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订婚
江城的天一向阴的悄无声息，许宁早就习惯了。
过会下起小雨恐怕今日就不会有人再来了。
她起身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屋内干燥且温暖，和外面的天气截然不同。
门被从外面推开，毫无道理，许宁一惊抬眼去看竟然是江年。
她娃娃脸的脸庞上扬起一抹笑意，不谄媚也不灿烂，但也许是她长相的原因，给人一种友好的感觉。
“江小姐。”许宁回神朝着她点点头，心中有些意外。
江年将伞放进门口的纸篓里：“我今天路过这边，想起来之前季节警官给我说过许小姐的诊所在这条街上，就想着来看看。”
她动作自然，半点没有其他意思。
许宁也许是心中对她有气的，毕竟自己舅舅死了她还能如此悠然自得，表妹失踪她似乎也不关心似的。
“我这里是心理诊所，江小姐过来终归是寓意不好。”许宁缓缓开口，嗓音清凉，与柔和丝毫牵扯不上关系。
江年一顿，无奈的看向许宁：“许小姐对我的敌意不必太大，虽然舅舅和表妹遇难我与我的家人都很着急，但是我们毕竟十几年没有来往，说的好听些是舅舅，难听些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她比许宁足足矮了一个头，整个人看上去也比许宁小上一些。
她话说的没错，许宁也是关心则乱，对廖欣怡的愧疚让她语气不多友善，只能收了收心神道：“我不是针对江小姐，只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小孩，欣怡遇难，还是在我投资的孤儿院里，多少让我有些难受。”
“叫我江年吧，”江年笑道，“许小姐人美心善将自己的收入几乎用在了打理孤儿院上，养活那么多孩子不让他们流离失所，是个大善人。”
许宁垂下眼眸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她只是不想再有人如同自己小时候一般，自己尚且有地方住都要经历如此，倘若孤儿院没了，这些孩子....
她不敢想。
江年无奈的笑笑，“不过许小姐不必担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我相信季警官的。只是我这只身回国，在国内没多少认识的人，江城更是一个都不认识，既然和许小姐有缘，就想着交个朋友，您别介意。”
“不会。”许宁摇摇头，也是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后又疑惑的问：“江小姐...江年，你怎么会最近想要回国，你说国内没有朋友，那...”
许宁的无边框眼镜透出一丝光，她实在是好奇。
江年低下头：“我父母早些年已经离婚了，最近也是父亲的生意出了问题让我回国见一些早些年的生意场伙伴罢了。”
她看起来才二十岁，再加上长得小，乍然说起这些让人有些不忍。
许宁顿了顿，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于是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无意让你伤心。”
江年抬起头来，眼睛里有细碎的泪光：“没事的，早就过去了，不过我今天也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赤雏计划？”
“赤雏计划？”许宁也才大学毕业没两年，那时候自己尚且年纪小，能接触的东西也少。
江年看了看四周，道：“二十年前，我还未出生，我父母尚未将生意完全移出国外，江城一中里有状惨案....”
待江年讲完，天色已然昏沉，许宁长舒一口气，她还真不清楚这些。
随后她看向江年：“你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这你应该去找季节说。”
江年笑道：“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偶然想起便闲聊一下，并不足以称为证据，没必要让季节警官知晓。”
许宁沉默下来，女孩今日穿着羊绒大衣，驼色的大衣包裹着姣好的身躯，雪白的围巾将那张脸几乎围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杏眸。
她明明知晓，自己一定会将这些告诉季节的。
许宁刚欲开口，桌子上的手机猛然震动起来。季节两个字在页面上跳出，许宁只得顿住。
“许宁，你看到今天的热搜了吗？”
季节强压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许宁疑惑的点进同城热搜里面。
在后面有一个爆字火苗的排名第一的热搜是：沈家二公子订婚。
江城可没有第二个沈家。
只是纵使许宁对沈默然并未动心，还是有些疑惑，昨日她刚刚见过沈默然，依照沈默然的脾气，这种事不可能不会说出来。
回想昨日沈默然的异常，她才明白，原来令小少爷困扰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我看到了，过会我会去恭喜默然的。”她并未有太多情绪起伏，这让电话那头的人瞬间暴跳如雷。
“你还恭喜？大学的时候，谁不知道沈默然这个兔崽子追你追的那个起劲，这都多久了，他是不是几乎在我们的朋友面前说过以后要娶你的？如今这算是什么？你也不是没有脸面的人，以后服务那些高门大户的时候万一叫人冷嘲热讽，怎么办？”
季节如连珠似的突突出一堆，她整个人都火大的要命，这个沈默然不是摆明了把许宁放在火架上烤？这些人本就拜高踩低，日后许宁受了委屈怎么办？
许宁倒是觉得哪有那么夸张，一码归一码，虽然默然总说这些玩笑话，可是自己从未答应过，致使他也未曾和外面的人官宣过，顶多也就是前几日的一场私宴叫人看着了罢了。
她正欲安慰季节，哪知道手机里接着来了电话，她只得无奈道：“你先冷静点，没那么严重，我这里有个电话，一会说。”
季节还在哀嚎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低沉音色，虽不年轻可也多了几分镇定。
“许小姐。”对方低低喊了一声，许宁一瞬间反应过来是之前沈默然介绍过来的方老爷家的那位管家。
她端起职业微笑，临危不乱的回道：“李管家。”
李管家也许有些意外她还能记起他是谁，但也还是缓缓按照主子说好的事情道：“近来天气乍冷，我们老爷的原定诊疗就此作罢吧，等有空会有人将之前的诊金送到府上。”
天气也不是一天就冷的，再说这些有钱人来往皆有豪车，哪里用的着管什么天气。
只是想要和她摆脱关系找了个借口罢了。
许宁垂下眼眸，轻声道：“好，我知道了。”
电话猛然被切断，一丝体面也不给许宁留下。
许宁活到今天，自认为早就已经明白人情冷暖。
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漂亮招来的嫉妒没有缘由，在大学里因为自己的优秀也会有人抛出橄榄枝，将她变成私有物。
就算她不想承认，但这些年她的诊所可以开下去，与季节和沈默然对自己的帮扶，脱不开半分关系。
但是没想到失去沈默然的庇护，事情竟然会如此快的脱去那层糖纸，露出赤裸裸的利害关系。
江年看出她心情不佳，起身点点头道：“你还有事忙我便先走了，只是我这个朋友，希望许小姐愿意接受，毕竟我还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她到底也是富家千金，一举一动温婉贤淑，哪怕年岁不大也有种老练的感觉，许宁从前不觉得是刻意忽略了那层薄膜，如今才看清楚，人与人到底是有不同的。
她点点头将人送了出去，眼见着江年撑着伞消失在雨夜中。
许宁沉思着，江年这个人看着单纯，但好似身上有许多秘密，令人捉摸不透，不过她倒是没什么恶意，这个许宁能断定。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
从黄昏到夜晚，许宁半躺在自己租的房子的床上，这是一间公寓式的套间，不大但因为地处繁华且装修不菲，也算得上是价格高昂。
这一晚上她不知道收到了多少退单的电话，几乎都是之前沈默然介绍过来的。
而这些人也都占了诊所偌大的收入占比。
季节下了班匆匆过来，还没进门就将门敲的邦邦响。
许宁沈默然都是江大毕业的，而她是江城警校毕业的，但因为许宁和季节本就一直认识，又毕了业一同留在了江城，关系格外亲近，季节对沈默然这个高门子弟算得上了解。
“不是他小子什么意思，我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了。好好好，我还以为他跟那些花花公子不一样呢，没想到也就三年的功夫就移情别恋了，还转身就订婚了。”她一向洒脱，唯有遇上许宁的事情有些暴躁。
在她眼里许宁性子软，容易受欺负，但是她不软，想要欺负宁宁，得经过她这一关。
许宁给她开了门，一脸安静的听她说完，不禁笑起来。
季节总是能在她晦涩的人生里添一抹光。
季节看她不着急，立刻偃旗息鼓，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你还笑，马上你就笑不出来，那群拜高踩低的东西，我可见多了，人情冷暖，之前多少冲着沈默然来找你的人得是要重新谋算了。”季节白了她一眼。
许宁叹了口气，“不必以后，现在已经这样了。”
她倒是有些意外这些人的墙头草能力，但是好像成人的世界就是如此。
季节当即骂道：“就知道是这样，那以后你怎么办？那些孩子吃穿用度，哪个不要钱？”
江城福利机构多，百幼园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福利机构，场地小人也少，不能让那些慈善大佬卖人设，也鲜少被人关注到，几乎算是多亏了许宁。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外头的天气越来越阴沉，雨也越下越大，雷声吵醒了睡梦中的许宁。
季节怕她晚上多想自请留下陪她，迷迷糊糊的将脚压到许宁腿上，“怎么了？”
许宁心神不宁问道：“廖欣怡那个案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季节睡到一半脑子尚且不清醒，想了想：“有点苗头，待我去问问之前的一个退休警官，他也许知道点什么。”
许宁脑海中猛然翻涌出四个大字：“你知道，赤雏计划吗？”
睡成一个大字型的季节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半分睡意都没有了。
“你怎么知道？”季节张大了嘴。
许宁抿抿唇：“是江年告诉我的。”
季节品着这个名字，江年自小在国外长大，怎么会知晓这件事情。
“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赤雏计划之所以被称为赤雏计划是因为，不止江城在二十年前有孩童失踪，在隔壁的荣城，泉城，山城均有案例，凡是被发现的尸体全部用棉絮塞满身体。一开始也只是被当成连环杀人案，但后来有警方侦破了一处拐卖儿童的窝点，竟然其中有那些失踪但尚未找到尸体的孩子。”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不止是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从事着包括但不限于拐卖，虐杀等等的恶行，而清除这个组织的计划被称为赤雏计划。”
赤雏，红色的稚子，在鲜血中流逝生命的孩子，从七八岁到十五六均包括在内，令人细思极恐。
这还是季节第一次知道赤雏计划的全貌，但她还是不理解：“如果说凶手只是变态或者谋杀，还能说得通，但是他们既然是组织，那必然不止恩怨这么简单了，为什么要虐杀呢？”
许宁清澈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暴雨，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她脑中浮现：“七八岁到十五六...他们要的，是器官。”
江城的天一向阴的悄无声息，许宁早就习惯了。
过会下起小雨恐怕今日就不会有人再来了。
她起身收拾着桌子上的资料，屋内干燥且温暖，和外面的天气截然不同。
门被从外面推开，毫无道理，许宁一惊抬眼去看竟然是江年。
她娃娃脸的脸庞上扬起一抹笑意，不谄媚也不灿烂，但也许是她长相的原因，给人一种友好的感觉。
“江小姐。”许宁回神朝着她点点头，心中有些意外。
江年将伞放进门口的纸篓里：“我今天路过这边，想起来之前季节警官给我说过许小姐的诊所在这条街上，就想着来看看。”
她动作自然，半点没有其他意思。
许宁也许是心中对她有气的，毕竟自己舅舅死了她还能如此悠然自得，表妹失踪她似乎也不关心似的。
“我这里是心理诊所，江小姐过来终归是寓意不好。”许宁缓缓开口，嗓音清凉，与柔和丝毫牵扯不上关系。
江年一顿，无奈的看向许宁：“许小姐对我的敌意不必太大，虽然舅舅和表妹遇难我与我的家人都很着急，但是我们毕竟十几年没有来往，说的好听些是舅舅，难听些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
她比许宁足足矮了一个头，整个人看上去也比许宁小上一些。
她话说的没错，许宁也是关心则乱，对廖欣怡的愧疚让她语气不多友善，只能收了收心神道：“我不是针对江小姐，只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小孩，欣怡遇难，还是在我投资的孤儿院里，多少让我有些难受。”
“叫我江年吧，”江年笑道，“许小姐人美心善将自己的收入几乎用在了打理孤儿院上，养活那么多孩子不让他们流离失所，是个大善人。”
许宁垂下眼眸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她只是不想再有人如同自己小时候一般，自己尚且有地方住都要经历如此，倘若孤儿院没了，这些孩子....
她不敢想。
江年无奈的笑笑，“不过许小姐不必担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我相信季警官的。只是我这只身回国，在国内没多少认识的人，江城更是一个都不认识，既然和许小姐有缘，就想着交个朋友，您别介意。”
“不会。”许宁摇摇头，也是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后又疑惑的问：“江小姐...江年，你怎么会最近想要回国，你说国内没有朋友，那...”
许宁的无边框眼镜透出一丝光，她实在是好奇。
江年低下头：“我父母早些年已经离婚了，最近也是父亲的生意出了问题让我回国见一些早些年的生意场伙伴罢了。”
她看起来才二十岁，再加上长得小，乍然说起这些让人有些不忍。
许宁顿了顿，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于是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无意让你伤心。”
江年抬起头来，眼睛里有细碎的泪光：“没事的，早就过去了，不过我今天也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赤雏计划？”
“赤雏计划？”许宁也才大学毕业没两年，那时候自己尚且年纪小，能接触的东西也少。
江年看了看四周，道：“二十年前，我还未出生，我父母尚未将生意完全移出国外，江城一中里有状惨案....”
待江年讲完，天色已然昏沉，许宁长舒一口气，她还真不清楚这些。
随后她看向江年：“你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这你应该去找季节说。”
江年笑道：“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偶然想起便闲聊一下，并不足以称为证据，没必要让季节警官知晓。”
许宁沉默下来，女孩今日穿着羊绒大衣，驼色的大衣包裹着姣好的身躯，雪白的围巾将那张脸几乎围了起来，只露出一双杏眸。
她明明知晓，自己一定会将这些告诉季节的。
许宁刚欲开口，桌子上的手机猛然震动起来。季节两个字在页面上跳出，许宁只得顿住。
“许宁，你看到今天的热搜了吗？”
季节强压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许宁疑惑的点进同城热搜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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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可没有第二个沈家。
只是纵使许宁对沈默然并未动心，还是有些疑惑，昨日她刚刚见过沈默然，依照沈默然的脾气，这种事不可能不会说出来。
回想昨日沈默然的异常，她才明白，原来令小少爷困扰的事情竟然是这个。
“我看到了，过会我会去恭喜默然的。”她并未有太多情绪起伏，这让电话那头的人瞬间暴跳如雷。
“你还恭喜？大学的时候，谁不知道沈默然这个兔崽子追你追的那个起劲，这都多久了，他是不是几乎在我们的朋友面前说过以后要娶你的？如今这算是什么？你也不是没有脸面的人，以后服务那些高门大户的时候万一叫人冷嘲热讽，怎么办？”
季节如连珠似的突突出一堆，她整个人都火大的要命，这个沈默然不是摆明了把许宁放在火架上烤？这些人本就拜高踩低，日后许宁受了委屈怎么办？
许宁倒是觉得哪有那么夸张，一码归一码，虽然默然总说这些玩笑话，可是自己从未答应过，致使他也未曾和外面的人官宣过，顶多也就是前几日的一场私宴叫人看着了罢了。
她正欲安慰季节，哪知道手机里接着来了电话，她只得无奈道：“你先冷静点，没那么严重，我这里有个电话，一会说。”
季节还在哀嚎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低沉音色，虽不年轻可也多了几分镇定。
“许小姐。”对方低低喊了一声，许宁一瞬间反应过来是之前沈默然介绍过来的方老爷家的那位管家。
她端起职业微笑，临危不乱的回道：“李管家。”
李管家也许有些意外她还能记起他是谁，但也还是缓缓按照主子说好的事情道：“近来天气乍冷，我们老爷的原定诊疗就此作罢吧，等有空会有人将之前的诊金送到府上。”
天气也不是一天就冷的，再说这些有钱人来往皆有豪车，哪里用的着管什么天气。
只是想要和她摆脱关系找了个借口罢了。
许宁垂下眼眸，轻声道：“好，我知道了。”
电话猛然被切断，一丝体面也不给许宁留下。
许宁活到今天，自认为早就已经明白人情冷暖。
在孤儿院的时候，因为漂亮招来的嫉妒没有缘由，在大学里因为自己的优秀也会有人抛出橄榄枝，将她变成私有物。
就算她不想承认，但这些年她的诊所可以开下去，与季节和沈默然对自己的帮扶，脱不开半分关系。
但是没想到失去沈默然的庇护，事情竟然会如此快的脱去那层糖纸，露出赤裸裸的利害关系。
江年看出她心情不佳，起身点点头道：“你还有事忙我便先走了，只是我这个朋友，希望许小姐愿意接受，毕竟我还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她到底也是富家千金，一举一动温婉贤淑，哪怕年岁不大也有种老练的感觉，许宁从前不觉得是刻意忽略了那层薄膜，如今才看清楚，人与人到底是有不同的。
她点点头将人送了出去，眼见着江年撑着伞消失在雨夜中。
许宁沉思着，江年这个人看着单纯，但好似身上有许多秘密，令人捉摸不透，不过她倒是没什么恶意，这个许宁能断定。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
从黄昏到夜晚，许宁半躺在自己租的房子的床上，这是一间公寓式的套间，不大但因为地处繁华且装修不菲，也算得上是价格高昂。
这一晚上她不知道收到了多少退单的电话，几乎都是之前沈默然介绍过来的。
而这些人也都占了诊所偌大的收入占比。
季节下了班匆匆过来，还没进门就将门敲的邦邦响。
许宁沈默然都是江大毕业的，而她是江城警校毕业的，但因为许宁和季节本就一直认识，又毕了业一同留在了江城，关系格外亲近，季节对沈默然这个高门子弟算得上了解。
“不是他小子什么意思，我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了。好好好，我还以为他跟那些花花公子不一样呢，没想到也就三年的功夫就移情别恋了，还转身就订婚了。”她一向洒脱，唯有遇上许宁的事情有些暴躁。
在她眼里许宁性子软，容易受欺负，但是她不软，想要欺负宁宁，得经过她这一关。
许宁给她开了门，一脸安静的听她说完，不禁笑起来。
季节总是能在她晦涩的人生里添一抹光。
季节看她不着急，立刻偃旗息鼓，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你还笑，马上你就笑不出来，那群拜高踩低的东西，我可见多了，人情冷暖，之前多少冲着沈默然来找你的人得是要重新谋算了。”季节白了她一眼。
许宁叹了口气，“不必以后，现在已经这样了。”
她倒是有些意外这些人的墙头草能力，但是好像成人的世界就是如此。
季节当即骂道：“就知道是这样，那以后你怎么办？那些孩子吃穿用度，哪个不要钱？”
江城福利机构多，百幼园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福利机构，场地小人也少，不能让那些慈善大佬卖人设，也鲜少被人关注到，几乎算是多亏了许宁。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
外头的天气越来越阴沉，雨也越下越大，雷声吵醒了睡梦中的许宁。
季节怕她晚上多想自请留下陪她，迷迷糊糊的将脚压到许宁腿上，“怎么了？”
许宁心神不宁问道：“廖欣怡那个案子，还是没有消息吗？”
季节睡到一半脑子尚且不清醒，想了想：“有点苗头，待我去问问之前的一个退休警官，他也许知道点什么。”
许宁脑海中猛然翻涌出四个大字：“你知道，赤雏计划吗？”
睡成一个大字型的季节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半分睡意都没有了。
“你怎么知道？”季节张大了嘴。
许宁抿抿唇：“是江年告诉我的。”
季节品着这个名字，江年自小在国外长大，怎么会知晓这件事情。
“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赤雏计划之所以被称为赤雏计划是因为，不止江城在二十年前有孩童失踪，在隔壁的荣城，泉城，山城均有案例，凡是被发现的尸体全部用棉絮塞满身体。一开始也只是被当成连环杀人案，但后来有警方侦破了一处拐卖儿童的窝点，竟然其中有那些失踪但尚未找到尸体的孩子。”
“也就是说这个凶手不止是凶手，极有可能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从事着包括但不限于拐卖，虐杀等等的恶行，而清除这个组织的计划被称为赤雏计划。”
赤雏，红色的稚子，在鲜血中流逝生命的孩子，从七八岁到十五六均包括在内，令人细思极恐。
这还是季节第一次知道赤雏计划的全貌，但她还是不理解：“如果说凶手只是变态或者谋杀，还能说得通，但是他们既然是组织，那必然不止恩怨这么简单了，为什么要虐杀呢？”
许宁清澈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暴雨，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她脑中浮现：“七八岁到十五六...他们要的，是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