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还未见亮，注生娘娘气冲冲地带着几个仙侍来到洛泽房内，把昏昏欲睡的洛泽按坐在梳妆台前。
洛泽扑腾着呼救，但毫无作用，最终只能任凭折腾。
脂粉扑柔，珠翠缠绕，原本清冷出尘的脸上显尽荣华。
注生娘娘仔细地盯着洛泽的脸，满意地点头道：“这才好呢，该让那些满口胡言的家伙瞧瞧，他们有多蠢笨。”
洛泽不明所以，水般的大眼睛注视着注生娘娘，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芸娘娘这么气愤。”
“诶，小洛儿，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人家都欺负到眼前来了。”
洛泽平静得让注生娘娘诧异，昨日矮瘦男人的秽语经过口口相传，传到了天界众人的耳里。
注生娘娘今早醒来，气得多应允了几百份祈愿，才堪堪平复下心情，没想到洛泽跟没事人一样。
“不是吧小洛儿，你不生气？”
注生娘娘脸色实在不太好，洛泽预感到她只要说是，立刻会有火山爆发，那场面，那景象，想想就发颤。
于是洛泽小心翼翼地用手捏出一条缝：“一点点。”
外面的天气好像不是特别好，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窗外种下的花草飘零四散。
洛泽眨巴眨巴眼睛，赶忙找补：“我我我…知道芸娘娘疼我，那些秽语也确实难听。可是娘娘，生气又不能收回那些话，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阴沉的乌云撤下帷幕，高升的暖阳恢复光辉，小花小草也挺直了脊背。
注生娘娘苦着脸，郁闷道：“罢了，他那种人，究其一生都入不了天界，成不了大气候。反而是你们师徒俩，一个没脑筋，一个死脑筋 。”
洛泽讨好似地摇着注生娘娘的手，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注生娘娘恨铁不成钢地叹息：“惯会装可怜。下次遇上了，你就给我狠狠地打出去，我看谁敢动你。”
洛泽重重地点头以示决心，忘了戴满了整个脑袋的珠翠。
噼里啪啦，珠翠从头上滑落在地，原本固定好的发饰，也散成青丝万千。
“来人，重新弄个发样，定要惊艳四座的！”
注生娘娘按捺住起身的洛泽，呼唤仙侍重做。
“来不及了娘娘！”
洛泽躲过仙侍们的玉手，随手拿了个木簪绾发，逃似地出门奔向御神殿。
她从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期待过择仙会。
千年一届的择仙会，自然各地的仙家们都来了。
她扫视一圈，没找到紫微帝君的身影，其余地方都坐满了人，唯独主位上还空着。
趁着师父不在，她悄悄挪到了武台的最边上。
洛泽心中窃喜：等会师父不来，我就偷偷开溜，下场回家！
忽地，面前突然闪过一到身影。
抬头一看，竟然是昨天那个矮瘦男人，洛泽本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浑话，手中法诀捏好，准备出击。
谁知，那人竟扑通一声，跪在了洛泽面前，把她吓得不轻。
幸好此处偏远，没引起注意，不然洛泽能一脚把他踢飞八丈远，她可不想成为焦点中心。
矮瘦男人一跪下就痛哭流涕：“都是我满口胡言，鬼迷心窍，仙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的计较。”
他的泪水和鼻涕糊为一团，五官拧在一起，与昨日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一变故打得洛泽措手不及，她挠了挠头，仔细反思，自己昨夜没有出去把他偷偷打一顿吧。
奇怪，太奇怪了！莫不是白日遇见鬼了？
她佯装镇定：“这可与你昨日不一，怎的，受了什么刺激？”
受了什么刺激？
矮瘦男人一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更大声了。
昨夜，他刚就寝，突然来了一个蒙面人，把他从床上揪起。他与黑衣人缠斗，不出三招，自己就被打倒在地。
那黑衣人把他挂在祈愿天灯上一夜，让他背下长达千页的《仙命》，没背下，就引天虫叮咬，一夜下来，他整个人都肿了四五圈。
黑衣人临走前放话，反思白日做过什么，并且还不能透露他来过，不然下一次，就不只是蚊虫叮咬。
想到这，矮瘦男人抽泣着：“小的夜里回屋反省过了，都是小的嘴臭，冲撞了您，您就行行好，原谅小的吧。”
“我原谅你？一夜之间态度千差万别，被人教训了？”
洛泽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不屑道：“你这种人欺软怕硬惯了，要是昨晚无事发生，现在你应该趾高气扬地继续数落我，要我原谅你，不可能。”
说罢，洛泽潇洒地转身离开，她是一刻也不想多看见那人，就是看一眼都嫌恶心。
鸣钟敲响的最后一刻，空虚已久的主位缓缓来迟。
洛泽的春秋大梦破裂，来人中有她的师父紫微帝君。师父旁边那个闪着金光的，好显眼啊，一看就是天元帝尊。
天元帝尊旁边那个，洛泽只瞧了一眼，深击灵魂的错愕感油然而生。
心又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急骤的跳动让她险些呼吸不上来。
闭眼调息之后，洛泽忍不住频频投去目光。
目光交汇，洛泽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大雪纷飞，酸涩自身下涌起，传入鼻息，若不是强意压制，只怕此时早已落下晶莹。
他是谁？
很快，人群中给出了答案。
“听闻衍川仙君近来伤愈苏醒，却始终称病，没踏出遣云宫半步，今日一见，倒与伤前别无二致。”
衍川仙君？
她好像听过，或是见过。
恍惚间，鸣钟长啸，余波绵延千里，唤醒沉思。
场上出现一个貌美仙子，双手持礼，含笑柔声道：“诸位，择仙会开始，请随我移步殿中。”
仙殿正中央，一尊透亮如碧波的玉石矗立，上写有朱红色大字“阅心石”。
“天地之间，有贪、欲、嗔、痴四念，为仙者，切不可以私欲，祸害万物苍生。凡私欲过重者，阅心石必现奇光，请诸位将手放于石上，以验正身。”
霎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突然叫到自己。
“第一位，沧渊泾辞。”
场上明显松了口气，目光全都集中在泾辞身上。
洛泽原本还在低头装不在，听见有些耳熟的名字，抬眼一看，是昨日那位给他解围的善人。
泾辞站定在阅心石前，深吸了口气，缓缓将手放在阅心石上。
阅心石自下开始蔓延起浅红色微光，顷刻便消散不见。
“嗔念存于心底，所幸微薄，予以通过。”
泾辞朝着仙子作了一个揖，走下来的路途中与洛泽双目相视，径直走向了她的所在地。
入列后，泾辞用肩膀抵了抵洛泽，微微挑起眉头，双眸含笑：“刚找你一圈，还以为你受刺激不来了呢，结果在这躲着。”
“我是真想不来，而且我与你也不是熟吧，找我作甚？”
“诶，太不够意思了，好歹也算得上朋友了吧，说不一定我们有缘，去一个仙君手下了呢？”
“不可能！我一定会离开的。”
“行，你这个决心很合我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不是…”
话还没说完，紫光大作，染满了整个御神殿。
又是熟人。
矮瘦男人惶恐地站在阅心石前，眼珠子不停地四处转动。
仙子蹙眉，厉声道：“好强的欲念，且去苦涯反思修过。”
挥手间，仙兵出现，手持长戟，不顾矮瘦男人的挣扎，押解去了苦涯。
意外发生，现场人心惶惶，纷纷与旁边之人窃窃私语。
看着矮瘦男人被带走，说洛泽不高兴是假的，但也有了思悟。
她恍然道：“神仙私欲过重，使用仙力满足欲望，于三界都是灾难。”
旁边传来一声低沉苦闷地笑，泾辞手攥成拳状，面上波澜无惊，实则声音里带着颤抖：“凡人私欲过重，也是灾难。”
洛泽盯着矮瘦男人被带走的方向，没有发现泾辞的异样，附和道：“也对，无论是谁的私欲太重，总归都不是好的。”
时间过得很快，来到了最后一位。
“蓬莱洛泽。”
仙子的声音像平静水面掷进的石子，引起阵阵涟漪。
“什么，她竟是蓬莱洛泽？怎么和传闻里的不一样。”
“到底是谁传的谣言，这么美丽的仙子，传成貌若无盐的丑妇，谁干的！”
洛泽走到阅心石边，听着众人对她面容的惊奇，又望着看台上，注生娘娘笑容灿烂的脸，心中了然：怪不得芸娘娘早起拉我化妆。
她闭眼，摒弃被众人关注的不适，将手轻置于石上，等了好久，那玉石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愣在原地，脸色复杂，嘴里嘟囔着：“醒醒，快亮快亮！”
天不遂人愿，阅心石毫无动静。
仙子迎上，看了看阅心石，又看了看洛泽，双眼微红，罕见地卡住：“你……无念？”
洛泽急忙反驳：“不，不熟，我有私念的其实。”
洛泽看向仙子，脸颊上泛起红光，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编出一套震撼全场的话。
“我……我……我喜欢隔壁山上的仙子……的师父的朋友很久啦，我有……有欲念！”
殿内顿时发出爆笑，天元帝尊笑着摇头，对紫微帝君说：“你这徒弟，真是有趣。”
紫微帝君看似回答天元帝尊，实则一直凝视着衍川，耐人寻味道：“确实，若非迫不得已，不舍的让她离开。”
主位上箭弩拔张的气氛没影响到下面，洛泽说完就后悔了，她只是想让自己有欲念，被淘汰而已，早知道就不撒谎了。
仙子微微一笑，慈爱地看着洛泽，她没有拆穿谎言，只是柔声说道：“它已经很久没有不亮了，上一位还是我的故人，她与你很像。”
说完，她摊开手，一缕青烟钻入洛泽眉心。
仙子闭眼感应，缓缓说出：“远聒杂，处宁心之地，无念。然仙忆不全，望日后，亦能持有无念之心。”
她是想要多说些的，顾忌太多人在，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也罢，希望你能平安遂顺的过完一生。”
离开的时候，洛泽恨不得地上能多出一条洞来，她全程低着头，脸上都是懊悔。
泾辞默默地竖起拇指，万分真诚地说：“奇勇。”
洛泽凝噎，无话反驳，咬着牙道：“一边去！”
殿内所有人，均已经过阅心石的检验，等待测试结果。
空中散落的金光在一瞬间合为一体，慢慢拼成一副画卷。
画卷上，写出了通过考核的人选。
洛泽心烦意乱，没勇气往金卷上看一眼。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群里迸发出洛泽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她的名字。
泾辞打趣道：“看来你的暗恋欲望不管用啊。”
洛泽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去。”
稍作休息之后，仙子现身，施法变出一道空悬的门，门内漆黑一片，从外根本看不透里面的一切。
旁边隐隐传来声轻笑：“浮生般若。”
“你认识？”洛泽狐疑地问。
“咳，难得有你想知道的。”泾辞用骨扇抵了抵喉咙，清咳了一声，眼里噙着笑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求于人，忍。
洛泽拱手求知，故意夹着嗓子询问：“那请这位知识渊博的仙君，给小仙讲讲吧。”
泾辞嘴角漾起弧度，满怀笑意道：“你这仙子真有趣。”
“浮生般若乃是天界秘术，从进入那道门开始，你的记忆会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门内是你心底最恐惧的，破解它才能顺利从门内出来。”
“也就是只要我不出来，就不会被选上？”
“如果你的记忆还存在的话。”
激起热血，一下子就泄了气。
她默默地朝着天元帝尊的方向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帝尊在上，保佑我被困在门内。
洛泽扑腾着呼救，但毫无作用，最终只能任凭折腾。
脂粉扑柔，珠翠缠绕，原本清冷出尘的脸上显尽荣华。
注生娘娘仔细地盯着洛泽的脸，满意地点头道：“这才好呢，该让那些满口胡言的家伙瞧瞧，他们有多蠢笨。”
洛泽不明所以，水般的大眼睛注视着注生娘娘，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芸娘娘这么气愤。”
“诶，小洛儿，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人家都欺负到眼前来了。”
洛泽平静得让注生娘娘诧异，昨日矮瘦男人的秽语经过口口相传，传到了天界众人的耳里。
注生娘娘今早醒来，气得多应允了几百份祈愿，才堪堪平复下心情，没想到洛泽跟没事人一样。
“不是吧小洛儿，你不生气？”
注生娘娘脸色实在不太好，洛泽预感到她只要说是，立刻会有火山爆发，那场面，那景象，想想就发颤。
于是洛泽小心翼翼地用手捏出一条缝：“一点点。”
外面的天气好像不是特别好，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窗外种下的花草飘零四散。
洛泽眨巴眨巴眼睛，赶忙找补：“我我我…知道芸娘娘疼我，那些秽语也确实难听。可是娘娘，生气又不能收回那些话，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阴沉的乌云撤下帷幕，高升的暖阳恢复光辉，小花小草也挺直了脊背。
注生娘娘苦着脸，郁闷道：“罢了，他那种人，究其一生都入不了天界，成不了大气候。反而是你们师徒俩，一个没脑筋，一个死脑筋 。”
洛泽讨好似地摇着注生娘娘的手，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注生娘娘恨铁不成钢地叹息：“惯会装可怜。下次遇上了，你就给我狠狠地打出去，我看谁敢动你。”
洛泽重重地点头以示决心，忘了戴满了整个脑袋的珠翠。
噼里啪啦，珠翠从头上滑落在地，原本固定好的发饰，也散成青丝万千。
“来人，重新弄个发样，定要惊艳四座的！”
注生娘娘按捺住起身的洛泽，呼唤仙侍重做。
“来不及了娘娘！”
洛泽躲过仙侍们的玉手，随手拿了个木簪绾发，逃似地出门奔向御神殿。
她从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期待过择仙会。
千年一届的择仙会，自然各地的仙家们都来了。
她扫视一圈，没找到紫微帝君的身影，其余地方都坐满了人，唯独主位上还空着。
趁着师父不在，她悄悄挪到了武台的最边上。
洛泽心中窃喜：等会师父不来，我就偷偷开溜，下场回家！
忽地，面前突然闪过一到身影。
抬头一看，竟然是昨天那个矮瘦男人，洛泽本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浑话，手中法诀捏好，准备出击。
谁知，那人竟扑通一声，跪在了洛泽面前，把她吓得不轻。
幸好此处偏远，没引起注意，不然洛泽能一脚把他踢飞八丈远，她可不想成为焦点中心。
矮瘦男人一跪下就痛哭流涕：“都是我满口胡言，鬼迷心窍，仙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的计较。”
他的泪水和鼻涕糊为一团，五官拧在一起，与昨日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一变故打得洛泽措手不及，她挠了挠头，仔细反思，自己昨夜没有出去把他偷偷打一顿吧。
奇怪，太奇怪了！莫不是白日遇见鬼了？
她佯装镇定：“这可与你昨日不一，怎的，受了什么刺激？”
受了什么刺激？
矮瘦男人一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更大声了。
昨夜，他刚就寝，突然来了一个蒙面人，把他从床上揪起。他与黑衣人缠斗，不出三招，自己就被打倒在地。
那黑衣人把他挂在祈愿天灯上一夜，让他背下长达千页的《仙命》，没背下，就引天虫叮咬，一夜下来，他整个人都肿了四五圈。
黑衣人临走前放话，反思白日做过什么，并且还不能透露他来过，不然下一次，就不只是蚊虫叮咬。
想到这，矮瘦男人抽泣着：“小的夜里回屋反省过了，都是小的嘴臭，冲撞了您，您就行行好，原谅小的吧。”
“我原谅你？一夜之间态度千差万别，被人教训了？”
洛泽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不屑道：“你这种人欺软怕硬惯了，要是昨晚无事发生，现在你应该趾高气扬地继续数落我，要我原谅你，不可能。”
说罢，洛泽潇洒地转身离开，她是一刻也不想多看见那人，就是看一眼都嫌恶心。
鸣钟敲响的最后一刻，空虚已久的主位缓缓来迟。
洛泽的春秋大梦破裂，来人中有她的师父紫微帝君。师父旁边那个闪着金光的，好显眼啊，一看就是天元帝尊。
天元帝尊旁边那个，洛泽只瞧了一眼，深击灵魂的错愕感油然而生。
心又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急骤的跳动让她险些呼吸不上来。
闭眼调息之后，洛泽忍不住频频投去目光。
目光交汇，洛泽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大雪纷飞，酸涩自身下涌起，传入鼻息，若不是强意压制，只怕此时早已落下晶莹。
他是谁？
很快，人群中给出了答案。
“听闻衍川仙君近来伤愈苏醒，却始终称病，没踏出遣云宫半步，今日一见，倒与伤前别无二致。”
衍川仙君？
她好像听过，或是见过。
恍惚间，鸣钟长啸，余波绵延千里，唤醒沉思。
场上出现一个貌美仙子，双手持礼，含笑柔声道：“诸位，择仙会开始，请随我移步殿中。”
仙殿正中央，一尊透亮如碧波的玉石矗立，上写有朱红色大字“阅心石”。
“天地之间，有贪、欲、嗔、痴四念，为仙者，切不可以私欲，祸害万物苍生。凡私欲过重者，阅心石必现奇光，请诸位将手放于石上，以验正身。”
霎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突然叫到自己。
“第一位，沧渊泾辞。”
场上明显松了口气，目光全都集中在泾辞身上。
洛泽原本还在低头装不在，听见有些耳熟的名字，抬眼一看，是昨日那位给他解围的善人。
泾辞站定在阅心石前，深吸了口气，缓缓将手放在阅心石上。
阅心石自下开始蔓延起浅红色微光，顷刻便消散不见。
“嗔念存于心底，所幸微薄，予以通过。”
泾辞朝着仙子作了一个揖，走下来的路途中与洛泽双目相视，径直走向了她的所在地。
入列后，泾辞用肩膀抵了抵洛泽，微微挑起眉头，双眸含笑：“刚找你一圈，还以为你受刺激不来了呢，结果在这躲着。”
“我是真想不来，而且我与你也不是熟吧，找我作甚？”
“诶，太不够意思了，好歹也算得上朋友了吧，说不一定我们有缘，去一个仙君手下了呢？”
“不可能！我一定会离开的。”
“行，你这个决心很合我意，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不是…”
话还没说完，紫光大作，染满了整个御神殿。
又是熟人。
矮瘦男人惶恐地站在阅心石前，眼珠子不停地四处转动。
仙子蹙眉，厉声道：“好强的欲念，且去苦涯反思修过。”
挥手间，仙兵出现，手持长戟，不顾矮瘦男人的挣扎，押解去了苦涯。
意外发生，现场人心惶惶，纷纷与旁边之人窃窃私语。
看着矮瘦男人被带走，说洛泽不高兴是假的，但也有了思悟。
她恍然道：“神仙私欲过重，使用仙力满足欲望，于三界都是灾难。”
旁边传来一声低沉苦闷地笑，泾辞手攥成拳状，面上波澜无惊，实则声音里带着颤抖：“凡人私欲过重，也是灾难。”
洛泽盯着矮瘦男人被带走的方向，没有发现泾辞的异样，附和道：“也对，无论是谁的私欲太重，总归都不是好的。”
时间过得很快，来到了最后一位。
“蓬莱洛泽。”
仙子的声音像平静水面掷进的石子，引起阵阵涟漪。
“什么，她竟是蓬莱洛泽？怎么和传闻里的不一样。”
“到底是谁传的谣言，这么美丽的仙子，传成貌若无盐的丑妇，谁干的！”
洛泽走到阅心石边，听着众人对她面容的惊奇，又望着看台上，注生娘娘笑容灿烂的脸，心中了然：怪不得芸娘娘早起拉我化妆。
她闭眼，摒弃被众人关注的不适，将手轻置于石上，等了好久，那玉石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愣在原地，脸色复杂，嘴里嘟囔着：“醒醒，快亮快亮！”
天不遂人愿，阅心石毫无动静。
仙子迎上，看了看阅心石，又看了看洛泽，双眼微红，罕见地卡住：“你……无念？”
洛泽急忙反驳：“不，不熟，我有私念的其实。”
洛泽看向仙子，脸颊上泛起红光，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编出一套震撼全场的话。
“我……我……我喜欢隔壁山上的仙子……的师父的朋友很久啦，我有……有欲念！”
殿内顿时发出爆笑，天元帝尊笑着摇头，对紫微帝君说：“你这徒弟，真是有趣。”
紫微帝君看似回答天元帝尊，实则一直凝视着衍川，耐人寻味道：“确实，若非迫不得已，不舍的让她离开。”
主位上箭弩拔张的气氛没影响到下面，洛泽说完就后悔了，她只是想让自己有欲念，被淘汰而已，早知道就不撒谎了。
仙子微微一笑，慈爱地看着洛泽，她没有拆穿谎言，只是柔声说道：“它已经很久没有不亮了，上一位还是我的故人，她与你很像。”
说完，她摊开手，一缕青烟钻入洛泽眉心。
仙子闭眼感应，缓缓说出：“远聒杂，处宁心之地，无念。然仙忆不全，望日后，亦能持有无念之心。”
她是想要多说些的，顾忌太多人在，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也罢，希望你能平安遂顺的过完一生。”
离开的时候，洛泽恨不得地上能多出一条洞来，她全程低着头，脸上都是懊悔。
泾辞默默地竖起拇指，万分真诚地说：“奇勇。”
洛泽凝噎，无话反驳，咬着牙道：“一边去！”
殿内所有人，均已经过阅心石的检验，等待测试结果。
空中散落的金光在一瞬间合为一体，慢慢拼成一副画卷。
画卷上，写出了通过考核的人选。
洛泽心烦意乱，没勇气往金卷上看一眼。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群里迸发出洛泽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名字——她的名字。
泾辞打趣道：“看来你的暗恋欲望不管用啊。”
洛泽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去。”
稍作休息之后，仙子现身，施法变出一道空悬的门，门内漆黑一片，从外根本看不透里面的一切。
旁边隐隐传来声轻笑：“浮生般若。”
“你认识？”洛泽狐疑地问。
“咳，难得有你想知道的。”泾辞用骨扇抵了抵喉咙，清咳了一声，眼里噙着笑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求于人，忍。
洛泽拱手求知，故意夹着嗓子询问：“那请这位知识渊博的仙君，给小仙讲讲吧。”
泾辞嘴角漾起弧度，满怀笑意道：“你这仙子真有趣。”
“浮生般若乃是天界秘术，从进入那道门开始，你的记忆会发生天翻复地的变化，门内是你心底最恐惧的，破解它才能顺利从门内出来。”
“也就是只要我不出来，就不会被选上？”
“如果你的记忆还存在的话。”
激起热血，一下子就泄了气。
她默默地朝着天元帝尊的方向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帝尊在上，保佑我被困在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