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仙遭投诉
１７小仙遭投诉
暴雨傅子涵事件后的一周，屠衎溦带着灵俐和人事部的安若晨出了趟差，虽然对小水和一部分员工来说这事还挺突然的，但看灵俐的反应应也是早有计划。这周回来又连开了两天高层小会，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密谋些什么？引得工作区里每天都会产生新的猜想，如投石入水般引起一片涟漪。
不过小水可不关心这些，这些天她简直是脱胎换骨了！因为要解决欠下的傅子涵和更早的吴熙的姻缘，她竟都规律地上起班来了！即便只是每天早晚各一小时，她也深深为自己的勤勉而感动。
“我真是太能干了！几天下来甚至都不觉得胳膊疼了。一定是我的意志战胜了疼痛！”她如此唯心地理解着乳酸的堆积与代谢。
“这又是哪套新晋网红操吗？你们老板在吗？”一个声音从小水头上飘过。
“开会呢。”她随口应道。
此时的小水正一心盯着电梯间外一块不锈钢装饰板上因为阳光渐深愈发不清晰的映射盘，根本不想理这个说话人，谁知这个多事的还没完了：“你这样摸鱼，小心我告诉你老板。”
小水看盘本就心烦得很，这火儿“噌——”就冒了！一脸不爽地变焦瞪了他一眼：“闲的你！”
可对方竟还不走，甚至搭起讪来了：“诶？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他这么一说，小水倒也觉得有些眼熟，定睛一看，这不是査·人肉蛋糕托盘·川·劈腿渣男·叙嘛！再瞄一眼他的姻缘指数：５４。瞬间更觉头大了！当时为了草莓蛋糕剪得太仓促，怎么也没仔细看看两根指数各是多少！？说不定这活儿就不用干二回了！“哎——！”小水一声长叹，悔得肠子都青了。“有事进去等，没事赶紧走！”
“我绝对是在哪儿见过你，而且......”
“你找他什么事啊？”小水决定偷半小时的懒，摘了眼镜回身问他：“需要打电话问一下吗？”
“呃......绚美广告査川叙。”
小水站起来推着椅子而不像往常那样滑着回到了工位，她想尽快摆脱査川叙不想让他想起自己，可心烦的是他却像条尾巴似的跟了进来。好在灵俐看到她的信息后没多久小会就结束了，在査川叙想起来小水之前就请他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屠衎溦正把显示屏调回到原来的角度，抬头看见他便问：“为怜星来的？”他很清楚査川叙目的，心里更是早就盼着他来了——怜星先前提的两个要求他可一件都还没做呢。
“就不能给我个忆青春的过程吗？”查川叙苦笑着坐下。
“忆青春不也是为了怜星？何况咱俩也没什么可忆的吧？”
“高中三年怎么就没有可忆的？也太冷淡了！不过你们公司这气氛怎么......”査川叙的话卡在这，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他现在的感受。但倒也不能因此就说他无知，毕竟用“低沉”，程度有些轻；用“绝望”，又有些过；那用“骚乱”呢，这低气压又对不起这个“乱”字。而造成这一局面的，一方面是众猜想中占了上风的、让员工人人自危的“裁员说”；另一方面，则是小水的“清盘行动”——因为满是错乱姻缘的映射盘远比空盘更费精神，所以小水在屠衎溦不在的这一周里，把公司内和大楼里但凡被她看到的错乱的红绳全剪了！失恋绑架了这座大楼，失业还磨刀霍霍。
屠衎溦顺着査川叙的话也朝外看了一眼，他预料到公司这种状况会对员工情绪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却没想到这么强烈。但现在还不是跟他们说的时候。他收回视线说：“怜星对自己的工作有很高的自主性，拒绝你们不是我的意思，你找我也没有。”他说这话自然是出于一种狡猾的计谋，因为他们既然能在被怜星拒绝后又来找公司，就足以说明合作意愿之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当然，还有另一点原因，那就是表示对绚美先前跳过公司直接找怜星的不满。
而査川叙自然秒懂：“这事不是我们说的算的，品牌方想提前了解一下艺人，担心她本人与荧屏形象差距太大，一旦和公司这边交涉后再说换人更不好。其实就等于是私下见个面，不是什么正式商谈。我今天来才是受檩耀委托代表绚美，与彩宫商谈‘关于怜星小姐成为檩耀新品推广大使’的合作的！”
“那我也正式回应绚美：拒绝不是彩宫的意思。”
“我们还是希望彩宫能再慎重考虑一下，檩耀虽然是这几年国内新兴的化妆品公司，但它的产品研发、品控和前景都非常不错。确实，对比那些国际品牌，它的知名度还远远不够，但品牌的塑造发展是需要过程的，没有哪个品牌是一诞生就跻身一线并站得住脚的。现在正是檩耀最关键的一个突破期，如果彩宫此时能伸手拉它一把，这份情义，檩耀是不会忘的。何况彩宫本身也是一家初出茅庐的年轻公司，作为掌舵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懂檩耀的不易，给他一个搏一把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屠衎溦略感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其实并不太熟的外班高中同学，印象中小有名气的他可是素有个“纨绔”前缀的，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积极？“恐怕最懂檩耀不易的还是绚美吧？”
査川叙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说：“是我。这次搞不定怜星我就得去送快递了。”
屠衎溦笑了笑，“那你对自己的预估还挺乐观的。”又认真道：“我对檩耀、对它的创始人林烜鹜的欣赏绝不比你少，而且怜星拒绝你们也不是因为品牌方，是时间问题。进组不接活儿是怜星的原则，你们又很急，非要卡在这几天。”
“化妆品市场这么激烈，檩耀这个系列突然决定提前上线，也是没办法。就两天！”
“我当然希望能达成这次合作，但原则之所以是原则，就是因为它不会被轻易打破。”
“所以还是可以打破的。”
“那只能由定原则的人决定了。能不能让她例外，我想，还是得先看对方是不是足够有诚意。”
“我都快在她门前下跪了！还不够有诚意！？”
“你跪不跪的，对她有什么好处？”
査川叙反应了两秒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凛耀这两年就没准备定代言人，林烜鹜的眼睛看的可不是新召！”
“那彩宫看重的就是个一年的广告约吗？我们是真的想和凛耀共同成长啊。”屠衎溦笑着说，冠冕堂皇的模样。
“可是......”
“既然品牌那边已经提前见过怜星，现在又进入了正式商谈阶段，就说明怜星的形象是符合他们期望的。为什么不能成为代言人？”他盯着査川叙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些许动摇，并如愿地推波助澜道：“不过话说回来，绚美毕竟只是承包广告制作，让你们从中斡旋是有些难为你了，不如让我们与檩耀那边直接联系如何？”
査川叙转念一想：“没错呀，虽然推给凛耀会显得自己很没用，但如果他们自己都搞不定，那我的办事不力又有什么罪无可恕呢？”
“我去说说看吧。”査川叙也不再啰嗦，起身欲走。
这时屠衎溦忽然想起了前些天的代言过期事件，想起了那个背后搞动作的野心家，心想：“既然是你惹的事，想争个表现图个地位，那就满足你。”于是一脸热情地将査川叙送了出去，在办公区叫来了罗珑芯介绍给他：“这位可是我们公司的功臣，当初就是她一力将怜星挖来的。这次也由她负责与绚美凛耀的对接工作。”这毫无预兆的安排让罗珑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与査川叙互相做了自我介绍。
随后三人又向外走，刚一出大门迎头就遇上了刚在电梯里剪了一条红绳正往包里装剪刀的小水。而这个物件——剪刀——可太有代表性了！査川叙那段伤心的记忆瞬间复苏，指着小水便道：“你是那个晦气的女神经！”
小水懵头懵眼地抬头看过去，心想：“到底还是被他想起来了。不过他身边的红球倒是明显小了一圈。”
“就是遇到你之后我的人生才开始走背字的！”
“也太夸张了，我可没那司命的能耐。”小水一边嘀咕一边顺手又剪了査川叙剩下的这根红绳。
“又剪？”查川叙瞪大了眼睛在剪缘剪和小水的脸之间来回扫描，幼稚地咆哮道：“又剪！？你到底在剪什么？别说什么线头啊！你是不是剪了我的好运？你就是剪了我的好运！你是什么人？什么东西？女巫？衰神！？你把我的好运还给我！还给我！”
小水看了看他伸出的手，又抬眼看了看他一脸蠢相气势汹汹的脸，边摘眼镜边说：“你的好运不归我管，但如果你还是更喜欢那个草莓过敏的姑娘，告诉我名字。”
査川叙愣了愣，怨气在疑惑的阻隔下，渐渐瘀滞沉淀进了因自知无理而生出的一片心虚之中，他下意识地瞄了瞄身旁的屠衎溦，突然漏了气一样又怂又装地问小水：“你，你有......办法？”这闪烁的神情和磕巴的语调是他怀疑的证明，也是他期望的外露。
“那要看你爱没爱对了，爱对了就有办法，错了，”小水顿了顿，仿佛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三个字会再次引爆查川叙似的继续说：“就错了。”
不负众望！只见查川叙的怨气，“我......”瞬间决堤！“跟我玩废话文学是不是！？你这个人......”他太想怼她一句既精妙又恰能表现自己愤怒的废话了，可越是急迫，越是激动，他这张平时一向很贫的嘴就越是不争气地关键时刻掉链子，“你……”“你”了三回才终于挤出一句：“你这个人不是个人！”
只见小水双眉一皱，嘴一撇，甚至觉得有点好笑，轻飘飘挑衅一样说：“不信你走！”
“我......”他原本就因为掉链子气势矮了半截，此刻又被名为“万一”的期待勒住了脖颈，在对现实的强烈逃避下，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其变化之彻底让人又惊又嘲，只听他认真如询问录用结果般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査川叙。查是查......”
“谁问你了？她的名字！”
“哦！明茵，朱明茵。明是明媚……”
“家住什么方向？”
“什么......什么方向？方向，这是什么方向？”他手指着后方说：“那，那边，应该是。”
“行了，回去等信儿吧。”
査川叙眨着眼在原地向左向右的来回转身，活像个被游戏小白操纵的撞墙小人，对权威（他也不知为什么，毫无理由、莫名其妙地就承认了小水的权威地位）的妥协和被欺骗的反抗一左一右不停拉扯着他，理性一度抢占了高地，主张他立即申诉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和侮辱：“你连我电话都没留！承认吧！你就是耍我！对不对？好玩吗？”可没过几秒，他这不坚定的理智又在小水厌烦的眼神攻击下，节节败退，使他的前半句——我看起来像——还在理智的管辖下穿着愤怒的战衣，后半句就受重获上风的妥协的劝降——被当傻子就被当傻子呗，说不定她真有办法呢——而卑躬屈膝地变成了：“真能等着信儿吗？”
小水瘪了瘪嘴，瞥开了视线，不耐烦地说：“她没信儿还有别人嘛！”
可查川叙的无缝切换又开始了：“你以为我不这么想吗？我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分手就分手！我也觉得我没那么重视她，不过就是个过客！我也没想过和她一辈子，甚至从不觉得她是我交往过的最漂亮的一个！性格又不好，就会使唤我干这干那！能摆脱她我本应该庆祝！”他一边热情高涨地说着渣言渣语，一边竟眼圈泛红要流出泪来。而他这短暂的停顿仿佛是专门留给那些本就侧耳倾听无心工作只想八卦的彩宫员工凑到门口找位子的。人员已就位，他就带着哭腔继续说：“可就是很焦虑。没有那些这样那样的小事，我就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就像忘一顿饭，忘了睡觉。明明没有那些事我的时间应该更多了！可我的工作却堆得越来越多。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挽留谁，却像梦游一样不止一次站在她家楼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组织语言如何跟她解释如何道歉！”
“嗯......嗯，” 这哭咧咧的模样，小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但想打发了他吧，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就算他再渣，小水最没资格骂。可她又更不懂安慰，搜肠刮肚后，这得没话找话地说：“你......辛苦了。”然后指了指他裤兜里响着欢快曲调、在他这段表白中致力于让观众笑场的手机，语调平缓地说：“不过你可能马上就能用一段新的失恋，来分担上一段失恋的痛苦了。”
暴雨傅子涵事件后的一周，屠衎溦带着灵俐和人事部的安若晨出了趟差，虽然对小水和一部分员工来说这事还挺突然的，但看灵俐的反应应也是早有计划。这周回来又连开了两天高层小会，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密谋些什么？引得工作区里每天都会产生新的猜想，如投石入水般引起一片涟漪。
不过小水可不关心这些，这些天她简直是脱胎换骨了！因为要解决欠下的傅子涵和更早的吴熙的姻缘，她竟都规律地上起班来了！即便只是每天早晚各一小时，她也深深为自己的勤勉而感动。
“我真是太能干了！几天下来甚至都不觉得胳膊疼了。一定是我的意志战胜了疼痛！”她如此唯心地理解着乳酸的堆积与代谢。
“这又是哪套新晋网红操吗？你们老板在吗？”一个声音从小水头上飘过。
“开会呢。”她随口应道。
此时的小水正一心盯着电梯间外一块不锈钢装饰板上因为阳光渐深愈发不清晰的映射盘，根本不想理这个说话人，谁知这个多事的还没完了：“你这样摸鱼，小心我告诉你老板。”
小水看盘本就心烦得很，这火儿“噌——”就冒了！一脸不爽地变焦瞪了他一眼：“闲的你！”
可对方竟还不走，甚至搭起讪来了：“诶？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他这么一说，小水倒也觉得有些眼熟，定睛一看，这不是査·人肉蛋糕托盘·川·劈腿渣男·叙嘛！再瞄一眼他的姻缘指数：５４。瞬间更觉头大了！当时为了草莓蛋糕剪得太仓促，怎么也没仔细看看两根指数各是多少！？说不定这活儿就不用干二回了！“哎——！”小水一声长叹，悔得肠子都青了。“有事进去等，没事赶紧走！”
“我绝对是在哪儿见过你，而且......”
“你找他什么事啊？”小水决定偷半小时的懒，摘了眼镜回身问他：“需要打电话问一下吗？”
“呃......绚美广告査川叙。”
小水站起来推着椅子而不像往常那样滑着回到了工位，她想尽快摆脱査川叙不想让他想起自己，可心烦的是他却像条尾巴似的跟了进来。好在灵俐看到她的信息后没多久小会就结束了，在査川叙想起来小水之前就请他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屠衎溦正把显示屏调回到原来的角度，抬头看见他便问：“为怜星来的？”他很清楚査川叙目的，心里更是早就盼着他来了——怜星先前提的两个要求他可一件都还没做呢。
“就不能给我个忆青春的过程吗？”查川叙苦笑着坐下。
“忆青春不也是为了怜星？何况咱俩也没什么可忆的吧？”
“高中三年怎么就没有可忆的？也太冷淡了！不过你们公司这气氛怎么......”査川叙的话卡在这，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他现在的感受。但倒也不能因此就说他无知，毕竟用“低沉”，程度有些轻；用“绝望”，又有些过；那用“骚乱”呢，这低气压又对不起这个“乱”字。而造成这一局面的，一方面是众猜想中占了上风的、让员工人人自危的“裁员说”；另一方面，则是小水的“清盘行动”——因为满是错乱姻缘的映射盘远比空盘更费精神，所以小水在屠衎溦不在的这一周里，把公司内和大楼里但凡被她看到的错乱的红绳全剪了！失恋绑架了这座大楼，失业还磨刀霍霍。
屠衎溦顺着査川叙的话也朝外看了一眼，他预料到公司这种状况会对员工情绪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却没想到这么强烈。但现在还不是跟他们说的时候。他收回视线说：“怜星对自己的工作有很高的自主性，拒绝你们不是我的意思，你找我也没有。”他说这话自然是出于一种狡猾的计谋，因为他们既然能在被怜星拒绝后又来找公司，就足以说明合作意愿之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当然，还有另一点原因，那就是表示对绚美先前跳过公司直接找怜星的不满。
而査川叙自然秒懂：“这事不是我们说的算的，品牌方想提前了解一下艺人，担心她本人与荧屏形象差距太大，一旦和公司这边交涉后再说换人更不好。其实就等于是私下见个面，不是什么正式商谈。我今天来才是受檩耀委托代表绚美，与彩宫商谈‘关于怜星小姐成为檩耀新品推广大使’的合作的！”
“那我也正式回应绚美：拒绝不是彩宫的意思。”
“我们还是希望彩宫能再慎重考虑一下，檩耀虽然是这几年国内新兴的化妆品公司，但它的产品研发、品控和前景都非常不错。确实，对比那些国际品牌，它的知名度还远远不够，但品牌的塑造发展是需要过程的，没有哪个品牌是一诞生就跻身一线并站得住脚的。现在正是檩耀最关键的一个突破期，如果彩宫此时能伸手拉它一把，这份情义，檩耀是不会忘的。何况彩宫本身也是一家初出茅庐的年轻公司，作为掌舵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懂檩耀的不易，给他一个搏一把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屠衎溦略感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其实并不太熟的外班高中同学，印象中小有名气的他可是素有个“纨绔”前缀的，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积极？“恐怕最懂檩耀不易的还是绚美吧？”
査川叙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说：“是我。这次搞不定怜星我就得去送快递了。”
屠衎溦笑了笑，“那你对自己的预估还挺乐观的。”又认真道：“我对檩耀、对它的创始人林烜鹜的欣赏绝不比你少，而且怜星拒绝你们也不是因为品牌方，是时间问题。进组不接活儿是怜星的原则，你们又很急，非要卡在这几天。”
“化妆品市场这么激烈，檩耀这个系列突然决定提前上线，也是没办法。就两天！”
“我当然希望能达成这次合作，但原则之所以是原则，就是因为它不会被轻易打破。”
“所以还是可以打破的。”
“那只能由定原则的人决定了。能不能让她例外，我想，还是得先看对方是不是足够有诚意。”
“我都快在她门前下跪了！还不够有诚意！？”
“你跪不跪的，对她有什么好处？”
査川叙反应了两秒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凛耀这两年就没准备定代言人，林烜鹜的眼睛看的可不是新召！”
“那彩宫看重的就是个一年的广告约吗？我们是真的想和凛耀共同成长啊。”屠衎溦笑着说，冠冕堂皇的模样。
“可是......”
“既然品牌那边已经提前见过怜星，现在又进入了正式商谈阶段，就说明怜星的形象是符合他们期望的。为什么不能成为代言人？”他盯着査川叙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些许动摇，并如愿地推波助澜道：“不过话说回来，绚美毕竟只是承包广告制作，让你们从中斡旋是有些难为你了，不如让我们与檩耀那边直接联系如何？”
査川叙转念一想：“没错呀，虽然推给凛耀会显得自己很没用，但如果他们自己都搞不定，那我的办事不力又有什么罪无可恕呢？”
“我去说说看吧。”査川叙也不再啰嗦，起身欲走。
这时屠衎溦忽然想起了前些天的代言过期事件，想起了那个背后搞动作的野心家，心想：“既然是你惹的事，想争个表现图个地位，那就满足你。”于是一脸热情地将査川叙送了出去，在办公区叫来了罗珑芯介绍给他：“这位可是我们公司的功臣，当初就是她一力将怜星挖来的。这次也由她负责与绚美凛耀的对接工作。”这毫无预兆的安排让罗珑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与査川叙互相做了自我介绍。
随后三人又向外走，刚一出大门迎头就遇上了刚在电梯里剪了一条红绳正往包里装剪刀的小水。而这个物件——剪刀——可太有代表性了！査川叙那段伤心的记忆瞬间复苏，指着小水便道：“你是那个晦气的女神经！”
小水懵头懵眼地抬头看过去，心想：“到底还是被他想起来了。不过他身边的红球倒是明显小了一圈。”
“就是遇到你之后我的人生才开始走背字的！”
“也太夸张了，我可没那司命的能耐。”小水一边嘀咕一边顺手又剪了査川叙剩下的这根红绳。
“又剪？”查川叙瞪大了眼睛在剪缘剪和小水的脸之间来回扫描，幼稚地咆哮道：“又剪！？你到底在剪什么？别说什么线头啊！你是不是剪了我的好运？你就是剪了我的好运！你是什么人？什么东西？女巫？衰神！？你把我的好运还给我！还给我！”
小水看了看他伸出的手，又抬眼看了看他一脸蠢相气势汹汹的脸，边摘眼镜边说：“你的好运不归我管，但如果你还是更喜欢那个草莓过敏的姑娘，告诉我名字。”
査川叙愣了愣，怨气在疑惑的阻隔下，渐渐瘀滞沉淀进了因自知无理而生出的一片心虚之中，他下意识地瞄了瞄身旁的屠衎溦，突然漏了气一样又怂又装地问小水：“你，你有......办法？”这闪烁的神情和磕巴的语调是他怀疑的证明，也是他期望的外露。
“那要看你爱没爱对了，爱对了就有办法，错了，”小水顿了顿，仿佛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三个字会再次引爆查川叙似的继续说：“就错了。”
不负众望！只见查川叙的怨气，“我......”瞬间决堤！“跟我玩废话文学是不是！？你这个人......”他太想怼她一句既精妙又恰能表现自己愤怒的废话了，可越是急迫，越是激动，他这张平时一向很贫的嘴就越是不争气地关键时刻掉链子，“你……”“你”了三回才终于挤出一句：“你这个人不是个人！”
只见小水双眉一皱，嘴一撇，甚至觉得有点好笑，轻飘飘挑衅一样说：“不信你走！”
“我......”他原本就因为掉链子气势矮了半截，此刻又被名为“万一”的期待勒住了脖颈，在对现实的强烈逃避下，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其变化之彻底让人又惊又嘲，只听他认真如询问录用结果般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査川叙。查是查......”
“谁问你了？她的名字！”
“哦！明茵，朱明茵。明是明媚……”
“家住什么方向？”
“什么......什么方向？方向，这是什么方向？”他手指着后方说：“那，那边，应该是。”
“行了，回去等信儿吧。”
査川叙眨着眼在原地向左向右的来回转身，活像个被游戏小白操纵的撞墙小人，对权威（他也不知为什么，毫无理由、莫名其妙地就承认了小水的权威地位）的妥协和被欺骗的反抗一左一右不停拉扯着他，理性一度抢占了高地，主张他立即申诉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和侮辱：“你连我电话都没留！承认吧！你就是耍我！对不对？好玩吗？”可没过几秒，他这不坚定的理智又在小水厌烦的眼神攻击下，节节败退，使他的前半句——我看起来像——还在理智的管辖下穿着愤怒的战衣，后半句就受重获上风的妥协的劝降——被当傻子就被当傻子呗，说不定她真有办法呢——而卑躬屈膝地变成了：“真能等着信儿吗？”
小水瘪了瘪嘴，瞥开了视线，不耐烦地说：“她没信儿还有别人嘛！”
可查川叙的无缝切换又开始了：“你以为我不这么想吗？我也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分手就分手！我也觉得我没那么重视她，不过就是个过客！我也没想过和她一辈子，甚至从不觉得她是我交往过的最漂亮的一个！性格又不好，就会使唤我干这干那！能摆脱她我本应该庆祝！”他一边热情高涨地说着渣言渣语，一边竟眼圈泛红要流出泪来。而他这短暂的停顿仿佛是专门留给那些本就侧耳倾听无心工作只想八卦的彩宫员工凑到门口找位子的。人员已就位，他就带着哭腔继续说：“可就是很焦虑。没有那些这样那样的小事，我就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就像忘一顿饭，忘了睡觉。明明没有那些事我的时间应该更多了！可我的工作却堆得越来越多。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去挽留谁，却像梦游一样不止一次站在她家楼下，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组织语言如何跟她解释如何道歉！”
“嗯......嗯，” 这哭咧咧的模样，小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但想打发了他吧，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就算他再渣，小水最没资格骂。可她又更不懂安慰，搜肠刮肚后，这得没话找话地说：“你......辛苦了。”然后指了指他裤兜里响着欢快曲调、在他这段表白中致力于让观众笑场的手机，语调平缓地说：“不过你可能马上就能用一段新的失恋，来分担上一段失恋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