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给我买那个。”

    “小王八蛋,给我买那个。”

    “小东西,你走的太慢啦,一点风驰电掣的感觉都没有!”

    “小王八蛋,你也跟上呀,走那么慢干嘛?”

    白雀街的琳琅满目似乎令桃浪格外喜爱,走一会儿她说要买小气球,又走一会儿她说要买小玩具,甚至做工精良一点的小笼包她也喜欢。小桃浪对任何事物的垂青都是短暂的,几秒前还爱不释手的玩意,几秒后就当垃圾一样丢给我了,还特意嘱咐我不准扔。走到马厩门口的我已经被装扮成了洋娃娃,头发上系着三个气球,衣兜里揣了五个塑料玩具,裤兜里装了三支花,脑门也被小贴画贴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从三语街逃出来的神经不正常的月鬼病患者。不过没关系,只要能让桃浪这个小祖宗开心就行,柳山可不能毁在我手里。

    准备取马的时候,那夏突然夸张地怪叫了一声,说:“哎呀,肚子突然好疼,瑾藏老弟,你把桃浪先放在马背上,陪我上个厕所去吧。”

    我被那夏突如其来的怪叫吓了一跳,头顶的小桃浪也是一抖,估计她也被吓着了。我在经过桃浪的允许之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捧起来放在马背上了。

    “你这演技也太浮夸了,你想说啥悄悄话?”进了厕所,我俩不约而同地走进同一个隔间,我关上门,问道。

    “那个小人偶话好他妈多。”那夏踮起脚偷偷往隔间外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之后,点起香烟,说道:“能不能扔了。”

    “你不想活啦?”那夏的抱怨惊得我瞪大了眼睛,我也踮起脚确认隔间外没有人之后,悄声说:“那是桃浪哇,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厉害,她是……”

    “行了行了,不要卖弄你初中的语文知识了,初中语文课本哥们儿现在滚瓜烂熟,我知道她弄死了开天者,是初始死亡,是混沌的吞噬者,还是最强的初始之神。”那夏的鼻孔里得意地飘出烟气,他又偷偷将隔间的门打开一条缝,再次确认外面没人之后,撇了撇嘴,道:“她那么牛逼咋连个身体都没有,还得用个小人偶当身体。”

    “敢情你来厕所就是为了趁机骂她两句是不?”我无奈道:“她真的是桃浪,是枝流告诉我的。只不过目前神智和意识方面和传说中那个桃浪不一样,力量也弱了很多,但依旧非常强,可能比我们见过的所有神加起来还要强很多倍。她现在想让我带她出来玩,咱一定得尽全力哄她开心,她一个不顺心,没准柳山就要毁灭,到时候谁都活不了,刚才的地震你也看到了。”

    骑马赶往柳山边缘的漫长路程使桃浪感觉到了无聊,飞掠而过的草原与森林也不再使她觉得有趣,她对马背上的风驰电掣很快厌倦,不停地叹着气,揪着我的头发说:“好无聊呀,我好无聊呀。”

    那夏不停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给这小祖宗找点乐子。有什么乐子呢?哄小孩我还真的很不擅长,尤其是小桃浪这种大多数时候有小孩心性,但其实是初始死亡的特殊存在,我琢磨了半天,想到一个办法,要不跟她聊聊天吧?

    “小桃儿,初始之神有哪几位呀?听说你是最厉害的那个,是吗?”我说。

    “有我,枝流,沉浮,寂盛,淮逝,同体的月满月燃,一共六个。”小桃浪得意地说:“我当然是最厉害的啦,其他神和我比都差一截呢。”

    “那第二强的是谁呢?”

    “嗯,应该是我小弟沉浮了吧。”小桃浪说:“他和我同源而生,虽然比不上我,但也还可以了,而且他武艺方面很有造诣,这方面比我厉害一点。”

    “武艺更强的话,他为什么没有你厉害呢?”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显得虚无,举个你能懂的例子吧。”桃浪说:“乌龟就算再如何懂怎样能跑得快,再怎样练习,都不可能比兔子跑得快。”

    还真是个令人绝望的事实呢,我苦笑了一下,说:“这样说的话,沉浮的武艺应该是世间第一了吧,毕竟比你都厉害一点呢。”

    “不,武艺最强的是一个叫龙廷川的神。”桃浪说:“我跟她练过一回手,很多时候她都能看出我下一招要出什么,但她的力量太弱速度也太慢,即便知道我要出什么招也防不住。简单来说就是脑子反应过来了,身体跟不上。”

    “你这么厉害,那次咋还输了,还被人家整死了,那次叫啥来着,死亡战争吧好像是。”那夏道。

    “哦,那段时间的事儿后来好像是被称作了死亡战争。说起这个我就想笑,那段时间我的本体从没有现身过,只是化身出现过几次,放出意图杀尽混沌神的消息,那些神便被吓到同仇敌忾。最后一次战斗我还能回想起来,那时漫天诸神密集得像雪花,与我的化身对峙半晌才有一个神终于鼓起勇气朝我冲来。我对那神有些印象,似乎叫龙葵,虽然很弱,但勇气可嘉,所以我没有杀他。”桃浪说:“现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是部分神魂碎片的总和,只拥有一些从前的记忆,神格和以前很不一样,我也不想变回和以前的样子。所以连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当初会选择死在寂盛和沉浮手里,明明他俩联手也不是我的一合之敌。”

    桃浪的话听得我不禁苦笑,这个也很弱,那个也很弱,在她眼里就没有强的。我对其他神的强并没有概念,但亲眼见过龙葵出手,那激荡在天际的浩瀚剑河我这辈子也忘不了,比绽放在云端的雷声和闪电还震撼,这样的手段完全称得上神迹,而桃浪对于龙葵的评价只是很弱。

    “小桃儿,可以不可以把你的力量借我用用,让我过过瘾。我看凰翎和琉香都能用寂盛的力量,你的力量应该也可以给我用用吧?”我搓着手说道。

    “你承受不住的,借你用没问题,只是你会瞬间魂飞魄散。”小桃浪说:“用你们人的话来说就是你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她们是能用寂盛的力量不假,但每次使用都会给□□和灵魂产生极大的损伤。其实她们并不是纯粹的人,灵魂继承自混沌之神,□□内因还含有寂盛神躯的碎片而受到强化,尽管如此,都不能承受太久负荷。琉香那丫头你认识的吧,如今她沉睡修养的原因就是因为使用了我的力量,导致灵魂受到极大损伤,现在连意识都醒不过来了。你个小东西,就别想那么多啦。”

    我遨游天际的幻想被桃浪打断,气馁道:“好吧。”

    “没关系,只要你哄我开心,以后我罩着你。”小桃浪摸摸我的头,说道。

    时间被闲谈消磨,很快我们便抵达柳山边缘,我与那夏下马,拿起铁镐挥汗如雨起来。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我总能在铁镐与金壁的交击声中听见桃浪的偷笑,便放下镐子仔细听。果然,我没有听错,真的是小桃浪在笑。

    “笑什么呢小桃儿?”我忍不住问道。

    “笑你们笨。”桃浪说:“这么薄的东西,不是吹口气就开了吗?用得着在这玩命抡吗?”

    条件反射的盲目努力让我忘记头顶的不是个简单的小人偶,而是桃浪,我连忙陪笑道:“看我笨的,都把小桃儿这么厉害的神忘记了,小桃儿这么好,一定会帮我们的吧?”

    “花言巧语也不管用。”桃浪说:“让我看点好玩的,开心了就帮你们。”

    “想看啥?”那夏也累得没脾气了,抹了一把脑门上豆大的汗珠,问道。

    “小王八蛋,翻个跟头让老子开心开心。”桃浪道。

    那夏看了看鏖战近三天却一丝划痕也没有被留下的金壁,又看了看笑着的桃浪,一咬牙,一跺脚,哐一下子来了个后空翻。

    “翻得真圆。“小桃浪笑罢,朝金壁轻吹口气,金壁便融化出一个一米直径的半圆形的洞,看起来有点像狗洞。

    “这洞,有点小呀。“我说道。

    “就这么大,我喜欢看你们钻洞。“桃浪说。

    毕竟帮忙也不是人家的本分,我这么想着,和那夏一块钻过洞。茧区的完善程度超出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这里会像盘丝洞一样到处飘着蜘蛛丝,事实却并不如此,一栋栋楼房整齐地排列,看起来不论外形还是坚固程度都和普通楼房一样,着实令我意外,顺溜的柏油路旁矗立着的路灯将四周照亮,如果还有植物和日夜的话倒真的与普通小区一模一样了。

    我与那夏相视而笑,两天凿墙的努力没有白费,想到能挽救那么多人的性命,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接下来只需要将月鬼患者们平安领进这里就好了。回到三语街之后,我率先进入第一栋隔离月鬼的楼,抓起门把手上的短铁棍,敲了敲空心铁扶手。琉香每次都是这样召集患者的,每个患者都怕琉香怕到了骨子里,只要听见敲扶手的响声,不管在干什么都会中断,而后连滚带爬地往楼下跑,曾经那个无视命令者的尸体被挂在了楼门口,如今已经风干。我觉得这样的召集方式很残忍,和将人看作猪猡没有区别,所以我第一次召集患者时并没有采用琉香的方法,而是挨门挨户敲门,好言细心地通知。结果便是效率奇低,还常遇见把我的话当放屁的人,后来我便被迫采用琉香的方法了,不得不说,效率很高,有这些时间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浪费在召集人这样简单的事上,我也想对所有人好,可惜有些人不配得到善意的对待。

    “咱们把患者分为两拨,分两次带去,正好两班倒,怎样?”那夏问道。

    “没问题。”我赞同道。

    “第一班我来,正好你回家跟时缘说一声明天得晚点回去。”那夏道。

    “那你呢?”

    “我没老婆,不用说。”那夏笑道。

    走出三语街道,我问道:“你呢?送你回办公室吗?”

    “不要,我要跟你回家。”小桃浪说。

    “那个……”我扭捏道。

    “你有意见吗?”桃浪说。

    “没没,我没意见。”我连忙说道。

    我刚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时缘便起身迎接,她甜甜地笑着说:“欢迎回……”时缘的话未说完,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看着头发上系着三个气球,顶着一个小人偶的我,说:“今天这是什么装扮?过儿童节吗?”

    “嗐,被迫的。”我苦笑一下,换上拖鞋,倚在沙发上,指了指头顶的小桃浪,说:“今天咱家来了个贵客。”

    “是吗?”时缘坐在我身边,摸了摸小桃浪的脑袋,说:“哟,好可爱的娃娃,给我买的吗?”

    短短一天时间,我的眼前已经闪过两次走马灯了,这活心脏不好真干不了,我感觉到头顶小桃浪因移动而带来的惯性力时,一切又已经晚了。正在我大脑急速运转着哄桃浪的语句时,我的头顶传来小桃浪的声音:“这个小姑娘是谁,好可爱呀。”

    看来时缘的魅力并不仅仅能令人对她产生喜爱,连桃浪这样的神都会夸她可爱,我松了口气,说:“介绍一下,她叫时缘。”

    时缘见小桃浪开口说话也是一惊,屁股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我指着头顶的人偶接着介绍道:“她是桃浪。”

    时缘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说:“桃浪?”

    “没错,就是那个桃浪。”我苦笑一下,指着人偶说:“初始的死亡,最强的初始之神,就是她。”

    时缘连忙站起身,局促地朝桃浪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桃浪大神,请原谅我的失礼。”

    “没关系没关系。还是这孩子懂事,比那小王八蛋顺眼多了。”桃浪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快把我放在她头上,我不想在你头上待了。”

    谢谢你不想在我头上待了。我心里暗自这么想着,将桃浪捧起来递到时缘手里。时缘捧着桃浪,紧张到坐立难安,她赶忙问道:“我该怎么办呀?”

    “别慌,轻轻地把她捧起来,放在头顶就好了。”见时缘紧张到左右踱步,我也吓得站起身来,生怕她一不小心把桃浪摔在地上。

    看得出来时缘的脑袋比我的脑袋舒服,桃浪在她的头发里开心地打滚,一会儿坐着一会躺着,玩的不亦乐乎,时缘也很想逗她开心,在脑袋上开出一朵朵不一样的好看的花。桃浪没一会儿便在花朵的簇拥下趴着睡着了,还发出了轻轻的鼾声。这时我们刚吃过饭,我将碗盘洗净,坐在时缘身边,轻声说:“辛苦了。”

    “没关系,她喜欢我,我也很开心。”时缘微笑道:“倒是你,今天累坏了吧。”

    “不累不累。”我嘴上这样说着,其实怎么可能不累呢,我的屁股都快被马背颠成三瓣了,我说:“为什么她这样喜欢你呢?”

    “枝流说我体内留存着她的生息之力,或许因为我和枝流的气息有些相似,她才会这样亲近我吧。”

    时缘因为害怕吵醒桃浪,整夜都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动,中间我因为担心她劳累,起夜看过她几次,并提出换班的要求,却都被她拒绝了。直到第二天清晨桃浪醒来的时候,我们才终于敢正常地说话,正常地走路。与时缘告别并说明今天晚归的原因后,我和桃浪出了门。

    刚走出单元门,桃浪冷不丁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小东西,我有点可怜你了。”

    “为啥啊?”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一生百年的光景在人家眼里看来不过瞬息,你这样爱她,却只能如风一般陪伴她刹那光景。”

    刚与时缘在一起时我便不可避免地因此悲伤过多次,后来逐渐想通,改变不了的事再怎样纠结也无济于事,只是徒增烦恼,但完全不因此难过是不可能的,只是会在不想的时候不难过罢了。我苦笑一下,说:“那些事我又决定不了,用心爱她,过好现在就行了,希望多年以后她还能依稀记住我。”

    “你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风中微弱的一股,以后她还会经历更加热烈的大风,更加美丽的森林,更加巍峨的山峦,你很快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你没办法在她脑海里留下任何记忆。”

    桃浪的话句句在理,我很想反驳,却无法反驳。我只是微弱的风,羸弱的人,若抱着在神之生命中永生的念头,只会让自己失望。有时我会埋怨自己只是个人,倒不是不满这副□□,只是因为人总会有莫名其妙的自私想法,按道理说爱她只须专心爱她,满足于当下便足矣,为什么总会产生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部分的执念呢?

    “不过人也挺好的,各有千秋吧。”不知道桃浪这句话是不是想安慰我,如果是的话,那她确实不在行。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开口。

    “先去一趟办公室吧。”桃浪说。

    我感觉桃浪是个嘴硬心软的神,还很容易不好意思,一边想着逃开枝流,一边又忍不住思念她,我猜她现在去办公室,多半是想枝流了。推开办公室的门,我看见琉香和平常一样站在窗边望着天,枝流仍坐在办公桌上,可能对她的身高来说坐椅子实在憋屈。

    “小姑!伤养好啦?”我看见办公室中小姑熟悉的身影,心中一阵暖流经过,冲上去便想给她一个拥抱。虽然小姑很凶残,但那只是外人看见的一面,和她共事久了之后我才发现她其实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琉香转过头来,本来就很高的她微微抬起下巴,金色的瞳仁冷漠地俯视着我。不对,这不是小姑,我连忙刹住车,那金色的瞳仁虽然与温暖的太阳色泽如出一辙,却比寒冰更冷,被这样的眼睛看着的感觉很难形容,很像大夏天突然扒光你的衣服把你丢进结冰的河里一样,寒意瞬间席卷全身,令我不禁打起冷颤。

    “傻子,她不是那丫头,现在使用这副身体的是寂盛。”桃浪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道。

    光耀之神寂盛,耀光白焰可望不可及的信仰,还好我反应快,刹住车了。我悄悄抹去脑门上的冷汗,耀光白焰对我来说已经可望而不可及了,被他们奉为信仰的神会有多么高贵,以我有限的想象力很难想明白。

    “这是什么眼神?不道个谢再叫我一声桃姐姐么?”桃浪道。

    事后桃浪解释说,寂盛的神魂被封印在天空之中作为太阳,她的意识没办法出阵法。桃浪帮助寂盛将琉香身上的神躯碎片透过黑暗和云幕与天上的太阳建立联系,所以如今她才能在日出后日落前操纵琉香的身体。

    “桃姐姐,谢谢你。”寂盛微笑道。

    寂盛真美呀!看见寂盛的笑容时,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琉香和寂盛虽然都用的这副身体,外观一模一样,但寂盛就是让人感觉更美,简直美到了极致。

    “过来让我摸摸头。”桃浪说。

    寂盛乖巧地走过来,俯首任由桃浪抚摸。寂盛走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我甚至都可以隐约闻到她身上的阳光的香味。

    “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快来了。”枝流道。

    枝流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了,来者是个男人,个子很高,赤裸上身,下身穿着黑裤黑靴,他的肩很宽,皮肤用晶莹剔透形容也毫不为过,精致的肌肉如同琉璃一样洁净完美。男人是短发,鼻梁细而高,上面有一颗小痣,原谅我不怎么注意男人,很难形容出他到底有多帅,只能说让同为男性的我都愣了几秒神。

    “他就是沉浮。”桃浪适时地介绍道。

    最让我能体会到崇高和伟大的初始之神便是沉浮,柳山内所有人都将他奉为救世之神,听说柳山因他而建,没有他就没有柳山,没有柳山便没有人类的今天。这样一个传说中的神明,亲眼见到时内心的激动和崇拜难以言表,要不是桃浪还在我头顶坐着,我非得跪下给他磕几个响头,不磕个大包出来,我都不带起身的。

    与四个初始之神站在一间屋子里,这辈子算是值了。他们很强大,强大到令人觉得美好,只是他们身上无意间散发出的压迫感让我实在难以承受,只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攥住,每吸一口气都无比艰难,这样的美好一般角色还真没有资格近距离欣赏。正当我快要承受不住时,桃浪说:“枝流,还愣着干嘛,咱出去吧。他们多少年没见了,给他们点空间吧。”

    果然桃浪对任何事物的垂青都是暂时的,昨天还和我一块玩得不亦乐乎,今天就懒得搭理我了,她似乎终是屈服于枝流温柔的怀抱,不再违抗意识的被迫迁徙。她被枝流抱在怀里,冲我摆摆手,说:“拜拜小东西,去迁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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