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柔第一个亲吻的对象是卓正君。

    但是是卓正君那王八羔子强吻她的。

    大一的时候,卓正君发现自己的性向问题,并第一时间告诉郇柔,刚发现这个性向问题的时候卓正君很无助,郇柔听了也很无助,卓正君无法面对自己的性向问题,郇柔则是不知道该如何帮他,同性恋这个词,对于刚上大学的他们来说,冲击力非常大,在这之前他们离这个群体还很遥远。

    这个爆炸性的问题让卓正君抑郁了,他拼死挣扎抵抗,努力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于是,在某一天他强吻了郇柔,这个吻卓正君没有感觉,郇柔也没有火花,卓正君除了证明到自己喜欢男人以外,还得到了郇柔的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卓正君耳鸣,这是卓正君后来告诉她的。

    但他们却从那个吻之后,对外变成了情侣,对内,变成了治愈双方的亲密朋友。

    闻人佶不知道郇柔的心思飘回了学校的时光,“说话。”他伸手抚着她的下巴轻轻摇晃了两下。

    “啊?……不是……”郇柔回过神,手里的松果被拿走了,就绞着手指摩擦刚刚被指环碰触过的地方。

    “不是什么?”闻人佶还是那样弯腰看着她,离得又近,他的声音就像那松针叶在挠耳朵,挠得她口干舌燥,吞咽一下,嘴唇上的陌生气息顺势钻进喉咙,心扉滚烫。

    郇柔还有一个本领,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就跑,她眼神闪躲乱瞟,看准时机转身就要跑,却被闻人佶一把捉住,“跑什么?”

    “就这样跑了,答案又没听到,那你不是白亲了?”闻人佶捉着她的手问。

    “那你说。”郇柔一听,立马就不动了。

    “回家说。”闻人佶放开她把篮子提起来,率先往前走。

    回家,这两字很突兀,也很陌生。

    郇柔默默地跟在闻人佶身后往回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太久,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卓正君跟闻人锦已经走了。

    回到闻人佶的家里,郇柔对映在眼前的风格不禁咂嘴,推门而入便看见垂挂的绢帛,帛面字体笔法外露,运笔如飞似剑,个性极为强烈,一同悬挂起来的还有几幅画绢,画作潇洒如江南游子,风华瑰丽,郇柔站在一扇古雕屏风前看得入迷。

    闻人佶把松果篮子随手放在地上,看了一眼有些歪了的地毯跟沙发,他拿出手机给闻人锦打电话,“地毯跟沙发你得给我买新的过来。”

    “为什么啊?”

    “卓正君在你旁边吧?”

    闻人锦正在开车,听见闻人佶的话看了一眼卓正君,卓正君听见声音也正看着他。

    “嗯。”闻人锦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

    “那还要我继续说?”

    闻人锦跟卓正君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先前的那场翻云覆雨,闻人锦倒是没什么,卓正君听了后耳朵尖儿一下子就红了。

    卓正君还记着闻人锦顶他的感觉,仿佛闻人锦还在他的体内一样,每顶一下就问他:答不答应?

    卓正君呜呜咽咽地不吭声,闻人锦见他不说话,就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扯起来,站着撞击他,直到卓正君溃败投降,用破碎的声音回复他,答应他,才罢休。

    “又没弄脏你的。”闻人锦低吼一句。

    车厢里的通话回应是沉默。

    闻人佶没有说话。

    沉默即压迫感。

    “买买买!行了吧!”

    “闻人佶,你也太……”

    小气两个字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郇柔站在屏风前给卓正君发信息,问他电影的正事都还没讨论人怎么先跑了,她发信息的空档闻人佶上楼换衣服去了。

    闻人佶穿了一身宽松的白色亚麻衫下来,斜领交叉宽门襟样式,整件衣服只有腰间位置有一粒盘扣松垮搭着,走路的时候衣服扯动,能隐隐约约看见衣服下的白皮肤。

    郇柔还真没怎么见过有比闻人佶还白的人,白到她一个女的看了都嫉妒。

    “一起喝茶。”闻人佶轻轻揽了一下郇柔的肩旁,把她带到了屏风后面。

    两人就茶台分开对坐,闻人佶烹茶非常熟练快速,郇柔还没怎么看明白,一只玉色茶杯,盛着棕红色的茶,被推到她面前。

    是她爱喝的玫瑰普洱。

    郇柔对喝茶其实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红茶喝起来比较顺口,如果加上玫瑰的话,就更香而已。

    她只是喜欢一切带有玫瑰香的东西。

    郇柔喝了一口,只有干巴巴地三个字,“很好喝。”

    她觉得坐在闻人佶的这地盘,不管说些什么品茶的词,都会显得她笨拙卖弄。

    不知为何,她倏然对闻人佶升起了一股敬畏之心,甚至为刚刚在松针林的冒失而悔恨。

    不管是茶还是玫瑰,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好像都会在闻人佶的掌握范围内,郇柔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对不起……”郇柔的道歉跟她的吻一样,在空间里突然而至。

    她看着闻人佶的眼睛道歉,那双眼睛瞳孔幽黑一望无底,黑色湖面一片平和。

    闻人佶了然一笑,“没关系。”

    他一眼看清面前的女孩,女孩虽然豁达富有情义,但也矛盾,心思也敏感,容易作茧自缚困住自己。

    他还发现了她的不自信,她的不自信,悄悄地藏在她的情义下面。

    情义这东西她用不好或者用错地方的话,会绊住她的想法,阻碍她前进。

    “我们接着聊电影?”闻人佶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

    闻言,郇柔抿了一下嘴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嗯?”闻人佶倒是小小惊讶了一下。

    “说服卓正君先拍常规题材。”这其实就是为唯一的答案。

    “你开始以为的答案是我会投资你们去国外制作发行是吗?”闻人佶问。

    “对。”郇柔最开始就是这么自以为是想的。

    “现在怎么不这么想了?”闻人佶靠在椅子上,衣服领口大开,窗户刺进来的光线落在他脸上,把那陡峭的鼻梁照得透明。

    说话的语气再配上闻人佶那有些佻挞的样子,郇柔觉得他在勾引自己。

    “因为不配。”她想起闻人锦拿那一千万给他们时讲的话。

    或许,闻人锦早就知道了结果,只是没明说而已。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同不同意。”闻人佶盯着她看。

    郇柔被他看得心窝荡来荡去的,却不敢再说话。

    “你跟闻人锦,都带着滤镜看卓正君。”

    “除了顺从他心意让他高兴以外,一无是处。”

    闻人佶又给了她一杯茶。

    他们对卓正君那厚厚地滤镜,让他们几乎对卓正君有求必应。

    为了卓正君那个伟大的电影梦,闻人锦甚至已经准备筹集资金让卓正君去国外拍电影。

    只是闻人锦跟家里坦白了性向问题之后,闻人翰宇就冻结了他所有可以调动资金的权力。

    短时间内要调动上亿美金的资金,闻人锦做不到。

    但闻人佶能,可他不同意。

    就因为这件事,闻人锦还跟他吵了一架。

    “是什么让卓正君一定要拍同性的电影你知道吗?”闻人佶又问。

    他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有很多答案,而是什么只有一种特指的答案。

    这个问题他同样问过闻人锦。

    闻人锦的回答是:他想证明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有同性恋就变得不幸,变得更肮脏,同性恋跟异性恋一样,就是很平常的感情关系。

    “你想过证明么?”闻人佶反问他。

    在闻人锦的世界里,就从来没有想过证明什么,发生即接受再解决,这就是他的逻辑。

    可到了卓正君这里,闻人锦的解决方案就是:顺从他,想要的都给他。

    按照网络词来形容,闻人锦现在就是个妥妥地恋爱脑。

    而眼前的郇柔,跟闻人锦一个模样。

    郇柔一直沉默,没有回话,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卓正君跟她一样,都是被家里抛弃的人,唯一的区别是,郇柔从小就被丢开,而卓正君是同性恋之后被赶出家门。

    他们想要的,无非是在这个世界上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而唯一的支撑,就是心里想要证明的那股信念。

    卓正君的信念就是通过电影传达他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看法。

    而郇柔的信念则是如何一根一根丰翼她的羽毛。

    如没有信念也找不到价值,他们或许会万念俱灰。

    卓正君,已经放弃过一次存在的信念。

    “想要证明自己,也需要遵从生存法则。”

    闻人佶对她的沉默不语了然于心。

    她说不出口的话,他都懂。

    “那一千万的投资是不是你……”郇柔话还没说完就被接了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闻人锦,你们连100万都不会有。”

    “我们家里除了我同意小锦跟卓正君在一起,其他人都不同意,他现在没有调动任何一分资金的权力。”

    简而言之,闻人锦有钱,但不能随意取用。

    “还有加大资金的可能吗?”

    “据我所知,没有。”

    郇柔发现闻人佶在说话的时候,喜欢转他手上的白玉戒指。

    正如闻人锦之前说的那样,他们只有这一千万,他们应该珍惜。

    郇柔一口把杯中茶喝干,说,“我该回去了。”

    “先去吃午饭,下午还有事情让你做。”

    闻人佶带着她去了附近的公园,公园不大也不小,他们的车蜿蜒而上直到山顶的酒店门口才停下来。

    酒店装修极具中式特色,白墙青瓦配雕花窗,一个大厅带两个偏厅,厅内的桃木四方桌高朋满座,熙攘非凡,大厅往上的三层楼为包间房,三层以上的则是客房,从闻人佶的家里出来再看到这样的酒店,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地盘,也是他闻人佶的。

    闻人佶带她去了楼上的包间,但并不是那种让人不自在局促的大包间,而是一间温馨的小包,就跟日式包间大小差不多,桃木桌上的菜也是一些南方家常菜,桌上有牛初乳酪、嫩玉米、土窑鸡、卤乳鸽,清蒸甜虾,甜心菜,酿豆腐,两盅五指毛桃汤,虽然样式多,但分量少。

    郇柔一开始有点拘谨,喝过一点酒之后她就变得欢快了一些,闻人佶告诉她那像樱桃汁一样的饮料是果酒,果酒香甜迷人,她贪了好几杯。

    她还要就着小菜喝几口的时候,“再喝等会就醉了。”闻人佶拿走了她的酒杯。

    “那我们下午要做什么?”

    郇柔双颊莹白透粉,那挑翘的眼睛也湿漉漉的,活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的珍珠一样。

    她微醺的样子更加青春迷人。

    闻人佶看着她的样子,这才是22岁该有的模样。

    “做香。”

    做香?是什么?

    那声音听在郇柔耳朵里,实在蛊惑她遐想。

    郇柔虚眯起眼睛,手指放在自己的嘴上指着他,“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嗯?”

    “我知道有个词,后面不是香字。”

    郇柔在学生时代里大量阅读,除了名著书籍与诗词,那些风靡全网的网文小说,她照样一本没落下。

    此刻她的脑子里,正在回放那些曾经看过的经典高能片段。

    闻人佶本身就是一个脱口而出的词,并无其他意思,被郇柔那副样子跟语气讲出来,很正常的氛围陡然变换了,“那你说应该是什么字?”

    这酒啊,真是郇柔的膨胀剂,“我不告诉你。”

    接着,郇柔拉起闻人佶就走,他这里的地方大,郇柔不记路,只是拉着闻人佶一通乱走。

    闻人佶也任由她拉着手乱走。

    只字不提他们是开车来的。

    当两个人有了亲密的接触后,往后做什么都会显得格外顺从自然。

    松针林的嘴唇摩擦,就是他们亲密的接触。

    这个亲密的接触后行为,叫多巴胺分泌。

    “佶叔,还是你带路吧。”

    郇柔拉着闻人佶的手蹲在地上,放弃走路,无意识地撒娇。

    “好。”

    闻人佶换了只手拉郇柔,与她平行往前走。

    他们牵着手,沿着蜿蜒的山路,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回走。

    夏风如春风拂脸,郇柔醉在那春风里,偷偷看着牵着自己的那只大手,眼角酸涩。

    能牵住自己的大手,从小时候独自面对那让人窒息的黑暗时,她就一直幻想,幻想能从那黑暗里伸出一双手,那双手能带她去任何地方,没有黑暗的地方,可一直没有,后来她咬着牙,让自己成为了逃离黑暗的手。

    郇柔越走越清醒,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闻人佶不放开她的手,只说,“好好走路。”

    他们大概走了30分钟才走到家,两个人热得把前面没喝完的冷茶喝了解渴。

    休息够了,闻人佶才把捡回来的松果拿到郇柔面前,然后递给她一把钳子,自己手上也拿了一把,“把它的果麟摘下来。”

    “像这样。”闻人佶拿起钳子把果麟一片一片夹下来,示范给她看。

    郇柔跟着照做,两个人就坐在茶室的窗角下,透着午后的阳光,伴着疏桐蝉鸣,一片一片的夹松果果麟,捡回来的那些松果,两个人都慢悠悠地,废了好些时间才能全部处理完。

    他们在夹果麟的时候,闻人佶问郇柔,问他们有没有写完剧本。

    “没有。”郇柔回答得垂头丧气的。

    他们本来已经有一个同性的现代题材,故事的大纲中心包括分支线都写好了,可目前只能先作废,另起一个故事。

    “你自己有好的故事创意吗?”闻人佶问她。

    本来是没有的,但刚刚在跟他一起回来的那段山路上,她想到了一个大概的故事内容。

    于是她说,“有。”

    “说来听听。”

    “渡鸦你知道吗?”郇柔问。

    “一种大乌鸦,比寻常乌鸦大一倍。”

    “果然你什么都知道。”郇柔抿着嘴笑嘻嘻地说,她好像特别喜欢跟闻人佶撒娇。

    郇柔一边处理松果果麟一边开始讲故事。

    在三万年前,渡鸦是玉帝的座下神鸟,渡鸦掌管着人、鬼、神三界的心愿,心愿达成时,渡鸦便用他独特空灵的嗓音为他们带去喜讯。

    大家都很喜爱尊敬渡鸦,渡鸦通体黑色的羽毛会闪出独特的紫蓝色光泽,在三界,紫蓝色被称为是最吉祥最高贵的颜色。

    在一片赞誉声中,渡鸦终于飞升幻化成了人形,他一身黑衣,面容高贵,皮肤透白,头发是带着光泽的紫蓝色,他幻化而来就是上仙,换名紫仙君。

    紫仙君幻化人形不久后,神界迎来了一场战争,玉帝派实力众仙出去平息战乱,其中包括紫仙君,但最终战败紫仙君独活,并带回战败的消息,玉帝听后勃然大怒,认为这是紫仙君的错,只因为长久以来,渡鸦都是传递喜讯的神鸟,这次带回的却是奇耻大辱的坏消息,玉帝认为渡鸦不该幻化成人形成为上仙,幻化成人形的渡鸦就是罪恶的根源。

    于是玉帝降罪渡鸦为不详之鸟并昭告三界,同时也拿走了他羽毛上原有的紫蓝色光泽,战败被贬,让渡鸦生生世世背负三界的诅咒,而诅咒即怨恨,渡鸦独自承受着三界的诅咒,经年累月,他原本独特的嗓音变成了黑暗深沉的嘶吼,后来演变成只要哪里有渡鸦的声音出现,哪里就会有不详之事发生,这样的渡鸦让人避之不及,无人敢靠近,甚至背地里悄悄诅咒,诅咒渡鸦能早日消失灭绝于三界之中……

    就这样又过了三百年,玉帝念在渡鸦过去的旧往,便命他在三界解咒(即解开诅咒),每成功解开一个,便让发诅咒之人前往玉皇殿烧香叩拜,一香记一功,等香满功成的时候,就是渡鸦重回仙班之时。

    渡鸦领命执行,就在他香满功成的最后一个诅咒时,他碰见了他万年间最重要的人,人间皇帝:冷长霜,冷长霜生来为帝,可他从来不为百姓祈福,也不为满朝百官提供仕途,只是一心想修道成仙。

    冷长霜不顾百姓疾苦,也不管百官的叹喟,这为他招来了万人诅咒,也是渡鸦解咒以来遇到最庞大的诅咒,冷长霜的子民诅咒他生生世世轮回红尘永不入仙道,而轮回的每一个世道都要让他尝尽红尘万苦。

    渡鸦找到冷长霜,问他为何对自己的臣民如此悍然不顾?

    冷长霜却看着他说:因为我在等你啊,夜无月。

    渡鸦没想到,冷长霜招来万人诅咒,就只是为了等他的出现……

    “冷长霜跟夜无月我们可以拍成是两个男生,共同修仙的患难道友,也可以拍成是患难与共的仙侣爱情故事。”在她讲故事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果麟片都夹好堆成了一座小山,郇柔把手肘放在那些果麟片上,手指伸过去轻轻地戳着闻人佶的手背,像弹钢琴那样,一边弹一边问他,“佶叔,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呀?”

    “故事虽然没有太大的新意,但好在还算有特点,你可以让卓正君拿这个故事练练手,拍出来看看会是个什么市场反应。”

    闻人佶拿开在自己手背上弹琴的手指,起身进屋拿来两个大的玻璃罐,他把那些果麟片装进去,再打开两瓶黄酒灌进去浸满,然后盖上盖子密封存放,动作一气呵成。

    “这个可以泡酒喝?”

    郇柔第一次见有人拿松果来泡酒。

    “当然不能。”

    “那这是做什么?”

    “做香料。”

    防止她乱想,闻人佶这回多加了一个字。

    “那什么时候能做成?”

    “一个星期之后。”闻人佶拿出两张长形纸条子,毛笔一挥,纸上多了“松果香”三个小楷字体。

    “我刚刚说的那个故事真的可以吗?”郇柔又问了一遍。

    闻人佶拿着毛笔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回去跟卓正君,还有你们的编剧开个会,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多听听其他人的声音。”

    “你可以来参加吗?”郇柔仰着头问他,像个邀请家长去开家长会的孩子。

    “也许你们自己讨论会更好。”闻人佶鼓励她。

    “要是君君他还是不答应怎么办?”

    “那你就让他把那一千万还给我。”

    “我重新找导演给你拍……”

章节目录

掌中腰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清晨烈酒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清晨烈酒并收藏掌中腰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