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男生宿舍，11点23分。
宿舍楼早就准时断了各个寝室的电，现在这个点学生大多数已经洗洗睡了，少部分几个卷王早有准备，挑手电筒夜战，或是捧着书带马扎去公共卫生间。
“[game over]”。
沈黎抱膝半坐在床梯上，桌上台灯亮度开到最大，手机里游戏的声音，完全被现实人为发出的声音所覆盖。
垃圾桶里已经积累了不少废弃卫生纸，他低头看了眼抽纸擦涕泪的蒋卓松，“别擦了，短时间内擤鼻涕太频繁容易头疼。”
蒋卓松抬头看沈黎一愣，迅速又低下头去，“呜呜呜呜你不用这么关心我——”
“不是。”沈黎沉默了半晌，看着袋里已经下去一大半的抽纸，残忍开口：“……你用的是我的纸。”
蒋卓松闻言表情呆滞，随后反应过来，愤愤又连抽出来两张纸，“小气吧啦，就用你两张纸，一会还你不行吗！”
沈黎无话可说，换了个姿势面无表情靠在床头，手机扔到旁边双手抄兜。
刚才一回来，看见蒋卓松站他宿舍门口，就知道十有八九为这事儿。
对秦暮不是还满口乐观主义好好的吗，怎么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难道恋爱中的人，精神状态都这个样？
蒋卓松边哭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颠倒叙述多年暗恋史，沈黎看他拿起桌上儿童钙奶一饮而尽，愣是喝出了高度酒的架势。
蒋卓松晃着空瓶咂咂嘴，“你这里，就没点符合现在这个场景该喝的，比如说让人过瘾发泄的东西吗。”
“爱喝不喝。”沈黎把为数不多的剩下几瓶钙奶悄悄往床下角落深处藏了藏，“我不喝酒。”
做为一名听客，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格了。
已经被折磨许久的脑子发出抗议，沈黎揉了揉眉心，“这种老宿舍楼隔音不好，你在这么哭下去咱们估计要被左邻右舍找上门了，你我四拳难敌整栋楼，我可不想知道医院网速有多快。”
“这也太没人情味儿了，果然人心都是冷冰冰的呜呜呜……”
沈黎叹了口气，一度压下把人扔出去的想法，“别哭了，要不我把花钱退给你……”
没等他说完，蒋卓松猛抬起头，“我把你当兄弟，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沈黎默默移开目光，岔开话题询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反正对方既然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要不就放弃？”
“不行，我怎么能是这么轻言放弃的人。”
蒋卓松攥着纸，眼神坚定，“苟到最后应有尽有，我倒要看看谁速度比我还快，抢在我前面表白。”
“随你。”沈黎耸耸肩，不做表态。
蒋卓松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外面楼道传来一声怒喝，“不允许串宿舍你们知不知道？别人晚上不睡觉是为了学习，你们几个人居然聚集在一起打牌喝酒？小小年纪不学好，班主任是谁！”
声音因为遏制不住的愤怒，导致穿透力极强，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清晰传进两人耳中，“今晚要不是我抽查，还不知道咱们学校居然有这种乱行，太没有纪律了，你们搜这一层我去五楼，我倒要看看今晚能揪出来几个……”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查寝，大家普遍懒散，这一下突击查寝仿佛老鼠被掀了老巢，楼上楼下瞬间响起凌乱脚步声。
沈黎看着蒋卓松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起身匆忙拉开窗帘，朝他招手，“这儿。”
蒋卓松慌不择路凑过去，往窗外一看，外面黑漆漆一片，因为听到友德旺的声音，现在所有学生都不约而同熄了灯。
报废的空调外机悬挂在外面，几丝若隐若无的惬意小风吹来，在此刻都显得阴冷无比。
“这。”蒋卓松傻眼，说：“不好吧。”
就算层数不高，可万一摔了，也不是件好玩的事儿。
他突然急中生智，“其实只要说我们是在学习，探讨问题不就行了，你书呢，赶紧拿出几本出来。”
“巧了，一本也没带回来。”
沈黎奇怪地看他一眼，“而且他是体胖又不是傻，你觉得他会相信？当然你现在让他当场降个智的话，说不定也能成。”
“情场失意学场也失意”。蒋卓松脸色难看，“那今晚注定完蛋了”。
“应该不至于，你宿舍是206？”沈黎说。
蒋卓松不明所以，“是啊。”
沈黎点点头，“好，你在这里等下先把窗户锁上，过会我再回来，有检查的就说你是我。”
“等完事儿你赶紧回去，我需要休息了。”
“诶不是——”蒋卓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沈黎没有任何迟疑，抬腿从窗户翻出去，整个人稳稳踏在外面紧急逃生用的板阶上，动作熟练。
男生宿舍楼每层分为左右两排，左边是401，301，101这样的单数，属于双人间。而右边102，302，402这种的双数房间都是单人间，女生宿舍听说则刚好相反。
他刚来那阵，就把宿舍楼里里外外摸索透了，加上高牧平常费尽心思琢磨五花八门翻墙策略，平常没少出去。
旁边宿舍住的人他人他之前看过，也是十四班的学生，经常和秦暮她们几个玩，应该不会告发。
204宿舍。
方孔绍向来作息时间规律，半夜被楼道外边动静吵醒，睡眼惺忪，忽见窗户外边闪过一道人影。
沈黎见自己被看到，朝他点点头。
方孔绍:……
——
清晨阳光正好。
“幸亏昨晚中途上厕所去了，要不指定也得查到我!”
“得了吧，你那纯属就是不敢继续往下玩，谁还不懂你尿遁这一套，碰见这种事纯粹运气好。”
“不服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羡慕不来的。”……
“哟，不怕旺旺查早课，都嚣张起来了？”陈文怡拎着份早餐一进门，就看见班里闹哄哄的。
平常还知道手上捧本书装样，今天门口连个放哨的都没。
走到位置上把东西放下，陈文怡抱着桌上已经交过来的半数作业本，低头就看见她同桌方孔绍脸上两个黑眼圈。
陈文怡没忍住嘲笑出声，戳了戳他的脸，“怎么了？”
方孔绍面无表情推了推眼镜，把早餐自然接过来放进桌堂，朝沈黎那边看了两眼。
陈文怡点头，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行，那你赶紧吃，别一会凉了。”
她正也有事要说，走近了秦暮那边，正疑惑怎么没见到人，就见后排角落位子上，沈黎倚着窗户，左手胡乱倒拿着书，就这么站着闭目养神。
秦暮也没好到哪里，满脸心不在焉，强打起精神复习这周周考可能考得到的单元文言文。
她脚步一顿，“这是都咋的了，昨天我就请假回家一天，你们集体背着我偷偷开趴？”
“昨晚突击检查宿舍……”秦暮合上书本，看陈文怡满脸迫切，揉了揉从今早起就跳个不停的右眼尾，“一会再说，走，出去谈。”
两人一出门，陈文怡回看了一下昨晚秦暮给自己发的消息，迫不及待道：“不是吧，怎么平常风平浪静芝麻事没有，我一不在就这么刺激花样百出啊！”
秦暮眉头微皱，今天气色不算好，朝她做了个噤声手势，“小点声。”
“抱歉，没忍住。”陈文怡收敛了一下，“不过木头居然以为你和蒋卓松互相喜欢？这乐子大了，节哀顺变。”
秦暮：“……”
“你这喜欢仙人球纯粹是爱屋及乌，但凡长点心也能看出点由头，真不知道他咋想的。”
陈文怡调侃，“不过送你那花……不是，那仙人球怎么样，好看不？”
秦暮瞥她一眼，“在寝室呢，自己回去看。”
“不是我说，也不怨人家看不出来，早和你讲要勇敢冲，你偏不听”。
陈文怡语重心长，“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秦暮难得烦躁，把领口拉链往下拽了拽，“凉拌。”
秦暮瞄了一眼手机显示时间，“忘了点东西在宿舍，有几个补作业的你等会记得收，我回去拿一下。”
“你这人啊，还是单身算了。”陈文怡一副操心样。
她这真是太监不急皇帝急。
走到门口，秦暮回头看向陈文怡，“顺便把我杯子里水接好，要烫的。”
“……奥。”
陈文怡回应，刚回到教室就感觉室内交谈声音又比以前高了一度，整治完纪律，走到后排，正见沈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半睁开了双眼。
不对啊，平常秦暮都只要接凉水或温水来着。
陈文怡看着那杯子，忽然笑了一下，有几分不怀好意，“沈同学。”
窗外阳光照到秦暮杯子上，一道光芒十分耀眼。
沈黎抬起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陈文怡回到自己位置上从包里摸出一袋红糖姜茶，连同杯子往沈黎面前一推，目光真诚，“我要收作业，实在没空，能替我帮你同桌接点热水吗，真的很谢谢。”
沈黎没动，陈文怡以为他要拒绝，然后就见他像是老电脑开机，停顿了两秒，才把书本放下，拿起杯子和红糖姜茶，木然朝门外饮水台方向走去。
刘宇豪跑过来把补好的作业交上，看见沈黎咦了一声：“你给他那个干什么，我记着之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暮姐不是宁愿挨罚也不喝？”
“大人的事儿小孩少打听。”
陈文怡朝他笑了一下，收到对方莫名其妙的目光，声音压低故作玄虚：“以前是以前，你猜她喝不喝，赌明天的值日。”
宿舍楼早就准时断了各个寝室的电，现在这个点学生大多数已经洗洗睡了，少部分几个卷王早有准备，挑手电筒夜战，或是捧着书带马扎去公共卫生间。
“[game over]”。
沈黎抱膝半坐在床梯上，桌上台灯亮度开到最大，手机里游戏的声音，完全被现实人为发出的声音所覆盖。
垃圾桶里已经积累了不少废弃卫生纸，他低头看了眼抽纸擦涕泪的蒋卓松，“别擦了，短时间内擤鼻涕太频繁容易头疼。”
蒋卓松抬头看沈黎一愣，迅速又低下头去，“呜呜呜呜你不用这么关心我——”
“不是。”沈黎沉默了半晌，看着袋里已经下去一大半的抽纸，残忍开口：“……你用的是我的纸。”
蒋卓松闻言表情呆滞，随后反应过来，愤愤又连抽出来两张纸，“小气吧啦，就用你两张纸，一会还你不行吗！”
沈黎无话可说，换了个姿势面无表情靠在床头，手机扔到旁边双手抄兜。
刚才一回来，看见蒋卓松站他宿舍门口，就知道十有八九为这事儿。
对秦暮不是还满口乐观主义好好的吗，怎么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难道恋爱中的人，精神状态都这个样？
蒋卓松边哭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颠倒叙述多年暗恋史，沈黎看他拿起桌上儿童钙奶一饮而尽，愣是喝出了高度酒的架势。
蒋卓松晃着空瓶咂咂嘴，“你这里，就没点符合现在这个场景该喝的，比如说让人过瘾发泄的东西吗。”
“爱喝不喝。”沈黎把为数不多的剩下几瓶钙奶悄悄往床下角落深处藏了藏，“我不喝酒。”
做为一名听客，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格了。
已经被折磨许久的脑子发出抗议，沈黎揉了揉眉心，“这种老宿舍楼隔音不好，你在这么哭下去咱们估计要被左邻右舍找上门了，你我四拳难敌整栋楼，我可不想知道医院网速有多快。”
“这也太没人情味儿了，果然人心都是冷冰冰的呜呜呜……”
沈黎叹了口气，一度压下把人扔出去的想法，“别哭了，要不我把花钱退给你……”
没等他说完，蒋卓松猛抬起头，“我把你当兄弟，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沈黎默默移开目光，岔开话题询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反正对方既然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要不就放弃？”
“不行，我怎么能是这么轻言放弃的人。”
蒋卓松攥着纸，眼神坚定，“苟到最后应有尽有，我倒要看看谁速度比我还快，抢在我前面表白。”
“随你。”沈黎耸耸肩，不做表态。
蒋卓松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外面楼道传来一声怒喝，“不允许串宿舍你们知不知道？别人晚上不睡觉是为了学习，你们几个人居然聚集在一起打牌喝酒？小小年纪不学好，班主任是谁！”
声音因为遏制不住的愤怒，导致穿透力极强，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清晰传进两人耳中，“今晚要不是我抽查，还不知道咱们学校居然有这种乱行，太没有纪律了，你们搜这一层我去五楼，我倒要看看今晚能揪出来几个……”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查寝，大家普遍懒散，这一下突击查寝仿佛老鼠被掀了老巢，楼上楼下瞬间响起凌乱脚步声。
沈黎看着蒋卓松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起身匆忙拉开窗帘，朝他招手，“这儿。”
蒋卓松慌不择路凑过去，往窗外一看，外面黑漆漆一片，因为听到友德旺的声音，现在所有学生都不约而同熄了灯。
报废的空调外机悬挂在外面，几丝若隐若无的惬意小风吹来，在此刻都显得阴冷无比。
“这。”蒋卓松傻眼，说：“不好吧。”
就算层数不高，可万一摔了，也不是件好玩的事儿。
他突然急中生智，“其实只要说我们是在学习，探讨问题不就行了，你书呢，赶紧拿出几本出来。”
“巧了，一本也没带回来。”
沈黎奇怪地看他一眼，“而且他是体胖又不是傻，你觉得他会相信？当然你现在让他当场降个智的话，说不定也能成。”
“情场失意学场也失意”。蒋卓松脸色难看，“那今晚注定完蛋了”。
“应该不至于，你宿舍是206？”沈黎说。
蒋卓松不明所以，“是啊。”
沈黎点点头，“好，你在这里等下先把窗户锁上，过会我再回来，有检查的就说你是我。”
“等完事儿你赶紧回去，我需要休息了。”
“诶不是——”蒋卓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沈黎没有任何迟疑，抬腿从窗户翻出去，整个人稳稳踏在外面紧急逃生用的板阶上，动作熟练。
男生宿舍楼每层分为左右两排，左边是401，301，101这样的单数，属于双人间。而右边102，302，402这种的双数房间都是单人间，女生宿舍听说则刚好相反。
他刚来那阵，就把宿舍楼里里外外摸索透了，加上高牧平常费尽心思琢磨五花八门翻墙策略，平常没少出去。
旁边宿舍住的人他人他之前看过，也是十四班的学生，经常和秦暮她们几个玩，应该不会告发。
204宿舍。
方孔绍向来作息时间规律，半夜被楼道外边动静吵醒，睡眼惺忪，忽见窗户外边闪过一道人影。
沈黎见自己被看到，朝他点点头。
方孔绍:……
——
清晨阳光正好。
“幸亏昨晚中途上厕所去了，要不指定也得查到我!”
“得了吧，你那纯属就是不敢继续往下玩，谁还不懂你尿遁这一套，碰见这种事纯粹运气好。”
“不服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羡慕不来的。”……
“哟，不怕旺旺查早课，都嚣张起来了？”陈文怡拎着份早餐一进门，就看见班里闹哄哄的。
平常还知道手上捧本书装样，今天门口连个放哨的都没。
走到位置上把东西放下，陈文怡抱着桌上已经交过来的半数作业本，低头就看见她同桌方孔绍脸上两个黑眼圈。
陈文怡没忍住嘲笑出声，戳了戳他的脸，“怎么了？”
方孔绍面无表情推了推眼镜，把早餐自然接过来放进桌堂，朝沈黎那边看了两眼。
陈文怡点头，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行，那你赶紧吃，别一会凉了。”
她正也有事要说，走近了秦暮那边，正疑惑怎么没见到人，就见后排角落位子上，沈黎倚着窗户，左手胡乱倒拿着书，就这么站着闭目养神。
秦暮也没好到哪里，满脸心不在焉，强打起精神复习这周周考可能考得到的单元文言文。
她脚步一顿，“这是都咋的了，昨天我就请假回家一天，你们集体背着我偷偷开趴？”
“昨晚突击检查宿舍……”秦暮合上书本，看陈文怡满脸迫切，揉了揉从今早起就跳个不停的右眼尾，“一会再说，走，出去谈。”
两人一出门，陈文怡回看了一下昨晚秦暮给自己发的消息，迫不及待道：“不是吧，怎么平常风平浪静芝麻事没有，我一不在就这么刺激花样百出啊！”
秦暮眉头微皱，今天气色不算好，朝她做了个噤声手势，“小点声。”
“抱歉，没忍住。”陈文怡收敛了一下，“不过木头居然以为你和蒋卓松互相喜欢？这乐子大了，节哀顺变。”
秦暮：“……”
“你这喜欢仙人球纯粹是爱屋及乌，但凡长点心也能看出点由头，真不知道他咋想的。”
陈文怡调侃，“不过送你那花……不是，那仙人球怎么样，好看不？”
秦暮瞥她一眼，“在寝室呢，自己回去看。”
“不是我说，也不怨人家看不出来，早和你讲要勇敢冲，你偏不听”。
陈文怡语重心长，“所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秦暮难得烦躁，把领口拉链往下拽了拽，“凉拌。”
秦暮瞄了一眼手机显示时间，“忘了点东西在宿舍，有几个补作业的你等会记得收，我回去拿一下。”
“你这人啊，还是单身算了。”陈文怡一副操心样。
她这真是太监不急皇帝急。
走到门口，秦暮回头看向陈文怡，“顺便把我杯子里水接好，要烫的。”
“……奥。”
陈文怡回应，刚回到教室就感觉室内交谈声音又比以前高了一度，整治完纪律，走到后排，正见沈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半睁开了双眼。
不对啊，平常秦暮都只要接凉水或温水来着。
陈文怡看着那杯子，忽然笑了一下，有几分不怀好意，“沈同学。”
窗外阳光照到秦暮杯子上，一道光芒十分耀眼。
沈黎抬起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陈文怡回到自己位置上从包里摸出一袋红糖姜茶，连同杯子往沈黎面前一推，目光真诚，“我要收作业，实在没空，能替我帮你同桌接点热水吗，真的很谢谢。”
沈黎没动，陈文怡以为他要拒绝，然后就见他像是老电脑开机，停顿了两秒，才把书本放下，拿起杯子和红糖姜茶，木然朝门外饮水台方向走去。
刘宇豪跑过来把补好的作业交上，看见沈黎咦了一声：“你给他那个干什么，我记着之前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暮姐不是宁愿挨罚也不喝？”
“大人的事儿小孩少打听。”
陈文怡朝他笑了一下，收到对方莫名其妙的目光，声音压低故作玄虚：“以前是以前，你猜她喝不喝，赌明天的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