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中

    王处一着了灵智上人的道,中了他的毒砂掌,双手和嘴唇发黑,郭靖跑遍附近乡间药铺,都没有找到方子上的药材。

    王府早先一步把解毒的药材全部买走。

    此刻王处一只能全身浸在热水中,以内力逼出部分毒砂掌的毒性。

    穆念慈父女守在客房外,看着店小儿提着一桶热水跑进跑出,心里也担心着屋内的情况。

    恢复女儿装的黄蓉倚着围栏,勾着发丝“臭道士一时半刻死不了。”

    桃花岛的九花玉露丸不能解毒,保住他的性命不是什么难事。

    “道长是为我们父女受伤的。”杨铁心心中不安。

    “义父…”穆念慈握着杨铁心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她一向不会说话。

    黄蓉哼着小曲,理都不理那对父女:不是看在靖哥哥的份上,她才不会拿出那么珍贵的药,给那臭道士吃。

    他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全真教的臭道士死了和她有什么关系,背后说爹爹的坏话,死了活该。

    “靖哥哥。”黄蓉看到推门而出的郭靖,扬着笑,来到他身旁,挽着他的手臂。

    “蓉儿。”

    “郭大哥,王道长的毒解了?”穆念慈父女上前,关切地问了一下。

    “杨大叔,穆姑娘”郭靖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去额上的汗水。

    杨铁心心下更是过意不去“靖儿,道长的伤势怎么?”

    今晨杨铁心和郭靖已经相认,他们父女穿州过省,甚至设下擂台,就是为了寻找十八年前被官兵带走的郭氏母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

    黄蓉白了眼杨铁心,明知故问,看靖哥哥的样子就知道,臭道士伤得不轻。

    郭靖摇头“道长内力深厚,内伤调理几天就好,只是体内…。”

    要命的是体内为清的余毒。

    “要想救牛鼻子,还有找到药才行。”黄蓉掏出怀里的手帕,为郭靖擦拭额间残留的汗水。

    “那我再去别处看看,也许会找到道长要的药。”不管多远我都要卖到。

    “傻哥哥,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方圆几里的药怕是已经找不到了。”等你找到药,牛鼻子老道早就去见他的道祖了。

    “蓉儿,你说是什么人把药材都卖走了 。”郭靖想不通。

    “是什么人不想你买到药,又有如此能耐在几个时辰间,把几个乡镇的药材都全部买空…”黄蓉看着穆念慈:红颜祸水,一点都不假。

    被黄蓉看得不自在,穆念慈低着头,自责。

    “蓉儿,你是说,药材被昨日的那位小王爷给卖走了。”郭靖心中也有了答案。“这该怎么办,蓉儿你快想个办法救救道长。”

    “我们把药偷出来不就成了。”黄蓉说得轻巧。

    “蓉儿,偷东西是不对的。”郭靖断然拒绝黄蓉的提议“师父和娘亲从小就说做人要光明磊落,偷东西是不对的,我们可以找他们讲道理的。”

    “那你就看着全真教的牛鼻子死吧!”黄蓉心中不快,跺脚,甩头就走。

    “蓉儿…”郭靖追了出去。

    郭靖走得急,和客店的小二相撞。

    小二身体矮小,被郭靖撞到在地。

    “哎吆,这是火烧眉毛,走路也不看着点儿。”小二经不住郭靖一撞,摊在地方。

    郭靖扶起小二,赔礼“对不起,对不起。”不停地施礼道“我没撞伤你吧,我带你去看大夫。”

    小二拾起掉落在地的纸笺“今日算我倒霉。”

    他还有要紧的事要做,六王府吩咐下来的事,办砸了,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二匆匆向后院客房跑去。

    郭靖挠挠头,走了出去。

    暗巷中,黄蓉不见郭靖,踢着墙,骂着郭靖。

    “蓉儿…”郭靖四下在人群中找着黄蓉。

    听到声音,黄蓉笑开眼。

    ……

    穆念慈接过小二递过的书信,眉心一蹙,看着上面的字迹出神。

    “念慈。”杨铁心见女儿神色有异“发生什么事了?”眼神看着她手中的书信。

    穆念慈慌张地将书信塞入袖中。

    “没事,是…”穆念慈目光躲闪,不善说谎,也不知该向义父说明但不想让杨铁心知道是完颜康让她过府一叙。

    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计较,见了面,让他把鞋子换给她,她和他自此两清,不说他是小王爷,单说他是金人,她和他之间就绝对不会有结果。

    宋金不两立,国仇家恨,她懂!

    杨铁心平日粗心大意,女儿家的心思他不懂,并未多想,拍拍她的肩头“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只当是被金国小王爷当街调戏,心中委屈。

    穆念慈摇头“不委屈。”

    “我去看看道长,义父信你,你自己会处理好。”

    叹口气,杨铁心走入客房中。

    傍晚时分,穆念慈被完颜康派来的人接走。

    “你们去把客栈里的那个老家伙抓起来,押进王府地牢。”隐在巷中的阿大见穆念慈被带走,吩咐侍卫抓住杨铁心。

    几十个侍卫,依令冲进客栈。

    埋伏在客栈周围的另一拨人马,见是六王爷府的卫队,不敢轻举妄动。

    “哈爷,我们要不要进去抢人。”

    “你活得不耐烦了。”哈达狠狠地打了下恶仆的头。

    “哈爷,那小娘子,你不要了,你在世子面前立了军令状,要为他找美人。”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世子哪儿不好交代。”

    “我们惹不起,找个惹得起的去对付,不就成了。”不长脑子的东西,一群废物。

    “哈爷,真是在世诸葛,小的们自是不及万分。”恶仆弯腰点头,溜须拍马。

    ……

    王府

    若希仰面躺在软榻上,脸上盖着书卷。

    “好无聊啊!”拿起书卷,跳下软榻,小跑到欧阳克身侧“欧阳哥哥带我出去玩。”

    “不行,今晚王爷设宴。”为她斟了杯茶,看着她“你也要去。”

    把茶盏放在若希面前。

    “不去,不去。”她对他们那些阳谋阴谋没太多兴趣。

    “看在我的面子也不行。”完颜洪烈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

    若希眼神怪怪地看着他的脸。

    欧阳克摸摸自己的脸,被她看得发怵。

    若希笑拍着他英俊的脸庞,突然笑出声“欧阳哥哥都说了,我自然要给你个面子。”

    手指着他的鼻尖,狡黠一笑。

    欧阳克倒不认为小妮子如此好说话,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吧!

    “不许胡闹。”拉下她的手指“这里是大金。”

    “我知道,你不用整天提醒我”若希绕到欧阳克身后,按住他的双肩“也知道,你这次是想向师父证明,引得他另眼相待。”坐在他的右侧“师父对姓赵的,还是姓完颜的做皇帝可不关心,他老人家一心惦记着打败五大高手,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

    欧阳克挑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说,欧阳哥哥做了天下第一,师父会不会气得吐血,到时候,师父满脑子都是要如何打败你。”

    欧阳克斜眼“你以为天下第一是那么容易好当,当心叔父知道了,又有你的苦头吃了。”

    坏心妮子,尽出骚主意,他是嫌命长了。

    “他又不在,说说有什么关系。”手撑着桌案,拖着腮“有你护着我,我不怕他。”

    欧阳锋也不是如外界所说的那般冷血无情,他也有可爱的一面,相处的时间长了,就会知道,他也有软肋。

    一个是欧阳克,一个就是欧阳克的娘亲。

    拿下这两个人,欧阳锋也没什么可怕的。

    “我可护不了你。”端起茶盏的手停在半空中,垂眼,看着盏内的倒影,神情复杂,脸色并无异样。

    也只有她敢在他面前说那段陈年旧事。

    夺过他手中的茶盏,仰头喝尽“我敢跟你打赌,欧阳克在欧阳锋心中的位置。”

    “希儿,输了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和他相处的时间,比你还久,除了绝世武功,没人能入他的心。

    “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说你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思,临到自己头上就看不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十三年,她看得最清楚。

    他胡作非为,欧阳锋不闻不问,和他唱反调,欧阳锋顶多一顿臭骂。

    换做别人,不知要死多少回。

    欧阳克不信“希儿,要以什么做赌本?”

    若希挑眉,不信,你就瞧着吧。

    屋内安静下来。

    良久。

    若希从榻上拿起刚刚的书卷瘫在他面前“在你做大事前,先把你的武功练好,我可不会护你。”

    拿起不知名的书卷。

    “九阳真经?”他从来没听说过这门武功。

    “这可是教习武者吐纳的内功心法,不输给少林寺的易筋经。”

    翻起,里面却是没有一招半式,看起来像是佛门内力,但又不完全是。

    难怪她的内力深厚。

    “你看过少林寺的易筋经。”那是少林不外传的内功心法。

    “看过,没练过,它来路不正,我怕少林寺以后找我麻烦。”不只是易筋经,少林七十二绝技,她都有幸拜读过。

    他们之间没有秘密,她不想瞒他任何事。

    “为什么给我?”欧阳克正色。

    有些事,她不愿意提,他也不会问。

    “我是不想你给师父丢脸,我也想见识一下书中的最高境界。”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心他日后有危险。

    “是吗?”欧阳克挑眉,嘴硬心软 ,明明是担心他。

    “你爱练不练,我可不是师父。”抽回秘籍,咬重尾音“没有逼人的习惯。”

    “我也没说不练,希儿对我的一番苦心。”起身,拱手作揖“欧阳克再此谢过娘子。”

    “谁是你娘子。”一脚踩在他的金丝白靴上“不需你对我油嘴滑舌。”

    脚下的加重力道。

    欧阳克神情几经变化,忍住疼“你不是总担心欧阳家后继无人。”墨扇展于她的胸前“你嫁给我,为欧阳家延续香火。”

    回身,白裙扬起波纹,手勾住他的脖颈,微笑“想娶我,打赢我再说,想让人为欧阳家延续香火,你欧阳少主只需勾勾手指,自然有人愿意代劳,我就不凑热闹了。”

    “希儿的意思,有朝一日我的武功胜过你,你就肯下嫁。”

    “算我白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所爱。

    做不到一心一意,她宁可不要。

    欧阳克剑眉倒竖“希儿相信世上有海枯石烂,不变的东西。”

    若希后退几步,定定地看着他。

    “欧阳哥哥信吗?”若希不答,反问。

    他信吗?

    欧阳克自问,轻笑,他这是怎么回事,有种东西从心里满满滋生,既想听她否定,又想听她肯定。

    他欧阳克最不需要的就是爱这种东西,拂去心头的烦躁,上前,抚上她的脸“希儿,你明白的,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侧脸,避开伸来的手“欧阳哥哥说得不错,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转身,眼神落寞“屋里闷,我要出去透透气。”

    欧阳克的手僵在空中,若希眼中的落寞尽收眼底。

    “希儿…”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迈出得脚收了回来,克制住眼中的泪“我说过的话算数,完颜洪烈的宴席,我一定会去。”

    说完,踏出房门。

    欧阳克看着消失不见的白裙,垂下手,也许对两人来说,对希儿,对自己都好。

    他最不能忍得就是有人伤害她,他自己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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