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魏煊听着那绵软而又坚定的声音，觉得眼前的人像是一个强装凶狠的兽崽，明明弱的不堪一击，骨子里却难得有几分血勇，倒是意外的令人心尖触动。
他那冰霜般的面容缓和了一瞬，道了一声谢谢，随后视线下移，提醒道：“待我走后，府里必不太平，称病或可免受波及。”
姜妩扬起素白干净的脸蛋，不解道：“为何如此？将军到甘山剿贼，府中该替您祈福求平安才是。”
魏煊唇角挑起了一个冷嘲的弧度：“他们不会有此等闲情逸致，我若当真毫发无损归来，他们倒是该求自保了。”
魏煊无意给姜妩说太多西府里的腌臜事，可是又怕魏玉欺她人生地不熟利用了她。
他收敛了脸上的恶意，平静而又耐心的解释：“待甘山贼人尽灭，盛京里的百姓难免议论此事，可在盛京城中，除了高高在上的帝王，无人可受百姓赞誉。”
“国公爷压不下百姓的口舌，又怕触怒圣上，少不得寻些由头中伤于我。”
“这些年他不遗余力的往东府头上扣了一个杀孽深重，祸及家人的恶名。我此番去后，他定会好巧不巧大病一场，顺势请一群巫人在东府里作乱一番，拿了东府的私物，在大庭广众下焚毁除孽。”
姜妩的眼睛随着魏煊的解释已经频频眨了好几回，卷长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有些不可置信：“国公爷怎会如此？”
荒唐二字被姜妩碍于规矩生生咽了下去，以至于一向温柔谦顺的脸上竟露出了点微妙的责怪。
魏煊被这份失态愣神片刻，心底一软，她这是为他而愤慨么？
魏煊侧过脸，神色冷酷：“这种去邪仪式他以往也举行过不少次，东府倒也习以为常了。”
姜妩白皙柔嫩的手指忍不住攥的紧了一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却一点点沉落到谷底。
她低下头，歉疚的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您分明是为了护卫百姓而战，他们不该如此的。”
她喃喃自语一阵，随后抬起头双眸清澈明亮：“他们若要取将军的私物，可有什么法子能拦住？”
魏煊对这种被护短的感觉有些新奇，更有些愉悦，他喜欢看到面前人为自己忧虑的样子，因为这代表了他被姜妩深深在意着。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充盈着一种绵软而又甜蜜的情愫，于是他垂下眸：“拦不住的。”
他放低了声音，语气轻忽的像是风一般，显得有些脆弱：“罪孽之物是他们的重头戏，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寻来。”
然而他那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已经紧紧锁在忧心忡忡的少女身上。
由于不满，姜妩的脸颊微微鼓起，秀气的眉毛轻皱：“不该是这样的。”
她呐呐道：“您本就是万人敬仰的星辰的，他们不该如此待您。”
姜妩陷入了焦急的思考，脸上的急切明晃晃的映在小脸上，让她那份极力维持的端庄冷肃破了一道裂缝，透出了些许少女的纯挚。
西府之所以敢如此张扬，无非是占着一个将军亲人的名头，倘若这个名头被更有说服力的人占据，将军的处境会不会更好一些？
姜妩想的入迷，不禁低低的问出声来：“将军这些年为何不曾娶妻？”
她困惑而又真诚的发问：“若是东府有了女主人，国公爷行事定会有所忌惮。”
魏煊难得被噎了一下。
那点自欺欺人得来的轻快感如同浮云般飞快消散，徒留了一点莫名的羞恼来，她难道不清楚若是东府有了女主子，以她那个事事避嫌的性子，他们二人便再难亲近的起来了。
魏煊没好气的看着姜妩头上簪着的珍珠白的发簪，聚起来的怒气忽的停滞住了，轻描淡写解释：“东府是圣上的眼中钉，没有人愿意当靶子。”
“盛京里的人何人不知东府光鲜亮丽的表面后悬着无数的暗刀。”
姜妩心头一紧，不得不承认盛京里的姻亲不仅要衡量二人性情更得看双方在朝堂上的站位。
尽管知道魏煊说的在理，可是她依旧为了将军日后仍会被东府中伤的事实狠狠伤了一把。
然而她并非耽溺在伤感里弱不禁风之人，她郑重的看向魏煊：“天下之大，将军总能寻着一个心意相投的姑娘。”
魏煊心里堵的厉害，那股子戾气却又不好朝着眼前这个一心替他牵红线的小红娘发。
他无奈的忍耐了一会儿，随后转移了话题：“前些日子国公爷让你去接待他的那些亲族了？”
姜妩点头，这件事府里的人都知道，将军听过也不足为奇。
魏煊：“那些人可有为难你？”
姜妩摇了摇头，尽量美化道：“那些人是国公爷的亲族不会轻易为难人。”
说完她又生怕将军在外征战还要替她忧心，于是理直气壮的补了一句：“那些夫人们待我甚是亲厚。”
魏煊沉默了一下，对她善意的隐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傻道：“便是亲厚，也会有逾了线的时候，若有了难处，便到东府来。”
姜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眼底有些发涩，她的疏远将军怎么会察觉不到，可他并未指出，而是一如既往的默默守护着。
这一刻姜妩忽然觉得自己被一张巨大而又紧密的网牢牢护住了，那张网似是任她而为，既护着她又纵着她。
她埋下头，有些懊恼又有些难为情：“知道了。”
魏煊没有继续这个让她有些无地自容的话题了，姜妩心头一松：“盛京可有折纸祈愿一说？”
魏煊抬眉，有些不确定的道：“应是有的。”
姜妩有些心酸，将军这话的意思，显然是从未有亲近之人替他这般做过。
姜妩陡然来了精神，身上生出了些许使命感：“我要替将军折如意结替您祈福。”
魏煊下意识道：“为何不是鹊鸟？”他在平州时见过不少折鹊鸟的妇人。
姜妩先是惊讶，随后又为难的解释：“鹊鸟在平州那边是妻子折给夫君的，只有如意结象征守护亲人。”
魏煊想当然的问道：“魏荣在平州时，你替他折的便是鹊鸟。”
姜妩乖巧的回道：“那时荣公子已挑中了我，按着平州的风俗，自然该折鹊鸟。”
魏煊抿唇，心底有些阴暗的东西不断的滋生，翻涌。
给魏荣折鹊鸟是因为从那时起她便将自己当成魏荣的人了么？
可魏荣在平州的伤的太重，他们连天地都未拜，只是凭着一张契书，他便拥有了她。
这样潦草的约定，她为何这般死心塌地的认下了，即使顾氏刁难她，她也只是避开了顾氏，心里却依旧念着魏荣。
魏荣便那般好，让她仅是一见便交托了真心不成？想到这个可能，魏煊嗓子发干：“姜妩，你可曾后悔过？”
姜妩一愣，随即坦荡的摇了摇头。
魏煊在短短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垮了，颓然试探道：“天道当真难以琢磨，令你们这有情人落得个阴阳两隔。”
姜妩的脸红了一瞬，她有些难堪的看着今日难得谈兴这般浓厚的将军，心里只当将军是因为将要出征才变得如此古怪。
她心虚的解释：“倒也并非如此，我何德何能让荣公子对我一见倾心，我不悔是因为当初荣公子的婚约是我的救命稻草。”
姜妩回忆着当初走投无路的自己：“若非那场婚契，我就要被卖给平州的大户做脔宠，平州时常遭受异贼侵害，大户为求自保，便要献上女子投诚。”
她的声音轻缓而又坚定：“落到那样的结局，便是死也不得安宁的。荣公子希望有个人长长久久的念着他，他是我的恩人，救我脱离苦海，我怎么会悔呢？”
魏煊闻言几乎可以想到魏荣将死之时，心有不甘的拉着姜妩的手，怕被这个世界彻底的遗忘。
他是顾氏的儿子知道顾家人的感情中全都参杂着利益，他死后顾氏会替他伤心一时，然后日后定要为顾家考虑。
于是那时重伤到几乎不能视物的他握住了一个姑娘的手，虔诚而又遗憾的让她念着自己。
魏荣太期望被人真心爱着了，只要那人真心念着他，以至于愿意在三年守贞期结束放她改嫁。
魏煊神色复杂的看着姜妩：“魏荣能遇见你也可谓不幸中的万幸了。”
姜妩很少被人这般直接的肯定过，尤其肯定她的人还是她敬仰的将军，她不好意思的抿起了唇，脸颊边漾出了一抹微薄的红色。
“将军过誉，这是份内之事，我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平头百姓，却也知受人恩惠，需要鼎力相报。”
今日与将军谈了许多，将军将要讨贼，她怎么能用这等先是烦扰将军。姜妩沉默了会儿便请辞离开了。
魏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心乱如麻。她和魏荣之间只是简简单单的恩情。
她在平州处境艰难，自保和谋生才是头等要事，当时的魏荣受了伤，形容枯槁，完全不具备一个令少女春心萌动的外表。
所谓的守贞不过是银货两讫的交易，只是姜妩重诺，又极其守规矩，所以才显得对魏荣一往情深。
魏煊心底有什么东西缓缓涌动着，似要破开迷雾，他看着那道温婉可人的背影：“若你知道魏荣遗愿只是守贞三年，你又当如何呢？”
魏煊听着那绵软而又坚定的声音，觉得眼前的人像是一个强装凶狠的兽崽，明明弱的不堪一击，骨子里却难得有几分血勇，倒是意外的令人心尖触动。
他那冰霜般的面容缓和了一瞬，道了一声谢谢，随后视线下移，提醒道：“待我走后，府里必不太平，称病或可免受波及。”
姜妩扬起素白干净的脸蛋，不解道：“为何如此？将军到甘山剿贼，府中该替您祈福求平安才是。”
魏煊唇角挑起了一个冷嘲的弧度：“他们不会有此等闲情逸致，我若当真毫发无损归来，他们倒是该求自保了。”
魏煊无意给姜妩说太多西府里的腌臜事，可是又怕魏玉欺她人生地不熟利用了她。
他收敛了脸上的恶意，平静而又耐心的解释：“待甘山贼人尽灭，盛京里的百姓难免议论此事，可在盛京城中，除了高高在上的帝王，无人可受百姓赞誉。”
“国公爷压不下百姓的口舌，又怕触怒圣上，少不得寻些由头中伤于我。”
“这些年他不遗余力的往东府头上扣了一个杀孽深重，祸及家人的恶名。我此番去后，他定会好巧不巧大病一场，顺势请一群巫人在东府里作乱一番，拿了东府的私物，在大庭广众下焚毁除孽。”
姜妩的眼睛随着魏煊的解释已经频频眨了好几回，卷长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有些不可置信：“国公爷怎会如此？”
荒唐二字被姜妩碍于规矩生生咽了下去，以至于一向温柔谦顺的脸上竟露出了点微妙的责怪。
魏煊被这份失态愣神片刻，心底一软，她这是为他而愤慨么？
魏煊侧过脸，神色冷酷：“这种去邪仪式他以往也举行过不少次，东府倒也习以为常了。”
姜妩白皙柔嫩的手指忍不住攥的紧了一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却一点点沉落到谷底。
她低下头，歉疚的好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您分明是为了护卫百姓而战，他们不该如此的。”
她喃喃自语一阵，随后抬起头双眸清澈明亮：“他们若要取将军的私物，可有什么法子能拦住？”
魏煊对这种被护短的感觉有些新奇，更有些愉悦，他喜欢看到面前人为自己忧虑的样子，因为这代表了他被姜妩深深在意着。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充盈着一种绵软而又甜蜜的情愫，于是他垂下眸：“拦不住的。”
他放低了声音，语气轻忽的像是风一般，显得有些脆弱：“罪孽之物是他们的重头戏，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寻来。”
然而他那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已经紧紧锁在忧心忡忡的少女身上。
由于不满，姜妩的脸颊微微鼓起，秀气的眉毛轻皱：“不该是这样的。”
她呐呐道：“您本就是万人敬仰的星辰的，他们不该如此待您。”
姜妩陷入了焦急的思考，脸上的急切明晃晃的映在小脸上，让她那份极力维持的端庄冷肃破了一道裂缝，透出了些许少女的纯挚。
西府之所以敢如此张扬，无非是占着一个将军亲人的名头，倘若这个名头被更有说服力的人占据，将军的处境会不会更好一些？
姜妩想的入迷，不禁低低的问出声来：“将军这些年为何不曾娶妻？”
她困惑而又真诚的发问：“若是东府有了女主人，国公爷行事定会有所忌惮。”
魏煊难得被噎了一下。
那点自欺欺人得来的轻快感如同浮云般飞快消散，徒留了一点莫名的羞恼来，她难道不清楚若是东府有了女主子，以她那个事事避嫌的性子，他们二人便再难亲近的起来了。
魏煊没好气的看着姜妩头上簪着的珍珠白的发簪，聚起来的怒气忽的停滞住了，轻描淡写解释：“东府是圣上的眼中钉，没有人愿意当靶子。”
“盛京里的人何人不知东府光鲜亮丽的表面后悬着无数的暗刀。”
姜妩心头一紧，不得不承认盛京里的姻亲不仅要衡量二人性情更得看双方在朝堂上的站位。
尽管知道魏煊说的在理，可是她依旧为了将军日后仍会被东府中伤的事实狠狠伤了一把。
然而她并非耽溺在伤感里弱不禁风之人，她郑重的看向魏煊：“天下之大，将军总能寻着一个心意相投的姑娘。”
魏煊心里堵的厉害，那股子戾气却又不好朝着眼前这个一心替他牵红线的小红娘发。
他无奈的忍耐了一会儿，随后转移了话题：“前些日子国公爷让你去接待他的那些亲族了？”
姜妩点头，这件事府里的人都知道，将军听过也不足为奇。
魏煊：“那些人可有为难你？”
姜妩摇了摇头，尽量美化道：“那些人是国公爷的亲族不会轻易为难人。”
说完她又生怕将军在外征战还要替她忧心，于是理直气壮的补了一句：“那些夫人们待我甚是亲厚。”
魏煊沉默了一下，对她善意的隐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傻道：“便是亲厚，也会有逾了线的时候，若有了难处，便到东府来。”
姜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眼底有些发涩，她的疏远将军怎么会察觉不到，可他并未指出，而是一如既往的默默守护着。
这一刻姜妩忽然觉得自己被一张巨大而又紧密的网牢牢护住了，那张网似是任她而为，既护着她又纵着她。
她埋下头，有些懊恼又有些难为情：“知道了。”
魏煊没有继续这个让她有些无地自容的话题了，姜妩心头一松：“盛京可有折纸祈愿一说？”
魏煊抬眉，有些不确定的道：“应是有的。”
姜妩有些心酸，将军这话的意思，显然是从未有亲近之人替他这般做过。
姜妩陡然来了精神，身上生出了些许使命感：“我要替将军折如意结替您祈福。”
魏煊下意识道：“为何不是鹊鸟？”他在平州时见过不少折鹊鸟的妇人。
姜妩先是惊讶，随后又为难的解释：“鹊鸟在平州那边是妻子折给夫君的，只有如意结象征守护亲人。”
魏煊想当然的问道：“魏荣在平州时，你替他折的便是鹊鸟。”
姜妩乖巧的回道：“那时荣公子已挑中了我，按着平州的风俗，自然该折鹊鸟。”
魏煊抿唇，心底有些阴暗的东西不断的滋生，翻涌。
给魏荣折鹊鸟是因为从那时起她便将自己当成魏荣的人了么？
可魏荣在平州的伤的太重，他们连天地都未拜，只是凭着一张契书，他便拥有了她。
这样潦草的约定，她为何这般死心塌地的认下了，即使顾氏刁难她，她也只是避开了顾氏，心里却依旧念着魏荣。
魏荣便那般好，让她仅是一见便交托了真心不成？想到这个可能，魏煊嗓子发干：“姜妩，你可曾后悔过？”
姜妩一愣，随即坦荡的摇了摇头。
魏煊在短短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垮了，颓然试探道：“天道当真难以琢磨，令你们这有情人落得个阴阳两隔。”
姜妩的脸红了一瞬，她有些难堪的看着今日难得谈兴这般浓厚的将军，心里只当将军是因为将要出征才变得如此古怪。
她心虚的解释：“倒也并非如此，我何德何能让荣公子对我一见倾心，我不悔是因为当初荣公子的婚约是我的救命稻草。”
姜妩回忆着当初走投无路的自己：“若非那场婚契，我就要被卖给平州的大户做脔宠，平州时常遭受异贼侵害，大户为求自保，便要献上女子投诚。”
她的声音轻缓而又坚定：“落到那样的结局，便是死也不得安宁的。荣公子希望有个人长长久久的念着他，他是我的恩人，救我脱离苦海，我怎么会悔呢？”
魏煊闻言几乎可以想到魏荣将死之时，心有不甘的拉着姜妩的手，怕被这个世界彻底的遗忘。
他是顾氏的儿子知道顾家人的感情中全都参杂着利益，他死后顾氏会替他伤心一时，然后日后定要为顾家考虑。
于是那时重伤到几乎不能视物的他握住了一个姑娘的手，虔诚而又遗憾的让她念着自己。
魏荣太期望被人真心爱着了，只要那人真心念着他，以至于愿意在三年守贞期结束放她改嫁。
魏煊神色复杂的看着姜妩：“魏荣能遇见你也可谓不幸中的万幸了。”
姜妩很少被人这般直接的肯定过，尤其肯定她的人还是她敬仰的将军，她不好意思的抿起了唇，脸颊边漾出了一抹微薄的红色。
“将军过誉，这是份内之事，我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平头百姓，却也知受人恩惠，需要鼎力相报。”
今日与将军谈了许多，将军将要讨贼，她怎么能用这等先是烦扰将军。姜妩沉默了会儿便请辞离开了。
魏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心乱如麻。她和魏荣之间只是简简单单的恩情。
她在平州处境艰难，自保和谋生才是头等要事，当时的魏荣受了伤，形容枯槁，完全不具备一个令少女春心萌动的外表。
所谓的守贞不过是银货两讫的交易，只是姜妩重诺，又极其守规矩，所以才显得对魏荣一往情深。
魏煊心底有什么东西缓缓涌动着，似要破开迷雾，他看着那道温婉可人的背影：“若你知道魏荣遗愿只是守贞三年，你又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