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下早自习瞬间静音模式开启，高一高二和高三分成两栋楼，站在连廊中间能明显感受两者差距。
前者嬉笑打闹声音乱糟糟一团，后者和恐怖片现场般寂静无声，统一动作争分夺秒趴桌补觉。
秦暮从外面过来的时候，刚拐过弯，就看见沈黎站在饮水机前，把手里杯子盖拧上，里面褐色液体热气氤氲。
对方听见脚步声习惯性警惕回头，看秦暮走过来，也是一愣，接着见她身后那个身影，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就把杯子往身后藏。
秦暮看他刚才还一副慵懒样，忽然正色，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往回探。
友德旺身着正装满脸严肃，手里拿着叠文件，一路所经之学生班级无不噤声消音，现在正站在她身后。
秦暮转身尊敬打招呼，“主任好。”
“正好，剩下的都在这呢，不用一个一个找了。”友德旺意味不明，但是话语中难掩的杀气令沈黎困神顿消大半。
……
与沈黎并排跟在友德旺身后，她没摸清友德旺什么情况。
她俩是被找剩下的，也就是说还有别人。
秦暮有些迟疑，“咱们班是不是最近不小心干了什么事?”
沈黎回看一眼，茫然摇头。
秦暮经常给老师送资料打印文件，出入各种办公室于她而言是常事，沈黎从前班级属于完全被放逐没人管，自从转到新班，他被约谈去办公室的次数几乎在直线上升。
推门进办公室，一股子中药房里的膏药味扑鼻而来。
沈黎率先走进去，向来热闹的办公室今天分外安静，下一秒，在看见正面对墙壁思过的高牧和蒋卓松两人时，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友德旺将文件扔在办公桌上，似乎跟那个才过来的路上已经平复了一下心情，语腔阴阳怪气，“面壁那两个也过来，站成一排。”
三男一女，分别来自两个班，成绩差距极大，任谁也猜不出几人能有什么关系。
可偏偏这伙人就能神奇的凑进一个范围监控屏幕里。
灌了口已经凉掉的绿茶，看面前四个学生八目相对，装得一派无辜，友德旺觉得刚才那股子火气又涌上来，嘬了下牙花，“都说说吧，一个一个来。”
他扫向最左边的蒋卓松，抬手重重拍了下桌面，“就你，刚刚让你面壁你想好了怎么解释没。”
“我……”蒋卓松支支吾吾，仔细回想这几天他大概好像可能也许做过的出格违规事，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事情太多，从哪件讲起都完蛋。
友德旺把人往旁边一米外拉了拉，沉声警告：“给你个提示，就那天晚上宿舍楼那边，你们四个究竟在干什么。”
蒋卓松沉默一下，记忆范围因为友德旺的话忽然精确。
他记得明明那一片是没有监控来着。
而且不应该只有他跟秦暮么，为什么说有四个？
“咱们干啥了。”高牧站在蒋卓松旁边，朝沈黎叽叽咕咕，“这段时间我已经够老实了吧，前几天被老班约谈之后，我上课可是连瞌睡都没打过，眼瞪溜圆。”
“嗯……”
沈黎头都不抬，他靠着办公室文件柜。
柜门上挂着中药香包似乎有安神效果，混着已经习以为常的皂角味，这会困劲上来了，无意识把杯子绳胡乱往腕上缠了几圈套住，以防脱手。
秦暮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往前边挡了挡，好在友德旺视角那里，看沈黎能不那么明显。
这个视角也刚好能隐约窥见办公室的电脑屏幕。
“我真不知道哪来的什么四个人，主任你是不是看错了。”
蒋卓松抓住一点坚持己见，友德旺问半天没得出个交代，脑门通红淌汗。
“都不说是吧，不说也没关系，你们班主任现在在开会，等会开完会，咱们再一个一个处置。”
两个插班生闹腾也就算了，另外两个学习好点的现在也被带歪，跟着掺和，这种害群之马不宰了杀鸡儆猴，整个高三不知道要乱到什么地步。
沈黎正困的混混沌沌，听友德旺这一声怒喝猛清醒过来，刚睁眼整个世界都是半失色状态。
没来得急跟高牧问清现在什么战况，就看见身旁一道人影往前走了几步。
“主任。”秦暮站地笔直，让身后蒋卓松与高牧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友德旺又喝了口茶，眼中带有些意外，心里有些复杂，“你想明白了？”
“嗯。”秦暮想起刚刚电脑里模糊的画面，毫不犹豫点点头。
高牧胳膊被蒋卓松抓着，原本还有点幸灾乐祸，现在不由得被秦暮行动炸到传染紧张气氛，小腿肚子发抽。
“本来这件事情是想过几天再说的，现在只能告诉您了。”顶着身后三个人的注视，秦暮道。
……
门外，匆匆赶来的安格格满身杀气，身边四班班主任原本也气得不行，看她这架势连忙好脾气细声细语相劝，“一群正直青春期的孩子，年轻弃少干点错事很正常的嘛，以后他们就懂咱们的良苦用心了，再者你们班那几个可比转到我们班的差生乖多了……”
他们四班显眼包就一个，十四班这回却有三个，两相对比，心里可就舒坦太多了。
伸手搭上主任办公室门把手时，安格格深吸一口气。
她预想了无数种这次事件糟糕的结果。
然而还没用劲推开，里面隐约传来交谈声：“我们班主任曾经说过多看绿色植物对眼睛好，植物现在就在我宿舍里放着，您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就去查。”
安格格一路过来早就做好被劈头盖脸训一顿的心理准备，进门后狠狠瞪为首的秦暮一眼。
死小孩胆大了，还扯上她下水。
秦暮朝她眨眨眼睛，表示事情还在可控范围。
毕竟曾经也相互配合打过几次掩护，安格格看着友德旺有所缓和的脸色，顺着点头，迅速熟练接上话茬，“是的，还能净化空气。”
仙人球还能净化空气？
友德旺狐疑，“那既然是准备过几天送给老师们的，还是先别拿出来了。”
别说，大红大紫的是挺好看。
毕竟后边除了秦暮收下东西拿走，没拍到两个人有做出什么出格事，他这次找茬对象主要也不是秦暮蒋卓松，这俩人暂时先放一边。
“那我挺想知道这俩又是怎么回事。”
友德旺把电脑显示屏转动到众人眼前，调整监控视角，画面一下切换到另一个角度。
虽然在黑夜下画质有些模糊，仍旧能清晰看得出屏幕上人的脸。
拉近了看，检控所呈现的画面上，沈黎蹲在一堵墙后，举着手机动作僵硬怪异。
秦暮看到监控画面手指动了动，接着推算了一下他当时的大概位置，若有所思回头睨了沈黎一眼。
沈黎一哽，强行忍住到嘴边的脏话。
高牧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巨大的未知恐慌，还没等来得急阻止解释，镜头一转，他阴暗扭曲的身影也出现在屏幕里。
同样躲在墙角，动作鬼鬼祟祟，当时么觉得什么，可在第三视角就显得十分滑稽。
高牧：……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异常沉默。
身边四班班主任抬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扭头看办公室里的窗户，忍笑装深沉，只有两肩抖个不停。
安格格认命深呼出一口气，突然就觉得，这俩倒霉学生不要也罢。
“说吧。”友德旺觉得自己看透了一切，“你们两个，是不是躲在那里抽烟，还是……想翻墙？”
高牧一听赶忙摇头，为自己狡辩：“主任，我们真没有。”
开玩笑，这事要认了等回家还能有好果子？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是自己接手的学生，等回到班里怎么罚也没事。
安格格忍住想当场捶这俩学生的念头，开口道：“主任，我相信他俩不是那种学生。”
“小安老师你资历浅，又刚接手这几个吊车尾班的学生，怕是不了解，我劝你对他们还是别太宽容。”
友德旺铁了心不让半步，“那你俩倒是自己解释，在那干什么。”
高牧咬牙切齿：“我……”
这怎么解释，完全解释不了一点！
他能说他们是在蹲墙角偷听别人告白，还是说想翻墙出校门？
沈黎有点后悔自己当时鬼迷心窍留在那，一抬头见秦暮正对他无声对口型，想了想，斟酌回道：“玩手机，学校网络接收不稳定，那里信号最强。”
……
最后走出主任办公室，蒋卓松被四班班主任灰溜溜领走，三人又被安格格拉到楼梯口一顿训。
正值上课期间，整个楼道只听得见别的班老师讲课和读书复习声。
安格格从一开始满腔怒火到现在也早磨了个七七八八，声音有气无力：“你们自己听听，全年级哪有这么丢人的。”
秦暮点头，姿态摆得极正。
“不准点头！”
安格格觉得未来一周的耐心，在今天都提前预支完了。
“过几天有人来检查学校，正好图书室B区分配给咱们班，你们仨精力这么旺盛，就代表班里去打扫图书室。”
……
秦暮三人回教室时，这节课也没剩下几分钟了。
收起教材，预备一打铃就直接走人的任课老师看他仨从后门走进来，显然早已见过大风大浪，没说什么。
沈黎烦躁想把手里杯子塞给秦暮，结果一下子没解开腕上的绳。
秦暮皱眉，“你……”
“是我干的，别问了。”
“什么你干的？”秦暮看向沈黎，同时余光没离开那个杯子。
她用的是刚入学时统一发的杯子，除了学校logo丑了点，结实耐用还保温，班里至今还有不少人也在用。
杯子侧面贴了张极小的姓名贴，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来这是她的杯子。
秦暮有些迟疑，“你往里边下毒了？”
“？”
“不是，怎么是你接的。”
沈黎手腕一挣，手没出来，反倒把绳从杯口卡扣拽别下来。
“我接不行？”
沈黎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单手暴躁解绳，“你麻不麻烦，爱喝不喝。”
秦暮愣了一下，接着拧开盖低头屏息就喝，只是唇刚刚接触到红糖姜茶的瞬间，眉头生理性微微皱起。
沈黎看不下去，伸手想把杯子拿走，“我倒了去。”
秦暮把盖扣上直接往后撤，没让他碰到半点，“没有，烫而已。”
“我一会再喝。”
秦暮拧上盖，默默把杯子放到身后远一些距离，伸手拉住他手腕上杯绳另一头。
沈黎手腕一下子被拽出视线，下一刻猝不及防被温热手指搭在脉搏上，猛抬起头，正好对上秦暮凑近的侧颜。
沈黎心里一惊，“你……”
扎不上去的细碎黑发垂下来，本就惊艳的五官放大，双眸专注盯着他手腕，和她平常温和懒散状态都不太一样。
沈黎僵住的手指微微一颤，紧接着就被对方轻捏了下腕骨。
“别动，我给你解开，再弄就死结了。”
前者嬉笑打闹声音乱糟糟一团，后者和恐怖片现场般寂静无声，统一动作争分夺秒趴桌补觉。
秦暮从外面过来的时候，刚拐过弯，就看见沈黎站在饮水机前，把手里杯子盖拧上，里面褐色液体热气氤氲。
对方听见脚步声习惯性警惕回头，看秦暮走过来，也是一愣，接着见她身后那个身影，不知道怎么想的，下意识就把杯子往身后藏。
秦暮看他刚才还一副慵懒样，忽然正色，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往回探。
友德旺身着正装满脸严肃，手里拿着叠文件，一路所经之学生班级无不噤声消音，现在正站在她身后。
秦暮转身尊敬打招呼，“主任好。”
“正好，剩下的都在这呢，不用一个一个找了。”友德旺意味不明，但是话语中难掩的杀气令沈黎困神顿消大半。
……
与沈黎并排跟在友德旺身后，她没摸清友德旺什么情况。
她俩是被找剩下的，也就是说还有别人。
秦暮有些迟疑，“咱们班是不是最近不小心干了什么事?”
沈黎回看一眼，茫然摇头。
秦暮经常给老师送资料打印文件，出入各种办公室于她而言是常事，沈黎从前班级属于完全被放逐没人管，自从转到新班，他被约谈去办公室的次数几乎在直线上升。
推门进办公室，一股子中药房里的膏药味扑鼻而来。
沈黎率先走进去，向来热闹的办公室今天分外安静，下一秒，在看见正面对墙壁思过的高牧和蒋卓松两人时，瞬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友德旺将文件扔在办公桌上，似乎跟那个才过来的路上已经平复了一下心情，语腔阴阳怪气，“面壁那两个也过来，站成一排。”
三男一女，分别来自两个班，成绩差距极大，任谁也猜不出几人能有什么关系。
可偏偏这伙人就能神奇的凑进一个范围监控屏幕里。
灌了口已经凉掉的绿茶，看面前四个学生八目相对，装得一派无辜，友德旺觉得刚才那股子火气又涌上来，嘬了下牙花，“都说说吧，一个一个来。”
他扫向最左边的蒋卓松，抬手重重拍了下桌面，“就你，刚刚让你面壁你想好了怎么解释没。”
“我……”蒋卓松支支吾吾，仔细回想这几天他大概好像可能也许做过的出格违规事，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事情太多，从哪件讲起都完蛋。
友德旺把人往旁边一米外拉了拉，沉声警告：“给你个提示，就那天晚上宿舍楼那边，你们四个究竟在干什么。”
蒋卓松沉默一下，记忆范围因为友德旺的话忽然精确。
他记得明明那一片是没有监控来着。
而且不应该只有他跟秦暮么，为什么说有四个？
“咱们干啥了。”高牧站在蒋卓松旁边，朝沈黎叽叽咕咕，“这段时间我已经够老实了吧，前几天被老班约谈之后，我上课可是连瞌睡都没打过，眼瞪溜圆。”
“嗯……”
沈黎头都不抬，他靠着办公室文件柜。
柜门上挂着中药香包似乎有安神效果，混着已经习以为常的皂角味，这会困劲上来了，无意识把杯子绳胡乱往腕上缠了几圈套住，以防脱手。
秦暮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往前边挡了挡，好在友德旺视角那里，看沈黎能不那么明显。
这个视角也刚好能隐约窥见办公室的电脑屏幕。
“我真不知道哪来的什么四个人，主任你是不是看错了。”
蒋卓松抓住一点坚持己见，友德旺问半天没得出个交代，脑门通红淌汗。
“都不说是吧，不说也没关系，你们班主任现在在开会，等会开完会，咱们再一个一个处置。”
两个插班生闹腾也就算了，另外两个学习好点的现在也被带歪，跟着掺和，这种害群之马不宰了杀鸡儆猴，整个高三不知道要乱到什么地步。
沈黎正困的混混沌沌，听友德旺这一声怒喝猛清醒过来，刚睁眼整个世界都是半失色状态。
没来得急跟高牧问清现在什么战况，就看见身旁一道人影往前走了几步。
“主任。”秦暮站地笔直，让身后蒋卓松与高牧不约而同竖起耳朵。
友德旺又喝了口茶，眼中带有些意外，心里有些复杂，“你想明白了？”
“嗯。”秦暮想起刚刚电脑里模糊的画面，毫不犹豫点点头。
高牧胳膊被蒋卓松抓着，原本还有点幸灾乐祸，现在不由得被秦暮行动炸到传染紧张气氛，小腿肚子发抽。
“本来这件事情是想过几天再说的，现在只能告诉您了。”顶着身后三个人的注视，秦暮道。
……
门外，匆匆赶来的安格格满身杀气，身边四班班主任原本也气得不行，看她这架势连忙好脾气细声细语相劝，“一群正直青春期的孩子，年轻弃少干点错事很正常的嘛，以后他们就懂咱们的良苦用心了，再者你们班那几个可比转到我们班的差生乖多了……”
他们四班显眼包就一个，十四班这回却有三个，两相对比，心里可就舒坦太多了。
伸手搭上主任办公室门把手时，安格格深吸一口气。
她预想了无数种这次事件糟糕的结果。
然而还没用劲推开，里面隐约传来交谈声：“我们班主任曾经说过多看绿色植物对眼睛好，植物现在就在我宿舍里放着，您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就去查。”
安格格一路过来早就做好被劈头盖脸训一顿的心理准备，进门后狠狠瞪为首的秦暮一眼。
死小孩胆大了，还扯上她下水。
秦暮朝她眨眨眼睛，表示事情还在可控范围。
毕竟曾经也相互配合打过几次掩护，安格格看着友德旺有所缓和的脸色，顺着点头，迅速熟练接上话茬，“是的，还能净化空气。”
仙人球还能净化空气？
友德旺狐疑，“那既然是准备过几天送给老师们的，还是先别拿出来了。”
别说，大红大紫的是挺好看。
毕竟后边除了秦暮收下东西拿走，没拍到两个人有做出什么出格事，他这次找茬对象主要也不是秦暮蒋卓松，这俩人暂时先放一边。
“那我挺想知道这俩又是怎么回事。”
友德旺把电脑显示屏转动到众人眼前，调整监控视角，画面一下切换到另一个角度。
虽然在黑夜下画质有些模糊，仍旧能清晰看得出屏幕上人的脸。
拉近了看，检控所呈现的画面上，沈黎蹲在一堵墙后，举着手机动作僵硬怪异。
秦暮看到监控画面手指动了动，接着推算了一下他当时的大概位置，若有所思回头睨了沈黎一眼。
沈黎一哽，强行忍住到嘴边的脏话。
高牧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巨大的未知恐慌，还没等来得急阻止解释，镜头一转，他阴暗扭曲的身影也出现在屏幕里。
同样躲在墙角，动作鬼鬼祟祟，当时么觉得什么，可在第三视角就显得十分滑稽。
高牧：……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异常沉默。
身边四班班主任抬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扭头看办公室里的窗户，忍笑装深沉，只有两肩抖个不停。
安格格认命深呼出一口气，突然就觉得，这俩倒霉学生不要也罢。
“说吧。”友德旺觉得自己看透了一切，“你们两个，是不是躲在那里抽烟，还是……想翻墙？”
高牧一听赶忙摇头，为自己狡辩：“主任，我们真没有。”
开玩笑，这事要认了等回家还能有好果子？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是自己接手的学生，等回到班里怎么罚也没事。
安格格忍住想当场捶这俩学生的念头，开口道：“主任，我相信他俩不是那种学生。”
“小安老师你资历浅，又刚接手这几个吊车尾班的学生，怕是不了解，我劝你对他们还是别太宽容。”
友德旺铁了心不让半步，“那你俩倒是自己解释，在那干什么。”
高牧咬牙切齿：“我……”
这怎么解释，完全解释不了一点！
他能说他们是在蹲墙角偷听别人告白，还是说想翻墙出校门？
沈黎有点后悔自己当时鬼迷心窍留在那，一抬头见秦暮正对他无声对口型，想了想，斟酌回道：“玩手机，学校网络接收不稳定，那里信号最强。”
……
最后走出主任办公室，蒋卓松被四班班主任灰溜溜领走，三人又被安格格拉到楼梯口一顿训。
正值上课期间，整个楼道只听得见别的班老师讲课和读书复习声。
安格格从一开始满腔怒火到现在也早磨了个七七八八，声音有气无力：“你们自己听听，全年级哪有这么丢人的。”
秦暮点头，姿态摆得极正。
“不准点头！”
安格格觉得未来一周的耐心，在今天都提前预支完了。
“过几天有人来检查学校，正好图书室B区分配给咱们班，你们仨精力这么旺盛，就代表班里去打扫图书室。”
……
秦暮三人回教室时，这节课也没剩下几分钟了。
收起教材，预备一打铃就直接走人的任课老师看他仨从后门走进来，显然早已见过大风大浪，没说什么。
沈黎烦躁想把手里杯子塞给秦暮，结果一下子没解开腕上的绳。
秦暮皱眉，“你……”
“是我干的，别问了。”
“什么你干的？”秦暮看向沈黎，同时余光没离开那个杯子。
她用的是刚入学时统一发的杯子，除了学校logo丑了点，结实耐用还保温，班里至今还有不少人也在用。
杯子侧面贴了张极小的姓名贴，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来这是她的杯子。
秦暮有些迟疑，“你往里边下毒了？”
“？”
“不是，怎么是你接的。”
沈黎手腕一挣，手没出来，反倒把绳从杯口卡扣拽别下来。
“我接不行？”
沈黎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单手暴躁解绳，“你麻不麻烦，爱喝不喝。”
秦暮愣了一下，接着拧开盖低头屏息就喝，只是唇刚刚接触到红糖姜茶的瞬间，眉头生理性微微皱起。
沈黎看不下去，伸手想把杯子拿走，“我倒了去。”
秦暮把盖扣上直接往后撤，没让他碰到半点，“没有，烫而已。”
“我一会再喝。”
秦暮拧上盖，默默把杯子放到身后远一些距离，伸手拉住他手腕上杯绳另一头。
沈黎手腕一下子被拽出视线，下一刻猝不及防被温热手指搭在脉搏上，猛抬起头，正好对上秦暮凑近的侧颜。
沈黎心里一惊，“你……”
扎不上去的细碎黑发垂下来，本就惊艳的五官放大，双眸专注盯着他手腕，和她平常温和懒散状态都不太一样。
沈黎僵住的手指微微一颤，紧接着就被对方轻捏了下腕骨。
“别动，我给你解开，再弄就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