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舒城某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萦绕周围,绚目灯光映射着成盛满各种名贵美酒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的疯狂混迹于昏暗嘈杂的每个角落。

    宋姌姌与一群世家公子哥坐在正中央的卡座上,她低头笑着和他们拼酒量,边喝边骂几人废物。

    突然,身边响起无数女人的尖叫声,相继而来的是一道低沉撩人的男声:“六号桌的龙舌兰。”

    宋姌姌被激得眉头颤了下,她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些,不由得看过去。

    吧台那边,一长相优越的男生站在那处调酒。

    他微微低着脑袋,眉目被垂下的发丝遮挡,头顶的直直打下的光令他原本就苍白的面部更显病态。

    陆斯年穿着一身深褐色工作服,双手两旁的袖子被挽起来,露出泛青的手臂。

    不知怎的。

    宋姌姌眼前闪过他和黎澄并排的画面。

    胸口变得闷闷的。

    她转回头,卡座上其他公子哥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有陆谨言发现了,方才她一将视线投向别处,陆谨言就注意到。

    当他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时,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因为她看的人陆斯年。

    下一秒,宋姌姌朝着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立马凑上前询问:“这位小姐您需要什么?”

    宋姌姌大拇指向吧台扬了扬,示意服务生:“我要他给我端酒。”

    服务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在看到是陆斯年时,有些为难地道:“不好意思小姐,他是我们酒吧的头牌,只负责调酒,不能给客人端酒。”

    听到头牌这个词,她更感兴趣,宋姌姌不屑地嗤笑一声:“头牌怎么了,我偏要他给我端酒。”

    其余的公子哥听到。

    本来在奇怪今天的大小姐又发哪门子疯。

    结果在看到吧台的陆斯年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个病秧子,惹到宋姌姌了。

    他们都端着看好戏的姿态看着,包括陆谨言,在他听到宋姌姌这语气之际,表情态度就开始转了个大弯,从原来的嫉妒不满变为幸灾乐祸,因为她似乎在生陆斯年的气,只要她生气,陆斯年就会遭殃,从小到大都无一例外。

    服务生面露难色,杵在原地。

    宋姌姌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威胁道:“你如果再不去,这工作以后就别想做了,直接卷铺盖走人吧。”

    服务员被大小姐这话吓得冒冷汗,但由于上面有酒吧规矩顶着,这令他不知道怎么办,左右为难。

    陆斯年无意间抬头,看到正中央的卡座旁,一名服务生似乎在被宋姌姌为难,他眸光诧然两秒,又很快收回。

    陆斯年原地停顿了会儿,随后出了吧台,越过陆陆续续的卡座,走到宋姌姌那桌,因为他的长相以及罕见的破例,在那途中难免引来女人的注视与议论。

    密密麻麻的细碎声融进被高强度音乐震断的音线中,各种声音冲进陆斯年的听觉系统,肆意横行。

    整个耳廓变得混乱不堪。

    陆斯年习以为常,他挡在服务生的面前,低头双掌交叉“请问这位小姐,是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吗?”

    突如其来的黑影与声音,让卡座上的人和服务生都愣了下,几人纷纷看向陆斯年。

    相距较近的卡座旁也被这一幕吸引过去。

    将视线投射到他们身上。

    些许客人面面相觑。

    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彼此目光中流转。

    像是隔岸观火的恶趣味。

    宋姌姌愕然的表情只保持了半秒,很快变成不明来历的愉悦,眼底的笑意在漆黑的环境之中藏都藏不住,愈发浓烈。

    陆谨言捕捉到她的笑眼,缓缓握紧酒杯,其余的几个公子哥倒是没发觉,还在喝着酒准备看好戏。

    只见宋姌姌朝着陆斯年身后的服务员扬了扬下巴,张扬跋扈地宣布于他:“你可以滚了,我只要陆斯年。”

    语落,服务生面露忧色地看向陆斯年,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陆斯年又悄悄打手势让服务生先走,自己垫后,一会儿就好,服务生面对这些目无王法的世家贵族也没办法,只好听陆斯年的,先行离开。

    服务生走之后,陆斯年开口询问:“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宋姌姌直勾勾地盯着他,唇边的笑明目张胆。

    陆斯年被看得心跳发热,指尖震颤。

    不过半秒。

    大小姐喊了声:“喂,陆斯年,听说你是头牌啊。”

    陆斯年稍稍垂着脑袋,三七分的刘海俯下额间与眼角鼻窝处形成片阴影,彩色的闪光灯打在他的头顶,顺着折到下颚处,忽明忽暗,只听他用恭敬的语气去回:“是的小姐。”

    宋姌姌笑着打量陆斯年,她看到他工作服的领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凹凸明显的半边锁骨,上面泌了些汗。

    兴许是因为这种大量人群聚集的场所热源较高,所以即使是开了两颗纽扣也缓解不了汗水。

    宋姌姌挪了些目光,眼尖地瞥见,他的骨沟首处有颗痣,鬼使神差,那颗痣勾得她心口痒。

    想亲。

    宋姌姌抬了下眉,别过眼,她刻意忽视心底的异样:“给本小姐调十杯大的威士忌过来,要你亲手端过来,明白么?”

    闻言,陆斯年本着私心,以及职业操守提醒:“小姐,威士忌度数很高,这款酒并不适合女性喝,还请您再考虑…”

    没等他说完,宋姌姌就打断他:“废什么话。”

    而后,又因为前两天黎澄的事情,甩钱侮辱他。

    红色的人民币哗哗落地,耳边接踵而至的是宋姌姌□□强势的声音:“我偏要这款酒。”

    陆斯年被她那一副傲人的举动中伤。

    他半蹲下去,捡起散落在地的百元钞票,周身的讥笑声蔓延,仿佛回到幼时被排挤的那段日子。

    陆斯年失落地低下眼睫,淡淡地笑:“好,小姐稍等。”

    宋姌姌眼皮抖了下,压根没想到陆斯年会去捡,她只是想拿钱出出气,陆斯年怎么这么笨。

    宋姌姌恨铁不成钢。

    但又却又不知道该去怎么开口道歉。

    她从来不会说对不起。

    在附近卡座的一片连着一片的笑声中,陆斯年艰难地站起身,转身走向吧台,待他走后,笑声依旧不停,宋姌姌蹙眉骂出来:“他妈的好笑吗?再笑,本小姐把你们都弄死。”

    此话一出,所有人本来笑着的脸都凝固,没多久又转换成面无表情,包括宋姌姌卡座上的几个公子哥。

    他们睁着疑惑的双眼,时不时看向宋姌姌。

    用眼神交流着宋姌姌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一遇到陆斯年的事情就变得特别奇怪,欺负他却又帮他解围,矛盾不一。

    ……

    二十分钟。

    陆斯年调好威士忌后,端着数十大杯酒水走到宋姌姌那桌前停下,他将威士忌一杯杯全数放在桌上,后又收回托盘。

    “几位慢用。”

    正想离开之际,却被宋姌姌一声定住脚步:“你留下。”

    陆斯年无法违抗,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听她的话这项指令似已经刻入骨髓。

    陆斯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应:“好的小姐。”

    他站在一旁,只见宋姌姌把十大杯威士忌分成了二十小杯,摆满了整张桌子,陆斯年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和几个世家公子哥拼酒量,自己却无法阻拦她。

    宋姌姌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够改变,哪怕是她的亲生父母,更别提陆斯年,在她眼里他只是个什么都要依靠她的病秧子,是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跟屁虫,可怜得过分。

    宋姌姌余光掠过去几秒,看到他乖乖站在原地,心情变得比方才好了些,她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但她就是喜欢陆斯年一直看着她,让他的视线永远在她那里,仿佛那样才能够安心,因为只要陆斯年在她身后或者身旁,她才会觉得他是她的,即使这种感觉很奇怪,可她乐此不疲。

    宋姌姌一杯接着一杯。

    酒水下肚,辛辣感刺激胃部,疼痛撕裂着心脏。

    但她没有停下来。

    接着跟那几个醉得不行的公子哥拼酒。

    一轮又一轮,酒味弥漫在空气中,桌上原本二十杯的威士忌所剩无几,一眼看过去,只剩五六杯那个样子。

    陆斯年的呼吸越来越紧。

    情不自禁地去担心她,担心她的身体吃不吃的消。

    可他没有身份去管教她,也没有资格。

    好半晌过后,在宋姌姌喝不动趴在桌上之际。

    陆谨言趁机把矛头指向陆斯年:“陆斯年,你也一起啊,自己调的酒不准备尝尝么,那多没意思。”

    其余的公子哥虽然醉了,却还是能够附和陆谨言的话。

    他们扬着吊儿郎当的笑,纷纷抬着下巴。

    “对啊,头牌一起啊。”

    “男人不喝酒,还算个男人吗。”

    “话说病秧子,你喝过酒吗。”

    “不会是不会喝吧哈哈哈哈!”

    “……”

    几人的刁难助长了陆谨言的嚣张气焰,表情里都是不可一世,以及蔑视贬意。

    可陆斯年没有动作,仍然保持原来的样子,云淡风轻:“抱歉各位,这是给客人调的酒,员工不能喝。”

    陆谨言无所谓的笑笑,颇为大度:“没事,就当我请你的,有我陆谨言做担保,酒吧没人敢动你。”

    前段时间,陆谨言那几个小弟其中一个,脸上被大面积划伤,听他说是陆斯年亲手划的,完全跟宋姌姌在的时候两个样子,这也正好证实陆谨言的猜测,他压根不像表面上那样不堪一击,反而很恐怖,所以,他今天就要把他的马脚给逼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揭露他。

    陆斯年再次拒绝:“抱歉。”

    陆谨言抬眼看他,眉宇变得阴郁起来:“怎么?你这是准备跟我过不去吗。”

    陆谨言的声线沉下去,这令其余的几个公子哥立马察觉到了他的怒火,被他的语气惊得清醒半分。

    语落,陆斯年的手拢了下,眸光深了个层次,在黑暗里他那双厌世眼显得越发戾然。

    他喝不了酒,因为他的病,陆谨言也知道,而此举,明显是故意的,就是想弄死他。

    陆斯年对上他的眼神,面无表情,却又将恨意传达。

    火药味在嘈杂声中怦然炸裂。

    双方僵持不下,周围的客人被这修罗场吸引,悄咪咪看过去,当看到宋姌姌趴桌上时,就变得正大光明起来。

    酒吧内的其他员工见状,也不由得看过去,为陆斯年捏了把汗。

    繁匝交织的外界声线,惹得宋姌姌不由自主皱起眉。

    她揉了揉太阳穴,撑着起来,宋姌姌看了眼时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自然而然扶上陆斯年的手臂,借此站稳。

    陆斯年心跳漏了拍,条件反射抓住她,力道在触碰到她的肌肤时下意识放轻,宋姌姌身上的酒味和气息顺势缠住他。

    一遍遍挟持呼吸脉搏。

    同时,仅仅凭她的靠近。

    就把方才她对他所有的伤害一笔勾销。

    只剩下疯狂的心跳声。

    本想帮陆谨言出气的几个公子哥一下子怔住,连同陆谨言与周围看好戏的客人,以及那些服务生。

    宋姌姌面色潮红,看上去难受得不行:“陆斯年,我想去洗手间,但我走不动。”

    陆斯年身躯僵硬,慢半拍点头:“…好,我带你去。”

    他扶着她,准备带她去洗手间,但这时,大小姐却开始撒泼:“陆斯年,我说我走不动,抱我——”

    耳边杂乱的无数声源纵横相错,但她的话,陆斯年却能够清晰地听到并记在心上。

    宋姌姌脑袋疼得厉害,她半睁着眼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陆斯年心跳更快,依着她:“…好。”

    周围的人听到,直接傻了眼。

    尤其是那几个公子哥,下巴都快惊掉了。

    陆谨言的脸色变得更臭。

    陆斯年把她横抱起来,宋姌姌勾着他的脖颈,脑袋躺在他胸口缓解头痛,被她双手碰到的地方浮现红色。

    他转身离开,在忽闪忽闪的灯光之下,陆斯年耳梢映射出一抹赤红。

    两人走后,背后的人群就炸开了锅,对宋姌姌的行为大为吃惊,传闻中,宋姌姌并不喜欢任何异性的触碰,包括朋友,可她却当众让陆斯年抱她。

    不管她的意识是否清醒。

    这种举动就已经够令所有人震惊了。

    毕竟陆斯年,只是她的跟班。

    但今天这事发生后,两人关系于外界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总有种似有似无的暧昧掺在其中。

    不可言说。

    -

    女洗手间旁,陆斯年站在外面靠着墙等她,身旁路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在看到他时都会加深笑意。

    他没有理会她们的眼神,但有些社牛的会上前要联系方式,陆斯年淡漠地拒绝了无数次,却没什么作用。

    倒让那群女人更感兴趣了。

    陆斯年眼神变得阴翳起来,正想一脚踢开她们。

    此刻,宋姌姌凑巧走出来,陆斯年很快收回那副样子,继续佯装孱弱。

    宋姌姌仰头,当看到陆斯年被盯上时。

    眯了眯眼,二话不说就上前站在他身前,恶狠狠将那些女人赶跑:“没见过男的啊,怎么见个男的就往上面凑。”

    “他是我宋姌姌的,识相点赶快滚。”

    几个女人看到她这骄纵模样,本还想怼回去,但在看到宋姌姌身后的陆斯年露出的威胁表情时,刹那间就落荒而逃。

    宋姌姌瞧见她们迅速跑路的样子,即使是醉着也不忘嘲讽一波,她不屑地嘁了声:“没种。”

    陆斯年对于宋姌姌的做派司空见惯,没有说话。

    宋姌姌转身,还是有些站不稳,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陆斯年胸腔震动,手本能地因她的靠近抖了又抖,双脚不受控制后退两步。

    宋姌姌拧眉,上前一步抓得更紧:“陆斯年!”

    陆斯年被她忽然的喊声惊得连忙回应:“我在。”

    宋姌姌握着他衣袖的手转而握上他的手,温热的触感在那寸肌肤蔓延,掠夺他的神智意识。

    陆斯年脸两旁染上红,宋姌姌仰头看他。

    有些费力,由于他的逆天身高。

    其实她已经发育得够快了,但没想到陆斯年发育得比她还要快,十七岁的年龄就拥有一米八六的高度,高得她每次道歉都得仰头,仰得脖子疼。

    宋姌姌看着他,又低声喊着他的名字:“陆斯年。”

    她的声音混着各种外界声音,一起闯入陆斯年耳中。

    虽然洗手间这边的隔音算好的,但却依旧无法避免地传来远处的舞台音乐以及年轻男女碰杯的失控嚎笑,即使声音分贝算不上很大,可还是能够刺激耳膜,压迫神经。

    陆斯年大脑嗡嗡作响,仅一秒就明白宋姌姌在做什么。

    她在道歉,为方才对他做的事情道歉。

    因为宋姌姌的心高气傲总会对他做错什么事情,而每次做错事她也总会拉不下脸,所以她就创造了这一特殊道歉方式,每次做错事悔过自忏时就会这样,虽然看上去并不认真。

    可陆斯年就是很吃这套,即使是她做了对于他而言再过分的事情。

    陆斯年唇角忍不住扯出一抹笑,轻轻嗯了声:“我在。”

    ……

    夜幕之下,人行道两旁的排排街灯亮起,马路上辆辆车辆穿行,卷起尘风,两抹重合在一起的人影凸显。

    皎洁的月光掺着星光与亮白闪动的街灯融合,直直打在陆斯年和宋姌姌身上,衬得两人白得发亮,栋栋霓虹闪烁的楼房依次吞并他们的影子,不过两秒又释放出来。

    陆斯年稳稳背着她一步步走在路上,宋姌姌身上淡淡的酒味笼罩,挑拨他的心跳。

    他看着地面的影子,悄悄将脑袋凑拢与她的影子相贴,顺逆过来的灯光照得他额前的发丝程亮。

    陆斯年嘴边荡漾着满足的笑意,无法抑制。

    他想起来方才。

    宋姌姌抛弃那群朋友,在酒吧陪着他直到下班,无论她是什么目的,他都开心,开心得差点以为这是假的,但今天关于宋姌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让他误以为她把他放心上了。

    可她是宋姌姌,随时不用花费任何成本就可以将对他的好收回,因为她知道他从不会怨恨她,从头到尾都不会,还是会一如既往听她的。

    或许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喜欢她胜过自己的生命,他的世界里都是她的影子。

    风声呼啸,陆斯年的笑在灯光下变得有些惨淡。

    背上的宋姌姌脑袋突然动了下,她手依旧搂着他的脖颈,没有变化,属于她的温度灼得他的心烫得慌。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抬起头,陆斯年眉头跳着:“怎么不继续睡?”少年的嗓音低柔哑靡,近乎用气音在跟她说话。

    宋姌姌有些恍惚,她默声几秒,手指把玩着长她手臂很多的袖角,抿嘴笑:“不困了。”

    她身上穿着陆斯年的外套,是因为方才气温下降,他给她穿的,大她平常的尺码很多。

    陆斯年转了个弯,一秒的阴影以后刺眼灯光再度袭来。

    侧身匀速闪过光怪陆离的商铺。

    宋姌姌又搂紧了他几分,外套上的味道连同陆斯年身上的气息,一起冲入鼻腔,她的笑意加深。

    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宋姌姌脸颊贴着他:“陆斯年。”

    陆斯年乱了呼吸,气息骤然失序:“我在。”宋姌姌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我讨厌她。”

    陆斯年没懂:“什么?”宋姌姌没解释,继续道:“你不许喜欢她。”

    陆斯年脑海闪过黎澄的样子,他勾出一个浅淡的笑:“宋姌姌,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宋姌姌完全不讲道理,霸道得不行:“你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要是喜欢她,我就掐死你。”

    说着说着,她双手就反掐上他的喉咙,作势要掐死他。

    宋姌姌发丝垂下蹭着他的侧脸,她的手骨节就那样实实碰着他的喉结,搅得陆斯年心乱如麻。

    他背着她走过马路。

    灯光迎面逼仄,后又被建筑物挡折成细碎的散光。

    陆斯年头上满是斑驳的碎点:“好。”

    他喉结因发音弧度而轻轻滚动了下,宋姌姌满意的笑出来,收了手,脑袋又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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