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句话，机会总在转角处。那么，江芜觉得，江柘的机会就是在那个雨后的转角，带来了属于江柘新的人生。
饭局过后，江柘开始整理书籍复习，为明年的成考做准备。虽说王修立承诺，江柘只需要安心复习，开支和报名事宜他一并搞定，但江柘还是会每天去球馆带学员，只是课程安排渐渐减少。徐光听说了江柘要备考这么个事，也赞成。人往高处走，他也不可能为了自个儿的小生意拦了别人往上走的道。
江柘重启学业之路不算太顺畅。多聪明的才子，几年完全不接触纸墨笔砚，都泯然众人矣。更何况，在浮躁的环境待得久了，再次沉下心学习，也不免有些困难。
但江柘确实是学习的料子。题型好久没有接触了，一些知识点也进行了变革，但逻辑思维还在，多做几遍题，又逐渐摸索了一点门路。
王丽丽忙里忙外，带来了些最新的教辅资料，又请了高中母校的金牌老师给江柘定期梳理补习。王修立闲时也会来找江柘，聊聊最近的学习，偶尔也畅谈未来的走向。王修立的指导和打点令江柘少了许多磕磕绊绊。
江芜时而不免感慨，王修立一家对江柘真的太好了。
窗前的桌子整理过一番，暂新的教辅课本整齐叠在上面，才短短几日，桌面的草稿纸已经用完了一轮。江芜实习下班归家，见江柘伏在桌上奋笔疾书，常常恍惚，那个曾在笔尖轻轻挥出奇迹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
江芜笑，很奇怪的感觉。
“怎么？”
江芜说这句话时，江柘仍对着一道大题蹙眉，头也没抬回一句。
“我好像在照顾即将高考的弟弟。”
“……”
-
暮色沉沉，江芜下班转入老民楼，踏上楼梯，在转角处遇到江柘。
今晚没在家里复习。
暗夜将高挺的背晕上淡淡孤单，他一人倚在转角阳台，仿佛已经很久很久了。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尼古丁味道，他刚刚抽过烟。
江芜不知道江柘是何时学会了抽烟，她皱眉，往上一阶，在墨色中开口：“江柘。”
暗中男人缓缓转身，轻轻啊了声：“回来了。”
江芜点头，与他并排，半撑在阳台：“怎么在这里？”
“想不开。”江柘半开玩笑，指尖漫不经心在阳台砖块表面跳动。
“关于成考的事情吗？”江芜问。
江柘迟疑嗯了声，也不仅仅是这个，这只是一小部分。
他平静道：“很多都比想象中要难。”
“我这几天上网查询了些相关资料，每年报考S工大的继续教育学院的人源源不断，更别说往后S工大和工力所考研名额。他们都是各类高校选拔出来的人才，过五关斩六将才得到一个工力所岗位。”
“而我……，我真的可以吗？”
那晚王修立让他不要有负担，王修立只负责铺好这条路的基石，至于这条路会走成什么样子，得靠他自己。
他无法理所当然接受王修立这份善意，一旦收下这份情，他必须有所作为。
刚到姜庄的一两年，他真的不甘心，拼命学习，企图继续在原有的轨道上，通过知识改变命运。可是后来徒劳无功，生计的压力令他无法兼顾，只能退而求其次。
如今，奋斗被赋予了另一重涵义，他不再是单纯为自已而努力，而是带着王修立的期望。江柘知道，那更多是对李铭涛的期望，不是对江柘的。
“江芜，我怕还不起。”江柘轻答。
江芜抿唇，跨出半步，敞开双臂，拥上了他。
让她惊喜的是，也有一股力量在向她倾斜。他的气息紧紧缠绕着她的发丝。晚风也缱绻，与夜色中二人缠绵。
很温暖的怀抱，容他逃离混乱的思绪歇一歇。
她在黑暗中听见江柘沙哑的声音。
“江芜，其实我很早就想好了。”
“当年李阿姨带我来姜庄，将一切都告诉我，我当时就想着，以后一定要走上这条路。去看一看，为什么，他会选择这条路，甚至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辞。”
“可我怕还不起这份恩情，也怕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江芜温柔回他。
他们说，一重山有一重山的错落，我有我的平仄。
“江柘，没有人可以将你禁锢住，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不用担心那些失望还是期望。”
“因为无论怎样，我都为你自豪。”
南湾或是姜庄，幼时或是成年后，江芜永远都会被江柘的那束光温暖照耀着，并引以为傲。
时间变幻不停，少年在她心中始终如一。
“谢谢你，江芜。”
男人的声音在暗夜裹挟中低沉动听。
依赖的灵魂栖息很快被现实的温热浇灌清醒。江柘意识到不对劲时，轻轻松开手，想要脱离温暖的怀抱，可江芜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江芜……”
眼眸闪烁，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来提醒姑娘两人之间不该出现的亲昵。
“我们，”江柘稍稍抬手，示意松开拥抱。
“江柘，如果不松开的话，会怎样？”
“会怎样？”江柘缓缓重复她的话，双手依旧耐心地停在半道。他的双眸在夜里深邃有神，望向不见五指的远方。
江芜的声音从胸膛传来，轻喃：“你这么聪明，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信你看不穿我来这的目的，和一切小把戏。
顷刻只剩沉默。
江芜听到被扰乱而加速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江柘的。
论在心尖肆意，他们都是顶尖的舞者。
他们没有说话，心照不宣地在暗夜坠入深渊。
‘啪——’
嵌在楼里的半挂路灯散出柔和的暖黄光，洒在江柘脸庞，上帝精心勾勒，像中世纪的油画般迷人。
忽然的光明仿佛在逼二人开口。江柘垂眸，轻问：“你想我知道什么呢？”
-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两人心中都吓了一跳。拥在一起的两人对视片刻，松开。
江柘微微清嗓子，接通电话：“喂？”
矮李的声音急躁地从听音筒跳出来。
“兄弟，别喂了！赶紧下来啊！”
“咋回事啊！十分钟就给你发信息了！”
江芜的疑问挂在嘴边未说出口，便被江柘拉下楼。
门口停了辆货拉拉，后备箱敞开着。矮李在院子里搬前搬后，他手里一摞零零杂杂的家什，勉强探出头跟江芜打招呼。
江芜一时有些糊涂，问矮李：“这怎么回事？”
矮李答：“搬家啊。”说着，推搡江芜：“妹儿赶紧的！去门口帮你李哥抬行李。”
江芜匆匆拣了几样搬得动的东西，从后面跟上来：“搬家？你住哪？”
“娇娇的房子。她和房东感情好啊，两边信得过，还省了一笔转让费。”
“啥时候的事？”
“娇娇还没去南边的时候我们就商量着了。这不，今晚有空，赶紧搬过来。”
矮李逞强，一大摞家什抱在怀里，手臂小幅度频繁颤抖，一步步上楼梯，重若泰山。而身后的江柘轻而易举弯道超车。
“江芜，待会李哥点好吃的，你过来一块吃啊。”矮李搬完沉甸甸那件，接过江芜手里的家什。
江芜摇摇头：“我还有些稿子要润色。”
“这话说的，润完稿子再过来呗！”矮李又朝江柘喊：“阿柘，待会过来啊！”
“还要看会课呢。”江柘倦倦答。
“哟今晚还要复习呀，这么乖，哥哥给你炖个十全大补汤。”矮李笑嘻嘻，满头大汗朝江柘贴。
矮李瞧江芜穿过过道回屋，江柘侧身快贴到老化的墙壁上，二人几乎没有交流。
“怎么了？你俩今天怪冷淡的。”矮李提一嘴，将二手的小型冰箱推进屋里。
江柘笑：“怎么才算热情？”
“至少得两人放个大礼炮啥的庆祝我乔迁吧！”矮李吼。
“行，待会下去给你买。”江柘附和。
“我这随口一说，你破那费，还不如给我买个皮肤呢！”
“兄弟给你指条明路。”矮李怪正经的，“今晚跟我睡。”
江柘还没吭声，矮李接着说：“我还不知道你？一直睡那小沙发，怪不舒服的吧？今晚兄弟赏你半边床。”
矮李安置好行李，至少废了半条命。半夜，洗了个澡后，矮李突然又精气神十足，在沙发上打游戏。
江柘从浴室出来，纯白上衣，灰色及膝短裤，发丝挂着层层细珠，眼眸挂着一层雾。他在旁边坐下，似乎在沉思。
“阿李，我跟你说个事。”
“说。”矮李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双手在屏幕上激战。
“江芜其实不是我亲妹妹。”
水晶被打爆了，场面相当炸裂。
矮李草了声，将手机往沙发边一扔，抬头。
“不是亲兄妹？”矮李云里雾里，“那是堂的？表的？”
“都不是。”
“怎么，感情是认的啊？”矮李气笑了。
“我家和江芜妈妈是老朋友。小时候我家里出了点事情，就一直寄住在她家里，直到成年，就回来了。”
“喔——”矮李恍然大悟。
突然，他脑子想起上次撞见江芜醉酒，两人从房里出来。
不对劲！哎呀呀呀，真不对劲啊！越想越不对劲啊！
他忽然明白过来，表情古怪，轻声问：“那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啊。”江柘瞟了眼忽而正襟危坐的矮李，笑了。
“你奶奶个腿儿的！你缺心眼吧江柘！”矮李忍不住破口大骂。
饭局过后，江柘开始整理书籍复习，为明年的成考做准备。虽说王修立承诺，江柘只需要安心复习，开支和报名事宜他一并搞定，但江柘还是会每天去球馆带学员，只是课程安排渐渐减少。徐光听说了江柘要备考这么个事，也赞成。人往高处走，他也不可能为了自个儿的小生意拦了别人往上走的道。
江柘重启学业之路不算太顺畅。多聪明的才子，几年完全不接触纸墨笔砚，都泯然众人矣。更何况，在浮躁的环境待得久了，再次沉下心学习，也不免有些困难。
但江柘确实是学习的料子。题型好久没有接触了，一些知识点也进行了变革，但逻辑思维还在，多做几遍题，又逐渐摸索了一点门路。
王丽丽忙里忙外，带来了些最新的教辅资料，又请了高中母校的金牌老师给江柘定期梳理补习。王修立闲时也会来找江柘，聊聊最近的学习，偶尔也畅谈未来的走向。王修立的指导和打点令江柘少了许多磕磕绊绊。
江芜时而不免感慨，王修立一家对江柘真的太好了。
窗前的桌子整理过一番，暂新的教辅课本整齐叠在上面，才短短几日，桌面的草稿纸已经用完了一轮。江芜实习下班归家，见江柘伏在桌上奋笔疾书，常常恍惚，那个曾在笔尖轻轻挥出奇迹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
江芜笑，很奇怪的感觉。
“怎么？”
江芜说这句话时，江柘仍对着一道大题蹙眉，头也没抬回一句。
“我好像在照顾即将高考的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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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江芜下班转入老民楼，踏上楼梯，在转角处遇到江柘。
今晚没在家里复习。
暗夜将高挺的背晕上淡淡孤单，他一人倚在转角阳台，仿佛已经很久很久了。
空气中残留着一丝尼古丁味道，他刚刚抽过烟。
江芜不知道江柘是何时学会了抽烟，她皱眉，往上一阶，在墨色中开口：“江柘。”
暗中男人缓缓转身，轻轻啊了声：“回来了。”
江芜点头，与他并排，半撑在阳台：“怎么在这里？”
“想不开。”江柘半开玩笑，指尖漫不经心在阳台砖块表面跳动。
“关于成考的事情吗？”江芜问。
江柘迟疑嗯了声，也不仅仅是这个，这只是一小部分。
他平静道：“很多都比想象中要难。”
“我这几天上网查询了些相关资料，每年报考S工大的继续教育学院的人源源不断，更别说往后S工大和工力所考研名额。他们都是各类高校选拔出来的人才，过五关斩六将才得到一个工力所岗位。”
“而我……，我真的可以吗？”
那晚王修立让他不要有负担，王修立只负责铺好这条路的基石，至于这条路会走成什么样子，得靠他自己。
他无法理所当然接受王修立这份善意，一旦收下这份情，他必须有所作为。
刚到姜庄的一两年，他真的不甘心，拼命学习，企图继续在原有的轨道上，通过知识改变命运。可是后来徒劳无功，生计的压力令他无法兼顾，只能退而求其次。
如今，奋斗被赋予了另一重涵义，他不再是单纯为自已而努力，而是带着王修立的期望。江柘知道，那更多是对李铭涛的期望，不是对江柘的。
“江芜，我怕还不起。”江柘轻答。
江芜抿唇，跨出半步，敞开双臂，拥上了他。
让她惊喜的是，也有一股力量在向她倾斜。他的气息紧紧缠绕着她的发丝。晚风也缱绻，与夜色中二人缠绵。
很温暖的怀抱，容他逃离混乱的思绪歇一歇。
她在黑暗中听见江柘沙哑的声音。
“江芜，其实我很早就想好了。”
“当年李阿姨带我来姜庄，将一切都告诉我，我当时就想着，以后一定要走上这条路。去看一看，为什么，他会选择这条路，甚至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辞。”
“可我怕还不起这份恩情，也怕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江芜温柔回他。
他们说，一重山有一重山的错落，我有我的平仄。
“江柘，没有人可以将你禁锢住，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不用担心那些失望还是期望。”
“因为无论怎样，我都为你自豪。”
南湾或是姜庄，幼时或是成年后，江芜永远都会被江柘的那束光温暖照耀着，并引以为傲。
时间变幻不停，少年在她心中始终如一。
“谢谢你，江芜。”
男人的声音在暗夜裹挟中低沉动听。
依赖的灵魂栖息很快被现实的温热浇灌清醒。江柘意识到不对劲时，轻轻松开手，想要脱离温暖的怀抱，可江芜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江芜……”
眼眸闪烁，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来提醒姑娘两人之间不该出现的亲昵。
“我们，”江柘稍稍抬手，示意松开拥抱。
“江柘，如果不松开的话，会怎样？”
“会怎样？”江柘缓缓重复她的话，双手依旧耐心地停在半道。他的双眸在夜里深邃有神，望向不见五指的远方。
江芜的声音从胸膛传来，轻喃：“你这么聪明，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信你看不穿我来这的目的，和一切小把戏。
顷刻只剩沉默。
江芜听到被扰乱而加速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江柘的。
论在心尖肆意，他们都是顶尖的舞者。
他们没有说话，心照不宣地在暗夜坠入深渊。
‘啪——’
嵌在楼里的半挂路灯散出柔和的暖黄光，洒在江柘脸庞，上帝精心勾勒，像中世纪的油画般迷人。
忽然的光明仿佛在逼二人开口。江柘垂眸，轻问：“你想我知道什么呢？”
-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两人心中都吓了一跳。拥在一起的两人对视片刻，松开。
江柘微微清嗓子，接通电话：“喂？”
矮李的声音急躁地从听音筒跳出来。
“兄弟，别喂了！赶紧下来啊！”
“咋回事啊！十分钟就给你发信息了！”
江芜的疑问挂在嘴边未说出口，便被江柘拉下楼。
门口停了辆货拉拉，后备箱敞开着。矮李在院子里搬前搬后，他手里一摞零零杂杂的家什，勉强探出头跟江芜打招呼。
江芜一时有些糊涂，问矮李：“这怎么回事？”
矮李答：“搬家啊。”说着，推搡江芜：“妹儿赶紧的！去门口帮你李哥抬行李。”
江芜匆匆拣了几样搬得动的东西，从后面跟上来：“搬家？你住哪？”
“娇娇的房子。她和房东感情好啊，两边信得过，还省了一笔转让费。”
“啥时候的事？”
“娇娇还没去南边的时候我们就商量着了。这不，今晚有空，赶紧搬过来。”
矮李逞强，一大摞家什抱在怀里，手臂小幅度频繁颤抖，一步步上楼梯，重若泰山。而身后的江柘轻而易举弯道超车。
“江芜，待会李哥点好吃的，你过来一块吃啊。”矮李搬完沉甸甸那件，接过江芜手里的家什。
江芜摇摇头：“我还有些稿子要润色。”
“这话说的，润完稿子再过来呗！”矮李又朝江柘喊：“阿柘，待会过来啊！”
“还要看会课呢。”江柘倦倦答。
“哟今晚还要复习呀，这么乖，哥哥给你炖个十全大补汤。”矮李笑嘻嘻，满头大汗朝江柘贴。
矮李瞧江芜穿过过道回屋，江柘侧身快贴到老化的墙壁上，二人几乎没有交流。
“怎么了？你俩今天怪冷淡的。”矮李提一嘴，将二手的小型冰箱推进屋里。
江柘笑：“怎么才算热情？”
“至少得两人放个大礼炮啥的庆祝我乔迁吧！”矮李吼。
“行，待会下去给你买。”江柘附和。
“我这随口一说，你破那费，还不如给我买个皮肤呢！”
“兄弟给你指条明路。”矮李怪正经的，“今晚跟我睡。”
江柘还没吭声，矮李接着说：“我还不知道你？一直睡那小沙发，怪不舒服的吧？今晚兄弟赏你半边床。”
矮李安置好行李，至少废了半条命。半夜，洗了个澡后，矮李突然又精气神十足，在沙发上打游戏。
江柘从浴室出来，纯白上衣，灰色及膝短裤，发丝挂着层层细珠，眼眸挂着一层雾。他在旁边坐下，似乎在沉思。
“阿李，我跟你说个事。”
“说。”矮李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机，双手在屏幕上激战。
“江芜其实不是我亲妹妹。”
水晶被打爆了，场面相当炸裂。
矮李草了声，将手机往沙发边一扔，抬头。
“不是亲兄妹？”矮李云里雾里，“那是堂的？表的？”
“都不是。”
“怎么，感情是认的啊？”矮李气笑了。
“我家和江芜妈妈是老朋友。小时候我家里出了点事情，就一直寄住在她家里，直到成年，就回来了。”
“喔——”矮李恍然大悟。
突然，他脑子想起上次撞见江芜醉酒，两人从房里出来。
不对劲！哎呀呀呀，真不对劲啊！越想越不对劲啊！
他忽然明白过来，表情古怪，轻声问：“那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啊。”江柘瞟了眼忽而正襟危坐的矮李，笑了。
“你奶奶个腿儿的！你缺心眼吧江柘！”矮李忍不住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