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过后，华湘和梁俊也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两个人都很害羞，都不太好意思去各自班上找对方。
陷入爱情中的少女欢喜又哀伤，少年腼腆又内敛。北栀觉得梁俊是个好人，很想帮他们一把。彭季和梁俊是小学同学，玩得也很好，他知道梁俊喜欢华湘，也想帮他们一把，于是北栀和彭季不谋而合想给他俩争取相处的时间。
午休的时候，趁着教室没几个人，彭季简单粗暴地把梁俊从隔壁班拽了出来，推到了班门口。北栀也怂恿着华湘去门口见一下，把她从座位上拖了过去，可他们两个人一见到对方就烧红了脸，尴尬又无措，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双双挣脱束缚跑掉了。
他俩自从跑掉以后，联系就好像变得越来越淡，没有写信也没有互送礼物，偶尔在楼梯间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再说话示意。
也许爱情是上帝对勇者的馈赠。
他们都太腼腆，也太胆怯，有点像老驴拉磨。只是两个人都是笨重的磨，没有一个人是驴。
时间咔嚓一下扯掉日历，学期眨眼到了尽头。
今年的期末考试不是市里统考，而是学校自主命题。
虽然还是要考三天，但好在成绩出得快，不必再等上一个寒假，考完过几天来拿学生手册的时候就可以知道分数了。
深冬腊月，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的冷，拿学生手册的那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北栀带上伞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她希望路的尽头能有一个奖励。
前几天大姑婆回娘家走亲戚，北栀听她说惜君自从转学去了二中后，成绩提高了不少。
县城的教学质量和乡下比起来还是要强上不少，北栀有些心动，她想转过去和惜君一起上学，但又有点纠结离家太远，怕到时候想家。
爷爷倒是问过她要不要转学去二中，北栀犹豫了一下，说再想想。
到学校的时候，班门口外已经站了很多人。教室的前门锁了，班主任还没来，大家都挤在前门这个地方聊天，天气很冷，说话时白气直往外飘。
北栀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好在没过多久，刘老师就来了。教室的前门一打开，大家都忙不迭地往教室里走。
刘老师知道天气冷，也没有再多讲什么废话。等到大家在座位上坐好后，他没有报成绩，只是把学生手册从手提袋里拿了出来，一个个分发下去。
大家拿到手册之后都迫不及待地翻看自己的成绩和评语，北栀这次考的不错，一颗心定了下来。
老师发完学生手册后，开始分发奖品，虽然不知道排名，但分发奖品的顺序其实也就是排名。
和北栀预料得差不多，陈悦葵是第一个被叫到的人，但让她意外的是第二是她。
北栀离开座位走上前拿了本子和奖状，这次的本子封面印着三个漫画少女，旁边写着守护甜心四个字，这是一个她从来没看过的动漫，通过精灵和蛋，她直觉这是魔法少女题材的动漫！
她决定回家之后搜遍各个卡通频道，希望能侥幸碰到这部动漫。
刘老师给排名前五的同学发完了奖品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接着摆了摆手，示意放学。
教师里一时喧嚣声起，大家纷纷往外走。北栀和华湘她们推推搡搡说笑着从后门离开，到走廊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北栀回头，发现是惜君。
半年没见，惜君长高了很多，头发也长了。今天她披散着头发，穿着浅蓝色的棉袄，整个人看上去就很温柔清雅。
北栀惊讶又高兴，小跑几步抱住惜君。
“你怎么来了！二中已经放假了吗？”
惜君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我们放月假，下个星期天考试，考完还要再补几天课呢。”
“你怎么这学期突然转学去了二中，我都不知道！”
“我也是临时转过去的，张静不是初一就去二中了吗，她问我要不要转过去和她一起。我就问了一下我外公，我外公说二中有个亲戚在那教书，就找关系给我转过去了。”
“这样啊，那你放假也可以回来看一下啊。”
“每次我放月假都是在周末，你们也放假了，我想来学校看你们都没机会。”惜君叹了口气，“就只有这次我们的时间刚好对上。”
“对了栀栀，我听我外婆说，你要转学去二中了么？”惜君问她。
“没有，我还不确定，我是听姑婆说你在二中成绩提高了，感觉二中的教学质量比乡下好，就有点想去，但是又觉得转过去，好像离家太远了，还要住校，感觉很麻烦。”
“二中的成绩是乡下好点，但也要看班级，我感觉学校还挺乱的，敲诈打架抽烟喝酒的混子也很多，有些女生也挺嚣张的，喜欢搞霸凌，如果你转过去能分到重点班就还好，就怕分到差班被欺负。”
“那你呢，你在那里还好吗？”北栀担心地问。
“我是中途转过去的，没和张静分到一个班，就一般吧，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宿舍的人都不怎么和我玩，后来熟了才稍微好点。”
“你不知道，她刚转过去的时候，她们宿舍那些女生都排挤她来着。”站在旁边的张静义愤填膺地说。
“啊？”北栀有些惊讶。
“现在好了很多，可能是因为熟了吧，不过我们宿舍的女生还好，没有那种抽烟打架染黄毛的小太妹，我就怕你转过去分到那些差班被欺负，你看你到时候能不能要舅公找点关系把你分到重点班去。”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有没有关系，其实我也没想好要不要转。”
“那你自己好好考虑下。”
“嗯。”北栀摆了摆手和惜君告别，“我要回家了，你有时间就去我家玩。”
“应该要拜年才会去了。”
“那过年见。”
北栀在回家路上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不转了，她的心如释重负，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比起未知的风险，她更偏向已有的安定。
在家里待了一个礼拜后，初三才放假。北栀很想去找邝燕聊聊天，于是在一个冷风呼啸天气阴沉的下午，敲响了邝燕家的门。
“谁啊？”从门内传来邝燕的询问声。
“是我。”
“是栀栀，快去给她开门。”邝燕在客厅里催促道。
“来了……”里面传来邝超的应答声。
堂屋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门就从里边打开了。
北栀赶紧进来，屋子里关上大门后昏暗又安静，“邝燕，你妈妈出去了吗？”
“她打牌去了，你快进来。”
北栀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邝燕家里的烤火桌被他们姐弟挪到了一边，此时她正蹲在地炉旁边，把装月饼的铁盒架在炭火上准备煎鸡蛋。
看到北栀吃惊的样子，邝燕嘿嘿一笑，“我们饿了，准备做‘披萨’吃，你吃不吃？”
“披萨？”北栀疑惑道。
“其实就是煎鸡蛋啦，我姐看到电视里必胜客的披萨广告很想吃，乡下又没有卖，我们就打算趁大人不在偷偷煎几个鸡蛋吃。”邝超解释说。
“这样啊，要是被你妈妈发现了怎么办。”北栀压低声音说。
“哎呀没事，她牌瘾犯了，没个一时半会回不来。”邝燕无所谓地甩了甩手，接着用瓷勺从猪油碗里挖了两坨猪油倒在月饼盒子里。
结成膏状的猪油在炭火的烘烤下，像一座冰山慢慢融化，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油香味。
与此同时，邝燕起身把四个鸡蛋磕碎倒进碗里，拿起筷子迅速搅动，然后把提前切好的葱花洒进碗里。
盒子里的油已经烧热了，邝燕蹲下身把蛋液倒了进去。
鲜黄的蛋液从盒子的正中心向边缘扩散，一遇到油就迅速地膨胀泡发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
“把酱汁给我。”邝燕催促邝超。
邝超赶紧把事先调好的酱汁递给她。
邝燕见鸡蛋被煎的差不多了，把碗一倾，浓香的酱汁倒进锅里，霎时间香气四溢。
“去厨房拿三双筷子来，准备开吃了。”邝燕说。
邝超一溜烟地跑去厨房拿了筷子，邝燕把地炉的灶门用布团塞住，于是他们三个人就蹲在炭火旁边开吃起来。
出乎北栀意料的是，邝燕煎的鸡蛋很好吃。
“姐你的厨艺又长进了！”邝超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真的挺好吃的！”
“有一说一我炒鸡蛋真的一绝。”
三个人把鸡蛋瓜分干净后擦了擦嘴开始收拾善后。
“栀栀你来得最晚，邝超出了鸡蛋，我出了调料和工具，你什么也没有出，你帮我把这个月饼盒子拿出去丢远点，不要给我妈看到。”
北栀觉得理所当然，拎起盒子出了大门，把月饼盒远远地丢到村前的垃圾桶里，然后又去邝燕家坐了一会儿。
将近五点的时候，邝燕的妈妈抱着妹妹回来了。
北栀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叫了声舅妈。
见北栀在这，邝燕妈妈很高兴，下意识就对邝燕说：“燕子你要多向栀栀学习，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还有几个月就要中考了，也抓点紧。”
邝燕显然是听多了妈妈唠叨，顿时有点烦躁，“我也在学好吧，你不要总是拿我和她比。”
“说你两句就有情绪了，你放假在家房间也不收拾，书也没见你看几本，反正是你要中考，到时候没考上不要后悔。”
“哎呀，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邝燕撇了撇嘴，低头扣着手指甲，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有数就行，我说这个也是为了你好。”
“大伯母，姐姐其实在学校挺努力的。”邝超开口缓和气氛。
邝燕妈妈的神色缓和了点，“肯定要努力的，下学期就要中考了。”
“舅妈，你不用担心，邝燕姐其实很聪明的，脑子很活，很多我做不出来的数学题她一下就解出来了，而且她性格也很好，乐观又开朗，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
邝燕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知道北栀是在帮她，于是对北栀眨了眨眼，表示感谢。
“是啊大伯母，大家都很喜欢姐姐，我上次在学校还看到她和同学手拉着手呢。”邝超笑着说。
北栀和邝燕脸色一变，邝燕妈妈唇边绽出的那一抹笑意顿时消散，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狐疑地问：“牵手？和谁拉手？”
邝燕脸色发白，目光死钉着邝超，北栀害怕邝超吐露实情，不禁为邝燕捏了一把汗。
邝超是知道邝燕谈恋爱的事情的，邝燕并没有在他面前避讳，但有时候信任往往会招致灭顶之灾。
邝超眼珠一转，把涌到嘴边的话头一转，笑嘻嘻地说：“和女生手拉着手。”
邝燕妈妈笑着剜了他一眼，“和女生牵手有什么的，这不很正常。”
邝燕和北栀松了一口气。
虽然早恋不太好，但真的到了这种关头，北栀还是希望纸能包住火的。
如果包不住，邝燕肯定会被一顿痛打。
时间已经不早了，深冬时节，才过了五点，天色就开始转暗。
北栀和舅妈他们告别后在回家路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气更加阴沉了，云层低垂，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大雨过后也许会更加寒冷。
她殷切期盼春天快点到来，希望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看到燕子翩跹自由的身影。
陷入爱情中的少女欢喜又哀伤，少年腼腆又内敛。北栀觉得梁俊是个好人，很想帮他们一把。彭季和梁俊是小学同学，玩得也很好，他知道梁俊喜欢华湘，也想帮他们一把，于是北栀和彭季不谋而合想给他俩争取相处的时间。
午休的时候，趁着教室没几个人，彭季简单粗暴地把梁俊从隔壁班拽了出来，推到了班门口。北栀也怂恿着华湘去门口见一下，把她从座位上拖了过去，可他们两个人一见到对方就烧红了脸，尴尬又无措，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双双挣脱束缚跑掉了。
他俩自从跑掉以后，联系就好像变得越来越淡，没有写信也没有互送礼物，偶尔在楼梯间擦肩而过的时候，也不再说话示意。
也许爱情是上帝对勇者的馈赠。
他们都太腼腆，也太胆怯，有点像老驴拉磨。只是两个人都是笨重的磨，没有一个人是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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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期末考试不是市里统考，而是学校自主命题。
虽然还是要考三天，但好在成绩出得快，不必再等上一个寒假，考完过几天来拿学生手册的时候就可以知道分数了。
深冬腊月，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的冷，拿学生手册的那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北栀带上伞踏上了去学校的路。
她希望路的尽头能有一个奖励。
前几天大姑婆回娘家走亲戚，北栀听她说惜君自从转学去了二中后，成绩提高了不少。
县城的教学质量和乡下比起来还是要强上不少，北栀有些心动，她想转过去和惜君一起上学，但又有点纠结离家太远，怕到时候想家。
爷爷倒是问过她要不要转学去二中，北栀犹豫了一下，说再想想。
到学校的时候，班门口外已经站了很多人。教室的前门锁了，班主任还没来，大家都挤在前门这个地方聊天，天气很冷，说话时白气直往外飘。
北栀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好在没过多久，刘老师就来了。教室的前门一打开，大家都忙不迭地往教室里走。
刘老师知道天气冷，也没有再多讲什么废话。等到大家在座位上坐好后，他没有报成绩，只是把学生手册从手提袋里拿了出来，一个个分发下去。
大家拿到手册之后都迫不及待地翻看自己的成绩和评语，北栀这次考的不错，一颗心定了下来。
老师发完学生手册后，开始分发奖品，虽然不知道排名，但分发奖品的顺序其实也就是排名。
和北栀预料得差不多，陈悦葵是第一个被叫到的人，但让她意外的是第二是她。
北栀离开座位走上前拿了本子和奖状，这次的本子封面印着三个漫画少女，旁边写着守护甜心四个字，这是一个她从来没看过的动漫，通过精灵和蛋，她直觉这是魔法少女题材的动漫！
她决定回家之后搜遍各个卡通频道，希望能侥幸碰到这部动漫。
刘老师给排名前五的同学发完了奖品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接着摆了摆手，示意放学。
教师里一时喧嚣声起，大家纷纷往外走。北栀和华湘她们推推搡搡说笑着从后门离开，到走廊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北栀回头，发现是惜君。
半年没见，惜君长高了很多，头发也长了。今天她披散着头发，穿着浅蓝色的棉袄，整个人看上去就很温柔清雅。
北栀惊讶又高兴，小跑几步抱住惜君。
“你怎么来了！二中已经放假了吗？”
惜君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我们放月假，下个星期天考试，考完还要再补几天课呢。”
“你怎么这学期突然转学去了二中，我都不知道！”
“我也是临时转过去的，张静不是初一就去二中了吗，她问我要不要转过去和她一起。我就问了一下我外公，我外公说二中有个亲戚在那教书，就找关系给我转过去了。”
“这样啊，那你放假也可以回来看一下啊。”
“每次我放月假都是在周末，你们也放假了，我想来学校看你们都没机会。”惜君叹了口气，“就只有这次我们的时间刚好对上。”
“对了栀栀，我听我外婆说，你要转学去二中了么？”惜君问她。
“没有，我还不确定，我是听姑婆说你在二中成绩提高了，感觉二中的教学质量比乡下好，就有点想去，但是又觉得转过去，好像离家太远了，还要住校，感觉很麻烦。”
“二中的成绩是乡下好点，但也要看班级，我感觉学校还挺乱的，敲诈打架抽烟喝酒的混子也很多，有些女生也挺嚣张的，喜欢搞霸凌，如果你转过去能分到重点班就还好，就怕分到差班被欺负。”
“那你呢，你在那里还好吗？”北栀担心地问。
“我是中途转过去的，没和张静分到一个班，就一般吧，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宿舍的人都不怎么和我玩，后来熟了才稍微好点。”
“你不知道，她刚转过去的时候，她们宿舍那些女生都排挤她来着。”站在旁边的张静义愤填膺地说。
“啊？”北栀有些惊讶。
“现在好了很多，可能是因为熟了吧，不过我们宿舍的女生还好，没有那种抽烟打架染黄毛的小太妹，我就怕你转过去分到那些差班被欺负，你看你到时候能不能要舅公找点关系把你分到重点班去。”
“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有没有关系，其实我也没想好要不要转。”
“那你自己好好考虑下。”
“嗯。”北栀摆了摆手和惜君告别，“我要回家了，你有时间就去我家玩。”
“应该要拜年才会去了。”
“那过年见。”
北栀在回家路上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不转了，她的心如释重负，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比起未知的风险，她更偏向已有的安定。
在家里待了一个礼拜后，初三才放假。北栀很想去找邝燕聊聊天，于是在一个冷风呼啸天气阴沉的下午，敲响了邝燕家的门。
“谁啊？”从门内传来邝燕的询问声。
“是我。”
“是栀栀，快去给她开门。”邝燕在客厅里催促道。
“来了……”里面传来邝超的应答声。
堂屋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门就从里边打开了。
北栀赶紧进来，屋子里关上大门后昏暗又安静，“邝燕，你妈妈出去了吗？”
“她打牌去了，你快进来。”
北栀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邝燕家里的烤火桌被他们姐弟挪到了一边，此时她正蹲在地炉旁边，把装月饼的铁盒架在炭火上准备煎鸡蛋。
看到北栀吃惊的样子，邝燕嘿嘿一笑，“我们饿了，准备做‘披萨’吃，你吃不吃？”
“披萨？”北栀疑惑道。
“其实就是煎鸡蛋啦，我姐看到电视里必胜客的披萨广告很想吃，乡下又没有卖，我们就打算趁大人不在偷偷煎几个鸡蛋吃。”邝超解释说。
“这样啊，要是被你妈妈发现了怎么办。”北栀压低声音说。
“哎呀没事，她牌瘾犯了，没个一时半会回不来。”邝燕无所谓地甩了甩手，接着用瓷勺从猪油碗里挖了两坨猪油倒在月饼盒子里。
结成膏状的猪油在炭火的烘烤下，像一座冰山慢慢融化，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油香味。
与此同时，邝燕起身把四个鸡蛋磕碎倒进碗里，拿起筷子迅速搅动，然后把提前切好的葱花洒进碗里。
盒子里的油已经烧热了，邝燕蹲下身把蛋液倒了进去。
鲜黄的蛋液从盒子的正中心向边缘扩散，一遇到油就迅速地膨胀泡发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
“把酱汁给我。”邝燕催促邝超。
邝超赶紧把事先调好的酱汁递给她。
邝燕见鸡蛋被煎的差不多了，把碗一倾，浓香的酱汁倒进锅里，霎时间香气四溢。
“去厨房拿三双筷子来，准备开吃了。”邝燕说。
邝超一溜烟地跑去厨房拿了筷子，邝燕把地炉的灶门用布团塞住，于是他们三个人就蹲在炭火旁边开吃起来。
出乎北栀意料的是，邝燕煎的鸡蛋很好吃。
“姐你的厨艺又长进了！”邝超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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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我炒鸡蛋真的一绝。”
三个人把鸡蛋瓜分干净后擦了擦嘴开始收拾善后。
“栀栀你来得最晚，邝超出了鸡蛋，我出了调料和工具，你什么也没有出，你帮我把这个月饼盒子拿出去丢远点，不要给我妈看到。”
北栀觉得理所当然，拎起盒子出了大门，把月饼盒远远地丢到村前的垃圾桶里，然后又去邝燕家坐了一会儿。
将近五点的时候，邝燕的妈妈抱着妹妹回来了。
北栀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叫了声舅妈。
见北栀在这，邝燕妈妈很高兴，下意识就对邝燕说：“燕子你要多向栀栀学习，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还有几个月就要中考了，也抓点紧。”
邝燕显然是听多了妈妈唠叨，顿时有点烦躁，“我也在学好吧，你不要总是拿我和她比。”
“说你两句就有情绪了，你放假在家房间也不收拾，书也没见你看几本，反正是你要中考，到时候没考上不要后悔。”
“哎呀，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邝燕撇了撇嘴，低头扣着手指甲，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有数就行，我说这个也是为了你好。”
“大伯母，姐姐其实在学校挺努力的。”邝超开口缓和气氛。
邝燕妈妈的神色缓和了点，“肯定要努力的，下学期就要中考了。”
“舅妈，你不用担心，邝燕姐其实很聪明的，脑子很活，很多我做不出来的数学题她一下就解出来了，而且她性格也很好，乐观又开朗，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
邝燕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她知道北栀是在帮她，于是对北栀眨了眨眼，表示感谢。
“是啊大伯母，大家都很喜欢姐姐，我上次在学校还看到她和同学手拉着手呢。”邝超笑着说。
北栀和邝燕脸色一变，邝燕妈妈唇边绽出的那一抹笑意顿时消散，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狐疑地问：“牵手？和谁拉手？”
邝燕脸色发白，目光死钉着邝超，北栀害怕邝超吐露实情，不禁为邝燕捏了一把汗。
邝超是知道邝燕谈恋爱的事情的，邝燕并没有在他面前避讳，但有时候信任往往会招致灭顶之灾。
邝超眼珠一转，把涌到嘴边的话头一转，笑嘻嘻地说：“和女生手拉着手。”
邝燕妈妈笑着剜了他一眼，“和女生牵手有什么的，这不很正常。”
邝燕和北栀松了一口气。
虽然早恋不太好，但真的到了这种关头，北栀还是希望纸能包住火的。
如果包不住，邝燕肯定会被一顿痛打。
时间已经不早了，深冬时节，才过了五点，天色就开始转暗。
北栀和舅妈他们告别后在回家路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气更加阴沉了，云层低垂，像是在酝酿一场大雨。
大雨过后也许会更加寒冷。
她殷切期盼春天快点到来，希望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看到燕子翩跹自由的身影。