扣球力量也很大，最重要的是二号位和四号位都能扣——”
山川真子好笑地看着说到天内叶歌立刻滔滔不绝的原野绿，后者在她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噤声。
天内叶歌在新山女子高中打的位置是接应，但丹鹤U20队伍中，昼神招子足以扛起首发接应的大梁，因此教练团队将她的位置改到主攻。
主攻在后排需要分担一传任务，昼神招子并不是保障型接应，她同样拥有出色的进攻实力，因此日本队原本的接发阵型是两位主攻和接应各接四轮。
之前的比赛中，天内叶歌虽然是队伍中最年轻的队员，一传水平并没有落后多少，即便被追发，其他攻手也能进攻得分。
但对上塞尔维亚队，即便日本队调整了轮次让天内叶歌的接球轮错开德瑞克维奇选手的大力跳发，欧洲队伍的高拦网仍然极大限制着日本队的进攻端。
日本缺少高个子选手。
天内叶歌已经是队伍中第一高度，两名副攻只有一个超过一米八，昼神招子倒是有179，另一名首发主攻不到一米七，二传手新井滨夕更是只有164。
而塞尔维亚队自由人都有172，其他攻手平均身高184，刚好是天内叶歌的身高。
想要在世界级赛事立足，身高差距是日本男女排都必须面对的第一堵高墙。
“有机会的。”原野绿说。
第四局从德瑞克维奇选手的发球轮开始。
日本队并没有变换轮次，只是改变了接发阵型，原本要承担四轮一传任务的天内叶歌减少到一轮，另一名主攻接六轮，昼神招子接五轮。
天内叶歌知道，面对世界级的发球，她还做不到将接球和进攻两个任务一同做到最好。
因此，隐藏站位后能专心进攻的自己，必须用扣球得分回馈支援的大家！
三人拦网，二号位的直线，天内叶歌打手出界，得分！
“哇塞，”昼神招子“啪啪”鼓掌，“我都不敢说能扣出这么标准的直线，看来首发位置要岌岌可危了。”
不擅长应对玩笑的天内叶歌慌忙摆手，新井滨夕嫌弃道：“要么接好一传要么得分，少说废话。”
一传并没有完美到位，二传手从三米线上背传出的球精准且稳定，天内叶歌有些害羞地低声说：“新井学姐的球很好扣。”
新井滨夕大为感动，踮起脚怜爱地摸了摸后辈的头。
“有机会的。”原野绿笃定地重复，“天内学姐把状态打出来，塞尔维亚的拦网加强对她的盯防，其他攻手就有机会得分。”
强力的得分手必定是强力的诱饵。
双人拦网集中向四号位，天内叶歌挥出空臂，球从二传手手中递向二号位——昼神招子正在空中。
25比21，局比分2比2，日本队将比赛拖入决胜局。
山川真子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有机会吗？
“大概有吧。”她回答自己，“2号才17岁，未来还很长。”
山川真子不自觉地想起小池早纱。
2004年退役，2006年又复出，扛起大旗带领队伍登上奥运赛场，绝对的大王牌。
北京奥运会山川真子没入选最终名单，只在集训时偶尔有机会给那位前辈传球。
“小池前辈也是184。”她喃喃自语。
原野绿扭头看过来，神采奕奕：“没错！”
“天内学姐就像小池选手——不，天内学姐就是独一无二的天内学姐，但未来一定能成为核心，和小池选手一样带领队伍拿下胜利的！”
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所以真子姐能不能再等一等？”
再等一两年，等新一代王牌成长起来，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小绿，”山川真子摇头，“这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
原野绿拳头握紧又松开，只有目光固执地落在山川真子脸上，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我收着的，泰国世青赛的照片。”
隔着两小时时差，五局大战结束时将近凌晨一点。
还不满六岁的原野绿坐在影山一与腿上，跟着电视屏幕里颁奖的礼炮声欢呼，一不小心把昏昏欲睡的影山飞雄踹下沙发，旁边影山美羽哈哈大笑。
队伍夺冠的合照登上排球月刊的封面，19岁的山川真子接受采访，兴奋地举起最佳二传手证书。
原野绿仔细地把剪报贴到活页本上。
“你说你要好多好多奖牌，拿好多好多冠军……真子姐，你说过的，你忘了吗？”
大冠军杯，大奖赛，世界杯，世锦赛，奥运会。
山川真子再也没有拿过冠军。
十年后的六月，宣布退役。
技术台喇叭声响起，决胜局换边，塞尔维亚8比5领先。
机会是存在的，年轻的选手们绝不甘心放弃。
8比6，日本防反球得分。
想要取胜、想要夺冠，这样拼尽全力的心情……
“对不起。”山川真子低下头。
10比6，德瑞克维奇选手发球得分。
“变得更强，未来能登上领奖台。”
11比8，天内叶歌扣球得分。
“或者维持原样，还是打不过其他国家。”
14比10，塞尔维亚手握四个赛点。
“有机会还是没有机会，都没什么关系。”
最后一球落地，15比10，局比分3比2。
“我退役只是因为不快乐，小绿。”
山川真子抬手，抹去原野绿眼角的泪花。
“排球——已经不能让我快乐了。”
当地时间23点24分，女排世青赛B组小组赛第八场，日本对塞尔维亚，塞尔维亚队胜出。
*
森澄关掉吹风机，拿起梳子打理原野绿干燥蓬松的短发。
“所以，就是那家伙害我可爱的‘女·儿’躲在浴室里哭鼻子？”
原野绿吸了吸鼻子：“也没有……”哭很久。
“哈，”森澄走向床铺上振动的手机，“山川真子是吧，我要把她在现场的消息告诉记者，等着明天上FIVB头条吧。”
[哇塞]在原野绿掉眼泪的时候坚持插科打诨的三号惊叹，[你姑姑很有行动力哎，说不定真能上头条]
真上了头条真子姐的安静退役计划就别想实现了！
原野绿浴室拖鞋都忘了换，“啪嗒啪嗒”冲出去制止：“不是真子姐的错啦澄姑姑！”
“是我自己……有些想不通。”她放轻语调，“为什么排球无法让真子姐开心了。”
坚持了十年、甚至更久的事情，简简单单就放弃了。
为什么真子姐（自己）会变得不喜欢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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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澄看着女生低落下去的神色，下意识地掏烟。
酒店房间在五楼，窗外没有东京那种现代化密集高楼，万家灯火点缀出布拉格各个历史时期不同风格的欧式建筑。
烟夹在手指尖才想起是室内，懒得收回去，叼在嘴里要抽不抽的，森澄对自己矛盾的行为不甚在意。
“与其说是不开心，不如说是疲劳吧。”她回答原野绿，“一直打自己不喜欢的比赛，就算一开始再怎么喜欢，也很难坚持到最后。”
“不喜欢的比赛？”
森澄拉过椅子坐下：“你知道MB1吧？”
“用接应选手打三点副的位置，伦敦周期丹鹤主打这个阵容……”原野绿隐约抓住了什么，“真子姐不喜欢这个战术？”
山川真子进入国家队一队、成为首发二传手是在北京周期结束后，刚好是连任的丹鹤教练提出MB1阵型的时期。
森澄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喜不喜欢”的问题。
“MB1阵容场上只有一个副攻，假副攻在前排三号位打定点强攻，这样前排三个位置都保障了进攻力……嘛，多少拿出过成绩。”
2010年的大奖赛，丹鹤凭借这个四五十年没出现过的战术成功混乱了对手，收获铜牌。
[MB1第一次出现是秘鲁女排吧]三号作为系统拥有庞大的数据库，[她们当时的明星选手前后排六个位置都能扣球，酷]
原野绿看不到三号称赞“酷”的画面，伦敦周期熟悉的球员的脸依次在脑中过了一遍。
丹鹤没有秘鲁那样进攻实力巨星水准的选手，“我们打MB1是因为没有副攻。”
“嗯。”森澄肯定道，“北京周期的选手退役后，没有小池那样的两翼强攻点，副攻的梯队建设断层……岩居教练的决策其实没有问题，挺大胆果断的。”
她没有再说话，原野绿却已经明白她的潜台词。
替换三点副的接应不是副攻，前排缺少重要的中央拦网点，防守的压力自然全部转嫁到后排。
拿到铜牌之后，大奖赛的最佳自由人选手宣布退役。
紧接着的世锦赛，其他国家对这个战术不再陌生，丹鹤收获有史以来最差战绩，岩居教练差点引咎辞职。
直到世界杯后MB1被彻底舍弃，这期间丹鹤队伍中先后有三名选手选择退役或者退出国家队。
山川真子从24到28岁，在最能够涨球使技术纯熟的年纪，全勤了MB1战术的所有比赛。
二传手和假副攻同时在前排的两点攻轮，假副攻负责右翼端拦网，二传手作为“真副攻”进行移动拦。
此外，接发阵型的变化，进攻节奏的调整，MB1战术极大增加了二传手的跑动需要和思考负担。
原野绿突然想起，森澄就是在岩居教练选择MB1战术的那一年退出丹鹤后勤团队的。
“澄姑姑也不喜欢MB1。”她说。
扯到自己的想法，森澄抓了抓头发，犹豫些许，破罐子破摔道：“对，我超级讨厌MB1。”
“岩居教练的MB1是利益最大化的结果，这种除了胜利其他全部舍弃的战术，我一点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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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澄
女排U20锦标赛技术裁判（40岁）
最近的烦恼：想炒股但是身边所有人都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