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暮进门的时候，主任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学生，包括墙角蹲着苦兮兮写检讨的，目光齐刷刷都向她投过来，十分统一。
秦暮全当没看见，“友主任，你找我？”
友德旺为数不多的头一如既往打着三吨发胶，脸色黑的可以去应聘食堂大锅，上一次他出现这种不详神情还是在上次，看来是刚发完火。
秦暮满脸坦然，结果一低头就看见了桌子上那抹熟悉的物件。
长70毫米，宽25毫米，亚克力材质，反面是别针，正面白底蓝字，三分之一是学校名称，剩下部分用行楷标标准准写着她的名字。
秦暮：“……”
这学期新来的校长，简直就是个一点都不了解二中的老顽固，不仅要求各项教育方针大改，还觉得这些学生以往管的太严苛，你看看管的时候都快上天了，要真放松那还得了！？
友德旺见人进来还一脸无所畏惧，更气不打一出来，忘了所有逻辑，“你不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办公室气氛瞬间僵凝，本就来办公室挨罚的学生，更是恨不得把头缩进脖领里，一边偷偷抬眼尽表同情。
没想到，连秦暮这样低调脾气又好的学霸，也逃不过被汪汪骂的命运。
只不过能让汪汪气压低成这样，秦暮到底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就在他们想秦暮会怎样反驳或者辩解时，却见秦暮不卑不亢，“我确实丢了校牌。”
友德旺怒拍桌子，好嘛这不是承认还是什么，“我再三强调不允许翻墙，你就这么把校规弃至于不顾？”
秦暮衡量现状，语气诚挚，“我没有翻墙，只是昨晚确实经有过那里，不信您可以调监控。”
她没有翻墙，她光明正大走的正门。
反正她发现校牌丢了之后，早就去看过了，那边监控不知道被哪伙也想翻墙的学生，拿杆子给戳歪了头，正常讲应当拍不到。
办公室里其他学生：“……”
靠，好学生不愧是好学生，面对主任都这么有底气！
主任是不是真被他们气糊涂了？未免太不会揪人，秦暮这种温柔的大佬，怎么看都不像违反校规的那种学生啊。
友德旺也和摸到电门一样反应过来，狐疑打量着面前这个学生。
好像……还真和监控上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不太一样？疑心一起就再也摁不住，那个背影似乎更瘦一点，头发也更短一些。
友德旺感觉自己更烦了。
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头绪，这下又断了。
旁边有学生忍不住笑出声，友德旺胸口一阵喘不上气，脸成猪肝色，怒瞪向那个学生：“检讨再加五百，一会把你父亲叫来，亲自给他念你干的好事！”
学生：“……”。
作为主任，威严面子不能丢，“那现在抓不着人，就你的校牌丢的那么巧？”
秦暮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垂下眼睑充斥着失望。
沉默半晌，友德旺皱眉，似乎在面对滔天的无言控诉感，压力之大，让他一张老脸险些没绷住。
轻咳两声，“那，那请家长和处分就免了，把校牌拿回去，再有下次绝不轻饶啊。那边围墙这段时间会安排人再加固，就别从那边闲逛了。”
竖起耳朵等着看戏的学生:靠，就这？？？
友德旺看着那群在厕所吸烟，被他抓出来面壁写检讨的倒霉学生，再看秦暮乖乖巧巧听训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而且人家小姑娘让剪短头发就剪，让留就留毫无怨言，这么懂事，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差点把人孩子冤枉的行为确实太过分，又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干这种事的，准是原先那群问题学生捣鬼，我就说不该分班！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那就另外帮我看着点，要是和这张图片上的人背影像的，就报告给我。”
秦暮把目光移向友德旺电脑屏幕，上面正显示一段夜间的监控，整个画面是倒立状态，只在左下角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校服，身形清瘦。
翻墙的动作很熟练，典型惯犯。
一下子就和记忆中那个人的身影重叠。
秦暮点头，“好。”
友德旺应该是真想抓个典型好杀鸡儆猴，不出一会功夫，那个身影就被打印成照片，投放到了校园通报栏上。
等沈黎晚自习左右回来，刚要入座就看见了秦暮座位上用标准行楷写成的“检讨书”三个大字，检讨没写完，只有几行。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沈黎瞥到内容中似乎夹杂了“校牌”“翻墙”等字眼，目光就这样被勾住了。
秦暮打水回来，就看见他愣在那不动，笑意隐隐，“怎么不坐下？”
沈黎没动：“不是没抓到么，你为什么还写。”
秦暮摇头，“汪汪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爽狗路过都得被踢一脚，毕竟只有我校牌丢在那里，唯一一个能有些嫌疑的人。”
她语气无所谓，“也就几千字而已，今晚熬个通宵，能写完。”
沈黎脑子突然觉得很乱。
因为环境因素，他独来独往惯了，从没怎么和别人有过亲密人际关系。就连高牧也只是他被缠着，偶尔一起玩玩，现在一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很无措。
他对这种无措感很不爽。
“别写了，我去找他。”
话一出口，气氛突然冷下来。
秦暮垂眸，等他真的快走过来，随意抬手搭上门框另一边，直接把门口堵住，“找他？你是真傻还是真傻。”
“单凭那个背影，我不说他根本找不到你，我写完这点检讨就算事情到此了结，你现在去承认还能被罚的这么轻？”
沈黎眼底平静，黑色碎发垂在脖颈，睫毛密长，在白色灯光下皮肤格外白，“我不想欠别人，我说过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秦暮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眸中清朗丝毫不掩饰：“不行，这话是你昨天才说的。这个和之前的事情有牵连，算一件。”
两人距离过于显得暧昧，沈黎心脏猛一跳，像是位相识已久的故人。扭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许是对方眼神含义过于直白，他不是没经历过类似情况，但他这种人天生不适合被人喜欢，也不想连累别人浪费时间。
不如早讲清楚，当然如果只是他在误会多想，那最好不过。
“你要干什么？”
“别多想。”
秦暮忽而轻笑，在他肩上一拍，然后越过她慢步走进教室，“你出事，会扣班级量化分。”
“真觉得愧疚，那就少翘课，减少任课老师们对这个班的轻视偏见。”
沈黎面色毫无波澜。
还好，自己果然是多想。
“要不我给你写。”
话一出口，差点咬到舌尖的沈黎就后悔了，不明白自己刚才头脑发热，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秦暮把水杯放到桌面一角，“好啊。”
她抬眸，与对方僵住的神情对视，忽而粲然笑出声：“骗你的，不用。”
沈黎耳尖通红，抬眼望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似乎格外闷。
也是，就人家那把字，他还是别自取其辱。
他回座位上匆匆往背包里收拾完东西，转身又出门。
等人离开到脚步声听不见，秦暮笑意收敛，盯着特意写的检讨，默默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戒备心太重，直接来，行不通。
——
接下来几天，沈黎倒是真没再逃课，安安分分待在教室，虽说依旧不听课。
秦暮早晨一如既往把作业本收起来，正要往办公室送，忽然一只手伸过来。
然后只有全班一半数量的糟乱作业堆就又多了一本。
秦暮惊讶抬眸，沈黎避开，歪头去看他杂乱无章的桌面，眉头微皱，“不收么”。
秦暮郑重点头，“收。”
本子上的名字写的内敛，看得出以前有练过的痕迹，只是长时间过去没练习巩固，章法和稳定度也就忘的差不多。
秦暮语气平淡，像不经意间提起，“其实我到有点好奇，那天你翻墙出去干什么了，或者说，你们平常翻墙出去都会干什么？”
毕竟她从来只走大门。
“网吧，球场。”沈黎语气不耐烦，解开手机屏锁，顿了顿，“抽烟，喝酒，他们干什么，我都干。”
“挺好。”
“好什么？”
沈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试图在对方眼里发现一丝轻视鄙夷，或者阴阳怪气取乐，只是他找了半天，也没能看见一点。
又多想了，那就是人家一句简单的敷衍问候。
就在他想趴下睡个回笼觉，就听秦暮微小的声音，像在跟他说话，也像喃喃自语，“在最年轻的时候，干自己想做的事，无拘无束自由发挥，这不很好吗。”
沈黎无言，他烦躁按动中性笔尾端，发出咔擦声响。
秦暮有一搭没一搭找话题，直到对方濒临忍无可忍要开口轰她。
“其实你要是做作业的话，可以试试只做老师布置的背诵温故作业，和课后巩固练习题卷。”
沈黎：“我爱做什么做什么”。
废话这么多。
“嗯。”秦暮挽起袖口整理交上来的作业，突然就像往烧到九十九度的热水里稳准狠舀进一瓢冷冽井水。
“我只是想告诉你，昨天没有要抄写的作业。”
“那个是上课当堂作业，值日生下课忘记擦黑板，和家庭作业混在一起了。但是中间有空隙，我以为你既然都在教室里上课，应该能知道。”
沈黎:“……”
他就不该给自己没事找事。
闲的没事干什么不好，脑子被门挤了有病才会写作业！
高牧姗姗来迟，回座位扔下书包就往这边窜，“到底走不走黎哥，今天可是最后一场和隔壁班蒋卓松的切磋比赛了啊，错过这一周他都不来了。”
“诶呦，你咋还内卷啊！感情这几天你不来篮球场就是背着我偷偷学习？”
高牧看见沈黎的作业本，一脸难以置信后又想起来什么，急忙解释，“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时间太久，忘了你也不是和那群抽烟喝酒的混子一路人了……”
沈黎面无表情盯着那本作业，食指拇指骤然夹紧，“咔”一声，纯色塑料笔杆应声而裂。
秦暮全当没看见，“友主任，你找我？”
友德旺为数不多的头一如既往打着三吨发胶，脸色黑的可以去应聘食堂大锅，上一次他出现这种不详神情还是在上次，看来是刚发完火。
秦暮满脸坦然，结果一低头就看见了桌子上那抹熟悉的物件。
长70毫米，宽25毫米，亚克力材质，反面是别针，正面白底蓝字，三分之一是学校名称，剩下部分用行楷标标准准写着她的名字。
秦暮：“……”
这学期新来的校长，简直就是个一点都不了解二中的老顽固，不仅要求各项教育方针大改，还觉得这些学生以往管的太严苛，你看看管的时候都快上天了，要真放松那还得了！？
友德旺见人进来还一脸无所畏惧，更气不打一出来，忘了所有逻辑，“你不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办公室气氛瞬间僵凝，本就来办公室挨罚的学生，更是恨不得把头缩进脖领里，一边偷偷抬眼尽表同情。
没想到，连秦暮这样低调脾气又好的学霸，也逃不过被汪汪骂的命运。
只不过能让汪汪气压低成这样，秦暮到底是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就在他们想秦暮会怎样反驳或者辩解时，却见秦暮不卑不亢，“我确实丢了校牌。”
友德旺怒拍桌子，好嘛这不是承认还是什么，“我再三强调不允许翻墙，你就这么把校规弃至于不顾？”
秦暮衡量现状，语气诚挚，“我没有翻墙，只是昨晚确实经有过那里，不信您可以调监控。”
她没有翻墙，她光明正大走的正门。
反正她发现校牌丢了之后，早就去看过了，那边监控不知道被哪伙也想翻墙的学生，拿杆子给戳歪了头，正常讲应当拍不到。
办公室里其他学生：“……”
靠，好学生不愧是好学生，面对主任都这么有底气！
主任是不是真被他们气糊涂了？未免太不会揪人，秦暮这种温柔的大佬，怎么看都不像违反校规的那种学生啊。
友德旺也和摸到电门一样反应过来，狐疑打量着面前这个学生。
好像……还真和监控上那个一闪而过的背影不太一样？疑心一起就再也摁不住，那个背影似乎更瘦一点，头发也更短一些。
友德旺感觉自己更烦了。
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头绪，这下又断了。
旁边有学生忍不住笑出声，友德旺胸口一阵喘不上气，脸成猪肝色，怒瞪向那个学生：“检讨再加五百，一会把你父亲叫来，亲自给他念你干的好事！”
学生：“……”。
作为主任，威严面子不能丢，“那现在抓不着人，就你的校牌丢的那么巧？”
秦暮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垂下眼睑充斥着失望。
沉默半晌，友德旺皱眉，似乎在面对滔天的无言控诉感，压力之大，让他一张老脸险些没绷住。
轻咳两声，“那，那请家长和处分就免了，把校牌拿回去，再有下次绝不轻饶啊。那边围墙这段时间会安排人再加固，就别从那边闲逛了。”
竖起耳朵等着看戏的学生:靠，就这？？？
友德旺看着那群在厕所吸烟，被他抓出来面壁写检讨的倒霉学生，再看秦暮乖乖巧巧听训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而且人家小姑娘让剪短头发就剪，让留就留毫无怨言，这么懂事，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差点把人孩子冤枉的行为确实太过分，又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干这种事的，准是原先那群问题学生捣鬼，我就说不该分班！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那就另外帮我看着点，要是和这张图片上的人背影像的，就报告给我。”
秦暮把目光移向友德旺电脑屏幕，上面正显示一段夜间的监控，整个画面是倒立状态，只在左下角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校服，身形清瘦。
翻墙的动作很熟练，典型惯犯。
一下子就和记忆中那个人的身影重叠。
秦暮点头，“好。”
友德旺应该是真想抓个典型好杀鸡儆猴，不出一会功夫，那个身影就被打印成照片，投放到了校园通报栏上。
等沈黎晚自习左右回来，刚要入座就看见了秦暮座位上用标准行楷写成的“检讨书”三个大字，检讨没写完，只有几行。
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忽然沈黎瞥到内容中似乎夹杂了“校牌”“翻墙”等字眼，目光就这样被勾住了。
秦暮打水回来，就看见他愣在那不动，笑意隐隐，“怎么不坐下？”
沈黎没动：“不是没抓到么，你为什么还写。”
秦暮摇头，“汪汪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爽狗路过都得被踢一脚，毕竟只有我校牌丢在那里，唯一一个能有些嫌疑的人。”
她语气无所谓，“也就几千字而已，今晚熬个通宵，能写完。”
沈黎脑子突然觉得很乱。
因为环境因素，他独来独往惯了，从没怎么和别人有过亲密人际关系。就连高牧也只是他被缠着，偶尔一起玩玩，现在一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很无措。
他对这种无措感很不爽。
“别写了，我去找他。”
话一出口，气氛突然冷下来。
秦暮垂眸，等他真的快走过来，随意抬手搭上门框另一边，直接把门口堵住，“找他？你是真傻还是真傻。”
“单凭那个背影，我不说他根本找不到你，我写完这点检讨就算事情到此了结，你现在去承认还能被罚的这么轻？”
沈黎眼底平静，黑色碎发垂在脖颈，睫毛密长，在白色灯光下皮肤格外白，“我不想欠别人，我说过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秦暮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眸中清朗丝毫不掩饰：“不行，这话是你昨天才说的。这个和之前的事情有牵连，算一件。”
两人距离过于显得暧昧，沈黎心脏猛一跳，像是位相识已久的故人。扭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许是对方眼神含义过于直白，他不是没经历过类似情况，但他这种人天生不适合被人喜欢，也不想连累别人浪费时间。
不如早讲清楚，当然如果只是他在误会多想，那最好不过。
“你要干什么？”
“别多想。”
秦暮忽而轻笑，在他肩上一拍，然后越过她慢步走进教室，“你出事，会扣班级量化分。”
“真觉得愧疚，那就少翘课，减少任课老师们对这个班的轻视偏见。”
沈黎面色毫无波澜。
还好，自己果然是多想。
“要不我给你写。”
话一出口，差点咬到舌尖的沈黎就后悔了，不明白自己刚才头脑发热，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秦暮把水杯放到桌面一角，“好啊。”
她抬眸，与对方僵住的神情对视，忽而粲然笑出声：“骗你的，不用。”
沈黎耳尖通红，抬眼望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似乎格外闷。
也是，就人家那把字，他还是别自取其辱。
他回座位上匆匆往背包里收拾完东西，转身又出门。
等人离开到脚步声听不见，秦暮笑意收敛，盯着特意写的检讨，默默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戒备心太重，直接来，行不通。
——
接下来几天，沈黎倒是真没再逃课，安安分分待在教室，虽说依旧不听课。
秦暮早晨一如既往把作业本收起来，正要往办公室送，忽然一只手伸过来。
然后只有全班一半数量的糟乱作业堆就又多了一本。
秦暮惊讶抬眸，沈黎避开，歪头去看他杂乱无章的桌面，眉头微皱，“不收么”。
秦暮郑重点头，“收。”
本子上的名字写的内敛，看得出以前有练过的痕迹，只是长时间过去没练习巩固，章法和稳定度也就忘的差不多。
秦暮语气平淡，像不经意间提起，“其实我到有点好奇，那天你翻墙出去干什么了，或者说，你们平常翻墙出去都会干什么？”
毕竟她从来只走大门。
“网吧，球场。”沈黎语气不耐烦，解开手机屏锁，顿了顿，“抽烟，喝酒，他们干什么，我都干。”
“挺好。”
“好什么？”
沈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试图在对方眼里发现一丝轻视鄙夷，或者阴阳怪气取乐，只是他找了半天，也没能看见一点。
又多想了，那就是人家一句简单的敷衍问候。
就在他想趴下睡个回笼觉，就听秦暮微小的声音，像在跟他说话，也像喃喃自语，“在最年轻的时候，干自己想做的事，无拘无束自由发挥，这不很好吗。”
沈黎无言，他烦躁按动中性笔尾端，发出咔擦声响。
秦暮有一搭没一搭找话题，直到对方濒临忍无可忍要开口轰她。
“其实你要是做作业的话，可以试试只做老师布置的背诵温故作业，和课后巩固练习题卷。”
沈黎：“我爱做什么做什么”。
废话这么多。
“嗯。”秦暮挽起袖口整理交上来的作业，突然就像往烧到九十九度的热水里稳准狠舀进一瓢冷冽井水。
“我只是想告诉你，昨天没有要抄写的作业。”
“那个是上课当堂作业，值日生下课忘记擦黑板，和家庭作业混在一起了。但是中间有空隙，我以为你既然都在教室里上课，应该能知道。”
沈黎:“……”
他就不该给自己没事找事。
闲的没事干什么不好，脑子被门挤了有病才会写作业！
高牧姗姗来迟，回座位扔下书包就往这边窜，“到底走不走黎哥，今天可是最后一场和隔壁班蒋卓松的切磋比赛了啊，错过这一周他都不来了。”
“诶呦，你咋还内卷啊！感情这几天你不来篮球场就是背着我偷偷学习？”
高牧看见沈黎的作业本，一脸难以置信后又想起来什么，急忙解释，“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时间太久，忘了你也不是和那群抽烟喝酒的混子一路人了……”
沈黎面无表情盯着那本作业，食指拇指骤然夹紧，“咔”一声，纯色塑料笔杆应声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