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狌狌洞府建得还算不错。
这洞府乃天然形成的溶洞改就,宽敞通达,洞顶垂下形态不一的石笋,仿佛千峰倒置,十分壮观,洞的上方有一圆形孔洞,晨起的金色天光照进来,显得十分明亮,洞府中央有一水池,将圆洞及天光反照,池中倒影如泉,色彩万千。
我看向洞府正中的石座,只见上头坐着一头高眉突额、两颚粗壮的狌狌,个头比其他狌狌壮硕许多,通身毛色不像其他狌狌显得棕黄,反而偏黑,衬得白色的耳朵更加明显,其他狌狌大多通身□□,顶多腰上围个草叶裙,这狌狌已像人一般,上身穿一件软藤编的无袖装,下身是及膝的麻裤,腰间使祝余草编成腰带,腰带上还点缀了几朵浅淡的祝余花。
我与夫诸被用藤条绑住,被赶到洞府之中,与石座上的狌狌对峙。
夫诸匍匐在地,披帛仍缚在他身上,我想拈诀收回,奈何一丝仙力都使不出来,我踢了踢夫诸,这白鹿醒着,却毫无反应。
我只得抬头问上头坐在石座上的狌狌道:“你可是狌狌的大王?”
那狌狌一笑,声音低沉如吟,道:“你胆子很大,不错,我叫长右,正是招摇山的大王。”
我道:“我们被你捉住,自然无话可辩,就是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长右猿臂一挥,立刻上来两只小猴,蹦蹦跳跳地将夫诸身上所缚的披帛抖开,细细折好,献宝似的,呈给长右。
夫诸清高喜洁,这一抬一抖显然有些侮辱神兽的尊严,我见他似乎有了反应,鹿眼乱转,但仍盘卧在地,一语不发。
长右抚着披帛,目光却玩味地看着我,慢条斯理道:“你这姑娘十分可爱,叫什么名字?”
我道:“你既然报了你的名号,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叫听訞。”
长右皱了皱眉,喃喃道:“似乎听过,你来自哪里?”
我不愿多事,只道:“我从西陵来。”
长右嗤道:“哦,西陵,是嫘祖那娘儿们让你来偷迷谷的?”
这招摇山距西陵不算近,长右竟似乎对西陵很熟,但言语间又对嫘祖十分蔑视,我知道嫘祖并不在乎,但不愿给她抹黑,道:“并非如此,来偷迷谷枝,全是逃脱的那只鸟儿出的主意,眼下我们被他坑骗,这才落入你的手中,大王,你放我和这头鹿出去,我们帮你一起捉那只鸟,可好?”
长右笑了一阵,周围的狌狌们随着笑声又跳又叫,十分喧闹。
长右笑完,指着夫诸道:“这位鹿兄似乎是个人物,报上名号。”
夫诸仍然不答,我瞧他鹿眼紧闭,睫毛颤抖,想是十分生气,又怕他说出什么话来激怒长右,便道:“他只是一头妖怪坐骑,且未幻人身,哪能口吐人言。”
长右从怀中拿出一件陨铁制的器物,指向夫诸,凝眉闭目,朝夫诸施了一道法术,这法术非我常见的样式,但凡神仙施术,常含天地之理,充满生机,即便如毕方因天授法,也有其生而成的机理,往往含有自然的法则,可这道术法暮气沉沉,混无生机。
我赶忙上前要拦,哪知那术法十分巧妙地绕过我,还是打在夫诸身上。
夫诸本就同我一般使不出神力,眼睁睁受这一击,一会儿术法散去,只见夫诸幻为人身,样貌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细看眼瞳中褐色带了一丝赤红,转瞬即逝。
我问长右道:“你这是什么术法?”
长右收了陨铁,道:“只是将他幻形而已,听訞姑娘莫要担心。”
我被藤蔓缚住了手,脚还能动,便走到夫诸面前低声道:“夫诸,你可还认识我?”
不待夫诸回答,上坐的长右手拿披帛,迈步走来,边走边道:“哦,这位鹿兄叫夫诸?”
我朝夫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多话,转身朝长右笑道:“这畜生灵智都没开,你使的什么术法这般厉害,管叫他幻成了人身?”
长右并不全然相信,但被人夸了不免露出自得的表情,道:“我这术法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我接着道:“你使的兵器好生奇特,可不可以给我瞧瞧,让我长长见识?”
长右侧过身,似有似无地将怀中的陨铁一捂,面上仍旧笑了一下,道:“听訞姑娘,你若是凡人,便沾不得这东西,你若不是凡人,更沾不得这东西,此乃秘宝,不可轻易示人。”
这玩意儿定有古怪,我不动声色,接着道:“大王这般厉害,我实在拜服,想来大王气量堪比西海,也不愿同我们计较,不如我们还了迷谷枝,大王放我们出去如何?”
我只当他要讨价还价,届时从配囊中取一些宝物,给他便是。
长右圆目一眯,如棱的高眉之下显得目光阴鸷,他打量了我与夫诸一圈,道:“我知道是那位鹿兄折了迷谷,他若还了迷谷枝,我不追究你们偷窃宝物之罪,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若依我,当下我便可解了鹿兄的捆绑,让他下山便是,”长右旋即一笑,我暗道不好,他接着道,“听訞姑娘,请你在山中呆一阵子可好?”
我素来爱玩,但也晓得这种要求并非善意,不由退了几步。
夫诸站在我身后,以手扶住我的后背,我稍稍定心,看向夫诸。
只听夫诸开口道:“听訞,长右盛情邀请,你怎好拒绝,便在此处玩几天吧,我过阵子来接你。”
这混蛋夫诸,竟一句反驳都没有!
长右听完哈哈大笑,十分畅快,诸狌狌跟随大王的笑声,又吼又跳。
我十分气恼,真想伸手将乾坤袋中的天雷符拿出,将招摇山劈了了事。
夫诸却低声朝我道:“方才被他施法一击,我转化了一点神力,一会儿我催动迷谷枝,去寻毕方。”
这句话说得太快,我几乎没听清,不由愣了愣神,夫诸朝我大手一抓,带着我退后几步与长右拉开距离,突然开始施法。
想是迷谷枝被催动之故,只见夫诸胸腹之中突然发出淡绿的莹光,随即夫诸衣袍鼓荡,从中涌出澎湃的水流,与洞府中央水池中的水汇聚一处,顿时形成汹涌的波涛,水势飞速上涨,水浪暗流将周遭的狌狌卷入其中。
长右原本洋洋得意,这一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只得拿出陨铁施法脱身。
而夫诸抓住我的手臂,在水流上方似平稳的神针,他周身不知什么结界,让我们二人俱衣袍干爽,并未被水雾沾湿,夫诸施法拈诀,我们周遭一阵水雾激荡,等雾散去,我定睛一看,果真离开了溶洞,前方是毕方的身形。
我朝周围看去,只见天光大亮,此间山头壁立千仞,山下激流涌荡,不知到了哪处山头。
毕方见了我与夫诸,并不讶异,懒洋洋道:“怎么这么久才来?等日头过中,我便要寻你们去了。”
我还生着夫诸的闷气,朝毕方道:“这白鹿好不知感恩,我见他无法动用神力,还在与那长右周旋,想脱身之计,哪知他一出口便要我留在招摇山,真真气煞我也。”
毕方认真观察了我与夫诸,见我们大体无恙,才安抚道:“想是夫诸为了脱身才这般说的,你看,这不是逃出来了?”
我道:“幸好是逃出来了,不然我定要用天雷符将那溶洞劈开,劈得那些猿猴皮毛焦黄,跪地喊我姥姥才算完。”
毕方笑道:“你又不是紫姑,当人家姥姥作甚?”
毕方说完,目光往我腰间看了一眼,定睛道:“听訞,你那乾坤袋呢?”
我还在生长右与夫诸的气,边找边道:“要不是母亲说过不可随意杀生,西王母也同我讲法宝乃保命之物,不可随意使出,我还要同他长右周旋——”
我左右摸不到乾坤袋,低头认真找了起来。
竟真没有在身上找到。
夫诸一直没开口,此时才道:“许是掉在狌狌洞中了。”
这夫诸我怎么看都与他不对付,毕方当他朋友当得这般窝囊,我们帮他偷窃他也不领情,我与他落在狌狌手中他自怨自艾,而我心爱的乾坤袋遗失了,他似乎浑无同情之心。
想到这里,我便跳起来要打夫诸,却被毕方拦了下来,我气道:“因你这白鹿偷窃,我不仅被一群小小猿猴捉住,眼下还失了法力,你若不给我找回来,看我不告诉西王母,让熏池罚你。”
夫诸脸色一冷道:“幸亏你有西王母做姨母、太帝做父亲、天后做母亲,你若罚谁,告诉长辈便可,不像我这种妖怪畜生,同天女听訞一起落难,只能惶惶不可终日,若说的一句不好,便挨天雷降下,真是大快人心。”
我听得一愣。
夫诸道:“你的乾坤袋因我而丢失,我自然帮你找回,只是我需要回一趟敖岸山,你们等我半日,届时一起行动。”
夫诸说完,幻回鹿身,朝北边御风而去。
直到他远得看不见了,我都没有回过神来。
山风悠悠,春日的山头还是冷了些。
毕方轻咳一声,道:“听訞,夫诸嘴上没轻重,并非恶意,想是他为了迷谷枝……”
我问毕方道:“他怎的恢复法力了?”
这洞府乃天然形成的溶洞改就,宽敞通达,洞顶垂下形态不一的石笋,仿佛千峰倒置,十分壮观,洞的上方有一圆形孔洞,晨起的金色天光照进来,显得十分明亮,洞府中央有一水池,将圆洞及天光反照,池中倒影如泉,色彩万千。
我看向洞府正中的石座,只见上头坐着一头高眉突额、两颚粗壮的狌狌,个头比其他狌狌壮硕许多,通身毛色不像其他狌狌显得棕黄,反而偏黑,衬得白色的耳朵更加明显,其他狌狌大多通身□□,顶多腰上围个草叶裙,这狌狌已像人一般,上身穿一件软藤编的无袖装,下身是及膝的麻裤,腰间使祝余草编成腰带,腰带上还点缀了几朵浅淡的祝余花。
我与夫诸被用藤条绑住,被赶到洞府之中,与石座上的狌狌对峙。
夫诸匍匐在地,披帛仍缚在他身上,我想拈诀收回,奈何一丝仙力都使不出来,我踢了踢夫诸,这白鹿醒着,却毫无反应。
我只得抬头问上头坐在石座上的狌狌道:“你可是狌狌的大王?”
那狌狌一笑,声音低沉如吟,道:“你胆子很大,不错,我叫长右,正是招摇山的大王。”
我道:“我们被你捉住,自然无话可辩,就是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长右猿臂一挥,立刻上来两只小猴,蹦蹦跳跳地将夫诸身上所缚的披帛抖开,细细折好,献宝似的,呈给长右。
夫诸清高喜洁,这一抬一抖显然有些侮辱神兽的尊严,我见他似乎有了反应,鹿眼乱转,但仍盘卧在地,一语不发。
长右抚着披帛,目光却玩味地看着我,慢条斯理道:“你这姑娘十分可爱,叫什么名字?”
我道:“你既然报了你的名号,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叫听訞。”
长右皱了皱眉,喃喃道:“似乎听过,你来自哪里?”
我不愿多事,只道:“我从西陵来。”
长右嗤道:“哦,西陵,是嫘祖那娘儿们让你来偷迷谷的?”
这招摇山距西陵不算近,长右竟似乎对西陵很熟,但言语间又对嫘祖十分蔑视,我知道嫘祖并不在乎,但不愿给她抹黑,道:“并非如此,来偷迷谷枝,全是逃脱的那只鸟儿出的主意,眼下我们被他坑骗,这才落入你的手中,大王,你放我和这头鹿出去,我们帮你一起捉那只鸟,可好?”
长右笑了一阵,周围的狌狌们随着笑声又跳又叫,十分喧闹。
长右笑完,指着夫诸道:“这位鹿兄似乎是个人物,报上名号。”
夫诸仍然不答,我瞧他鹿眼紧闭,睫毛颤抖,想是十分生气,又怕他说出什么话来激怒长右,便道:“他只是一头妖怪坐骑,且未幻人身,哪能口吐人言。”
长右从怀中拿出一件陨铁制的器物,指向夫诸,凝眉闭目,朝夫诸施了一道法术,这法术非我常见的样式,但凡神仙施术,常含天地之理,充满生机,即便如毕方因天授法,也有其生而成的机理,往往含有自然的法则,可这道术法暮气沉沉,混无生机。
我赶忙上前要拦,哪知那术法十分巧妙地绕过我,还是打在夫诸身上。
夫诸本就同我一般使不出神力,眼睁睁受这一击,一会儿术法散去,只见夫诸幻为人身,样貌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细看眼瞳中褐色带了一丝赤红,转瞬即逝。
我问长右道:“你这是什么术法?”
长右收了陨铁,道:“只是将他幻形而已,听訞姑娘莫要担心。”
我被藤蔓缚住了手,脚还能动,便走到夫诸面前低声道:“夫诸,你可还认识我?”
不待夫诸回答,上坐的长右手拿披帛,迈步走来,边走边道:“哦,这位鹿兄叫夫诸?”
我朝夫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多话,转身朝长右笑道:“这畜生灵智都没开,你使的什么术法这般厉害,管叫他幻成了人身?”
长右并不全然相信,但被人夸了不免露出自得的表情,道:“我这术法可不是人人都会的。”
我接着道:“你使的兵器好生奇特,可不可以给我瞧瞧,让我长长见识?”
长右侧过身,似有似无地将怀中的陨铁一捂,面上仍旧笑了一下,道:“听訞姑娘,你若是凡人,便沾不得这东西,你若不是凡人,更沾不得这东西,此乃秘宝,不可轻易示人。”
这玩意儿定有古怪,我不动声色,接着道:“大王这般厉害,我实在拜服,想来大王气量堪比西海,也不愿同我们计较,不如我们还了迷谷枝,大王放我们出去如何?”
我只当他要讨价还价,届时从配囊中取一些宝物,给他便是。
长右圆目一眯,如棱的高眉之下显得目光阴鸷,他打量了我与夫诸一圈,道:“我知道是那位鹿兄折了迷谷,他若还了迷谷枝,我不追究你们偷窃宝物之罪,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若依我,当下我便可解了鹿兄的捆绑,让他下山便是,”长右旋即一笑,我暗道不好,他接着道,“听訞姑娘,请你在山中呆一阵子可好?”
我素来爱玩,但也晓得这种要求并非善意,不由退了几步。
夫诸站在我身后,以手扶住我的后背,我稍稍定心,看向夫诸。
只听夫诸开口道:“听訞,长右盛情邀请,你怎好拒绝,便在此处玩几天吧,我过阵子来接你。”
这混蛋夫诸,竟一句反驳都没有!
长右听完哈哈大笑,十分畅快,诸狌狌跟随大王的笑声,又吼又跳。
我十分气恼,真想伸手将乾坤袋中的天雷符拿出,将招摇山劈了了事。
夫诸却低声朝我道:“方才被他施法一击,我转化了一点神力,一会儿我催动迷谷枝,去寻毕方。”
这句话说得太快,我几乎没听清,不由愣了愣神,夫诸朝我大手一抓,带着我退后几步与长右拉开距离,突然开始施法。
想是迷谷枝被催动之故,只见夫诸胸腹之中突然发出淡绿的莹光,随即夫诸衣袍鼓荡,从中涌出澎湃的水流,与洞府中央水池中的水汇聚一处,顿时形成汹涌的波涛,水势飞速上涨,水浪暗流将周遭的狌狌卷入其中。
长右原本洋洋得意,这一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只得拿出陨铁施法脱身。
而夫诸抓住我的手臂,在水流上方似平稳的神针,他周身不知什么结界,让我们二人俱衣袍干爽,并未被水雾沾湿,夫诸施法拈诀,我们周遭一阵水雾激荡,等雾散去,我定睛一看,果真离开了溶洞,前方是毕方的身形。
我朝周围看去,只见天光大亮,此间山头壁立千仞,山下激流涌荡,不知到了哪处山头。
毕方见了我与夫诸,并不讶异,懒洋洋道:“怎么这么久才来?等日头过中,我便要寻你们去了。”
我还生着夫诸的闷气,朝毕方道:“这白鹿好不知感恩,我见他无法动用神力,还在与那长右周旋,想脱身之计,哪知他一出口便要我留在招摇山,真真气煞我也。”
毕方认真观察了我与夫诸,见我们大体无恙,才安抚道:“想是夫诸为了脱身才这般说的,你看,这不是逃出来了?”
我道:“幸好是逃出来了,不然我定要用天雷符将那溶洞劈开,劈得那些猿猴皮毛焦黄,跪地喊我姥姥才算完。”
毕方笑道:“你又不是紫姑,当人家姥姥作甚?”
毕方说完,目光往我腰间看了一眼,定睛道:“听訞,你那乾坤袋呢?”
我还在生长右与夫诸的气,边找边道:“要不是母亲说过不可随意杀生,西王母也同我讲法宝乃保命之物,不可随意使出,我还要同他长右周旋——”
我左右摸不到乾坤袋,低头认真找了起来。
竟真没有在身上找到。
夫诸一直没开口,此时才道:“许是掉在狌狌洞中了。”
这夫诸我怎么看都与他不对付,毕方当他朋友当得这般窝囊,我们帮他偷窃他也不领情,我与他落在狌狌手中他自怨自艾,而我心爱的乾坤袋遗失了,他似乎浑无同情之心。
想到这里,我便跳起来要打夫诸,却被毕方拦了下来,我气道:“因你这白鹿偷窃,我不仅被一群小小猿猴捉住,眼下还失了法力,你若不给我找回来,看我不告诉西王母,让熏池罚你。”
夫诸脸色一冷道:“幸亏你有西王母做姨母、太帝做父亲、天后做母亲,你若罚谁,告诉长辈便可,不像我这种妖怪畜生,同天女听訞一起落难,只能惶惶不可终日,若说的一句不好,便挨天雷降下,真是大快人心。”
我听得一愣。
夫诸道:“你的乾坤袋因我而丢失,我自然帮你找回,只是我需要回一趟敖岸山,你们等我半日,届时一起行动。”
夫诸说完,幻回鹿身,朝北边御风而去。
直到他远得看不见了,我都没有回过神来。
山风悠悠,春日的山头还是冷了些。
毕方轻咳一声,道:“听訞,夫诸嘴上没轻重,并非恶意,想是他为了迷谷枝……”
我问毕方道:“他怎的恢复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