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今后的工作，沈梨调整好表情，温柔伸手：“你好，我是沈梨。”
谢苏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握，嘴角扯出一个堪称冷淡的笑容：“沈小姐。”
沈梨的右手静滞在半空中，收也不是，停也不是。
对于社交场合来说，这是个让人感到很尴尬的动作。
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不会主动让局面陷入如此胶着的境地。
但谢苏年，显然不是正常人。
他微微挑眉，接着追问：“哪个沈，哪个梨？”
沈梨莫名有些犹豫。
杨导不知道她的身份情有可缘，谢苏年和沈家可是婚约的。
两个人之前没见过，不代表谢苏年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
沈梨顿了顿，还是说了：“三点水的沈，梨子的梨 。”
“行。”谢苏年顿了一顿，语气漫不经心，“我记住了。”
沈梨硬着头皮，猜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许……他真的没认出来？
不说别的，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在路边被前男友劈腿分手，随后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号啕大哭，换作谁看了，都会觉得很搞笑。
那种时候她情绪上头，完全顾不上表情管理，最后对着人家没控制住地哭了半天，还狠狠剜了一眼，完全是无差别泄愤式行为。
为现在的见面埋下了尴尬不幸的伏笔。
她为自己创业未半的前半生默哀，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看不懂情况，贴在她耳边小声嘤嘤。
阮绯激动道：“老板！他好帅啊。”
“微博没贴自拍，我还以为是个死肥宅呜呜呜，谁知道长得这么好看。大帅哥！”
沈梨有点无语，不得不承认这个客观事实，同样压低声音道：“……确实帅。”
应付完阮绯，她匆匆打开备忘录，上前记录拍摄细节。
杨导对她说：“来得正好，后期拍摄有大部分你的单人制作镜头，你可以和小谢商量一下，看后面怎么拍。”
“或者是有什么上镜上的要求，也可以协商。”
沈梨愣了一下，很快温和道：“我都可以。”
大部分素人出镜，都会担心自己在荧幕上的形象，难免不自然、放不开，提出要求是情理之中。
之前楚韵栏目的几个素人嘉宾，都有过后期和镜头上的处理。
她对摄影不大了解，虽然没有和谢苏年合作过，但从杨导和阮绯的言语中，能感觉到谢苏年摄影方面的专业度很高。
已经选择了合作，就要相信自己团队的队友。她没什么一定要拍美的偶像包袱，全权交给谢苏年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谢苏年懒懒靠在沙发上，站没站相，也不好好坐着。闻言，想也不想地道：“那就按我的来。”
他个子很高，在这间不算大却五脏俱全的工作室内略显局促，尤其是人一多，一双长腿都快没地方搁了。
沈梨忍不住缺德地想，浑身不长骨头，这可能就是少爷的特殊癖好。
杨导赞同地点点头：“都按你的来，我也放心。”说罢，他推了推，示意沈梨给点反应：“有小谢负责，肯定能拍好。”
真奇怪，明明惹不起谢苏年，却还要管他叫小谢。
但是叫别的称呼，又明显有点怪异。
沈梨思绪回笼，对着谢苏年友好浅笑：“我也相信。”
她没有多提别的，主要是对谢苏年的拍摄风格也不了解。多说多错，还不如谨慎一点。
只是——这种谨慎，在谢苏年眼里，就显得有点儿敷衍了。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也根本就懒得去想沈梨的心思。
“那你加一下我微博，还有联系方式。”
“啊？”
谢苏年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加一下我微博、还有联系方式。”
沈梨意识到自己今晚神游过了头。
可能是因为担心掉马时刻都紧绷着。也可能单纯是因为刚刚遭遇分手，心情还没有平复。
总之，三番四次走神，显而易见不是适合工作的状态。
在正式拍摄前的空档期，她可能真的要给自己放个假了。
加好谢苏年的联系方式，沈梨没有立刻看，而是滑上手机，真心实意道：“以后的拍摄，就麻烦你了。”
既然拍摄能顺利推进，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她拎得清。
天色已晚，她不能发作，只能保持礼貌：“还需要继续参观吗？”
杨导替他拒绝了：“我和小谢都看过，没什么不满意的。等到了正式拍摄的时间，我会联系你。”
.
众人离开后，沈梨跟往常一样在工作室的软榻上休息。
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回家的时候，她就会就近在工作室凑合一晚上。
今天也是一样。
热闹的潮水褪去，沈梨仰面看向天花板溪，心情烦躁。
赵砚说的话又不受控制地从脑海里涌了出来，搅得她心烦意乱，睡意全无。
躺了一会儿，她认命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弹来好几条消息。
有阮绯的，还有她闺蜜程意安的。
最近的一条，是程意安给她发的大段语音。
沈梨随机点开一条，就听到程意安震耳欲聋、恨铁不成钢的嚎叫——
“我靠，你不会真睡了吧，你去看看赵砚朋友圈，你能睡得着？你怎么睡得着的？”
“那对渣男贱女也太无语了，我说你他妈还留什么情面，锤他啊，别学那恋爱脑挖野菜行不行啊？”
听到这里，沈梨捂住半边耳朵，点开语音回复为自己正名：“已经分了。”
纯情靓女：？？
纯情靓女：？？？？？
对面怒甩几十条问号，旋即，程意安发来消息，语气惊疑不定：“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程意安是沈梨和赵砚的大学校友，从前和沈梨还是一个宿舍的。
大学时期沈梨还处在一贫如洗的阶段，程意安是实打实的有钱人，比起谢家差了半截，也算是能进顶级交友圈的真·白富美。
在没被认回沈家之前，程意安就是她身边的有钱人天花板。
她和赵砚的感情，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瞒过程意安，除了当事人，只剩程意安最清楚。
程意安知道沈梨对这段感情付出的努力，也知道沈梨和赵砚之间的分歧。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不知情。
程意安在手机对面咬牙切齿：“赵砚这个傻x竟然敢背着你劈腿。”
“你看他和小三的照片没？现在就挂在他朋友圈，上一秒分手，下一秒无缝官宣。”程意安语气嘲讽，“当代时间管理大师。”
沈梨静默片刻，交代道：“看不了。”
“为什么？”
“我把他拉黑了。”
“……。”
她和赵砚没有什么经济上的纠纷，感情这东西算不清楚，能够泾渭分明地及时止损是最好的。
沈梨自己也明白，她对赵砚更多的是责任，而非爱情。
更何况……
她低声对程意安道：“我总觉得，赵砚不是他。”
“他？”程意安反应过来，“你是说奈川？”
奈川是沈梨很早之前关注的一个摄影博主，他粉丝不多，摄影风格干净通透。刚毕业的时候，沈梨一边开工作室一边照顾病重的养母，顺着微博结识了他。
那段记忆在她的脑海中留存的片段大多是灰色的、阴暗的，像是被命运不由说分地按压进深海，无法喘息。
决定和赵砚交往，也是因为沈梨无意中看见他存有奈川拍摄的照片。
虽然从没主动提起过，但关注奈川的人寥寥无几，赵砚和对方同校同地区，她理所当然以为赵砚认识奈川，对他也多了几分好感。
看今天他过激的反应，明显是她多想了，认错了人。
程意安还在那头安慰她：“哎呀，不就是个男人，以你的姿色和身份，洒洒水啦。要是有需要，我随时帮你介绍南城优质未婚男青年，包帅。”
沈梨：“……我谢谢你。”
她心中仍然存着郁闷，忿忿半天，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跟程意安唠嗑，一边翻身开灯给自己倒水喝。
整间工作室也跟着亮了起来。
沈梨喝了半口水，转过身，无意间瞥见了什么东西——
一个装满零食的塑料袋。
.
另一边，回去的路上，杨导不忘打电话问谢苏年的意思：“你觉得这次选材怎么样？好不好拍？”
“好拍。”谢苏年靠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懒散道，“怎么会有不好拍的东西。”
“新同事相处起来也还行吧？”
“新同事？”
谢苏年品了一下这几个字，道：“你说沈梨？”
杨导笑眯眯：“圈内人都说沈梨人美事少业务水平高，确实不错。”
“呵。”谢苏年轻嘲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算是吧。”
放着好好的沈家千金大小姐不做，反倒一反常态跑来这里隐姓埋名开织锦工作室。
确实和传闻中那个刚被认回，素来沉默寡言、与世无争的小透明形象不符。
谢苏年本来就不太喜欢沈家的两个女儿，先前那个沈瑶不喜欢，现在这个也不喜欢。
被迫围观分手的时候他人就在那，沈梨情绪太激动，他也没办法直接凑上去拍对方，让她换个地方哭。
要是莫名其妙走开，一是会被她看见，二是会显得自己像个傻逼。
尽管围观了对方失恋的全过程，但涉及到沈梨的隐私，谢苏年再不是人，再不喜欢她，也不会故意将这种事情说出来。
更何况，还有另一件事更为可疑。
“她为什么要特地把我拍的照片洗出来摆到桌上。”谢苏年双腿交叠，一双漆黑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还要装作对我的风格一点也不了解的样子。”
杨导也愣了，这显然是他的知识盲区：“这个……我从没听她提起过。”
“可能，是您的粉丝？”
谢苏年在对面清清楚楚地嗤笑了一声，不可置否道：“或许吧。”
杨导：“……”
他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
掐断电话，谢苏年慢吞吞退出通话界面，划拉半天，瘦长的手指无意识搭在其中一条上。
最上方赫然显示着：
【织锦—沈梨】。
谢苏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握，嘴角扯出一个堪称冷淡的笑容：“沈小姐。”
沈梨的右手静滞在半空中，收也不是，停也不是。
对于社交场合来说，这是个让人感到很尴尬的动作。
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不会主动让局面陷入如此胶着的境地。
但谢苏年，显然不是正常人。
他微微挑眉，接着追问：“哪个沈，哪个梨？”
沈梨莫名有些犹豫。
杨导不知道她的身份情有可缘，谢苏年和沈家可是婚约的。
两个人之前没见过，不代表谢苏年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个人。
沈梨顿了顿，还是说了：“三点水的沈，梨子的梨 。”
“行。”谢苏年顿了一顿，语气漫不经心，“我记住了。”
沈梨硬着头皮，猜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许……他真的没认出来？
不说别的，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在路边被前男友劈腿分手，随后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号啕大哭，换作谁看了，都会觉得很搞笑。
那种时候她情绪上头，完全顾不上表情管理，最后对着人家没控制住地哭了半天，还狠狠剜了一眼，完全是无差别泄愤式行为。
为现在的见面埋下了尴尬不幸的伏笔。
她为自己创业未半的前半生默哀，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看不懂情况，贴在她耳边小声嘤嘤。
阮绯激动道：“老板！他好帅啊。”
“微博没贴自拍，我还以为是个死肥宅呜呜呜，谁知道长得这么好看。大帅哥！”
沈梨有点无语，不得不承认这个客观事实，同样压低声音道：“……确实帅。”
应付完阮绯，她匆匆打开备忘录，上前记录拍摄细节。
杨导对她说：“来得正好，后期拍摄有大部分你的单人制作镜头，你可以和小谢商量一下，看后面怎么拍。”
“或者是有什么上镜上的要求，也可以协商。”
沈梨愣了一下，很快温和道：“我都可以。”
大部分素人出镜，都会担心自己在荧幕上的形象，难免不自然、放不开，提出要求是情理之中。
之前楚韵栏目的几个素人嘉宾，都有过后期和镜头上的处理。
她对摄影不大了解，虽然没有和谢苏年合作过，但从杨导和阮绯的言语中，能感觉到谢苏年摄影方面的专业度很高。
已经选择了合作，就要相信自己团队的队友。她没什么一定要拍美的偶像包袱，全权交给谢苏年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谢苏年懒懒靠在沙发上，站没站相，也不好好坐着。闻言，想也不想地道：“那就按我的来。”
他个子很高，在这间不算大却五脏俱全的工作室内略显局促，尤其是人一多，一双长腿都快没地方搁了。
沈梨忍不住缺德地想，浑身不长骨头，这可能就是少爷的特殊癖好。
杨导赞同地点点头：“都按你的来，我也放心。”说罢，他推了推，示意沈梨给点反应：“有小谢负责，肯定能拍好。”
真奇怪，明明惹不起谢苏年，却还要管他叫小谢。
但是叫别的称呼，又明显有点怪异。
沈梨思绪回笼，对着谢苏年友好浅笑：“我也相信。”
她没有多提别的，主要是对谢苏年的拍摄风格也不了解。多说多错，还不如谨慎一点。
只是——这种谨慎，在谢苏年眼里，就显得有点儿敷衍了。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也根本就懒得去想沈梨的心思。
“那你加一下我微博，还有联系方式。”
“啊？”
谢苏年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加一下我微博、还有联系方式。”
沈梨意识到自己今晚神游过了头。
可能是因为担心掉马时刻都紧绷着。也可能单纯是因为刚刚遭遇分手，心情还没有平复。
总之，三番四次走神，显而易见不是适合工作的状态。
在正式拍摄前的空档期，她可能真的要给自己放个假了。
加好谢苏年的联系方式，沈梨没有立刻看，而是滑上手机，真心实意道：“以后的拍摄，就麻烦你了。”
既然拍摄能顺利推进，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她拎得清。
天色已晚，她不能发作，只能保持礼貌：“还需要继续参观吗？”
杨导替他拒绝了：“我和小谢都看过，没什么不满意的。等到了正式拍摄的时间，我会联系你。”
.
众人离开后，沈梨跟往常一样在工作室的软榻上休息。
平时工作太忙，没时间回家的时候，她就会就近在工作室凑合一晚上。
今天也是一样。
热闹的潮水褪去，沈梨仰面看向天花板溪，心情烦躁。
赵砚说的话又不受控制地从脑海里涌了出来，搅得她心烦意乱，睡意全无。
躺了一会儿，她认命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弹来好几条消息。
有阮绯的，还有她闺蜜程意安的。
最近的一条，是程意安给她发的大段语音。
沈梨随机点开一条，就听到程意安震耳欲聋、恨铁不成钢的嚎叫——
“我靠，你不会真睡了吧，你去看看赵砚朋友圈，你能睡得着？你怎么睡得着的？”
“那对渣男贱女也太无语了，我说你他妈还留什么情面，锤他啊，别学那恋爱脑挖野菜行不行啊？”
听到这里，沈梨捂住半边耳朵，点开语音回复为自己正名：“已经分了。”
纯情靓女：？？
纯情靓女：？？？？？
对面怒甩几十条问号，旋即，程意安发来消息，语气惊疑不定：“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程意安是沈梨和赵砚的大学校友，从前和沈梨还是一个宿舍的。
大学时期沈梨还处在一贫如洗的阶段，程意安是实打实的有钱人，比起谢家差了半截，也算是能进顶级交友圈的真·白富美。
在没被认回沈家之前，程意安就是她身边的有钱人天花板。
她和赵砚的感情，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瞒过程意安，除了当事人，只剩程意安最清楚。
程意安知道沈梨对这段感情付出的努力，也知道沈梨和赵砚之间的分歧。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不知情。
程意安在手机对面咬牙切齿：“赵砚这个傻x竟然敢背着你劈腿。”
“你看他和小三的照片没？现在就挂在他朋友圈，上一秒分手，下一秒无缝官宣。”程意安语气嘲讽，“当代时间管理大师。”
沈梨静默片刻，交代道：“看不了。”
“为什么？”
“我把他拉黑了。”
“……。”
她和赵砚没有什么经济上的纠纷，感情这东西算不清楚，能够泾渭分明地及时止损是最好的。
沈梨自己也明白，她对赵砚更多的是责任，而非爱情。
更何况……
她低声对程意安道：“我总觉得，赵砚不是他。”
“他？”程意安反应过来，“你是说奈川？”
奈川是沈梨很早之前关注的一个摄影博主，他粉丝不多，摄影风格干净通透。刚毕业的时候，沈梨一边开工作室一边照顾病重的养母，顺着微博结识了他。
那段记忆在她的脑海中留存的片段大多是灰色的、阴暗的，像是被命运不由说分地按压进深海，无法喘息。
决定和赵砚交往，也是因为沈梨无意中看见他存有奈川拍摄的照片。
虽然从没主动提起过，但关注奈川的人寥寥无几，赵砚和对方同校同地区，她理所当然以为赵砚认识奈川，对他也多了几分好感。
看今天他过激的反应，明显是她多想了，认错了人。
程意安还在那头安慰她：“哎呀，不就是个男人，以你的姿色和身份，洒洒水啦。要是有需要，我随时帮你介绍南城优质未婚男青年，包帅。”
沈梨：“……我谢谢你。”
她心中仍然存着郁闷，忿忿半天，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跟程意安唠嗑，一边翻身开灯给自己倒水喝。
整间工作室也跟着亮了起来。
沈梨喝了半口水，转过身，无意间瞥见了什么东西——
一个装满零食的塑料袋。
.
另一边，回去的路上，杨导不忘打电话问谢苏年的意思：“你觉得这次选材怎么样？好不好拍？”
“好拍。”谢苏年靠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懒散道，“怎么会有不好拍的东西。”
“新同事相处起来也还行吧？”
“新同事？”
谢苏年品了一下这几个字，道：“你说沈梨？”
杨导笑眯眯：“圈内人都说沈梨人美事少业务水平高，确实不错。”
“呵。”谢苏年轻嘲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算是吧。”
放着好好的沈家千金大小姐不做，反倒一反常态跑来这里隐姓埋名开织锦工作室。
确实和传闻中那个刚被认回，素来沉默寡言、与世无争的小透明形象不符。
谢苏年本来就不太喜欢沈家的两个女儿，先前那个沈瑶不喜欢，现在这个也不喜欢。
被迫围观分手的时候他人就在那，沈梨情绪太激动，他也没办法直接凑上去拍对方，让她换个地方哭。
要是莫名其妙走开，一是会被她看见，二是会显得自己像个傻逼。
尽管围观了对方失恋的全过程，但涉及到沈梨的隐私，谢苏年再不是人，再不喜欢她，也不会故意将这种事情说出来。
更何况，还有另一件事更为可疑。
“她为什么要特地把我拍的照片洗出来摆到桌上。”谢苏年双腿交叠，一双漆黑漂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还要装作对我的风格一点也不了解的样子。”
杨导也愣了，这显然是他的知识盲区：“这个……我从没听她提起过。”
“可能，是您的粉丝？”
谢苏年在对面清清楚楚地嗤笑了一声，不可置否道：“或许吧。”
杨导：“……”
他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
掐断电话，谢苏年慢吞吞退出通话界面，划拉半天，瘦长的手指无意识搭在其中一条上。
最上方赫然显示着：
【织锦—沈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