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阿言......拒绝了他。
是因为不喜欢他了吗？
他心里升起了细密的慌张。不由得假设，如果离开她，他未来该去往何处？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如海中浮萍，茫然不知去向。
慌乱也就一瞬，他很快冷静下来。
以她对大部分人都漠不关心的性格，一口答应才该怀疑是不是她本人。
那样的特权享受过一次就该知足了。
【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才像她会说的话嘛。
他眼神闪烁，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我的手指，声音如裹了蜜糖般甜蜜。
“可是我不会诶~”
我抽出手。
附在女性身上的，是类似诅咒的东西。一般净化掉就好了，可惜我没有那种宝具。
拜托，我又不是小叮当，也不是吉尔伽美什——那家伙收藏的宝具多的不得了，他的话，拿出什么都不奇怪。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她面前。
一是与我作交易，用某种东西交换诅咒的净化。
二是杀死给她下诅咒的人。
通常情况诅咒会随着下咒人的死亡而消散。可她身上这个......有点不太对劲。
小型视力强化魔术微微发亮，让我能更加清晰的观察屋内状况。
黑气中若隐若现的双腿上，两个硕大的圆形伤口格外瘆人。
看起来像蛇咬的。
毒液混着诅咒被注入她体内，通过血液循环流动全身。毒液量被小心控制，刚开始时不会给宿主带来严重影响，然而经过一段时间，也许是几小时，也可能是几天，忽地猛烈爆发。宿主被折磨到虚弱的身体基本无法抵抗，只能在诅咒爆发的痛苦中绝望死去。
诅咒爆发时通常是人最松懈的时刻，往往令人防不胜防。
这种诅咒最恶毒的地方在于，哪怕杀死下咒人解除诅咒，毒液并不会随着诅咒解除而消失，它会继续留在宿主体内伤害宿主，所造成的影响无法预测。
如果找不到办法清除诅咒和毒液，不如赫乌莉亚所做的那样，给她一刀送她上路，早日摆脱折磨。
赫乌莉亚真的能下手吗。
我很怀疑。
那边，赫乌莉亚举起盐剑，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皎纱垂落，轻轻晃动，昭示了她不平静的心情。
黑雾奇怪的停止发散，显露出青苓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庞，原本还算清秀的脸此时拧在一起，难以想象诅咒给她带来了多大痛苦。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脸上有一道道血痕，是她疼痛难耐时抓出的。
她的眼神在清醒和疯狂间不停变动。
她双颊深陷，新旧血痂遍布手脸，还有的刚被抓出尚在淌血。从发丝中勉强能看见熄灭了火苗的暗沉双眼。
若不是胸膛还有些微起伏，她与尸体毫无二致。
“怎么没声音了。”
不知是谁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房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能通过声音分辨一二。
有人猜测道：
“赫乌莉亚大人成功了吗。”
“万一失败了呢？”马上有人提出与他相反的看法。
“你在说什么？！”丘亚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眼中怒火中烧。“她一定会没事的，赫乌莉亚大人会救她的！”
他说的大声，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仿佛只要他坚信，赫乌莉亚就能治好青苓。心中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恐慌。
心里隐约有个不详的答案，他不愿去细想。在什么都做不到的情况下，逃避是他仅存的办法了。
望着青苓可怖的模样，赫乌莉亚闭了闭眼。
风捎来绝望的味道。
温迪嘴唇紧抿，眼睫不安的颤动。
“......真的不能帮助她吗？”
他的声音带了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多么惹人怜爱。
所以说，想救她的话，就自己去啊。
老是期待别人的帮忙，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我抓住温迪，他略感不妙，下一刻耳边风声传来，眼前场景变换，接着啪一声重重摔在了冰凉地面。
？
被丢出去了？
等等，这里是——
混杂血腥和排泄物的恶臭争先恐后钻入鼻腔，温迪神色一凝，招来风吹散气味，室内空气顿时清新了很多。
“可恶好臭！”
“什么味道呜？！”
室外一阵骚乱，原本围住小屋的人群顿时散开许多。
“哎呀，真是浓郁的黑雾啊，总感觉接下来要倒霉一段时间了。”温迪若无其事的爬起，拍拍灰尘，朝被突发事故惊到愣住的赫乌莉亚展颜一笑。
少年生的唇红齿白，貌美极了，可此时没人有心情欣赏他。
“你，你、不对，你怎么......”赫乌莉亚手还举在半空，一时不知该不该放下。
她还是那副不沾尘泥的模样，身姿纤细，银发落在前襟，末端微卷。
“不小心掉进来了。”
赫乌莉亚：“不不，怎么看也不像......”
“赫乌莉亚是打算杀掉她吗？”温迪笑眯眯打断她，他有点意外，柔弱无比看上去畏畏缩缩的盐之魔神也有这样果决的一面。
“......是。”赫乌莉亚的下唇被咬的发白，“这孩子中了其他魔神的诅咒，如果不处理的话她还会继续被折磨。我没有办法拯救她，无论是找到那个下咒的魔神还是祛除诅咒。”
“她如今的模样，让我揪心不已。”
“可我实在能力低微，只能出此下策。”
明明臭味已经淡了不少，赫乌莉亚却不敢呼吸，犹如罪人等待审判。
温迪忽然笑了声。
“是吗。”
“是啊。如果可以，我想拯救每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干瞪眼什么也做不到。”赫乌莉亚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她眼眶泛红，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饶了我吧，把女孩子弄哭可不行。”温迪摊开双手，语气满是无奈。
“你是说——”赫乌莉亚的眼眸里似有流星划过。她快步上前，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有办法噢，不是非要杀死下咒的魔神才行。”温迪侧身躲开赫乌莉亚伸来的手，视线在青苓上停留。“只是，要付出些代价。”
【代价】
这个词让赫乌莉亚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如冷水淋头。
她第一反应是退缩，可看到青苓凄惨的情况时又生生改变了主意。
“是什么样的代价呢？”
心脏跳的好快。
赫乌莉亚没什么能支付的财物，她肯定对方对此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他们依然提出了交易，难道她身上还有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吗。
“这个嘛，你该问她——阿言，来的好慢。”温迪语气一变，半撒娇半抱怨道。
我正掀开帘子，黑气散去不少。那是诅咒造成的负面影响，会让吸入的人不伤及性命的倒霉几天或几个月。
青苓躺在床上，眼神涣散，单是看她此时的状态便令人心惊胆战。
“拜托了，请帮帮她。”
赫乌莉亚乞求的望着我，堂堂魔神，却为了普通人类那么卑微。
——简直像看救世主。
我略感不自在。
只是个普通到毫无亮点的人类，路边随处可见，一抓一大把，不至于吧。
可是被这样子拜托了......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温迪见到新事物般一脸新奇。
“阿言，你是害x唔唔唔”
闭嘴！
我恼羞成怒的捂住他，直到他乖乖认错才松手。
“你们俩关系真好。”赫乌莉亚有一丝丝羡慕。
唤出宝具，盘踞剑身的黑龙出乎意料的睁着眼。
他直勾勾的盯住我，我不禁有种被狩猎者盯上的感觉。
开玩笑吧，一把武器而已。
总觉得很熟悉。是因为同是黑龙所以想到了尼德霍格吗......还是说更熟悉的、每天都能见到的地方？
再想下去会很不妙啊。
看见我的宝具，赫乌莉亚惊讶极了，她真心实意的赞叹：
“这是您的神器吗，它真美丽！仿佛是活的一样。”
我没法告诉她这就是活的。
黑龙发现了青苓，那一秒，我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愉悦。
有点毛骨悚然。
“最后问你一次，无论什么代价都愿意支付吗？确认的话，交易就开始了哦，到时候反悔可来不及了。”这时候连温迪都收起了笑容。
“不可以先告诉我代价是什么吗？”赫乌莉亚倍感不安。
当然。
宝具与我心意相通，黑龙尾巴缠着剑咻的跑没影，片刻后传来少女的惊声尖叫。
“啊——！好痛！！快放我下来，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是盐之魔神的地盘，你休想在赫乌莉亚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放肆——快放开我我不要过去！！”
“你是外来的魔物吗，先放开她，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丘亚强装镇定，他虽然讨厌青依，但怎么说也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怪物抓走。
见它熟视无睹，丘亚急了，脑子一热便用手去抓它。黑龙身体不大，比成年男性张开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可可爱爱没什么威慑性。它轻松躲开了丘亚，抓住青依的头发又向上提了提，成功引起少女的痛喊，这一次甚至带上了哭腔。
“不要......呜呜呜放过我，请放过我吧，好痛真的好痛——”
“你说的代价，不会是......”赫乌莉亚简直难以置信，她一直觉得叶言是位善良的魔神，虽然外表十分冷淡，但她的内心很柔软。可现在发生的一切颠覆了她对叶言的看法。
“一命换一命......吗。”温迪有种果然如此的感受，奇迹没有发生。他想起了之前做交易的母子，那名母亲用自己的一只眼睛换取了女儿完整的手臂，代价算是对等。所以这次也该用一命换一命。
他应该早料到才对，为什么心脏处还有点失落。他偷偷撇了眼叶言，她显然对此习以为常，正招手让黑龙过来。
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让青依活着，也让青苓活着的办法。
刚才赫乌莉亚说过，杀死下咒人也可以祛除诅咒，虽然青苓中的诅咒比较特别，可或多或少总能起点作用吧？
跟在叶言身边的日子，他也有吸收散逸的魔力，不算是完全荒于练习。
即使如此，他绝不是那只魔神的对手。
他只是普通的风精灵，若没有外来强盛力量的灌溉，他这辈子连赫乌莉亚都打不过。
猜的没错哦。
我静候赫乌莉亚的回答。
“要拿我的命换青苓？！开什么玩笑——”听到我们的对话，可能要被处死的恐惧让她混乱如麻，下意识尖叫出真实想法。
都破音了，很吵诶你。
叫声被横上脖子的剑硬生生掐断，黑龙似是不小心尾抖，青依娇嫩的皮肤上瞬间多了条伤口，血液流出不少。
青依感到脖颈处一凉，接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中流出，沿着肌肤滑落，逐渐冰冷，紧接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疼痛。
恐惧在心里无限放大，短时间内她再一次贴近死亡——长剑时不时上下滑动，每次移动都切下一片薄如蝉翼的皮肤，她快被逼疯了。
“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请、请放过我......”
她害怕到嘴唇颤抖，又不敢有大动作，与脖子上的剑比起来，头发被抓住几乎要被拉断的刺痛都不算什么了。
“你......”赫乌莉亚捂住嘴，她心情复杂，青依和青苓，好像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要好？
她们两姐妹是什么情况。赫乌莉亚糊涂了。冲击一波接一波，她暂时放弃思考。
丘亚也被吓到了。
温迪：“......”
你们反应很奇怪诶，别告诉我你们一个都没发现她的真面目哦？？
“依......青依、青依？！！！”
原本气若游丝的青苓突兀的挣扎起来，指甲划出道道血痕，难以想象她还能爆发出这么大力气。
那几个字从喉咙里挤出，字字泣血，带着无尽的怨恨，犹如即将坠入地狱的恶鬼，试图向唯一的仇人复仇。
她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因为不喜欢他了吗？
他心里升起了细密的慌张。不由得假设，如果离开她，他未来该去往何处？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如海中浮萍，茫然不知去向。
慌乱也就一瞬，他很快冷静下来。
以她对大部分人都漠不关心的性格，一口答应才该怀疑是不是她本人。
那样的特权享受过一次就该知足了。
【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才像她会说的话嘛。
他眼神闪烁，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我的手指，声音如裹了蜜糖般甜蜜。
“可是我不会诶~”
我抽出手。
附在女性身上的，是类似诅咒的东西。一般净化掉就好了，可惜我没有那种宝具。
拜托，我又不是小叮当，也不是吉尔伽美什——那家伙收藏的宝具多的不得了，他的话，拿出什么都不奇怪。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她面前。
一是与我作交易，用某种东西交换诅咒的净化。
二是杀死给她下诅咒的人。
通常情况诅咒会随着下咒人的死亡而消散。可她身上这个......有点不太对劲。
小型视力强化魔术微微发亮，让我能更加清晰的观察屋内状况。
黑气中若隐若现的双腿上，两个硕大的圆形伤口格外瘆人。
看起来像蛇咬的。
毒液混着诅咒被注入她体内，通过血液循环流动全身。毒液量被小心控制，刚开始时不会给宿主带来严重影响，然而经过一段时间，也许是几小时，也可能是几天，忽地猛烈爆发。宿主被折磨到虚弱的身体基本无法抵抗，只能在诅咒爆发的痛苦中绝望死去。
诅咒爆发时通常是人最松懈的时刻，往往令人防不胜防。
这种诅咒最恶毒的地方在于，哪怕杀死下咒人解除诅咒，毒液并不会随着诅咒解除而消失，它会继续留在宿主体内伤害宿主，所造成的影响无法预测。
如果找不到办法清除诅咒和毒液，不如赫乌莉亚所做的那样，给她一刀送她上路，早日摆脱折磨。
赫乌莉亚真的能下手吗。
我很怀疑。
那边，赫乌莉亚举起盐剑，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皎纱垂落，轻轻晃动，昭示了她不平静的心情。
黑雾奇怪的停止发散，显露出青苓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庞，原本还算清秀的脸此时拧在一起，难以想象诅咒给她带来了多大痛苦。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襟，脸上有一道道血痕，是她疼痛难耐时抓出的。
她的眼神在清醒和疯狂间不停变动。
她双颊深陷，新旧血痂遍布手脸，还有的刚被抓出尚在淌血。从发丝中勉强能看见熄灭了火苗的暗沉双眼。
若不是胸膛还有些微起伏，她与尸体毫无二致。
“怎么没声音了。”
不知是谁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房门紧闭，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能通过声音分辨一二。
有人猜测道：
“赫乌莉亚大人成功了吗。”
“万一失败了呢？”马上有人提出与他相反的看法。
“你在说什么？！”丘亚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眼中怒火中烧。“她一定会没事的，赫乌莉亚大人会救她的！”
他说的大声，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仿佛只要他坚信，赫乌莉亚就能治好青苓。心中无论如何也压不下恐慌。
心里隐约有个不详的答案，他不愿去细想。在什么都做不到的情况下，逃避是他仅存的办法了。
望着青苓可怖的模样，赫乌莉亚闭了闭眼。
风捎来绝望的味道。
温迪嘴唇紧抿，眼睫不安的颤动。
“......真的不能帮助她吗？”
他的声音带了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多么惹人怜爱。
所以说，想救她的话，就自己去啊。
老是期待别人的帮忙，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我抓住温迪，他略感不妙，下一刻耳边风声传来，眼前场景变换，接着啪一声重重摔在了冰凉地面。
？
被丢出去了？
等等，这里是——
混杂血腥和排泄物的恶臭争先恐后钻入鼻腔，温迪神色一凝，招来风吹散气味，室内空气顿时清新了很多。
“可恶好臭！”
“什么味道呜？！”
室外一阵骚乱，原本围住小屋的人群顿时散开许多。
“哎呀，真是浓郁的黑雾啊，总感觉接下来要倒霉一段时间了。”温迪若无其事的爬起，拍拍灰尘，朝被突发事故惊到愣住的赫乌莉亚展颜一笑。
少年生的唇红齿白，貌美极了，可此时没人有心情欣赏他。
“你，你、不对，你怎么......”赫乌莉亚手还举在半空，一时不知该不该放下。
她还是那副不沾尘泥的模样，身姿纤细，银发落在前襟，末端微卷。
“不小心掉进来了。”
赫乌莉亚：“不不，怎么看也不像......”
“赫乌莉亚是打算杀掉她吗？”温迪笑眯眯打断她，他有点意外，柔弱无比看上去畏畏缩缩的盐之魔神也有这样果决的一面。
“......是。”赫乌莉亚的下唇被咬的发白，“这孩子中了其他魔神的诅咒，如果不处理的话她还会继续被折磨。我没有办法拯救她，无论是找到那个下咒的魔神还是祛除诅咒。”
“她如今的模样，让我揪心不已。”
“可我实在能力低微，只能出此下策。”
明明臭味已经淡了不少，赫乌莉亚却不敢呼吸，犹如罪人等待审判。
温迪忽然笑了声。
“是吗。”
“是啊。如果可以，我想拯救每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干瞪眼什么也做不到。”赫乌莉亚握住刀柄的手紧了紧。她眼眶泛红，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饶了我吧，把女孩子弄哭可不行。”温迪摊开双手，语气满是无奈。
“你是说——”赫乌莉亚的眼眸里似有流星划过。她快步上前，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有办法噢，不是非要杀死下咒的魔神才行。”温迪侧身躲开赫乌莉亚伸来的手，视线在青苓上停留。“只是，要付出些代价。”
【代价】
这个词让赫乌莉亚发热的头脑瞬间冷静下来，如冷水淋头。
她第一反应是退缩，可看到青苓凄惨的情况时又生生改变了主意。
“是什么样的代价呢？”
心脏跳的好快。
赫乌莉亚没什么能支付的财物，她肯定对方对此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他们依然提出了交易，难道她身上还有什么他们需要的东西吗。
“这个嘛，你该问她——阿言，来的好慢。”温迪语气一变，半撒娇半抱怨道。
我正掀开帘子，黑气散去不少。那是诅咒造成的负面影响，会让吸入的人不伤及性命的倒霉几天或几个月。
青苓躺在床上，眼神涣散，单是看她此时的状态便令人心惊胆战。
“拜托了，请帮帮她。”
赫乌莉亚乞求的望着我，堂堂魔神，却为了普通人类那么卑微。
——简直像看救世主。
我略感不自在。
只是个普通到毫无亮点的人类，路边随处可见，一抓一大把，不至于吧。
可是被这样子拜托了......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温迪见到新事物般一脸新奇。
“阿言，你是害x唔唔唔”
闭嘴！
我恼羞成怒的捂住他，直到他乖乖认错才松手。
“你们俩关系真好。”赫乌莉亚有一丝丝羡慕。
唤出宝具，盘踞剑身的黑龙出乎意料的睁着眼。
他直勾勾的盯住我，我不禁有种被狩猎者盯上的感觉。
开玩笑吧，一把武器而已。
总觉得很熟悉。是因为同是黑龙所以想到了尼德霍格吗......还是说更熟悉的、每天都能见到的地方？
再想下去会很不妙啊。
看见我的宝具，赫乌莉亚惊讶极了，她真心实意的赞叹：
“这是您的神器吗，它真美丽！仿佛是活的一样。”
我没法告诉她这就是活的。
黑龙发现了青苓，那一秒，我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愉悦。
有点毛骨悚然。
“最后问你一次，无论什么代价都愿意支付吗？确认的话，交易就开始了哦，到时候反悔可来不及了。”这时候连温迪都收起了笑容。
“不可以先告诉我代价是什么吗？”赫乌莉亚倍感不安。
当然。
宝具与我心意相通，黑龙尾巴缠着剑咻的跑没影，片刻后传来少女的惊声尖叫。
“啊——！好痛！！快放我下来，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是盐之魔神的地盘，你休想在赫乌莉亚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放肆——快放开我我不要过去！！”
“你是外来的魔物吗，先放开她，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丘亚强装镇定，他虽然讨厌青依，但怎么说也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怪物抓走。
见它熟视无睹，丘亚急了，脑子一热便用手去抓它。黑龙身体不大，比成年男性张开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可可爱爱没什么威慑性。它轻松躲开了丘亚，抓住青依的头发又向上提了提，成功引起少女的痛喊，这一次甚至带上了哭腔。
“不要......呜呜呜放过我，请放过我吧，好痛真的好痛——”
“你说的代价，不会是......”赫乌莉亚简直难以置信，她一直觉得叶言是位善良的魔神，虽然外表十分冷淡，但她的内心很柔软。可现在发生的一切颠覆了她对叶言的看法。
“一命换一命......吗。”温迪有种果然如此的感受，奇迹没有发生。他想起了之前做交易的母子，那名母亲用自己的一只眼睛换取了女儿完整的手臂，代价算是对等。所以这次也该用一命换一命。
他应该早料到才对，为什么心脏处还有点失落。他偷偷撇了眼叶言，她显然对此习以为常，正招手让黑龙过来。
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让青依活着，也让青苓活着的办法。
刚才赫乌莉亚说过，杀死下咒人也可以祛除诅咒，虽然青苓中的诅咒比较特别，可或多或少总能起点作用吧？
跟在叶言身边的日子，他也有吸收散逸的魔力，不算是完全荒于练习。
即使如此，他绝不是那只魔神的对手。
他只是普通的风精灵，若没有外来强盛力量的灌溉，他这辈子连赫乌莉亚都打不过。
猜的没错哦。
我静候赫乌莉亚的回答。
“要拿我的命换青苓？！开什么玩笑——”听到我们的对话，可能要被处死的恐惧让她混乱如麻，下意识尖叫出真实想法。
都破音了，很吵诶你。
叫声被横上脖子的剑硬生生掐断，黑龙似是不小心尾抖，青依娇嫩的皮肤上瞬间多了条伤口，血液流出不少。
青依感到脖颈处一凉，接着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中流出，沿着肌肤滑落，逐渐冰冷，紧接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疼痛。
恐惧在心里无限放大，短时间内她再一次贴近死亡——长剑时不时上下滑动，每次移动都切下一片薄如蝉翼的皮肤，她快被逼疯了。
“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请、请放过我......”
她害怕到嘴唇颤抖，又不敢有大动作，与脖子上的剑比起来，头发被抓住几乎要被拉断的刺痛都不算什么了。
“你......”赫乌莉亚捂住嘴，她心情复杂，青依和青苓，好像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要好？
她们两姐妹是什么情况。赫乌莉亚糊涂了。冲击一波接一波，她暂时放弃思考。
丘亚也被吓到了。
温迪：“......”
你们反应很奇怪诶，别告诉我你们一个都没发现她的真面目哦？？
“依......青依、青依？！！！”
原本气若游丝的青苓突兀的挣扎起来，指甲划出道道血痕，难以想象她还能爆发出这么大力气。
那几个字从喉咙里挤出，字字泣血，带着无尽的怨恨，犹如即将坠入地狱的恶鬼，试图向唯一的仇人复仇。
她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