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陌生男女滚在一起后,第二天早上会是什么反应。可悲的是,关于这方面,母胎solo的我两辈子加起来的经验,充其量只有指甲盖那么点。(顺提:恋爱都没谈过,第一次就是和自己的老婆,真是可喜可贺呢。)

    然而就算我只是经验为零的小白,也知道带有强迫性质的性关系有多糟糕。

    更别提你强迫的人是红头罩。

    ……那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我的额头开始冒冷汗,豆大的汗珠滚落眼角。近乎斗鸡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枪口,巨大的压力迫使我努力回想昨晚的记忆。

    奈何越是回想,越是想穿越回去掐死自己。

    脑海里充斥着不可描述的画面。尽在咫尺的俊脸沦陷在情·欲里,殷红的眼角滚落泪珠,匀称紧实的腹肌,手掌紧紧贴着的滚烫的胸膛,伴随着一刻不停的呻·吟,剧烈地起伏着。

    似乎在那个“好”字一出口。我本来就崩断的理智更加凄惨,被大脑团吧团吧丢到太平洋沉底了。

    “想起多少了?”

    大概是我神游天外的表情刺激到了他。一声冷笑从头罩内传出。包含着一丝丝复杂和羞耻,更多的是愤怒。

    “什么都没有。”我故作镇定。

    “我们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久久的沉默,久到我误以为时间静止了。

    ……然后是一声清晰的声音。该死,他拉动了滑块。

    “再给你一次机会。”红头罩翘着二郎腿,皮夹克下是破损的紧身衣。看似慵懒地斜靠着床边的椅子,举着木仓的手臂却肌肉绷紧,青筋凸显,蓄势待发。

    这副样子简直性感到爆炸。放在前世一定会被我存下来当锁屏。然而现在这把木仓对着我,下一刻就会夺走我的小命。

    “好吧,我想起来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昨晚你也知道怎么回事这不全是……”我的错。

    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在都快具象化的杀气面前明智地选择了滑跪。

    “对不起。”我低下头,结果重重地磕了一下木仓管。

    忍着疼痛,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继续滑跪。“都是我的错。”

    ***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哥谭声名鹊起的□□老大。

    最近在干掉黑面具后吞噬了他的大部分势力,接管了他的地盘,在地下世界里风头无两。

    和队友们分道扬镳,他选择留在哥谭继续完成自己的目标。以恶制恶,建立新的秩序。然后用自己的胜利狠狠打脸蝙蝠侠,告诉他所谓的法律秩序都是鬼扯。

    就在他忙着整顿帮派,侵吞地盘。黑面具的余党却在暗中搞了一次偷袭,在干掉第一波人后,第二波埋伏在了他的安全屋旁边。

    在防不胜防的战斗中,他的两支备用抑制剂都见鬼的碎掉了。

    好不容易逃到了洗衣店旁边的公寓,那里还有一处安全屋。结果当头遇上几个全副武装的肌肉壮汉,一看到他二话不说开始射击。

    杰森·陶德:“……??”

    莫名其妙的他直想骂娘,花了一个钟头和这些傻逼们对钢。负伤虚弱之下,他撑着最后的力气在尸体上翻找出了他们的身份。

    ……都是企鹅人手下。该死,吃饱了撑在这种地方晃悠什么?

    就在他从腰带里掏出医疗包,想要作简单的包扎时,一个还未死透的家伙捅了他一刀。

    给那家伙补了一木仓,杰森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公寓底下的楼梯间。他能感觉到失血过多导致信息素不断外溢,最后只能疲惫地靠着墙坐了下来。勉强打开了通讯器,然而还未说什么就晕了过去。

    再后来……

    杰森的脸色古怪起来。他头一回庆幸自己带着一个审美诡异的头罩,至少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蒸笼。

    眼前的陌生女人还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一头栗色的长发温顺地从右肩垂落,露出白皙脆弱的后颈。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甚娇弱。

    “……”但是杰森还记得这朵娇花是如何把他翻来覆去这样那样……一想到昨晚的可怕画面,能双手持木仓射击,弹无虚发的红头罩感觉他的腰隐隐作痛,连带着木仓都端不住了。

    他知道昨晚情况特殊。A很难抵抗O的信息素吸引。

    但是一想到昨晚难以磨灭的回忆。

    第一次被强迫的杰森:我控制不住我的手它不听大脑的指令。

    第一次被做到哭的杰森:他妈的我的手指有自己的想法它就是想扣下扳机!

    *

    短短的几秒钟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之久。

    小命就捏在对方的手里,我大汗淋漓地低着头,举着双手。等待着被下事后判决书。

    “你有什么目的。”红头罩终于开口了,以居高临下的审问姿态。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听上去冷酷无情。

    “是谁派你来的?”

    我懵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抬头直视着那双白色目镜。鲜红的头罩看不出任何神情。紧接着,一股无名怒火被这种理所当然的质疑态度点燃了,并且越来越旺。

    “没有目的,也没有谁派我来。”我艰难地移开视线,愤怒地盯着床沿。“我只是一个倒霉蛋。一个大半夜一不小心捡到了哥谭□□老大的倒霉蛋。”

    从目镜透出来的视线似乎在冷冷地观测着我的每一丝反应。

    “你也可以不管我。”鉴于红头罩作为打败了黑面具的新超级恶棍。普通哥谭市民应该避之唯恐不及。

    就算是被信息素影响,也不会忍着自己的欲望,第一时间包扎伤口。

    这是红头罩觉得疑惑的点,排除了脑子有问题,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人另有目的。身份估计也不简单。

    “是啊。”我继续愤怒地盯着床沿。听见自己理智又冷静的声音回答。“我应该这么做的,为什么不呢?”

    该说不愧是从蝙蝠家出来的黑羊,这份怀疑来得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可被我推质疑并且抵着木仓的委屈还是汹涌着填满了心房,甚至压下了对昨晚的愧疚。

    “我应该丢了你不管的。”我小声又迅速地逼逼。“居然还累死累活驼回来包扎伤口,还要在要命的朗姆酒味儿下忍耐原始的冲动。”

    虽然小声,但他一定听见了。

    因为红头罩先生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次却透着不知所措的意味。大概评估出我并没有在撒谎。

    良久,他居然移开了木仓。

    *

    按理来说,死里逃生的我应该会如释重负。对着突然良心发现,大发慈悲饶我一命的红头罩感恩戴德。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姓科波特了。穿越到这里的二十几年人生也失去了意义,还是前世一朵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温室花。

    所以,前面的假设不成立。

    察觉到木仓有所松懈的那一刹那,在它彻底移开之前,我就迅速作出了大胆的决定。

    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让他放过了我,为了防止他改变主意,还是把局势掌控在自己手里更让我舒心。

    于是我猛地暴发,用头狠狠地撞向了男人的下巴。在听到一声闷哼以后,钳制住他拿枪的手臂,同时抬腿想直接将他锁倒。

    他反应极快。

    可以说太快了。在我还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制服他,手腕一痛,天旋地转间,就被他压回了床。

    我:……

    感到七分挫败,一分羞耻,一分震惊,还有一分诡异的骄傲。可以确认,没有了信息素压制,我竟打不过他。

    而且是被秒。

    该说我推就是我推,就算变成了o桶哥还是这么能耐吗?

    或许是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他轻微地“嘶”了一声。红色头罩就距离我的脸一英寸,白色目镜后的视线审视地打量着尽在咫尺的我。

    我试探性地动了动。根本无法挣脱钳制。

    “……下手还挺狠。”低沉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我惊讶地发现他关掉了变声器。红头罩是在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和我说话,生动活泼了不少。淡淡的语气也染上了感情色彩。

    此刻我就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微妙和复杂。

    “暂时休战,怎么样?”

    他微微支撑起身体,离我远了一点。语气变得沉重且咬牙切齿。

    “我们现在得谈谈那见鬼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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