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温迪不动声色的与我调换位置，试图挡住赫乌莉亚的视线。然而他足足比我矮了一个头，赫乌莉亚无视了他，继续用那双湿漉漉的鹿眼注视着我。
现在，温迪总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面对美少女的爱心攻势，我的内心毫无波动。
她十分美丽，月光般的头发与双眸，娃娃脸可爱极了，气质柔弱，再暴躁的人到她面前都会忍不住克制语气，生怕吓跑了她。
虽然她的脸确实在我爱好区啦，但是她的性格可以说在我雷区蹦迪。
我明白她实力低微，大多数魔神都能来踩一脚，也理解她为了保护眷属不被杀害而选择割地求和，不战而降，毕竟她迎战也是输。输了的后果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她没什么能力，更没有值得让别人贪图的地方。
美色？与其沦为别人泄欲的玩具，不如早点了断，还能落个美名。
主观上，果然还是无法认同。
如果换做我，我大概......唔，无法想象自己弱小的样子呢。
“啊哈哈哈，哎呀，好像不小心喝醉了，真是的，我在说什么呢。阿言，你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唔不知道啊，好吧好吧。”温迪暗道不妙，如果就此粘上一块扯不掉的牛皮糖，是他绝对不想看见的场面。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本能不想有第三人介入他们二人。
他忽然扶额，步伐变得摇摇晃晃，往后一仰半靠在我怀里，嘴里嘀咕着诸如“酒好香”“忍不住喝多了”“头好晕噢”等不明所以的话。
赫乌莉亚头顶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酒？哪里有酒，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醉了。
“说起来，赫乌莉亚制造的盐......可以随心意组合形态吗？”他迅速转移话题，询问最关心的事。“我的同伴目前无法讲话，因为特殊原因。目前有点苦恼，当然报酬我们会准备好的。”
“这个呀。”赫乌莉亚顿时明白他想要什么。怪不得她一直不肯说话，还以为自己被讨厌了呢，心里安定不少。
但是......她遗憾的摇头。
“抱歉，盐脱离了我，便是普通的盐了。我太弱小，不能长时间把力量留在盐上，除了盐尺盐盏等创造盐的器物，它们由力量凝结而成，人为毁坏前存在多久都可以。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帮上你们的忙。”
报酬诶！
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就要这样白白错过吗。
赫乌莉亚眼巴巴的瞅着我，如此强大的魔神，一定不会抠门吧。说不定能给她件很厉害很厉害的神器，以后她就能靠这把神器横着走！再也不用对侵略者们卑躬屈膝，割地求和了。
即使不是神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果能随意提要求就更好了!以后危难之际拜托她出手相救，或者要求她给点好东西，这样她和眷属们就能多一道保障。
哪怕什么都没有，能和他们结交也是件美事。
赫乌莉亚很不甘心。
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作为筹码？
眼看着温迪一脸失望的要告别，赫乌莉亚急中生智，连忙挽留。
“等等，我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不行。我知道一只魔神，她在机关奇巧方面颇有造诣。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谁！”
温迪果然对此感兴趣，他看赫乌莉亚欲言又止的样子，重新挂上笑容。
“当然，只要你说的是真话，该有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
阿言曾说，对付意志不太坚定的家伙，利益诱惑是最好的办法。她所言果然不虚。
我们的对话没有刻意躲着其他人，我注意到有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频繁路过这里，一会来附近拿东西，一会来与谁交谈，实在没事干竟然还跑来擦石柱。
察觉我的视线，他若无其事的朝我微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赫乌莉亚松了口气。
“你们不先听听我的要求吗？”
“在我们能力范围内的合理要求都可以考虑。”温迪的回答无懈可击。
“嗯，我......”
傲慢的回答。赫乌莉亚刚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
“赫乌莉亚大人请等一下！”
是那位一直在偷听的男孩，他蹬蹬蹬跑来，额头还有汗水。
赫乌莉亚脾气好，被打断也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担心对方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怎么了，丘亚。”
对上她温柔似水的眸子，丘亚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起来，他将这份悸动压在心底，向温迪拱了拱手。
“抱歉打断你们谈话，我想说，请收回你们的恩赐。”
这话一出可不得了，在场另外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丘亚！！”赫乌莉亚下意识的呵斥他，声音因紧张变得尖锐。
“对不起，对不起，丘亚他不是那个意思......”她神色惊慌，恐惧之色怎么也盖不住，“他、他还是个孩子，请放过他，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赫乌莉亚害怕极了，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一眼，生怕对上她愤怒的神态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最后的尊严也保不住。
丘亚这孩子，平时明明小大人一样稳重，怎么今天突然那么莽撞。
不行，不行，不能让她杀了我的子民。哪怕牺牲一切，只要我的牺牲有价值，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对，再怎么说我也是只魔神，自爆瞬间爆发的力量或多或少可以拖延他们一些吧，可这样一来住在旁边的人类也不可能逃掉。我就算死，也不想害了他们啊。
该怎么办才好。
赫乌莉亚感觉到空前的绝望。
她没有一把可以保护自己的利刃，她害怕战争，更担心战争波及到她的子民，被找上门也只期待对方能看在自己态度诚恳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面对攻击，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她头一次对自己的无能产生了痛恨。
这感情没在心里停留多久。痛恨又能怎么办呢，她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是没办法，还是不想？】
心底有个细小的声音悄悄说。
赫乌莉亚不敢细想。
我眼眸微眯，认真打量了遍少年。如果我是什么性情残暴的家伙，面对少年无礼的冒犯，现在我应该在屠杀他的家人朋友。
倒比赫乌莉亚更懂些人情世故，可惜过于鲁莽。
我在温迪手心写字。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他嘴角不住的上扬。
“咳。”温迪轻咳一声，赫乌莉亚随之抖了下，忐忑不安的静候发落。
“她不介意，但是——”温迪故意拖长了音，赫乌莉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你最好有个理由。”
“叶言大人，您误会了。”丘亚一下看出谁才是掌权人，顶住莫大的压力沉声道：“能为叶言大人提供帮助是我们的荣幸，怎敢借此提报酬？叶言大人能记得我们今日的帮助，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奖赏了。”
赫乌莉亚听的一愣一愣，她对丘亚的话感到疑惑不解。
为什么不要报酬？他不知道这个程度的魔神通常会收集很多世间罕见的珍宝吗，不管是辅助还是进攻型武具，对他们来说都有巨大帮助。
单纯的盐之魔神并不理解，人情债最难还的道理。
温迪对赫乌莉亚一行人没有过多的怜悯，他们可以帮助赫乌莉亚一时帮不了一世。想要变强应该先坚定内心的信念，而赫乌莉亚从一开始便走错了路。她沉浸在自我编织的美梦中不可自拔，他们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反正情报怎么样都能到手，于是顺从我的意思拒绝他们。
“不可以噢，我家言大人发话了，要好好感谢你们才行。你们可帮大忙了！哎呀，别推托了，这是你们应得的。收下吧收下吧，小小心意，不足挂齿。”
他笑容灿烂，把一卷卷轴强行塞到赫乌莉亚手里。丘亚胆子再大也不敢阻拦魔神，只能眼睁睁看着赫乌莉亚收下谢礼。
卷轴单看表面朴实无华，由羊皮制成，入手触感软滑。
“这是本魔术卷轴，上面刻有防御魔术，可以展开防御结界，不过只能持续五分钟左右。抵挡一般攻击还是没问题的，遇到危险就撕碎它吧~”
赫乌莉亚小心收好羊皮卷轴，异常惊喜。
防御结界虽然使用时间不长，但恰好是她需要的！五分钟大概够她疏散人群了，用一个大多数魔神都知道的情报换来这个怎么想都不亏。
“她叫归终，外表为女性，在机关术方面颇有造诣。听闻西南方一山谷处曾现过她的身影，你可去一探。”说着，她不忘提醒二人，“那处盘踞若陀，实力十分强大。”
“若陀？”
“赫乌莉亚大人，赫乌莉亚大人！请你救救姐姐吧，她......”一名少女跑来，语气慌乱，她看见赫乌莉亚，仿佛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见过温迪大人，见过叶言大人。”
哪怕此时她还不忘行礼。
“别急，告诉我你姐姐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赫乌莉亚语气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少女看起来快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
“姐姐病的好重，我怕她撑不到明天了......”
“什么？！”赫乌莉亚神色渐渐凝重，“快带我去看看。”
“若陀龙王——掌握岩土之力的魔神摩拉克斯所属眷属。你们要小心，我知道你们很强，但若陀龙王绝不与弱小沾边，哪怕是你们也切不可大意。”赫乌莉亚飞速说完，略带歉意，“恕我失陪，这孩子的亲人还需要我。”
“丘亚，你父亲懂医术，快去请他来！”
“赫乌莉亚大人......”丘亚却愣在原地，表情变了几变，片刻后才咬牙跟上去。
“阿言不去看看吗？”温迪对他接下来的行动感到好奇，“他为什么不听赫乌莉亚的话去找他父亲，而是直接跟上去呢。他明明一副【最喜欢赫乌莉亚了！】的样子。”
“而且只有他父亲懂医术，那孩子姐姐重病，耽误时间怎么办？”
这个嘛。
小孩子愚蠢的表现欲罢了。
刚才还觉得他挺聪明的，看来要收回对他的评价了。
好奇的话，就来看看吧。
和认为应该守护孩子纯真美好的人相反，我主张适时让他们认清现实。
温迪过于稚嫩，实力比海边的螃蟹还糟糕，人类又狡诈善于欺骗，离开我后被人类骗了怎么办。
这孩子算是讨我喜欢，如果他不听劝告，死了也是活该。
既然你能愉悦我，那么我不介意拉你一把。
希望你不是“我不相信！人类都是纯洁美好的，你一定在欺骗我！”这种家伙。
率先往赫乌莉亚离开的方向走去，形似藤曼的黄金腿环在黑暗中闪过亮芒。
温迪顿时眉开眼笑。
他知道叶言对那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是愿意花时间满足他的好奇心而已。换个人对她提同样要求，绝对会被无视的一干二净。
......这种被特殊对待的感觉真令人上瘾。
“呜......”
还没靠近，就能听到女性痛苦的呻/吟。
赫乌莉亚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像尸体腐烂的味道，又带着奇怪的海腥味。她脸色不太好看，这味道让她想起了一位可怕的魔神。
躺在床上的女性面容枯槁，双颊深深凹陷，嘴唇干裂发白，头发像干枯的稻草铺散一床。
她的左小腿不知被什么咬了一口，两个硬币大小的洞留在上面，以洞为中心开始蔓延腐烂，目前双腿都已经变成深紫色，腰腹部也开始染上紫色。
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她已经虚弱的没力气喊了，但她实在太疼太疼，想通过无意义的叫喊稍稍缓解些痛苦，现在只能发出低低的呻/吟。
视野模糊一片，她在逐渐失去视力，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身体各项机能快速下降。如果没人救她，她将经受几天折磨后绝望的死去。
现在她无比后悔两天前为什么要出门。
要是她没有出门，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也不会被她妹妹......青依！！那个该死的女人，就是她、就是她把自己——
可恨，太可恨了！！我要把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女人的心里忽然涌现强烈的愤恨，这股情绪来势汹汹，瞬间吞没了她所剩无多的意识。她浑身抽搐，眼球上翻，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她身上飘出，没入石壁，不知飘往何处。
赫乌莉亚推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现在，温迪总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面对美少女的爱心攻势，我的内心毫无波动。
她十分美丽，月光般的头发与双眸，娃娃脸可爱极了，气质柔弱，再暴躁的人到她面前都会忍不住克制语气，生怕吓跑了她。
虽然她的脸确实在我爱好区啦，但是她的性格可以说在我雷区蹦迪。
我明白她实力低微，大多数魔神都能来踩一脚，也理解她为了保护眷属不被杀害而选择割地求和，不战而降，毕竟她迎战也是输。输了的后果恐怕只有死路一条。她没什么能力，更没有值得让别人贪图的地方。
美色？与其沦为别人泄欲的玩具，不如早点了断，还能落个美名。
主观上，果然还是无法认同。
如果换做我，我大概......唔，无法想象自己弱小的样子呢。
“啊哈哈哈，哎呀，好像不小心喝醉了，真是的，我在说什么呢。阿言，你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唔不知道啊，好吧好吧。”温迪暗道不妙，如果就此粘上一块扯不掉的牛皮糖，是他绝对不想看见的场面。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本能不想有第三人介入他们二人。
他忽然扶额，步伐变得摇摇晃晃，往后一仰半靠在我怀里，嘴里嘀咕着诸如“酒好香”“忍不住喝多了”“头好晕噢”等不明所以的话。
赫乌莉亚头顶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酒？哪里有酒，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醉了。
“说起来，赫乌莉亚制造的盐......可以随心意组合形态吗？”他迅速转移话题，询问最关心的事。“我的同伴目前无法讲话，因为特殊原因。目前有点苦恼，当然报酬我们会准备好的。”
“这个呀。”赫乌莉亚顿时明白他想要什么。怪不得她一直不肯说话，还以为自己被讨厌了呢，心里安定不少。
但是......她遗憾的摇头。
“抱歉，盐脱离了我，便是普通的盐了。我太弱小，不能长时间把力量留在盐上，除了盐尺盐盏等创造盐的器物，它们由力量凝结而成，人为毁坏前存在多久都可以。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帮上你们的忙。”
报酬诶！
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就要这样白白错过吗。
赫乌莉亚眼巴巴的瞅着我，如此强大的魔神，一定不会抠门吧。说不定能给她件很厉害很厉害的神器，以后她就能靠这把神器横着走！再也不用对侵略者们卑躬屈膝，割地求和了。
即使不是神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果能随意提要求就更好了!以后危难之际拜托她出手相救，或者要求她给点好东西，这样她和眷属们就能多一道保障。
哪怕什么都没有，能和他们结交也是件美事。
赫乌莉亚很不甘心。
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作为筹码？
眼看着温迪一脸失望的要告别，赫乌莉亚急中生智，连忙挽留。
“等等，我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不行。我知道一只魔神，她在机关奇巧方面颇有造诣。我可以告诉你她是谁！”
温迪果然对此感兴趣，他看赫乌莉亚欲言又止的样子，重新挂上笑容。
“当然，只要你说的是真话，该有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
阿言曾说，对付意志不太坚定的家伙，利益诱惑是最好的办法。她所言果然不虚。
我们的对话没有刻意躲着其他人，我注意到有位十四五岁的少年频繁路过这里，一会来附近拿东西，一会来与谁交谈，实在没事干竟然还跑来擦石柱。
察觉我的视线，他若无其事的朝我微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赫乌莉亚松了口气。
“你们不先听听我的要求吗？”
“在我们能力范围内的合理要求都可以考虑。”温迪的回答无懈可击。
“嗯，我......”
傲慢的回答。赫乌莉亚刚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
“赫乌莉亚大人请等一下！”
是那位一直在偷听的男孩，他蹬蹬蹬跑来，额头还有汗水。
赫乌莉亚脾气好，被打断也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担心对方是不是遇到了困难。
“怎么了，丘亚。”
对上她温柔似水的眸子，丘亚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起来，他将这份悸动压在心底，向温迪拱了拱手。
“抱歉打断你们谈话，我想说，请收回你们的恩赐。”
这话一出可不得了，在场另外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丘亚！！”赫乌莉亚下意识的呵斥他，声音因紧张变得尖锐。
“对不起，对不起，丘亚他不是那个意思......”她神色惊慌，恐惧之色怎么也盖不住，“他、他还是个孩子，请放过他，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赫乌莉亚害怕极了，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一眼，生怕对上她愤怒的神态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最后的尊严也保不住。
丘亚这孩子，平时明明小大人一样稳重，怎么今天突然那么莽撞。
不行，不行，不能让她杀了我的子民。哪怕牺牲一切，只要我的牺牲有价值，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对，再怎么说我也是只魔神，自爆瞬间爆发的力量或多或少可以拖延他们一些吧，可这样一来住在旁边的人类也不可能逃掉。我就算死，也不想害了他们啊。
该怎么办才好。
赫乌莉亚感觉到空前的绝望。
她没有一把可以保护自己的利刃，她害怕战争，更担心战争波及到她的子民，被找上门也只期待对方能看在自己态度诚恳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面对攻击，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她头一次对自己的无能产生了痛恨。
这感情没在心里停留多久。痛恨又能怎么办呢，她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是没办法，还是不想？】
心底有个细小的声音悄悄说。
赫乌莉亚不敢细想。
我眼眸微眯，认真打量了遍少年。如果我是什么性情残暴的家伙，面对少年无礼的冒犯，现在我应该在屠杀他的家人朋友。
倒比赫乌莉亚更懂些人情世故，可惜过于鲁莽。
我在温迪手心写字。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他嘴角不住的上扬。
“咳。”温迪轻咳一声，赫乌莉亚随之抖了下，忐忑不安的静候发落。
“她不介意，但是——”温迪故意拖长了音，赫乌莉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你最好有个理由。”
“叶言大人，您误会了。”丘亚一下看出谁才是掌权人，顶住莫大的压力沉声道：“能为叶言大人提供帮助是我们的荣幸，怎敢借此提报酬？叶言大人能记得我们今日的帮助，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奖赏了。”
赫乌莉亚听的一愣一愣，她对丘亚的话感到疑惑不解。
为什么不要报酬？他不知道这个程度的魔神通常会收集很多世间罕见的珍宝吗，不管是辅助还是进攻型武具，对他们来说都有巨大帮助。
单纯的盐之魔神并不理解，人情债最难还的道理。
温迪对赫乌莉亚一行人没有过多的怜悯，他们可以帮助赫乌莉亚一时帮不了一世。想要变强应该先坚定内心的信念，而赫乌莉亚从一开始便走错了路。她沉浸在自我编织的美梦中不可自拔，他们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反正情报怎么样都能到手，于是顺从我的意思拒绝他们。
“不可以噢，我家言大人发话了，要好好感谢你们才行。你们可帮大忙了！哎呀，别推托了，这是你们应得的。收下吧收下吧，小小心意，不足挂齿。”
他笑容灿烂，把一卷卷轴强行塞到赫乌莉亚手里。丘亚胆子再大也不敢阻拦魔神，只能眼睁睁看着赫乌莉亚收下谢礼。
卷轴单看表面朴实无华，由羊皮制成，入手触感软滑。
“这是本魔术卷轴，上面刻有防御魔术，可以展开防御结界，不过只能持续五分钟左右。抵挡一般攻击还是没问题的，遇到危险就撕碎它吧~”
赫乌莉亚小心收好羊皮卷轴，异常惊喜。
防御结界虽然使用时间不长，但恰好是她需要的！五分钟大概够她疏散人群了，用一个大多数魔神都知道的情报换来这个怎么想都不亏。
“她叫归终，外表为女性，在机关术方面颇有造诣。听闻西南方一山谷处曾现过她的身影，你可去一探。”说着，她不忘提醒二人，“那处盘踞若陀，实力十分强大。”
“若陀？”
“赫乌莉亚大人，赫乌莉亚大人！请你救救姐姐吧，她......”一名少女跑来，语气慌乱，她看见赫乌莉亚，仿佛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见过温迪大人，见过叶言大人。”
哪怕此时她还不忘行礼。
“别急，告诉我你姐姐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赫乌莉亚语气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少女看起来快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
“姐姐病的好重，我怕她撑不到明天了......”
“什么？！”赫乌莉亚神色渐渐凝重，“快带我去看看。”
“若陀龙王——掌握岩土之力的魔神摩拉克斯所属眷属。你们要小心，我知道你们很强，但若陀龙王绝不与弱小沾边，哪怕是你们也切不可大意。”赫乌莉亚飞速说完，略带歉意，“恕我失陪，这孩子的亲人还需要我。”
“丘亚，你父亲懂医术，快去请他来！”
“赫乌莉亚大人......”丘亚却愣在原地，表情变了几变，片刻后才咬牙跟上去。
“阿言不去看看吗？”温迪对他接下来的行动感到好奇，“他为什么不听赫乌莉亚的话去找他父亲，而是直接跟上去呢。他明明一副【最喜欢赫乌莉亚了！】的样子。”
“而且只有他父亲懂医术，那孩子姐姐重病，耽误时间怎么办？”
这个嘛。
小孩子愚蠢的表现欲罢了。
刚才还觉得他挺聪明的，看来要收回对他的评价了。
好奇的话，就来看看吧。
和认为应该守护孩子纯真美好的人相反，我主张适时让他们认清现实。
温迪过于稚嫩，实力比海边的螃蟹还糟糕，人类又狡诈善于欺骗，离开我后被人类骗了怎么办。
这孩子算是讨我喜欢，如果他不听劝告，死了也是活该。
既然你能愉悦我，那么我不介意拉你一把。
希望你不是“我不相信！人类都是纯洁美好的，你一定在欺骗我！”这种家伙。
率先往赫乌莉亚离开的方向走去，形似藤曼的黄金腿环在黑暗中闪过亮芒。
温迪顿时眉开眼笑。
他知道叶言对那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是愿意花时间满足他的好奇心而已。换个人对她提同样要求，绝对会被无视的一干二净。
......这种被特殊对待的感觉真令人上瘾。
“呜......”
还没靠近，就能听到女性痛苦的呻/吟。
赫乌莉亚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像尸体腐烂的味道，又带着奇怪的海腥味。她脸色不太好看，这味道让她想起了一位可怕的魔神。
躺在床上的女性面容枯槁，双颊深深凹陷，嘴唇干裂发白，头发像干枯的稻草铺散一床。
她的左小腿不知被什么咬了一口，两个硬币大小的洞留在上面，以洞为中心开始蔓延腐烂，目前双腿都已经变成深紫色，腰腹部也开始染上紫色。
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她已经虚弱的没力气喊了，但她实在太疼太疼，想通过无意义的叫喊稍稍缓解些痛苦，现在只能发出低低的呻/吟。
视野模糊一片，她在逐渐失去视力，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身体各项机能快速下降。如果没人救她，她将经受几天折磨后绝望的死去。
现在她无比后悔两天前为什么要出门。
要是她没有出门，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也不会被她妹妹......青依！！那个该死的女人，就是她、就是她把自己——
可恨，太可恨了！！我要把她、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女人的心里忽然涌现强烈的愤恨，这股情绪来势汹汹，瞬间吞没了她所剩无多的意识。她浑身抽搐，眼球上翻，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她身上飘出，没入石壁，不知飘往何处。
赫乌莉亚推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