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夜的乡间小道上，雨珠在灯光下回旋起舞。
踏上回程的路，湿冷的微风中，阿芙洛狄忒的步伐比来时显得更轻快。
“…不算顺利，但在意料之中，”因为被捉弄的气已经因为报复心的满足而消失殆尽，阿芙洛狄忒看向莱姆斯时露出狡黠的笑，“我们不会被恶劣态度打败的，对吧，明天还来？”
理智告诉莱姆斯别在她心情好的时候提出异议，尤其是考虑到刚刚才见识过这女巫极强的报复心。于是他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不会生我气了吧？”她误解了他的沉默，揪着他袖子轻轻晃了晃，“莱姆斯？莱姆斯——别这么小气呀。”
“我没生气，”莱姆斯有些无奈地说，并且衷心的希望阿芙洛狄忒不要再用那种赤诚到有些愚蠢的目光盯着他看，“走过广场的时候，你注意到警察厅了吗？”
“没注意。”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她是怎么做到把每一件不论对错的事情都说的理所应当的？
“厚脸皮很多时候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莱姆斯缓慢地眨了眨眼，回过头直视着她：“我说出声了吗？”
“如果你指的是说我把所有事情都说的理直气壮的话，”阿芙洛狄忒耸耸肩，“是呀，我显然不可能是会读心术吧。”
“抱歉？”
“嗯哼，”她含糊地应答，“但这和警察厅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准备对她死缠烂打的话，我们就得注意警察会不会把我们抓走。”
“嘿，我们是巫师呀，”阿芙洛狄忒那熟褐色的长发正在渐渐褪去魔法的伪装，被沿路的灯照的像太阳一样橘，好在小道上寥无人烟，“有什么麻烦是魔咒不能解决的？”
“嗯……烤坏的甘蓝？”
“那事儿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阿芙洛狄忒为自己辩护道。当她看到莱姆斯眼底的笑意时，忍不住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莱姆斯将伞往阿芙洛狄忒那侧偏了偏，“我们走回去？”他没能躲开正生气的女巫故意踩踏水坑溅起的水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起来这个时间不会有车了。”
“你认真的吗？”她望着一望无际的乡间小道说，“有整整六公里呢。”
“五公里，”他订正道，“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公里。”
“不，我们幻影显形，就到小汉格顿外面，不走进去，也不打草惊蛇——不许拒绝。”
或许他们都要感谢这个提议。十分钟后，当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狂风呼啸，雨比任何一天下的都猛，天彻底昏暗下来了。当莱姆斯为了避免雨水渗入而关上窗户时，阿芙洛狄忒靠在门槛上得意地冲他扬眉毛。
暴雨之后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偶尔夹杂着闷雷声。归程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奈莎德夫人的态度也一天比一天更恶劣。起初面对敲门声只是咒骂，后来甚至往出泼水。好在天本来就在下雨，这点水对于本来就潮湿的衣物来说微不足道。
当他们第四天敲响门的时候，奈莎德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你们到底要干嘛！”
“我们没有恶意，”阿芙洛狄忒连忙对她解释道，再有两天他们就不得不回到伦敦去了，“我们想帮助一个可怜的孩子找到她的家人，只是想询问一些线索，我们真的没有别的用意。”
奈莎德夫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想要把门关上，但门却在即将撞上门槛的时候弹了回去。老夫人透过窄窄的门缝凝视了她许久，然后冷哼了一声，打开了门。
“你和她说了什么吗？”走进屋子的时候，莱姆斯低声问。
“没呀，我只是把脚卡在门缝里了，所以她关不上门，”阿芙洛狄忒吃痛的嘟哝，扶着他的胳膊蹦过了门槛，“这一下很痛——你笑什么？”
莱姆斯摇了摇头，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遮掩笑意，很配合的放慢了步子，让她可以依靠着自己的胳膊将重心挪到没有被门卡到的那条腿上。
奈莎德夫人的家不像是从外面看起来那样灰扑扑的：敦厚柔软的沙发、厚重的地毯，合照占据了电视柜后面那面空墙，上面全部是一个小女孩儿和母亲亲密的合照。
“看什么？”注意到阿芙洛狄忒仰头望着那些合照，奈莎德夫人没好气地说。
“抱歉，”阿芙洛狄忒露出个友善的微笑，“我离开母亲太久了，看到这些合照感到很亲切。”
如她所料的那样，听到阿芙洛狄忒的这番话，奈莎德夫人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尽管语气还冷冰冰的，但态度却不那样剑拔弩张了：“哼…坐吧。”
阿芙洛狄忒拘谨的坐了下来，完全摸不透奈莎德夫人的态度。
“你好，奈莎德夫人，”她像猫头鹰一样眨了眨眼，“我叫奥蕾莉亚.菲尔，伦敦克拉姆福利院的老师，这是我的丈夫莱顿.林肯——”
莱姆斯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保养的真不错，”奈莎德夫人语调平淡的说，像谁用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恭维谁似的，“我该叫你什么，林肯夫人还是菲尔女士？”
“叫我菲尔就可以，我没沿用我丈夫的姓，”她找补道，紧张的在莱姆斯手背上掐出了个十字，“我结婚比较早，所以看起来年轻。”
“好吧，菲尔，所以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我们来替一个孩子找她的家人。”阿芙洛狄忒说，从口袋里找出早就准备好的那张照片，她和莱姆斯花了好大功夫才从小汉格顿一家照相馆里偷出来，然后用咒语改变了一些细节（譬如头发的颜色之类的，让照片里的孩子看起来更像一个病人）“这是珍妮.琼.里德尔，四年前被遗弃在福利院的台阶上，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们希望能在她离开这个世界前帮她找到家人。”
“我想我那天说的很明白了，”奈莎德夫人尖声说道，态度显得很刻薄，也十分冷漠，“小汉格顿那户姓里德尔的没有后代，就算有，我也不清楚。”
“我们听到过一些传言，关于汤姆.里德尔先生。有人说他曾和一个流浪汉的女儿私奔，”阿芙洛狄忒说，“我没有任何恶意，夫人，只是想起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那一天——您知道那个女人，对吗？”
奈莎德夫人露出像是被蚊子叮烦的老象般的表情：“知道，那又怎么样？”
“我想，如果我们想做成这件事的话，必须仰赖您的帮助，”阿芙洛狄忒那种犹豫的、巧妙地恭维一点都没有过火，她曾有过太多在宴会上从不情愿的人嘴里套出自己想要的话题的经历，“夫人，我想那孩子的家人很可能和那位女士有关系，可能是他们的后代。”
奈莎德夫人没有立刻回答，她心不在焉的用瘦削的指头叩着交叠的手背，“嗯，”过了一会儿，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很圆滑，女士，但不止这些吧？”
“您的意思是？”她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些什么？”奈莎德夫人没好气的问，“那些流言——羞辱我母亲是个□□？”
“的确有些传言，”她快速地说，在奈莎德夫人动怒前补充道，“但我并不认为它们有什么可信度，我们只想找到珍妮的家人，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们不相信？”
“在没有目睹过真相之前，我们不会轻信任何一个流言。”阿芙洛狄忒用腿碰了碰莱姆斯，于是他也煞有其事的点头。
“哼…谄媚的家伙。”尽管这样说，奈莎德夫人的神色却柔和了许多，“你们想知道点什么？”
“您能告诉我们些什么呢？”阿芙洛狄忒立刻问，“我们尊重您的隐私，只知道您想告诉我们的事情就足够了。”
“就说说流浪汉吧，”奈莎德夫人看起来不是很想提起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母亲和里德尔的那一部分，“那是一户奇怪的人家，也住在山坡上，离里德尔府不远。”
“也住在山坡上？”阿芙洛狄忒问，“我们没看到过。”
“那种破木屋，风一吹雨一刮就烂掉了，又那么隐秘，谁知道还在不在那山坡上？反正我好多年没看到了，”奈莎德夫人摆摆手，“那老流浪汉有两个古怪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儿，都疯疯癫癫的，脑子不太正常。”
“他们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莱姆斯突然开口。
“不爱和人打交道，脾气坏的吓人，和人说话总发出嘶嘶的声音，”奈莎德夫人说，“惹到他们的人总要倒霉。”
“‘和人说话发出嘶嘶的声音’，”阿芙洛狄忒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嗯…就好像蛇似的。”
“说话像蛇一样…”阿芙洛狄忒嘟哝道，“这一家人，是不是姓冈特？”
奈莎德夫人显得很意外：“你知道？”
“我不太清楚…我听说过。”她含糊地回答道，“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怎么会不记得？”奈莎德夫人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那一家人我都记得…和汤姆.里德尔私奔的那个女人叫梅洛普，她父亲叫马沃罗。”
“马沃罗…梅洛普…然后呢？”阿芙洛狄忒又问道，“他们说汤姆.里德尔后来又回到小汉格顿了，对吗？”
“我不是特别清楚，也是听我母亲说的。大概六七个月以后，里德尔回来了，说自己受了那女人的蛊惑，跑到我家里来纠缠我母亲，”她冷哼一声，“要我说，受什么蛊惑，这世界上难道能有人给他下药不成？”
“那个和他私奔的女人呢？”
“你不是说你那个孩子很可能是他的后代吗？也许怀了孕，也许改嫁了，也有可能死了吧，”她冷冷地说，“总之，她没再回过小汉格顿。”
“那个老流浪汉呢？”
“听说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和他儿子一起，”奈莎德夫人说，“过了差不多半年吧，那老流浪汉回来了，但是女儿不见了。他好像没什么自我生活的能力，过了没多久就死了。”
“原谅我问个冒昧的问题，夫人，”莱姆斯的语气很平静，但显得有些淡漠，“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依然记得这么清楚吗？”
“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奈莎德夫人厉声问道，一副被冒犯到的模样。
“我们只是很警惕，”阿芙洛狄忒明白了莱姆斯的意思，“请别生气，夫人，我们在帮助那孩子寻亲的过程遇到了许多骗子，莱……我的丈夫只是太急切了。”
“我有什么必要编谎言来欺骗你们？”奈莎德夫人用阴沉沉的声音问，“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真的很抱歉，夫人，”阿芙洛狄忒柔声说道，“我当然完全相信您。”
“我看你们也用不着找那孩子的亲人，”奈莎德夫人充耳未闻，冷冰冰地说道，“汤姆.里德尔就是个人渣…他和别的女人私奔，然后又跑回来纠缠被他抛弃的女人，死缠烂打、不在乎她的名声，破坏别人的家庭，要她死了以后还受那些流言的羞辱——要我说，流着他身上的血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奈莎德夫人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到处喷溅，表情比用灯架敲自己脑袋时的克利切还狰狞。这一瞬间，阿芙洛狄忒明白为什么酒馆老板和司机都说她吓人了。
“你们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阿芙洛狄忒忙不迭的摇了摇头。
“没有就请从我的家离开，”奈莎德夫人冷漠地说，“还有，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踏上回程的路，湿冷的微风中，阿芙洛狄忒的步伐比来时显得更轻快。
“…不算顺利，但在意料之中，”因为被捉弄的气已经因为报复心的满足而消失殆尽，阿芙洛狄忒看向莱姆斯时露出狡黠的笑，“我们不会被恶劣态度打败的，对吧，明天还来？”
理智告诉莱姆斯别在她心情好的时候提出异议，尤其是考虑到刚刚才见识过这女巫极强的报复心。于是他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不会生我气了吧？”她误解了他的沉默，揪着他袖子轻轻晃了晃，“莱姆斯？莱姆斯——别这么小气呀。”
“我没生气，”莱姆斯有些无奈地说，并且衷心的希望阿芙洛狄忒不要再用那种赤诚到有些愚蠢的目光盯着他看，“走过广场的时候，你注意到警察厅了吗？”
“没注意。”她理直气壮地回答。
她是怎么做到把每一件不论对错的事情都说的理所应当的？
“厚脸皮很多时候能解决绝大多数问题。”
莱姆斯缓慢地眨了眨眼，回过头直视着她：“我说出声了吗？”
“如果你指的是说我把所有事情都说的理直气壮的话，”阿芙洛狄忒耸耸肩，“是呀，我显然不可能是会读心术吧。”
“抱歉？”
“嗯哼，”她含糊地应答，“但这和警察厅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准备对她死缠烂打的话，我们就得注意警察会不会把我们抓走。”
“嘿，我们是巫师呀，”阿芙洛狄忒那熟褐色的长发正在渐渐褪去魔法的伪装，被沿路的灯照的像太阳一样橘，好在小道上寥无人烟，“有什么麻烦是魔咒不能解决的？”
“嗯……烤坏的甘蓝？”
“那事儿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阿芙洛狄忒为自己辩护道。当她看到莱姆斯眼底的笑意时，忍不住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莱姆斯将伞往阿芙洛狄忒那侧偏了偏，“我们走回去？”他没能躲开正生气的女巫故意踩踏水坑溅起的水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看起来这个时间不会有车了。”
“你认真的吗？”她望着一望无际的乡间小道说，“有整整六公里呢。”
“五公里，”他订正道，“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公里。”
“不，我们幻影显形，就到小汉格顿外面，不走进去，也不打草惊蛇——不许拒绝。”
或许他们都要感谢这个提议。十分钟后，当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狂风呼啸，雨比任何一天下的都猛，天彻底昏暗下来了。当莱姆斯为了避免雨水渗入而关上窗户时，阿芙洛狄忒靠在门槛上得意地冲他扬眉毛。
暴雨之后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偶尔夹杂着闷雷声。归程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奈莎德夫人的态度也一天比一天更恶劣。起初面对敲门声只是咒骂，后来甚至往出泼水。好在天本来就在下雨，这点水对于本来就潮湿的衣物来说微不足道。
当他们第四天敲响门的时候，奈莎德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你们到底要干嘛！”
“我们没有恶意，”阿芙洛狄忒连忙对她解释道，再有两天他们就不得不回到伦敦去了，“我们想帮助一个可怜的孩子找到她的家人，只是想询问一些线索，我们真的没有别的用意。”
奈莎德夫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想要把门关上，但门却在即将撞上门槛的时候弹了回去。老夫人透过窄窄的门缝凝视了她许久，然后冷哼了一声，打开了门。
“你和她说了什么吗？”走进屋子的时候，莱姆斯低声问。
“没呀，我只是把脚卡在门缝里了，所以她关不上门，”阿芙洛狄忒吃痛的嘟哝，扶着他的胳膊蹦过了门槛，“这一下很痛——你笑什么？”
莱姆斯摇了摇头，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遮掩笑意，很配合的放慢了步子，让她可以依靠着自己的胳膊将重心挪到没有被门卡到的那条腿上。
奈莎德夫人的家不像是从外面看起来那样灰扑扑的：敦厚柔软的沙发、厚重的地毯，合照占据了电视柜后面那面空墙，上面全部是一个小女孩儿和母亲亲密的合照。
“看什么？”注意到阿芙洛狄忒仰头望着那些合照，奈莎德夫人没好气地说。
“抱歉，”阿芙洛狄忒露出个友善的微笑，“我离开母亲太久了，看到这些合照感到很亲切。”
如她所料的那样，听到阿芙洛狄忒的这番话，奈莎德夫人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尽管语气还冷冰冰的，但态度却不那样剑拔弩张了：“哼…坐吧。”
阿芙洛狄忒拘谨的坐了下来，完全摸不透奈莎德夫人的态度。
“你好，奈莎德夫人，”她像猫头鹰一样眨了眨眼，“我叫奥蕾莉亚.菲尔，伦敦克拉姆福利院的老师，这是我的丈夫莱顿.林肯——”
莱姆斯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保养的真不错，”奈莎德夫人语调平淡的说，像谁用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恭维谁似的，“我该叫你什么，林肯夫人还是菲尔女士？”
“叫我菲尔就可以，我没沿用我丈夫的姓，”她找补道，紧张的在莱姆斯手背上掐出了个十字，“我结婚比较早，所以看起来年轻。”
“好吧，菲尔，所以你们到底来做什么？”
“我们来替一个孩子找她的家人。”阿芙洛狄忒说，从口袋里找出早就准备好的那张照片，她和莱姆斯花了好大功夫才从小汉格顿一家照相馆里偷出来，然后用咒语改变了一些细节（譬如头发的颜色之类的，让照片里的孩子看起来更像一个病人）“这是珍妮.琼.里德尔，四年前被遗弃在福利院的台阶上，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们希望能在她离开这个世界前帮她找到家人。”
“我想我那天说的很明白了，”奈莎德夫人尖声说道，态度显得很刻薄，也十分冷漠，“小汉格顿那户姓里德尔的没有后代，就算有，我也不清楚。”
“我们听到过一些传言，关于汤姆.里德尔先生。有人说他曾和一个流浪汉的女儿私奔，”阿芙洛狄忒说，“我没有任何恶意，夫人，只是想起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那一天——您知道那个女人，对吗？”
奈莎德夫人露出像是被蚊子叮烦的老象般的表情：“知道，那又怎么样？”
“我想，如果我们想做成这件事的话，必须仰赖您的帮助，”阿芙洛狄忒那种犹豫的、巧妙地恭维一点都没有过火，她曾有过太多在宴会上从不情愿的人嘴里套出自己想要的话题的经历，“夫人，我想那孩子的家人很可能和那位女士有关系，可能是他们的后代。”
奈莎德夫人没有立刻回答，她心不在焉的用瘦削的指头叩着交叠的手背，“嗯，”过了一会儿，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很圆滑，女士，但不止这些吧？”
“您的意思是？”她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些什么？”奈莎德夫人没好气的问，“那些流言——羞辱我母亲是个□□？”
“的确有些传言，”她快速地说，在奈莎德夫人动怒前补充道，“但我并不认为它们有什么可信度，我们只想找到珍妮的家人，那是个可怜的孩子。”
“你们不相信？”
“在没有目睹过真相之前，我们不会轻信任何一个流言。”阿芙洛狄忒用腿碰了碰莱姆斯，于是他也煞有其事的点头。
“哼…谄媚的家伙。”尽管这样说，奈莎德夫人的神色却柔和了许多，“你们想知道点什么？”
“您能告诉我们些什么呢？”阿芙洛狄忒立刻问，“我们尊重您的隐私，只知道您想告诉我们的事情就足够了。”
“就说说流浪汉吧，”奈莎德夫人看起来不是很想提起自己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母亲和里德尔的那一部分，“那是一户奇怪的人家，也住在山坡上，离里德尔府不远。”
“也住在山坡上？”阿芙洛狄忒问，“我们没看到过。”
“那种破木屋，风一吹雨一刮就烂掉了，又那么隐秘，谁知道还在不在那山坡上？反正我好多年没看到了，”奈莎德夫人摆摆手，“那老流浪汉有两个古怪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儿，都疯疯癫癫的，脑子不太正常。”
“他们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莱姆斯突然开口。
“不爱和人打交道，脾气坏的吓人，和人说话总发出嘶嘶的声音，”奈莎德夫人说，“惹到他们的人总要倒霉。”
“‘和人说话发出嘶嘶的声音’，”阿芙洛狄忒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嗯…就好像蛇似的。”
“说话像蛇一样…”阿芙洛狄忒嘟哝道，“这一家人，是不是姓冈特？”
奈莎德夫人显得很意外：“你知道？”
“我不太清楚…我听说过。”她含糊地回答道，“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怎么会不记得？”奈莎德夫人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那一家人我都记得…和汤姆.里德尔私奔的那个女人叫梅洛普，她父亲叫马沃罗。”
“马沃罗…梅洛普…然后呢？”阿芙洛狄忒又问道，“他们说汤姆.里德尔后来又回到小汉格顿了，对吗？”
“我不是特别清楚，也是听我母亲说的。大概六七个月以后，里德尔回来了，说自己受了那女人的蛊惑，跑到我家里来纠缠我母亲，”她冷哼一声，“要我说，受什么蛊惑，这世界上难道能有人给他下药不成？”
“那个和他私奔的女人呢？”
“你不是说你那个孩子很可能是他的后代吗？也许怀了孕，也许改嫁了，也有可能死了吧，”她冷冷地说，“总之，她没再回过小汉格顿。”
“那个老流浪汉呢？”
“听说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和他儿子一起，”奈莎德夫人说，“过了差不多半年吧，那老流浪汉回来了，但是女儿不见了。他好像没什么自我生活的能力，过了没多久就死了。”
“原谅我问个冒昧的问题，夫人，”莱姆斯的语气很平静，但显得有些淡漠，“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依然记得这么清楚吗？”
“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奈莎德夫人厉声问道，一副被冒犯到的模样。
“我们只是很警惕，”阿芙洛狄忒明白了莱姆斯的意思，“请别生气，夫人，我们在帮助那孩子寻亲的过程遇到了许多骗子，莱……我的丈夫只是太急切了。”
“我有什么必要编谎言来欺骗你们？”奈莎德夫人用阴沉沉的声音问，“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真的很抱歉，夫人，”阿芙洛狄忒柔声说道，“我当然完全相信您。”
“我看你们也用不着找那孩子的亲人，”奈莎德夫人充耳未闻，冷冰冰地说道，“汤姆.里德尔就是个人渣…他和别的女人私奔，然后又跑回来纠缠被他抛弃的女人，死缠烂打、不在乎她的名声，破坏别人的家庭，要她死了以后还受那些流言的羞辱——要我说，流着他身上的血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奈莎德夫人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到处喷溅，表情比用灯架敲自己脑袋时的克利切还狰狞。这一瞬间，阿芙洛狄忒明白为什么酒馆老板和司机都说她吓人了。
“你们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阿芙洛狄忒忙不迭的摇了摇头。
“没有就请从我的家离开，”奈莎德夫人冷漠地说，“还有，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