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弗林特在说完自己的名字后又昏睡了过去。奥罗拉·平斯没有去对角巷帮他一间间询问住处的耐心,思考片刻,将他就近带回了新租的公寓。

    一向自律的她并不了解一个人醉酒后的破坏力有多大,更无法想象自暴自弃的马库斯·弗林特在被她发现前究竟摄入了多少酒精,

    到公寓不久后,弗林特就开始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她只能无比后悔地在大冷天一边打开所有门窗通风,一边机械地使用清理一新——

    直到最后忍不住的奥罗拉直接暴躁地甩给他几个保温咒和一条薄毯,将人和垃圾桶一起移到阳台,让弗林特睡在那。直到第二天早晨起床后琢磨着他即将酒醒,才又挥挥魔杖将人移到沙发上,仔仔细细用魔法清理了一遍。

    马库斯·弗林特当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醒来后先是有些迷茫地看了一圈四周,很快就像是对大多数情况都无所谓一样撇撇嘴,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倒是很适应这里。”

    倚在墙边的奥罗拉·平斯握着魔杖观察着他的一系列动作。昨晚的忙碌让她仍心有余悸,在没确定情况是否好转之前,她谨慎地与麻烦根源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马库斯·弗林特循声望去,脸上依旧是习惯的高高在上的神情,在看到陌生小姐手中拿着的魔杖时,他明显有些意外,不过又很快掩饰了过去。

    “是你救了我?”

    他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视线停留在奥罗拉珍珠装点的修长脖颈和冰冷的蓝色眼眸片刻便匆匆撤开——毕竟,长久地盯着一个女士看并不礼貌。

    “谢谢——不过你这儿怎么那么冷?”

    他真诚的疑惑多于感谢,说完便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很是怀疑地暼了一眼用魔法维持、烧得正旺的壁炉。

    “这显然是你醉酒后的错觉。”奥罗拉面不改色道。

    在确认了眼前的男巫不再失态,她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微微抬起下巴做出送客的姿态,“好了,弗林特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情,在为我的一时好心付账后就快点离开吧。”

    奥罗拉确信,他的出现总会伴随着些麻烦。

    谁料,马库斯·弗林特并没有一点儿给别人带来麻烦的自觉,他稍微观察了一下小公寓的布置与格局后,忽然下定决心般认真地望向奥罗拉。

    “我能请求住在这儿吗?”

    住在这儿?奥罗拉愣了,心想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毫无边界感的人了。

    想到这,奥罗拉不客气地举起魔杖向他走来,威胁地盯着弗林特的双眼,“希望你知道,弗林特先生,如果你有任何侵犯巫师住宅权的可疑行径,我可以随时合法地拿起魔杖攻击你。”

    “我不会反抗。”马库斯·弗林特摇摇头做出投降的姿势,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想可能是我的表达让你误会了小姐,我并没有携带魔杖——你可以用魔法探查,我只是在向你请求帮助。”

    “我不会白住在这儿。”

    他想了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袋金加隆,丢到了隔在他与奥罗拉之间的茶桌上。

    “三天。”奥罗拉毫不犹豫。

    “这么多才三天?”弗林特挑着眉有些惊讶,据他所知这些已经购买三分之二把彗星扫帚了,能把破釜酒吧最好的房间包下一个月。

    奥罗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就只有这些了吗?”

    马库斯·弗林特似乎也没料到自己会遇上一个黑心房东,问得好像自己说没有就会把他赶出去。思索片刻,弗林特磨磨蹭蹭地从怀里弹出一个印有家徽的纯金怀表,摩挲了两下后,表情轻松而决然地也丟到桌上。

    奥罗拉笑了,“还有——我有权知道我收留你将冒着怎样的风险。”

    “没有风险,我不是魔法部通缉的逃犯,也不是臭名昭著的黑巫师——我只是一个你连名字都不怎么听过的无名小卒,只是单纯不想让家人那么快找到而已。”

    “所以,这只是叛逆而迟到的离家出走?”

    她走到弗林特面前坐下,纤长白皙的手指勾起金灿灿的表链,随意看了几眼,收在了手心里,“一个星期——不能再多了,我的工作假期很少,得有些放松的个人时光。”

    弗林特识趣地没有追问她的工作是什么,他将一切不过看做简单的萍水相逢,各取所就够了,知道得越多相处起来反而越别扭。

    “我要留在这里过圣诞节。”

    愿意接受回报的人比无欲无求的好人更让现在的他信赖,弗林特想了想,顺势向这位看上去不太好说话的陌生小姐提出自己最后的要求。

    “我会给你更多报酬,我古灵阁金库中存着的财富也许多得令你无法想象。”

    说着,他展示起手指上一枚古朴的戒指,上面镶嵌着颗独特的灰色宝石,像冰封的大海,和他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但为了不让我提前被发现,也为了保证你履行诺言,我等过完节后才能带你去取。”

    马库斯·弗林特把所有要求都说完,也自信地准备好了继续谈判的说辞,一抬头,却发现对方正优雅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像在看他,又像不是。

    令弗林特恍然间产生了一种被逗弄的感觉。

    “你总是这样行事吗?”

    弗林特有些不明白她的话,“什么?”

    奥罗拉觉得弗林特一如既往的愚蠢。

    比如他会在陌生人面前将自己的财富与困境悉数展露,会自负地觉得自己提出的条件令人难以抗拒,会轻易就把一无所知的她当做一条无害的、救他于困境的藤蔓。

    觉得有趣的她忽然不想拒绝弗林特——拒绝一个非要订下不公平协议向她送钱的傻瓜。

    反正她从来不是什么善良温和的女巫,只会考虑自己当下最真实的感受,实在让她不悦,她随时都可以反悔。

    谈话中的奥罗拉与弗林特默契地各占据了一个沙发,中间地带的方形茶桌像是博弈中的安全界限,给他们心照不宣地留出适合陌生人会面的距离。

    而忽然,奥罗拉像是一无所知似的倾身越过了实质存在的边界,逐渐向他的心防逼近。

    “成交。”

    奥罗拉故意模仿着对方高高在上的腔调,侧着冰冷的蓝色眼眸,在他耳边一字一句说道,“……亲爱的弗林特队长。”

    如她所料,她很快对上了马库斯·弗林特诧异的目光。

    “也许是我听错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马库斯·弗林特不确定地说道。

    他这样近的与女孩对视着,认真地想从她漂亮的脸庞上找出一丝熟悉感,得到的却只有心脏震颤间如羽毛一遍遍加着力道划过,又痒,渐疼的不安。

    “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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