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Chapter 121. 阁楼上的疯女孩
安塔尔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的眼神空洞，呆滞。
阁楼阴暗寒冷，一股腐朽的气息让人难以忍受。
她能听见大厅里的声音，达西揪着爱洛的耳朵，怒吼着，“该死的蠢货！你又干什么了！你知道你惹下多大的麻烦了吗！”
爱洛趴伏在地板上，浑身颤栗着。
“疯子！”安塔尔丝冲到阁楼门口，“老家伙，你要是再打爱洛，信不信我把这间房子烧掉？”
她用力推搡着门，却没有任何作用，门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几秒钟后，争吵停止了。
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圣诞节照常进行，每个人都彼此心照不宣。
饭桌上安安静静的，大人们优雅地进餐，好像全然听不见楼上传来的打砸声。
拉巴斯坦想开口，但是罗道夫斯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他只好低下头，心事重重地吃饭。
无论安塔尔丝怎样闹，都没有人来管她，也没有人给她送水和食物。
她从来没觉得饿到饥肠辘辘的时候，可是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胃部的温度了。
那种疼痛，就像是被火灼伤一般。
她捂着肚子，蜷缩起来，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的她很疼，安塔尔丝随手朝被子里一抓，摸到了纳特利留下来的那把小刀。
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但是主人已经永远不在了。
阁楼外的木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安塔尔丝退到角落里，扶着墙壁盯着门口。
一阵念咒的声音，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家养小精灵，手里端着托盘。
拉道夫斯亲自把托盘放到安塔尔丝面前，语气有些讨好，“安塔尔丝，吃点东西吧。”
看着满桌丰盛美味的菜肴，安塔尔丝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她厌恶这些肮脏的食物，憎恨这个家的味道。
这种温馨的戏码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安塔尔丝冷笑一声，抬手将托盘掀翻，盘里的食物洒落了一地，汤汁流淌在地毯上，格外刺目。
拉道夫斯脸色微变，但依旧维持着表面平静。
他显然喝醉了，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嘴里嘟囔着。
“安塔尔丝，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你是我的外甥女，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好好在这里反省吧……”
“让我出去！我要见爸爸和妈妈！”安塔尔丝想拦住他，但是拉道夫斯已经锁上了门，转身踉跄地离开。
家养小精灵收拾完屋子，把散乱的垃圾清理出去。
整间屋子里只剩下安塔尔丝，孤独、冰冷，充斥着绝望。
她反抗的方式很幼稚。
绝食，哭闹，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试图逼迫他们改变主意，试图向任何一个人求助。
可惜所有的招数都石沉大海。
她被软禁了，只能坐在床边的地砖上，抱紧膝盖。
长时间的饥饿和缺水让她越来越虚弱，脑袋昏昏沉沉。
“别送了，我不吃。”安塔尔丝下意识地说，“拿走……”
来的人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动，安塔尔丝回头，对上罗道夫斯那张憔悴而苍白的脸。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大吼大叫了，只是冷笑着讽刺了一句。
“我宁愿饿死，也不会顺从你们。”
“安塔尔丝——你疯了吗？”罗道夫斯皱着眉头，似乎很生气，“你是想逼死这个家的所有人，你才甘心吗？”
“是啊，我就是想逼死你们！”她痛苦地说，“我恨死你们了！”
“是我杀了纳特利。”她撇撇嘴，又变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没有。”罗道夫斯平静地说，“是我杀了他。”
“胡说！”安塔尔丝全身都在抖，“他让我那么做的！我完成了他的愿望，他才没有——”
眼睛酸得难受，安塔尔丝不停地吸气，“——他才没有死在你这种人手里！”
罗道夫斯慢慢靠近她，安塔尔丝想逃跑，可是她太累了，连挪动双腿的力量都没有。
“我是为了你好……”罗道夫斯沙哑着嗓音，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安尔，听话好不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切还像以前那样，好吗？”
“以前？”安塔尔丝提高音量，愤怒地瞪圆眼睛，“你们不肯帮忙，还杀了纳特利，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说是为我好？”
她退后几步，指着他，“你和贝拉一定杀了很多人……你们是食死徒，你们这群恶魔！”
安塔尔丝呆滞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罗道夫斯，杀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快乐，很有成就感？”
她歇斯底里地喊叫，“你们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还能活得这么滋润？为什么不遭报应？”
“你问我杀人快不快乐？”罗道夫斯叹息了一声，挥了挥魔杖，“呼神护卫！”
安塔尔丝的瞳孔骤缩，几乎是扑到罗道夫斯身上，双手死死揪着那根魔杖的杖尖，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守护神咒，你怎么会发不出来守护神咒？”
守护神咒，一个通过想起快乐的回忆就能施发的高级咒语，罗道夫斯没有理由不会。
除非，他已经没有了快乐。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安塔尔丝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把她所有的力量吸走。
她的心情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被欺骗的愤怒和想要冷嘲热讽的念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种莫大的恐惧和惊惶不安。
她哭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像无理取闹的孩童，抓着罗道夫斯的衣角一遍又一遍重复，“我不信！我不信！你重新念咒，魔咒一直是你的专长，你不可能用不了这个咒语！”
安塔尔丝迫切地想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沉默，黑发青年垂下脑袋，“对不起，安尔……我不能，我真的发不出这个咒语……”
“所有食死徒都发不出守护神咒。”
轰——
安塔尔丝脑袋里轰隆作响，她难以置信的后退几步，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接受现实吧，安尔。”罗道夫斯的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不！”少女开始撕心裂肺的尖叫，“不是这样的——”
她的命运不应该是这样，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的命运也不应该是这样！
寒冷的空气因为哭泣被吸入更多，安塔尔丝觉得肺部隐隐作痛。
她开始砸东西，把所有能碰到的东西一股脑砸在地上。
“安尔，你冷静下来！”罗道夫斯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冷静下来。
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和还在跳动的心，安塔尔丝终于崩溃大哭，不停地捶着他的胸膛，“我哥哥死了，是你亲手杀了他！”
“是你亲手杀了他！”
“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以前的罗道夫斯还给我！你把我哥哥还给我！他才不是你这样，他才不是！”
“你把罗道夫斯还给我！！”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空荡荡的阁楼最后只能听见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罗道夫斯看着安塔尔丝的眼泪浸透自己的衣服，心脏被撕扯般疼痛。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最终缓缓落在她瘦削的脊背上，希望她能够冷静下来。
一切都回不去了。
窗外飘起了雪花，这场雪下了很久，纷纷扬扬，从窗户的缝隙挤进来落入地板的缝隙中。
拉巴斯坦躲在二楼的转角，注意力都集中在客厅里的那一点亮光。
“安塔尔丝怎么样了？”贝拉双手抱着胳膊，靠坐在沙发上。
“睡着了，还是不愿意吃东西，不愿意妥协。”罗道夫斯疲惫地说。
贝拉哼了一声，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得把这件事告诉主人。”
罗道夫斯并不赞同，罕见地反驳了妻子，“这很危险。”
“先想想我们吧！”贝拉激动地挥舞着胳膊，“我们没能在纳特利那里得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他会发怒，他会惩罚我们所有人！”
“而且，这是一个能让黑魔王更加信任我们的机会——”
“你没发现吗？罗道夫斯，安塔尔丝认识纳特利！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至少我们能从安塔尔丝口中套出一些凤凰社的情报……”
“她什么都不知道。”罗道夫斯皱眉，打算再劝贝拉两句。
但是贝拉的魔杖已经抵上了他的脸颊。
“你要对主人不忠吗？”她的眼睛像毒蛇一样，有些恼羞成怒，“别忘了为了嫁给你，我承受了什么。”
罗道夫斯闭上嘴，沉默许久。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行……但是不能伤害安塔尔丝。”
贝拉满意了，轻蔑地瞥了丈夫一眼，“放心，我会有更好的办法，保证安塔尔丝永远闭嘴。”
安塔尔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的眼神空洞，呆滞。
阁楼阴暗寒冷，一股腐朽的气息让人难以忍受。
她能听见大厅里的声音，达西揪着爱洛的耳朵，怒吼着，“该死的蠢货！你又干什么了！你知道你惹下多大的麻烦了吗！”
爱洛趴伏在地板上，浑身颤栗着。
“疯子！”安塔尔丝冲到阁楼门口，“老家伙，你要是再打爱洛，信不信我把这间房子烧掉？”
她用力推搡着门，却没有任何作用，门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几秒钟后，争吵停止了。
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圣诞节照常进行，每个人都彼此心照不宣。
饭桌上安安静静的，大人们优雅地进餐，好像全然听不见楼上传来的打砸声。
拉巴斯坦想开口，但是罗道夫斯警告地瞥了他一眼，他只好低下头，心事重重地吃饭。
无论安塔尔丝怎样闹，都没有人来管她，也没有人给她送水和食物。
她从来没觉得饿到饥肠辘辘的时候，可是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胃部的温度了。
那种疼痛，就像是被火灼伤一般。
她捂着肚子，蜷缩起来，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的她很疼，安塔尔丝随手朝被子里一抓，摸到了纳特利留下来的那把小刀。
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但是主人已经永远不在了。
阁楼外的木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安塔尔丝退到角落里，扶着墙壁盯着门口。
一阵念咒的声音，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家养小精灵，手里端着托盘。
拉道夫斯亲自把托盘放到安塔尔丝面前，语气有些讨好，“安塔尔丝，吃点东西吧。”
看着满桌丰盛美味的菜肴，安塔尔丝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她厌恶这些肮脏的食物，憎恨这个家的味道。
这种温馨的戏码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安塔尔丝冷笑一声，抬手将托盘掀翻，盘里的食物洒落了一地，汤汁流淌在地毯上，格外刺目。
拉道夫斯脸色微变，但依旧维持着表面平静。
他显然喝醉了，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嘴里嘟囔着。
“安塔尔丝，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你是我的外甥女，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好好在这里反省吧……”
“让我出去！我要见爸爸和妈妈！”安塔尔丝想拦住他，但是拉道夫斯已经锁上了门，转身踉跄地离开。
家养小精灵收拾完屋子，把散乱的垃圾清理出去。
整间屋子里只剩下安塔尔丝，孤独、冰冷，充斥着绝望。
她反抗的方式很幼稚。
绝食，哭闹，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试图逼迫他们改变主意，试图向任何一个人求助。
可惜所有的招数都石沉大海。
她被软禁了，只能坐在床边的地砖上，抱紧膝盖。
长时间的饥饿和缺水让她越来越虚弱，脑袋昏昏沉沉。
“别送了，我不吃。”安塔尔丝下意识地说，“拿走……”
来的人就这样站在原地不动，安塔尔丝回头，对上罗道夫斯那张憔悴而苍白的脸。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大吼大叫了，只是冷笑着讽刺了一句。
“我宁愿饿死，也不会顺从你们。”
“安塔尔丝——你疯了吗？”罗道夫斯皱着眉头，似乎很生气，“你是想逼死这个家的所有人，你才甘心吗？”
“是啊，我就是想逼死你们！”她痛苦地说，“我恨死你们了！”
“是我杀了纳特利。”她撇撇嘴，又变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没有。”罗道夫斯平静地说，“是我杀了他。”
“胡说！”安塔尔丝全身都在抖，“他让我那么做的！我完成了他的愿望，他才没有——”
眼睛酸得难受，安塔尔丝不停地吸气，“——他才没有死在你这种人手里！”
罗道夫斯慢慢靠近她，安塔尔丝想逃跑，可是她太累了，连挪动双腿的力量都没有。
“我是为了你好……”罗道夫斯沙哑着嗓音，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安尔，听话好不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一切还像以前那样，好吗？”
“以前？”安塔尔丝提高音量，愤怒地瞪圆眼睛，“你们不肯帮忙，还杀了纳特利，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说是为我好？”
她退后几步，指着他，“你和贝拉一定杀了很多人……你们是食死徒，你们这群恶魔！”
安塔尔丝呆滞了一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罗道夫斯，杀人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快乐，很有成就感？”
她歇斯底里地喊叫，“你们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还能活得这么滋润？为什么不遭报应？”
“你问我杀人快不快乐？”罗道夫斯叹息了一声，挥了挥魔杖，“呼神护卫！”
安塔尔丝的瞳孔骤缩，几乎是扑到罗道夫斯身上，双手死死揪着那根魔杖的杖尖，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守护神咒，你怎么会发不出来守护神咒？”
守护神咒，一个通过想起快乐的回忆就能施发的高级咒语，罗道夫斯没有理由不会。
除非，他已经没有了快乐。
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安塔尔丝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把她所有的力量吸走。
她的心情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被欺骗的愤怒和想要冷嘲热讽的念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一种莫大的恐惧和惊惶不安。
她哭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像无理取闹的孩童，抓着罗道夫斯的衣角一遍又一遍重复，“我不信！我不信！你重新念咒，魔咒一直是你的专长，你不可能用不了这个咒语！”
安塔尔丝迫切地想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沉默，黑发青年垂下脑袋，“对不起，安尔……我不能，我真的发不出这个咒语……”
“所有食死徒都发不出守护神咒。”
轰——
安塔尔丝脑袋里轰隆作响，她难以置信的后退几步，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接受现实吧，安尔。”罗道夫斯的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不！”少女开始撕心裂肺的尖叫，“不是这样的——”
她的命运不应该是这样，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的命运也不应该是这样！
寒冷的空气因为哭泣被吸入更多，安塔尔丝觉得肺部隐隐作痛。
她开始砸东西，把所有能碰到的东西一股脑砸在地上。
“安尔，你冷静下来！”罗道夫斯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冷静下来。
感受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和还在跳动的心，安塔尔丝终于崩溃大哭，不停地捶着他的胸膛，“我哥哥死了，是你亲手杀了他！”
“是你亲手杀了他！”
“你把他还给我，你把以前的罗道夫斯还给我！你把我哥哥还给我！他才不是你这样，他才不是！”
“你把罗道夫斯还给我！！”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空荡荡的阁楼最后只能听见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罗道夫斯看着安塔尔丝的眼泪浸透自己的衣服，心脏被撕扯般疼痛。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最终缓缓落在她瘦削的脊背上，希望她能够冷静下来。
一切都回不去了。
窗外飘起了雪花，这场雪下了很久，纷纷扬扬，从窗户的缝隙挤进来落入地板的缝隙中。
拉巴斯坦躲在二楼的转角，注意力都集中在客厅里的那一点亮光。
“安塔尔丝怎么样了？”贝拉双手抱着胳膊，靠坐在沙发上。
“睡着了，还是不愿意吃东西，不愿意妥协。”罗道夫斯疲惫地说。
贝拉哼了一声，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得把这件事告诉主人。”
罗道夫斯并不赞同，罕见地反驳了妻子，“这很危险。”
“先想想我们吧！”贝拉激动地挥舞着胳膊，“我们没能在纳特利那里得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他会发怒，他会惩罚我们所有人！”
“而且，这是一个能让黑魔王更加信任我们的机会——”
“你没发现吗？罗道夫斯，安塔尔丝认识纳特利！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至少我们能从安塔尔丝口中套出一些凤凰社的情报……”
“她什么都不知道。”罗道夫斯皱眉，打算再劝贝拉两句。
但是贝拉的魔杖已经抵上了他的脸颊。
“你要对主人不忠吗？”她的眼睛像毒蛇一样，有些恼羞成怒，“别忘了为了嫁给你，我承受了什么。”
罗道夫斯闭上嘴，沉默许久。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行……但是不能伤害安塔尔丝。”
贝拉满意了，轻蔑地瞥了丈夫一眼，“放心，我会有更好的办法，保证安塔尔丝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