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鸳回到队伍后，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苑城，抵达之时已是半夜，顾青山和慕南枝正在营帐中等她。
“舅舅，慕大人。”
两人起身迎她进门 ，面色均是郑重。
谢鸳裹着一身湿冷寒气，听二人讲述她离开这些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短短十日，金侪派兵大举进攻，拿下了关外近一半城池，顾家虽有抵御之心，却不敢大肆动作，因为先帝忌惮顾家，早在顾珏举家搬迁关外时就曾以性命胁迫，逼顾家签下协议，若非圣旨，不得擅离苑城，否则以谋逆罪处置。
得此危急消息的谢鸳神色十分沉静。
见状，慕南枝惊讶，开口道：“殿下是猜到金侪会有这番大动作？”
“金侪若是放过这大好机会，我才要怀疑他是不是另有阴谋，”连日奔波，谢鸳面容有几分疲惫，眉间凝重却松懈下来，轻快说道：“毕竟只要绕开困住顾家这头猛虎的苑城，蛮人夺城便是如履平地，而金侪手中把柄越多，才能更好地和朝廷讨价还价。”
顾青山问：“说到此事，我还疑惑，狗皇帝怎么轻易转了性子，同意派你出征？”
谢鸳沉默片刻，怅然说道：“是母后说服了父皇。”
“原来如此，”顾青山眸中闪过一丝淡笑，“除了阿姐，确实无人能做到。”
“慕大人，”谢鸳忽然低头，目光扫过地图，伸手指着某处道：“你挑选五千精锐，今夜秘密出城，去这里寻沈浮白。”
“是，”慕南枝颔首，没有多问，只是犹豫一下，才又说道：“殿下打算怎么对付金侪？我觉得他此次来势汹汹，或恐有诈。”
顾青山在旁，蹙眉补道：“是啊外甥女，我也觉得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谢鸳抬头，看向两人，失笑说：“舅舅都能看出蹊跷的事，恐怕金侪已经懒得藏了，所以你们今夜等我，就是想劝我夺城之事从长计议？”
慕南枝点头，“虽不知金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番蛮人占领城池后并未大开杀戒，反而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百姓，所以殿下不用心急，待摸清金侪底细再举兵攻打也不迟。”
谢鸳却说：“慕大人，智者谋事，攻心为上，金侪在石口镇大开杀戒不过是杀一儆百，如此众人才会对蛮人惧之怕之，现在善待百姓，也是借机告诉天下人，降者不杀，两条生死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不等两人反应，她突然问道：“况且你们不觉得，金侪夺下城池后忽然按兵不动，不像是在等什么人吗？”
慕南枝眼神震动，“殿下的意思是......”
谢鸳微微一笑，“他在等我，金侪笃定我此行回京，定会杀回关外，所以与其等他主动露出马脚，不如主动出击，反正阴谋阳谋，总得要我入局，这盘棋才能活。”
说完，她递给慕南枝一封信，道：“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
翌日清晨，日光还未穿透云层，如雷般的马蹄声响彻在天地之间。
尘沙阵阵，箭矢漫天，烧焦的旗帜落在血污斑驳的断壁之上。
谢鸳率兵大举攻城，不过四日，轻松拿下三座城池，将蛮人打得落荒而逃。
顾家士兵兴奋不已，立刻乘胜追击，连夺六城。
夜里，军营一派喜气，众人围坐在篝火前吃酒庆贺，唯有谢鸳早早离席，回了营帐，立在桌案前，望着眼下那张地图眉头紧锁。
“哎呀外甥女，打赢了仗苦着脸做什么，依舅舅看，蛮人就是一盘散沙，之前就是虚张声势罢了。”顾青山喝了点儿酒，从外边掀帘进来，刚毅冷硬的面庞浮现着微红，走到谢鸳身旁，拍打她的肩膀，大笑：“要不了十日，舅舅替你拿下金侪的老巢。”
谢鸳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须臾之后，她骤然摇头，“不对，不对。”
顾青山打了个酒嗝，问道：“什么不对？”
“舅舅，你不觉得这仗赢的太容易了吗？不费什么兵力就拿下了这几城，蛮人更是不战而退，城破便逃。”谢鸳顿了顿，沉声道：“况且，我们从始至终没有人见过金侪。”
她害他自毁一臂，他该对她恨之入骨才对，可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完全不是金侪的风格，就算战败，他也绝不会像缩头乌龟一样溃逃，而是会拉着人玉石俱焚。
“或许金侪想降低我们的防备心再进行偷袭，也或许......”顾青山低头，与谢鸳对视，“他怕了也说不定。”
“白白送出几座城就只为了降低警惕再带兵偷袭？”谢鸳自嘲一笑，“金侪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买卖。”
语罢，手指落在地图上，停在石口镇上方，喃喃自语，“我们不能再赢了......”
顾青山愣了愣，“为何？”
就在这时，营帐外有人掀帘，慕南枝边走边说：“殿下，刚刚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指明要亲自交给你。”
谢鸳问：“谁？”
慕南枝将信递给她，道：“是个瞎了一只眼的瘸腿女人。”
谢鸳快速撕开信纸，目光落在信纸上，被上面内容震惊地有些手抖。
见她异样，顾青山和慕南枝纷纷低头看去，脸色皆变，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
不怪三人失态，因为信纸上画着的赫然是蛮夷的疆域图，上面不仅仔细描绘了南蛮国城垣、城门楼及各种建筑，甚至连军营机密都有标注。
要知道，大晋这百年来与蛮夷僵持不下，放任蛮人为所欲为的原因就是因为蛮夷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岔路繁多，又多是崎岖险路，若无人带领，进去后极其容易迷失，所以才不得已与其达成和平共识。
如今有人献上蛮夷疆域图，若是信上所言为真，那拿下蛮夷，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外甥女，信上所言能信吗？”
顾青山神情紧张，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谢鸳点点头，吩咐道：“明日舅舅和慕大人率领顾家大军按照地图所指，绕去蛮夷后方，拿下金侪的老巢，我留下来继续攻城。”
“不可！”顾青山和慕南枝异口同声。
“这疆域图现在还不能证实真假，若是贸然偷袭，或落入陷阱，况且外甥女，你才是此次的将帅，不能留下你一人。”顾青山严声拒绝。
“只有我留下，金侪才不会起疑。”谢鸳从一沓信纸中抽出一封，递给顾青山，“还记得我让慕大人去查的人吗，她就是今晚来送信的蛮夷女子，曾经我在京城对她有过一次救命之恩。”
顾青山道：“救命之恩在家国生死面前轻如浮萍，既然那女子是蛮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且这种卖国罪人，生且罪不容诛，死亦要被后人挖坟掘墓，她怎会——”
可是看见信纸上的字迹，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失声喊道：“她是卫婧？”
谢鸳抚摸着手里的信纸，幽幽叹了口气，道：“是，她就是被金侪灭了全族的卫婧，她想复仇，所以受尽屈辱折磨，也拼命活了下来。”
当初在皇宫大殿上，谢鸳万万想不到，自己一时恻隐之心，从金侪手里救下来的女子会是金侪明媒正娶的妻子卫婧。
卫婧父亲是蛮夷最强部落的可汗，母亲是第二部落可汗的亲女，而她却是两个部落里后代里唯一的女孩，可谓是掌上明珠。
金侪与她一见钟情，久追之下卫婧坠入爱河，但新婚之夜，金侪却在酒中下毒，将两个部落的宾客灌醉后杀了个精光，最后又逼着卫婧弑兄杀父才活下来。
谢鸳还记得慕南枝找来的蛮人说，卫婧是被金侪逼着握住刀柄，然后亲眼看着兄父族人一个个撞上自己手里的刀，惨死在眼前。
“所以这疆域图......是真的。”顾青山拳头紧握，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如此，终于能除掉蛮夷这心腹重患了。”
谢鸳低下头没有说话，手指微屈，在桌案上敲打，垂落的眼睫盖住眼眸，嘴角噙着幽深不明的笑。
慕南枝却微蹙眉头，开口道：“殿下，不能留你一人在此攻城。”
谢鸳手下一顿，扫他一眼，挑眉道：“你也想到了？”
顾青山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慕南枝点头，“能让金侪轻易放弃打下来的城镇，只有一个可能，擒贼先擒王，他一定在石口镇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殿下进去，断无生路，届时剩下朝廷那群窝囊废，大晋王朝无异于拱手让人。”
顾青山闻言，脸色立刻沉重下来，附和道：“南枝说得对，还是我留下来，”
这一刻，营帐里气氛分外凝重。
谢鸳抬起眼来，对上两人毫不相让的视线，失笑出声，“不用这般严肃，金侪请君入瓮，我就陪他演上一出戏，如果没有我，金侪也不会放心，届时你们深入敌后会风险重重。”
顾青山还想再说什么，谢鸳续道：“别忘了，金侪在暗，你们也在暗，只要攻下蛮夷，就能将金侪他们一网打尽，我就在石口镇，等你们得胜归来。”
慕南枝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谢鸳盯着他，云淡风轻地笑道：“慕大人，接下来我还有一些话要嘱咐你，每一句都要听好了。”
慕南枝望着她平静逼人的眼神，最终到底把话咽回去，妥协了。
“舅舅，慕大人。”
两人起身迎她进门 ，面色均是郑重。
谢鸳裹着一身湿冷寒气，听二人讲述她离开这些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短短十日，金侪派兵大举进攻，拿下了关外近一半城池，顾家虽有抵御之心，却不敢大肆动作，因为先帝忌惮顾家，早在顾珏举家搬迁关外时就曾以性命胁迫，逼顾家签下协议，若非圣旨，不得擅离苑城，否则以谋逆罪处置。
得此危急消息的谢鸳神色十分沉静。
见状，慕南枝惊讶，开口道：“殿下是猜到金侪会有这番大动作？”
“金侪若是放过这大好机会，我才要怀疑他是不是另有阴谋，”连日奔波，谢鸳面容有几分疲惫，眉间凝重却松懈下来，轻快说道：“毕竟只要绕开困住顾家这头猛虎的苑城，蛮人夺城便是如履平地，而金侪手中把柄越多，才能更好地和朝廷讨价还价。”
顾青山问：“说到此事，我还疑惑，狗皇帝怎么轻易转了性子，同意派你出征？”
谢鸳沉默片刻，怅然说道：“是母后说服了父皇。”
“原来如此，”顾青山眸中闪过一丝淡笑，“除了阿姐，确实无人能做到。”
“慕大人，”谢鸳忽然低头，目光扫过地图，伸手指着某处道：“你挑选五千精锐，今夜秘密出城，去这里寻沈浮白。”
“是，”慕南枝颔首，没有多问，只是犹豫一下，才又说道：“殿下打算怎么对付金侪？我觉得他此次来势汹汹，或恐有诈。”
顾青山在旁，蹙眉补道：“是啊外甥女，我也觉得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谢鸳抬头，看向两人，失笑说：“舅舅都能看出蹊跷的事，恐怕金侪已经懒得藏了，所以你们今夜等我，就是想劝我夺城之事从长计议？”
慕南枝点头，“虽不知金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番蛮人占领城池后并未大开杀戒，反而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百姓，所以殿下不用心急，待摸清金侪底细再举兵攻打也不迟。”
谢鸳却说：“慕大人，智者谋事，攻心为上，金侪在石口镇大开杀戒不过是杀一儆百，如此众人才会对蛮人惧之怕之，现在善待百姓，也是借机告诉天下人，降者不杀，两条生死路，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不等两人反应，她突然问道：“况且你们不觉得，金侪夺下城池后忽然按兵不动，不像是在等什么人吗？”
慕南枝眼神震动，“殿下的意思是......”
谢鸳微微一笑，“他在等我，金侪笃定我此行回京，定会杀回关外，所以与其等他主动露出马脚，不如主动出击，反正阴谋阳谋，总得要我入局，这盘棋才能活。”
说完，她递给慕南枝一封信，道：“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
翌日清晨，日光还未穿透云层，如雷般的马蹄声响彻在天地之间。
尘沙阵阵，箭矢漫天，烧焦的旗帜落在血污斑驳的断壁之上。
谢鸳率兵大举攻城，不过四日，轻松拿下三座城池，将蛮人打得落荒而逃。
顾家士兵兴奋不已，立刻乘胜追击，连夺六城。
夜里，军营一派喜气，众人围坐在篝火前吃酒庆贺，唯有谢鸳早早离席，回了营帐，立在桌案前，望着眼下那张地图眉头紧锁。
“哎呀外甥女，打赢了仗苦着脸做什么，依舅舅看，蛮人就是一盘散沙，之前就是虚张声势罢了。”顾青山喝了点儿酒，从外边掀帘进来，刚毅冷硬的面庞浮现着微红，走到谢鸳身旁，拍打她的肩膀，大笑：“要不了十日，舅舅替你拿下金侪的老巢。”
谢鸳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须臾之后，她骤然摇头，“不对，不对。”
顾青山打了个酒嗝，问道：“什么不对？”
“舅舅，你不觉得这仗赢的太容易了吗？不费什么兵力就拿下了这几城，蛮人更是不战而退，城破便逃。”谢鸳顿了顿，沉声道：“况且，我们从始至终没有人见过金侪。”
她害他自毁一臂，他该对她恨之入骨才对，可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完全不是金侪的风格，就算战败，他也绝不会像缩头乌龟一样溃逃，而是会拉着人玉石俱焚。
“或许金侪想降低我们的防备心再进行偷袭，也或许......”顾青山低头，与谢鸳对视，“他怕了也说不定。”
“白白送出几座城就只为了降低警惕再带兵偷袭？”谢鸳自嘲一笑，“金侪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买卖。”
语罢，手指落在地图上，停在石口镇上方，喃喃自语，“我们不能再赢了......”
顾青山愣了愣，“为何？”
就在这时，营帐外有人掀帘，慕南枝边走边说：“殿下，刚刚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指明要亲自交给你。”
谢鸳问：“谁？”
慕南枝将信递给她，道：“是个瞎了一只眼的瘸腿女人。”
谢鸳快速撕开信纸，目光落在信纸上，被上面内容震惊地有些手抖。
见她异样，顾青山和慕南枝纷纷低头看去，脸色皆变，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
不怪三人失态，因为信纸上画着的赫然是蛮夷的疆域图，上面不仅仔细描绘了南蛮国城垣、城门楼及各种建筑，甚至连军营机密都有标注。
要知道，大晋这百年来与蛮夷僵持不下，放任蛮人为所欲为的原因就是因为蛮夷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岔路繁多，又多是崎岖险路，若无人带领，进去后极其容易迷失，所以才不得已与其达成和平共识。
如今有人献上蛮夷疆域图，若是信上所言为真，那拿下蛮夷，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外甥女，信上所言能信吗？”
顾青山神情紧张，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谢鸳点点头，吩咐道：“明日舅舅和慕大人率领顾家大军按照地图所指，绕去蛮夷后方，拿下金侪的老巢，我留下来继续攻城。”
“不可！”顾青山和慕南枝异口同声。
“这疆域图现在还不能证实真假，若是贸然偷袭，或落入陷阱，况且外甥女，你才是此次的将帅，不能留下你一人。”顾青山严声拒绝。
“只有我留下，金侪才不会起疑。”谢鸳从一沓信纸中抽出一封，递给顾青山，“还记得我让慕大人去查的人吗，她就是今晚来送信的蛮夷女子，曾经我在京城对她有过一次救命之恩。”
顾青山道：“救命之恩在家国生死面前轻如浮萍，既然那女子是蛮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且这种卖国罪人，生且罪不容诛，死亦要被后人挖坟掘墓，她怎会——”
可是看见信纸上的字迹，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失声喊道：“她是卫婧？”
谢鸳抚摸着手里的信纸，幽幽叹了口气，道：“是，她就是被金侪灭了全族的卫婧，她想复仇，所以受尽屈辱折磨，也拼命活了下来。”
当初在皇宫大殿上，谢鸳万万想不到，自己一时恻隐之心，从金侪手里救下来的女子会是金侪明媒正娶的妻子卫婧。
卫婧父亲是蛮夷最强部落的可汗，母亲是第二部落可汗的亲女，而她却是两个部落里后代里唯一的女孩，可谓是掌上明珠。
金侪与她一见钟情，久追之下卫婧坠入爱河，但新婚之夜，金侪却在酒中下毒，将两个部落的宾客灌醉后杀了个精光，最后又逼着卫婧弑兄杀父才活下来。
谢鸳还记得慕南枝找来的蛮人说，卫婧是被金侪逼着握住刀柄，然后亲眼看着兄父族人一个个撞上自己手里的刀，惨死在眼前。
“所以这疆域图......是真的。”顾青山拳头紧握，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如此，终于能除掉蛮夷这心腹重患了。”
谢鸳低下头没有说话，手指微屈，在桌案上敲打，垂落的眼睫盖住眼眸，嘴角噙着幽深不明的笑。
慕南枝却微蹙眉头，开口道：“殿下，不能留你一人在此攻城。”
谢鸳手下一顿，扫他一眼，挑眉道：“你也想到了？”
顾青山满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慕南枝点头，“能让金侪轻易放弃打下来的城镇，只有一个可能，擒贼先擒王，他一定在石口镇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殿下进去，断无生路，届时剩下朝廷那群窝囊废，大晋王朝无异于拱手让人。”
顾青山闻言，脸色立刻沉重下来，附和道：“南枝说得对，还是我留下来，”
这一刻，营帐里气氛分外凝重。
谢鸳抬起眼来，对上两人毫不相让的视线，失笑出声，“不用这般严肃，金侪请君入瓮，我就陪他演上一出戏，如果没有我，金侪也不会放心，届时你们深入敌后会风险重重。”
顾青山还想再说什么，谢鸳续道：“别忘了，金侪在暗，你们也在暗，只要攻下蛮夷，就能将金侪他们一网打尽，我就在石口镇，等你们得胜归来。”
慕南枝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谢鸳盯着他，云淡风轻地笑道：“慕大人，接下来我还有一些话要嘱咐你，每一句都要听好了。”
慕南枝望着她平静逼人的眼神，最终到底把话咽回去，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