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鸿飞到了家，指纹按开门锁，换鞋进屋。
丢给孙慧一句：“没你的鞋穿，你直接进来吧。”
孙慧犹豫着跨进门，还是印象中很大的客厅，简洁的现代装修，显得有些空旷。
她颠了下餐桌上的水壶，不出意料是没水的。
进厨房，灌了半电水壶，几分钟后烧开，怼成温的，冲了一大杯蜂蜜水，端到沙发边上递给常鸿飞，看着他喝完。
“你让我带的东西呢？”
常鸿飞把水杯放在茶几上，随手拿过旁边一只纸盒子，递给孙慧。
孙慧接过，“就这！什么东西？”好像有些敷衍。
常鸿飞垂着眼皮，“你不用管，给我妈就行。”
“好，”孙慧从善如流，“那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走向门外。
门刚开了个缝，常鸿飞从身后叫住她，“还有个东西。”
孙慧回身，看他拎起自己带上来的那件伴手礼，慢悠悠起身，朝她一步一步走来，一只手勾着，递到她面前。
“这是你同学送你的，干嘛给我？”孙慧不想要。
“人家送你的，我不过是替你代收了。”
“我不要，不需要你代收。”
“我已经收了，你说怎么办？”
他靠的她很近，孙慧莫名有些慌，不禁后退半步，提议道：“你转送别人吧。”
“我没合适的人可以转送。”常鸿飞语气散漫。
“那送我也不合适！”孙慧抬头看他，声调也高了几分。
常鸿飞缓缓上前半步，轻轻抬手，把门按合上了。
“嗒”的一下，像一声惊雷响在孙慧心里。
孙慧被他半圈在身体和门之间，呼吸变得有几分急促，抬眼看他：“你要干什么？”
常鸿飞微低着头，说话间呼吸都吹在她的脸上，“送你怎么不合适？”
“你是喝多了吧，喝多了不要乱说话！”
“我是喝多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常鸿飞紧紧盯着他，眼神熠亮。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孙慧捏紧了拳头。
“你也很想我吧，你今天偷看我好多次，我都看到了。”
孙慧心蓦地一紧，眼里带着怒火。
她大概真的是无意识的多瞟了他几眼，因为他今天做伴郎的原因，西装领带，格外的人模狗样，但绝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常鸿飞说话带了笑音，“怎么，我说中了？”
“我们是同村，祖祖辈辈都住在一起，父母也是好朋友，乱搞男女关系不合适。”孙慧跟他讲道理，他喝醉了，决不能任由他继续发展下去。
他又靠近了一寸，声音蛊惑，“怎么不合适？我们这是青梅竹马！”
孙慧用力推他，他身子结实的山一样，只手指上勾的礼品袋忽然滑落，干脆两支胳膊将他圈在中间，眼神里带了几分凶横。
“两年前就是你先亲我的，你怎么不觉得不合适？”
孙慧怒目瞪着他，不敢再动手。
她生气他怎么说出这种屁话来！
但又知道这或许是事实，那一晚的细节没机会细究，但她的确干得出这种事来，不能反驳，只说：“那时候……我喝多了！”
“喝多了就能睡了老子不认账？还摆出受害者的姿态，躲我两年！”常鸿飞一副指责的表情。
孙慧瞪着他，“我为什么躲你，你不知道吗？”
常鸿飞态度软了几分，缓缓伸出右手，在孙慧耳垂上捏了一下。
孙慧只觉浑身一阵战栗，似有什么从头顶灌了进去，整个心里嗡嗡的。
常鸿飞额头抵在孙慧肩窝里，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声音低沉又轻柔。
“你从没想过那一夜吗？不想我吗？咱们多合拍！我知道你很爽，我也很喜欢，要不要再来一次？”
孙慧只觉他脑袋似有千斤，重重压在她肩膀上，让她动弹不得，压住声音的颤抖，哑声说：“我不和熟人乱来的。”
“陌生人可以，熟人就不可以？”常鸿飞问他。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你放心，我不介意！”他语气里有几分自嘲。
“等你要走的时候，也绝不缠着你，怎么样，我这个炮友很上道吧。”
他头抬起来，低垂着眼，语气浪荡又轻佻，“你今天跟我上来，不也是想的意思吗？”
孙慧眼下肌肉一抽，抬手就向他脸上挥去，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手落到一半，被他一把攥住，拉下，箍在身后。
孙慧梗着脖子骂他：“你要不要脸？我上来是因为担心你！不是想要睡你！”
她要打他，常鸿飞却笑了，一个吻落在她耳侧，又抬起头，“担心我，也还有一点喜欢我吧，虽然不多，也够了！”
孙慧手腕被攥地生疼，因为生气，还是骂他：“你是不是有毛病！”
有一点点喜欢，就可以乱搞吗？
常鸿飞看他因为生气涨红的一张脸，眼角几乎有泪逼出来，红唇水润，又羞又怒，忽然俯下身，紧紧将她吻住。
这个吻暴烈又缠绵，孙慧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还有蜂蜜的味道，在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使劲抓他的肩膀，他才将她放开。
两人都胸口剧烈起伏，急促地呼吸，这声音在安静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孙慧觉得自己像濒死的鱼，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
怎么就这样了呢？
常鸿飞一手绕过她的后颈，轻柔地抚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般道：“孙慧，别告诉我你不想！”
他叫了一声“慧慧”。
孙慧觉得心跟着抖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一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腰上。
常鸿飞似得到什么信号一般，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吻她，舌头卷进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孙慧觉得自己要被他吻化了。
颤抖的心伴着一股羞耻感。
上次她是醉着的，这次却是清醒的……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可是常鸿飞抱住她的那一瞬间，身体却本能般地回应。
她喜欢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拥住的感觉，手插进他的头发的一瞬，自己好像不存在了。
孙慧上次就很喜欢常鸿飞卧室的大床，从来没机会和任何人说过。
床垫柔软，让她像躺在云里，身上滚烫，又被更为滚烫的什么重重压着。
几番起伏，孙慧脱了力，翻个身的力气都没了。搭着眼皮，竟然就睡着了。
*
孙慧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四周都是黑的，只门缝里透过一道橘色亮光。
她缓了一瞬，想起自己是在常鸿飞的房间。
掀开被子，身上仅一件T恤，不是自己的。
房间里地暖开得很足，比她在农村家里的房间热得多，她头上都是汗，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都疼。
她在黑暗中静静呆了一会儿。
门外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常鸿飞在和人视频。
她坐起来，四周捞了一把，没找到自己内衣，实在渴得厉害，想要下床找点水喝。
才着地，一步都没迈出去，只觉两腿发软，“咚”地一声坐在了地上。
接着是有人赤脚快步走来的声响，门被推开，更多的橘色灯光照过来，有点刺眼，孙慧偏头。
常鸿飞不由分说走近，将她又抱回了床上。
“醒了？”声音格外轻柔。
孙慧有点尴尬，拉被子把自己盖住。
“要找什么？”常鸿飞问。
“……我渴，想喝点水。”孙慧开口，声音是自己想象不到的哑。
“等着。”
常鸿飞转身出门，过了一会儿，他再进来，这次脚上穿了鞋，手里一只白瓷杯子，语气很平淡，“杯子是新的。”
孙慧接过，一口气喝光，是兑了蜂蜜的温水，有点淡淡的甜味。
她把杯子还给常鸿飞，不敢看他的脸，问：“我衣服呢？”她想问的是内裤。
“我帮你洗了。”常鸿飞说着，就又去外边拿什么东西。
孙慧只觉脑袋“嗡”了一下，被这句话惊到了，好在现在还没开灯，她脸可能红得像个番茄这件事不会被他看到。
虽然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但他帮洗内裤这件事似乎更让她觉得羞耻。
不一会儿，常鸿飞又进来，把一小块什么布料似的东西递给她，孙慧没脸去接，他直接放她膝盖上，“洗衣机烘干过了。”
又递给她一件浴袍，声音淡淡的，“这是家里的样衣，没人穿过，不过没洗，你先凑合穿，洗完澡再换你自己的衣裳。”
接着弯腰，把一双新拆开的拖鞋，放在床前。
“38码的对吧？”似问非问的语气。
“拖鞋要买大一码的。”孙慧低声答。
常鸿飞声音冷了冷，“你先凑合穿。”
孙慧低着头没说话，常鸿飞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摸摸鼻子，大概也很不自在，默默退了出去。
孙慧一个人在黑黢黢的房间默默坐了会儿，平复好心情，小心翼翼站起来去洗澡。
常鸿飞主卧带卫生间，浴室喷头很大，温热的水浇在身上很舒服，她冲了很久，顺便把头也洗了，常鸿飞的洗发水是荔枝味的，很好闻。
出浴室后，看到里面早准备好的新浴巾，和干发帽，她把身体简单擦干，将身子围了起来。
按着习惯，打开卫生间的门散水汽，打算把头发先吹干，在洗手台内外都没找到吹风机。
她头发又长又密，不先吹干是不行的，裹得太久再吹，碎发会毛躁。
她想找常鸿飞去要，看到自己身上浴巾，又折了回去。
她头发是湿的，刚洗完澡，身上也是涩的，衣服不好穿，于是先裹上那件睡袍，出去找人要吹风机。管它干不干净，回家再洗澡。
孙慧推开主卧门，客厅灯光比里面要亮，电视开着，常鸿飞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她。
“……吹风机在哪？”
常鸿飞愣怔了一下，然后才起身，翻箱倒柜找了一通，好在最后终于找到了。
他从阳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平时都不用。”
孙慧要接，他忽然缩手，说：“里面插孔坏了，没电，你在沙发那吹吧。”
孙慧无所谓，跟着他过去。
看他插插头时，瞥见茶几上多了几份外卖，还没打开。
常鸿飞这个吹风机不太好，风力不强，噪音很大，她头发多，吹了很久也干不了。
她吹头发时，常鸿飞站在一旁看着她，好像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直到他走到她身侧，她下意识停住，吹风机离了耳朵，才听清他说：“我来帮你！”
孙慧呆了一下，还没做出反应，吹风机已被接了过去，人也被按在沙发上。
孙慧心里抗争了三秒也就接受了，毕竟他这个吹风机真的很烂，她弯腰低头，脖子和手都酸了，头发还没好。
有人伺候吹头发舒服多了，常鸿飞手法意外的轻柔，吹风机离得不远不近，动作不疾不徐。
孙慧开始的时候还端着身子，慢慢被吹舒坦了，干脆盘腿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看着常鸿飞转着圈地为他服务。
头发半干的时候，抬手将他拦下，双手抓了抓头发，很满意地说：“有做洗头小弟的潜质！”
常鸿飞也嘴角扯出一个笑，神情放松了许多，将插头拔下，小心卷起来，把吹风机放在了茶几上。
孙慧刚洗完澡，又被吹风机的暖风猛吹了半天，脸上身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
常鸿飞在一边站着，插兜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是睡醒后她们第一轮正常对话。
“几点了？”孙慧这才想起来看时间。
“8点10分，”常鸿飞去打外卖的盖子，“你妈给你发语音，我回她你在同学家。”
孙慧紧张地问：“你告诉我妈我们在一起？”
刚刚起床就没看到手机，一时干别的事就给忘了，现在才看到她手机放在沙发旁的柜子上充电，赶紧拿了过来。
“没有，打字回的。”常鸿飞坐在茶几对面的一张小凳上，语气中有几分不满，“这么怕你妈知道我们在一起？”
“我们这样能让家里知道吗？”明知故问的事，“你就不怕你妈知道？”
孙慧翻手机记录，的确像常鸿飞说的那样，没多说别的，放了心。
“我不怕。”常鸿飞定定忘着她。
好吧，你前科多，经验丰富，不能跟你比。
孙慧觉得时间还够，她也真的是饿了，从中午到现在，隔了8个小时，且下午的时候又运动过量，顾不得去和他争论。
常鸿飞外卖点了很多，打开一看，有小笼包，粥，馄饨，米饭配4样小炒，还有炸鸡排。
“这么多？”孙慧觉得有些浪费，这怎么吃得完！
常鸿飞瞥她一眼，递筷子给她，“吃不完喂狗！”
孙慧是饿狠了，先塞了4个小包子，把饿劲缓了一下。随即想到减肥的辛苦，过了8点也不敢太放纵，觉得胃里不是太空了，端了那盒粥过来喝。
常鸿飞坐在对面，端着饭盒吃米饭。
孙慧看到小炒里有一道糖醋里脊，是她的最爱，但因为中午吃得太多，这大晚上的……
她忍住了。
客厅里是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正在播中央6台的一部法国电影，孙慧没看过。
这部电影基调是轻松幽默的，英俊帅气的男主为了获得女主欢心，使出各种招数，半夜想攀上阳台对女主说些情话，却不小心被楼上浇花的邻居淋了一身的水，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常鸿飞因为是背对电视，不知道情节，看她嗤笑出声，看傻子一样瞥她一眼。
孙慧看他只吃小炒里两个素菜，忽然一个想法闯进脑袋。
其余这一桌子……难道都是给她点的？
好像还因为她的不肯赏脸，某人似乎有点不大高兴。
她把注意力稍稍从电视上移开，用余光观察对面的人，家里地暖热，他只穿件居家的半袖T恤，深色卫裤，低头恹恹地吃着饭，拿筷子的手臂随着动作肌肉鼓起。
她刚才出来，已经看到了堆在客厅一角的一堆健身设备，哑铃，杠铃，泡沫轴，看来平时是有健身的习惯的。
效果还不错。
孙慧一时失神，忽然和某人目光对上。
下午的时候他就说她乱瞟他，是馋他身子，现在被抓个正着，这怎么也说不清了。
慌乱中忙垂下眼，拿起筷子胡乱去夹菜，没想到那道菜是辣的，呛得她直咳嗽，眼泪都要挤出来。
常鸿飞起身去拿了瓶水给她。
孙慧喝完水，压住咳嗽，恼羞成怒地先抱怨：“点的什么菜，这么辣！”
常鸿飞不受这栽赃：“有甜的你不吃！”
刚才的猜想似乎是真的，那样的话，似乎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孙慧这样自责着，又觉得他们这样单纯的肉*体关系，认真讨论吃喝，画面太过温馨，这很像一对小夫妻在居家拌嘴，脑袋里斗争了几下，嘴硬道：“那个太腻了。”
如果是中午的话，她可以吃半盘。
“那你还想吃什么？”常鸿飞垂眼问。
他这表情，分明是在指责，她不吃，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不是因为他东西点的不好。
孙慧想了想，不能输，脱口说：“我车上有给你侄女买的芒果千层，明天倒可以蹭她一块。”
“和我分得这么清，现在就是我侄女，连名字都不配有了？”
孙慧不理他，反正她想吃的东西说了，她没得吃，也怪不了她。
常鸿飞坐在位置上想了想，放下筷子，起身穿衣服要出门。
孙慧震惊，“你去干什么？”
“拿蛋糕啊，你不是要吃。”
常鸿飞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现在大半夜，她应该看出她就是没事找事随便说说，她晚上根本不想吃东西的。
“那是给馨馨带的！”她想拦住他。
“明天吃就不新鲜了。”关门前，常鸿飞留下这样一句话。
孙慧有点紧张了，常鸿飞这样体贴，让她有点不适应。
虽然今天是他主动，稍微带了些强迫，但成年男女，他也倒不用对她心怀歉意。
毕竟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他也是勉强不了她的。
但他现在这样做小伏低，让孙慧心中很不安。
常鸿飞回来前，孙慧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因为屋里热，只穿了内搭在毛衣里的一件衬衫。
她觉得等会儿常鸿飞回来，意思一下吃两口，就该走了。
常鸿飞进门，看她换了一副装扮，有些意外，也没说什么，把千层放茶几上，直接拆开盒子，然后切了一大块递她手上。
孙慧接过。
看这巨大一块，几乎比她脸都要大了。
刚下楼跑一趟的人现在鼻子被冻得还微微发红，坐在对面耐心看着她。
孙慧无法，拿起勺子挖起来吃。
意外的好吃。
芒果的味道很足，奶油浓郁，蛋糕微甜。
孙慧忍不住满意地点点头。
常鸿飞问他可不可以抽只烟。
这是他家，抽不抽本来就是他的自由。
但他问了，孙慧直接回：“不可以。”
你都强迫我不得不半夜吃蛋糕了，我还能让你痛快！
常鸿飞也不再问，径直自己点了抽起来。
孙慧低头吃得很慢，自顾自吃了一大半，抬头瞥对面一眼，问：“你要不要来点？挺好吃的。”
常鸿飞吐了个烟圈，眉头皱着，却答非所问：“这次回去，打算把我拉黑几年？”
孙慧抬头看他一眼，幽幽道：“没打算拉黑你。”是她还没来得及想。
常鸿飞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微带了点笑意，“那我待遇提高了。”
电影似乎到了尾声，忽然起了激昂又有点浪漫的音乐，男女主终于拥抱在了一起，满脸幸福地在倾诉着衷肠。
常鸿飞忽然用商量的语气说：“到你找到男朋友之前，我们就这样好不好？”
这样，是哪样？
他可真能想！
孙慧没有回答，她的态度很明确。
和斩不断关系的熟人做炮友，她还是觉得不合适。
常鸿飞没问为什么，又点了支烟。
电视里插播广告，是一款洗发水的广告，孙慧闻到自己头发的味道，淡淡的荔枝味。
刚才换衣服时照镜子，因为常鸿飞吹头发的时候没注意方向，她鬓边的碎发四面炸开，活像一头炸毛狮子。
她明天还要从新洗头，重新吹过，才能让它们恢复柔顺。
想要要再洗一次头，心头莫名烦躁。
她实在吃不下了，把剩下的小一半放回茶几上，有点客气地推荐：“真的挺好吃的，你可以尝尝。”
常鸿飞无动于衷。
孙慧站起来，打算告辞。
常鸿飞也跟着起身，声音低沉，问她：“蛋糕好吃吗？”
孙慧点点头，“嗯，好吃。”
“什么味道的？”
“芒果味。”
“吃半块就够？”
“不能当正餐，吃多了会腻……”
孙慧话没说完，常鸿飞长腿向前一迈，一手捏住她下巴，抬起吻了下来。
尝尽她嘴里的残留的芒果味道。
手上也不老实，伸进了她衣服里。
孙慧浑身被他捏地滚烫，心跟着揪紧。
一定是因为太久不做了。
孙慧手上由推拒，渐渐变得像欲拒还迎。
她心里震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口是心非的，简直……恬不知耻。
要断气的生死一线，常鸿飞终于松了口，嘴角是淡淡的笑意，“确实是甜的。”
丢给孙慧一句：“没你的鞋穿，你直接进来吧。”
孙慧犹豫着跨进门，还是印象中很大的客厅，简洁的现代装修，显得有些空旷。
她颠了下餐桌上的水壶，不出意料是没水的。
进厨房，灌了半电水壶，几分钟后烧开，怼成温的，冲了一大杯蜂蜜水，端到沙发边上递给常鸿飞，看着他喝完。
“你让我带的东西呢？”
常鸿飞把水杯放在茶几上，随手拿过旁边一只纸盒子，递给孙慧。
孙慧接过，“就这！什么东西？”好像有些敷衍。
常鸿飞垂着眼皮，“你不用管，给我妈就行。”
“好，”孙慧从善如流，“那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走向门外。
门刚开了个缝，常鸿飞从身后叫住她，“还有个东西。”
孙慧回身，看他拎起自己带上来的那件伴手礼，慢悠悠起身，朝她一步一步走来，一只手勾着，递到她面前。
“这是你同学送你的，干嘛给我？”孙慧不想要。
“人家送你的，我不过是替你代收了。”
“我不要，不需要你代收。”
“我已经收了，你说怎么办？”
他靠的她很近，孙慧莫名有些慌，不禁后退半步，提议道：“你转送别人吧。”
“我没合适的人可以转送。”常鸿飞语气散漫。
“那送我也不合适！”孙慧抬头看他，声调也高了几分。
常鸿飞缓缓上前半步，轻轻抬手，把门按合上了。
“嗒”的一下，像一声惊雷响在孙慧心里。
孙慧被他半圈在身体和门之间，呼吸变得有几分急促，抬眼看他：“你要干什么？”
常鸿飞微低着头，说话间呼吸都吹在她的脸上，“送你怎么不合适？”
“你是喝多了吧，喝多了不要乱说话！”
“我是喝多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常鸿飞紧紧盯着他，眼神熠亮。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孙慧捏紧了拳头。
“你也很想我吧，你今天偷看我好多次，我都看到了。”
孙慧心蓦地一紧，眼里带着怒火。
她大概真的是无意识的多瞟了他几眼，因为他今天做伴郎的原因，西装领带，格外的人模狗样，但绝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常鸿飞说话带了笑音，“怎么，我说中了？”
“我们是同村，祖祖辈辈都住在一起，父母也是好朋友，乱搞男女关系不合适。”孙慧跟他讲道理，他喝醉了，决不能任由他继续发展下去。
他又靠近了一寸，声音蛊惑，“怎么不合适？我们这是青梅竹马！”
孙慧用力推他，他身子结实的山一样，只手指上勾的礼品袋忽然滑落，干脆两支胳膊将他圈在中间，眼神里带了几分凶横。
“两年前就是你先亲我的，你怎么不觉得不合适？”
孙慧怒目瞪着他，不敢再动手。
她生气他怎么说出这种屁话来！
但又知道这或许是事实，那一晚的细节没机会细究，但她的确干得出这种事来，不能反驳，只说：“那时候……我喝多了！”
“喝多了就能睡了老子不认账？还摆出受害者的姿态，躲我两年！”常鸿飞一副指责的表情。
孙慧瞪着他，“我为什么躲你，你不知道吗？”
常鸿飞态度软了几分，缓缓伸出右手，在孙慧耳垂上捏了一下。
孙慧只觉浑身一阵战栗，似有什么从头顶灌了进去，整个心里嗡嗡的。
常鸿飞额头抵在孙慧肩窝里，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声音低沉又轻柔。
“你从没想过那一夜吗？不想我吗？咱们多合拍！我知道你很爽，我也很喜欢，要不要再来一次？”
孙慧只觉他脑袋似有千斤，重重压在她肩膀上，让她动弹不得，压住声音的颤抖，哑声说：“我不和熟人乱来的。”
“陌生人可以，熟人就不可以？”常鸿飞问他。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你放心，我不介意！”他语气里有几分自嘲。
“等你要走的时候，也绝不缠着你，怎么样，我这个炮友很上道吧。”
他头抬起来，低垂着眼，语气浪荡又轻佻，“你今天跟我上来，不也是想的意思吗？”
孙慧眼下肌肉一抽，抬手就向他脸上挥去，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手落到一半，被他一把攥住，拉下，箍在身后。
孙慧梗着脖子骂他：“你要不要脸？我上来是因为担心你！不是想要睡你！”
她要打他，常鸿飞却笑了，一个吻落在她耳侧，又抬起头，“担心我，也还有一点喜欢我吧，虽然不多，也够了！”
孙慧手腕被攥地生疼，因为生气，还是骂他：“你是不是有毛病！”
有一点点喜欢，就可以乱搞吗？
常鸿飞看他因为生气涨红的一张脸，眼角几乎有泪逼出来，红唇水润，又羞又怒，忽然俯下身，紧紧将她吻住。
这个吻暴烈又缠绵，孙慧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还有蜂蜜的味道，在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使劲抓他的肩膀，他才将她放开。
两人都胸口剧烈起伏，急促地呼吸，这声音在安静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孙慧觉得自己像濒死的鱼，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
怎么就这样了呢？
常鸿飞一手绕过她的后颈，轻柔地抚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喃喃般道：“孙慧，别告诉我你不想！”
他叫了一声“慧慧”。
孙慧觉得心跟着抖了一下，鬼使神差地，一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腰上。
常鸿飞似得到什么信号一般，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用力吻她，舌头卷进她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孙慧觉得自己要被他吻化了。
颤抖的心伴着一股羞耻感。
上次她是醉着的，这次却是清醒的……
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可是常鸿飞抱住她的那一瞬间，身体却本能般地回应。
她喜欢被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拥住的感觉，手插进他的头发的一瞬，自己好像不存在了。
孙慧上次就很喜欢常鸿飞卧室的大床，从来没机会和任何人说过。
床垫柔软，让她像躺在云里，身上滚烫，又被更为滚烫的什么重重压着。
几番起伏，孙慧脱了力，翻个身的力气都没了。搭着眼皮，竟然就睡着了。
*
孙慧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四周都是黑的，只门缝里透过一道橘色亮光。
她缓了一瞬，想起自己是在常鸿飞的房间。
掀开被子，身上仅一件T恤，不是自己的。
房间里地暖开得很足，比她在农村家里的房间热得多，她头上都是汗，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都疼。
她在黑暗中静静呆了一会儿。
门外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常鸿飞在和人视频。
她坐起来，四周捞了一把，没找到自己内衣，实在渴得厉害，想要下床找点水喝。
才着地，一步都没迈出去，只觉两腿发软，“咚”地一声坐在了地上。
接着是有人赤脚快步走来的声响，门被推开，更多的橘色灯光照过来，有点刺眼，孙慧偏头。
常鸿飞不由分说走近，将她又抱回了床上。
“醒了？”声音格外轻柔。
孙慧有点尴尬，拉被子把自己盖住。
“要找什么？”常鸿飞问。
“……我渴，想喝点水。”孙慧开口，声音是自己想象不到的哑。
“等着。”
常鸿飞转身出门，过了一会儿，他再进来，这次脚上穿了鞋，手里一只白瓷杯子，语气很平淡，“杯子是新的。”
孙慧接过，一口气喝光，是兑了蜂蜜的温水，有点淡淡的甜味。
她把杯子还给常鸿飞，不敢看他的脸，问：“我衣服呢？”她想问的是内裤。
“我帮你洗了。”常鸿飞说着，就又去外边拿什么东西。
孙慧只觉脑袋“嗡”了一下，被这句话惊到了，好在现在还没开灯，她脸可能红得像个番茄这件事不会被他看到。
虽然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但他帮洗内裤这件事似乎更让她觉得羞耻。
不一会儿，常鸿飞又进来，把一小块什么布料似的东西递给她，孙慧没脸去接，他直接放她膝盖上，“洗衣机烘干过了。”
又递给她一件浴袍，声音淡淡的，“这是家里的样衣，没人穿过，不过没洗，你先凑合穿，洗完澡再换你自己的衣裳。”
接着弯腰，把一双新拆开的拖鞋，放在床前。
“38码的对吧？”似问非问的语气。
“拖鞋要买大一码的。”孙慧低声答。
常鸿飞声音冷了冷，“你先凑合穿。”
孙慧低着头没说话，常鸿飞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摸摸鼻子，大概也很不自在，默默退了出去。
孙慧一个人在黑黢黢的房间默默坐了会儿，平复好心情，小心翼翼站起来去洗澡。
常鸿飞主卧带卫生间，浴室喷头很大，温热的水浇在身上很舒服，她冲了很久，顺便把头也洗了，常鸿飞的洗发水是荔枝味的，很好闻。
出浴室后，看到里面早准备好的新浴巾，和干发帽，她把身体简单擦干，将身子围了起来。
按着习惯，打开卫生间的门散水汽，打算把头发先吹干，在洗手台内外都没找到吹风机。
她头发又长又密，不先吹干是不行的，裹得太久再吹，碎发会毛躁。
她想找常鸿飞去要，看到自己身上浴巾，又折了回去。
她头发是湿的，刚洗完澡，身上也是涩的，衣服不好穿，于是先裹上那件睡袍，出去找人要吹风机。管它干不干净，回家再洗澡。
孙慧推开主卧门，客厅灯光比里面要亮，电视开着，常鸿飞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她。
“……吹风机在哪？”
常鸿飞愣怔了一下，然后才起身，翻箱倒柜找了一通，好在最后终于找到了。
他从阳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平时都不用。”
孙慧要接，他忽然缩手，说：“里面插孔坏了，没电，你在沙发那吹吧。”
孙慧无所谓，跟着他过去。
看他插插头时，瞥见茶几上多了几份外卖，还没打开。
常鸿飞这个吹风机不太好，风力不强，噪音很大，她头发多，吹了很久也干不了。
她吹头发时，常鸿飞站在一旁看着她，好像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直到他走到她身侧，她下意识停住，吹风机离了耳朵，才听清他说：“我来帮你！”
孙慧呆了一下，还没做出反应，吹风机已被接了过去，人也被按在沙发上。
孙慧心里抗争了三秒也就接受了，毕竟他这个吹风机真的很烂，她弯腰低头，脖子和手都酸了，头发还没好。
有人伺候吹头发舒服多了，常鸿飞手法意外的轻柔，吹风机离得不远不近，动作不疾不徐。
孙慧开始的时候还端着身子，慢慢被吹舒坦了，干脆盘腿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看着常鸿飞转着圈地为他服务。
头发半干的时候，抬手将他拦下，双手抓了抓头发，很满意地说：“有做洗头小弟的潜质！”
常鸿飞也嘴角扯出一个笑，神情放松了许多，将插头拔下，小心卷起来，把吹风机放在了茶几上。
孙慧刚洗完澡，又被吹风机的暖风猛吹了半天，脸上身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粉红。
常鸿飞在一边站着，插兜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是睡醒后她们第一轮正常对话。
“几点了？”孙慧这才想起来看时间。
“8点10分，”常鸿飞去打外卖的盖子，“你妈给你发语音，我回她你在同学家。”
孙慧紧张地问：“你告诉我妈我们在一起？”
刚刚起床就没看到手机，一时干别的事就给忘了，现在才看到她手机放在沙发旁的柜子上充电，赶紧拿了过来。
“没有，打字回的。”常鸿飞坐在茶几对面的一张小凳上，语气中有几分不满，“这么怕你妈知道我们在一起？”
“我们这样能让家里知道吗？”明知故问的事，“你就不怕你妈知道？”
孙慧翻手机记录，的确像常鸿飞说的那样，没多说别的，放了心。
“我不怕。”常鸿飞定定忘着她。
好吧，你前科多，经验丰富，不能跟你比。
孙慧觉得时间还够，她也真的是饿了，从中午到现在，隔了8个小时，且下午的时候又运动过量，顾不得去和他争论。
常鸿飞外卖点了很多，打开一看，有小笼包，粥，馄饨，米饭配4样小炒，还有炸鸡排。
“这么多？”孙慧觉得有些浪费，这怎么吃得完！
常鸿飞瞥她一眼，递筷子给她，“吃不完喂狗！”
孙慧是饿狠了，先塞了4个小包子，把饿劲缓了一下。随即想到减肥的辛苦，过了8点也不敢太放纵，觉得胃里不是太空了，端了那盒粥过来喝。
常鸿飞坐在对面，端着饭盒吃米饭。
孙慧看到小炒里有一道糖醋里脊，是她的最爱，但因为中午吃得太多，这大晚上的……
她忍住了。
客厅里是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正在播中央6台的一部法国电影，孙慧没看过。
这部电影基调是轻松幽默的，英俊帅气的男主为了获得女主欢心，使出各种招数，半夜想攀上阳台对女主说些情话，却不小心被楼上浇花的邻居淋了一身的水，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常鸿飞因为是背对电视，不知道情节，看她嗤笑出声，看傻子一样瞥她一眼。
孙慧看他只吃小炒里两个素菜，忽然一个想法闯进脑袋。
其余这一桌子……难道都是给她点的？
好像还因为她的不肯赏脸，某人似乎有点不大高兴。
她把注意力稍稍从电视上移开，用余光观察对面的人，家里地暖热，他只穿件居家的半袖T恤，深色卫裤，低头恹恹地吃着饭，拿筷子的手臂随着动作肌肉鼓起。
她刚才出来，已经看到了堆在客厅一角的一堆健身设备，哑铃，杠铃，泡沫轴，看来平时是有健身的习惯的。
效果还不错。
孙慧一时失神，忽然和某人目光对上。
下午的时候他就说她乱瞟他，是馋他身子，现在被抓个正着，这怎么也说不清了。
慌乱中忙垂下眼，拿起筷子胡乱去夹菜，没想到那道菜是辣的，呛得她直咳嗽，眼泪都要挤出来。
常鸿飞起身去拿了瓶水给她。
孙慧喝完水，压住咳嗽，恼羞成怒地先抱怨：“点的什么菜，这么辣！”
常鸿飞不受这栽赃：“有甜的你不吃！”
刚才的猜想似乎是真的，那样的话，似乎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孙慧这样自责着，又觉得他们这样单纯的肉*体关系，认真讨论吃喝，画面太过温馨，这很像一对小夫妻在居家拌嘴，脑袋里斗争了几下，嘴硬道：“那个太腻了。”
如果是中午的话，她可以吃半盘。
“那你还想吃什么？”常鸿飞垂眼问。
他这表情，分明是在指责，她不吃，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不是因为他东西点的不好。
孙慧想了想，不能输，脱口说：“我车上有给你侄女买的芒果千层，明天倒可以蹭她一块。”
“和我分得这么清，现在就是我侄女，连名字都不配有了？”
孙慧不理他，反正她想吃的东西说了，她没得吃，也怪不了她。
常鸿飞坐在位置上想了想，放下筷子，起身穿衣服要出门。
孙慧震惊，“你去干什么？”
“拿蛋糕啊，你不是要吃。”
常鸿飞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现在大半夜，她应该看出她就是没事找事随便说说，她晚上根本不想吃东西的。
“那是给馨馨带的！”她想拦住他。
“明天吃就不新鲜了。”关门前，常鸿飞留下这样一句话。
孙慧有点紧张了，常鸿飞这样体贴，让她有点不适应。
虽然今天是他主动，稍微带了些强迫，但成年男女，他也倒不用对她心怀歉意。
毕竟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他也是勉强不了她的。
但他现在这样做小伏低，让孙慧心中很不安。
常鸿飞回来前，孙慧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因为屋里热，只穿了内搭在毛衣里的一件衬衫。
她觉得等会儿常鸿飞回来，意思一下吃两口，就该走了。
常鸿飞进门，看她换了一副装扮，有些意外，也没说什么，把千层放茶几上，直接拆开盒子，然后切了一大块递她手上。
孙慧接过。
看这巨大一块，几乎比她脸都要大了。
刚下楼跑一趟的人现在鼻子被冻得还微微发红，坐在对面耐心看着她。
孙慧无法，拿起勺子挖起来吃。
意外的好吃。
芒果的味道很足，奶油浓郁，蛋糕微甜。
孙慧忍不住满意地点点头。
常鸿飞问他可不可以抽只烟。
这是他家，抽不抽本来就是他的自由。
但他问了，孙慧直接回：“不可以。”
你都强迫我不得不半夜吃蛋糕了，我还能让你痛快！
常鸿飞也不再问，径直自己点了抽起来。
孙慧低头吃得很慢，自顾自吃了一大半，抬头瞥对面一眼，问：“你要不要来点？挺好吃的。”
常鸿飞吐了个烟圈，眉头皱着，却答非所问：“这次回去，打算把我拉黑几年？”
孙慧抬头看他一眼，幽幽道：“没打算拉黑你。”是她还没来得及想。
常鸿飞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微带了点笑意，“那我待遇提高了。”
电影似乎到了尾声，忽然起了激昂又有点浪漫的音乐，男女主终于拥抱在了一起，满脸幸福地在倾诉着衷肠。
常鸿飞忽然用商量的语气说：“到你找到男朋友之前，我们就这样好不好？”
这样，是哪样？
他可真能想！
孙慧没有回答，她的态度很明确。
和斩不断关系的熟人做炮友，她还是觉得不合适。
常鸿飞没问为什么，又点了支烟。
电视里插播广告，是一款洗发水的广告，孙慧闻到自己头发的味道，淡淡的荔枝味。
刚才换衣服时照镜子，因为常鸿飞吹头发的时候没注意方向，她鬓边的碎发四面炸开，活像一头炸毛狮子。
她明天还要从新洗头，重新吹过，才能让它们恢复柔顺。
想要要再洗一次头，心头莫名烦躁。
她实在吃不下了，把剩下的小一半放回茶几上，有点客气地推荐：“真的挺好吃的，你可以尝尝。”
常鸿飞无动于衷。
孙慧站起来，打算告辞。
常鸿飞也跟着起身，声音低沉，问她：“蛋糕好吃吗？”
孙慧点点头，“嗯，好吃。”
“什么味道的？”
“芒果味。”
“吃半块就够？”
“不能当正餐，吃多了会腻……”
孙慧话没说完，常鸿飞长腿向前一迈，一手捏住她下巴，抬起吻了下来。
尝尽她嘴里的残留的芒果味道。
手上也不老实，伸进了她衣服里。
孙慧浑身被他捏地滚烫，心跟着揪紧。
一定是因为太久不做了。
孙慧手上由推拒，渐渐变得像欲拒还迎。
她心里震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口是心非的，简直……恬不知耻。
要断气的生死一线，常鸿飞终于松了口，嘴角是淡淡的笑意，“确实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