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上首，专心看着手里的奏文，李为学已跪了多时，两鬓湿汗淋淋。
良久，只听见皇帝问到：“李尚书，我一向说你清正雅持，行责严谨，对朝中各官员的考评公正务实，在公事上你从未让我失望过，如今怎么治家有亏，后宅阴私自此，你这叫我该如何自处？”
此话语气不重，但已让李为学心头重震，忙不迭地磕头道：“让陛下失望是臣最大的罪孽，如今臣无可辩驳，纵然臣有再多的政绩，就此事已让臣无言再站在百官面前，面对莘莘学子。”
皇帝沉吟半响，道：“贺诚先前差事本办的不错，如今让他领兵部司郎中一职，却未曾想到如此无视国律法度，他这是在我朝三品尚书府中私自伤人，也不知贺太师是如何管教，如何让我放心用他这孙儿。”
跪在地下的李为学不敢答话。
皇帝又问道：“你这二娘确实与东阳有情谊？”
“二娘如是说，那郑凌如今还在我府上替她医治，郑凌亲口所说，乃受靳御史所托，照拂一二。”
上边没了话语，像是在思忖些什么。
“李尚书，当年你当殿哭诉夏氏与你有恩，后又复抬她为正妻，在我看来，你的真心用错了。”
李为学头抵着大殿寒凉的地砖之上，一刻不曾抬起过，此刻更是闭上了眼睛，听着帝王的最终宣判。
“想必，夏氏对我也是一直有怨，如此不识大体，堪不破大局，实难为三品之妻，尚书之妻应通晓衙门后宅之事，懂得前后相连难分，凡事以大局为重。但夏氏既已为妻，不可再降，你看着处理吧。”
“你那大姑娘，已为贺氏之妻，出嫁从夫，不需你来理会。”
顿了少顷，再次开口，原本冷漠的声音多了一丝笑意，似是什么疑难之事忽得解法的释然笑意。
“至于你那二姑娘，李二娘，待我与太后说好，便全了她与东阳的情义吧。”
李为学似是没有听明白，依旧跪伏在地，不敢答话。
皇帝不耐的瞥了地面一眼，道：“你下去吧，此事你需要做的就这些，管好你府里的口舌，若御史台知晓此事，我也保不了你。”
李为学谢恩起身，上面又传来一句话，“李尚书，你一向听话，我对此十分满意，此次你毫无隐瞒的将此事上报，做的很好。”
待浑浑噩噩的退出大殿，与殿外等候的贺太师双目相接，却都不敢言语。还未走远，便听到有内侍出来传贺太师觐见。
离开太极宫门后，李为学才敢放开脚步，快步走回尚书省官署，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处理公务。
李府内，夏氏给李春容喂药，看她面色不虞，说道：“方才郑郎君与那针娘都说了，你此次虽元气大伤，但并未绝了子女命，好好的养个三年五载，依然能给麟儿再添弟弟妹妹。”
李春容心里根本没有想这些事情，此刻满心都是现下该如何是好，她知道这事可能不好了结，“母亲，你与郎君此番怕是不好过去了。”
她原本只望能保住母亲体面，往后虽与父亲不再亲密，但只要他们还是一家人，明面上就仍需维持住这个家。
但，不曾想郎君竟动了手，等她今晨从昏迷中醒来时，父亲与郎君皆已去朝会了，她已来不及知晓他们决定如何向圣上汇报此事，如今这样的局面，已然不是她们可以解决了，谁能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还有这郑凌夹杂其中，让他们将此事捂在李府都不成了。
父亲会把事情都上秉陛下吗？会说多少，是否会替郎君遮掩，将此事只限于内宅不和？
父亲会做怎样的选择？
李春容内心的越发的不安起来，可惜身为后宅娘子，此时又是这样的身体状况，她着急也没有用。
夏氏平静地替她掖好被角，哄着她道：“我的大姑娘，今后少操心郎君们的事情，管好自己的身子，管好后宅的一应事情，做好当家主母就比你母亲强多了。”
“你如今要做好小月子，贺府那边就让他二房管一段时间，眼下你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
李春容无奈地说道：“母亲，我如今真是身不由己，婆母还病着，我哪能真的什么都不管，此刻只顾自己身子，把事情都丢与郎君。如今我们尚还恩爱，但是情谊总会消散，在婚姻里最重要的还是夫妻做好各自该的事情，承担各自的责任，不可凡事只想着依附郎君，要想着为其分担。”
听闻此话，夏氏怔忡起来，这些年她活在仇恨之中，沉溺指责所有人在过去对她的亏欠之中，她是否真的履行好了李府主母的责任？
“母亲，我最晚明日需回府去了，这么大月份的孩子没了，还需想个说辞，这一切都需等父亲回来，我们才知该如何把这事化解了，现在我们不能再轻易的去动二娘了，您可知晓？”
李春容总觉得母亲的状态不太对，怕她还想着去对付李秋华，不由得有些严肃的提醒。
夏氏仔细看着女儿的脸，喃喃说道：“我知晓的。”
李春容皱了皱眉，但疲惫袭来，只得叮嘱一声：“把院里的人都管好了，今日无事不许出府，父亲与郎君下值后，记得来唤我。”
“我知晓了，你睡吧。”夏氏轻拍拍李春容的手，安抚她睡去。
看着李春容许是因着疼痛，呼吸有些急促的睡着，梦里的眉头也没有放下，夏氏忽的泪流满面。
贺府的松涛院房门紧闭，贺太师与贺诚面色凝重。
“祖父，是诚儿失了分寸，没想到害了您遭圣上训斥。”贺诚此时后悔不已，自从李秋华回到长安城，他随时提防着她又闹出什么事情，没想到千防万防，却让自己处于如此境地。
“容娘那个母亲啊，当初我唯一不满的就是容娘这个母亲，如此愚蠢，揪着以往的那点事情不放，非要报自己的仇，针对那李二娘。”
像贺家这般世家权贵，自小见到的就是为家族付出一切的各类娘子们，不论内心是何种想法，但明面上都是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哪像这夏氏，为了坏那李二娘的名声，把家里的那些私事传的到处都是。
贺诚下意识还想反驳，但此刻并不是好时候，他不明白只是出身差一点，娘子他们母女就应该受那些苦吗？
贺太师转头忽然看到贺诚的表情，哪能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顿时大怒，比在太极殿知晓这蠢物做了何事之时更让他愤怒。
疼惜妻儿还有原由，但堪不破事情的本质那就是蠢货一个，不论在朝堂还是家里，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凡是考虑得当，前后五步都要思虑清楚方可行动，现如今连那后宅妇人的蠢笨手段都看不出来，如何还能指望他以后能当大任。
“你还未想明白？”贺太师语气冰冷。
“你是不是觉得夏氏是无辜的？外面对李秋华的传言也都是真的？”贺太师回忆起早晨圣上甩到他脚下的奏文，里面将夏氏所行之事原原本本的写出来，哪有什么与人私定终生，不过是都是夏氏想要除去李秋华的手段。
先不论别的，一个主母想要拿捏府里的晚辈，有一百种法子，她竟选同归于尽的方法，是连着李府一起同归于尽。
原本，此事可以在李府中悄悄地解决，他们一家人的官司他们自己去解，谁曾料到这贺诚掺一脚，把他们又扯了进去，在大殿上看完奏文的贺太师很不得当场捶胸顿足。
可这蠢货，如今竟还看不明白，贺太师不知为何，心下竟生出一些茫然，这是对贺家未来不确定的茫然。
“你昨夜未与你那岳父商谈如何向圣上汇报此事？”贺太师懒的再骂他。
“未曾，我以为此事岳父不会向圣上汇报，毕竟家里出现这样的事情，他要是汇报了，圣上必定会认为他无法胜任主管官员考核的吏部尚书一职。”更何况，昨日那般凶险，他一整晚都守着李春容。
“所以，你们都是这样想的，所以都想逼着李尚书做选择，把那李二娘赶出府对吧？”
“你以为，你护着你娘子，能给你娘子撑腰，能让李尚书有所忌惮对吗？你以为那李二娘只是个恶贯满盈的恶女，既然全家都厌恶她，那么大家应该齐心协力将她赶出去是吗？”
“可是在我看来，你们不仅坏，而且还蠢。”贺太师冷漠地看着贺诚。
“我没想到此事东阳舅舅会牵扯其中，他会帮着那李秋华。”
贺诚对此事无法释怀，若不是郑凌在现场，他们早就料理了那恶女，直接将她嫁给那人一切都结束了，怎会连累娘子失了腹中的孩儿，那已是七个月成型的胎儿，想到此处贺诚不由得眼眶泛红，这李秋华已经欠娘子他们母女两条人命了，怎的就不能偿还，没彻底要了她的命，已经算的上极为仁慈？
贺太师闻言不怒反笑，“你舅舅才是我见过的最为聪慧之人，都说外甥像舅，你是一点都没有学到。你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来，我已经向陛下告假了。”
“祖父，容娘还在李府，我得去把她接回来。”贺诚想着还在躺在榻上无法动弹的李春容，心里很是担忧。
贺太师闻言，双眼一闭，内心深深的叹口气：“我自会派婆子婢女去接，你就给我在祠堂好好跪着，除去每日去看你母亲，其余时候都必须跪在祠堂。”
太极殿上，皇帝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这贺诚，还缺历练，贺太师还是需要好好管教一番啊。”
良久，只听见皇帝问到：“李尚书，我一向说你清正雅持，行责严谨，对朝中各官员的考评公正务实，在公事上你从未让我失望过，如今怎么治家有亏，后宅阴私自此，你这叫我该如何自处？”
此话语气不重，但已让李为学心头重震，忙不迭地磕头道：“让陛下失望是臣最大的罪孽，如今臣无可辩驳，纵然臣有再多的政绩，就此事已让臣无言再站在百官面前，面对莘莘学子。”
皇帝沉吟半响，道：“贺诚先前差事本办的不错，如今让他领兵部司郎中一职，却未曾想到如此无视国律法度，他这是在我朝三品尚书府中私自伤人，也不知贺太师是如何管教，如何让我放心用他这孙儿。”
跪在地下的李为学不敢答话。
皇帝又问道：“你这二娘确实与东阳有情谊？”
“二娘如是说，那郑凌如今还在我府上替她医治，郑凌亲口所说，乃受靳御史所托，照拂一二。”
上边没了话语，像是在思忖些什么。
“李尚书，当年你当殿哭诉夏氏与你有恩，后又复抬她为正妻，在我看来，你的真心用错了。”
李为学头抵着大殿寒凉的地砖之上，一刻不曾抬起过，此刻更是闭上了眼睛，听着帝王的最终宣判。
“想必，夏氏对我也是一直有怨，如此不识大体，堪不破大局，实难为三品之妻，尚书之妻应通晓衙门后宅之事，懂得前后相连难分，凡事以大局为重。但夏氏既已为妻，不可再降，你看着处理吧。”
“你那大姑娘，已为贺氏之妻，出嫁从夫，不需你来理会。”
顿了少顷，再次开口，原本冷漠的声音多了一丝笑意，似是什么疑难之事忽得解法的释然笑意。
“至于你那二姑娘，李二娘，待我与太后说好，便全了她与东阳的情义吧。”
李为学似是没有听明白，依旧跪伏在地，不敢答话。
皇帝不耐的瞥了地面一眼，道：“你下去吧，此事你需要做的就这些，管好你府里的口舌，若御史台知晓此事，我也保不了你。”
李为学谢恩起身，上面又传来一句话，“李尚书，你一向听话，我对此十分满意，此次你毫无隐瞒的将此事上报，做的很好。”
待浑浑噩噩的退出大殿，与殿外等候的贺太师双目相接，却都不敢言语。还未走远，便听到有内侍出来传贺太师觐见。
离开太极宫门后，李为学才敢放开脚步，快步走回尚书省官署，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处理公务。
李府内，夏氏给李春容喂药，看她面色不虞，说道：“方才郑郎君与那针娘都说了，你此次虽元气大伤，但并未绝了子女命，好好的养个三年五载，依然能给麟儿再添弟弟妹妹。”
李春容心里根本没有想这些事情，此刻满心都是现下该如何是好，她知道这事可能不好了结，“母亲，你与郎君此番怕是不好过去了。”
她原本只望能保住母亲体面，往后虽与父亲不再亲密，但只要他们还是一家人，明面上就仍需维持住这个家。
但，不曾想郎君竟动了手，等她今晨从昏迷中醒来时，父亲与郎君皆已去朝会了，她已来不及知晓他们决定如何向圣上汇报此事，如今这样的局面，已然不是她们可以解决了，谁能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还有这郑凌夹杂其中，让他们将此事捂在李府都不成了。
父亲会把事情都上秉陛下吗？会说多少，是否会替郎君遮掩，将此事只限于内宅不和？
父亲会做怎样的选择？
李春容内心的越发的不安起来，可惜身为后宅娘子，此时又是这样的身体状况，她着急也没有用。
夏氏平静地替她掖好被角，哄着她道：“我的大姑娘，今后少操心郎君们的事情，管好自己的身子，管好后宅的一应事情，做好当家主母就比你母亲强多了。”
“你如今要做好小月子，贺府那边就让他二房管一段时间，眼下你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
李春容无奈地说道：“母亲，我如今真是身不由己，婆母还病着，我哪能真的什么都不管，此刻只顾自己身子，把事情都丢与郎君。如今我们尚还恩爱，但是情谊总会消散，在婚姻里最重要的还是夫妻做好各自该的事情，承担各自的责任，不可凡事只想着依附郎君，要想着为其分担。”
听闻此话，夏氏怔忡起来，这些年她活在仇恨之中，沉溺指责所有人在过去对她的亏欠之中，她是否真的履行好了李府主母的责任？
“母亲，我最晚明日需回府去了，这么大月份的孩子没了，还需想个说辞，这一切都需等父亲回来，我们才知该如何把这事化解了，现在我们不能再轻易的去动二娘了，您可知晓？”
李春容总觉得母亲的状态不太对，怕她还想着去对付李秋华，不由得有些严肃的提醒。
夏氏仔细看着女儿的脸，喃喃说道：“我知晓的。”
李春容皱了皱眉，但疲惫袭来，只得叮嘱一声：“把院里的人都管好了，今日无事不许出府，父亲与郎君下值后，记得来唤我。”
“我知晓了，你睡吧。”夏氏轻拍拍李春容的手，安抚她睡去。
看着李春容许是因着疼痛，呼吸有些急促的睡着，梦里的眉头也没有放下，夏氏忽的泪流满面。
贺府的松涛院房门紧闭，贺太师与贺诚面色凝重。
“祖父，是诚儿失了分寸，没想到害了您遭圣上训斥。”贺诚此时后悔不已，自从李秋华回到长安城，他随时提防着她又闹出什么事情，没想到千防万防，却让自己处于如此境地。
“容娘那个母亲啊，当初我唯一不满的就是容娘这个母亲，如此愚蠢，揪着以往的那点事情不放，非要报自己的仇，针对那李二娘。”
像贺家这般世家权贵，自小见到的就是为家族付出一切的各类娘子们，不论内心是何种想法，但明面上都是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哪像这夏氏，为了坏那李二娘的名声，把家里的那些私事传的到处都是。
贺诚下意识还想反驳，但此刻并不是好时候，他不明白只是出身差一点，娘子他们母女就应该受那些苦吗？
贺太师转头忽然看到贺诚的表情，哪能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顿时大怒，比在太极殿知晓这蠢物做了何事之时更让他愤怒。
疼惜妻儿还有原由，但堪不破事情的本质那就是蠢货一个，不论在朝堂还是家里，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凡是考虑得当，前后五步都要思虑清楚方可行动，现如今连那后宅妇人的蠢笨手段都看不出来，如何还能指望他以后能当大任。
“你还未想明白？”贺太师语气冰冷。
“你是不是觉得夏氏是无辜的？外面对李秋华的传言也都是真的？”贺太师回忆起早晨圣上甩到他脚下的奏文，里面将夏氏所行之事原原本本的写出来，哪有什么与人私定终生，不过是都是夏氏想要除去李秋华的手段。
先不论别的，一个主母想要拿捏府里的晚辈，有一百种法子，她竟选同归于尽的方法，是连着李府一起同归于尽。
原本，此事可以在李府中悄悄地解决，他们一家人的官司他们自己去解，谁曾料到这贺诚掺一脚，把他们又扯了进去，在大殿上看完奏文的贺太师很不得当场捶胸顿足。
可这蠢货，如今竟还看不明白，贺太师不知为何，心下竟生出一些茫然，这是对贺家未来不确定的茫然。
“你昨夜未与你那岳父商谈如何向圣上汇报此事？”贺太师懒的再骂他。
“未曾，我以为此事岳父不会向圣上汇报，毕竟家里出现这样的事情，他要是汇报了，圣上必定会认为他无法胜任主管官员考核的吏部尚书一职。”更何况，昨日那般凶险，他一整晚都守着李春容。
“所以，你们都是这样想的，所以都想逼着李尚书做选择，把那李二娘赶出府对吧？”
“你以为，你护着你娘子，能给你娘子撑腰，能让李尚书有所忌惮对吗？你以为那李二娘只是个恶贯满盈的恶女，既然全家都厌恶她，那么大家应该齐心协力将她赶出去是吗？”
“可是在我看来，你们不仅坏，而且还蠢。”贺太师冷漠地看着贺诚。
“我没想到此事东阳舅舅会牵扯其中，他会帮着那李秋华。”
贺诚对此事无法释怀，若不是郑凌在现场，他们早就料理了那恶女，直接将她嫁给那人一切都结束了，怎会连累娘子失了腹中的孩儿，那已是七个月成型的胎儿，想到此处贺诚不由得眼眶泛红，这李秋华已经欠娘子他们母女两条人命了，怎的就不能偿还，没彻底要了她的命，已经算的上极为仁慈？
贺太师闻言不怒反笑，“你舅舅才是我见过的最为聪慧之人，都说外甥像舅，你是一点都没有学到。你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来，我已经向陛下告假了。”
“祖父，容娘还在李府，我得去把她接回来。”贺诚想着还在躺在榻上无法动弹的李春容，心里很是担忧。
贺太师闻言，双眼一闭，内心深深的叹口气：“我自会派婆子婢女去接，你就给我在祠堂好好跪着，除去每日去看你母亲，其余时候都必须跪在祠堂。”
太极殿上，皇帝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这贺诚，还缺历练，贺太师还是需要好好管教一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