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我跟在陆奥身后，慢步走向快援队的主舰。
虽然刚才见面的时候我脸上还带着伪装用的面具，但陆奥见到陌生面孔似乎也并不惊讶，她对我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我往回走。
押送飞船的侧门在我们身后关闭，又是一阵汽声之后，两艘飞船逐渐分离，开始向着各自的航道前行。
“辰马不在吗？”我看了看舰内正井然有序地工作着的队员，没有在其中找到坂本辰马的身影。
“那个白痴又跑去地球找女人了，每次都偷偷摸摸地出门，估计到现在都还以为我们没发现呢。”
陆奥面无表情地打开了一间会议室的门，描述她老大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我失笑：“他还真是老样子没变。”
我跟着陆奥一起在长桌边坐下。
“我听银时说，前段时间他们去宇宙旅行的时候碰见你们了。”
我靠在扶手边，饶有兴致地跟她提起，“他还跟我吐槽辰马不管多久没见，脑回路都还是一直跟他的发根一样扭曲。”
“哼，这话倒也没错。”
陆奥抱着手臂，哼笑了一声，但又反驳，“那个银毛不也是差不多的德性，我上次可是好好领教过了，算上那个桂小太郎，能跟我家那个白痴老大玩到一起的，果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哦对。”她瞥了我一眼，“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
我边撕下了脸上贴合的伪装，一边笑着回她：“可别带上我，跟那几个傻子比脱线程度，我还是风马牛不及的。”
陆奥看着我的动作，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似乎意有所指地撇了下嘴角。
“算了吧，我看你们都是一类人。”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递到我面前。
“给。”陆奥收回手，“你要的东西。”
“限制流通的超S级能源矿石，阿尔塔纳结晶石。”
“本来没这么快能入手的，只是我正好有个认识的人一直在收集这石头，最近他好像用不上了，我就从他那里买了点过来。”陆奥手撑着脑袋。
我拿过来之后打开看了一眼。
确实是理穗说的那样，透明质感又散发着异质光芒的蓝绿色晶石。
不过快援队的货物一般都没什么问题，虽然之前没见过实体，但应该是真货。
我重新收紧了带子，将它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我公事公办地对她点了点头。
“定金上次我已经托幸太给你们了，剩下的钱会以同样的方式转到你们账户上的。”
陆奥可有可无地应下，一脸的不甚在意。
她对其他的事情更加好奇：“这东西几十年前还有星球会拿来当能源用，但现在基本就没剩几家有这个技术了，更何况地球甚至都没有过对阿尔塔纳的研究记录吧？”
“出了名的难找又难用，你收集这个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其实也不清楚具体的用处，只是我家那几个研究员说什么有了新发现，这石头可能会给她们现在的研究带来突破之类的。”
“本来应该是让幸太来取的，但正好我这次不是要出趟差吗，就顺路过来一并带回去了。”
“‘出差’……”陆奥挑了挑眉，“你管那叫出差啊？”
还是被她看见了啊，那艘飞船里的景象。
我无奈地笑了下：“那是顺路的顺路啦。”
“幸太应该跟你说了吧？委托快援队把我送到戊牛星。”我看向她，“那才是真的出差哦。”
陆奥哼笑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艘飞船应该是地球到戊牛星的官方飞船吧？你现在过去干什么，准备去自首吗？”
“难得出来一趟嘛，我有几个学生也在戊牛星，就顺便去看看他们。”
我歪了下头，一脸无辜，“什么袭击不袭击的，那么恐怖的事跟我这个普通老师可没有关系。”
陆奥翻了个白眼：“还说不像呢，你们这些人在装傻上简直就跟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一样。”
我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学会装傻的话，在一群逗哏里会被迫沦为捧哏的，要知道吐槽可是个很累人的活啊。”
“这种事我们一般都是扔给——”高杉的。
我愣了一下，及时咽下了未尽的话。
“嗯？”陆奥疑惑地看了过来。
之前还以为自己终于变成了面对鲜血都依然无动于衷的冷酷变态了，没想到杀了当年的始作俑者之一这件事还是给我留下了点愉快的影响。
虽然后者听起来好像更变态一点。
不过一时不察放松到这个程度……
我摇了摇头，笑着岔开了话题：“如果之后快援队还能找到这种石头的话，可以麻烦帮我们继续留意一下吗？有多少我们就收多少。”
陆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在意量的话价格也会跟着成比往上涨，你们能承担吗？”
我点了点头：“幸太那边还有一点储备资金，本来我们商队就是为了家里的研究员成立的嘛。”
“按照她们以往的用量来看，这一小袋肯定是不够的，至少还要十倍左右才行。”
“那行，我明白了，之后我会派人把合同发给你们的。对你们这样难得的大客户，快援队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陆奥对我伸出手，“提前合作愉快？”
我笑着握住了那只手：“提前合作愉快。”
*
四天后。
地球航站楼。
取出寄存的行李之后，我通过了安检向出口处走去。
看起来横山已经在外面等了我一会了。
他今天没有伪装，正用原本的样貌百般无赖地站在出口外向里张望，还像模像样地举着个“欢迎松野老师回家”的牌子。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提着包就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老师！这里这里！”他看到了我，高兴地对我挥了挥手。
“麻烦你跑一趟了。”
我笑着看他，“幸太呢？我记得离开戊牛星之前小林①说是联系了幸太过来的。”
他挠了挠侧脸：“他被源外老爷子和理穗联手喊回去啦，听说有什么东西他没买齐好像。”
我们一起朝着停车场走去。
“源外先生已经去总部了？”我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么样，他还呆得惯吗？”
横山点了点头，替我拉开了车门。
“幸太划了研究院附近的一间院子给老爷子住，他刚进去那天就大改了一通，那房子现在都已经看不出原样了。平常的话他就闷在研究院和家里做研究，最近也偶尔会出来散散步了，听说他跟住在旁边的天叶阿姨聊得还不错。”
“听起来比之前沉闷的样子好了不少，能打起一点精神了就是好事。”
我坐进后座，看向同样坐进驾驶座的横山，“我记得江户这边给他准备的店铺也快弄好了吧？”
“嗯，还差最后一点装修就可以开业了。”
横山面带笑意，“源外老爷子本来还想给我们钱的，也不知道理穗跟他说了什么，没多久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后来去研究院也去得更勤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理穗估计是让源外先生用研究成果来抵吧，她之前也用这个法子劝了不少人，但只要能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也随她去好了。”
“记得让人盯着点，理穗工作起来本来就不分日夜的，别带得老先生也不好好休息了。”
“我明白。”横山点头应下。
他拿起了副驾驶座上的一叠文件，转身把它交给了我。
“老师，这是您离开的这两天里有关清平那边进展的报告。”
我接了过来，大致翻看了一下。
嗯？静坐还在继续吗，我记得已经过了四天了吧……
看来得让人干预一下才行，现在的幕府面对民意只会在最开始被动摇，时间久了保守派耐心耗尽的话，那群人会不会对普通百姓下手就说不准了。
村田尚一的事情倒是被巡回组压了下来，现在只有妹尾家和德川定定知道，估计之后会被他们盯上一段时间，不过意料之内，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他们两家本就有对村田下手的意思，现在应该正在互相怀疑当中吧。
另一边因为这次清平的动静闹得比较大，再加上松平公被拖下了水，所以茂茂也听到了动静。
看起来他是瞒着定定跑去静坐的现场看了一眼，应该是被百姓的行为触动了，昨天居然直面他叔父的反对，硬是把清平叫去了城里跟他见面。
从清平的转述来看，茂茂确实是相当关心这件事，不仅对清平当面表示了感谢，而且还态度诚恳地请清平不计前嫌，重新回到对外联络管理组任职。
但是现在的话……
我手点了点下巴，看着这几页薄薄的报告纸产生了一点新的想法。
“呃，老师？其实另外还有一件事……”
横山出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着我的反应，并没有直接开车的意思。
我皱了皱眉，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是有关坂田先生的事情……”
大概是在组织语言，横山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昨天上午坂田先生他出了车祸，虽然人是没受什么伤，但好像因为撞到了头部所以失忆了。”
“失忆后他主动解散了万事屋，那天傍晚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那时候因为您已经启程了，所以我们没能联系到您，就只能由仁先生带头简单调查了一下。”
横山犹豫地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但他消失之前没有带走通讯器，所以我们的调查没什么进展。”
“——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是不知道坂田先生的具体去向。”
……
什么？
虽然刚才见面的时候我脸上还带着伪装用的面具，但陆奥见到陌生面孔似乎也并不惊讶，她对我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我往回走。
押送飞船的侧门在我们身后关闭，又是一阵汽声之后，两艘飞船逐渐分离，开始向着各自的航道前行。
“辰马不在吗？”我看了看舰内正井然有序地工作着的队员，没有在其中找到坂本辰马的身影。
“那个白痴又跑去地球找女人了，每次都偷偷摸摸地出门，估计到现在都还以为我们没发现呢。”
陆奥面无表情地打开了一间会议室的门，描述她老大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我失笑：“他还真是老样子没变。”
我跟着陆奥一起在长桌边坐下。
“我听银时说，前段时间他们去宇宙旅行的时候碰见你们了。”
我靠在扶手边，饶有兴致地跟她提起，“他还跟我吐槽辰马不管多久没见，脑回路都还是一直跟他的发根一样扭曲。”
“哼，这话倒也没错。”
陆奥抱着手臂，哼笑了一声，但又反驳，“那个银毛不也是差不多的德性，我上次可是好好领教过了，算上那个桂小太郎，能跟我家那个白痴老大玩到一起的，果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哦对。”她瞥了我一眼，“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
我边撕下了脸上贴合的伪装，一边笑着回她：“可别带上我，跟那几个傻子比脱线程度，我还是风马牛不及的。”
陆奥看着我的动作，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似乎意有所指地撇了下嘴角。
“算了吧，我看你们都是一类人。”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递到我面前。
“给。”陆奥收回手，“你要的东西。”
“限制流通的超S级能源矿石，阿尔塔纳结晶石。”
“本来没这么快能入手的，只是我正好有个认识的人一直在收集这石头，最近他好像用不上了，我就从他那里买了点过来。”陆奥手撑着脑袋。
我拿过来之后打开看了一眼。
确实是理穗说的那样，透明质感又散发着异质光芒的蓝绿色晶石。
不过快援队的货物一般都没什么问题，虽然之前没见过实体，但应该是真货。
我重新收紧了带子，将它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我公事公办地对她点了点头。
“定金上次我已经托幸太给你们了，剩下的钱会以同样的方式转到你们账户上的。”
陆奥可有可无地应下，一脸的不甚在意。
她对其他的事情更加好奇：“这东西几十年前还有星球会拿来当能源用，但现在基本就没剩几家有这个技术了，更何况地球甚至都没有过对阿尔塔纳的研究记录吧？”
“出了名的难找又难用，你收集这个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其实也不清楚具体的用处，只是我家那几个研究员说什么有了新发现，这石头可能会给她们现在的研究带来突破之类的。”
“本来应该是让幸太来取的，但正好我这次不是要出趟差吗，就顺路过来一并带回去了。”
“‘出差’……”陆奥挑了挑眉，“你管那叫出差啊？”
还是被她看见了啊，那艘飞船里的景象。
我无奈地笑了下：“那是顺路的顺路啦。”
“幸太应该跟你说了吧？委托快援队把我送到戊牛星。”我看向她，“那才是真的出差哦。”
陆奥哼笑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艘飞船应该是地球到戊牛星的官方飞船吧？你现在过去干什么，准备去自首吗？”
“难得出来一趟嘛，我有几个学生也在戊牛星，就顺便去看看他们。”
我歪了下头，一脸无辜，“什么袭击不袭击的，那么恐怖的事跟我这个普通老师可没有关系。”
陆奥翻了个白眼：“还说不像呢，你们这些人在装傻上简直就跟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一样。”
我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学会装傻的话，在一群逗哏里会被迫沦为捧哏的，要知道吐槽可是个很累人的活啊。”
“这种事我们一般都是扔给——”高杉的。
我愣了一下，及时咽下了未尽的话。
“嗯？”陆奥疑惑地看了过来。
之前还以为自己终于变成了面对鲜血都依然无动于衷的冷酷变态了，没想到杀了当年的始作俑者之一这件事还是给我留下了点愉快的影响。
虽然后者听起来好像更变态一点。
不过一时不察放松到这个程度……
我摇了摇头，笑着岔开了话题：“如果之后快援队还能找到这种石头的话，可以麻烦帮我们继续留意一下吗？有多少我们就收多少。”
陆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最终还是点头应下。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在意量的话价格也会跟着成比往上涨，你们能承担吗？”
我点了点头：“幸太那边还有一点储备资金，本来我们商队就是为了家里的研究员成立的嘛。”
“按照她们以往的用量来看，这一小袋肯定是不够的，至少还要十倍左右才行。”
“那行，我明白了，之后我会派人把合同发给你们的。对你们这样难得的大客户，快援队一向是有求必应的。”
陆奥对我伸出手，“提前合作愉快？”
我笑着握住了那只手：“提前合作愉快。”
*
四天后。
地球航站楼。
取出寄存的行李之后，我通过了安检向出口处走去。
看起来横山已经在外面等了我一会了。
他今天没有伪装，正用原本的样貌百般无赖地站在出口外向里张望，还像模像样地举着个“欢迎松野老师回家”的牌子。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提着包就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老师！这里这里！”他看到了我，高兴地对我挥了挥手。
“麻烦你跑一趟了。”
我笑着看他，“幸太呢？我记得离开戊牛星之前小林①说是联系了幸太过来的。”
他挠了挠侧脸：“他被源外老爷子和理穗联手喊回去啦，听说有什么东西他没买齐好像。”
我们一起朝着停车场走去。
“源外先生已经去总部了？”我饶有兴致地问他，“怎么样，他还呆得惯吗？”
横山点了点头，替我拉开了车门。
“幸太划了研究院附近的一间院子给老爷子住，他刚进去那天就大改了一通，那房子现在都已经看不出原样了。平常的话他就闷在研究院和家里做研究，最近也偶尔会出来散散步了，听说他跟住在旁边的天叶阿姨聊得还不错。”
“听起来比之前沉闷的样子好了不少，能打起一点精神了就是好事。”
我坐进后座，看向同样坐进驾驶座的横山，“我记得江户这边给他准备的店铺也快弄好了吧？”
“嗯，还差最后一点装修就可以开业了。”
横山面带笑意，“源外老爷子本来还想给我们钱的，也不知道理穗跟他说了什么，没多久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后来去研究院也去得更勤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理穗估计是让源外先生用研究成果来抵吧，她之前也用这个法子劝了不少人，但只要能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也随她去好了。”
“记得让人盯着点，理穗工作起来本来就不分日夜的，别带得老先生也不好好休息了。”
“我明白。”横山点头应下。
他拿起了副驾驶座上的一叠文件，转身把它交给了我。
“老师，这是您离开的这两天里有关清平那边进展的报告。”
我接了过来，大致翻看了一下。
嗯？静坐还在继续吗，我记得已经过了四天了吧……
看来得让人干预一下才行，现在的幕府面对民意只会在最开始被动摇，时间久了保守派耐心耗尽的话，那群人会不会对普通百姓下手就说不准了。
村田尚一的事情倒是被巡回组压了下来，现在只有妹尾家和德川定定知道，估计之后会被他们盯上一段时间，不过意料之内，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他们两家本就有对村田下手的意思，现在应该正在互相怀疑当中吧。
另一边因为这次清平的动静闹得比较大，再加上松平公被拖下了水，所以茂茂也听到了动静。
看起来他是瞒着定定跑去静坐的现场看了一眼，应该是被百姓的行为触动了，昨天居然直面他叔父的反对，硬是把清平叫去了城里跟他见面。
从清平的转述来看，茂茂确实是相当关心这件事，不仅对清平当面表示了感谢，而且还态度诚恳地请清平不计前嫌，重新回到对外联络管理组任职。
但是现在的话……
我手点了点下巴，看着这几页薄薄的报告纸产生了一点新的想法。
“呃，老师？其实另外还有一件事……”
横山出声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看着我的反应，并没有直接开车的意思。
我皱了皱眉，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是有关坂田先生的事情……”
大概是在组织语言，横山停顿了一下才继续，
“昨天上午坂田先生他出了车祸，虽然人是没受什么伤，但好像因为撞到了头部所以失忆了。”
“失忆后他主动解散了万事屋，那天傍晚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那时候因为您已经启程了，所以我们没能联系到您，就只能由仁先生带头简单调查了一下。”
横山犹豫地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但他消失之前没有带走通讯器，所以我们的调查没什么进展。”
“——直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是不知道坂田先生的具体去向。”
……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