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芝加哥唐人街地点靠近市中心区的克拉克街，后扩展到现在的永活大街。自70年代以来，新移民大量增加，以西阿吉利街为中心，又形成了芝城第三唐人街，人称新华埠。
华人们大都不信基督教，圣诞节与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但如果能赚到钱，那过一过也无妨。
走过雕梁画栋的牌坊，街道整洁宽敞，除了几家餐厅和超市等店铺贴了些相关的元素，整条街看不出其他圣诞节的气氛。
也许最有圣诞氛围的是俞瑭耳机里放的歌——《钟声礼赞》，本是基督教的歌曲，如果在今晚去往教堂，应当能听见孩子们用稚嫩的嗓音歌唱这首旋律虔诚而狂热的礼赞曲。
她耳机里这首不是原来的歌词——像是某种神秘的呓语，歌颂的“主”另有其人……
她凝视着那盏路灯，浑身突然战栗起来，灯变成了某种奇怪的样子，浑身冒着细小的泡，不规则的黑点散发着腐朽令人作呕的霉味，耳畔传来毛骨悚然的来回脚步声，黄色的灯光开始闪烁，越来越频繁，不可名状的恐惧感自脚底升起……
扯远了，看来这片地区公共设备的供电不行。
压下自己想要跑到华国式建筑的屋顶大喊「赞美伟大的哈斯塔」的冲动，俞瑭走进一家蓝色招牌的网咖。
美国的网咖不多，晚上11点关门，不通宵，没有私人包间。在华人聚集的地方有华人网吧，也更符合华国人的习惯，比如这一家。
柜台内对着电脑屏幕扣手指的小妞最多初中生年纪，长相很有华国南方沿海一带普遍特点，作业本摊开在桌面上，一字未动，电脑上放的美剧剧情相当抓马。
“有包间吗？”俞瑭用粤语问。
女孩抬头，眼睛扑闪扑闪，同样用声音尖细的粤语回答：“有，在二楼，但只能包夜。”
————
包间很小，没有窗户，一盏白炽灯，房顶也很低，隔音效果一般。好在室内空调温度够高。
今晚客人少，俞瑭特意挑了间最偏僻的位置，周围隔间都没人，来网吧上网的人一般是为了打游戏或者查资料，不会特意加钱到包间里来。
俞瑭摘下围巾挂在椅背上，合上门，初中生小妹人挺好，用一次性杯子给她倒了热水，还让她不够再去加。
网吧电脑网速很快，但不能保证隐私，这对一个黑客来说不算难解决的问题。
按照以前的习惯，进入那间灰色聊天室，输入密码——
俞瑭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漏指手套外的指尖有些不听使唤，她和以往一样蜷缩在游戏椅上，心跳得很急。
自从相遇以来，她们还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彼此之间很久没见面了。她们也没有约定今晚要干什么，她只是想碰碰运气。
屏幕黑了几秒。
紧接着俞瑭眯起眼，因为另一边突然亮得吓人，伴随着突然变亮的光线，是她双胞胎姐姐那无论何时都精神气十足的嗓门。
“Hey！”
俞瑭赶忙调低声音，手忙脚乱插上耳机：“你大爷的小点声，我在网吧。”
“诶哈哈哈哈嘿嘿嘿！”从嗓子里发出标志性的怪音，听起来像是能生吃俩个小孩，镜头那边的女子笑得灿烂。
比俞瑭更短的头发，被晒成小麦色的皮肤，矫健的身材，弯起的眉眼间盛满欢愉，虽然是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但绝不会有人把她和俞瑭弄混——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和总是生机勃勃的活力，是俞瑭这个总是耷拉着脸的家伙做不出来的。
“什么叫默契，这就叫默契。我正想你呢就特意来看我。”唐瑜摇头，夸张道：“回芝加哥探亲呐，小俞？”
“锤子，我今晚和人有约，看你是顺带的。”虽然这么说，但俞瑭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怎么在网吧，自己的电脑呢？”
“你傻啊，难不成让我当着那几个男人的面和你视频，再挨个给您介绍，这是小波，这是小苏——”俞瑭翻了个白眼，语气冷淡下来：“再说我不想和你聊天也被监控。”
“嗯……其实这也不是我的电脑。”唐瑜看着妹妹，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休假的感觉怎么样？爽不爽？有没有什么浪漫奇遇？”
在从小就跟着一帮亡命之徒身后屠龙的唐瑜看来，俞瑭的这次任务完全能算度假——如果任务内容真是纸面上说得那样。
“别提了——”俞瑭望天兴叹，几个月堆积的不满和劳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全都发泄了出来：“我真是服了到底什么级别的人物需要执行部专员这么大费周章接近，还要隐瞒身份陪一群犯罪分子警察卧底玩无间道，什么CIAMI6KGB神盾局九头蛇……死中二，不法分子该干的事一件不落，但人家的最终目标居然是为了追求永生，这种老套的动机现在漫画反派都不流行了吧……”
一边说着还一边竖起耳朵听有没有人靠近。
“既然想要延长寿命，那还搞什么走私犯罪，能养得起这么大的组织，去找政客合作不是更容易吗……啊，也许组织的核心人物和那群不干人事的政客是同一批也说不定。从这个角度查……算了。”话题开始不由自主走向推导组织的幕后黑手，俞瑭摸着下巴：“我是真烦啊要和一群人演戏，还有个超mean的长发男天天一句话不对就要揪内鬼，玩党同伐异那套，他以为自己是友爱部［1］的吗？活该组织要完，真想把他们全都人道毁灭回来交差。”
只是想想罢了，她如果真的这么做，自己会先被校董和监察人员送上审判席。从条例上来说，他们对普通人类的犯罪组织没有任何执法权——日本分部自己就是黑老大不说，还经常有专员花钱收买当地黑手党套情报。
唐瑜听得乐不可支，时不时点头符合：“看出来了，你怨气是真的大，下一部《咒怨》你来演。毕竟你不擅长搞人际关系嘛，之前提过的那个什么威士忌，现在还头疼吗？”她眨眨眼，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真的烦人就偷着做掉吧，总不能让自己委屈。”
俞瑭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正常：“嗯……还行吧，虽然我不喜欢和别人玩勾心斗角那一套，但必要的情商还是有的。”虽然不多。
“哦？我不信。”唐瑜笑了笑，她其实挺想用这件事开开玩笑，但她太了解妹妹了，现在正处于一点就炸的状态，还是别把人惹急比较好。“算了，看点开心的，你猜猜我在哪？”
俞瑭被转移了注意力，盯着屏幕那边的背景开始思索。唐瑜那边是白天，中午……不，太阳的角度应该是下午一点到两点，室内风格是比较豪华的酒店，窗帘没拉，阳光格外的亮眼。还有衣服……
“你开空调了吗？”
“没呢，这边气温有二十度，不过出门还是要戴墨镜和……”唐瑜在后脑勺比划。
头巾？
“能确定你在中东，再给点提示。”
“喵。”毫无预兆，短发青年向椅背一躺，喵了一声。
“埃及……开罗。”
唐瑜没有回答，她用手遮住摄像头，屏幕顿时一片黑暗。很快，屏幕再度亮起。
“……哇。”窗外，能见到漫漫黄沙，灰白的楼房，以及，说不清到底是远还是近的，矗立于漫无边际的沙漠里，那黄色四棱锥建筑拔地而起，古老肃穆铺面而来。
耳畔似乎自动响起起了驼铃声，伴随着叉铃和悠扬的笛音，也许那边有谁在演奏乐器。
“我昨天晚上连夜用Minecraft建的，感动不感动？”
“……那你怎么不把长城建到沙漠里来，保准轰动世界。”
唐瑜笑眯了眼：“我之前还以为金字塔就是座大一点的坟，亲眼见到才明白自己有多无知，怪不得有人说是外星人的杰作，难以想象几千年以前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说是坟也没错……怎么没人说这是龙族遗迹？”
有一帮研究人类史的最喜欢干这种事，好像只要出了名的东西都要和龙族混血种扯上关系，没这点龙血地球都转不了一样。
“有啊，你文献还是看的少了，早就有人提出来金字塔其实是龙族建给自己的。”唐瑜做了个龇牙的表情：“然后又有人跳出来说和龙族的审美不搭。”
“不过你怎么跑去开罗了？我以为你和墨西哥的行动组在一起。”
“拉美我都呆了快二十年，看亚马逊森蚺吐舌头审美疲劳了，偶尔换埃及眼镜蛇嘛……好吧，墨西哥没有找到龙墓，行动组暂时撤回，正好古德里安教授让我帮他来埃及取一份古卷轴，也许要下到真龙族遗迹里去，不是地表这些，具体什么我也得拿到才知道。”唐瑜回到房间内的桌椅边坐下，叉起桌上的方块蛋糕：“开罗的专员口音贼重，但人还不错，有个师姐今天过生日，给我分了Basbousa［2］。”
她和大多数执行部专员不一样，不属于哪个固定的地区，之前在整个南美大陆到处跑，现在不过开发了新地图而已。
生日……
俞瑭盯着漂亮的橘黄色糕点，脑中浮现了另一个身影。不知道贝尔摩德姐姐能不能靠谱，她总觉得有点悬。
“所以你这边什么时候能结束？”唐瑜弹了弹桌上猫咪摆件的耳朵：“新摩托车已经买好了，等你回来一起……”
————
美国，波士顿。
年轻的博士生在独立公寓内，刚刚看完一部电影。
当她看到辛苦隐忍了20年的主角终于逃离了监狱，站在雨中大笑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像他一样大笑。
嘴角上扬几下，终于还是回归原处。
今天圣诞，大学和实验室都放假，对她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就算是组织，也不会要求她在今天做什么。
难得的空闲时间啊……茶发少年眼中露出一丝怜悯的笑意，和监狱望风一样呢。
肚子有些饿，少年打算去厨房的冰箱里找些食物。为了让她专心学习，早日完成学业回去继续母父的研究，组织给她配备了舒适的单人公寓和家政人员，不让她在杂事上分一点心。当然，也有着最严苛的监视。
那是什么？
茶发少年走近桌子，桌上放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盒、一块私人订制的迷你蛋糕以及一张明信片。
能把东西送到她这里来的人……
少年拿过明信片：
『To shiho
Happy birthday!』
用钢笔和彩色墨水写出飘逸华丽的花体英文。
落款是——
“Yu。”
轻声念出名字，宫野志保用勺子挖起一小块奶油送入口中，是她喜欢的蓝莓味。
她笑了。
华人们大都不信基督教，圣诞节与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但如果能赚到钱，那过一过也无妨。
走过雕梁画栋的牌坊，街道整洁宽敞，除了几家餐厅和超市等店铺贴了些相关的元素，整条街看不出其他圣诞节的气氛。
也许最有圣诞氛围的是俞瑭耳机里放的歌——《钟声礼赞》，本是基督教的歌曲，如果在今晚去往教堂，应当能听见孩子们用稚嫩的嗓音歌唱这首旋律虔诚而狂热的礼赞曲。
她耳机里这首不是原来的歌词——像是某种神秘的呓语，歌颂的“主”另有其人……
她凝视着那盏路灯，浑身突然战栗起来，灯变成了某种奇怪的样子，浑身冒着细小的泡，不规则的黑点散发着腐朽令人作呕的霉味，耳畔传来毛骨悚然的来回脚步声，黄色的灯光开始闪烁，越来越频繁，不可名状的恐惧感自脚底升起……
扯远了，看来这片地区公共设备的供电不行。
压下自己想要跑到华国式建筑的屋顶大喊「赞美伟大的哈斯塔」的冲动，俞瑭走进一家蓝色招牌的网咖。
美国的网咖不多，晚上11点关门，不通宵，没有私人包间。在华人聚集的地方有华人网吧，也更符合华国人的习惯，比如这一家。
柜台内对着电脑屏幕扣手指的小妞最多初中生年纪，长相很有华国南方沿海一带普遍特点，作业本摊开在桌面上，一字未动，电脑上放的美剧剧情相当抓马。
“有包间吗？”俞瑭用粤语问。
女孩抬头，眼睛扑闪扑闪，同样用声音尖细的粤语回答：“有，在二楼，但只能包夜。”
————
包间很小，没有窗户，一盏白炽灯，房顶也很低，隔音效果一般。好在室内空调温度够高。
今晚客人少，俞瑭特意挑了间最偏僻的位置，周围隔间都没人，来网吧上网的人一般是为了打游戏或者查资料，不会特意加钱到包间里来。
俞瑭摘下围巾挂在椅背上，合上门，初中生小妹人挺好，用一次性杯子给她倒了热水，还让她不够再去加。
网吧电脑网速很快，但不能保证隐私，这对一个黑客来说不算难解决的问题。
按照以前的习惯，进入那间灰色聊天室，输入密码——
俞瑭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漏指手套外的指尖有些不听使唤，她和以往一样蜷缩在游戏椅上，心跳得很急。
自从相遇以来，她们还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彼此之间很久没见面了。她们也没有约定今晚要干什么，她只是想碰碰运气。
屏幕黑了几秒。
紧接着俞瑭眯起眼，因为另一边突然亮得吓人，伴随着突然变亮的光线，是她双胞胎姐姐那无论何时都精神气十足的嗓门。
“Hey！”
俞瑭赶忙调低声音，手忙脚乱插上耳机：“你大爷的小点声，我在网吧。”
“诶哈哈哈哈嘿嘿嘿！”从嗓子里发出标志性的怪音，听起来像是能生吃俩个小孩，镜头那边的女子笑得灿烂。
比俞瑭更短的头发，被晒成小麦色的皮肤，矫健的身材，弯起的眉眼间盛满欢愉，虽然是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但绝不会有人把她和俞瑭弄混——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和总是生机勃勃的活力，是俞瑭这个总是耷拉着脸的家伙做不出来的。
“什么叫默契，这就叫默契。我正想你呢就特意来看我。”唐瑜摇头，夸张道：“回芝加哥探亲呐，小俞？”
“锤子，我今晚和人有约，看你是顺带的。”虽然这么说，但俞瑭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怎么在网吧，自己的电脑呢？”
“你傻啊，难不成让我当着那几个男人的面和你视频，再挨个给您介绍，这是小波，这是小苏——”俞瑭翻了个白眼，语气冷淡下来：“再说我不想和你聊天也被监控。”
“嗯……其实这也不是我的电脑。”唐瑜看着妹妹，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休假的感觉怎么样？爽不爽？有没有什么浪漫奇遇？”
在从小就跟着一帮亡命之徒身后屠龙的唐瑜看来，俞瑭的这次任务完全能算度假——如果任务内容真是纸面上说得那样。
“别提了——”俞瑭望天兴叹，几个月堆积的不满和劳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全都发泄了出来：“我真是服了到底什么级别的人物需要执行部专员这么大费周章接近，还要隐瞒身份陪一群犯罪分子警察卧底玩无间道，什么CIAMI6KGB神盾局九头蛇……死中二，不法分子该干的事一件不落，但人家的最终目标居然是为了追求永生，这种老套的动机现在漫画反派都不流行了吧……”
一边说着还一边竖起耳朵听有没有人靠近。
“既然想要延长寿命，那还搞什么走私犯罪，能养得起这么大的组织，去找政客合作不是更容易吗……啊，也许组织的核心人物和那群不干人事的政客是同一批也说不定。从这个角度查……算了。”话题开始不由自主走向推导组织的幕后黑手，俞瑭摸着下巴：“我是真烦啊要和一群人演戏，还有个超mean的长发男天天一句话不对就要揪内鬼，玩党同伐异那套，他以为自己是友爱部［1］的吗？活该组织要完，真想把他们全都人道毁灭回来交差。”
只是想想罢了，她如果真的这么做，自己会先被校董和监察人员送上审判席。从条例上来说，他们对普通人类的犯罪组织没有任何执法权——日本分部自己就是黑老大不说，还经常有专员花钱收买当地黑手党套情报。
唐瑜听得乐不可支，时不时点头符合：“看出来了，你怨气是真的大，下一部《咒怨》你来演。毕竟你不擅长搞人际关系嘛，之前提过的那个什么威士忌，现在还头疼吗？”她眨眨眼，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真的烦人就偷着做掉吧，总不能让自己委屈。”
俞瑭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正常：“嗯……还行吧，虽然我不喜欢和别人玩勾心斗角那一套，但必要的情商还是有的。”虽然不多。
“哦？我不信。”唐瑜笑了笑，她其实挺想用这件事开开玩笑，但她太了解妹妹了，现在正处于一点就炸的状态，还是别把人惹急比较好。“算了，看点开心的，你猜猜我在哪？”
俞瑭被转移了注意力，盯着屏幕那边的背景开始思索。唐瑜那边是白天，中午……不，太阳的角度应该是下午一点到两点，室内风格是比较豪华的酒店，窗帘没拉，阳光格外的亮眼。还有衣服……
“你开空调了吗？”
“没呢，这边气温有二十度，不过出门还是要戴墨镜和……”唐瑜在后脑勺比划。
头巾？
“能确定你在中东，再给点提示。”
“喵。”毫无预兆，短发青年向椅背一躺，喵了一声。
“埃及……开罗。”
唐瑜没有回答，她用手遮住摄像头，屏幕顿时一片黑暗。很快，屏幕再度亮起。
“……哇。”窗外，能见到漫漫黄沙，灰白的楼房，以及，说不清到底是远还是近的，矗立于漫无边际的沙漠里，那黄色四棱锥建筑拔地而起，古老肃穆铺面而来。
耳畔似乎自动响起起了驼铃声，伴随着叉铃和悠扬的笛音，也许那边有谁在演奏乐器。
“我昨天晚上连夜用Minecraft建的，感动不感动？”
“……那你怎么不把长城建到沙漠里来，保准轰动世界。”
唐瑜笑眯了眼：“我之前还以为金字塔就是座大一点的坟，亲眼见到才明白自己有多无知，怪不得有人说是外星人的杰作，难以想象几千年以前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说是坟也没错……怎么没人说这是龙族遗迹？”
有一帮研究人类史的最喜欢干这种事，好像只要出了名的东西都要和龙族混血种扯上关系，没这点龙血地球都转不了一样。
“有啊，你文献还是看的少了，早就有人提出来金字塔其实是龙族建给自己的。”唐瑜做了个龇牙的表情：“然后又有人跳出来说和龙族的审美不搭。”
“不过你怎么跑去开罗了？我以为你和墨西哥的行动组在一起。”
“拉美我都呆了快二十年，看亚马逊森蚺吐舌头审美疲劳了，偶尔换埃及眼镜蛇嘛……好吧，墨西哥没有找到龙墓，行动组暂时撤回，正好古德里安教授让我帮他来埃及取一份古卷轴，也许要下到真龙族遗迹里去，不是地表这些，具体什么我也得拿到才知道。”唐瑜回到房间内的桌椅边坐下，叉起桌上的方块蛋糕：“开罗的专员口音贼重，但人还不错，有个师姐今天过生日，给我分了Basbousa［2］。”
她和大多数执行部专员不一样，不属于哪个固定的地区，之前在整个南美大陆到处跑，现在不过开发了新地图而已。
生日……
俞瑭盯着漂亮的橘黄色糕点，脑中浮现了另一个身影。不知道贝尔摩德姐姐能不能靠谱，她总觉得有点悬。
“所以你这边什么时候能结束？”唐瑜弹了弹桌上猫咪摆件的耳朵：“新摩托车已经买好了，等你回来一起……”
————
美国，波士顿。
年轻的博士生在独立公寓内，刚刚看完一部电影。
当她看到辛苦隐忍了20年的主角终于逃离了监狱，站在雨中大笑的时候，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像他一样大笑。
嘴角上扬几下，终于还是回归原处。
今天圣诞，大学和实验室都放假，对她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就算是组织，也不会要求她在今天做什么。
难得的空闲时间啊……茶发少年眼中露出一丝怜悯的笑意，和监狱望风一样呢。
肚子有些饿，少年打算去厨房的冰箱里找些食物。为了让她专心学习，早日完成学业回去继续母父的研究，组织给她配备了舒适的单人公寓和家政人员，不让她在杂事上分一点心。当然，也有着最严苛的监视。
那是什么？
茶发少年走近桌子，桌上放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盒、一块私人订制的迷你蛋糕以及一张明信片。
能把东西送到她这里来的人……
少年拿过明信片：
『To shiho
Happy birthday!』
用钢笔和彩色墨水写出飘逸华丽的花体英文。
落款是——
“Yu。”
轻声念出名字，宫野志保用勺子挖起一小块奶油送入口中，是她喜欢的蓝莓味。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