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029百鬼夜行三
我把忧太叫到一边，“项链戴着吗？”忧太翻开衣领，让我看到脖子上稳稳挂着的黑色石头，悄悄地点点头。
“一会夏油杰对你的术式会失效，他一定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你要记得保护好熊猫和真希。”
“这个，我会拼命做到的。”
“用不着拼命，你的潜力不止于此。还有一件事。”
“嗯？”
“不要杀掉夏油杰，等我。”
“好。”
和忧太交代完，五条悟就用瞬移术将他们三个转移到高专，伊地知则开车载着七海和狗卷离开，房间里一时变得安静，只剩我和五条的呼吸声。
“好紧张啊。”
“有什么可紧张的，有我在难道还会让你死掉吗？”
“我又不是怕死。”
“那你紧张什么？”
“我怕计划有变，忧太他们那边有风险你也知道吧？”
“你说里香？安啦，杰一到高专我就会过去，不会让他召唤出里香的。”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夏油怎么可能想不到五条会帮忙忧太对抗他呢？
“话说你不觉得里香很奇怪吗？每次都是在忧太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她诅咒了忧太，却让自己面对所有的危险。”
“我觉得并不一定是里香诅咒了忧太。”五条悟难得严肃。
我随口一接，“那还能是怎样？难道忧太诅咒里香？”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听到这话，我认真地看着五条悟，“你说，忧太才是那个诅咒别人的人？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邪恶啊。”
“谁说诅咒都是邪恶之人下的？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
“爱……”
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混乱景象，咒灵四处飞舞，夏油的计划开始了。
“夏油杰曾经对我说，他不想诅咒我。”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几年前吧，那时候他已经叛逃了。”
“哦？所以呢？”
“我只是想到你说的那句话，突然懂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想说的是他不爱我啊……”
五条悟扶正我的肩膀，气势汹汹地，“喂喂喂，他不爱你，你有什么可失望的啊？”
我摇头，“不是失望，我只是……好像突然懂了他的目的。”
“嗯？”
“他诅咒全世界，因为还是爱这个世界的吧？”
我拉着五条下楼，穿梭在四处逃窜的游客中，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无比紧张，生怕晚了一步。“喂，去哪啊，我带你飞过去就好了，跑到什么时候？”
我回过神来，“对哦，我要去夏……”正当我要说出夏油杰的名字时，眼前的景象顿时让我说不出话来。
“那是……”我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一辆车，手指却止不住地颤抖。
五条转过身，沿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车内横着的，正是我们在游乐园认识的双胞胎可乐和薯条，以及他们的母亲玉子小姐。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近车身，试图找到自己认错了的证据，可是越靠近，事实越明晰，那的确是他们三个。
死了。
就在不久前，这两个孩子还穿着可乐薯条的服装，与我们一同游玩，可爱调皮，生龙活虎。而现在，他们已经是冰冷的尸首，甚至有咒灵站在他们的身上啃噬肉身。
“这是，杰放出的咒灵？”
五条悟抚摸我的后背，依旧保持着冷静，“现在整个新宿都是杰放出的咒灵。”
“杰、”我哽咽，“我以为我们能回得去的。”
我知道杰在十七岁时就已经杀过一百多个村民，但是那些人我不认识，我也没见过，他们始终像是一种概念，一种证明我们和夏油杰终将走向不同的概念。
而现在，杰的疯狂活生生地在我眼前出演，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直到刚才的幻想，都是假的，夏油杰早就回不去了。
五条悟却显得异常平淡，轻描淡写，“你才发现吗，不是早就回不去了吗？”
突然，一声清脆的鞭挞声从身后传来，我们闻声探后，一个穿着奇异服装的黑皮肤男人站在不远处，“你的对手是我，特级。”
五条悟不以为意，拍拍衣服上的褶子，“不好意思，我现在可是很忙呢。”
男人听后冷笑一声，随即朝五条奔来，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被凌空抬起，紧闭上双眼，再睁眼时才发现五条将我放在了七海身边，黑皮男人不依不饶，很快追了上来。
五条不耐烦地挠挠后脑勺，“那就陪你玩玩吧，啧，真麻烦啊。”
事态的发展却不像我和七海预估的那样顺利，五条悟似乎罕见地被钳制住了，几个回合下来都没有战胜对方，七海翻起袖口，斩杀掉我们身边源源不断的咒灵，势如破竹。
“奇怪，那个男人什么来头，未登记的特级吗？”
“我也不知道。”七海将我护在身后，无心观战。
我躲在七海背后，看着对面楼顶上的两人，惊讶地发现五条靠近黑皮男人的时候，竟然是可以被触碰的，从他衣袖上破开的一道口可以看出。
难道五条没开无下限吗？
可是一旦远离黑皮男，周围的飞沙走石又攻击不到他。
“奇怪，难道又是无效化？这个术式不是很罕见吗？”
正在我思考之时，七海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我们去非洲拜访时，那位术式不是给了你一个咒具吗，五条的对手手里那个，会不会也是？”
我瞬间理清了思路，七海说得一点都没错，本身那人就是黑色皮肤，极有可能也来自非洲，再者他手里的武器本质上也是编绳，的确非常有可能是真一的咒具。
情急关头我还忍不住发牢骚，“可恶，怎么给了他一根那么大的啊！”
“他那根似乎会断。”七海注视着对面楼的战况。
五条放弃了无下限，直接迎上黑皮男的正面攻击，左右开弓打了他好几拳，黑皮男节节败退，从楼顶上跳下，却被瞬移的五条抓了回来，又打了几拳。
在这过程中，黑皮男手中的鞭子的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了，尾端还有灰烬，似乎是被烧没的。
我突然想到忧太，如果我们的咒具师出同门，那么忧太脖子上的会不会也烧尽？那他们三个，一个没有特殊技的新生，一个天与咒缚，一个咒骸，要对阵当下最强的诅咒师……我不敢想那场面。
“七海，快，我们必须回高专去，忧太他们可能有危险。”
说话间，五条已经回到了我们身边，那个黑皮术师不翼而飞，“走，我带你去，七海还是留在新宿，这里最强的就是你，不要离开。”
还没听到七海的回复，我就已经在眨眼间到了高专。
残破的地面上拱起砖块，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飞扬起的味道，远处传来的建筑倒塌声无不宣示着这里的危险。
“忧太召唤出了里香。”五条悟抿唇，眉心皱起，这是我难得见到他紧张的模样。
“他们在哪？”
“我去找他们，你去找找真希和熊猫，应该被杰打伤了在哪藏着。”
“好。”
我在高专四处寻找，始终没有找到真希和熊猫，禅院部长的电话倒在这时不适时宜地打来了。
“听说你们已经找到夏油杰了？”
“听谁说的？”
“有人看到五条悟带着你紧急跑回高专，应该不是为了叙旧吧？”
我知道瞒不过这只老狐狸，想着一切总归没脱离计划范畴内，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承认，“目前还没找到本人，只是在高专附近发现他的咒力残秽。”
“好，我马上过来，留给我。”
算了，反正我们这里危机四伏，多个人来至少有个帮手，至于后面的，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真希没有咒力，根本感觉不到她的残秽，熊猫也罕见地没有留下什么踪迹，我决定不再寻找他们，直接去五条和忧太那里等待部长。
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从我身后的位置，一道宽阔的裂痕一直蔓延到后山，我看到一个身影在空中被推至远方，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飘着，然后他的衣服垂落在地。
五条袈裟，是夏油杰的衣服。
刚刚半空中的人，是夏油杰吗？这个攻击是五条悟的茈？
不对，这不是五条的咒力！
紧接着，我看到空中有一道蓝色的光芒跟着裂痕绵延的方向飞了过去，随即身边出现的，是扛着真希和熊猫的忧太。
“前辈，你怎么在这里？”忧太脸上有几道擦伤，但是整体上看着没受什么伤，真希和熊猫像是晕了很久的样子。
“怎么会受伤，项链失效了吗？”
忧太放下两人，从口袋中掏出断裂的绳子，上面原本悬挂的黑色石头已经不在，“这个，被夏油杰看出来有无效化的作用了，所以他纯靠力气把石头抢走了，不过我发现没了石头好像也还是有效，最后里香的攻击压制住了夏油杰。”
我记得真一说过，有效的部位是绳索本身，黑色石头是掩人耳目用的。
夏油杰会被这样的东西骗到吗？明明他麾下的黑皮男人用的是同一原理的咒具啊。难道他有意要输？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想赢吗？不期待非术师都消失后的新世界吗？
我把忧太叫到一边，“项链戴着吗？”忧太翻开衣领，让我看到脖子上稳稳挂着的黑色石头，悄悄地点点头。
“一会夏油杰对你的术式会失效，他一定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你要记得保护好熊猫和真希。”
“这个，我会拼命做到的。”
“用不着拼命，你的潜力不止于此。还有一件事。”
“嗯？”
“不要杀掉夏油杰，等我。”
“好。”
和忧太交代完，五条悟就用瞬移术将他们三个转移到高专，伊地知则开车载着七海和狗卷离开，房间里一时变得安静，只剩我和五条的呼吸声。
“好紧张啊。”
“有什么可紧张的，有我在难道还会让你死掉吗？”
“我又不是怕死。”
“那你紧张什么？”
“我怕计划有变，忧太他们那边有风险你也知道吧？”
“你说里香？安啦，杰一到高专我就会过去，不会让他召唤出里香的。”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夏油怎么可能想不到五条会帮忙忧太对抗他呢？
“话说你不觉得里香很奇怪吗？每次都是在忧太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她诅咒了忧太，却让自己面对所有的危险。”
“我觉得并不一定是里香诅咒了忧太。”五条悟难得严肃。
我随口一接，“那还能是怎样？难道忧太诅咒里香？”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听到这话，我认真地看着五条悟，“你说，忧太才是那个诅咒别人的人？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不邪恶啊。”
“谁说诅咒都是邪恶之人下的？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爱更扭曲的诅咒了。”
“爱……”
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混乱景象，咒灵四处飞舞，夏油的计划开始了。
“夏油杰曾经对我说，他不想诅咒我。”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几年前吧，那时候他已经叛逃了。”
“哦？所以呢？”
“我只是想到你说的那句话，突然懂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想说的是他不爱我啊……”
五条悟扶正我的肩膀，气势汹汹地，“喂喂喂，他不爱你，你有什么可失望的啊？”
我摇头，“不是失望，我只是……好像突然懂了他的目的。”
“嗯？”
“他诅咒全世界，因为还是爱这个世界的吧？”
我拉着五条下楼，穿梭在四处逃窜的游客中，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无比紧张，生怕晚了一步。“喂，去哪啊，我带你飞过去就好了，跑到什么时候？”
我回过神来，“对哦，我要去夏……”正当我要说出夏油杰的名字时，眼前的景象顿时让我说不出话来。
“那是……”我伸出手，指向不远处的一辆车，手指却止不住地颤抖。
五条转过身，沿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车内横着的，正是我们在游乐园认识的双胞胎可乐和薯条，以及他们的母亲玉子小姐。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近车身，试图找到自己认错了的证据，可是越靠近，事实越明晰，那的确是他们三个。
死了。
就在不久前，这两个孩子还穿着可乐薯条的服装，与我们一同游玩，可爱调皮，生龙活虎。而现在，他们已经是冰冷的尸首，甚至有咒灵站在他们的身上啃噬肉身。
“这是，杰放出的咒灵？”
五条悟抚摸我的后背，依旧保持着冷静，“现在整个新宿都是杰放出的咒灵。”
“杰、”我哽咽，“我以为我们能回得去的。”
我知道杰在十七岁时就已经杀过一百多个村民，但是那些人我不认识，我也没见过，他们始终像是一种概念，一种证明我们和夏油杰终将走向不同的概念。
而现在，杰的疯狂活生生地在我眼前出演，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直到刚才的幻想，都是假的，夏油杰早就回不去了。
五条悟却显得异常平淡，轻描淡写，“你才发现吗，不是早就回不去了吗？”
突然，一声清脆的鞭挞声从身后传来，我们闻声探后，一个穿着奇异服装的黑皮肤男人站在不远处，“你的对手是我，特级。”
五条悟不以为意，拍拍衣服上的褶子，“不好意思，我现在可是很忙呢。”
男人听后冷笑一声，随即朝五条奔来，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被凌空抬起，紧闭上双眼，再睁眼时才发现五条将我放在了七海身边，黑皮男人不依不饶，很快追了上来。
五条不耐烦地挠挠后脑勺，“那就陪你玩玩吧，啧，真麻烦啊。”
事态的发展却不像我和七海预估的那样顺利，五条悟似乎罕见地被钳制住了，几个回合下来都没有战胜对方，七海翻起袖口，斩杀掉我们身边源源不断的咒灵，势如破竹。
“奇怪，那个男人什么来头，未登记的特级吗？”
“我也不知道。”七海将我护在身后，无心观战。
我躲在七海背后，看着对面楼顶上的两人，惊讶地发现五条靠近黑皮男人的时候，竟然是可以被触碰的，从他衣袖上破开的一道口可以看出。
难道五条没开无下限吗？
可是一旦远离黑皮男，周围的飞沙走石又攻击不到他。
“奇怪，难道又是无效化？这个术式不是很罕见吗？”
正在我思考之时，七海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我们去非洲拜访时，那位术式不是给了你一个咒具吗，五条的对手手里那个，会不会也是？”
我瞬间理清了思路，七海说得一点都没错，本身那人就是黑色皮肤，极有可能也来自非洲，再者他手里的武器本质上也是编绳，的确非常有可能是真一的咒具。
情急关头我还忍不住发牢骚，“可恶，怎么给了他一根那么大的啊！”
“他那根似乎会断。”七海注视着对面楼的战况。
五条放弃了无下限，直接迎上黑皮男的正面攻击，左右开弓打了他好几拳，黑皮男节节败退，从楼顶上跳下，却被瞬移的五条抓了回来，又打了几拳。
在这过程中，黑皮男手中的鞭子的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了，尾端还有灰烬，似乎是被烧没的。
我突然想到忧太，如果我们的咒具师出同门，那么忧太脖子上的会不会也烧尽？那他们三个，一个没有特殊技的新生，一个天与咒缚，一个咒骸，要对阵当下最强的诅咒师……我不敢想那场面。
“七海，快，我们必须回高专去，忧太他们可能有危险。”
说话间，五条已经回到了我们身边，那个黑皮术师不翼而飞，“走，我带你去，七海还是留在新宿，这里最强的就是你，不要离开。”
还没听到七海的回复，我就已经在眨眼间到了高专。
残破的地面上拱起砖块，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飞扬起的味道，远处传来的建筑倒塌声无不宣示着这里的危险。
“忧太召唤出了里香。”五条悟抿唇，眉心皱起，这是我难得见到他紧张的模样。
“他们在哪？”
“我去找他们，你去找找真希和熊猫，应该被杰打伤了在哪藏着。”
“好。”
我在高专四处寻找，始终没有找到真希和熊猫，禅院部长的电话倒在这时不适时宜地打来了。
“听说你们已经找到夏油杰了？”
“听谁说的？”
“有人看到五条悟带着你紧急跑回高专，应该不是为了叙旧吧？”
我知道瞒不过这只老狐狸，想着一切总归没脱离计划范畴内，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承认，“目前还没找到本人，只是在高专附近发现他的咒力残秽。”
“好，我马上过来，留给我。”
算了，反正我们这里危机四伏，多个人来至少有个帮手，至于后面的，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真希没有咒力，根本感觉不到她的残秽，熊猫也罕见地没有留下什么踪迹，我决定不再寻找他们，直接去五条和忧太那里等待部长。
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从我身后的位置，一道宽阔的裂痕一直蔓延到后山，我看到一个身影在空中被推至远方，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飘着，然后他的衣服垂落在地。
五条袈裟，是夏油杰的衣服。
刚刚半空中的人，是夏油杰吗？这个攻击是五条悟的茈？
不对，这不是五条的咒力！
紧接着，我看到空中有一道蓝色的光芒跟着裂痕绵延的方向飞了过去，随即身边出现的，是扛着真希和熊猫的忧太。
“前辈，你怎么在这里？”忧太脸上有几道擦伤，但是整体上看着没受什么伤，真希和熊猫像是晕了很久的样子。
“怎么会受伤，项链失效了吗？”
忧太放下两人，从口袋中掏出断裂的绳子，上面原本悬挂的黑色石头已经不在，“这个，被夏油杰看出来有无效化的作用了，所以他纯靠力气把石头抢走了，不过我发现没了石头好像也还是有效，最后里香的攻击压制住了夏油杰。”
我记得真一说过，有效的部位是绳索本身，黑色石头是掩人耳目用的。
夏油杰会被这样的东西骗到吗？明明他麾下的黑皮男人用的是同一原理的咒具啊。难道他有意要输？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想赢吗？不期待非术师都消失后的新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