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鸟鸣声不知何时歇了下来，屋内亦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
窗纸上微微泛着青白色的晨曦，柔和的光束透过幔帐映照在床榻见的被衾上。
床边踏板处是一片狼藉，几件衣衫毫无章法地散落一地，就连柴嘉向来珍爱的那件桃红色肚兜都不能幸免。
迎着晨曦，萧泠起了身。
他看了眼身畔缩在被窝里熟睡着的柴嘉，眸色情不自禁地柔了柔，随手又将被子往下压了压。
......
等柴嘉再醒来，浑身的酸痛愈发明显，她坐起身来，看见迎上来的荷香，下意识问道：“殿下呢？”
“殿下外出办事了，临走时还吩咐奴婢们不可吵醒王妃。”荷香伶俐地回答着，眉眼间尽是神色飞扬。
说罢，她又拿出了一个药瓶说道：“对了，殿下还吩咐了，等王妃醒后一定要好好地上药。”
柴嘉曲腿坐在床上，闻言想起昨晚的事，一张粉面情不自禁地又羞红起来。
犹记得昨夜她正为那陆天师的言论而耿耿于怀，可还等她和萧泠说这事，自己却先在床上累得睡着了。后来她迷糊间做了个梦，梦见萧泠在偷偷亲她。
她本想着，反正横竖都是梦，不如就任由感情主导......可直到她触到了一方炽热，她才醒悟过来那不是梦！
当时在昏暗中没注意，脑子也是晕晕乎乎地，竟就这么任由着他翻来覆去地弄了一整晚！如今晨起她回忆起来，那股羞耻感才入潮水般涌入了她的脑袋——那些地方，怎么会有那样的用处？
柴嘉回过神瞥了眼荷香手上的那个药瓶，鼓着脸道：“哼，事后才来关心有什么用？拿走拿走，看到就烦呢！”
柴嘉全身都不经意地泛着酸疼，横竖今日她是不准备下床的了，于是便让荷香将膳食都传到床边来，好让她坐在床上吃。
柴嘉吩咐不久后，小厨房那头便匆匆做了几道菜送了过来，荷香命人在小桌上摆开，送至柴嘉面前伺候她吃了起来。
柴嘉吃了几口，撑在床上的右手却不经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往下看，才发现那硬硬的触感原是从萧泠的枕头下传来的。
柴嘉蹙了蹙秀眉，好奇地掀开了枕头，才见里面凌乱地摊着一本小书。
她刚想打开，却被一旁的荷香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一番：“王妃，这好像是殿下的东西呢，这么私自翻阅会不会不好？万一、万一是前朝机密呢？”
无奈荷香越是这么说，柴嘉便越是好奇，她眼珠一转，颇有些不悦道：“这有什么的，夫妻之间应当坦诚相待，有什么是不能看的？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看我自己的东西，难不成还要写个八百字文书请求一番？”
横竖他们昨夜都......那样了，还是有什么是不能看的？
柴嘉心是这般想的，却不知道荷香的劝阻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因为她刚翻开那小书的第一页，就将身边全部人的下巴都惊掉了。
只见一页页黄纸上画着的只有一男一女，正赤身裸体的以不一样的姿势扭在一块.....
堂堂镇北平乱的燕王殿下，竟在自己枕头底下私藏春宫图？
若说柴嘉从前看不懂，那经过昨晚那一整夜的“私人教学”，还有什么是她不懂的？当然......还是有一些奇怪姿势是她不懂的。
“咳咳！”柴嘉差点把自己呛死。
荷香最先反应过来，眼见着柴嘉如此，立马斟上一杯茶水递上，一边喂她饮下一边帮她顺着气儿。
柴嘉红着脸吞了几口茶水，满脑子只有赶紧将那小书合上这一个想法。
荷香心知柴嘉尴尬，赶紧出来转移话题道：“王妃先前不是害怕吃不惯泉州菜，而专门叫人找了个会做上京菜式的家厨么？那位师傅今日来府里的小厨房报道了。”
柴嘉顺着荷香给出的台阶“嗯”了一声，随后赶紧将那小书塞回了萧泠的枕中：“嗯，你让他做一道我最爱的枣泥山药糕来，让本王妃试试他的手艺。”
*
萧泠今日例外地没有待在书斋，而是带着长风一同去了泉州城最著名的那间成衣店——水云阁。
他刚刚踏入水云阁，一位女人盈盈笑着便迎了出来。只见她一身价值不菲的百蝶穿花云锻裙，衬得她愈发雍容华贵。
“欢迎公子，敢问公子可是看中了小店的什么款式？”
萧泠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丽娘所指的几件男装，淡淡道：“可有女装？”
“原始要给家中女眷挑选衣裳。有的，有的。”丽娘笑着应了几声，连忙招呼店里的伙计抬上来几件颜色各异的锦裙。
“公子瞧瞧这几件，虽然颜色不一样，可上边的暗纹绣法可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看这玄金丝线，再看这错落有致的绣法......”
丽娘作为水云阁的掌柜，在泉州什么尊贵的人家没见过，瞧见萧泠的第一眼便知此人身价不菲，于是便叫人拿出了店里最昂贵的款式。
可奈何丽娘卖力地讲解着，萧泠却是不懂这些东西的，什么绣法、丝线、缎锦......他只注意到其中一条水红色的长裙。
她的肌肤那么白，那么嫩，这条水红色的裙子一定能衬得她更好看......好像她和浅红色总是那么相衬，所以他才总是想使坏，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点点属于自己的红痕。
“公子？”丽娘将萧泠从思绪中唤了回来，“那么，公子心悦哪一件？”
“全包了吧。”萧泠面无表情，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让长风派人去结款。
他虽不知当下女子喜欢的衣裳样式，可却知道柴嘉向来是个爱打扮的性子。他昨夜做了过分的事情，最后一次竟都将她惹哭了，他回过神来竟觉得愧疚又心疼，故而今日起床才故意买衣裳，只想着讨回柴嘉的欢心。
萧泠垂眸看了眼丽娘正在包裹的那几件衣裳，只喜欢柴嘉能够喜欢。他的快乐总是很简单，只要她欢心他便满足了。
片顷，待到水云阁的伙计们将新衣裳都包装好后，萧泠便带着手下离开了水云阁。
临近新春，泉州城内的条条街道已开始布上红红火火的饰品。
萧泠坐于马车内，透过车窗瞥了眼街道，心想柴嘉应当最是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的。他脑海中浮现出若是柴嘉看见漫天庆祝新春的烟火的模样，内心忍不住就软了几分。
“殿下。”长风在车轿外叫了萧泠一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萧泠回归现实，嘴角不禁又压了回去，冷冷问了句：“何事？”
长风回道：“是施先生派人传来的密报。”
萧泠闻言眼色沉了沉，一把掀开车帘下了车，只吩咐几个下人先将新买的衣裳送回府里去。
*
带着上京独有风味的佳肴摆了一桌，柴嘉坐在卧房内的小方桌旁，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晚膳。
荷香站在一旁，看着柴嘉胃口大开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了句：“王妃慢点吃，别噎着了。”说罢，她顺着话茬问道：“王妃您看，这位张大厨是否要留下呢？”
柴嘉咬了口枣泥糕，想了想回道：“他的手艺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殿下的胃口。”
柴嘉说罢，还没等荷香接话，门外那头便传来了萧泠的声音：“你喜欢的，留着便是，不必如此考虑我。”
柴嘉噎了噎，抬眸才见萧泠已然坐到了她的身畔。
屋内的下人们见到萧泠归来，相视一眼皆识趣地退下了。
柴嘉看见他，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颊悄然红了几分，一边捏着枣泥糕，一边鼓着腮嘴硬道：“谁考虑你了，殿下实是自作多情。”
萧泠没在意她的回答，只是瞥了眼桌上的菜肴，沉了沉声问道：“闻着倒是香的，只是不知正不正宗，做出来有没有上京的味道。”
“味道嘛，倒是......”柴嘉还真信了萧泠的提问，却没看出他真正的居心。只是他还不等柴嘉把话说完，便伸出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他倾身吻住了她的唇，还勾了勾她舌尖的香甜。
她唇间属于枣泥糕的碎屑都被他舔走，等他再松开时她只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得逞的神情。
萧泠用拇指刮了刮唇角，暗下眸色道：“枣泥糕的味道还算早正宗，可还是比不上皇宫里的好吃。”
萧泠所说的自然是他们初见时的场景，可奈何柴嘉是真的不记得，故而也没懂得他的意思。她天真地眨眨眼，说道：“皇宫中的食材是天下顶级的，自然不能与这里相比。”
萧泠没说话，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起身将她打横抱起了。
“唉！”柴嘉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揪住了他胸前的布料。
她侧脸看着他正往木床的方向走去，脑海中莫名地便开始浮现出早上看过的那本春宫图的画面。
他、他不会又要来一遍吧？！
那些个动作再来一遍，她可能真的撑不住了。
柴嘉的心悬到了最高点，直到他将她放下到床上也丝毫没有平复。她回想起昨晚她那要死要活的糗样，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等！”柴嘉眼中水光凝动，有些难堪地咬了咬粉唇：“改天成不成？我、我那里还疼呢......”
萧泠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说道：“傻瓜，想到哪里去了。”说罢，他从一旁拿出了一瓶药，接着道：“婢女们说你今早没有好好涂药，我如今是要给你上药的。”
上药？等等，他该不会是想要亲手......
眼见着他真的开始拭弄药膏，柴嘉慌了：“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
萧泠闻言挑了挑眉：“你都看不见，怎么自己来？”他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自己来也是很不方便的，除非你跪着，然后将手从后边......”
“你、你别说了！”那些个春宫图上该死的姿势不合时地环绕在柴嘉的脑中，迟迟不肯散去，羞得她只好妥协，“那你来，但是要吹火烛......”
“嗯，我会温柔的，保证一点儿也不疼。”萧泠柔了柔神色应下，转头吹灭了火烛。
......
夜色渐深，一切归于寂静后。
柴嘉衣衫散乱地躺在床上，一只白皙的藕臂盖住双眼，咬着唇死死地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你、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萧泠拿巾帕擦了擦手，淡淡说道：“涂药就是这样的，里外都要兼顾到，才能好得快。”
说罢，萧泠默默钻回了被窝，还十分不要脸地又补了一句：“这被褥弄成这样，明日得叫人换了。”
“......”柴嘉理都不想理萧泠了，只好自己转过一边去睡觉。
四下一片寂静，她能感觉到萧泠贴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很快就到新春了，若等我们回了上京城，以后的新春佳节都要给府里好好地置办一番。”
柴嘉没力气搭理他，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待到天下太平，我们便要好好过真正属于我们的日子......到时我买好多好多的美食给你吃，买好多好多的衣裳给你穿，带你去天底下最美的地方。”
听到这儿，昏昏沉沉的柴嘉都忍不住回了句：“听着不像是在养人，倒像在养猪。”
萧泠若有所思道：“嘉嘉，你可能答应我一件事？”
柴嘉困得不知所然，没力气再深究他的话，下意识地便回应道：“嗯，你说。”
他顿了顿，才终于说：“不要再把我忘了，好么？”
窗纸上微微泛着青白色的晨曦，柔和的光束透过幔帐映照在床榻见的被衾上。
床边踏板处是一片狼藉，几件衣衫毫无章法地散落一地，就连柴嘉向来珍爱的那件桃红色肚兜都不能幸免。
迎着晨曦，萧泠起了身。
他看了眼身畔缩在被窝里熟睡着的柴嘉，眸色情不自禁地柔了柔，随手又将被子往下压了压。
......
等柴嘉再醒来，浑身的酸痛愈发明显，她坐起身来，看见迎上来的荷香，下意识问道：“殿下呢？”
“殿下外出办事了，临走时还吩咐奴婢们不可吵醒王妃。”荷香伶俐地回答着，眉眼间尽是神色飞扬。
说罢，她又拿出了一个药瓶说道：“对了，殿下还吩咐了，等王妃醒后一定要好好地上药。”
柴嘉曲腿坐在床上，闻言想起昨晚的事，一张粉面情不自禁地又羞红起来。
犹记得昨夜她正为那陆天师的言论而耿耿于怀，可还等她和萧泠说这事，自己却先在床上累得睡着了。后来她迷糊间做了个梦，梦见萧泠在偷偷亲她。
她本想着，反正横竖都是梦，不如就任由感情主导......可直到她触到了一方炽热，她才醒悟过来那不是梦！
当时在昏暗中没注意，脑子也是晕晕乎乎地，竟就这么任由着他翻来覆去地弄了一整晚！如今晨起她回忆起来，那股羞耻感才入潮水般涌入了她的脑袋——那些地方，怎么会有那样的用处？
柴嘉回过神瞥了眼荷香手上的那个药瓶，鼓着脸道：“哼，事后才来关心有什么用？拿走拿走，看到就烦呢！”
柴嘉全身都不经意地泛着酸疼，横竖今日她是不准备下床的了，于是便让荷香将膳食都传到床边来，好让她坐在床上吃。
柴嘉吩咐不久后，小厨房那头便匆匆做了几道菜送了过来，荷香命人在小桌上摆开，送至柴嘉面前伺候她吃了起来。
柴嘉吃了几口，撑在床上的右手却不经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往下看，才发现那硬硬的触感原是从萧泠的枕头下传来的。
柴嘉蹙了蹙秀眉，好奇地掀开了枕头，才见里面凌乱地摊着一本小书。
她刚想打开，却被一旁的荷香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一番：“王妃，这好像是殿下的东西呢，这么私自翻阅会不会不好？万一、万一是前朝机密呢？”
无奈荷香越是这么说，柴嘉便越是好奇，她眼珠一转，颇有些不悦道：“这有什么的，夫妻之间应当坦诚相待，有什么是不能看的？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看我自己的东西，难不成还要写个八百字文书请求一番？”
横竖他们昨夜都......那样了，还是有什么是不能看的？
柴嘉心是这般想的，却不知道荷香的劝阻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因为她刚翻开那小书的第一页，就将身边全部人的下巴都惊掉了。
只见一页页黄纸上画着的只有一男一女，正赤身裸体的以不一样的姿势扭在一块.....
堂堂镇北平乱的燕王殿下，竟在自己枕头底下私藏春宫图？
若说柴嘉从前看不懂，那经过昨晚那一整夜的“私人教学”，还有什么是她不懂的？当然......还是有一些奇怪姿势是她不懂的。
“咳咳！”柴嘉差点把自己呛死。
荷香最先反应过来，眼见着柴嘉如此，立马斟上一杯茶水递上，一边喂她饮下一边帮她顺着气儿。
柴嘉红着脸吞了几口茶水，满脑子只有赶紧将那小书合上这一个想法。
荷香心知柴嘉尴尬，赶紧出来转移话题道：“王妃先前不是害怕吃不惯泉州菜，而专门叫人找了个会做上京菜式的家厨么？那位师傅今日来府里的小厨房报道了。”
柴嘉顺着荷香给出的台阶“嗯”了一声，随后赶紧将那小书塞回了萧泠的枕中：“嗯，你让他做一道我最爱的枣泥山药糕来，让本王妃试试他的手艺。”
*
萧泠今日例外地没有待在书斋，而是带着长风一同去了泉州城最著名的那间成衣店——水云阁。
他刚刚踏入水云阁，一位女人盈盈笑着便迎了出来。只见她一身价值不菲的百蝶穿花云锻裙，衬得她愈发雍容华贵。
“欢迎公子，敢问公子可是看中了小店的什么款式？”
萧泠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丽娘所指的几件男装，淡淡道：“可有女装？”
“原始要给家中女眷挑选衣裳。有的，有的。”丽娘笑着应了几声，连忙招呼店里的伙计抬上来几件颜色各异的锦裙。
“公子瞧瞧这几件，虽然颜色不一样，可上边的暗纹绣法可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看这玄金丝线，再看这错落有致的绣法......”
丽娘作为水云阁的掌柜，在泉州什么尊贵的人家没见过，瞧见萧泠的第一眼便知此人身价不菲，于是便叫人拿出了店里最昂贵的款式。
可奈何丽娘卖力地讲解着，萧泠却是不懂这些东西的，什么绣法、丝线、缎锦......他只注意到其中一条水红色的长裙。
她的肌肤那么白，那么嫩，这条水红色的裙子一定能衬得她更好看......好像她和浅红色总是那么相衬，所以他才总是想使坏，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点点属于自己的红痕。
“公子？”丽娘将萧泠从思绪中唤了回来，“那么，公子心悦哪一件？”
“全包了吧。”萧泠面无表情，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让长风派人去结款。
他虽不知当下女子喜欢的衣裳样式，可却知道柴嘉向来是个爱打扮的性子。他昨夜做了过分的事情，最后一次竟都将她惹哭了，他回过神来竟觉得愧疚又心疼，故而今日起床才故意买衣裳，只想着讨回柴嘉的欢心。
萧泠垂眸看了眼丽娘正在包裹的那几件衣裳，只喜欢柴嘉能够喜欢。他的快乐总是很简单，只要她欢心他便满足了。
片顷，待到水云阁的伙计们将新衣裳都包装好后，萧泠便带着手下离开了水云阁。
临近新春，泉州城内的条条街道已开始布上红红火火的饰品。
萧泠坐于马车内，透过车窗瞥了眼街道，心想柴嘉应当最是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的。他脑海中浮现出若是柴嘉看见漫天庆祝新春的烟火的模样，内心忍不住就软了几分。
“殿下。”长风在车轿外叫了萧泠一声，打破了他的幻想。
萧泠回归现实，嘴角不禁又压了回去，冷冷问了句：“何事？”
长风回道：“是施先生派人传来的密报。”
萧泠闻言眼色沉了沉，一把掀开车帘下了车，只吩咐几个下人先将新买的衣裳送回府里去。
*
带着上京独有风味的佳肴摆了一桌，柴嘉坐在卧房内的小方桌旁，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晚膳。
荷香站在一旁，看着柴嘉胃口大开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了句：“王妃慢点吃，别噎着了。”说罢，她顺着话茬问道：“王妃您看，这位张大厨是否要留下呢？”
柴嘉咬了口枣泥糕，想了想回道：“他的手艺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殿下的胃口。”
柴嘉说罢，还没等荷香接话，门外那头便传来了萧泠的声音：“你喜欢的，留着便是，不必如此考虑我。”
柴嘉噎了噎，抬眸才见萧泠已然坐到了她的身畔。
屋内的下人们见到萧泠归来，相视一眼皆识趣地退下了。
柴嘉看见他，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颊悄然红了几分，一边捏着枣泥糕，一边鼓着腮嘴硬道：“谁考虑你了，殿下实是自作多情。”
萧泠没在意她的回答，只是瞥了眼桌上的菜肴，沉了沉声问道：“闻着倒是香的，只是不知正不正宗，做出来有没有上京的味道。”
“味道嘛，倒是......”柴嘉还真信了萧泠的提问，却没看出他真正的居心。只是他还不等柴嘉把话说完，便伸出手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他倾身吻住了她的唇，还勾了勾她舌尖的香甜。
她唇间属于枣泥糕的碎屑都被他舔走，等他再松开时她只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得逞的神情。
萧泠用拇指刮了刮唇角，暗下眸色道：“枣泥糕的味道还算早正宗，可还是比不上皇宫里的好吃。”
萧泠所说的自然是他们初见时的场景，可奈何柴嘉是真的不记得，故而也没懂得他的意思。她天真地眨眨眼，说道：“皇宫中的食材是天下顶级的，自然不能与这里相比。”
萧泠没说话，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起身将她打横抱起了。
“唉！”柴嘉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揪住了他胸前的布料。
她侧脸看着他正往木床的方向走去，脑海中莫名地便开始浮现出早上看过的那本春宫图的画面。
他、他不会又要来一遍吧？！
那些个动作再来一遍，她可能真的撑不住了。
柴嘉的心悬到了最高点，直到他将她放下到床上也丝毫没有平复。她回想起昨晚她那要死要活的糗样，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等、等等！”柴嘉眼中水光凝动，有些难堪地咬了咬粉唇：“改天成不成？我、我那里还疼呢......”
萧泠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说道：“傻瓜，想到哪里去了。”说罢，他从一旁拿出了一瓶药，接着道：“婢女们说你今早没有好好涂药，我如今是要给你上药的。”
上药？等等，他该不会是想要亲手......
眼见着他真的开始拭弄药膏，柴嘉慌了：“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
萧泠闻言挑了挑眉：“你都看不见，怎么自己来？”他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自己来也是很不方便的，除非你跪着，然后将手从后边......”
“你、你别说了！”那些个春宫图上该死的姿势不合时地环绕在柴嘉的脑中，迟迟不肯散去，羞得她只好妥协，“那你来，但是要吹火烛......”
“嗯，我会温柔的，保证一点儿也不疼。”萧泠柔了柔神色应下，转头吹灭了火烛。
......
夜色渐深，一切归于寂静后。
柴嘉衣衫散乱地躺在床上，一只白皙的藕臂盖住双眼，咬着唇死死地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你、你这个大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萧泠拿巾帕擦了擦手，淡淡说道：“涂药就是这样的，里外都要兼顾到，才能好得快。”
说罢，萧泠默默钻回了被窝，还十分不要脸地又补了一句：“这被褥弄成这样，明日得叫人换了。”
“......”柴嘉理都不想理萧泠了，只好自己转过一边去睡觉。
四下一片寂静，她能感觉到萧泠贴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很快就到新春了，若等我们回了上京城，以后的新春佳节都要给府里好好地置办一番。”
柴嘉没力气搭理他，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待到天下太平，我们便要好好过真正属于我们的日子......到时我买好多好多的美食给你吃，买好多好多的衣裳给你穿，带你去天底下最美的地方。”
听到这儿，昏昏沉沉的柴嘉都忍不住回了句：“听着不像是在养人，倒像在养猪。”
萧泠若有所思道：“嘉嘉，你可能答应我一件事？”
柴嘉困得不知所然，没力气再深究他的话，下意识地便回应道：“嗯，你说。”
他顿了顿，才终于说：“不要再把我忘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