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长安城最有钱的两拨人,一是江南庶族,二是西境商队。江南在藩镇之乱中全身而退,要人有人要粮有粮,水乡泽国,一片富庶之景。一船船丝绸、粳米延运河而上,掏空了长安人的荷包。
相较于活跃于长安大街小巷的江南商人、文人,西境商队显得有些神秘。与其说是商人,西境商贾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想要将一箱箱玉器、宝石、水果、葡萄酒送至长安,确实需要过人的本事。
比起江南的杂乱无章、各寻门路、敌视士族,西境人更具有组织结构性。三教九流,广结善缘。即能成为关中士族的座上宾,也能同江南庶族一起做生意。
江南人想要出人头地、更上一层楼,更或者说成为新士族取代旧士族。西境人这更多的将长安当成一个据点,敦煌才是他们的家。
武威二十三年到来之前,会昌帝总算意识到客人久居兴庆宫确实有些不像话。勉勉强强下了两道圣旨,算是将双莲的身份过了明路,正式接纳。
这第一道圣旨,册封姹地莲为荣安长公主,尉迟雪莲为顺意长公主,享亲王俸。第二道圣旨呢,有意思了。赐安顺长公主府供两位长公主共同居住。
尉迟雪莲恨不得将圣旨摔地上:“安顺?好个安顺!难为便宜儿子想了几个月,绞尽脑汁想出这个名号来!安什么?安稳还是安抚?顺呢?顺从还是顺意?真够恶心人的!”
姹地莲倒是不在乎:“名号而已,无关紧要。皇帝陛下也是够大方的,位比亲王的长公主,真叫人挑不出错来。”
“所以才恶心人!长公主有什么好?还不如给个一官半职。闲职也行。礼部的鸿胪寺就是个不错的去处。总比当富贵摆设强。”尉迟雪莲忙惯了,当不了贵夫人。
姹地莲安慰她:“事在人为,不急。”
尉迟雪莲也明白:“这事急不得。也不知这个春节好不好过,千万别闹了笑话,让阿香跟着蒙羞。”
长安的规矩确实多,稍有不慎犯了忌讳委实不美。姹地莲建议:“请谢篱推荐位懂规矩的姑姑。我们开府建牙更离不开懂规矩的老人。”
尉迟雪莲迟疑:“谢篱可信?”
姹地莲断定:“王爷说他可信便可信。”
尉迟雪莲主动请缨:“礼部递来了长公主府的布局图,说是要等到年后再动工修缮,此事交给我如何?”好动的尉迟雪莲可不愿在兴庆宫窝到明年春。
“那就辛苦顺意公主殿下了。”
尉迟雪莲心满意足:“我办事你放心。”
西境,素叶川,一队黑甲骑兵呼啸而过,黑云压城,震天动地。庭州身夸麒麟马,拼尽全力不掉队。舒吉尔跟随在侧,片刻不敢松懈:“世子小心。”
庭州不在意道:“舒大哥安心,本世子骑术精湛,才不会跌下马去!”
“可黑骑营皆为青壮,世子还不到九岁,不过是幼童。行军途中落马轻则身残,重则丧命。真要有个……我该如何向王爷交代?”舒吉尔恨不得用个金刚罩将庭州给罩起来。
庭州挥动马鞭,绝不服输:“王爷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就是因为王爷放手的太彻底,舒吉尔才日夜悬心。这可是王爷年近四十得的独子,全天下最宝贵的金疙瘩,西境的未来,谁赔得起!
为安卡尔鲁克,震慑飒秣建,郭清晏移驾素叶水城已有数月。飒秣建一切如旧,同卧阑叶部大摩擦没有小冲突不断,主打一个恶心死你。
郭清晏这边呢,有卧阑叶在,绝不过多干涉。即不希望卧阑叶输,也不希望卧阑叶赢,观望为主。私下有多少小心思无伤大雅,态度一定要摆出来。
郭清晏早就将康居故地视为囊中之物,对背靠大食而崛起的飒秣建政权,欲除之而后快。至于怎么除,不过是弹指间灰飞烟灭,无需费心。
郭清晏练兵,不练身经百战的精兵强将,练的是娃娃兵。凡县官及以上者,家中儿孙无论男女,年满十五未到十八者自愿报名。考核通过入素叶水城黑骑营,为王者卫。
西境除了通过考举任命的流官外,还有世袭的土官。这些土官主要分布在归降的游牧部落中。按照管辖地界的大小、拥有牛羊数量的多少,按品分配。
像尉迟家世袭的涣那观察使,朱邪万里家世袭的柳中观察使,都是土官的一种。相较于羁縻政策,土官并非掌握实权的土皇帝,经营得当长盛不衰还是能做到的。
几近筛选后,九百人正式入选。其中女子二百八十余人,男子五百一十余人。随后再度一分为二,分□□、狮骑。以铠甲上的虎头、狮头加以区分。
□□、狮骑各有骑长,择优录取,目前还没有确定。不过九百黑骑兵的营长,早有人选,并且已经内定。那就是西境未来的主人,世子郭承雍。
没错,还正式出府读书的小世子,已经有独属于自己的护卫了。未来纷繁,前路坎坷,郭清晏已经开始为儿子造势了。
此次素叶川之行,黑骑营整军出发,摩拳擦掌,只为寻到传说中的祥瑞白骆驼。几日前,有素叶川牧民来报,在山谷中发现疑似白骆驼的踪迹。郭清晏听后兴致大发,翌日亲自领兵前往素叶川寻访。
护卫在侧的素叶观察使谋落苏纳许忧心忡忡,同孟则苏道:“这般兴师动众,惊跑了祥瑞岂不得不偿失?”
孟则苏劳神在在:“观察使无需紧张,王爷自有妙法。”
苏纳许只关心:“真的有祥瑞?”
孟则苏好笑:“事关西境脸面、王爷威仪,岂能有失?”
苏纳许已经跳道嗓子眼的心脏落回原处,仓促间染色的骆驼无需上场,真是太好了。别说,白色真不好染。折腾半天,左看右看,远看近看,都是只普通骆驼。
黑骑营在素叶水边扎营,而后化整为零,十人一组,分区域寻找祥瑞的踪迹。郭清晏坐镇大营,世子郭承雍自告奋勇入素叶山谷寻找。
主帐内,热乎乎的羊乳茶出锅,郭鸩自斟自饮:“庭州还不到十岁,香儿你这个当娘的就这般放心?”
郭清晏信心十足:“神血没那么容易死。”
郭鸩刨根问底:“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呢?”
这还不好办!“再生一个。怎么?小鸟儿心有余而力不足?”
郭鸩急了:“说正经的!”
郭清晏好笑:“西境不能没有继承人,肯定要再生一个。”
郭鸩强调:“庭州可是阿香亲生的!”
“谁人不是父母生养。西境安则庭州安,反之亦然。咱们西境的世子,绝非天府之地的刘禅,注定在风霜中磨砺成长。”
郭鸩突然意识到:“京城出事了?”
“我们这位陛下雄才伟略,大周要出一位中兴之主了。”
郭鸩明白了:“咱们在敦煌待不长了。”舍不得中夹杂着遗憾:“庭州还没长大,见不到他长大成人行冠礼告祭忠魂的那一天了。”
“真到那一日,我会想方设法将阿鸩留在敦煌。敦煌安,我安。”
郭鸩真急了:“庭州该长大了,内有耿二哥,外有仆固多弥,各司主事都是香儿亲手提拔的老人,无需多此一举。”
郭清晏笑他:“当年孤军深入且末的勇气哪里去了?”
郭鸩低头:“还不是为了配得上你!”
“所以现在是心满意足、毫无斗志了?”
郭鸩有自己的道理:“现在自然是要长相厮守。”
“出息!”
郭鸩振振有词:“我就这点出息怎么了?王爷还想和离不成?我不同意!”
孟则苏在王帐外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帐内再无笑语,这才定了定神开口道:“王爷?”
熟悉的女声传来,是那么的有力量且斗志昂扬:“进来!”
“启禀王爷,见过晋昌君,世子并未按照计划进入指定地点。微臣以为,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世子定能寻到祥瑞。”
郭清晏就知道儿子不会老实:“孤只看结果,不问过程,自去安排。”
“微臣领命。”
素叶川峡谷某处,舒吉尔举着火把苦口婆心:“世子,该扎营了。”
庭州有些固执:“今日行程还未走完。”
舒吉尔继续劝:“夜晚降温,再遇猛兽,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耽误明日行程,岂不得不偿失?”
庭州被说服:“安营扎寨,就地休整。”
明面上庭州小队依旧由十人组成,暗地里负责护卫的鹰卫,都是孟则苏精挑细选的精锐。开玩笑,王爷舍得放手他可不敢。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庭州立志走遍素叶川,对祥瑞之事并不上心。舒吉尔则不然:“世子,好似有祥瑞的消息,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庭州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勾勾画画,头都没抬:“一连十数日,素叶川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再寻不到祥瑞,黑骑营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舒吉尔蠢蠢欲动:“我们不去瞧瞧?”
庭州不解:“反正都是献给娘妻的,有什么好瞧的?”
舒吉尔说出心里话:“世子就不想亲手将祥瑞献给王爷?”
庭州有些动心。舒吉尔再接再厉:“世子不在意虚名,王爷就不要面子吗?臣子擒获祥瑞同世子擒获祥瑞能一样吗?再说了,这般大张旗鼓,还不是为了震慑飒秣建。听说奥古尔在飒秣建称汗,自号承天。”
庭州皱眉:“好大的口气!”
“这个节骨眼上,世子更应该亲自献上祥瑞,以招显我西境之威仪。”舒吉尔真心实意。
庭州收起小本本,挺起小胸脯坚定道:“为娘亲争光义不容辞,走,捉祥瑞去!”
舒吉尔长舒一口气:“这偌大的素叶川又不会跑,堪舆图不差一两日。可这祥瑞不仅长腿,更是人人垂涎的稀世奇珍。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全西境谁不想在王爷面前露脸。”
“闭嘴!”
“世子息怒,小的这就闭嘴。”舒吉尔逗孩子玩呢。
相较于活跃于长安大街小巷的江南商人、文人,西境商队显得有些神秘。与其说是商人,西境商贾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士。想要将一箱箱玉器、宝石、水果、葡萄酒送至长安,确实需要过人的本事。
比起江南的杂乱无章、各寻门路、敌视士族,西境人更具有组织结构性。三教九流,广结善缘。即能成为关中士族的座上宾,也能同江南庶族一起做生意。
江南人想要出人头地、更上一层楼,更或者说成为新士族取代旧士族。西境人这更多的将长安当成一个据点,敦煌才是他们的家。
武威二十三年到来之前,会昌帝总算意识到客人久居兴庆宫确实有些不像话。勉勉强强下了两道圣旨,算是将双莲的身份过了明路,正式接纳。
这第一道圣旨,册封姹地莲为荣安长公主,尉迟雪莲为顺意长公主,享亲王俸。第二道圣旨呢,有意思了。赐安顺长公主府供两位长公主共同居住。
尉迟雪莲恨不得将圣旨摔地上:“安顺?好个安顺!难为便宜儿子想了几个月,绞尽脑汁想出这个名号来!安什么?安稳还是安抚?顺呢?顺从还是顺意?真够恶心人的!”
姹地莲倒是不在乎:“名号而已,无关紧要。皇帝陛下也是够大方的,位比亲王的长公主,真叫人挑不出错来。”
“所以才恶心人!长公主有什么好?还不如给个一官半职。闲职也行。礼部的鸿胪寺就是个不错的去处。总比当富贵摆设强。”尉迟雪莲忙惯了,当不了贵夫人。
姹地莲安慰她:“事在人为,不急。”
尉迟雪莲也明白:“这事急不得。也不知这个春节好不好过,千万别闹了笑话,让阿香跟着蒙羞。”
长安的规矩确实多,稍有不慎犯了忌讳委实不美。姹地莲建议:“请谢篱推荐位懂规矩的姑姑。我们开府建牙更离不开懂规矩的老人。”
尉迟雪莲迟疑:“谢篱可信?”
姹地莲断定:“王爷说他可信便可信。”
尉迟雪莲主动请缨:“礼部递来了长公主府的布局图,说是要等到年后再动工修缮,此事交给我如何?”好动的尉迟雪莲可不愿在兴庆宫窝到明年春。
“那就辛苦顺意公主殿下了。”
尉迟雪莲心满意足:“我办事你放心。”
西境,素叶川,一队黑甲骑兵呼啸而过,黑云压城,震天动地。庭州身夸麒麟马,拼尽全力不掉队。舒吉尔跟随在侧,片刻不敢松懈:“世子小心。”
庭州不在意道:“舒大哥安心,本世子骑术精湛,才不会跌下马去!”
“可黑骑营皆为青壮,世子还不到九岁,不过是幼童。行军途中落马轻则身残,重则丧命。真要有个……我该如何向王爷交代?”舒吉尔恨不得用个金刚罩将庭州给罩起来。
庭州挥动马鞭,绝不服输:“王爷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就是因为王爷放手的太彻底,舒吉尔才日夜悬心。这可是王爷年近四十得的独子,全天下最宝贵的金疙瘩,西境的未来,谁赔得起!
为安卡尔鲁克,震慑飒秣建,郭清晏移驾素叶水城已有数月。飒秣建一切如旧,同卧阑叶部大摩擦没有小冲突不断,主打一个恶心死你。
郭清晏这边呢,有卧阑叶在,绝不过多干涉。即不希望卧阑叶输,也不希望卧阑叶赢,观望为主。私下有多少小心思无伤大雅,态度一定要摆出来。
郭清晏早就将康居故地视为囊中之物,对背靠大食而崛起的飒秣建政权,欲除之而后快。至于怎么除,不过是弹指间灰飞烟灭,无需费心。
郭清晏练兵,不练身经百战的精兵强将,练的是娃娃兵。凡县官及以上者,家中儿孙无论男女,年满十五未到十八者自愿报名。考核通过入素叶水城黑骑营,为王者卫。
西境除了通过考举任命的流官外,还有世袭的土官。这些土官主要分布在归降的游牧部落中。按照管辖地界的大小、拥有牛羊数量的多少,按品分配。
像尉迟家世袭的涣那观察使,朱邪万里家世袭的柳中观察使,都是土官的一种。相较于羁縻政策,土官并非掌握实权的土皇帝,经营得当长盛不衰还是能做到的。
几近筛选后,九百人正式入选。其中女子二百八十余人,男子五百一十余人。随后再度一分为二,分□□、狮骑。以铠甲上的虎头、狮头加以区分。
□□、狮骑各有骑长,择优录取,目前还没有确定。不过九百黑骑兵的营长,早有人选,并且已经内定。那就是西境未来的主人,世子郭承雍。
没错,还正式出府读书的小世子,已经有独属于自己的护卫了。未来纷繁,前路坎坷,郭清晏已经开始为儿子造势了。
此次素叶川之行,黑骑营整军出发,摩拳擦掌,只为寻到传说中的祥瑞白骆驼。几日前,有素叶川牧民来报,在山谷中发现疑似白骆驼的踪迹。郭清晏听后兴致大发,翌日亲自领兵前往素叶川寻访。
护卫在侧的素叶观察使谋落苏纳许忧心忡忡,同孟则苏道:“这般兴师动众,惊跑了祥瑞岂不得不偿失?”
孟则苏劳神在在:“观察使无需紧张,王爷自有妙法。”
苏纳许只关心:“真的有祥瑞?”
孟则苏好笑:“事关西境脸面、王爷威仪,岂能有失?”
苏纳许已经跳道嗓子眼的心脏落回原处,仓促间染色的骆驼无需上场,真是太好了。别说,白色真不好染。折腾半天,左看右看,远看近看,都是只普通骆驼。
黑骑营在素叶水边扎营,而后化整为零,十人一组,分区域寻找祥瑞的踪迹。郭清晏坐镇大营,世子郭承雍自告奋勇入素叶山谷寻找。
主帐内,热乎乎的羊乳茶出锅,郭鸩自斟自饮:“庭州还不到十岁,香儿你这个当娘的就这般放心?”
郭清晏信心十足:“神血没那么容易死。”
郭鸩刨根问底:“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呢?”
这还不好办!“再生一个。怎么?小鸟儿心有余而力不足?”
郭鸩急了:“说正经的!”
郭清晏好笑:“西境不能没有继承人,肯定要再生一个。”
郭鸩强调:“庭州可是阿香亲生的!”
“谁人不是父母生养。西境安则庭州安,反之亦然。咱们西境的世子,绝非天府之地的刘禅,注定在风霜中磨砺成长。”
郭鸩突然意识到:“京城出事了?”
“我们这位陛下雄才伟略,大周要出一位中兴之主了。”
郭鸩明白了:“咱们在敦煌待不长了。”舍不得中夹杂着遗憾:“庭州还没长大,见不到他长大成人行冠礼告祭忠魂的那一天了。”
“真到那一日,我会想方设法将阿鸩留在敦煌。敦煌安,我安。”
郭鸩真急了:“庭州该长大了,内有耿二哥,外有仆固多弥,各司主事都是香儿亲手提拔的老人,无需多此一举。”
郭清晏笑他:“当年孤军深入且末的勇气哪里去了?”
郭鸩低头:“还不是为了配得上你!”
“所以现在是心满意足、毫无斗志了?”
郭鸩有自己的道理:“现在自然是要长相厮守。”
“出息!”
郭鸩振振有词:“我就这点出息怎么了?王爷还想和离不成?我不同意!”
孟则苏在王帐外站了好一会儿,确定帐内再无笑语,这才定了定神开口道:“王爷?”
熟悉的女声传来,是那么的有力量且斗志昂扬:“进来!”
“启禀王爷,见过晋昌君,世子并未按照计划进入指定地点。微臣以为,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世子定能寻到祥瑞。”
郭清晏就知道儿子不会老实:“孤只看结果,不问过程,自去安排。”
“微臣领命。”
素叶川峡谷某处,舒吉尔举着火把苦口婆心:“世子,该扎营了。”
庭州有些固执:“今日行程还未走完。”
舒吉尔继续劝:“夜晚降温,再遇猛兽,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耽误明日行程,岂不得不偿失?”
庭州被说服:“安营扎寨,就地休整。”
明面上庭州小队依旧由十人组成,暗地里负责护卫的鹰卫,都是孟则苏精挑细选的精锐。开玩笑,王爷舍得放手他可不敢。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庭州立志走遍素叶川,对祥瑞之事并不上心。舒吉尔则不然:“世子,好似有祥瑞的消息,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庭州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勾勾画画,头都没抬:“一连十数日,素叶川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再寻不到祥瑞,黑骑营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舒吉尔蠢蠢欲动:“我们不去瞧瞧?”
庭州不解:“反正都是献给娘妻的,有什么好瞧的?”
舒吉尔说出心里话:“世子就不想亲手将祥瑞献给王爷?”
庭州有些动心。舒吉尔再接再厉:“世子不在意虚名,王爷就不要面子吗?臣子擒获祥瑞同世子擒获祥瑞能一样吗?再说了,这般大张旗鼓,还不是为了震慑飒秣建。听说奥古尔在飒秣建称汗,自号承天。”
庭州皱眉:“好大的口气!”
“这个节骨眼上,世子更应该亲自献上祥瑞,以招显我西境之威仪。”舒吉尔真心实意。
庭州收起小本本,挺起小胸脯坚定道:“为娘亲争光义不容辞,走,捉祥瑞去!”
舒吉尔长舒一口气:“这偌大的素叶川又不会跑,堪舆图不差一两日。可这祥瑞不仅长腿,更是人人垂涎的稀世奇珍。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全西境谁不想在王爷面前露脸。”
“闭嘴!”
“世子息怒,小的这就闭嘴。”舒吉尔逗孩子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