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题一不小心过于沉闷，森澄打岔道：“刚好那个时候我先生升职，我就说干脆到FIVB走后门算了。”
说完，她探过身扯了扯原野绿的脸：“好啦，别摆出这副表情，又不是你的错。”
“虽然我不喜欢MB1，但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这样强烈的欲望我并不讨厌。”
见原野绿仍旧情绪低落，森澄挪到她旁边，搂住“女儿”略显单薄的肩膀：“山川退役了，但还有更多的选手坚持下来了不是吗？大家心中觉得重要的部分不同，所以做出不同选择，没有对错的。”
原野绿往姑姑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这个动作有点像取暖的小猫，自家儿子长大后再也没被这样撒娇过，森澄收紧手臂，把别人家的小棉袄抱紧了点。
“所以，真子姐被打败了。”原野绿的声音极低，“失败、疲劳、不快乐……真子姐害怕排球，所以放弃了。”
原野绿当然知道MB1的辛苦，原野英有时候也会对着新闻里的岩居教练抱怨：“搞不懂那老头子在想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无论对手强大还是弱小，丹鹤在世界级赛事起起伏伏，山川真子始终在球场上，从替补到首发，从小队员到队长……
支撑着队伍的二传手绝对不会倒下。
自己喜欢的真子姐、自己尊敬的山川选手，她不想这样形容，可是——
“这不就是胆小鬼吗？”埋怨的语气夹杂着鼻音。
和飞雄说“会退出排球部”结果又跑到捷克看比赛的自己，不就是胆小鬼吗？
森澄愣了愣，像是重新认识原野绿一般低下头，只能看到女孩头顶的发旋。
什么呀，英那家伙说的“心情不好”指的是这个？
思绪一瞬间飘到久远的回忆中，森澄手掌一下一下地轻拍原野绿的胳膊。
“做胆小鬼也没什么不好——这样说好像不太对。”
“暂时被困难打倒，暂时逃避现实，暂时变成缩在壳子里的胆小鬼……再强大的人也有‘暂时’的时候。”
原野绿的头仍然低着。
“嗯……就比如说你爸爸！”森澄竖起手指，“你应该不知道，他以前输球会抱着律子的腿号啕大哭。”
……
原野绿呆呆地抬头，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原野英坐在地上，拽着原野律子的裤脚耍赖的模样。
不，想一想爸爸平常在家里的表现，会做出这种事情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看穿原野绿的想法，森澄摆手：“不不不，不是作为爸爸的原野英，而是作为排球选手的原野英。”
从悉尼周期、雅典周期再到北京周期，多次带领队伍渡过难关，仿佛只要他在场上就有获胜的希望，日本男排奇迹的二传手。
她心情很好地补充：“英第一次入选国青去打U19，七场比赛只赢了五局，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闭，你爷爷拆了门锁才把他拉出来。”
“还有U21，那次成绩超惨淡啊，17-20名复赛打完趴在休息室长椅下面呜呜哭，拖着凳子脚说‘再也不打排球了’。”
说到兴头上，森澄拿出手机翻联系人名单：“我还收着当时的相片胶卷呢，你要看吗？”
大脑宕机的原野绿：……
“U19、U21，是多少年前，爸爸是多少岁来着……”她艰难地调动脑细胞，再简单的数字问题此时都难以得出答案。
在心里好好回味了一番原野英的黑历史，森澄终于想起安慰原野绿的初衷。
“总而言之，无论是谁都有‘胆小鬼’的时候，被打倒又重新站起来，‘今天的失败者’永远有明天的无尽可能性。”
她握住原野绿微微瑟缩的肩，好笑地捏了捏小姑娘因为哭泣而发红的鼻子：“你说山川放弃排球了，可既然放弃了，她为什么还要来看世青赛？”
——如果你已经讨厌排球了，那为什么一定要来捷克，只是看到白选手、德瑞克维奇选手、吉丝选手，就那么开心？
原野绿从有关原野英过去的冲击□□实中逐渐回神，对视上森澄微笑的脸。
长辈的视线仿佛带着温度，胸腔里的某处巨石松动，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为什么爸爸坚持下来了？”
哭着说“再也不要打排球了”的原野英为什么继续排球？
“……”意外地，森澄避开了原野绿的视线，“因为，”
遇到了很好很好的前辈，“因为有很多支持他的人。”
余光里原野绿若有所思地抿唇，森澄还能记起那个时候。
大家一起等在手术室外，已经挑起国家队大梁的原野英久违地像年少时一样惶然，紧紧抓着原野律子的手，五岁的原野绿缠着大人想要看球赛未果，闹脾气地把原野诚弄哭，于是一样静不下心来的山下静美把两个小不点带出去玩。
手术之后不到两三个月是葬礼，小绿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吧。
她甩开中年人的伤春悲秋，见原野绿眉毛皱成一团，似乎还在钻牛角尖，便一敲手心：“我知道了。”
“明天你出去玩吧。”森澄斩钉截铁道。
“？”原野绿一时没跟上姑姑的思路。
“布拉格可是著名旅游城市，好不容易来一次结果只窝在球馆太浪费了。”
森澄翻她的行李箱，找到在机场被塞的旅游手册，得意地回头。
“别管什么排球了，去旅游吧！”
*
布拉格天文钟塔楼下。
原野绿拿着冰激凌，恍惚地看着上方色彩绚丽的巨大天文时钟。
昼神招子举着相机调整各种角度“咔嚓”按快门：“数码相机就是好，内存充足能拍好多照片。”
新井滨夕头几乎要埋到地图里，嘴里碎碎念：“鸽子，鸽子，……”
被昼神招子拜托找可以喂鸽子的广场，丹鹤U20队长痛苦地辨认着各种英文词汇，一抬头，惊叫：“小绿，融化了，你的冰激凌要融化了！”
原野绿急忙把冰激凌塞到自己嘴里，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弥漫，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不再疑惑眼下的状况。
……不，她还是很在意。
“为什么找我？”
日本队小组赛最后一天轮空，明天是十六进八的淘汰赛，队伍里两位重要的首发队员不训练反而逛景点就算了，居然还拉着完全不熟的原野绿出门。
昼神招子眨眨眼：“因为山下领队不肯给我们批翻译。”
她指向已经放弃辨认地图的新井滨夕：“新井的英文水平完全不行啦，亏她还是考上的大学哎。”
新井滨夕大怒：“靠排球特长才有大学上的人不许说我！”
昼神招子无视她：“原野的英语一定很好吧，我那天看到你和FIVB的工作人员用英语谈笑风生。”
和森澄的法国同事连比带画地交流过的原野绿：……
“安心啦，”昼神招子哥俩好地揽住原野绿，“今天本来就是队内自由活动，只不过我们两个跑出来玩而已，又不是没和教练打招呼，不要一脸逃学的愧疚表情。”
“再说了，新井很想和原野拉近关系吧？”她坏心眼地揭露队友的小心思，“她昨天还对着手机纠结要找什么话题发邮件呢。”
“才、才没有——”
注意到原野绿的视线，已经能亲昵地叫对方“小绿”的新井滨夕顿住，猛地抓住原野绿的手：“对不起小绿我确实目的不纯但这全是因为我真的很崇拜英选手！”
大学二年级的学姐对高中一年级的学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最开始觉得能要一个签名就死而无憾了，可是，一个和英选手的女儿成为好朋友、再进一步就有可能上门拜访的机会就这样摆在面前，我没办法不心动！”
“英选手退役之后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明明有听说意超球队邀请他去做教练、V联赛的俱乐部和国家队肯定也有挽留过他吧？但是他全部拒绝了！”
原野绿举手：“爸爸现在在白鸟泽高中做女排教练。”
“……”
新井滨夕心痛地捂住胸口：“为什么我要出生得那么早……晚几年出生，就有机会去白鸟泽……每天都能和原野选手说‘早上好原野教练’……可恶，羡慕死了白鸟泽的家伙们……”
昼神招子嫌弃地拉着原野绿后退了半步：“太变态了，这人彻头彻尾的过激粉啊。”
新井滨夕欲言又止，强作镇定，放弃抵抗：“但是英选手就是很伟大！”
“第一次当上主力二传就拿到亚锦赛亚军，大学一毕业就被意超邀请去打球，从降级边缘球队到顶级豪门，Ifviga都灵的奖杯陈列室现在还挂着他们的世俱杯夺冠的合照，世锦赛在俄罗斯两米选手的头顶吊二次球——”
她深吸一口气：“身为二传手却不崇拜英选手的都是眼瞎，没品的东西！”
原野绿吞了吞口水：疯狂安利白选手的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定要反思。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森澄口中输了球抱着原野律子大腿哭的原野英。
“父亲是名人很辛苦吧？”昼神招子说出的话和原野绿的心声不谋而合。
“我就幸运多了，爸爸只进过天照二队，没那么出名。”她笑嘻嘻道。
原野绿“咦”了一声：“昼神学姐的爸爸是昼神荣郎选手吗？施怀登天鹰的前主攻手？”
昼神招子似乎没想到真有人知道自己父亲，惊奇地上下看了原野绿一圈：“你难道是活资料库吗？”
原野绿不太好意思：“之前看V联赛的时候发现施怀登天鹰的年轻副攻姓昼神所以查了一下……啊。”
她后知后觉：“所以，昼神福郎选手是昼神学姐的哥哥。”
昼神招子被她这副反应慢半拍的模样逗笑：“对对，我还有个高三在读的弟弟，幸郎，也是副攻。”
“我们俩说不定合得来哎，都是排球世家，我妈妈以前也是排球选手。”昼神招子思路跳跃，“原野有兄弟姐妹吗？有没有在打排球？”
“嗯，我弟弟叫诚，”提起原野诚，原野绿不自觉地瘪了瘪嘴，“小诚超叛逆的，幼儿园就说‘宁愿死也不要打排球’。”
昼神招子理解地点头：“男孩子就是这样啦，我们家幸郎国中也有叛逆期，眼眶通红地回家，和我们说‘不打排球也不会死’。”
“妈妈吓了一大跳，一拳头血非要说是摔跤摔的，一点也不会撒谎，”昼神招子至今仍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说他肯定是把他一直看不爽的那个小不点队友揍了，爸爸就说大概没打赢所以才哭着回来，把幸郎气得哇哇乱叫。”
做姐姐的把弟弟的糗事泄了个精光。
昼神招子顺势问：“原野呢？你现在在新山女子打球吗？是天内的学妹？”
冰激凌因为聊天而被冷落，融化的香草味液体滴落在手上，黏糊糊的。
原野绿有些狼狈地接过新井滨夕递过来的纸巾，把冰激凌下端溢出的部分舔了一圈，才回答：“我现在没有打球了。”
新井滨夕投过来的目光似乎带着不解，昼神招子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瞬，再次揽住原野绿：“不打就不打嘛。”
她招呼新井滨夕去爬老市政厅。
“反正——‘不打排球也不会死’。”
*
·新井滨夕（队长）
丹鹤U20（顺天堂大学2年级）
位置：二传手 ；背号：1
身高：164.2cm ；体重：51.7kg（大学二年级4月）
能力：力量3，弹跳5，体力3，头脑4，技术4，速度3 ；发球7，接球7，防守9，传球9，扣球5，拦网6
最近的烦恼：如果能拜访原野宅要签名，是签在排球上好还是球鞋上好？球衣也不错……大学球衣高中球衣应援球衣，该挑哪个背号？
话题一不小心过于沉闷，森澄打岔道：“刚好那个时候我先生升职，我就说干脆到FIVB走后门算了。”
说完，她探过身扯了扯原野绿的脸：“好啦，别摆出这副表情，又不是你的错。”
“虽然我不喜欢MB1，但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这样强烈的欲望我并不讨厌。”
见原野绿仍旧情绪低落，森澄挪到她旁边，搂住“女儿”略显单薄的肩膀：“山川退役了，但还有更多的选手坚持下来了不是吗？大家心中觉得重要的部分不同，所以做出不同选择，没有对错的。”
原野绿往姑姑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这个动作有点像取暖的小猫，自家儿子长大后再也没被这样撒娇过，森澄收紧手臂，把别人家的小棉袄抱紧了点。
“所以，真子姐被打败了。”原野绿的声音极低，“失败、疲劳、不快乐……真子姐害怕排球，所以放弃了。”
原野绿当然知道MB1的辛苦，原野英有时候也会对着新闻里的岩居教练抱怨：“搞不懂那老头子在想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无论对手强大还是弱小，丹鹤在世界级赛事起起伏伏，山川真子始终在球场上，从替补到首发，从小队员到队长……
支撑着队伍的二传手绝对不会倒下。
自己喜欢的真子姐、自己尊敬的山川选手，她不想这样形容，可是——
“这不就是胆小鬼吗？”埋怨的语气夹杂着鼻音。
和飞雄说“会退出排球部”结果又跑到捷克看比赛的自己，不就是胆小鬼吗？
森澄愣了愣，像是重新认识原野绿一般低下头，只能看到女孩头顶的发旋。
什么呀，英那家伙说的“心情不好”指的是这个？
思绪一瞬间飘到久远的回忆中，森澄手掌一下一下地轻拍原野绿的胳膊。
“做胆小鬼也没什么不好——这样说好像不太对。”
“暂时被困难打倒，暂时逃避现实，暂时变成缩在壳子里的胆小鬼……再强大的人也有‘暂时’的时候。”
原野绿的头仍然低着。
“嗯……就比如说你爸爸！”森澄竖起手指，“你应该不知道，他以前输球会抱着律子的腿号啕大哭。”
……
原野绿呆呆地抬头，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原野英坐在地上，拽着原野律子的裤脚耍赖的模样。
不，想一想爸爸平常在家里的表现，会做出这种事情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看穿原野绿的想法，森澄摆手：“不不不，不是作为爸爸的原野英，而是作为排球选手的原野英。”
从悉尼周期、雅典周期再到北京周期，多次带领队伍渡过难关，仿佛只要他在场上就有获胜的希望，日本男排奇迹的二传手。
她心情很好地补充：“英第一次入选国青去打U19，七场比赛只赢了五局，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闭，你爷爷拆了门锁才把他拉出来。”
“还有U21，那次成绩超惨淡啊，17-20名复赛打完趴在休息室长椅下面呜呜哭，拖着凳子脚说‘再也不打排球了’。”
说到兴头上，森澄拿出手机翻联系人名单：“我还收着当时的相片胶卷呢，你要看吗？”
大脑宕机的原野绿：……
“U19、U21，是多少年前，爸爸是多少岁来着……”她艰难地调动脑细胞，再简单的数字问题此时都难以得出答案。
在心里好好回味了一番原野英的黑历史，森澄终于想起安慰原野绿的初衷。
“总而言之，无论是谁都有‘胆小鬼’的时候，被打倒又重新站起来，‘今天的失败者’永远有明天的无尽可能性。”
她握住原野绿微微瑟缩的肩，好笑地捏了捏小姑娘因为哭泣而发红的鼻子：“你说山川放弃排球了，可既然放弃了，她为什么还要来看世青赛？”
——如果你已经讨厌排球了，那为什么一定要来捷克，只是看到白选手、德瑞克维奇选手、吉丝选手，就那么开心？
原野绿从有关原野英过去的冲击□□实中逐渐回神，对视上森澄微笑的脸。
长辈的视线仿佛带着温度，胸腔里的某处巨石松动，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为什么爸爸坚持下来了？”
哭着说“再也不要打排球了”的原野英为什么继续排球？
“……”意外地，森澄避开了原野绿的视线，“因为，”
遇到了很好很好的前辈，“因为有很多支持他的人。”
余光里原野绿若有所思地抿唇，森澄还能记起那个时候。
大家一起等在手术室外，已经挑起国家队大梁的原野英久违地像年少时一样惶然，紧紧抓着原野律子的手，五岁的原野绿缠着大人想要看球赛未果，闹脾气地把原野诚弄哭，于是一样静不下心来的山下静美把两个小不点带出去玩。
手术之后不到两三个月是葬礼，小绿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吧。
她甩开中年人的伤春悲秋，见原野绿眉毛皱成一团，似乎还在钻牛角尖，便一敲手心：“我知道了。”
“明天你出去玩吧。”森澄斩钉截铁道。
“？”原野绿一时没跟上姑姑的思路。
“布拉格可是著名旅游城市，好不容易来一次结果只窝在球馆太浪费了。”
森澄翻她的行李箱，找到在机场被塞的旅游手册，得意地回头。
“别管什么排球了，去旅游吧！”
*
布拉格天文钟塔楼下。
原野绿拿着冰激凌，恍惚地看着上方色彩绚丽的巨大天文时钟。
昼神招子举着相机调整各种角度“咔嚓”按快门：“数码相机就是好，内存充足能拍好多照片。”
新井滨夕头几乎要埋到地图里，嘴里碎碎念：“鸽子，鸽子，……”
被昼神招子拜托找可以喂鸽子的广场，丹鹤U20队长痛苦地辨认着各种英文词汇，一抬头，惊叫：“小绿，融化了，你的冰激凌要融化了！”
原野绿急忙把冰激凌塞到自己嘴里，冰凉的甜意在舌尖弥漫，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不再疑惑眼下的状况。
……不，她还是很在意。
“为什么找我？”
日本队小组赛最后一天轮空，明天是十六进八的淘汰赛，队伍里两位重要的首发队员不训练反而逛景点就算了，居然还拉着完全不熟的原野绿出门。
昼神招子眨眨眼：“因为山下领队不肯给我们批翻译。”
她指向已经放弃辨认地图的新井滨夕：“新井的英文水平完全不行啦，亏她还是考上的大学哎。”
新井滨夕大怒：“靠排球特长才有大学上的人不许说我！”
昼神招子无视她：“原野的英语一定很好吧，我那天看到你和FIVB的工作人员用英语谈笑风生。”
和森澄的法国同事连比带画地交流过的原野绿：……
“安心啦，”昼神招子哥俩好地揽住原野绿，“今天本来就是队内自由活动，只不过我们两个跑出来玩而已，又不是没和教练打招呼，不要一脸逃学的愧疚表情。”
“再说了，新井很想和原野拉近关系吧？”她坏心眼地揭露队友的小心思，“她昨天还对着手机纠结要找什么话题发邮件呢。”
“才、才没有——”
注意到原野绿的视线，已经能亲昵地叫对方“小绿”的新井滨夕顿住，猛地抓住原野绿的手：“对不起小绿我确实目的不纯但这全是因为我真的很崇拜英选手！”
大学二年级的学姐对高中一年级的学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最开始觉得能要一个签名就死而无憾了，可是，一个和英选手的女儿成为好朋友、再进一步就有可能上门拜访的机会就这样摆在面前，我没办法不心动！”
“英选手退役之后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明明有听说意超球队邀请他去做教练、V联赛的俱乐部和国家队肯定也有挽留过他吧？但是他全部拒绝了！”
原野绿举手：“爸爸现在在白鸟泽高中做女排教练。”
“……”
新井滨夕心痛地捂住胸口：“为什么我要出生得那么早……晚几年出生，就有机会去白鸟泽……每天都能和原野选手说‘早上好原野教练’……可恶，羡慕死了白鸟泽的家伙们……”
昼神招子嫌弃地拉着原野绿后退了半步：“太变态了，这人彻头彻尾的过激粉啊。”
新井滨夕欲言又止，强作镇定，放弃抵抗：“但是英选手就是很伟大！”
“第一次当上主力二传就拿到亚锦赛亚军，大学一毕业就被意超邀请去打球，从降级边缘球队到顶级豪门，Ifviga都灵的奖杯陈列室现在还挂着他们的世俱杯夺冠的合照，世锦赛在俄罗斯两米选手的头顶吊二次球——”
她深吸一口气：“身为二传手却不崇拜英选手的都是眼瞎，没品的东西！”
原野绿吞了吞口水：疯狂安利白选手的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定要反思。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森澄口中输了球抱着原野律子大腿哭的原野英。
“父亲是名人很辛苦吧？”昼神招子说出的话和原野绿的心声不谋而合。
“我就幸运多了，爸爸只进过天照二队，没那么出名。”她笑嘻嘻道。
原野绿“咦”了一声：“昼神学姐的爸爸是昼神荣郎选手吗？施怀登天鹰的前主攻手？”
昼神招子似乎没想到真有人知道自己父亲，惊奇地上下看了原野绿一圈：“你难道是活资料库吗？”
原野绿不太好意思：“之前看V联赛的时候发现施怀登天鹰的年轻副攻姓昼神所以查了一下……啊。”
她后知后觉：“所以，昼神福郎选手是昼神学姐的哥哥。”
昼神招子被她这副反应慢半拍的模样逗笑：“对对，我还有个高三在读的弟弟，幸郎，也是副攻。”
“我们俩说不定合得来哎，都是排球世家，我妈妈以前也是排球选手。”昼神招子思路跳跃，“原野有兄弟姐妹吗？有没有在打排球？”
“嗯，我弟弟叫诚，”提起原野诚，原野绿不自觉地瘪了瘪嘴，“小诚超叛逆的，幼儿园就说‘宁愿死也不要打排球’。”
昼神招子理解地点头：“男孩子就是这样啦，我们家幸郎国中也有叛逆期，眼眶通红地回家，和我们说‘不打排球也不会死’。”
“妈妈吓了一大跳，一拳头血非要说是摔跤摔的，一点也不会撒谎，”昼神招子至今仍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说他肯定是把他一直看不爽的那个小不点队友揍了，爸爸就说大概没打赢所以才哭着回来，把幸郎气得哇哇乱叫。”
做姐姐的把弟弟的糗事泄了个精光。
昼神招子顺势问：“原野呢？你现在在新山女子打球吗？是天内的学妹？”
冰激凌因为聊天而被冷落，融化的香草味液体滴落在手上，黏糊糊的。
原野绿有些狼狈地接过新井滨夕递过来的纸巾，把冰激凌下端溢出的部分舔了一圈，才回答：“我现在没有打球了。”
新井滨夕投过来的目光似乎带着不解，昼神招子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瞬，再次揽住原野绿：“不打就不打嘛。”
她招呼新井滨夕去爬老市政厅。
“反正——‘不打排球也不会死’。”
*
·新井滨夕（队长）
丹鹤U20（顺天堂大学2年级）
位置：二传手 ；背号：1
身高：164.2cm ；体重：51.7kg（大学二年级4月）
能力：力量3，弹跳5，体力3，头脑4，技术4，速度3 ；发球7，接球7，防守9，传球9，扣球5，拦网6
最近的烦恼：如果能拜访原野宅要签名，是签在排球上好还是球鞋上好？球衣也不错……大学球衣高中球衣应援球衣，该挑哪个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