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后,卢修斯和纳西莎又一起出了门,似乎是去赴谁的邀约。阿芙洛狄忒登上了骑士公交汽车,从威尔特郡坐到了伦敦的市中心。
她走到寒冷的街上,这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两旁的商店挤满了圣诞节的顾客。她本可以用幻影显形直接到达圣芒戈魔法伤痛病院的门外,但霍格沃茨的学生还不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阿芙洛狄忒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找到那个歪戴着假发的假人。
“你好,”阿芙洛狄忒凑近橱窗,抬头望着那个丑陋的假人,“我来圣芒戈探望文妮.格伦沃尔德。”
假人微微点一下头,招了招连在一起的手指。阿芙洛狄忒从玻璃穿进去,来到了一个拥挤的候诊室,一排排男女巫师坐在摇摇晃晃的木椅上,有的看上去很正常,另一些则有可怕的畸形,还发出许多奇怪的声音。穿着绿袍的男女巫师在候诊者中走来走去,询问情况,在写字板上做记录,胸口绣着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
阿芙洛狄忒轻车熟路的穿过双扇门,走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两边是著名治疗师的肖像,装有蜡烛的水晶泡泡飘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她登上楼梯,许多穿着绿色袍子的巫师上上下下,神情都很严肃。左边的第二个门上有手写字样:文妮.格伦沃尔德病房:重度灼伤。底下一张铜框镶嵌的卡片上有手写的字样:主治疗师:梅.沙菲克。
房间很大,阳光透过高墙上敞开的窗,与聚在天花板中央的水晶泡泡发出来的光交织在一起,柔软的投在了白色的瓷砖上。文妮.格伦沃尔德靠在枕头上,就着温暖明亮的阳光捧着一本书看。阿芙洛狄忒走进来的时候她抬起头,面庞上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下午好,阿芙,见到你真开心,”文妮微笑着说,看起来精神很好。她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快坐下吧。”
“你感觉怎么样,老师?”阿芙洛狄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上去比上次我来的时候气色好更多了。”
“沙菲克治疗师说过完圣诞节我就可以出院了,”文妮老师愉快地说,伸出手去给了阿芙一个拥抱,“我自己也感觉好多了。”
“那太好了!”阿芙洛狄忒开心地说,“真可惜,我还要回霍格沃茨,没办法来接你出院。”
“等你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伦敦街上任意一家咖啡店里见面了。”
“你还会回霍格沃茨上课吗?”
文妮老师意味深长的朝着阿芙洛狄忒笑了一下:“卢平教授的教学不合心意吗?”
“卢平教授是很好的教授,”阿芙洛狄忒解释道,“但你知道的呀,我还是最喜欢你。”
“我不会再回到霍格沃茨教学了,”文妮老师回答道,“我之前很希望能回到麻瓜世界生活。”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个伯——”
“伯尔克学院。”
“一个专门给成年人上课的教育学院,”阿芙洛狄忒说,“麻瓜学院都教些什么呢?”
“许多许多,”文妮说,“巫师不会接触到的科学,它们能解释为什么人可以在电盒子里展现画面和声音。”
“我真好奇那些东西,”阿芙洛狄忒真诚地说,“但在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世界里生存太困难了。”
“你还有许多机遇,阿芙,”文妮老师温和地说,“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模样,我相信你。”
“我会努力的。”
似乎是看出阿芙洛狄忒变得有些沮丧,文妮将身子从病床上撑起来了些:“好了,我们说点其他事情吧。”她从床头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我从莱姆斯那里听说了你许多事情。”
“莱姆斯?”
“卢平教授的名字,”文妮老师微笑着回答道,“你在无声咒上遇到些困难,对吗?”
“是的,”阿芙洛狄忒坦白的回答道,“在攻击类的咒语上,我可以很轻松的用无声咒发挥出咒语本身全部的能力。但在其它咒语上,我总是没办法得心应手的操控它们。”
“你还记得《第五元素:探索》里面有关魔杖材质的内容吗?”
阿芙洛狄忒沉思了一下:“嗯……不同的魔杖木材也可能影响无声咒的使用效果?”
文妮微笑着点点头:“你的魔杖材质是什么?”
“黑刺李木。”阿芙洛狄忒回答道。
“它的确更适合攻击类的魔法。”
“奥利凡德先生这样说过,”阿芙洛狄忒说,“购买魔杖的时候他和我说,黑刺李木和龙心弦的组合可以让我成为一个擅长决斗的巫师。”
“我曾经一个用黑刺李木做魔杖的人,他总是擅长黑魔法。”
“我也更擅长黑魔法,”阿芙洛狄忒说,“我指的是像‘霹雳爆炸’这种伤害性很高、但可控的魔法。”
“你很多时候并不能集中注意力,阿芙,”文妮老师又像回到了阿芙洛狄忒四年级时那样严肃了起来,“而无声咒需要你高度集中注意力。”
“但是我发现,当我显得有些恼火的时候,更容易成功的使用无声咒。”
“你不能依靠这种方式去操控无声咒,”文妮老师说,“一旦形成习惯,你不发怒的时候,就无法使用无声咒了。”她顿了顿,然后伸出手去指挂在门口墙壁挂钩上的一件长袍,“无声的召唤它。”
阿芙洛狄忒努力的清空大脑。她对着长袍挥动魔杖,但长袍只是微弱的动了下,然后掉在了地上。
“让自己像平时施咒那样,”文妮老师说,她轻轻挥动魔杖,长袍重新回到了挂钩上,“而不是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平时施咒那样?”
阿芙洛狄忒再次重新尝试。这一次,长袍朝她飞来了一半多的距离。
“让我想想……”文妮将床头水果篮里的一颗苹果放在了一张纸的上面,“用无声的切割咒将苹果分成八份,但是不要伤害到纸张。”
阿芙洛狄忒照做了。她用魔杖对着苹果。几乎是一瞬间,苹果均匀的被切成八份,但纸张却丝毫没有损坏。文妮将其中一瓣递给她:“你可以做到的。”
“所以,是魔杖的原因?”
“就像坚硬的魔杖不好施展变形术那样,黑刺李木的魔杖总是对攻击咒以外的咒语不那么忠诚。”文妮老师说,“但你对它们的态度不一样。在使用切割咒的时候,你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我知道我一定能做到。”
“这就是你的问题,阿芙,你对攻击咒以外的咒语没有自信心。
“我对一些治疗生物抓伤的治疗术也很有信心,”阿芙洛狄忒说,因为她曾在圣芒戈生物伤害科实习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我在学校不太能用得到这些咒语。”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帮你和庞弗雷夫人说,”文妮老师说,“她应该会很愿意你时常去帮助她的,你也可以练习一下治疗术方面的无声咒。”
“我当然愿意,”阿芙洛狄忒立马说道,“但是,我还要兼顾草药社团的事情,有的时候还会去卢平教授的办公室记录黑魔法生物的活动…”她犹豫着说,“而且,我并不总能从海格那里学到什么有关神奇动物的东西。”
“s年可真是忙碌啊,对吧?”
“是的,”阿芙洛狄忒回答说,“但我想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两天空闲…我是说,见不到卢平教授。”
文妮老师的神色严肃了一些:“比如什么呢?”
“总是在有月亮的时候,”阿芙洛狄忒试探着说,“而且,我看到了斯内普教授为他调配药剂。”
“他生了一点小病,”文妮老师说,“问题不大,但不太好治愈。”
“是的,我知道,”阿芙洛狄忒回答道,“我认得那种药剂,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文妮老师笑了笑:“你会替卢平教授保守这个小秘密的,对吧?”她眨了眨眼。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中,阿芙洛狄忒和文妮老师聊了许多平常生活里的小故事,从霍格沃茨的生活到看书时看到的小笑话。气氛变得轻松又活跃了起来。
“不过,文妮老师,”当阿芙洛狄忒准备向文妮告别的时候,她问道,“您和卢平教授的关系很好吗?”
“我刚毕业的时候,在霍格沃茨短暂的当过一年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文妮说,“当时莱姆斯是我的学生,后来成为了我的同事。”
“同事?”
“那就是另一份工作了。”文妮老师笑着说。
“真了不起,”阿芙洛狄忒说,“你们都是。”
从圣芒戈出来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街上布满了一座座方方正正的大房子,一扇扇窗户在黑暗中呈现出一个个珠宝般明亮的色块,在风中的圣诞树上张挂着彩灯。道路两旁的窗户里隐隐约约传出片断的笑声和音乐声,还有独属于圣诞节的颂歌。
行人们在阿芙洛狄忒面前往来。虽然踪丝已经消失,但身为霍格沃茨的学生,阿芙洛狄忒还不能使用幻影显形回家。她不得不再一次踏上骑士公交汽车,从伦敦返回威尔特郡。
城堡庄严肃穆,喷泉下流淌的清水泛着星点光彩,像少女脖颈上闪烁着光彩的宝石。银色的纱缠绕着庄园的光华。月光皎洁的照亮灰白色的大理石柱,屋檐内仍然明亮的灯像太阳一样金。阿芙洛狄忒穿过门厅走进客厅,发现卢修斯和纳西莎竟然都在。
“晚上好。”阿芙洛狄忒朝他们打招呼,然后准备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你去哪儿了?”
阿芙洛狄忒有些诧异的停在了第一节台阶上。她扭过头对上卢修斯冷漠的灰色眼睛:“出去了啊。”
“回答我的问题。”
阿芙洛狄忒明白她没办法糊弄过自己的父亲:“去圣芒戈。”
“你再一次的,”卢修斯顿了顿,“去探望了那个麻瓜女人。”
“麻瓜出身的女巫,”阿芙洛狄忒纠正道,“是的,我去探望了文妮老师。”
“我提醒过你,阿芙洛狄忒,”卢修斯看了女儿一眼,语气中满是不满,“身为马尔福,你要结交的每一个人都应该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我没觉得自己有多高贵,”阿芙洛狄忒说,“也不觉得你让我结交的那些人有多高尚。”
“他们是低人一等的,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卢修斯冷冷地说,“骨子里流淌着肮脏的麻瓜的血液的人、妄想取代古老的纯血统来统治巫师界的人…你不应该和这样种类的人——任何人——结交。”
“我并不觉得麻瓜出身的巫师身上流淌着肮脏的血液。对我来说,变成把小精灵脑袋割下来放在门厅当装饰的人才更恐怖。”阿芙洛狄忒冷哼了一声,“就像姨婆和姨妈那样——看看她们现在的模样。”
“你和她们不同,你可以做得更好。”卢修斯语气更冷地说,“别再把时间放在如何帮助一群害虫身上。”
“怎么做是我的自由,”阿芙洛狄忒尽量保持平静地说,她知道她和父亲的观念不同,他们都无法说服彼此,“比起那些虚以为蛇的蠢货,我能在文妮老师身上学到更多、感受到更多,这才是我选择和她结交的理由!”
“你是马尔福家族这一代的第一个孩子,唯一的女孩,”卢修斯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了怒气,“你有你必须要承担起来的家族责任。”
“所以自由对我来说是种奢望?”阿芙洛狄忒看向自己的母亲,她的眼中满是忧心,“妈妈,你也这么觉得?”
她从没觉得这样无力,父母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陌生了许多。
“阿芙,我亲爱的。”
纳西莎朝着阿芙洛狄忒走去,但阿芙洛狄忒就像碰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往上踩了两个台阶,用肢体动作躲避着纳西莎的担忧。她看到纳西莎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与不可置信,有些愧疚的抿住了唇,但开口以后的声音很嘶哑,“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出生在马尔福家必须承担的责任。”卢修斯说,看起来没有一丝愧疚或是别的情绪,眼里甚至隐隐含着失望。
“我要承担的责任就是顶着这个名号嫁给随便一个有钱有势的人,”阿芙洛狄忒失望的问,“对吗?”
“我们会为你做出最好的选择。”
“你们只是把我当成在巫师界权利洗牌的道具,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阿芙洛狄忒提高了声音说,“就像你们随意的把我丢给谁抚养长大那样!”
“我们是有苦衷的,阿芙——”纳西莎握住阿芙洛狄忒的手。
“我曾经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阿芙洛狄忒失望地说,“我认为那个时候的你们是身不由己的,可现在呢?”
过去十几年的每一个怨恨的想法都在这一刻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被父母丢给别人的怨恨、连累文妮老师受伤的内疚、被当做权力洗牌的道具的愤怒、处处都比德拉科差一点的感觉、还有那么一丝对雷古勒斯的思念——所有这些令她感到难过的念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将她整个吞没了。
“以前,我以为只要神秘人垮台了,你们就会接我回家。”阿芙洛狄忒竭力克制着眼泪,“可是直到姨婆死了,直到还有一年我就要去霍格沃茨了,你们才把我接回家,才把我当成一个马尔福看待。”
阿芙洛狄忒不知不觉的提高了声音:
“我以为我就能感受到真正的感情,可是你们早就有德拉科了,早就有一个从出生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他比我受过父母更好的教育,天赋比我更高、礼仪比我更好,从性格到能力都比我要强得多。从回到这个家以后,我没有一天不被你拿来和他比较,没有一天不生活在你所谓‘要承担起家族责任’的教导之下。但你呢,你从来没有一天把我和德拉科放在一样的位置上疼爱过,又为什么偏要用比他更高的要求来要求我?”
每听到阿芙洛狄忒的一句话,纳西莎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当阿芙洛狄忒顿住话头的时候,纳西莎几乎已经无法保持素日的优雅。她走上前两步,将阿芙洛狄忒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一阵令人紧张的沉默,阿芙洛狄忒机械地握着纳西莎的手,竭力的平缓着情绪。她盯着门厅上挂着的肖像,那肖像里的人都齐刷刷的探着耳朵偷听着。
“这是你没办法逃脱的宿命。”
“如果留在这个家就要接受这种没办法逃脱的宿命的话,”阿芙洛狄忒缓慢的将纳西莎握着自己的手强硬的推开,“那我选择我自己的自由。”她退后几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头也不回的往出走,脚下踩着的地板发出哀怨的吱呀声。
“阿芙!”
她听到身后母亲焦急的呼唤,顿了顿脚步,但紧接下来的声音让她感觉如坠深渊。
“让她走。”卢修斯冷冷地说。
又是一阵轻轻的慌乱的脚步声。阿芙洛狄忒没有回头,像她意料之中但令人倍感失望的,也没有人上来拦住她离开的步伐。阿芙洛狄忒走过碎石路,粗暴的推开了锻铁大门。像是十岁的她来到这里时一样,坚决地、一无所有地离开了这个让她曾满怀期待的家。
她走到寒冷的街上,这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两旁的商店挤满了圣诞节的顾客。她本可以用幻影显形直接到达圣芒戈魔法伤痛病院的门外,但霍格沃茨的学生还不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阿芙洛狄忒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找到那个歪戴着假发的假人。
“你好,”阿芙洛狄忒凑近橱窗,抬头望着那个丑陋的假人,“我来圣芒戈探望文妮.格伦沃尔德。”
假人微微点一下头,招了招连在一起的手指。阿芙洛狄忒从玻璃穿进去,来到了一个拥挤的候诊室,一排排男女巫师坐在摇摇晃晃的木椅上,有的看上去很正常,另一些则有可怕的畸形,还发出许多奇怪的声音。穿着绿袍的男女巫师在候诊者中走来走去,询问情况,在写字板上做记录,胸口绣着一根魔杖与骨头组成的十字。
阿芙洛狄忒轻车熟路的穿过双扇门,走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两边是著名治疗师的肖像,装有蜡烛的水晶泡泡飘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她登上楼梯,许多穿着绿色袍子的巫师上上下下,神情都很严肃。左边的第二个门上有手写字样:文妮.格伦沃尔德病房:重度灼伤。底下一张铜框镶嵌的卡片上有手写的字样:主治疗师:梅.沙菲克。
房间很大,阳光透过高墙上敞开的窗,与聚在天花板中央的水晶泡泡发出来的光交织在一起,柔软的投在了白色的瓷砖上。文妮.格伦沃尔德靠在枕头上,就着温暖明亮的阳光捧着一本书看。阿芙洛狄忒走进来的时候她抬起头,面庞上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下午好,阿芙,见到你真开心,”文妮微笑着说,看起来精神很好。她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快坐下吧。”
“你感觉怎么样,老师?”阿芙洛狄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上去比上次我来的时候气色好更多了。”
“沙菲克治疗师说过完圣诞节我就可以出院了,”文妮老师愉快地说,伸出手去给了阿芙一个拥抱,“我自己也感觉好多了。”
“那太好了!”阿芙洛狄忒开心地说,“真可惜,我还要回霍格沃茨,没办法来接你出院。”
“等你放假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伦敦街上任意一家咖啡店里见面了。”
“你还会回霍格沃茨上课吗?”
文妮老师意味深长的朝着阿芙洛狄忒笑了一下:“卢平教授的教学不合心意吗?”
“卢平教授是很好的教授,”阿芙洛狄忒解释道,“但你知道的呀,我还是最喜欢你。”
“我不会再回到霍格沃茨教学了,”文妮老师回答道,“我之前很希望能回到麻瓜世界生活。”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个伯——”
“伯尔克学院。”
“一个专门给成年人上课的教育学院,”阿芙洛狄忒说,“麻瓜学院都教些什么呢?”
“许多许多,”文妮说,“巫师不会接触到的科学,它们能解释为什么人可以在电盒子里展现画面和声音。”
“我真好奇那些东西,”阿芙洛狄忒真诚地说,“但在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世界里生存太困难了。”
“你还有许多机遇,阿芙,”文妮老师温和地说,“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模样,我相信你。”
“我会努力的。”
似乎是看出阿芙洛狄忒变得有些沮丧,文妮将身子从病床上撑起来了些:“好了,我们说点其他事情吧。”她从床头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我从莱姆斯那里听说了你许多事情。”
“莱姆斯?”
“卢平教授的名字,”文妮老师微笑着回答道,“你在无声咒上遇到些困难,对吗?”
“是的,”阿芙洛狄忒坦白的回答道,“在攻击类的咒语上,我可以很轻松的用无声咒发挥出咒语本身全部的能力。但在其它咒语上,我总是没办法得心应手的操控它们。”
“你还记得《第五元素:探索》里面有关魔杖材质的内容吗?”
阿芙洛狄忒沉思了一下:“嗯……不同的魔杖木材也可能影响无声咒的使用效果?”
文妮微笑着点点头:“你的魔杖材质是什么?”
“黑刺李木。”阿芙洛狄忒回答道。
“它的确更适合攻击类的魔法。”
“奥利凡德先生这样说过,”阿芙洛狄忒说,“购买魔杖的时候他和我说,黑刺李木和龙心弦的组合可以让我成为一个擅长决斗的巫师。”
“我曾经一个用黑刺李木做魔杖的人,他总是擅长黑魔法。”
“我也更擅长黑魔法,”阿芙洛狄忒说,“我指的是像‘霹雳爆炸’这种伤害性很高、但可控的魔法。”
“你很多时候并不能集中注意力,阿芙,”文妮老师又像回到了阿芙洛狄忒四年级时那样严肃了起来,“而无声咒需要你高度集中注意力。”
“但是我发现,当我显得有些恼火的时候,更容易成功的使用无声咒。”
“你不能依靠这种方式去操控无声咒,”文妮老师说,“一旦形成习惯,你不发怒的时候,就无法使用无声咒了。”她顿了顿,然后伸出手去指挂在门口墙壁挂钩上的一件长袍,“无声的召唤它。”
阿芙洛狄忒努力的清空大脑。她对着长袍挥动魔杖,但长袍只是微弱的动了下,然后掉在了地上。
“让自己像平时施咒那样,”文妮老师说,她轻轻挥动魔杖,长袍重新回到了挂钩上,“而不是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平时施咒那样?”
阿芙洛狄忒再次重新尝试。这一次,长袍朝她飞来了一半多的距离。
“让我想想……”文妮将床头水果篮里的一颗苹果放在了一张纸的上面,“用无声的切割咒将苹果分成八份,但是不要伤害到纸张。”
阿芙洛狄忒照做了。她用魔杖对着苹果。几乎是一瞬间,苹果均匀的被切成八份,但纸张却丝毫没有损坏。文妮将其中一瓣递给她:“你可以做到的。”
“所以,是魔杖的原因?”
“就像坚硬的魔杖不好施展变形术那样,黑刺李木的魔杖总是对攻击咒以外的咒语不那么忠诚。”文妮老师说,“但你对它们的态度不一样。在使用切割咒的时候,你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我知道我一定能做到。”
“这就是你的问题,阿芙,你对攻击咒以外的咒语没有自信心。
“我对一些治疗生物抓伤的治疗术也很有信心,”阿芙洛狄忒说,因为她曾在圣芒戈生物伤害科实习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我在学校不太能用得到这些咒语。”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帮你和庞弗雷夫人说,”文妮老师说,“她应该会很愿意你时常去帮助她的,你也可以练习一下治疗术方面的无声咒。”
“我当然愿意,”阿芙洛狄忒立马说道,“但是,我还要兼顾草药社团的事情,有的时候还会去卢平教授的办公室记录黑魔法生物的活动…”她犹豫着说,“而且,我并不总能从海格那里学到什么有关神奇动物的东西。”
“s年可真是忙碌啊,对吧?”
“是的,”阿芙洛狄忒回答说,“但我想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两天空闲…我是说,见不到卢平教授。”
文妮老师的神色严肃了一些:“比如什么呢?”
“总是在有月亮的时候,”阿芙洛狄忒试探着说,“而且,我看到了斯内普教授为他调配药剂。”
“他生了一点小病,”文妮老师说,“问题不大,但不太好治愈。”
“是的,我知道,”阿芙洛狄忒回答道,“我认得那种药剂,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文妮老师笑了笑:“你会替卢平教授保守这个小秘密的,对吧?”她眨了眨眼。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中,阿芙洛狄忒和文妮老师聊了许多平常生活里的小故事,从霍格沃茨的生活到看书时看到的小笑话。气氛变得轻松又活跃了起来。
“不过,文妮老师,”当阿芙洛狄忒准备向文妮告别的时候,她问道,“您和卢平教授的关系很好吗?”
“我刚毕业的时候,在霍格沃茨短暂的当过一年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文妮说,“当时莱姆斯是我的学生,后来成为了我的同事。”
“同事?”
“那就是另一份工作了。”文妮老师笑着说。
“真了不起,”阿芙洛狄忒说,“你们都是。”
从圣芒戈出来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街上布满了一座座方方正正的大房子,一扇扇窗户在黑暗中呈现出一个个珠宝般明亮的色块,在风中的圣诞树上张挂着彩灯。道路两旁的窗户里隐隐约约传出片断的笑声和音乐声,还有独属于圣诞节的颂歌。
行人们在阿芙洛狄忒面前往来。虽然踪丝已经消失,但身为霍格沃茨的学生,阿芙洛狄忒还不能使用幻影显形回家。她不得不再一次踏上骑士公交汽车,从伦敦返回威尔特郡。
城堡庄严肃穆,喷泉下流淌的清水泛着星点光彩,像少女脖颈上闪烁着光彩的宝石。银色的纱缠绕着庄园的光华。月光皎洁的照亮灰白色的大理石柱,屋檐内仍然明亮的灯像太阳一样金。阿芙洛狄忒穿过门厅走进客厅,发现卢修斯和纳西莎竟然都在。
“晚上好。”阿芙洛狄忒朝他们打招呼,然后准备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你去哪儿了?”
阿芙洛狄忒有些诧异的停在了第一节台阶上。她扭过头对上卢修斯冷漠的灰色眼睛:“出去了啊。”
“回答我的问题。”
阿芙洛狄忒明白她没办法糊弄过自己的父亲:“去圣芒戈。”
“你再一次的,”卢修斯顿了顿,“去探望了那个麻瓜女人。”
“麻瓜出身的女巫,”阿芙洛狄忒纠正道,“是的,我去探望了文妮老师。”
“我提醒过你,阿芙洛狄忒,”卢修斯看了女儿一眼,语气中满是不满,“身为马尔福,你要结交的每一个人都应该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我没觉得自己有多高贵,”阿芙洛狄忒说,“也不觉得你让我结交的那些人有多高尚。”
“他们是低人一等的,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卢修斯冷冷地说,“骨子里流淌着肮脏的麻瓜的血液的人、妄想取代古老的纯血统来统治巫师界的人…你不应该和这样种类的人——任何人——结交。”
“我并不觉得麻瓜出身的巫师身上流淌着肮脏的血液。对我来说,变成把小精灵脑袋割下来放在门厅当装饰的人才更恐怖。”阿芙洛狄忒冷哼了一声,“就像姨婆和姨妈那样——看看她们现在的模样。”
“你和她们不同,你可以做得更好。”卢修斯语气更冷地说,“别再把时间放在如何帮助一群害虫身上。”
“怎么做是我的自由,”阿芙洛狄忒尽量保持平静地说,她知道她和父亲的观念不同,他们都无法说服彼此,“比起那些虚以为蛇的蠢货,我能在文妮老师身上学到更多、感受到更多,这才是我选择和她结交的理由!”
“你是马尔福家族这一代的第一个孩子,唯一的女孩,”卢修斯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了怒气,“你有你必须要承担起来的家族责任。”
“所以自由对我来说是种奢望?”阿芙洛狄忒看向自己的母亲,她的眼中满是忧心,“妈妈,你也这么觉得?”
她从没觉得这样无力,父母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陌生了许多。
“阿芙,我亲爱的。”
纳西莎朝着阿芙洛狄忒走去,但阿芙洛狄忒就像碰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往上踩了两个台阶,用肢体动作躲避着纳西莎的担忧。她看到纳西莎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与不可置信,有些愧疚的抿住了唇,但开口以后的声音很嘶哑,“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出生在马尔福家必须承担的责任。”卢修斯说,看起来没有一丝愧疚或是别的情绪,眼里甚至隐隐含着失望。
“我要承担的责任就是顶着这个名号嫁给随便一个有钱有势的人,”阿芙洛狄忒失望的问,“对吗?”
“我们会为你做出最好的选择。”
“你们只是把我当成在巫师界权利洗牌的道具,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阿芙洛狄忒提高了声音说,“就像你们随意的把我丢给谁抚养长大那样!”
“我们是有苦衷的,阿芙——”纳西莎握住阿芙洛狄忒的手。
“我曾经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阿芙洛狄忒失望地说,“我认为那个时候的你们是身不由己的,可现在呢?”
过去十几年的每一个怨恨的想法都在这一刻一股脑的涌了出来:被父母丢给别人的怨恨、连累文妮老师受伤的内疚、被当做权力洗牌的道具的愤怒、处处都比德拉科差一点的感觉、还有那么一丝对雷古勒斯的思念——所有这些令她感到难过的念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将她整个吞没了。
“以前,我以为只要神秘人垮台了,你们就会接我回家。”阿芙洛狄忒竭力克制着眼泪,“可是直到姨婆死了,直到还有一年我就要去霍格沃茨了,你们才把我接回家,才把我当成一个马尔福看待。”
阿芙洛狄忒不知不觉的提高了声音:
“我以为我就能感受到真正的感情,可是你们早就有德拉科了,早就有一个从出生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他比我受过父母更好的教育,天赋比我更高、礼仪比我更好,从性格到能力都比我要强得多。从回到这个家以后,我没有一天不被你拿来和他比较,没有一天不生活在你所谓‘要承担起家族责任’的教导之下。但你呢,你从来没有一天把我和德拉科放在一样的位置上疼爱过,又为什么偏要用比他更高的要求来要求我?”
每听到阿芙洛狄忒的一句话,纳西莎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当阿芙洛狄忒顿住话头的时候,纳西莎几乎已经无法保持素日的优雅。她走上前两步,将阿芙洛狄忒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一阵令人紧张的沉默,阿芙洛狄忒机械地握着纳西莎的手,竭力的平缓着情绪。她盯着门厅上挂着的肖像,那肖像里的人都齐刷刷的探着耳朵偷听着。
“这是你没办法逃脱的宿命。”
“如果留在这个家就要接受这种没办法逃脱的宿命的话,”阿芙洛狄忒缓慢的将纳西莎握着自己的手强硬的推开,“那我选择我自己的自由。”她退后几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头也不回的往出走,脚下踩着的地板发出哀怨的吱呀声。
“阿芙!”
她听到身后母亲焦急的呼唤,顿了顿脚步,但紧接下来的声音让她感觉如坠深渊。
“让她走。”卢修斯冷冷地说。
又是一阵轻轻的慌乱的脚步声。阿芙洛狄忒没有回头,像她意料之中但令人倍感失望的,也没有人上来拦住她离开的步伐。阿芙洛狄忒走过碎石路,粗暴的推开了锻铁大门。像是十岁的她来到这里时一样,坚决地、一无所有地离开了这个让她曾满怀期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